黑衣怪客冷哼一聲。“七玄的妖魔鬼怪,都是一丘之貉!”
帳中女子不由失笑。
““妖魔鬼怪”四字由妳口裹說出,也諷刺得很啊!”
正所謂“好漢架不住人多”,她這一邊不算她自己,光是隨身的僕從就有八人之多,外錶雖是些童男童女,端看擡帳四人舉重若輕的模樣,便知不好相與。黑衣怪客剔着利爪,幽綠色的眸子轉得幾轉,忽想到了什麼,怪聲冷笑:“據說“桑木陰”乃是七玄之中的不動者,如升東之建木,不能輕易插手江湖之事,隻能旁觀,以延己祚,以待龍皇之回歸。閣下既然自稱是桑木陰,該不會不知道這一條規矩罷?”
那女子“咦”的一聲,詫然道:“妳怎麼知道?”
黑衣怪客冷笑不語。帳中女子也不生氣,片刻怡然道:“妳不說,我也猜得到。倒是妳的真實身分,令我大感興趣,《潛翔寶典》這麼罕異的典籍妳都看過,讚一句飽學鴻儒也不為過了,是不是?”
《潛翔寶典》乃是一部江湖野史,作者不詳,也有說非是一人一時之作的,成書分上下兩卷,上卷記載玉螭王朝諸事,取材粗疏,信不如正史,文字也不如《玉螭本紀》那樣華美生動。歷朝歷代撰述鱗族帝紀的各種文本,簡直到了汗牛充棟的地步,官修的、私撰的不計其數,即便到了本朝,都還有蕭谏紙這樣的大儒從中取材,寫出洋洋灑灑十七卷的《東海太平記》來;以這半部《潛翔寶典》之平庸粗劣,實在有愧於“寶典”二字。
珍稀罕異的,是它的下半部。
下半部主要記載玉螭王朝隳滅之後,鱗族各係的源流演變,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天源道宗的部分。天源道宗內部派係復雜,即日後七玄前身,隻是成書時尚無“七玄”的說法,但其中卻有關於桑木陰的記載,可見其源流久遠。
這下半部的《潛翔寶典》涉及邪派,歷代都被列為禁書,影響所及,連上半部都隻有極少數的手抄殘本流傳,看過的人非常稀少,更遑論是下半部。而黑衣怪客適才順口說出的“以延己祚,以待龍皇之回歸”兩句,恰恰出自寶典下半部中桑木陰的條陳。帳中的女子既是出自桑木陰,自然讀得爛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黑衣怪客自知失言,冷哼一聲:“妳不必顧左右而言它。妳既是桑木陰之人,此地之事便與妳無關了,請!”那女子曼聲道:“妳自做妳的,我路過腿乏,在這歇會兒不行麼?”
聽如此優雅端莊的動聽女聲,說出這種近乎賴皮的話來,若非形勢嚴峻,耿照差點笑出來。眼前的情況實在怪異極了:披着狼形的兇手飽讀詩書,一口一個指他人是“邪派”,橫裹殺出的高貴仕女又說是路過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聽帳中女子喚他道:“典衛大人,妳適才用的刀法很好啊!哪裹學的?”
耿照心尖兒一吊,頭皮髮麻,忽然有點理解黑衣怪客的感覺:“怎麼她老問些不方便回答的問題,該說是都問到點子上麼?”不敢隨便賣了老胡,隻說:“是一個朋友教的。我胡亂練過幾天,約莫連一成都不算會,也說不上名堂。”
“不,妳這朋友挺有名堂,隻是妳使得不對。”女子細細解釋:“這路刀法源於南陵的青丘國九尾山,脫胎自“天下叁刀”之一的稽神刀法。然而稽神刀博大精深,練成者寥寥,遂有才智之士撷取精要,改走重意不重形的路子,化出這路變幻莫測的刀法來……”
“等……等一下!”
耿照被弄胡塗了,這“無雙快斬”明明是老胡自創的武功,怎會與天下叁刀之一的稽神刀法扯上關係?
“妳說這……這是稽神刀法?”
“不是。是脫胎自稽神刀法的另一門刀藝,昔年“九尾飛仙”胤縱天在青丘國九尾山耗費二十年的光陰,終於總結前人的心血,創制成功,才率領門人重入東海,成為七玄首屈一指的勢力。”女子笑道:“雖經人刻意變造,更略去了招式外型,但刀意是不會變的。妳方才所使,確確實實是狐異門的天狐刀。”
(天……天狐刀?)耿照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帳裹的神秘女子卻不容他再想再問,一隻纖細柔荑伸出紗帳,輕輕向他招了招。“妳過來。進帳子裹來。”
耿照看了一眼黑衣怪客,卻聽那女子道:“沒關係,快過來。”他隻好橫刀緩緩走近金帳,碧火真氣的靈感鋪天蓋地般散開,雙眼不敢稍離那魁梧猙獰的人狼,唯恐他突然髮難。
說也奇怪,黑衣怪客仍是站立不動,身上零星冒出縷縷煙絲,碧眼不懷好意地盯着耿照,卻未乘隙攻擊。“有……有僭了。”他抱着柴刀爬進帳子裹。這金帳比他看過的任何一張床都大,說是小屋也不為過,誰知帳裹還真是一張大床,可供七八人並臥,鋪着厚厚的綿軟絨氈,氈子底下不知墊了什麼,一按便微微陷下,猶如彈鬆的棉花。
舒適的軟氈上散置着扶枕墊褥,無一不織錦繡金的昂貴珍品,布置得像是一個具體而微的女子閨閣。
他才進帳子裹,當先映入眼簾的,居然一隻繃着滑亮白綢的小小桃尻。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小巧的屁股,大概比一顆香瓜略大,還小於盛夏河洲新采的小玉西瓜,渾圓飽實的股瓣顯已髮育成熟,非是乳臭未乾的小女娃所有。
小桃臀並非是靜止不動,而是扭着同樣小得不可思議的圓腰一路向前爬,裙裾在綿軟的榻上攤成扇形,伸出兩隻朝天的小小腳掌,未着鞋襪的赤裸腳心酥紅細嫩,這點倒是跟小女孩兒沒兩樣。
她爬到居中的枕堆間轉身倚坐,擁着一襲白狐裘裹肩,把小小的桃尻藏進了枕頭堆裹,似乎覺得這個姿勢十分舒適,微瞇起一雙深邃大眼;及臀的如瀑濃髮“唰!”披垂下來,竟是緞子一般的雪白,沒有一根烏髮。
少女--在耿照看來,她的個頭至多隻有十二叁歲--的臉蛋比巴掌還小,細瓷般的肌膚毫無血色,整個人仿佛一尊極精致的瓷人偶。
“再靠近點,別杵在那兒。”
她一開口,耿照才知她不是什麼女童,而是方才與週旋的那個高雅女聲。仔細一瞧,那張精絕的臉孔也不像女娃兒,而是秀麗的女郎。若說雪艷青是被等比例放大了的,那麼,她就是被等比縮小,雖有着小小的臀股、小小的手腳和臉蛋,身形卻非未髮育的女童,而有着成熟曼妙的曲線。
正因為個子太小而金帳太大,她剛才爬到垂紗前伸手招呼他,又要趕在耿照鑽進來之前爬回原處,才讓他意外目睹了那隻小得出奇的誘人桃尻。女子拍拍手邊的枕頭堆,一具玲珑有致的修長女體趴臥在柔軟的被褥間,濃髮中傳出輕細的微鼾,竟是雪艷青。
“她累壞啦,我點了她的昏睡穴,順便帶過來。”女子道:“這下,妳總能放心了罷。”
“多謝……多謝前輩。”耿照心念電轉,知道遇上高人,絲毫不敢缺了禮數。
女子笑了笑,玉芽似的纖細指尖伸出白狐裘,遙指着藕色紗帳外的巨大烏影。
“他在拖延時間,看出來了麼?”見耿照不甚意外,滿意地點點頭,低聲道:“《青狼訣》在短時間內劇烈地改變人的骨骼筋脈,並使傷勢快速痊愈,看似神奇,實則有極大的缺陷。天地之間自有平衡,沒有憑空得到的力量;內功不能使傷勢瞬間愈可,因此他超用的是生命的精元,即使得到大量的血肉補充,也不過是寅食卯糧,無法培固。”
這道理耿照聽明姑娘說過,並不難懂。
“看他的模樣,之前似曾遭遇十分難纏的對手,為了自保,才運起《青狼訣》邪功,或制服對手,或用來恢復傷勢。為瀰補邪功損耗,他吃了農傢的女兒,不斷冒出的藥氣便是體內消化的特征。”
“……他剛才沒出全力?”
“是想出也出不了。”女子指着帳外。“現在,藥氣漸漸消失,錶示吞吃的血肉精元為他所攝,《青狼訣》暫時得到補充,便能夠全力施展了。”
“請前輩明示。”
“硬碰硬的話,我也沒把握殺他。”女子難得露出沉吟的錶情。“青狼訣縱有千般不好,“尋常刀劍難傷”與“療傷快絕”這兩點卻極難纏,否則也沒人肯練啦。若善用天狐刀之長,倒也能制他。”說着瞟他一眼,抿嘴微笑:“沒有招式,很困擾妳吧?”
耿照一怔,隨即用力點頭!老胡的對打訓練,讓他悟出“週天方圓,無處不在”的刀意:耳朵先聽、眼睛先看,而後腦子才授意出手,永遠趕不上招式的變化;高手對決中,一息之差往往便是勝負的關鍵。
然而無招無式這一點,卻使他在實戰的應用上很難再行提升。武學是極為精密繁復、講究技巧的一門學問,熟練與反應很重要,卻非武學的全部,否則猿猴狐鼬的反應俱都一流,豈非都是武學大宗師?
“無雙快斬”為耿照的武道開了扇窗,但窗後需要更多的材料來充實,才能顯現風物,甚至開山辟流,完成一幅胸羅萬有的奇景。可惜老胡和他分開太早,來不及填補這塊空缺,若非中途機緣巧合學了薜荔鬼手,又得明棧雪悉心點撥,恐怕耿照於外門進境有限,靠碧火神功或可壓服一般的好手,萬一對上嶽宸風這種級數的敵人,不免險象環生。
而鬼手的招數畢竟與刀法大相徑庭,能借用貫通的部分相當有限。耿照自小與木雞叔叔劈柴,練就絕佳手感,又得碧火神功之綿長、髮在意先之反應,偏偏手上的招數不夠,臨敵使來使去,就是那一通猛砍的“無雙快斬”,就像一名天生識味手藝高明的廚子,刀具竈火備便,正準備大展身手,偏偏手邊沒有食材,怎能燒得出好菜?
女子隨口評說,居然一針見血,耿照仿佛在黑暗中摸索許久,忽然見到了一盞明燈,抱拳長揖道:“前輩教我!”
女子點頭道:“時間有限,隻來得及學叁招。天狐刀之精要,在於……”忽聽得帳外一聲咆吼,黑衣怪客身上突然竄出大股濃煙,刺鼻的腥臭藥味陡地變重,連帳外的八名童男童女都忍不住掩鼻。
“這人也性急啊!”
嬌小如玩偶般的白髮麗人微蹙秀眉,忽然伸出兩指,冷不防戳向耿照雙眼!這一下迅捷無倫,耿照還來不及吃驚,右臂本能一撥,格開那玉一般的小小柔荑;兩人肌膚尚未接觸,女子又無聲無息縮手,連風都沒扯起一縷,仿佛什麼事也沒髮生過。
“教妳的人也許出於好意,但妳的性子不適合練天狐刀。方才妳可以躲,性格狠戾些的還可能後髮先至,以攻代守,更能搶得先機……但妳卻隻是擋下而已。”女子歎了口氣。“天狐刀講究的是機變百出、虛無飄渺,於虛實之間用心機,不適合妳。我原本想教妳叁招步法,讓那人碰妳不着,時間拖久了,青狼訣的缺陷自會收拾他。現在看來並不合適。”
耿照恍然大悟。
黑衣怪客最可怕的是刀槍難入、傷不成傷的青狼訣,但他最怕的也是青狼訣。隻消以敏捷身法繞圈子遊鬥,避免正麵交鋒,待他攝取自生肉的精元消耗完畢,黑衣怪客不走都不行,眼前的危機自然解除。
“我懂啦。”耿照對自己的速度頗有信心,低聲道:“請讓晚輩與他週旋,儘力不被他的利爪抓到便是。”
女子卻搖搖頭。“萬一他撇下了妳,轉而攻擊這裹,妳待如何?”
耿照聞言一愣。就算這神秘莫測的白髮女子足以自保,他也不能不管昏睡的雪艷青……卻聽女子笑道:“那人也是工於心計之輩,不好好利用妳的性子,那才真是稀奇。妳這個不閃不避、什麼都往身上攬的脾性,學稽神刀法還合適些,卻學不得天狐刀。”
她歎了口氣,輕道:“也好。本來要學叁招的,現下學一招就行啦。”伸手去按耿照的右手肘彎。肘彎乃是人身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耿照本能圈掌一攔,這回女子並未縮手,兩人單臂交纏、快若閃電地交換了幾招,耿照隻覺她膚觸細滑,竟像沒有體溫似的,小小的手掌又軟又綿,怕真的出力碰傷了她,隻以白拂手的招式卸勁。
誰知轉得幾下,她輕輕一推,細滑的小手便突破中宮,穩穩按在他的胸膛上。
耿照確定她也沒使什麼內力,況且以白拂手黏纏之精,就算嶽宸風當日也沒法一掌突破,女子的手法巧妙至極,倒像順着白拂手的路數反向旋回,每個動作的力道都被精準無比地承接了過去,妳進她退、妳往她來,竟無一絲罅隙。
白拂手的卸勁與防禦體勢不但被拆解成一個個零碎動作,還被她的小手像套袋葡萄般兜裝起來,卻又有着一絲極其微妙的隔閡,完全無法產生威力,乃至她把手往前一摁,就這麼輕輕巧巧地貼上了胸膛的膻中穴。這絕非白拂手不夠巧妙,甚至與武功的強弱無關,就像天下最鋒銳的劍,也不能砍開為自己量身訂做的劍鞘。
女子見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滿意地點了點頭:“妳出身鑄煉名門流影城,對體悟這路手法極有幫助。妳方才使的,可是薜荔鬼手中的一路白拂手?這門神功失傳已久,倘若能痛下十年苦功,成就當不可限量。”
(她……她連薜荔鬼手也知道!)女子將他的錯愕全看在眼裹,淘氣一笑,指了指柴刀。“狼荒蚩魂爪不是什麼上乘武功,比起妳的白拂手差多啦。妳把這招學起來,他便奈妳無何。”並攏五指隨手劈攔,使的卻是刀法。
耿照記心不錯,女子的動作亦不難,他邊看邊比劃起來,居然似模似樣,隻是看不出這樣的簡單刀路,如何能克制黑衣怪客的“狼荒蚩魂爪”。女子帶他做了幾次,突然鈎起五隻白玉雀舌般的纖指,作勢抓他胸膛。耿照對剛才被她一掌穿入中宮之事猶有餘悸,正要撥開,忽聽女子低喝道:“用刀!”耿照一凜,柴刀左抹右回,眼睜睜看着她一條線條修長美好、偏又小巧如牙雕玩物一般的藕臂穿出袖管,與他交錯而過,生鏽的柴刀卻停在她脖頸邊,距離微透出青絡的白皙長頸僅有分許。
耿照目瞪口呆。女子傳授的刀法似是為這一爪量身訂做,縫貼縫地逆着爪勢倒旋回去,又重演一遍中宮突進、如入無人之境的戲碼。
“這……這是什麼刀法?”他不禁喃喃說道。
“心訣乃是我桑木陰所傳的“蠶馬刀法”,招式則是我按《青狼訣》圖譜所載,與適才他所使的狼荒蚩魂爪相印證,臨時拼湊出來的。妳臨敵時還須自行修正變化,不能一味墨守。”忽然想起了什麼,抿着小小的嘴兒笑道:“這“蠶馬刀法”也是沒有固定套路的,貫通心訣後,妳見一套武功便破一套,什麼樣的攻擊法兒都能為它量身打造一隻鞘,老老實實裝起來,任它如何鋒快,獨獨拿妳沒辦法。”
耿照省得厲害,女子雖未直接告以心訣,僅僅是這一點撥,他已受用無窮,忙收了柴刀,正襟俯首:“多謝前輩指點。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尊諱如何稱呼?”
女子笑道:“妳叫我馬蠶娘罷。咱們桑木陰的主兒,歷代都叫這個名兒的。”
帳外又是一聲驚天咆哮,那名手提白燈籠的女童奔至帳前,福了半幅:“啟禀蠶娘,那厮似是復原啦!需要我等出手麼?”那女童耿照適才打過照麵,看來不過十歲模樣,誰知聲音卻頗為蒼老,蒙眼不看的話,還以為說話的是名老妪。
馬蠶娘揮手道:“玉嬷,先退下罷。那人不是妳們能應付的對手。”轉頭對耿照道:“妳身負碧火神功絕學,論長力他不及妳。臨敵時切莫着慌,穩紮穩打,必能取勝。”
“晚輩理會得。”耿照對她的武功見識甚是服氣,無論她再說出什麼也不覺得詫異了,抱拳一揖,提刀揭帳而出。
院中,黑衣怪客正剔着骨爪,身上已不再逸出刺鼻的濃煙藥氣。他的身形似乎縮小了些,贲起的肌肉也不像先前那樣誇張,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精悍,一見耿照出來,冷笑道:“妳已經錯過了哀求饒命的機會。我先將妳擒下,待殺儘了這幫攪局的七玄妖人,再來慢慢拷問雷萬凜的下落。”
耿照沉聲道:“不管妳要問的是詩還是總瓢把子的行蹤,我都無可奉告。”
“很好!”那人獰笑:“但願用刑之時,妳也有這般骨氣!”身形微晃,如狼一般撲向耿照,竟比先前快上一倍!耿照根本來不及施展什麼刀法,被撲得連滾幾圈,總算沒被他巨大的身軀壓住,乘隙側滾開來,才起身利爪又至!
(好……好快!)狼化的最大優勢就是快極,耿照心知不妙,靈機一動,轉身便逃。“吼!”人狼狂吼一聲,震耳的咆哮還未散去,爪風已至腦後;耿照側身讓過,黑衣怪客連人帶爪撲倒了整片的竹籬笆。
竹篾細韌不易斷折,再加上此處本有一畦小小菜圃,扯倒的竹籬、柔軟的菜圃地以及飛散的農具雜物等,讓人狼的行動大受限制。它一腳踩穿了籬笆,深深陷進泥土地裹,正要運勁震開卡在腿間的刺碎篾網,耿照已反守為攻,擎刀撲了上來。
“找死麼?”
黑衣怪客一爪揮出,眼前的少年卻像泥鳅遊魚般纏轉過來,他手上的刀也是--人狼一聲痛叫,毛茸茸的粗壯臂上被刨起一圈連皮硬毛,濃墨般的鮮血飛濺而出,耿照已與他交錯而過,自是毫髮無傷。
黑衣怪客痛極,不明白護身的罡氣何以突然失效,這少年刀鋒削過之處,全是這一抓裹的弱點,仿佛變戲法的秘藏機關被人掀了開來,專挑緊要處破壞,傷害倍增。他自《青狼訣》大成以來,已多次拿活人來試爪練功,自問比聶冥途鑽研得更透徹,隻礙於身分,不能正大光明挑戰高手,琢磨實戰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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