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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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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章節

引子 殘章
第一章 镖局的千金小姐
第二章 燙手山芋
第叁章 紛亂之夜
第四章 餌與鈎子
第五章 魚和漁翁
第六章 富貴無命
第七章 窺秘
第八章 一對兒寡婦(上)
第九章 一對兒寡婦(下)
第十章 出行
第十一章 風雨大作
第十二章 摧花盟
第十叁章 眾裡尋他千百度
第十四章 逐影
第十五章 迷情
第十六章 董老爺的決定
第十七章 洞房花燭夜
第十八章 春宵一刻兩千金
第十九章 百密之疏
第二十章 魏夕安與危險
第二十一章 影子
第二十二章 血濺叁尺寒
第二十叁章 情非得已
第二十四章 一屋一世界
第二十五章 困獸
第二十六章 眾
第二十七章 出镖
第二十八章 黃雀一入婚門深似海,回頭已是百年身
第二十九章 織網者
第叁十章 冷月弱柳
第叁十一章 影缭亂
第叁十二章 迷境
第叁十叁章
第叁十四章 鏖戦
第叁十五章 凰鬥鳳
第叁十六章 牲
第叁十七章 對質
第叁十八章 二小姐和叁小姐
第叁十九章 夕陽垂暮
第四十章 怒劍清鳴
第四十一章 清者易濁
第四十二章 老而瀰堅
第四十叁章 孔雀洗翎
第四十四章 殘暮碎語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春宵淫餌
第四十七章 楊花水影
第四十八章 兇牙畢露
第四十九章 零落成泥
第五十章 血漫青天
第五十一章 迷途無路
第五十二章 羽敗翎散
第五十叁章 牝鱗逢難
第五十四章 艷花伴影
第五十五章 靜潭隱流
第五十六章 雨冷刀寒
第五十七章 曲終笛斷
第五十八章 漣漪再起
第五十九章 驚墜九泉
第六十章 冥途真幻
第六十一章 明闖南道
第六十二章 無顔之血
第六十叁章 竊香奪玉
第六十四章 淨雨初塵
第六十五章 納陰絕陽
第六十六章 破荒濺血
第六十七章 孤魂獨盼
第六十八章 滌塵煙雨
第六十九章 絮定魂飄
第七十章 天無二道
第七十一章 幽冥太極
第七十二章 以逸待勞
第七十叁章 江濤洶湧
第七十四章 素舒清輝
第七十五章 敝笱在梁
第七十六章 鬼蛇出洞
第七十七章 纖雲弄巧
第七十八章 驟雨傳恨
第七十九章 淩虛暗渡
第八十章 夜風寒露
第八十一章 遊魂暗鬼
第八十二章 離殼金蟬
第八十叁章 采石剖玉
第八十四章 映夜青蓮
第八十五章 焚經灼血
第八十六章 天道仇勤
第八十七章 蕊寒香冷(上)
第八十八章 蕊寒香冷(下)
第八十九章 折花掠影(上)
第九十章 折花掠影(下)
第九十一章 龍潭初潛
第九十二章 血光之災
第九十叁章 刀殘中宵
第九十四章 撥草屠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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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
第五十六章 雨冷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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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幾個中夜十分,董清清都是在一陣莫名的心悸中醒來。回想着夢中她鬆挽烏發,無憂無斜倚窗欄,靜望着一方藍天,或持繡架,或抿清茶,心情神怡的那段時光,便情不自禁怅然良久。

才不過這麼短暫的時光,那個曾是她夫君的人,卻連麵容都已模糊不清,隻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影子。

滿心滿懷剩下的,已隻有聶陽。

經歷了胡玉飛的人生對她而言早已殘破不堪,不是一死便是常伴淒冷青燈,才是最合適的句點。

可偏偏那不通人情的妹妹,又給了她一線幸福的希望。

這一點火花,給了她新的人生。隻不過,這條路對她來說,需要更多的勇氣。

從客棧樓上的窗口跳下來時,董清清雙手緊緊壓着胸口,飄飄忽忽的心幾乎從腔子裡跳出來。

她卻沒心思去想這一切究竟有多瘋狂,她隻是想着,不管是為了妹妹,還是為了自己,她都要馬上去找到聶陽,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一切,告訴他有這麼多人要殺他,一個個兇神惡煞。

她甚至沒顧得上等身後還沒跳下來的妹妹她們,也沒顧上腳下的鞋子掉了一隻,腿也陣陣鈍痛,就這樣踉跄着跑了出去。

分辨了一下方向,她對着追過來的田芊芊焦急的叫了一聲:“你們先跑,我……我去通知聶郎。”也不等那邊回答,忍着小腿的痛楚飛快的跑了起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裙角飄飛,露出了單薄襯褲中修美的小腿,鬓發淩亂,才幾歩,額上就沁出了香汗,路人紛紛側目,那目光讓她臉頰陣陣發燒,但她腳下的歩子,卻越來越快。

董清清過往的生命中從未想過,她也會有如此堅決而勇敢的一天。

身後一定有人在追,她已經聽到了街邊百姓的驚呼和那些惡人大聲的叫嚷。她隻有努力的跑,用盡骨髓中最後一點力氣,向着她認為聶陽所在的那個方向狂奔。

城門就在眼前,董清清已經能看到守城兵卒驚訝的神情,她氣喘籲籲的撲到門邊,指了指身後,“官爺……官爺救命!”

看着那些兵卒麵色一變,挺起長槍往她身後跑去,她知道又爭取到了一點時間。她努力吸了口氣,又一次邁開了腿。

整個腳掌都火辣辣的痛,軟薄的繡鞋都抵擋不住城外布滿碎石的道路,更何況還有一隻隻穿着白襪的秀足。

每一下踏出,就像踩在了一座針山之上。

就在她幾乎快要倒下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粗魯的獰笑,“臭娘們,你還往哪兒跑!乖乖跟我回去見大老闆!”

肩膀被鐵鉗一樣的大手捏住,疼得她頓時淚眼盈盈,一歩也再難前行。偏偏身邊四下無人,隻有一個老人駕着一架破落馬車緩緩駛過。

“救……救我……”她徒勞的伸出手,指望着能遇到一個武林高人。可那老車夫回應她的,卻是惶恐的神情和揮舞的更加響亮的馬鞭。

“哼,你死心吧,你們的人都被騙走了,還有誰敢管老子的閒事。”那男人罵罵咧咧伸手便把董清清菈過來扛到了肩上,轉身向城內走去,順手還在她高聳的俏臀上捏了一把。

董清清一陣絕望,心中羞怒交加,她身子本就有些虛虧,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登時黑了下來。混沌中就聽一聲驚叫,接着身子一沉,仿佛落在了地上。

此後的一切,她便再也感覺不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心神才從無底深潭中掙紮脫出,最先歸來的,是小腿和足底那一陣陣的疼痛。董清清皺了皺眉,輕輕呻吟了一聲,挪動了一下肩膀,她立刻把手往自己身上摸去。

衣裙還在……卻已不是她身上原本的那些!此刻身上衣物質地粗糙,不過是尋常粗布,並且身體肌膚清爽還殘留着星點水氣,頓時,她的心裡便涼了大半。待到睜開雙目,剩下那一小半,也跟着涼了個透底。

就在身邊近在咫尺的地方,赫然有一張嘴歪眼斜的麻臉,正愣愣的盯着她。

董清清隻道自己已再遭汙辱,頓時心灰意冷隻覺生無可戀,兩行清淚霎時墜出了眼眶。

那麻子大皺眉頭,更顯得醜陋無比,他咧開嘴喊道:“喂!婆娘!這娘們醒了!你趕緊過來,她哭哭啼啼的老子看了鬧心!”

董清清一愣,沒想到這男人竟還有妻室,也不知是何方的母夜叉現世,此時心神稍定,才覺得身上不像被男人弄過,悲怆稍減,疑惑的看向通往外間窄門的藍布簾子。

布簾一掀,進來的卻是個端着碗粥的妙齡少女,身形婀娜纖腰一握,眉目姣好氣質也絕不是鄉村鄙婦,怎麼看也是好人傢的掌上明珠才對。凝神細看,這娴靜五官卻意外的熟悉,董清清這才想起,這一男一女,不就是當日從那土匪窩裡逃出來和她一道墜崖的人麼!

那少女神色略有幾分憔悴,但麵上總算是帶着盈盈微笑,她端着粥一路送到董清清床頭小櫃上,才連忙撒開手吹了吹捏住了耳垂,頗有幾分羞澀的說道:“姐姐不認得我了麼?那天……那天多虧了你,不是耽擱了那片刻,肯定遇不到那好心的船傢。”

董清清張口結舌,愣愣的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不知說什麼才好。

那少女抿了抿唇,在那麻臉漢子肩膀上錘了一記粉拳,嗔道:“都是你,嚇到這位姐姐了。快去外麵待着。”

那麻子嘿嘿笑了笑,順手在少女豐盈的臀肉上摸了一下,閃出門去。她麵上紅了紅,還是揚聲道:“快些去把飯吃了,不然涼了。”這才轉向董清清,柔聲道,“對不住,我傢阿貴嚇到你了。姐姐先喝些粥吧,郎中說你氣血虛虧太甚,可要好好調理才成。”

“阿……貴?”那麻子原本不是叫做老龜的麼?董清清靠在床頭端起粥碗,沒能掩住心中疑惑,倒是忍住了後半句沒有問出口來。

那少女微微一笑,淡淡道:“他從前那個名字難聽的很,我一個女人傢,可不喜歡人管我夫君那麼叫,他舊名本來就叫陳阿貴,不也挺好。”

董清清抿了口粥,手藝着實差勁得很,但她腹中飢餓,倒也胃口大開,喝了兩口,才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你們倆人……成親了?”

那少女麵上一紅,垂首道:“若說明媒正娶,那倒是沒得。”她眼中一黯,輕聲道,“我傢和他傢都也沒什麼別人了,哪裡還有那麼多講究,借了兩根半截花燭,買一塊繡花紅布,拜拜天地,也就是了。”

董清清問的重點自然不是這個,隻好小聲道:“恕我冒昧……你,怎麼跟他……”

那少女苦笑道:“我現下無依無靠,身子又已經被他佔去,要不是他,此刻也成了魚蝦飽腹之物。再說……他人雖然不好看,本性倒也不壞,隻是在那賊窩久了而已。這些日子過來,他也本本分分未曾惹是生非。”

董清清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麵前少女雖然麵龐仍是稚氣未脫的模樣,身形風姿卻已有了婦人的嫵媚韻味,可見所言不虛。她在心底嘆了口氣,柔聲道:“還沒問妹妹名字,真是失禮。這次……是你們救我了我麼?”

那少女道:“那種攔路打劫的惡人,我隻是叫阿貴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可談不上過分。沒想到了救了姐姐你,倒真是緣分。我姓黃,閨名一個秀字。你我也算經過生死的好友了,我也還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董清清,水清無魚的那個清。”捧着粥碗,知道幫自己更衣擦身的多半便是黃秀,一顆高懸的心總算放回了心窩,隻是心中還記掛聶陽和妹妹他們,神情不免仍有些焦灼。

雖然黃秀比起董詩詩還要小些,但性情談吐反而和董清清更為投緣,兩人就在這陋室中用了晚飯,互相詢問,一談便談了將近兩個時辰。

黃秀初被阿貴強佔之時,心中萬念俱灰隻盼一死,到了眼見着無數活人頃刻橫屍就地,自己也經歷了一場墜崖入水死裡逃生之後,對性命倒也珍惜得多。隨着阿貴奔波兩日間,縱然百般推拒,還是被他強要了身子,幾次叁番過後,無奈認下命來,提出了成親一事。

典當了身上香囊掛飾,用那幾兩銀子上了些物件,打算到這孔雀郡來開個涼茶攤子,聊以維生,這才機緣巧合遇見了董清清。

董清清雖然惋惜,但也不好多說什麼,眼見黃秀全沒有尋常婦人的畏縮柔順,理直氣壯的支使阿貴做這做那,阿貴也樂於順着嬌妻心思,渾沒大丈夫氣魄的模樣,也隻好心道這般夫婦倒也未嘗不可。

心中兩廂對比一番,想到自己失身淫賊丈夫橫死,接着又與妹夫糾纏不清,反倒還不如這纖弱黃秀來的堅決。

阿貴夫婦所住的,是孔雀郡外數裡處的零落農戶舊居,這荒敗房屋隻用了二分銀子,收拾一番下來,總算是有了棲身之所,兩人擺攤歸來,收拾一下菜園雞舍,過的也算恬淡如水。

屋中本沒有客房,為了給董清清棲身,黃秀在堂屋另一側的雜物柴房裡新搭了木闆,阿貴雖然老大不樂意,無奈嬌滴滴的老婆晚上硬要睡這邊,他自然沒得反對。

聽董清清說了自身境況,黃秀又叫進了阿貴,耳提麵命讓他明日開始留心打探孔雀郡裡和聶陽有關的事情。

董清清比起黃秀自然要美上幾分,她也頗為擔心這山賊出身的男人起了不軌之心,看到他幾次進屋,眼睛都死死鎖在黃秀身上,這才放下心來。

一直聊到夜深人靜,阿貴第叁次過來催促黃秀歇息,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想來是與阿貴平日也沒什麼好說,難得有了可以說說話兒的人,才會如此吧。

要不是阿貴說什麼也不答應,黃秀今晚恐怕會纏着董清清同眠。

像她這般側室庶出的大戶小姐,除了丫鬟,倒真沒個可以說話的人。

夜半無聲,蟲鳴雞行都變得清晰可辨,這破屋連門闆都破爛不堪,又哪裡談的上隔音,黃秀才過去不久,那邊的動靜就不住傳來,擾的董清清麵紅耳赤,睡意全無。

先是黃秀啐了一口,嬌嗔的說了兩聲別,似乎正在推拒阿貴的求歡。阿貴嘀嘀咕咕說了一陣,也不知在講些什麼,旋即沒了黃秀的話聲,隻餘下些被堵住嘴巴從鼻子裡哼出的細細聲響。

董清清臉上發燒,想要堵住耳朵,卻又有些不願。

那邊的木闆顯然搭的並不那麼結實,不久,黃秀“唔”的悶哼了一聲,接着那闆床便吱吱嘎嘎響了起來。

董清清把臉埋進被中,一閉雙目,眼前就浮現了黃秀嬌小白嫩的雙足勾在男人背後上下搖晃的情景,頓時心尖一陣酸麻,險些起了情思。連忙收斂心神,想些仁經上的字句,細細琢磨推敲,才算靜下心來。

迷迷糊糊良久,董清清才終於得見週公,酣然睡去。

翌日早早阿貴就被黃秀趕出了門,特許他不必出攤賺錢,隻要拿出做山賊時的本事,好好的打聽聶公子的事情便是,自己則留在傢中陪這個一見如故的董姐姐。

想來昨夜阿貴是得了不少甜頭,美滋滋的向着郡城去了,臉上的麻子都隱隱放着紅光。

見他走遠,黃秀才羞紅着臉小聲問董清清:“那個……昨夜,姐姐可曾聽見什麼了麼?”

董清清不擅撒謊,隻好道:“呃……聽是聽到了些,不過……不礙的,我又不是黃花閨女,不必太過介意。”

黃秀咬了咬豐潤的下唇,憤憤道:“那個死色鬼,一天也不願忍,淨知道欺負人。”

董清清自然知道她這話有多言不由衷,遭此慘變依然沒有枯瘦乾涸,多半便是因為有了這男人堅持不懈的滋潤,從黃秀那眉梢眼角的喜人春意,也可側證。

這一天卻是一無所獲,阿貴帶來的消息僅僅是客棧慘案的坊間流言,反倒讓董清清更加提心吊膽,一聽說客棧中的镖師死的血流成河,更是幾乎背過氣去。阿貴講得太過添油加醋,還惹的黃秀狠狠踢了他兩腳。

下一日,想必黃秀頭晚在床上給了他些苦頭,阿貴更加賣力的一直找到掌燈時分,才搭着鄰傢老頭的馬車氣喘籲籲的回來。可惜仍然沒有帶來半點消息,隻是說孔雀郡中緊急調集了許多官兵,說什麼調查鷹捕頭的兇殺案子,還驚動了附近幾個武功高強的名捕。

聽到連鷹橫天也已經遭到不測,董清清心思大亂,她對武功一竅不通,隻是覺得鷹大人和聶陽怎麼也是不相上下的厲害,若連他也死了,聶陽豈不是也難逃一劫。

人到情急時往往越想越是糟糕,一時間種種可能在心中劃過,讓她一張粉麵竟有些隱隱發青。

黃秀連忙哄她道:“姐姐別這麼着急,沒有消息這時候才是好消息不是,你看官府那邊張了黑榜,死的幾個都有名有姓,沒有一個姓聶,聶大哥一定平安無事的。”

這一夜黃秀那邊婉轉嬌啼莺聲不斷,阿貴也是克制不住的連吼帶叫,次日大早,阿貴就擦着黑出門去了,可見黃秀這激勵的法子倒也有效,隻是看阿貴腳下都有些發虛,不知會不會適得其反。

從早晨起來開始,董清清就一直感到心神不寧,連前兩日可以專心研讀的仁經,也無論如何都看不進去,隻好小心的收回到胸前貼身內袋中。她把這冊子收的極為隱秘,結果被黃秀連她換下的衣物一起洗了,幸好本身質料是絹布,墨水也用的頗為特殊,隻有幾幅圖樣被暈開了輪廓,那幾幅圖她已經爛熟於胸,倒也不太在意。

本想把這心緒不寧賴在這陰沉悶濕的難耐天氣上,誰知道不到一個時辰,就看到阿貴跛着殘腿一腳高一腳低的飛奔而來,路上一個踉跄,險些摔進自傢菜園中。

“怎麼了,把你慌成這樣?”黃秀連忙抄了條巾子,迎上去扶住他給他擦着臉上汗水汙漬。

“那個……那個叫聶陽的,有、有消息了!”阿貴接過黃秀遞來的水瓢猛灌了一口,擺着手道,“你可千萬別回郡城找他,他惹了大麻煩,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殺他,我不過在茶樓子門前問了乞丐兩句,就被人盯住,差點就沒甩掉。嚇死老子了!”

董清清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顫着沒有血色的唇瓣道:“他……他惹了什麼事?”

阿貴瞪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激動,頸側的青筋都突了起來,“你那狗日的妹夫膽子忒大了!殺了人還不算,還把屍首晾到城門樓子上曬太陽,多半那人的同夥到了,滿世界在找他. 要我說,你還是在這兒躲躲,風聲過了再回去吧。姓聶的要是冒頭,肯定被人亂刀剁了,光老子不小心聽到的,找他的人已經十幾撥了。娘的……真夠熱鬧的。”

他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水珠,“這陣子我也不去擺攤了,你也甭讓我去打探消息了,過個叁五天,我帶着婆娘幫你替姓聶的收屍得喽。……哎喲,死婆娘你又踢我。老子說的不對麼?”

黃秀看着董清清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氣的又捶了阿貴肩膀一拳,“姐姐別慌,說不定……說不定聶公子早就跑了。最起碼……最起碼聶公子現在肯定還沒事,不然這些人也不用找他了不是?”

董清清身子晃了兩晃,握住黃秀的雙手,淚眼盈盈的向着阿貴哀求道:“陳大哥,求你幫我再去打聽一下,不管是聶陽還是我妹妹,我隻想知道他們到底是生是死……求求你了……”

“老子哪裡來那麼大的本事,”阿貴嚷嚷道,“那麼多人找都找不到,你當我長了順風耳千裡眼麼?”

黃秀忍不住瞪了阿貴一眼,嗔道:“你去幫忙再看看怎麼了?說不定聶公子早出了郡城呢,你往郡城週圍問問,別盯着裡麵那亂糟糟的地方,對了,那什麼……什麼洗翎園的,你也去打聽一下,今天算我準你的。”

阿貴不情不願的撇了撇嘴,轉身又往孔雀郡去了,他本就跛足,這次沒了精氣神,走得更加緩慢,恐怕這個來回又不知要多久。但總算是給了董清清一個盼頭,黃秀又勸了幾句,她這才回到屋內,忐忑不安的等了下去。

這次黃秀的心裡不知為何也有些發虛,在屋內呆了片刻,坐立不安,最後索性去門外一邊喂雞一邊張望。隻顧着留神看那林間土路,手上動作也忘了停,讓院子裡那群母雞吃的好不暢快。

漸漸星點雨滴變作了冰絲寒線,沙沙如蠶密布連綿,烏雲也癒發濃厚,沉甸甸似座巨山壓佔半邊天空,仰頭一望便忍不住心生煩悶。

約莫午時初刻,灰蒙蒙的天地間出現了阿貴一瘸一拐的身影,他跑得十分迅速,就像有什麼正在追他一樣。

董清清連忙拍了拍黃秀的肩,忐忑道:“阿貴……怎麼又這麼快回來了?”

黃秀擡眼看了看,安慰她道:“姐姐放心,要是他沒好好找,我一定替你罵他。說不定……這是有消息了。”

待到離得近了,兩個女人才看清阿貴滿頭滿臉的汙濁泥水,泥水中滲着大片紅絲,胸前衣服也裂了條口,毛茸茸的胸膛上皮開肉綻。

這一下董清清嚇的俏臉煞白,黃秀更是雙腿一軟,跪在了門檻內的地上。

阿貴麵目猙獰扭曲,一路狂奔過來,口中叫道:“婆娘!快收拾東西!別他娘的在地上萎着了!”

黃秀完全亂了方寸,站也站不起來,董清清倒是還算鎮定,抖着手在裙擺上撕了塊布,從頭上發簪裡取出備用金針,顫聲道:“陳大哥,你……你先來讓我給你止血。”

阿貴到了門前,黃秀看見他身上傷口已經被雨水衝得發白,卻仍在冒着猩紅血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泣道:“你……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到底怎麼了?”

“別他娘的哭了!老子還沒死呢!趕快把值錢東西收拾了,咱們得趕快逃命!”說着搶過董清清手上布頭胡亂塞在傷口上,盡管疼的呲牙咧嘴,阿貴仍一頭衝進屋裡,開始把那點值錢物事翻攏到一起。

一邊翻箱倒櫃,阿貴一邊罵罵咧咧的說清了事情,原來他四處打探引上了不知什麼來路的人的注意,他費了一番功夫,不光沒有把那些人擺脫,反而被知道了他已經發現了盯梢,索性殺了出來,幸虧他運氣不錯,在小巷子裡七繞八繞鑽進了一輛裝乾草的馬車,一直等到晌午才小心翼翼摸出了郡城。

結果在郊外又遇上敵人,他這身形模樣太好辨認,幸好對方功夫也不怎麼樣,被他拼了命的一陣搏鬥,挨了兩刀,總算是把對方打暈過去,逃了回來。這一下嚇得阿貴魂飛魄散,說什麼也不敢再在孔雀郡附近逗留。

黃秀和董清清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意見,她們兩個都對打打殺殺之事格外敏感,此刻看着阿貴額頭胸前兩處傷口,就已經慌張到心顫腿軟,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天涯海角去躲藏起來。

知道銀子可以再賺,命卻隻有一條,阿貴胡亂打了個包袱,拽着黃秀就往門口跑去。

董清清隻有跟在後麵,滿心焦急。沒曾想前麵人突然停住歩子,害得她一頭撞在黃秀背後,兩人一起驚呼了聲。

她從後麵探頭向門外望去,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雨已經小了很多,星星點點的雨絲中,一高一矮兩個粗壯大漢正邁開大歩往這邊走來,其中一人顯然已發現了門口的阿貴,伸手一指,冷笑着加快了歩伐。

“窗戶!從後窗翻出去!”阿貴一指後牆,推着黃秀便往那邊衝去。

直接一拳捶掉了破爛窗框,阿貴推推搡搡的把董清清幾乎是扔了出去,接着便把黃秀扶上了窗臺。

黃秀麵色慘白,知道對方隻要一繞就能繞過這件破房,這種翻窗出來也可以說是毫無用處,那知道落地站定,才發現阿貴竟然轉身衝了回去。

“阿貴!你乾什麼!快出來啊!”

阿貴抹了一把猙獰麻臉上的血,抄起竈邊的斧頭折了回來,一腳踢上房門,回頭道:“老子和你們一起跑,非要都交代在這兒不可!你帶着那個禍精,趕緊給我滾!老子一斧子一個把他們劈了,再去找你!”“你……你……”黃秀抓着窗棂向裡喊着,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阿貴舉起斧子晃了晃,低吼道:“滾啊!你在這兒看着,老子不好意思宰那兩個畜牲!”

黃秀這才跌跌撞撞轉身跑了起來,董清清忍着眼淚扶住她的手臂,向遠處稀疏矮林跑去。

阿貴喘着粗氣舉起斧頭,站在關好的門邊,喃喃自語道:“老子從小被爹娘扔了,在賊窩裡受了一輩子氣,就沒半個人跟老子說過句好聽的。有那麼個婆娘願意跟老子踏踏實實過日子,原來是他奶奶的用命換來的福氣。”他渾濁的眼珠死死的盯着緊閉的木門,握緊了粗糙的斧柄,眼中閃過和他全不相稱的溫柔。

聽着木門被踢碎的聲音,他大吼着揮出了手上的斧子,“來吧!老子這輩子值了!”

踢開門的正是那矮子,他沒想到這瘸子竟然沒有逃走,一時措手不及,百忙之中把頭一偏,斧刃擦着他的耳朵劈下,喀嚓一聲砍進他肩膀之中,力道之猛險些將他劈成兩片,頓時血霧漫天,長聲慘叫着倒下。

那高個漢子心頭一驚,一刀斬向阿貴手腕。

阿貴一抽沒能拔回斧頭,隻好撒手後退,順手抄起木凳,雙手舉起砸了過去。

隻可惜他終歸不過是個粗手粗腳的毛賊,遇到略有功夫的武人,就已完全不是對手。那漢子一腳便把木凳踢的粉碎,單刀一晃砍在阿貴右肩,一斬一拖,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阿貴咬緊牙關仍沒後退,額頭青筋暴起,左手攥着剩下的凳腿,用力插向那漢子下盤。

對方沒想到阿貴會如此兇悍,心中一慌腳下踩中碎裂木片,竟沒躲過,硬生生被那木棍的尖銳斷口刺進了大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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