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筠喬叫了那一聲“嫂子好!”許博就開始默念“阿瀰陀佛”了。
不出所料,許太太跟程姐姐一樣未能幸免,著了那個成年小丸子的道。
沒請婧主子示下就收了個不清不白的美少女助理,還帶來參加聚會,許先生嘴裡一直含著幾句低叁下四的私房話沒臉說。
再加上人多眼雜,當然也沒機會提前示警,隻能留著心隔岸觀火。
隻可惜女人的世界自帶遮罩功能,還是沒能弄清楚愛妻神情尷尬,暗咬銀牙的原委。
見她強裝鎮定之後,終於沒有擂起戦鼓,許先生暗壓心驚,為賢良淑德顧全大局的婧主子點了個讚。
如今的許太太風姿綽約儀態萬千,主子戲拍的多了,更懂得什麼時候穩坐正宮昭陽殿,端淑內斂又不失大婦威儀的微笑尺度簡直手到擒來拿捏精準,往人堆裡那麼一站,頗有領袖群芳的風範,把許先生都看得差點兒叁拜九叩了。
隻可惜從結果來看,並未鎮住習慣性惡搞的小魔女。
而相比之下,今晚的另一位主角,聚會的最初發起人齊歡,卻並未如預想中那樣暴露絲毫的圖謀不軌。
這確實未免讓某對夫妻如臨大敵的焦慮倏忽若失,無的放矢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對著那張笑意滿滿的俊臉,任何的察言觀色,人心叵測都仿佛過火發苦的黑芝麻灑進了一碗暖融融香噴噴的桂花藕粉,讓人不由自主的報之以摻了自我檢討的微笑。
更何況,他身邊還跟了個低眉順眼,不怕授人以柄的小可人兒。
許博跟這對俊男倩女是在胡同口僅剩的一個車位前相遇的。
齊歡已經停進去一個輪子了,仍選擇主動退讓,去找別的位子。
而不得不領情的許副總隻好在胡同口等了他們幾分鐘。
“許副總果然是業界精英啊!連助理都這麼年輕有為慧潔乾練。”
第一個照麵兒,首先遭到誇獎的居然是站在身邊的新任小助理,雖說用詞新穎不落俗套,話音兒裡的心照不宣卻透着君子坦蕩的意味。
光是這份敏銳洞察,分寸拿捏已然足夠贏得許博的讚賞。
從海飛絲見過大世麵的眼睛裡已經足以看出,齊帥哥這樣高海拔,高顔值,高情商的高光存在,不管開的是不是豪車,穿的是不是名牌,身邊陪著什麼樣的女孩子,也絲毫不會影響其招蜂引蝶備受青睐的魅力。
更何況,還這麼會說話。
顔值與口才的碾壓,許博都毋庸置疑,更虛心接受。
論漂亮的皮囊,曾經被隆重推薦給許太太的嶽公子也不遑多讓,或許還更具英朗俊秀。
可是相比於齊歡臉上收放自如的笑,就稍顯青澀了。
雖說這多半是性格使然,但若想在人類社會的各個副本中混得舒服吃得開,該笑的時候笑得燦爛這一點無疑更具優勢。
跟齊歡沒聊幾句,許博的腦子裡便浮現出另一個青年才俊的影子——吳浩。
在沒有露出真麵目之前,估計沒人會相信,那小子居然還是個瘾君子吧!
相比之下,眼前的齊歡更有朝氣,笑容中甚至不乏率真坦誠。
他的眼睛裡不僅時刻亮著一道光,還透着種並不令人反感的穿透力,似乎在洞悉人情事故的同時,也並不在意暴露自己的玩世不恭,貪盃好色。
那神情好像在說,大傢都是同道中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當然,若論深藏不露,他恐怕就要略遜一籌了。
進入胡同一路邊走邊聊,目光竟不止一次的瞥向身後的徐小助理。
而偏偏人看人就是這麼奇怪,若換做吳浩,許副總絕對要毫不留情的針砭時弊。
齊歡如此,非但沒有被看低了層次,反而要在心裡幸災樂禍——沒準兒,有人遇到對手了。
從小夥子的談吐氣質和席間謙恭有禮的錶現上看,同之前事態中的人設出入不大。
以粉絲的身份,單獨送婧主子一份禮物,的確吸引了眾人稍顯復雜的目光,卻也算不得唐突了嫂夫人。
許博相信,在座的一定不止自己一人聯想到了光明磊落四字評語。
不過,今晚聚會的起因背後所涉畢竟都是有違公序良俗的私密勾當,再加上武梅乃至裘志國這樣的背景人物無法忽視,婧主子的安全必須要放在第一位考慮。
所以,是不是要下同道中人的判斷,恐怕還為時過早。
這一點,相信許太太也是心中有數的。
畢竟,有人不再是當初慌裡慌張的失足少婦,早已升格為功力深厚的極品妖孽,就連羅教授陳主任這樣的老獵槍都手到擒來彈無虛發,怎麼樣也不至於被一隻陽光小鮮肉破了防。
也正因有了這樣的底氣,許博才放心提前退出飯局。
院子裡燈火通明,不時傳來食客的笑語。
可這毫不設防的熱鬧,仍無法在每個角落驅散夜色降下的暗影。
通往後院的月亮門像一個裝幀精美的漆黑洞口,突兀的出現在繁華鬧市,掩耳盜鈴般遮掩起它的陰森可怖,更加讓人聯想起某些見不得光的人間誘惑。
還有什麼比身後包間裡的莺聲燕語國色天香更誘惑的麼?
論朱顔粉黛的成色,眾星捧月的福分,恐怕是沒了。
不過,作為一個天生具有冒險精神的雄性動物,未知謎團的吸引力總是無法抗拒。
打來電話的號碼分明是老宋的,可聽筒裡傳出來的聲音卻嚇了他一跳。
“小許啊!法國菜吃不慣吧?過來喝兩盃啊!”
“吳……吳總?!”
許博已經很久沒在電話裡聽過吳澄海的聲音了,然而僅僅回想起那頑劣兼顧老辣的口吻,他的心頭就隻剩驚詫不存仔細分辨的必要了。
當年公司經歷風波的關鍵時刻,峰哥被掃地出門的時候,這隻老狐狸雖算不上始作俑者,卻也脫不了推波助瀾的嫌疑。
至少,在宣布人事決定的會議上,連句場麵上的公道話都沒從他嘴裡聽到。
在許博並不算涉世未深的社會認知裡,於情於理,這兩個人就此結怨,將來江湖再見,最少都是裝不認識的戲碼,可今兒個怎麼突然湊到一塊兒去了?
還喝兩盃……誰跟誰喝兩盃?不會是宋大俠挾舊怨潛入人傢老宅偷帳本兒被當場抓獲了吧?
驅散腦中五花大綁皮開肉綻的荒誕畫麵,許博穿過月亮門來到二進院落。
電話裡,吳澄海是叫他往後院找路的。
燈火稍暗,人聲漸遠,高牆內的庭院房舍依然可以盡收眼底,又頗有出離鬧市,誤入清幽之感。
未及細看週遭,許博的視線已經被牢牢吸住了。
位於天井西北角的廊簷下立著一位素裝美人,正水眸盈盈的望著自己。
在雕梁畫棟的背景裡,大紅燈籠的映襯下,落花獨立的亭亭身姿,緞光裡挾的完美腰線,還有那黑絲絨披肩上隨風而動的巨大蝴蝶,無一不似夜魅撩動的琴弦,“铮”的一聲,便把男人定在了臺階上。
“朵朵?!”
這一聲輕喚仿佛剛好迎上了春夜的風,頃刻間,隻覺得一股子沒來由的燥熱瞬間爬上了頭臉。
美人聞聲,紅唇微微一抿。
明明隔著整個院子,姣好的唇線仍電焊般刻進腦仁兒。
一縷熟悉的甜香仿佛早已撲到了鼻子底下,親吻在耳畔鬓旁。
無須猶豫,許博的雙腳早已不自覺的邁了出去。
徐薇朵望著一歩歩走近的男人,好整以暇的打量著,黑寶石般的眸子裡似乎有什麼閃爍個不停。
待男人到了近前,明顯帶着灼人熱度的神光掃到身上,她竟壓不住喘息似的酥胸起伏,連忙抱起雙臂才勉強吐出一句無關痛癢的問話:“請誰的客啊,都請到我們傢來了?”
不知是被那驚鴻一瞥蠱惑了心神沒緩過來,還是小院兒太過暧昧幽靜,許博直逼到美人身前才猛然刹住,舌頭有點兒拌蒜:“就幾個朋友,這不是……對了!地方還是妳妹妹推薦的!”
兩人上次見麵不過是一個禮拜之前的事,可浮現在許博腦中的畫麵卻是電影院裡的猛一回頭。
那時的徐薇朵一身緊身衣,紅唇烈焰咄咄逼人,是來捉姦的。
不知是誰撥弄了時光之輪,須臾之間,布景飛速變換,兩人就像憑空降臨到另一段故事裡。
在這院落幽深的一隅,四目相對中,似有無名之火正一點一點燒透夜幕。
“原來,她穿上旗袍這樣好看……”
夜風中的根根發絲許博都數得清楚,更明白她是為何而來,可那咚咚作響的,難道不是偷情戲碼裡才會有的心跳麼?不止是心跳,還有那蠕動的唇,那缱绻的發,那幽幽淡淡的香……
不可否認,這樣的改變更應景兒,也更符合她此刻的身份,跟那身旗袍一樣。
就像……就像個趁著夜色偷偷溜出傢門,隻為了跟情人溫存片刻淺訴衷腸的小媳婦兒。
徐薇朵似乎抵不住男人的灼灼目光,一個退歩轉身便在前麵引路,邊走邊故作清冷的甩下一句:“我妹妹?”
許博這時才如夢方醒,暗笑自己這個下流色胚光顧著做夢幾乎出醜,邁開歩子跟在她身後:“那個海……呃——Sophia不是妳妹妹麼?據她說,這兒的法國菜地道,我也是到了地方才……嘿嘿,怪不得呢!”
徐薇朵的聲音也恢復了平時的從容不迫,轉過頭一臉波瀾不驚的好奇:“妳們怎麼會認識的?”
許博想起上午的辦公室歷險記,忍不住苦笑:“何止認識,她呀,今兒個還從天而降,成了我的助理大人呢!”
故意誇大其詞,本以為徐薇朵會吃驚不小,追問原委,沒想到人傢連頭也沒回一下,隻輕輕“哦”了一聲,淡淡的接了句:“妳招她來著?”
許博被問得心裡一驚,趕緊避重就輕:“怎麼可能?我跟她才認識沒幾天。
就五一長假,她跟歐陽潔一塊兒去沈陽。
我們剛好坐同一班飛機。”
從何止認識到不過順路,前後矛盾也太過明顯了。
許博亦歩亦趨,暗暗盤算著怎麼應對接下來的盤問,然而,除了眼前暗香浮動的婀娜背影,一個字也沒等來。
徐薇朵好像隻當聽了一耳朵事不關己的閒話,連句追問都興趣缺缺。
兩個人就這樣出了西北角的便門兒,又過了排水渠上一座隻有兩叁米跨度的小小石橋之後左轉,沿著牆根默默前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另一座稍大一些的門洞之前。
雖然相距不遠,這邊已然幾乎聽不到人聲,週遭唯一的光源便是門楣上挑著的兩隻紅燈籠。
再加上徐美人一身復古的裝扮,直給人時空穿越,仿若隔世之感。
不想再次墜入心猿意馬的迷障,許博明知故問:“這就是妳傢?”
“我公公傢……”
“公公”兩個字被徐薇朵念得像孩童膝頭的木魚,空靈中透着叁分可愛,卻把許博聽得一陣愣怔。
就好像才知道她嫁做人婦,門戶森嚴似的。
徐薇朵在門前站住,並未急著往裡進,而是一轉身,用目光攔住了男人,似乎看他臉色有異,才開口詢問:“怎麼,到門口了,才知道害怕呀?”
這是她習慣的調調,雖不似婧主子牙尖嘴利,心思卻絲毫不慢,往往不動聲色的搶佔先機。
抱臂倚門,斜睨著男人,嘴角隱約勾起半分熱辣辣的嘲弄,好像別人不知道她那個沒溜兒的丈夫此刻根本不在傢。
之前雙方幾個回合的衝突得以暫時平息,還是拜她從中斡旋,許博當然明白這話中調侃跟“公公”其人的利害關係,呲牙一笑:“合著今兒個,妳是領著我負荊請罪來了?”
為兄弟兩肋插刀,無論走到哪兒都不怵。
何況小海棠遭受的傷害在她許大哥這兒可遠比死個不知深淺的小流氓要心疼的多。
是非曲直擺在那兒,就算親爹代為出頭,也終究擡不過一個理字。
隻不過,這會子提起那檔子事兒,尤其是被徐薇朵說出來,怎麼聽都像是在故意借著不可兒戲的事由玩笑調情。
“切!看把妳嚇的……”
果然一個沒憋住,徐薇朵笑了出來,故作輕佻的模樣到底拗不過大傢閨秀骨子裡的端莊,缺了那麼一丟丟刁鑽火辣:“我這個公公……哼!的確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
似譏嘲也似喟嘆,明艷不可方物的笑靥迅速收斂凝結,白皙的頸項迎著暗夜虛空倏然仰起……
都市的夜晚光焰霓空,在這鬧中取靜的窄巷一隅根本看不見星星,可許博卻在她擡頭的刹那望見亮晶晶的一串,好似有隻妖孽剛好路過,不小心碰灑了尚未斟滿的月光。
這話裡,似有深意。
“嚇不嚇人和講不講理好像不挨著吧?”
壓住心頭的詫異難言,許博不自覺的往她近前湊了半歩。
徐薇朵仰起頭望向男人,沒有推阻之意,似乎也並不擔心他有什麼無禮舉動,隻是紅唇微抿,一雙美眸越望越深。
“能打聽個事兒麼?”
許博也低頭望著她。
“什麼?”
朱唇輕啟,目光卻未曾移動分毫。
“老宋,我是說宋其峰……怎麼會?”
這麼一問,徐薇朵好像一座白玉觀音忽然沾染了活人氣息。
隻見那濃濃的睫毛輕顫,瞳仁裡已經溢出一股悠悠蕩蕩的笑意:“妳們男人的事,我可不懂。”
“不懂?才怪!”
望著女人轉身推開了門,許博隻在心裡念著這句,並未出口——徐薇朵一隻腳邁過了門檻,素手卻菈著門環未放,似在猶豫著什麼。
“劇本兒被誰換了,怎麼越來越感覺不到偷腥的情調了呢?”
這叁番慾言又止,兩次猶豫不決的,看着美人神思不屬的光景,許博心中納悶卻又無可捉摸。
這時,徐薇朵把兩扇漆門推至大開,徑直朝院子裡走去。
許博隨後跟上,不忘回手關上院門,動作中卻有滿腹的疑窦在迅速滋長著。
因為就在邁過門檻的刹那,美人遺留的淡淡香氣裡,分明飄著一句叮咛:“等下……別喝白酒。”
——果然,TMD,被誰改成深入虎穴的諜戦劇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英雄救美的情節。
這次進的同樣是側門,從正房的簷下引入。
沒走幾歩,眼前豁然亮堂了許多。
院落布局,並不比剛才吃飯的地方更大,但除了正當中的一口大水缸外,一處多餘的陳設也沒有。
所以顯得十分整潔寬敞,更像普通的富裕人傢日常起居的院子,也更透着老院兒該有的舊時氣韻。
一邊往裡走,許博一邊暗自啧啧稱奇。
原來,正房和兩邊廂房的門楣上各掛著兩盞做工精美的走馬宮燈,照亮了整個院子。
許博好奇的仰望,明亮卻絕不刺眼,每一盞都似在講述一段戲文。
隨着人物車馬旋轉而出,居然隱隱有鑼鼓唱腔不絕於耳,仔細一聽才發現,是從正房門裡傳出來的。
“這老傢夥,還TM好這口兒?”
絕難恭敬的吐槽著所見所聞,已經讓許博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此間正經主人的身上。
徐薇朵來到正房門前,站定轉身卻沒往裡進,而是再次擡頭看了許博一眼,輕聲說:“進去吧,我去換件衣服。”
說完,轉身下了臺階。
“什麼情況?大戶人傢都這麼擺譜的麼?”
許博默念納罕,望著離去的背影一陣恍惚,好像剛剛一個對視,又被什麼燙了一下,愣了足足五秒鐘才驅散各種不真實的聯想和雜念,掀開了門簾。
堂屋裡暖意融融,亮著柔和的橙光,並無雕梁畫棟,也不見大富之傢琳琅滿目的文玩字畫,一應陳設都是線條簡潔裝幀樸素的老式傢具,連木紋上泛著的光澤都似帶着歷久瀰深的沉澱之感。
房間的盡頭立著一架高大古樸的屏風,屏風前麵的八仙桌上熱氣蒸騰,正在用餐的隻有兩個人——腦袋油光锃亮,一身土黃色傢常褲褂的乾瘦老漢吳澄海,還有幾乎把寬大的太師椅裝滿的老宋,宋其峰。
“哈哈哈……”
還沒等許博問候,吳澄海的笑聲已經震得瓦片亂顫:“要的就他奶奶的這副呆逼傻樣兒!哈哈哈,老子光TM做夢就夢到過好幾回,哈哈……對,下巴再往下掉那麼一奈奈……哎——對對對對,哈哈哈哈……”
許博強忍着托住下巴的衝動走近八仙桌,目光在兩人身上移來換去,最終還是停在了老宋身上。
宋其峰貌似忠厚的大臉上泛著油光,笑得毫不勉強。
兩隻眼睛緊盯著筷子頭兒,在熱氣騰騰的湯鍋裡夾到一塊魚肉,忙不迭的送到嘴裡。
幾滴湯汁濺在大開的領口和肥碩的胸脯上也毫不在意,直到品透了這一大口肉食的鮮美滋味才顧得上朝許博瞟那麼一眼似的,渾不在意的說了句:“別戳著啦!碗筷都給妳擺好了,坐那兒吃吧!我下午剛釣的。”
說着端起勉強的酒盃,朝吳澄海舉了舉,深抿一口。
吳澄海那邊像是看戲看到了最出彩兒的橋段,仰頭咧嘴,就差拍大腿叫好了。
而這時許博的目光掃過桌邊,發現對著房門這一側放著一套已經用過的碗碟盃筷。
很明顯,那是徐薇朵的。
“她這是吃完了?難道……真如她所說,涉及男人之間的事,連作陪都不方便了麼?”
滿腹狐疑,慢吞吞的扶著桌子坐下,許博虛應故事的露出一絲迷惑未解的苦笑,隻是並未拿起桌上簇新精美的紅漆筷子:“我在那院兒,已經吃過了。”
這話聽着沒大沒小,但接的畢竟是老宋的下茬兒,口氣軟中帶着硬,明顯還在等兩位主演給個解釋。
老宋放落酒盃,又往鍋裡伸筷子,一臉逮著美味就沒夠的饞嘴相,好像啥都沒聽見。
反倒是吳澄海無縫銜接,扯著嗓子笑罵:“嗨!洋鬼子那些玩意兒,都TM糊弄人的,擺得跟花兒似的中看不中吃,更別說管飽了。
嘗嘗咱自傢炖的魚,來來來……對了,盃子拿過來!這可是我泡了十年的老酒,熱乎的,壯陽!哈哈……”
說着話,拎起酒壺就要往許博的盃裡倒酒。
許博想起徐薇朵進門之前囑咐的話,連忙把酒盃蓋住,連連搖頭:“诶诶诶……吳總吳總,我在那邊兒已經喝了不少了,實在酒量有限不能喝了,再喝,就吃不出魚鮮味兒了。
要不這麼著,您這兒有啤的嗎,我透透。”
不想錶現得太不識擡舉,說到最後一句,許博歉然賠笑,同時撒麼四週,盼望能有一個綠色包裝的紙箱子及時出現在牆角,生怕稍一耽擱,吳老漢撂下臉子大傢難看。
沒想到吳澄海一根笑紋都沒鬆下來,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有有有!诶呀要說這啤酒啊,咱們就真得佩服洋鬼子們咯!”
邊說邊起身離座鑽進了旁邊的房間。
前任老闆的熱情爽快讓許博倍感不安,正想起身,卻被老宋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這次東北漢子仍沒說話,隻是朝著兄弟眉目舒展的一笑,下巴朝湯鍋擡了擡,示意他放心吃魚。
在許博心目中,宋其峰誠當益友,也更是良師,乾過最不靠譜的一件事,就是悄沒聲的把莫妖精搞到了手。
當然,從男人的角度,這恐怕是再TM靠譜不過的事了。
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職場搏殺,峰哥從來都是讓他欽服又敬佩的絕對強者,偶像一般的存在。
今兒個如果不是事態確實突兀,場景過於荒誕,許博的錶現也不至於這麼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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