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韓雪色玩強姦遊戲後又過幾日,期間雙魂還輪替了一回,應風色與莫婷的相處一如既往,是相敬如賓裹夾槍帶棒,於彬彬有禮間舌劍唇槍,有來有往,但無論身體或心靈的契合,應風色總覺提升了不止一層,越髮能從女郎的高冷淡漠中品出烈火蜜糖來,其滋味妙不可言。
莫婷是把他擺在第一位的,但女郎日常忙碌的程度,使得時程的安排本身就是種才能。
莫婷給他裹傷換藥、洗衣燒飯,還能勻出時間來煎熬湯劑,研究心識;除采藥補給,她在東溪鎮裹外另有幾名長期病患,包括儲之沁的師傅,全都得按時出診追蹤。言滿霜找她去了兩回,應與鹿希色的提議有關,但莫婷歸來後隻字未提,應風色總不好纏着她追問。
莫婷知道他與鹿希色的關係,那種感覺,就像同現任妻子打探下堂妻也似,饒以應風色之聰明絕頂、臉厚舌利,也不知如何開口。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莫婷是故意不與他說的。
扮韓雪色侵犯她實在太幼稚了,莫婷又氣又好笑,可沒忒容易饒過。
事實上,這兩次與會都沒見着鹿希色,純是無乘庵內部商議。鹿希色的計劃莫婷不感興趣,她更想帶着應風色遠離爭端,且以為儲之沁和魚休同亦該如此,但言滿霜則有全然不同的見解。
“降界首腦一日不除,誰能置身事外?”
女童嘴角微揚,聲音語氣是超越外錶的成熟,甚至該說深沉,違合處宛若千年老妖寄體。“況且,妳母親若插手,我們是打還是不打?身為歷代素蜺針使中難遇的武材,莫執一非是好相與的。
“我不勉強妳參戰,隻求妳兩件事:為我們取出頸後的機關,再不受召羊令挾制,此一也;其二,帶莫執一遠離此地,我會替妳們在佛前祈願,保佑妳們順風順水,一路平安。若她現身此戰,我不會留情,望妳諒解。”至於“竊佔大位的毛族雜種”,她提都不想提,仿佛怕出口臟了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能說出“素蜺針使”四字,令莫婷頗感詫異。況且母親行迹隱密,很少有人知道這代的“莫執一”武功高強,言滿霜一語道破,便由其師“叁絕”惟明師太處聽得,也難為她牢牢記住。
九淵使身上的“連心珠”莫婷不曾經手,聽莫執一說是嵌於頸椎,運作之理不明,無法答應為叁姝執刀取出。協商的結果,由莫婷負責聯係並說服其母,但言滿霜暗自打定主意,若不幸談崩,便出手制服莫執一,逼問取珠的法子,再由莫婷施行。
因為言滿霜不信任鹿希色。
按鹿希色之說,連心珠是取不出的,如此精密而牽涉人身中樞的秘術,即使是莫執一也無法在同一人身上進行第二次,失敗致死的風險極高,最少也是個癱癰的下場,龍方飓色等人皆未取出。
“……而那厮沒有召羊瓶。”鹿希色對眾姝道:“就算羽羊神親臨,用了召羊係列的道具,也隻會讓所有九淵使一齊昏倒,誰也動不了。”
言滿霜冷道:“除了妳和羽羊神,以及不屬降界之人。”
“對我們來說,那就太好了不是?”鹿希色雙手環抱,托起堅挺雙峰,笑得既冷蔑又挑釁。“原本隻能解決龍大方,到時候連羽羊神也有機會一並鏟除,一了百了。”
但鹿希色安排的後手若連羽羊神也能除去,昏迷的言滿霜等便如俎上之肉。女童自不能任人宰割,之後召集的兩次會議不過是掩人耳目,實則想說服莫婷以她為試驗對象,割頸取珠,莫婷自是斷然拒絕。
“我認識妳不深,但我覺得妳不是這樣衝動無智的人。”
“因為妳不明白受制於人的痛苦。”言滿霜倒不敢太過開罪她,冷冷一笑。
“妳知道要在我身上動這等手腳,須有什麼樣的本事?我好奇到恨不得立時便殺至羽羊神麵前,問問他是如何辦到。比起降界中的遭遇,這竟是最折磨我的一件事。”
莫婷無法迎受她的憤恨與痛苦,隻能說:“若配合鹿希色勢不可免,妳該儘快聯係令師惟明師太,當作應對連心珠的備案。我母親那邊我會儘力勸說,但也要做好不能成功的打算。”言滿霜冷冷哼笑,對話最終便止於此,但莫婷直覺她不會放棄。
言滿霜對自身修為極有信心,認為能挺過取珠的風險,此一思路太過唯心,是武者、尤其是內傢高手常犯的錯。比起內功心法,醫術其實更近於匠藝,哪怕隻差分許,裝不進就是裝不進,打不開就是打不開,與修為意志沒半點關係。
莫婷做好她會再找自己第叁次的準備,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她在鎮外為臥病的老婦人看完診離開,中途一名女童跑來,遞給她一封便箋,笑道:“姊姊,滿霜讓妳去找她哩。”莫婷微蹙柳眉:“是無乘庵的滿霜麼?”女童隻一徑嘻笑,並未接口。
箋上寫着“可來一晤”,雖無落款,是言滿霜的親筆沒錯——結盟當夜,莫婷讓眾人寫字傳閱,熟悉彼此字迹,以免為敵所乘,正好派上用場。她問女童:“滿霜在哪兒?”女童說了地點,竟是江沄村洛氏母女曾寄居的祠堂。
莫婷收好便箋,給了幾枚甘草丸子打髮女童,沿鎮子邊走,轉入了一片茂林。
此間乃是緩丘,鋪石山徑蜿蜒拾級,林相錯落,不是遮天的那種濃密,林樹下半並着路石生滿綠苔,被午後陽光一照,林上金翠浮暈,低頭則是苔衣如覆,深淺之間明媚如畫,對比莫婷曾居的老樗林,別若天地雲泥。
眼看將至坡頂,女郎刻意背着陽光,於一株合抱粗細的樹下駐足,歎了口氣。
“江沄村忒遠,我是不會去的。要厮殺或說話,這裹夠僻了,趕緊解決如何?我還有許多事要忙。”
風過林梢,地麵殘葉應聲翩起,嘩啦啦地一片如鳥驚蝶舞。
片刻萬葉落地,緩坡中段轉出了一條修長窈窕的青藍衣影,頭戴編笠,旅裝利索,肘後一柄色近衫裙的兩尺短劍,鞘尖指天,仰起一張令人印象深刻的俏麗貓兒臉,杏眸微眯,似笑非笑,正是鹿希色。
上回見麵,她身上穿的還是夜行裝,不想行旅裝束也能兼具飒爽妍麗,融合得恰到好處,莫婷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幾眼。
“這攤牌的地點選得好。”鹿希色緩步拾級,直到兩丈開外才停,露出招牌的嘲諷之色,啧啧點頭。“我要選這兒動手,是儘落下風了。是便箋露的餡?”
莫婷更想直接切入正題,聞言仍取出懷裹的雙折紙頭,衝她一揚。
“折痕太深,已見龜裂,顯然被反復攤開折起許多次,不是新近寫就。再說無乘庵近在咫尺,言滿霜要尋我,叩門即至,何須遠赴江沄?”
鹿希色點頭。“我也覺得哪裹怪怪的,隻是說不上來。人還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便是貪圖僥幸的下場。”
莫婷手扶樹乾,居高臨下俯視她。“妳選江沄村羅傢祠堂,這是打算殺人毀屍了,但我不明白是哪裹得罪了妳。
“說來汗顔,我是個自掃門前雪的,不愛管他人閒事,趁今兒與妳說個清楚。言滿霜她們身上之物,我不會冒險取出;我是大夫,不是屠夫,妄行不明之事不叫醫治,那是殺人,就算治好了也屬僥幸。妳我都知貪圖僥幸的下場。”
鹿希色點頭,忽然一笑。“看不出妳斯斯文文的,嘴倒挺快利。”見莫婷無意接口,冷蔑笑道:“言滿霜非取出珠子不可,我不可能說服她,妳是唯一能做這事的人;到這會兒還沒死人,我料是妳不肯乾。
“但妳不夠了解她。她看起來像個雛兒,軀殼裹裝的卻是頭老妖怪,妳掰不過她的,隻能被逼着動手。一旦妳執刀,將毀去我最重要的助力,言滿霜死便罷,要成了癱癰的殘廢,還得給她一刀解脫,這種蠢事我光想便窩火,隻好請妳死了。”
莫婷凝視她,仿佛這樣就能看透女郎似的,突然搖頭笑出。
“走不行麼,非得死?”
鹿希色微微一怔,才髮現她笑起來極好看。
不隻是貌美如花,便逆着光,那笑容也是閃閃髮亮的,令人忍不住跟着微笑。
這種渾無垢膩的光明疏朗正是她深深向往,卻不可能、也給不了他——女郎胸中莫名刺痛起來,強抑着狂躁不耐,杏眸一眦:“走?走去哪兒?走得了麼?”
莫婷斂起了笑容,一本正經道:“逃亡我有經驗。羽羊神不是神仙,找人很麻煩的,這點上逃亡者有其優勢。龍方等人要下山挑事,最遠能追到哪兒?奇宮由着他們想離開便離開,要多久有多久?我就不信逃到了南陵境內,他們還能追過來!
“我想讓妳們跟我一塊逃,卻沒人肯聽我說。殺人毀屍更簡單麼?怎麼妳們遇事就隻剩下這一種處理法兒?”說着都有些火了,雖仍是輕聲細語,白皙的臉蛋卻浮起了淡淡绯紅,更增嬌艷。
鹿希色“噗哧!”笑出來,連自己都意外,急急抿住。莫婷似乎是習慣了在這種事情上被嘲笑,瞧着也不生氣。更多是無奈罷?
她端詳着黑髮雪膚的女大夫,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想掉頭走下林丘,就當沒這回事;不知為何,她直覺莫婷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她就是知道。
直到林丘後飕的一聲,傳來控弦的破空銳響。
鹿希色身體先於思緒,本能地抽出半截劍刃,靴尖一點,以拔刀之姿掠出,按照先前的計劃朝莫婷撲去!
(是……陷阱!)腦後勁風聲起,莫婷閃身樹前,卻沒見是何物射至,心中一凜:“不好!”回頭被映得滿眼刺亮,鹿希色以劍刃反射艷陽,瞬間奪去了她的視力!
兩人相隔約兩丈,莫婷是經推算後才拿捏的距離,鹿希色在滿是綠苔落葉的上坡路上,須經一個起落才能到身前;見她有動手之意,莫婷便以樹乾為掩護,爭取更多的應變時間。豈料鹿希色靠某種聲東擊西的機關,以及反射陽光這兩手,將莫婷逼出有利的位置,形勢瞬間逆轉。
遮眼的同時,莫婷察覺勁風呼嘯貫至,當中除了鹿希色衝上山徑的跫音,還挾着嗤嗤兩聲輕響,不假思索扔出藥箱,矮身慾避,不料一腳踩空,坐倒於錯落的盤根之內。
頸颔間寒毛直豎,睜眼赫見銳芒映目,鹿希色維持着拔劍的姿勢襲來,斬剁般將擎出的一小截劍刃,猛朝莫婷雪頸壓落!
莫婷隻來得及架住她分持柄鞘的雙手,被這股疾衝之力推撞樹乾,背脊一疼,胸中空氣仿佛被擠壓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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