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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出軌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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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出軌時代

小說章節

第一章 煎熬
第二章 禮物
第叁章 遊戲
第四章 壞女人
第五章 傳奇
第六章 夢中的婚禮
第七章 深淵
第八章 成年人
第九章 合法夫妻
第十章 夜戦
第十一章 “婧主子”
第十二章 媳婦兒
第十叁章 心結
第十四章 朋友圈
第十五章 隨緣戒
第十六章 野馬
第十七章 思念
第十八章 開出花朵
第十九章 我信妳
第二十章 以身飼狼
第二十一章 巧遇
第二十二章 酒醉
第二十叁章 女朋友
第二十四章 姐妹
第二十五章 美人劫
第二十六章 香水
第二十七章 辭職
第二十八章 禮拜五
第二十九章 叁個禮拜五
第叁十章 木精靈
第叁十一章 命名
第叁十二章 神秘的主人
第叁十叁章 耳光
第叁十四章 公主抱
第叁十五章 烈女怕纏郎
第叁十六章 谷麗古黎
第叁十七章 依靠
第叁十八章 流氓醫生
第叁十九章 徐薇朵
第四十章 通宵(一)
第四十一章 通宵(二)
第四十二章 通宵(叁)
第四十叁章 夜話
第四十四章 嫂子
第四十五章 Les
第四十六章 帽子
第四十七章 X姨們
第四十八章 櫻木與西瓜
第四十九章 叁個女人一臺戲
第五十章 女人心
第五十一章 連鎖反應
第五十二章 性商
第五十叁章 男朋友
第五十四章 傷疤
第五十五章 車震
第五十六章 野獸摩托車
第五十七章 挑逗
第五十八章 約炮
第五十九章 小母狗
第六十章 帽子和爆米花
第六十一章 “給我老實點兒”
第六十二章 外賣小哥
第六十叁章 難消美人恩
第六十四章 歡喜
第六十五章 場外指導
第六十六章 老男人
第六十七章 睡美人
第六十八章 乾媽
第六十九章 法國鹵煮
第七十章 人生如戲
第七十一章 戀人的目光
第七十二章 迷幻藥
第七十叁章 人狠話不多
第七十四章 許大哥
第七十五章 潘多菈
第七十六章 講故事
第七十七章 妳們叁個?
第七十八章 跑車與鋼琴
第七十九章 四手聯彈
第八十章 打賭
第八十一章 醒悟
第八十二章 月光之城
第八十叁章 妳買過單了?
第八十四章 我要吸乾妳
第八十五章 Sophia
第八十六章 前世今生
第八十七章 我愛騎摩托
第八十八章 奉旨偷歡
第八十九章 夕陽
第九十章 紅色大床
第九十一章 祭掃
第九十二章 扯蛋
第九十叁章 長夜
第九十四章 合歡
第九十五章 打賭
第九十六章 貪
第九十七章 夜歸
第九十八章 同一根雞巴
第九十九章 過堂
第一百章 新衣裳
第一百零一章 救世主
第一百零二章 早泄
第一百零叁章 孩子他爸
第一百零四章 小毛的決定
第一百零五章 神仙姐姐
第一百零六章 情趣套裝
第一百零七章 我被開除了
第一百零八章 紅裙子
第一百零九章 陰影
第一百一十章 狐狸精
第一百一十一章 舔乾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舔乾淨2
第一百一十叁章 寵愛如斯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想男人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畫點兒不一樣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從一而終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做女人的滋味兒
第一百一十八章 覺悟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渣
第一百二十章 色老頭兒
第一百二十一章 校園漫歩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道理就是個屁
第一百二十叁章 向前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紅底高跟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濕透的桢桢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助理的職責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被圈禁的小姑娘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院兒風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 鬥地主
第一百叁十章 一吻而深
第一百叁十一章 騷得夠味兒
第一百叁十二章 神秘的禮物
第一百叁十四章 魔高一丈
第一百叁十五章 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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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出軌時代
作者:十叁妖
第八十九章 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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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著摩托車站在包子鋪門口,祁婧覺得自己像個不合時宜的傻粽子。被來往的行人看得忒不自在,摸索著把頭盔上的護目鏡放了下來。

陳志南笑眯眯的從鋪子裡走出來,短皮衣吊吊著,兩條腿被工裝褲一裡,顯得賊長,看上去更像個老不正經又頹帥頹帥的江湖浪子了。

看着他把一兜包子和一打啤酒裝進後座上的儲物箱,祁婧歪著頭調侃:“大頭哥,妳這是要把我拐多遠啊,還準備乾糧?”

陳志南接過頭盔拎在手裡,一邊讓祁婧跨上後座,一邊回嘴:“沒見過壞人吧?像您這樣的,真想拐走也得先餓上叁天叁夜啊!”

說着,湊到她麵前掀開護目鏡,“而且,這叁天叁夜,肯定不能浪費咯!”

一下失去護目鏡的隔擋,祁婧連他眼角好色的細紋都看得真切,想到前途未蔔不禁心頭一抽一蕩:“還知道不能浪費啊?那妳也壞不到哪兒去!”

陳志南微微一笑,鼻尖越靠越近,直至逼得“麗麗姐”警惕的掃視路人才幫她放下護目鏡,轉身跨上座駕。

男人的後背微駝,有種不一樣的性感。

激越輕促的馬達聲驟然響起,祁婧下意識的扶上男人肩頭。後座比前座高出許多,雙腿剛好騎在男人腰後。

雖然那寬寬的肩膀就在胸前不遠,高高的坐姿依然讓她有些心驚膽戦。(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抱緊我!”

陳志南高聲的命令不容質疑,正好化解了“麗麗姐”的惴惴淒惶,老實不客氣的合身貼上,雙臂在男人胸前交握,兩個炮彈一樣的大奶子剛好壓在男人肩背之上。

摩托車發動了。

這回,跟剛剛從小區出來的緩緩而行完全不同,幾乎要把人抛起的加速度令祁婧不由自主的箍緊雙臂,結結實實的貼緊寬厚的脊背。

即便她死也不願在男人麵前承認自己是第一次坐摩托車,還是在經過第一個十字路口,開始更嚇人的加速時,無可救藥的後悔了。

那激昂嚎叫的發動機好像就裝在她胸腔裡!倏然後退的街景漸漸模糊,迎麵而來的路麵驟然清晰的刺激著脆弱的心臟。

隨着速度的飙升,整個世界都開始了震蕩衝突,除了急速的心跳,身上已經沒有一條肌肉不在變得僵硬的過程中顫抖。

沒著沒落卻風馳電掣的瘋狂姿態每多堅持一秒,腎上腺素都有爆漿的危險!

“不行,我……我好怕!”恐懼的叫喊堵在嗓子眼兒裡出不來。

“閉上眼睛!”

再次傳來的高聲命令好像一針強心劑,渾身發硬的祁婧已經無法思考,下意識的照辦。

閉眼的一瞬間,她就在無比緊張的臂圍中捕捉到了男人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的透出脊背,強勁而堅定……

“深呼吸!”

一定是那心跳在下達命令!肺葉立時給予了響應,新鮮的空氣進入胸腔,倉皇逃離的感知終於開始慢慢回歸。

首先驅散心慌的是男人厚實的腰背。麻木的雙臂緩慢的從僵硬中恢復,強烈的踏實感覺在懷中變得空前豐滿。

呼吸之間,整個身體被一股莫名的激動催化得無比柔軟。

祁婧不自覺的低頭,下巴抵住男人的肩,雙腿包夾,緊緊貼著他腰腿間結實強健的肌肉,就連那個地方都不願留出一絲空隙似的,不可遏制的向前迎聳著。

這像極了交媾求歡的姿勢烙印在她幾乎空白的腦際,引得心尖兒一吊,腿心裡居然莫名其妙的熱了起來,奮力堅持的呼吸都發了顫……

不知過了多久,呼嘯的風聲在黑暗中變得遙遠而清晰。馬達聲連成一線,摩托車仿佛在空中滑行,並不像之前感覺那樣顛簸。

祁婧試著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最先看到的是自己胸前獵獵飛揚的披肩一角。

摩托車正通過一座大橋,視野十分開闊,身體的左邊有汽車不斷超過去,可見速度一點兒都不快。

“嚇死我了!”

“麗麗姐”不得不懊惱的承認,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沒用,撒著嬌的控訴裡菈著粘絲。

“哈哈哈!放心,抱緊我肯定死不了!”

陳志南的笑聲前所未有的爽朗,拍了拍祁婧的手臂,“現在我可真加速啦,一定要抱緊啊!”

“哎——哎——哎……不行——妳個壞蛋!我不……啊——”再次來臨的加速度直接把“麗麗姐”的嗓門兒衝開了。

可不知為什麼,這一叫喚,好像把那逼命的魔咒嚇跑了,居然眼睜睜的看着摩托車超越了旁邊的一輛斯巴魯。

身體仍然很緊張,可她沒再閉眼。那種飛速穿透空氣的刺激,貼地飛行般的震撼是躲在車廂裡永遠也感受不到的。

道路依然寬闊,樓宇開始稀疏,摩托車已經在不斷超越路上的車輛。

祁婧趴在男人背上緊盯著路麵,用盡全力控制著呼吸。屁股下麵的震動仿佛激發了陣陣電流,一波一波的順著腰背上傳到心臟。

原來,一旦妳可以承受它,它就可能變成一種享受!

原來,騎摩托車根本不是為了耍帥,而是TMD找刺激!

很快,“麗麗姐”已經開始試著體驗速度帶來的快感。尤其是轉過慢彎時,車身在極速中傾斜,惹得她大聲尖叫。

每到這時,陳志南都要笑出聲來,讓人特別想在他背上狠狠的錘上幾拳。可惜有人交代要抱緊他,不敢稍鬆,隻好在心裡暗暗記上一筆。

在寬闊的大路上飛馳了近半個小時,已經把大都市的樓群抛在了身後。

轉入一條較窄的岔路之後,車速明顯慢了下來,祁婧居然略感失望,不過很快又好奇起來。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爬長城!”

“啊?”祁婧大聲質疑,“妳不會想把摩托車開上長城吧?”

“到了妳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祁婧自顧自的嘟哝一句,聽天由命的貼緊男人。這會兒她已經可以放鬆心情的欣賞沿途的景色了。

京城郊外似乎更早入夏,新綠早已轉深。別看祁婧從小長在北京,城郊的開闊遼遠仍讓她覺得新奇。

不知又行進了多遠,路過一片桃園,枝頭上居然掛滿青果。那目不暇接的累累新綠翠黃,竟讓她這個整天忙碌在寫字樓群中的城裡人油然生出一種錯過花期的憾恨來。

正惆怅莫名,順著綿延的桃林向遠處的山坡上眺望,依稀可辨的一線城垛就映入了眼簾。再循著顔色辨認,便發現了更多灰黃的輪廓。

的確是長城,不過隻剩下幾小段,也不知是什麼年代留下的。

城牆幾乎被沙塵埋沒,染成了土黃色,唯有殘破的缺口上還能依稀分辨青磚壘就的痕迹。

兩個相連的山包上,各有一座烽火臺,其中較高的那座明顯承受了更多歲月的風霜磨砺,已經基本上坍塌了。

陳志南忽然開下了柏油路,順著一條土路朝山坡上的戦爭遺迹蜿蜒靠近。轉過兩個對頭彎之後,已經爬升過半,也繞到了山包背麵。

山路很窄,足有叁十度的陡坡幾乎就是沿著山脊開拓的,無論從哪一麵滾下去,恐怕都要筋斷骨折甚至丟了性命。

摩托車似乎無所畏懼,一陣陣的咆哮著往上竄,身後暴起大片塵土。

祁婧八爪魚似的吸附在男人背上,越覺得驚險就越不敢閉眼,十指扣住男人胸前的皮衣菈鏈,隻在心裡哆嗦,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出聲分了他的心。

終於,有驚無險的,兩人衝上了一片斷壁殘垣,山路變成了磚石鋪就的棧道。

殘破的烽火敵樓雖然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土臺子,視野卻是無比開闊。山風吹來,說不出的神清氣爽“怎麼樣,害怕了沒?”陳志南刹住車。

“今天就算摔不死,也得被妳嚇死!”

祁婧壓著喘息哀聲抱怨,心跳得像擂鼓,脖頸連着脊背一片片的濕涼,全是汗。

“不急著死,還沒到地方呢!”

“啊?”

“麗麗姐”正想摘了頭盔喘口氣,一聽這話往前望去。隻見前方不及叁米寬的馳道像一條長蛇匍匐在馬鞍形的山脊上,直通對麵山頭。

如果要過去,必須經歷一次被剛才上山陡得多的俯衝和爬坡。而且,城牆依山而建,並不是筆直的,要過去,比坐過山車還要兇險。

最嚇人的,是途中塌出的兩個缺口,剩下可通過的路麵估計不足一米寬。

“不是,咱們……咱們就在這兒玩會兒不行麼?”

祁婧的建議可憐兮兮,胳膊卻重新抱回了男人胸前,也不知是下意識的阻攔還是有了同歸於盡的覺悟。

這時,陳志南一推護目鏡,扭過頭來微微一笑:“要是真掉下去,有妳陪我也值了!”

“放屁!妳也不想想,這長城底下埋的都什麼人啊?”

祁婧一拳捶在男人肩上,“妳個老不正經因為泡妞掉下去,不得被笑話死!”

“我泡的可不是一般的妞啊!”

“少來,啥妞也不想早死!”祁婧一咬紅唇,用力抱緊男人,放低聲音湊近他耳邊:“再說了,妳……珠子還沒攢夠呢!要死要活的。”

“嘿嘿!”陳志南放落護目鏡,“看把妳嚇的,那兩個豁子十年前就有了,結實著呢。走了!”

隨着一聲呼喝,摩托車發出怒吼,一頭衝了下去。

山坡上立時響起了祁婧聲嘶力竭的叫喚,完全壓住了馬達聲。

待車子裡著煙塵衝進對麵的敵樓,大屁股長腿還在車座上不停哆嗦,我們的志南哥竟分不清“麗麗姐”在哭還是在笑。

“沒事吧?”

放落支架,關切的回頭。“麗麗姐”死摟著他的後腰半天才喘勻了氣,跟著下了車。

然而,當她看清了週圍景物,立馬摘掉了頭盔,好奇的四處觀望起來。

一頭栗色的大波浪迎風飄揚,掩護了她擦拭眼角的動作,忽然回頭白了男人一眼,小臉通紅,山魅般明艷冶麗。

烽火臺並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樣完整,西北麵的一角已經不見了,隻剩下叁麵半人高的城垛圍成一個半封閉的空間。

順著馳道延伸出去的城牆斷在了半山腰上,跟相隔更遠的另一段遙相呼應。

借著開闊的缺口極目遠眺,翠綠的山野並不怎麼險峻。隻因此處的地勢最高,故能做到天空野闊,一覽無餘。

“她們都跟妳來過這兒?”祁婧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鬓發。

“妳問的是誰?”

陳志南把兩個頭盔掛在車把上,從後麵輕輕攏住女人的細腰,站在風口裡嗅她的長發。

“還能有誰?那些結過婚的女人呗!”

祁婧把“結過婚”叁個字加了重音。很明顯,矛頭指向的是“我隻跟結過婚的女人上床”這句話。

“這裡又沒有床,跟來乾嘛?”

陳志南糊塗後麵藏著明白,調調卻引向下叁路。兩隻大手幾乎完全覆蓋了“麗麗姐”的小肚腩,情不自禁的用力揉按。

“乾嘛,我怎麼知道乾嘛?”

撩騷的是她,招來露骨的調戲反生出一陣惱恨,扭頭橫了男人一眼,“估計……沒人像我這麼上趕著吧?根本就……不值得妳準備一張床!”

這樣尖刻的拈酸,有一半是在錶演,卻攔不住“麗麗姐”耳頸跟著發燒。

在這人迹罕至,又四麵漏風的地方,孤男寡女摟摟抱抱,再來一張床?多麼狂野的想象都可以放飛了。

然而,她告訴自己,還不能急著發騷。

除了愛著卻不喜歡的和喜歡又沒法愛的,就再沒別人了?她才不信呢!

那些都是什麼樣的女人,誰傢的女人,模樣夠不夠俏,床上夠不夠騷,怎麼勾上的,還有沒有聯係,她都想知道。

“騷貨,覺悟吧!其實妳跟我們沒什麼區別……”

“哼哼,誰說不是呢?都是偷漢子,妳憑什麼被另眼相看呀?”

“咯咯咯……男人的嘴妳也信啊?個個都是寶貝兒,還不是饞妳的身子嘛!”

“都閉嘴!饞我身子怎麼啦?婧主子愛的就是這個調調!這奶子,這屁股,就是給男人饞的。他要是不饞,潘多菈遊戲還怎麼玩啊?狹隘!膚淺!”

山風拂麵,吹眯了祁婧的眼睛。

驚嚇之後的緊張已經退去,身體裡重新升起一股綿密的熱力,依靠著男人寬厚的胸懷,連甘當蕩婦的自嘲都變得明目張膽。

“這個地方,我沒帶任何女人來過,妳是第一個。”

“這個我信,誰像我心地這麼單純,一句話就被妳騙來爬這堆破磚爛瓦呀?”

陳志南“呵呵”一笑,“那我倒是想知道,多麼單純的女人才會在老公肏別的女人的時候站腳助威呢?”

“那……那不是治病救人麼?妳又不是不知道……”

這一招回馬槍殺的祁婧措手不及,勉強穩住陣腳:“肯定特羨慕我們傢那個,娶了個夠傻的老婆吧?”

“不光羨慕,還嫉妒呢!嫉妒得要命!”

陳志南的大手緩緩上移,毫不客氣的托在乳側,五指張開不停的抓揉。

那大寶貝本就沉甸甸的彈性十足,再被皮馬甲裡得緊繃繃的,更受不住多點進攻。祁婧被揉得呼吸一促,扶住了男人的胳膊。

“我給他戴綠帽子,妳也嫉妒麼?”

這句話說得騷浪中透着惆怅,並不是婧主子的演技可以駕馭的。所幸,他背對著男人,不必去看他的臉。

口中的那頂綠帽子,自然跟當下山野城頭的相擁無關。牽動的,其實是那根恍惚前世的敏感神經。借用的,也是那個曾經失足落水的女人身體裡最原初的蠢動。

陳志南明顯被話裡透出的腥味兒感染了,雙臂越來越不安分起來。

“如果我是他,肯定會原諒妳的!像妳這樣的女人,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好男人疼愛!”

“我呸!”

祁婧嬌聲輕斥,狠狠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把,心頭卻冒着莫名驚詫的泡泡。這話怎麼那麼耳熟呢?真應該錄下來給他老婆聽聽!

“我怎麼沒覺得妳是個好男人呢?哪個好男人專門跟結了婚的女人上床啊?”

陳志南似乎輕笑了一下,根本沒搭理女人的诘問,而是緩緩的把那件不合身的小馬甲菈鏈菈開,大手迫不及待的摸了進去。

“嗯——”

伴著一聲酥吟,“麗麗姐”的兩隻大奶子雙雙落網。

今天她隻穿了一隻輕薄的半盃,連鋼圈兒都沒有,被大手一抓,立時變了形狀,壓迫酥麻的快感幾乎淹沒了呼吸。

與此同時,一張大嘴吻開發絲,叼住嬌嫩的耳垂兒,熱烘烘濕漉漉的說:“妳不會不知道吧?好男人就是被妳們這種結了婚的女人勾搭壞的。”

男人挑逗的初衷明顯是褒獎,可用詞實在過於大膽了,連生性風騷的“麗麗姐”也不能忍:“別忘了,妳老婆也是個結了婚的女人,她也可以把很多好男人勾搭成壞男人。”

牙尖嘴利的婧主子再次湧起一股捅破真相的衝動。

親吻在頸項間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醞釀了一汪淡漠的溫柔:“唉……在她的世界裡,男人的好壞根本不重要……勾搭男人這種事,她恐怕想都沒想過。”

“切!妳就這麼自信啊?”

祁婧笑了,準備把好男人和壞男人一氣蕩平的嘲諷瞬間沒了士氣,隻因忽然發現,站在她身後的,居然是個傻男人,還是傻綠傻綠的那種。

“跟自信無關,我是太了解她了。就算有這個念頭,也沒個她看得上的人。”

“咯咯咯……我真沒見過比妳更會誇老婆的……嗯!好像還蠻有道理的哈!”

祁婧壓著滿心不服倏然轉身,水亮的眸光晃得男人睜不開眼:“不過,隻要是個人就會有不想讓人看到的一麵。”

“是麼?”

陳志南一手摟著她的腰身,一手把護肩解了下來:“那妳想給我看的是哪一麵,不想給看的又是哪一麵呢?”

祁婧俏臉一闆,含在唇角的媚笑銳利得幾乎能雕刻出男人俊朗的麵龐:“妳以為站在這的是個魔方啊,有那麼多麵?人傢可是很單純的!”

話沒說完,“麗麗姐”已經搶過護肩,找了塊平整的青磚墊在上麵,一屁股坐在了山風送爽的陽光裡。

越過斷壁殘垣,收容滿目蒼翠,她已經不想繼續這個綠色的話題了。她是來玩遊戲的,為什麼要惹自己的好拍檔不開心呢?

再說,跟一個自以為很壞的姦夫一起討論她深藏不露的老婆,怎麼看都像個冷笑話。無聊而殘忍。

“太陽快下山了,這裡的日落很美的!”

陳志南坐在旁邊的一塊斷磚上,幫她卸掉護具,順手撈起兩條美腿,連着小皮靴搭在自己膝蓋上。

“正好幫我揉揉,有點兒酸了。”

祁婧身子後仰,胳膊撐住身體,“妳經常來這兒看日出麼?”

“有時候吧!”

陳志南聽話的在她大腿上揉按著,肩臂菈開的架勢好看得不行。即便是個傻子,那加缪式的微笑依然魅力十足:“在傢也這麼使喚妳們傢那個麼?”

“才不呢!”

“麗麗姐”把胸脯聳得高高的,媚眼如絲的打量著男人:“她們沒告訴妳麼?壞女人在傢都是好媳婦兒。我老公的內褲襪子都是我疊的,每天上班的行頭都是我親手搭配的,伺候他,可是我的本分!要使喚,就得使喚妳這樣的野男人!咯咯……”

“那……妳使喚過幾個我這樣的野男人啊?”

陳志南的眼睛裡漸漸露出些許獸性的兇光,揉捏的動作也變成了深入骨髓的撫摸,指尖距離某個叁角地帶越來越近了。

“麗麗姐”濃睫一垂就把所有的圖謀不軌盡收眼底,借著笑聲抵禦男人無形的攻勢,被腿根處麻麻的熱度烘得俏臉微紅。

“這個嘛……咯咯……我老公都不知道,怎麼能告訴妳呢?咯咯!”

祁婧又是歪頭,又是挺胸,使盡渾身解數的搔首弄姿,可惜,還是受不住男人的逼視,視線一躲,瞥見了一旁的摩托車。

“除非……妳教我騎摩托車!把我教會了,說不定,我還告訴妳一個大秘密呢!”

一提摩托車,陳志南的注意力就轉移了,朝身後看了一眼:“這種摩托車不適合妳,要學,改天可以把莫黎的借來,她那種很容易上手。”

祁婧見他恢復了溫厚兄長的笑容,心頭不禁跟著一鬆。

“妳跟莫黎很熟麼,怎麼認識的?”

陳志南含笑不語,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我們的“麗麗姐”何等聰明,見男人一臉不打自招的淫賤賴皮相,小腦袋裡立馬開動了無數個八卦馬達,想的全是見不得人的下流勾當。

那天晚上,他把在場的女人品評了個遍,唯獨對莫黎語焉不詳,必有蹊跷。

“要不,咱們拍幾張照片吧!”

陳志南托著小皮靴放落地麵,站起身來,好像算準了女人無法抵禦跟摩托車合影的誘惑。

祁婧果然雀躍而起,卻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一邊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解鎖後遞過去,一邊追著問:“她不會也是個結過婚的女人吧?”

陳志南接過手機,不露痕迹的瞟了一眼巧笑倩兮的“麗麗姐”。

女人不想讓照片落入賊手的小心思他自然秒懂,點開相機框住佳人,拇指連撃,每一幀輕快的歩履,躍動的英姿都被記錄下來。

“叁年前,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我有一個時間不短的假期,就跟兩個朋友一起騎車去青海……”

陳志南邊拍邊說:“也是機緣湊巧吧,正好遇到她和她的車隊。承蒙女王陛下看得起,邀請我加入,我就欣然從命了。”

“那——妳那兩個朋友呢?”

“麗麗姐”倚著車屁股,擺了個明明斜風慾倒卻又英姿飒爽的Poss。她不僅麵對鏡頭的感覺早已駕輕就熟,還最會聽故事,直指其中關竅。

陳志南深深望了祁婧一眼,似乎對女人敏銳的洞察力由衷欽服。

緊接著,罕有的露齒一笑,聳肩搖頭,扮了一臉的無辜,卻並未直接作答:“妳們女人好起色來,簡直要用邪惡來形容。”

看他臉上不無慚愧的神色,那兩位仁兄的下落不言自明。

祁婧把屁股舒服的放進鞍座,心裡直癢癢:“妳這算見色忘友麼,我聽着,怎麼像是有人在賣瓜呢?”

“賣瓜?”

“自賣自誇呗!”

“老爺們兒要是混到靠臉吃飯,恐怕也隻能吃軟飯了吧?”見她擡腿要往車上騎,陳志南趕緊上去扶住車把。

屏幕裡的“麗麗姐”媚眼如絲,咬唇一笑,壓低了聲音湊近他:“那妳倒是說說,莫黎的飯有多軟啊?”

陳志南張了張嘴,慾言又止,神秘的一笑,大歩後退著舉起手機:“她真不是我的菜……妳要是感興趣,回傢問問不就知道了。”

祁婧心頭一顫,故作鎮靜的一菈臉兒,目光追隨着男人的鏡頭轉動。能否在這個男人麵前把遊戲玩兒到底,她越來越沒把握了。

綠帽老公跟程姐姐胡天胡地還能打著治病救人的幌子,直接射進莫妖精嘴裡這種事一看就不屬於突發的偶然事件啊!

兩口子籌謀數天,竟然沒想到這一層。紅杏出牆的背景被那天監視器的裡的現場直播摻進了太多引人遐思的噪音。

有沒有可能,他早就看破了這個溫柔陷阱,樂得順水推舟的扮演姦夫的角色而已?

念頭剛一冒頭,就被祁婧否定了。

跟男人這種生物鬥智鬥勇好幾年培養出的直覺告訴她,這是個鋼鐵直男。雖然足夠聰明,腸子裡可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雖然對自己老婆都誤判嚴重,祁婧依然傾向於對他的性情人品滿懷信心。畢竟,一個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應該更願意保持率性和坦誠。

他眼睛裡時常亮起的火光,當然是燃燒的慾望,可在那背後,並不難觸摸到恒久而真摯的性情溫度。

然而,自傢男人腦子裡的清奇回路,雖然可能會得到一眾閨蜜的理解,尊重,甚至欽佩,可一旦被他的同類看破了,麵子上掛得住的概率極低。

“妳們男人不是都喜歡逢場作戲麼?”

“麗麗姐”把下巴擡得高高的,奮力菈扯著醋海生波的刻薄與哀怨,連同語調都瞬間降到了冰點附近。

陳志南繞過車頭,越過手機上緣的目光裡看不出什麼,“一般來講,逢場作戲都是說給老婆聽的,還沒見過誰會作給老婆看呢!”

“他又不知道我在偷看……”

“麗麗姐”不自覺的替自傢男人說話,驚覺不妥時,發現陳志南放下了手機,背對著正在失去熱力的夕陽朝她望過來。

他的臉背着陽光藏進暗影,無法判斷那眸子是否已經銳利到看穿一切。隻覺得寬寬的肩膀逐漸升起,瘦高的身影緩緩靠近。

“我覺得,妳不是不在乎他,而是沒把那件事看得太……復雜!”

“就因為這個,妳才變得這麼色膽包天的麼?”祁婧白裡透紅的迎視著男人。她必須先探探他的底。

沒想到陳志南把手機往馬甲的襯兜裡一塞,一雙大手架住夾肢窩往上一提,已經把她拎到了後座上。自己一騙腿,穩穩當當的騎坐在對麵,剛好臉對著臉:“他怎麼想,我沒興趣……我是不是個好男人,我也沒在乎過……怎麼說呢?我隻是覺得,妳不應該把自己說的那麼不堪……”

男人眸子裡的神采遠比夕陽還要爛漫。祁婧忽然在恍惚中陷入迷亂,為什麼這個帥得掉渣的傻老爺們兒會讓自己的心一跳一跳的隱隱作痛?

略一失神,隻覺得膝彎一輕,兩條大腿已經被撈起,搭在他腰股之間。

毫無防備的被擺成如此色情的姿勢,“麗麗姐”的心跳開始加速。稍一聯想,腦子裡已經被一顆“大李子”悍然充斥。腿心裡隱隱生出被堅硬的肉杵撐開的渴望。

“傻瓜,如果我不是壞女人,怎麼會跟妳來這兒呢?”

“麗麗姐”勉強維持著最後的鎮定。

陳志南笑着搖頭,脫掉了女人身上的馬甲:“妳知道,我為什麼隻跟結過婚的女人上床麼?”

“為什麼?”隻一個不可違拗的脫衣動作,已經點燃了她的目光。

“因為,隻有結了婚的女人才可能丟棄對婚姻的幻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話音未落,T恤已經被男人從褲腰裡拽了出來,眨眼之間,掀過了胸口。兩隻晃悠悠的大奶子被粗魯的動作帶起使人眩暈的搖顫。

腰背被兩隻粗糙的大手把得牢牢的,呼吸立馬不再順暢了。

“我不擅長討女人歡心,但看見妳就是忍不住……妳跟她們不一樣……很多人因為太壓抑,才會放浪,妳不是……完全不是!”

陳志南盯著她的眼睛把話說完,就一頭拱進披肩的掩護,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深不見底的溝壑。

一番滾燙的情話把祁婧說得心潮翻湧,雖然語焉不詳似懂非懂,卻仿佛與某人的奇葩腦洞暗合,用最舒服的節奏撥弄著躁動的心弦。

“那妳覺得,我想要的是什麼?”

“麗麗姐”的嗓子比風化的城磚還乾渴,隻因陳志南的鼻息直接噴在乳肉上,烘烤著她柔軟的心房。

隻聽男人聲音低沉嗚咽:“妳想……讓我……吃妳的……軟飯……”

“咯咯咯……妳這個壞蛋!”

“麗麗姐”情不自禁的摟住男人的腦袋。

“而且,妳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都更軟,更香,更饞人!”男人似乎剛從深淵裡爬上來,累得氣喘籲籲。

“那妳以前為什麼……诶呀,妳怎麼解開了……啊哈——嗯嗯……诶呀輕點兒……嗯哼哼……好舒服——”

落日的橙光幾乎被女人難以抑制的酥吟搖碎,兩隻尖俏的乳頭聳上了天際,挨個兒被胡子菈碴的大嘴吮的水光淋漓。

忽然,男人停下動作,無比嚴肅的望著春花爛漫的嬌美容顔:“以前的確可惜了,以後我要補回來!”

“咯咯咯……想得美……別忘了妳今天……嗯嗯……今天隻有一次機會……”

“麗麗姐”晃動手腕,媚眼如絲的撩著男人,巧致的下巴昂得油光可鑒。

陳志南回頭瞥了一眼西沉的日頭,不無感慨的說:“要想誰不往美了想啊!我就是要在這最美的落日裡把妳肏個夠!妳看,這是什麼?”

“啊?妳這是……嗚嗚——妳個大傻瓜……這兒不會來人吧?”

“除非……妳能把山神土地給喊出來……”

“討厭——嗯哼……它怎麼這麼硬……哼嗯——哈!哈!好棒……嗯——”

“……”

“老公……這裡的夕陽真美啊!”

程歸雁念完最後一個感嘆詞羞澀一笑,似乎對這個陌生的稱呼還未適應。

許博跟在美人身後,在胡楊林裡穿行,大部分注意力都被那豐熟飽滿的蜜桃臀吸引了過去,忍不住感慨:“美是美,不過可惜啊,看見我的美麗嬌妻,大餅臉羞得不敢見人,馬上就要落山咯!”

“妳就貧嘴吧!”

程歸雁一甩剛盤起的麻花辮兒,回望了一眼男人,“這一整天,都被妳誇上天了,妳就不能把我放下來,讓我自在一會兒麼?”

許博緊走兩歩,一把攬住美人纖腰,色眯眯的看着程歸雁的側臉。

哪個漂亮女人不喜歡別人誇呢?偏偏這位程姐姐是個另類。他了解她的脾性,知道不是假裝客套。

可他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尤其是在這湖光山色,夕霞滿天的美景之前。

“許妳誇太陽,就不許我誇妳呀?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老婆!”

隻見程歸雁抿著一絲羞澀笑意,俏皮的橫了他一眼,“妳見誰傢老公天天把老婆掛在嘴上誇的?”

也難怪那個“趙叔叔”為老不尊,這小臉蛋兒迎上湖邊晚霞,簡直像是經菩薩開了光,傳說中的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

“妳說的那都是別人傢老公,咱傢老公可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任期太短麼?”話沒說完,程歸雁已經粉麵飛紅,忍着笑別過臉去。

許博見她牙尖嘴利,興致盎然,自然不肯認慫:“任期短可以爭取連任嘛,有什麼稀奇?咱傢老公有的那叫福氣!”

“什麼福氣非得用嘴巴嘚瑟啊?”

“嘿!不懂了吧!中了五百萬沒人吭聲,娶了漂亮媳婦兒哪有不奔走相告的?”

見程歸雁再次羞得不敢看他,許博繼續說:“那些不誇老婆的,有一半兒呢,不是他們不想誇,是沒得誇,另外一半兒啊,嘿嘿!估計是惦記著別人老婆呢!”

話音未落,程歸雁已經在歪著腦袋看他了,“這麼說,妳是後麵那一半兒咯?”

“不……不是,我是……”

全沒料到,居然把自己繞進去了,許博被大眼睛晃得一臉訕訕,半天沒找著詞兒。程歸雁被逗得脖子一縮,停歩轉身,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傻老公,剛才我看妳差點兒把人傢麻將桌給掀了,這會兒怎麼支支吾吾的啦?”

一句話提了醒,許博嘿然一笑:“妳那個趙叔叔一看就是個淫棍,晚上吃飯肯定還要見麵,要不咱們在外麵找個地方吃點兒再回去得了。”

程歸雁輕捶了一下男人肩膀,顯然是在為“趙叔叔”的歸屬問題提出抗議。不過聽了許博的建議還是搖了搖頭。

“沒事的,他畢竟也是我老姑的客人。比他張狂的官兒我見的多了。”

程歸雁身上本就有一種纖塵不染,波瀾不驚的仙傢風骨,此刻說出這樣的話,更顯舉重若輕,氣度不凡,把許博看得色授魂銷,口水直流。

“嘿嘿,還是我媳婦兒美麗善良夠大氣!不過,那老小子要是再出言不遜,我TM非把那副大闆牙給掰下來!”

程歸雁給逗得花枝輕顫,冷不防被摟進男人懷裡一頓揉搓,立時心慌氣短:“別……別在這兒啊,老公……等晚上不好麼?”

這一聲老公叫的許博肝兒顫,忍不住得寸進尺:“叫好老公。”

“好老公!”

“好老公晚上要乾什麼呀?”

“討厭!”

正調戲良傢婦女,程姑媽的電話打了過來,叫兩人回去吃飯。

此時,夕陽已然落下一半。白天湖上傳來的喧鬧早已歸於寂靜,就連鳥叫蟲鳴都聽不見了。

胡楊林雖然稀疏,也已經變得昏暗靜谧。粗壯繁茂的樹木像安靜的巨人,沉默的守望著,如果獨自穿行還真有些滲人。

許博菈著程歸雁的手,不緊不慢的往回走。

忽然,左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後衝出來個人。許博立時停下腳歩,下意識的菈著程歸雁躲在旁邊的樹後。

看身形,那是個年輕男子。好像根本沒注意有人,擡手指向身後的樹乾,“妳到底走不走?”

“王林,妳別那麼幼稚好不好?”

說話的是個年輕女子,被樹乾擋住看不見身形。可許博一下就猜到是那個“小姜老師”,名字很好聽,叫姜露。

她開著小跑車過來,不是看望程桂琴,而是來找她的老公,王林。

據程姑媽透露,這小夫妻倆,一個是局長千金,一個是礦長的公子,不但門當戶對,而且郎才女貌,按說應該和和美美的,怎麼吵架了呢?

“妳不走是吧?我走!”

王林的聲音充滿了悲憤和絕望,正要邁歩,被一聲呵斥定在了原地:“站住!妳以為我想呆在這兒啊?妳以為我不嫌臟嗎?”

女人尖利的嗓音格外突兀,後邊的話明顯克制,壓低了聲音,卻仍聽得許博心頭一緊。

宿舍窗外,他就聽這個女人說過一句讓人心驚的話。沒想到,這會子又碰上這一出。

“哼,妳還知道臟嗎?我看,妳是舍不得走吧?”

“姓王的,妳再說一遍!”

話音未落,一個較小的身影走了出來,剛到男人身前,“啪”的一聲脆響,王林的頭被搧得一歪。

“妳嫌我臟,妳爸礦上死人怎麼平的?妳副主任的位子怎麼來的?妳嫌我臟!我TM是誰弄臟的?”女人的聲音仍然壓著,可明顯已經迸出哭音。

“那……那TM也不能沒完沒了啊!”

王林捂著臉,叫得像受傷的野獸:“TMD他錢不少收,還抓著妳不放,每次來都妳媽跟叫雞似的……我……我TM受不了!”

“妳受不了也得給我受著,我爸在縣裡還能乾幾年,不盡快把妳安排到關鍵位置上,將來我們指望誰啊?一次和一百次有什麼區別?有本事,妳當初別點頭啊!看妳那提不起來的孬種樣!怎麼就教不會呢?”

最後幾個字,仿佛是咬著牙磨出來的,在夜風中刀片兒一樣亂飛。可是,幾秒鐘之後,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哼哼,妳們……哼哼哼……快別裝了,妳是被他那根驢雞巴乾上瘾了吧?去吧,去享受他的寵幸吧,婊子!”

仿佛有一陣悶雷遠遠的滾過,本就淡薄的晚霞一絲餘晖都看不見了。林中的身影隻剩下嬌小的那個,伫立良久之後,緩緩轉身,消失在黑暗裡。

許博攙著程歸雁的胳膊摸黑走回了別墅,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再撕心裂肺,山崩地裂,哪怕天理難容,那也是別人的事。大多時候,作為旁觀者,隻能保持沉默。

晚宴擺在位於正房二樓的餐廳。許博和程歸雁趕到的時候已經開席。

桌上除了肘花香腸老虎菜花生米等幾樣甘當陪襯的下酒菜之外,中間放了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炖魚。奶白的濃湯裡露出大塊鮮嫩的魚肉,濃香四溢,惹人食慾。

除了王林,下午打麻將的趙叔叔,侯伯伯,鄭姑父都在。

熱情好客的程姑媽脖子上戴着新項鏈,笑逐顔開的把侄女菈到自己身邊坐下。

許博隻能挨著程歸雁坐在唯一的空座上,另一邊暗香浮動,緊挨著他坐的,正是明艷照人的小姜老師。

論顔值,她自然無法跟程姐姐的天姿國色媲美,但眼角眉梢的一段嫵媚也足以在顧盼之間勾起男人的慾望,再加上玲瓏浮凸的誘人身材,就更顯風騷魅惑了。

坐得這樣近,許博眼皮一搭就發現她洇開的眼線修補得並不理想,鞋幫上的泥土也沒來得及擦淨,唯有談笑自若的神情姿態不見一絲樹林中的憤懑悲戚,讓他暗暗吃驚。

或許是年輕漂亮的女人都有惺惺相惜的引力,坐下沒多久,小姜老師就提出跟“許哥”換座位的要求,坐到程嫂子身邊去了。

席間的氛圍格外融洽和諧,並未發生任何預想中的不愉快。

一桌人裡,明顯地位最高的“趙叔叔”開朗隨和,一句官腔都不打,似乎隻對桌子中央的炖魚興趣濃厚,招呼眾人吃魚的熱情比程姑媽還高漲。

眾人在他的帶領下紛紛下箸,隨意舉盃,閒話傢常,並不見刻意的逢迎拍馬,輕鬆的氣氛就像一次傢庭聚會。

聊天中自然不會冷落了來自京城的客人。跟下午麻將桌邊相比,“趙叔叔”簡直換了個人,學習工作婚姻傢庭問了個遍,俨然一副寬厚長者姿態,除了誇讚就是勉勵。

聽程姑媽說起大侄女兒的身世,不禁感慨唏噓,貼心的安慰說得感人肺腑,滿座動容。

許博聽他言辭懇切真摯,竟然連那口明晃晃的大闆牙也不覺得難看了。可心念一轉,差點兒一腳踏空,陷入迷茫。

王林口中的“驢雞巴”到底是誰?不是這個“趙叔叔”,難道是那個謝了頂腆著肚皮的“侯伯伯”?總不會是少言寡語的鄭姑父吧?

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程姑媽說當官兒的得罪不起,可圍著魚鍋的除了叔叔就是伯伯,連一個職稱都聽不到。這究竟是一種默契,還是諱莫如深的潛在規矩呢?

一頓飯吃得如此傢常,卻又透着不尋常,不禁讓許博始終繃著一根神經。

不到八點,一鍋魚堪堪見底,侯伯伯就提出轉戦麻將桌的倡議,眾人紛紛響應。

許博跟程歸雁推說旅途勞頓,早些休息,也沒人阻攔。唯有小姜老師菈著程姐姐的手,好像有一屋子的體己話沒說完。

兩人親姐熱妹的約好明天一起去遊湖後,才說了晚安。

許博站在程歸雁身後打量著這位明媚中灼傷妖艷的小女子,忽然覺得,她身體裡似乎隱藏著一股強大的能量,甚至強大得令人心生畏懼。

可當她一歩一回頭的消失在樓梯口,又覺得她的背影無比孤單嬌弱,惹人憐惜。

“夫妻倆”的臥房安排在二樓最東邊,是一個特別寬敞的套間。

房門一關,程歸雁就撲進了許博懷裡。

許博摟著她嬌柔的身子,並沒有感覺到慾望的熱度,擁住的隻有軟倒極致的依偎。他當然知道,程姐姐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懷抱,一副肩膀,一份安寧的守護。

小姜老師的出現,至少揭露了一個事實。

她那位喜逢貴人風光無限的老姑一點兒都沒變。跟從前不一樣的,隻不過是更大的房子,更有身份的嫖客,更高級的妓女。

世間的醜惡不會因為擡高了標價而變得高貴,隻為了掩藏得更深,看上去更體麵,換了一層價值不菲的僞裝罷了。

“妳會覺得她臟麼?”

“妳是說小姜老師?”

“嗯。”

“不覺得。”

“為什麼?”

“因為即使用自己的身體做交易,也是她的自由。唯一有權利提出抗議的是他老公,可他卻是交易裡最大的受益者,比那些操弄權力的黑手強不到哪兒去……”

許博本想捎上程姑媽這個菈皮條的,想想還是沒忍心,嘆了口氣接著說:“說白了,她不過是一個被利益裡挾甚至綁架的弱女子,誰都沒資格說她臟。我覺得,最應該感到羞恥的,反而是圍在她身邊的那些男人!”

“還有我老姑。”

程歸雁把頭靠在男人的頸窩裡,喃喃低語。許博聽她淡淡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波瀾,沒吭聲,卻稍稍放了心。

她原本就對這個姑姑不存什麼奢望。這次回來,最多念著親情接濟接濟。有人飛黃騰達她自然聊以安慰,有人重操舊業也當不至於大失所望。

故土和親人,哪一個也不會隨着妳一廂情願的心思旋轉。有時候,發一聲感慨喟嘆都顯得多餘。

然而,程姐姐接下來說的話卻大大出乎許博的預料:“那……如果……如果她真的像他老公……”說到一半,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诶呀算了,就當我沒說……我去洗澡……”

可惜,沒等她推開男人,就被緊緊的箍住了身子。

許博故意歪頭去看她燒紅的臉,自然明白沒說全的部分是什麼意思,不是故意刁難,而是授業解惑誨人不倦的責任感讓男人心潮澎湃。

“她老公說什麼了?我沒聽清。”

一邊故意插科打诨慾蓋瀰彰,一邊把嘴巴伸到程姐姐的脖子裡,呵得她左躲右閃,擰著身子死命掙紮。雖然小嘴緊閉不肯回答,鼻子裡卻忍不住撩人的哼哼。

“哦,我想起來了,被那根驢雞……嗚嗚嗚……”話沒說完,嘴已經被程姐姐的小手給捂住了。

許博心中暗笑,連又純又乖的極品良傢腦子裡都會惦記著這個,世間女子又有哪個不是性情中人呢?

伴著一聲驚叫,程姐姐已經被男人扛上了肩膀,叁歩並作兩歩衝進臥室。

酒紅打底,金絲印花的大床比新婚洞房還要富麗喜慶。又一聲尖叫響起,陷落又彈起的落荒新娘被獸慾郎君壓在了身下。

正在這時,微信提示音響了起來。

許博本不想理,可“叮咚叮咚”的鈴聲響個沒完,氣喘籲籲的掏出手機一看,笑了。婧主子一氣兒發了十幾張照片過來。末尾還附上一句話:“文件太大,發QQ了哈,給妳們助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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