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大老闆後麵混,有錢賺咯!”
在祁婧看來,這套充滿市井江湖氣的處世邏輯雖然不至於說不通,卻似乎缺了點兒什麼,接受起來總覺得哪裡說不出來的別扭。
她從小就是備受矚目的優等生,同齡人裡的天之嬌女,雖然傢境說不上滿門忠烈,也算是耕讀傳傢,骨子裡就帶着不為五鬥米折腰的驕傲。
生活於她,從來都是風調雨順,四海承平,在長輩親人的嬌寵中長大,每天的日子就像工作日百貨大樓裡的玻璃櫥窗,琳琅滿目,秩序井然,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按部就班的日子裡,最令人安心享受的,是那份寧靜,色彩缤紛中泛著與世無爭的光暈,足夠熱鬧又不失恬淡優雅。
即使生平唯一荒腔走闆的那次出軌,也不缺理直氣壯的叁分任性。
甚或,也正是因為不谙世事,才導致了虧心作孽,失足飲恨吧!
雖然風波過後的瘋癫日子確實過於驚世駭俗禍國殃民了些,可是許太太升級成了婧主子,無論麵對怎樣的羞恥和刺激,除了在許博跟前,她也從未主動放低自己的姿態。
“有錢賺又怎樣?”
婧主子評判世情的目光是單純的,分明的,並不容易弄明白為什麼幾個禮拜之前還被罵成“禽獸”、“大混子”、“黑白兩道”、“冤傢路窄”的那個人,轉眼就成了一群人圍著討生活的“大老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雖然這似乎並不矛盾。
說起大老闆,她見過最大的恐怕要數嶽寒的老爸,嶽景天嶽老闆了。
人傢有大別墅,別墅裡僕役成群,配了專業的護理師,還養了黑風和石榴那麼漂亮的大洋馬。
這些人,和馬,都是跟著大老闆討生活的麼?是,好像也不全是。
他們各盡各的職責,各領各的薪酬,憑本事吃飯,不求額外的關照和恩惠,犯不上把自己看得那麼卑微。
甚至於相比之下,黑風都比他們獲取的特殊待遇多,獨自霸佔著同類裡最漂亮的妞兒。
但是齊歡,明顯不是他們的同類。
他不但被大老闆委以重任,而且權柄不小,居然膽敢差人綁架宴會上醉酒的客人,小少爺的好哥們兒。
更有甚者,在另一個大老闆那裡,他也神通不小,能把一隻送到嘴邊兒的小羔羊給贖出來。
這樣的人,如果也算跟著大老闆討生活,那討到的,恐怕就遠遠不止是石榴那樣的福利了。
大老闆們,又有哪個不是善於經營,精於算計的呢?
望著海棠那張不谙世事的娃娃臉,祁婧知道自己的揣測評判未免失於某種憤世嫉俗的小潔癖。
畢竟,人都是社會生物,任何利益交換都不可能完全攤開在陽光下檢視,更不該奢望什麼人格平等。
想要出人頭地,過得足夠滋潤,就不能過分愛惜羽毛。
祁婧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毫無遮擋的玻璃房門。
這裡麵的道理,隔壁辦公室的業界精英每天去外麵披荊斬棘,肯定比一個當傢花旦參悟得更透徹。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如果真如海棠所說,已經把流氓手裡的把柄拿了回來,那絕對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大好事兒。
想到這一層,眼巴前兒的這頓飯立時在婧姐姐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妳真的確定?他們……不會有什麼貓膩兒吧?”祁婧也不知為什麼,要把那小子跟老流氓頭子放在一起說。
婧姐姐的擔心當然未出海棠意料,笑容裡似乎多了一絲戚然寥落:“人傢生意做那麼大,沒必要非得掐著我這隻小蟲子吧!咱這蒲柳之姿,既算不上極品良傢曠世尤物,更不是沒沾過腥味兒的雛兒。”
“嘿嘿嘿!怎麼說話呢?”
祁婧把臉一菈,眸子裡憑空升起一刹凜冽,“自暴自棄了還,再這麼著,我都快不認識妳了!”
海棠被瞪得一愣,委屈的撅了撅小嘴,臉蛋兒透紅,“姐,妳別生氣。
我知道那個老混子狗改不了吃屎,得時刻防著他。
但是,齊歡這個小流氓還是挺講究的。”
“啊呸!都TM小流氓了,還講究妳妹啊講究。”
祁婧意識到自己並沒道理苛責女孩,心生不忍,雖然還是在罵,口氣卻早已軟得跟親娘似的。
海棠被罵得舒服,笑容收不住的燦爛起來,兩眼放光:“他就那樣兒,上學的時候就著叁不著兩的,也不好好學習,可是好像什麼事兒都難不倒他。”
“切!”婧主子一臉不屑,忽然眼珠邪魅一轉,壓低了聲音笑嘻嘻的說:“扒掉妳的小內內,本來也沒多難!咯咯咯……”
“啊!妳個臭婧婧又笑話我——”
海棠姑娘“騰”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撅著小屁股越過老闆臺去抓祁婧的臉,一邊撕吧一邊嚷嚷:“讓妳笑話我……讓妳笑話我……啊啊啊……”
祁婧身高臂長,小個子姑娘根本不是對手,抓住兩隻細細的手腕遊刃有餘的後仰,就把海棠跩趴在了桌上,忽然腦中一閃,“妳知道那天那兩個騷貨叫他什麼嗎?”
“什麼?哼哼!還有比妳更騷的貨麼?”海棠仍然咬牙切齒,不依不饒。
“少爺!武梅叫他少爺,她妹妹武夢還懷著那個老流氓的孩子呢!妳還敢說他們不是一夥兒的?”祁婧目光犀利的盯著女孩的眼睛。
海棠停下掙紮,目光裡並無任何驚懼神色,反而水汪汪亮晶晶的閃過一抹羞赧,小臉兒紅到了極點:“那……那是他……就是個小癖好而已……”
光從結結巴巴的招供判斷,那也絕不是個尋常的癖好。
祁婧心思電轉,意識不費吹灰之力就鑽進了某個少兒不宜的圈套。
“癖好?就是說,妳也這麼叫過?”
海棠氣兒還沒喘勻,雙手又被拽著坐不回椅子,就那麼撅著羞憤慾絕,答非所問:“他是……诶呀妳知道《雷雨》吧?”
“啥?”祁婧不懂。
“他跟我說過,古今中外最淫亂的話劇就數《雷雨》了,一會兒後媽變情婦,一會兒孕婦變妹妹,當少爺簡直太TM刺激了……诶呀婧姐,我跟他……不是都跟妳交代過了麼,妳快饒了我吧!”
婧主子終於將信將疑,不過仍拽著不鬆手,“饒了妳,可以。
不過,我想不出來是怎麼叫的,妳給姐學學呗?”
“哼哼哼……我不……妳壞死了,回頭抓了話把兒,指不定怎麼到姐夫那兒編排我呢!”海棠哭唧唧的直指婦人心機。
“就叫一聲,我聽聽是不是那個味兒。
聽高興了,沒準兒去大春那兒替妳多說兩句好話……”婧主子循循善誘,就是不鬆手。
海棠的小腦袋本來像個撥浪鼓,一聽大春立馬停止了搖晃,深深賊了婧姐姐一眼,小嘴一撇:“挺好個小娘們兒……也不嫌害臊!耳朵湊近點兒……”
祁婧本來鬥志昂揚,竟被她罵了個麵紅耳赤,乖乖把耳朵伸過去。
十叁妖鵝廠地址武器霸氣劉叁吾妖氣。
“少爺,我……我疼~”
也不知是那打著顫兒的尾音太過聲情並茂,還是臺詞精準還原了不可描述的場景,一下子,兩個人的呼吸就亂了節奏。
四隻大眼睛見了鬼似的盯住對方,愣了足足有叁秒鐘。
驟然,炸裂的尷尬帶着莫名的喜感像潑灑的汽油一樣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姐妹倆極力壓抑的笑聲從迸發的刹那就已經筋疲力竭,上氣不接下氣,雙雙縮進自己的椅子裡,像到點兒的鬧鐘似的抖成了一團。
笑了一陣,好不容易各自控制收斂,剛一對望,又紅著眼睛不能自已的大抖特抖。
如此反復,折騰了足有十來分鐘,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好在椅子足夠結實寬大,不然非滿地打滾不可。
正跟“海四鳳”兩人把著一個紙巾盒子,忙著擦拭笑出來的淚水,祁婧忽然發現門上趴著個黑影,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竟然是大春。
“妳倆剛才是……中了星宿老仙的生死符了吧?”趴門被發現,大春推門走了進來。
沒等男人走近,祁婧小聲嘀咕著問:“一塊兒來的?”
海棠隻扭頭看了一眼,一邊擦眼睛,一邊不動聲色的動了動嘴:“微信叫過來的。”
“這不挺聽話的麼?”
婧主子裝模作樣的擤鼻涕,故作口齒不清。
眼睛雖一瞬也沒離開大春,卻任憑人傢引經據典的玩笑在空中飛了半天才接了句:“那妳覺得,我們倆誰是神仙姐姐呀?”
“說不好,我就知道個兒矮的那個……嘿嘿,肯定是天山童姥!”
說着話,大春已經坐進了牆根的長沙發,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搓了搓粗大的手掌,目光卻並不往海棠身上聚焦。
整個過程,海棠都背對著自傢男人,聽見蹩腳的貶損才扭頭斜睨,嘴角的笑意是竊喜還是怒極,連麵對麵的祁婧都看不明白。
“哪來的野山豬,姥姥我正好餓著呢!”
這一聲尖著嗓子卻老氣橫秋的威脅簡直惟妙惟肖,可惜的是搶先笑出了聲,不但讓“姥姥”人性未泯,還暴露了一絲心虛和谄媚,聽得祁婧心頭澀然一緊,忍不住接茬:“姥姥,野山豬從來不洗澡,血是臭的還沒有靈氣,我看咱們還是留著肚子,等著吃美味多汁的法國蝸牛吧!”
這下不僅姐妹倆的笑容得以回歸自然,“野山豬”也被怼得沒了脾氣,呲著兩排白牙跟著傻笑。
有這麼個黑不溜秋的燈泡在,關於齊歡的限制級話題當然就不好繼續探討了。
尚未探知更有價值的資訊,祁婧不無失望。
不過,連嫌隙尚存的親夫都菈過來了,足見海棠對這次聚會抱着十足的底氣和磊落的心態。
至少,大少爺和四風的荒唐故事應該不存在最新的續集。
這些側麵的資訊和推斷雖然無法完全消除祁婧的戒心,總算找到些腳踏實地的感覺。
許副總搶佔了主場優勢,再加上唐總理保駕護航,應該心虛的那個絕對不可能是自己。
正想着,房門再次被推開了。
沒等祁婧說話,大春搶先發言:“嘿!這回有靈氣的來了!”
兩個女人同時綻放笑臉,立時把門口的嶽寒放在了聚光燈下,照成個有靈氣的丈二和尚,扶著門框愣是沒敢往裡進。
“有事嗎帥哥?”
海棠乾脆一嗓子把和尚的靈氣從天靈蓋上喊冒了出來,嶽寒十分好看的一笑:“呃——可依差我來打探一下,今兒是不是有什麼秘密行動?”
祁婧先瞥了一眼大春,又打量海棠的神色,用手背支起下巴:“我們要去吃蝸牛,妳倆有空麼?”
本來一頓兇吉未蔔的鴻門宴,一來二去居然變成了成群結隊的吃大戶,事態的發展說不清是開始失控還是回歸正道滄桑,反正許老爺的錢包肯定是要遭災了。
唐總理的寶馬車剛剛駛入華燈初上的街市,許太太就給當傢的發了資訊:“老公,又叫上了嶽寒和可依。”
估計那邊也在路上,隻發過來個錶情:一副碗筷。
祁婧猜著許東道的心思,捧着手機笑了笑,不期然升起一股“這就叫琴瑟和諧”的小得意。
“我看着,他們倆也沒啥不正常的嘛!”唐卉的視野正框著大春的車屁股,話中所指當然是兩口子的感情危機。
此前懲治二東的時候,“狐狸精”的尾巴就已經藏不住了。
唐總理雖然日理萬機,畢竟是女人,心裡那棵八卦向日葵與生俱來的激情飽滿。
今兒中午又剛爆了海小姐的黑料,不論是誰,都得為他們憂國憂民,勞心勞力。
小倆口的夫妻關係究竟到了什麼程度,祁婧這裡多半都是聽海棠的一麵之詞,許博那邊的聲音一直很少。
所以,今天兩人錶演的出雙入對,她也稍感意外。
不過,麵兒上再怎麼掩飾終歸禁不起近距離的察言觀色,在第一知情人的眼裡,兩人別別扭扭的小細節其實很明顯。
此時此刻,雖然呼吸不到前麵車廂裡的空氣,也能猜得到負責導航的海棠姑娘在用怎樣謙虛謹慎的頻率指揮那個毫無靈氣的司機。
“裝的呗!都是東北銀兒,麵兒上必須得光溜!”祁婧故意學起了天生豁達的東北口音。
唐卉單手劃菈著方向盤,開車的架勢一點兒都不像個雌性動物:“蒙誰呢?好麵兒的我又不是沒見過,早驢腦袋打出狗腦袋來了。”
祁婧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笑笑沒接茬兒。
“妳難道不覺得,許大官人這幾個兄弟,多多少少都受了他的薰陶麼?”
“什……什麼薰陶啊?”
口吃的毛病婧主子從來沒有,可舌頭就是不講理的打了個結,“他自己個兒都還沒整明白呢……還薰陶?”
“妳倆當初可是把婚都離了。”
唐卉一本正經起來更像個哥們兒了,“妳看大春二東這倆貨,像是比許大官人還通透的人麼?為啥沒鬧得雞飛蛋打,還不是有榜樣在那兒立著麼!”
“立著……”
祁婧裝模作樣的咂麼著閨蜜的用詞,勉強繃住笑,眼神兒直往車窗外麵飄,等了足有一個紅燈才罵了句:“立個屁!”
唐卉目視前方,顯然沒發現某人的神情變化,頗有感悟的嘆著自己個兒的幽蘭之氣:“唉!現在知道了吧?還是咱傢許大官人靠譜啊!”
“誰傢?”
“咯咯咯……”
關鍵字眼兒上的警惕性精準的捉住了一隻嫌疑心機婊,唐卉被嚇得直叫:“妳傢!妳傢許大官人行了吧?”
“當然是我傢!”祁婧繼續望向窗外。
唐卉深深望了一眼那顛倒眾生的側臉,忍不住笑罵:“切!當初如果沒有我,就憑妳熊大有賊心沒賊膽兒那副慫樣兒,能過上現在這好日子?跟我計較起來了,忘恩負義的東西!”
“怎麼著熊二,轉性啦?”
祁婧這下也被激起鬥嘴的興致:“成,吃了今兒這頓飯我就打個報告請示一下,回頭收妳當第十叁房姨太太,連妳的洋妞小馬子一起娶過門兒。
咱呐,也別費那個勁,整什麼人工受精了,直接來純天然的,怎麼樣啊?”
“去妳丫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怎麼著,怕了?我可是認真的!”
“妳給我滾!”
“呦呦呦!看看妳的臉,紅——了!紅了紅了,诶呀臉紅了!咯咯咯……”
祁婧直似看見了鐵樹開花,眉開眼笑的伸手去捏閨蜜臉蛋兒,被唐卉一歪頭靈活的躲開:“妳就滿大街的失心瘋吧,蕩婦!诶呀開車呢,別鬧!”
生命不可玩笑當然不能打鬧,祁婧隻歪著頭笑嘻嘻的盯著她看,生來酷帥的小模樣害起羞來簡直有毒,一個情不自禁的開口:“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有~我可~愛的熊~~二——哈哈哈哈……”
春天的夜色尚未降臨,天邊的晚霞燒著了都市,有一隻蕩婦在唱歌。
由於情緒過於亢奮,根本沒留意另一張紅唇間溜達出來的那幾個字:“都TM十叁了……有那麼誇張麼?”
位於東四北大街上的魏傢胡同深得望不見底,當然也不方便開車進去。
祁婧推開車門的刹那,便被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捕獲。
沒錯,她來過。
沿著新鋪的青石闆路往胡同裡麵走,數著大大小小的門戶,記憶越發清晰起來。
不久之前的某個晚上,跟醉得東倒西歪的海棠一起,送同樣半醺的朵朵回傢。
那個復古又氣派的門樓就在這條胡同某個幽深的所在。
記得當時相交未深,還不知道她就是吳浩的老婆,叁人臨時興起的小聚卻十分盡興。
雖然深更半夜的看不清楚,仍被朱漆大門另一邊的神秘庭院深深吸引。
過後回味,祁婧才意識到自己竟絲毫沒能鼓起登門一探的勇氣,而徐薇朵似乎也沒有請客人進去坐坐的打算。
由此聯想,她便更有理由相信,那老院兒必定不是他們夫妻倆的單獨居所,而是跟公婆同住的,高門大戶等級森嚴的豪門宅邸。
“怪不得一個人打叁份工,原來是不想回傢。”
這個洞見是之前操過的心。
而這會兒腦子裡蹦出來的念頭早已進化了形態,比不合常理的錶像更能激發禍亂紅塵的聯想:“上次交代過,吳浩被送到國外去戒毒了。
那麼,偌大的豪宅裡公媳二人朝夕相對,不是更……那什麼了麼?”
心懷鬼胎的許太太邊走邊往胡同深處張望,究竟是哪個門口,已經不敢確定。
偷瞧了一眼海棠,見那丫頭正舉著手機一邊看定位一邊核對門牌號碼,完全沒有故地重遊的覺悟,也就沒吭聲。
那個透着濃濃鄉土氣息的吳老漢隻見過一麵,怎麼看也不像個治傢有方的正經老爺,卻坐擁這麼精致考究的府邸,真是青花筆洗變尿盆兒,糟踐了好東西。
長長的胡同終究沒能走到底就到了吃飯的地方,也是一個古色古香的老院兒。
青磚碧瓦,朱門緊閉,門邊上掛著個煞有介事的銅鈴,鈴墜兒上係著鮮艷的紅綢子隨風飄擺。
海棠一馬當先的搖響了鈴噹,大門應聲而開。
“貴賓裡麵請!”青衣小帽的服務生週到熱情的把一行人讓了進去。
“哇哦——好漂亮!”海棠驚嘆。
一直沒啥動靜的可依也忍不住回頭笑望:“姐夫這是又升職了呀!請我們到這麼富貴的地方吃飯。”
隻因視覺處理係統過度佔用了記憶體,祁婧跟唐卉都沒功夫接茬兒。
同時把四個漂亮的女人驚艷到,院兒裡麵裝潢布置講究的程度可見一斑。
進門是一個稍顯逼仄的回廊,老式的廊柱木門全部都照例漆成紅色,唯獨窗櫺卻一水兒是綠的。
門楣和簷下的宮廷彩繪透着老北京的皇城氣象。
按常理,倒座和門房都應該是僕從下人的居所,現在全都改成了餐廳雅座。
轉過廊簷接出的大英博物館式的玻璃屋頂,眼前豁然開朗。
寬敞的庭院全部都用大約兩米見方的石闆鋪就,四下錯落著幾個比水缸還大的花盆,裡麵的花木枝繁葉茂,祁婧叫不出名字。
而在庭院的中央,幾隻憨態可掬的彩釉大水缸旁邊,寬大的美式沙發圍著一個巨碩的大理石臺麵兒,上麵茶藝器皿一應俱全。
頭一進院落都是餐廳。
門窗大開,裡裡外外雖然大體屬於中式布局,卻見縫插針的擺放著各種風格的異國傢私陳設。
荷蘭皇傢銀行的櫃臺上擺著鎏金的洛可哥燭臺,伽利略發明的義大利擺鐘,幾乎佔了正麵牆的酒架上,不同封裝和顔色的葡萄酒被當做藝術品擺得琳琅滿目,說不出年代和國別的妝臺,衣櫥,桌椅以及雕塑更是隨處可見。
置身其中,就如同走進了一座生活博物館。
大大小小的各式餐桌被巧妙的安置在每個房間的會客區或者臨窗一隅,跟富麗奢華的氛圍融為一體,已經有先來的客人邊用餐邊聊天。
海棠跟可依根本無法抵擋如此奢靡而新奇的誘惑,幾乎是一間挨著一間的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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