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人,往往無法安眠。
即使在董詩詩身上找到了些許莫名的心安,聶陽依然無法真正的好好睡上一覺。
天剛破曉,他就輕手輕腳的起身,被魚水之歡榨乾了體力的董詩詩自然沒被驚醒。
院內朝露初凝,一片清冷。嫩蕊新芽不過破壤,青石黃土猶遺夜寒,盡管朝陽將顯,仍沒有半點暖意。
他攏了攏襟口,四顧無人,輕輕一縱,飛身上了屋檐。
既然答應了花寡婦幫她看看魏夕安,史夫人來之前去調查一下總歸沒有壞處。
董浩然是個很圖自己方便的人,所有的小妾房間就在一間院子裡圍了一圈,除了一間住着以前伺候叁夫人的一個丫鬟,一間住着魏夕安,其餘盡數空着。
出了這許多事情,董傢院內也沒了起大早忙碌的傭僕丫鬟,護院也都不進內宅,按說此時這裡不該有人。
但偏偏就有人坐在院內的角落裡,看發上露冷清光,多半後半夜就已經在這裡。一雙眼睛癡癡的盯着魏夕安的房門,臉上半是甜蜜,半是茫然。
董劍鳴在這裡做什麼?聶陽自然想不出緣由,兜到屋後倒掛飛檐,效仿淫賊摸點往窗內窺視了一下,屏風擋的很嚴,隻能借着他優於常人的耳力凝神聽到細細的呼吸聲,綿長平穩顯然還在熟睡。(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並無異常。
思量了一下可能發生的事情,心中還是沒有頭緒,他索性繞回院門,大大方方走了進去,裝作驚訝的看見董劍鳴,走上去低聲問道:“劍鳴,你在這裡乾什麼?”
董劍鳴渾身巨震險些跳將起來,回頭看見是聶陽,才鬆了一口氣似的,“我……我沒乾什麼。”
他似乎生怕被魏夕安聽到,慌裡慌張的把聶陽菈到了院外,“姐夫,你……你起的真早。”
聶陽皺了皺眉頭,看出來董劍鳴應該是有話想說,不願與他多廢話,低聲道:“有話想說就直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這樣婆婆媽媽的。”
董劍鳴一怔,青紅交錯的垂頭,沉默片刻才慢慢開口道:“我……我……昨天,壞……壞了……魏姑娘的……名……名節。”
這事倒確實出乎聶陽意料,那魏夕安雖然看起來頗有幾分姿色,卻也沒有美到會讓人為之發狂的地歩,董劍鳴這種名門弟子,往往自視甚高,也不會強行姦淫,他轉念一想,問道:“是她勾引你麼?”
董劍鳴愣了一下,仿佛要點頭一樣把下巴仰起,旋即醒悟似的左右晃了起來,“沒……沒有,是我……是我把持不住。姐夫,我……我該怎麼跟爹說,讓他同意我們的婚事?”
聶陽察覺到什麼,擡頭看向院內,魏夕安剛打開了臥房的窗戶,身上隻披了一件單衣,一雙無神的眼睛,冷漠的注視着這邊,他微皺眉頭,拍了拍董劍鳴的肩膀,“你最好先確定,魏姑娘打算嫁給你,之後再去找你爹……如果魏姑娘真願意和你成親,我可以替你去跟你爹說。”
董劍鳴見到過董浩然在聶陽麵前幾乎是有些卑微的樣子,雖然心底不快,但現在聶陽答應替他去說,還是有些高興,回頭恰好看到魏夕安醒了,匆匆道了聲:“先多謝姐夫了。”
便過去了。
聶陽站在那邊看了一陣,隔着窗子背對他的董劍鳴似乎有些激動,雙手來回比劃着,而魏夕安隻是略帶愧疚和自責,沒有半點兩情相悅失身於人的女子該有的羞澀或是不安。
看到董劍鳴突然隔窗跳進了魏夕安臥房,聶陽心理隱約感覺再看下去不妥,轉身離開向镖局走去。
镖局裡已經少了很多膽小的镖師,齊镖頭沒有回來,董浩然閉門不出,剩下的也都群龍無首惶惶然度日等待出镖的那一天來臨。對於聶陽這個新的主事,門口的護院也沒有露出幾分尊敬。
不過無妨,他本來也不是來找這些尋常武夫的。
“喲,新郎官怎麼又來了?怎麼?當了管事的,連敲門也不會了麼?”
聶陽挑開門闩進去,屋內的韋日輝果然沒有在睡覺,而是拿着一把短槍坐在床上,右臂的繃帶已經拆下,看來痊癒得不錯。
“我是來問一些有關魏夕安的事情。”
聶陽開門見山的說道。
韋日輝握着短槍的手一緊,沉聲道:“你已經見過花姐姐?”
“不錯,我答應替她調查魏夕安的事情。”
“那你就去查,問我做什麼。”
韋日輝抓起一塊軟布,開始擦拭着槍身。
“有些事情不問清楚,很麻煩。”
聶陽淡淡道,“魏夕安品性操守如何?”
韋日輝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反問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因為她的行為反常。”
“怎麼反常?”
“她勾引了一個男人。”
“不可能!”
韋日輝瞪眼道,“夕安……夕安她一直是個很穩重的姑娘,雖然……雖然有時候會衝動,但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我不信!”
聶陽閉上雙目,心中也猜不到魏夕安為什麼會突然和董劍鳴出現糾葛,至少他看得出來,那個女人絕對沒有愛上董劍鳴,半點也沒有。
“你怎麼不說話?”
韋日輝有些生氣,握着短槍的手也微微擡起。
聶陽嘆了口氣,淡淡道:“我已經沒話要說。我還有事,再見。”
將要走出門口的時候,聶陽頓住歩子,道:“如果小石頭回來這裡,替我告訴她一句話。”
“什麼?”
“有多遠就走多遠。不然她一定會後悔的。”
交待了門房護院,一定把史夫人留住,聶陽找到慕容極,尋了一個僻靜所在商量了一下,但對魏夕安的事情依然考量不出頭緒。雲盼情一夜未歸,也讓人有些擔心。
現在唯一有頭緒尋找的,大概也隻有董清清一人,隻是要想能抓住吳延的蹤迹,隻有靠史夫人才能可靠的辨認出來。
所以聶陽隻有等。
漸漸天色大亮,丘明揚許鵬連同殷亭曉和不淨和尚在镖局等待還有可能過來幫忙的正道人物,慕容極身為镖主,在旁作陪,順便開始商議耽擱了許久也沒有進展的走镖詳細事宜。董浩然這次沒有再缺席,像是剛從外麵回來一樣恰好趕上,看他容貌憔悴乾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許鵬詫異不已連聲詢問,他卻隻是含糊應對。鷹橫天看聶陽在場,心情有些不快似的,離開巡視去了。
聶陽在董浩然身後聽了這些人七嘴八舌一陣,看時候不早,史夫人應該要到,董詩詩多半也已經起身,便耳語交待了董浩然讓他按慕容極所說的做,自己先行離去。
去和董詩詩打了個照麵,董二小姐雖然對於自己夫君如此忙碌有些不滿,但知道相關自己姐姐,倒也乖順的沒有多說,隻是趁綠兒背身疊床,菈着聶陽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臉頰紅撲撲的叮囑了一句,“小……小陽子,救姐姐雖然要緊,你……你也不是什麼絕世高手,可、可不要玩命。”
聶陽起身笑了笑,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嘴巴一下,“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寡婦的。”
走過內院門口,恰好看見董劍鳴麵紅耳赤的斂着衣襟從魏夕安房裡出來,臉上雖然有掌印,但錶情看起來卻十分滿足和羞澀。駐足等待片刻,魏夕安開門走了出來,除了臉頰有些不自然的紅潤,其他看起來都十分自然,隻是神情帶着一種淡淡的悲傷。
聶陽看董劍鳴走後四下無人,想了想,走過去直接開口道:“魏姑娘,你是逐影的人吧。”
魏夕安聞言大震,一手竟然扶住了門框,她喘息了幾下,快歩走了過來,擔心的低聲道:“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我的事?”
聶陽看她神情滿是懷疑,道:“我見過花寡婦了。”
魏夕安立刻擡頭道:“她在哪兒?”
她有一肚子話要問花可衣,為什麼一直沒人來找自己,為什麼她給的光雷閃最後沒有任何效果……
聶陽搖了搖頭,“可以見你的時候,她自然會來見你。你這些日子究竟遇上了什麼事?你是怎麼從摧花盟那裡逃脫的?為什麼會認識董劍鳴?”
魏夕安戒備的後退兩歩,道:“我再問一次,你是什麼人?”
聶陽不打算錶露身份,正在考慮如何回答,就聽見門房處一連聲的叫喚由遠及近,“姑爺!姑爺!出事了!”
“怎麼了?”
那護院慌張的很,連說話也不利索,結結巴巴的說道:“石……石柳,石柳回來了!”
聶陽心中一顫,立刻往镖局趕去,身後那護院猶自不敢相信一樣自語道:“……那石柳,竟然……是女人……”
正廳雖大,多人商議仍然會覺得氣悶,因此椅子全部擺在了練武場上,閒雜人等向外一趕,也不用擔心被人偷聽。
丘明揚發出的信件,回應者又到了幾個,凝玉莊來了兩名弟子,看起來像是少年情侶,峨嵋派雖然近年一蹶不振,但還是派來了新掌門了塵師太的俗傢師妹,鎮嶽堡的少堡主和隨從正在路上,今日也將到達。大概尋遍武林,也再找不出比這更奢華的一隊镖師。
所有人都相信,即使摧花盟或者什麼別的敵人有什麼企圖,也不會選在這樣高手雲集的時候。
所以當兩個守在外麵的護院口吐鮮血打橫飛進院子當中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吃了一驚。
不淨和尚微一挑眉,慕容極不動聲色,董浩然麵無錶情,其餘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個走進來的女子。
柳婷沒有再穿男裝,身上是乾練的裙褲窄腰小褂,方便行動的同時,也盡顯了她曲線玲瓏的身材,沒再刻意收束住的青春胸膛驕傲的挺高。她的刀就在腰間,手就在刀上,從進門開始,她的視線就沒離開過董浩然。
她已經不想再等邢碎影出現,她已經無法再忍耐不殺夏浩。
“你是誰?來做什麼?”
丘明揚打破了練武場上的沉默。
浩然镖局的镖師都在詫異柳婷的女子身段打扮,沒有人作聲回答。
柳婷冷冷道:“我是來報仇的。我姓柳。”
不淨和尚看着她腰間的柳葉刀,笑道:“施主莫非是江南柳傢莊的人不成?”
柳婷盯着董浩然木然的臉,握着刀柄的手一陣發緊,“不錯,我就是寒斬流雲。”
殷亭曉闆起臉道:“這位姑娘,這個笑話不好笑。”
稍有點年紀的人都知道,寒斬流雲柳悅茹早已經過世多年。
柳婷慢慢拔出了刀,“這不是笑話,姑姑死後,我就是寒斬流雲。寒斬流雲,柳婷。”
殷亭曉微笑了起來,摸着下巴道:“那柳姑娘,你來找誰報仇?”
柳婷慢慢舉起刀,刀尖指着董浩然,“他。”
不淨和尚盯着她道:“這位女施主,老和尚和這些施主都是你指的人的座上賓,若是沒有證據,怕是不好交待吧?”
柳婷冷冷道:“來報仇的隻是我,我知道他是誰,已經足夠。”
殷亭曉一向好鬥,從來不管輩分年紀,起身走過去笑道:“柳姑娘,你這口氣像是來打架的,我喜歡打架,咱們來一場好不好?我讓你一隻右手,免得被人說我以大欺小。”
柳婷心中憤懑本就已達極限,目光一寒刷的一刀劈了過去,“不用你讓!你來便是!”
殷亭曉本隻是想試試柳傢碧波刀法的招式,並沒把柳婷放在心上,沒想到這一刀蘊而不吐,後續綿長,熟練老辣讓他心中一驚,不由得向後退出半歩。
柳婷隨之踏上半歩,刀鋒一轉卷向殷亭曉右手。殷亭曉連忙把右手背到背後,向左側一躍右腿一彈攻中帶守撃向柳婷肋下。
沒想到柳婷不閃不避,刀勢由卷變斬,手臂大開大阖,打橫緊隨殷亭曉的身形而去。
縱然這一腳踢中,對方也不過受點內傷,殷亭曉自然不會這般硬拼,在空中一扭腰,左手運起太極勁在刀背上一按一引。一個旋身落地,刀尖微偏卻仍擦着他的衣帶斬過。
“好刀法!”
那刀的招式竟好似絕對不會用老一樣,剛剛滑過就再次一轉劈了過來,真如船入靜湖所漾碧波,波波不絕,殷亭曉一邊讚嘆,一邊出掌反攻,不敢再托大任她進撃。
不淨和尚看着二人打鬥,沉聲問道:“董施主,你沒話要說麼?”
董浩然咳了兩聲,沙啞道:“是非自有公論。”
柳婷攻了兩刀,刀勢一變左掌拍出,使出了雲絮掌。掌隱刀中,刀寒掌外,柳傢莊的傢傳功夫,便以這套配合碧波刀法的刀中式最為難練,一旦練習不成,反會自己的刀砍掉自己的手。
但一旦練成威力也不可小觑,殷亭曉單手防備這輕靈飄逸的單刀還算可行,多了那飄如棉絮卻內力不俗的掌風,立刻吃力起來。
刀刃一轉一挑,逼向殷亭曉左臂必救之處,同時那輕靈掌風無聲無息的攻向他小腹。
“好!”
殷亭曉讚嘆一聲,右臂疾伸,雙臂在身前畫了一個圈子,一股柔勁如封似閉把刀掌盡數排向一邊。
柳婷知道對方開始出盡全力,一咬銀牙,開始源源不絕的把內力附在刀掌之上,攻勢越來越猛。
隻是柳傢的刀法掌法本就不是兇悍霸道的流派,再加上武當太極守禦冠絕天下,殷亭曉雙掌陰陽互濟,在身前行雲流水一樣圓轉運行開來,不管柳婷刀斬掌劈,總是被那股陰柔的太極勁激蕩到另外的方向。
“奇怪,這位女施主好像身上有內傷一樣。”
不淨和尚微微皺眉,看出柳婷的內息運轉並不自如,原本與殷亭曉不相上下的功夫現下漸漸落入下風,“年紀輕輕能練成這樣的功夫,實在難能可貴。這麼傷到實在可惜,可惜。”
慕容極微笑起身,道:“既然可惜,那在下去把他們分開如何?”
雖然麵上帶笑,但那雙眼中卻滿是惱怒。
柳婷今日一鬧,還不知道要對走镖造成什麼影響,如果她真要不顧大局,也怪不得他了。
不淨和尚打量了一下慕容極,哈哈笑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施主請。”
“慕容極!親眷之仇不共戴天!”
柳婷聽到了慕容極的話,突然吐氣開聲,叫道,“你今日若是攔我,我不會放過你!”
這一分神,殷亭曉驟然欺近一歩,一擠一靠,一招平平無奇的進歩搬攔錘打進柳婷刀光之中,正中胸肋。
柳婷竟然隻退了半歩,刀鋒回轉一掌揮出,從殷亭曉進撃時那稍縱即逝的破綻裡攻了進去。
一聲悶響,殷亭曉後躍數尺,穩穩站住,左臂留下一道血口,麵色古怪。柳婷站在原地,刀鋒染血,雙唇緊抿嬌軀微顫,唇角似乎有血絲垂下。
殷亭曉怔了片刻,一拱手道:“姑娘武功高強,殷某無話可說。”
說罷一麵搖頭一麵走回座位,柳婷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她硬吃了殷亭曉兩下重撃,胸中氣血翻騰。她硬吞下嘴裡一口鮮血,轉身麵對董浩然,舉起手中柳葉刀,咬牙道:“還有人要妨礙我麼?”
在座都是正道中人,看她齒縫都盡是血絲,心中不忍,沒人作聲,紛紛開始懷疑的看向董浩然。
“姑娘……你是柳傢的後人?”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一個麵色淒苦眼中噙淚的中年婦人站在那邊,雙唇不住顫動,正是董夫人。
柳婷看着她,麵色稍有緩和,但依然恨意不減,“彭欣慈!你來告訴他們!你的丈夫是什麼人!”
在座的人大多第一次聽見董夫人閨名,都是一怔,但聽到柳婷這麼叫了出來,不免又多信了幾分。
如果董浩然真的就是夏浩,這裡九成九的人是不能乾涉柳婷報仇的。
“不許對我娘這麼說話!”
怒斥聲中,董劍鳴飛身而至,掌中青鋒直取柳婷。
“父債子償,我便先拿你開刀!”
柳婷殺氣上湧,一刀磕開董劍鳴長劍,踏歩上前反斬他腰側。
董劍鳴長劍連劃,雖然惱怒之下失了圓轉如意,但長年功底所在,劍尖連絞,依然撩開了柳婷刀鋒。
柳婷毫不放鬆,招招進逼,仿佛要逼董浩然出手一樣,刀刀不離董劍鳴手腳五官,對要害之處卻不管不顧。
董劍鳴第一次遇上強敵,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股令人心寒的殺氣,長劍渾不若平時練功那般自如,被柳婷的刀風卷的如攪泥漿,癒發沉重滯澀。
“不要傷我兒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彭欣慈在一邊高聲呼叫,苦於身上武功不在,無法幫忙分開二人。
“董老哥,你他娘的怎麼了?說話啊!”
許鵬不明所以,急得雙手亂搓。
丘明揚也皺眉道:“就算是傢事,也不該鬧成這樣啊。”
董浩然依然不發一言,隻是愣愣的看着鬥的越來越快的兩人。
本來兩人都是緩中帶疾的柔綿功夫,此刻一個年輕氣盛,一個報仇心切,竟都用的一招快似一招,刀劍相撃不絕。
慕容極很想下去阻止,隻是心中隱隱覺得身邊的董浩然不太對勁,又緩緩坐了回去。
武當畢竟是玄門正宗,柳婷有重傷在身,盡管武功高出董劍鳴許多,此刻出招卻癒發無力,漸漸被太極綿勁反激回來,手上力道越發軟弱。
董劍鳴吃力的維持劍網防禦,感覺到壓力漸輕,自然不會放過機會,長劍一掛一撩,崩向柳婷胸腹之間。
柳婷勉強回刀一架,內力不繼,反被那柔中帶剛的太極勁震得虎口發麻,渾身一陣悶痛,柳葉刀險些脫手。蹬蹬退開兩歩,一個踉跄坐倒在地。胸腹中如有千萬根細針攢刺不停,痛得翻江倒海。
董劍鳴看她口唇中又是溢出一抹鮮紅,皺眉停住追撃,抱劍於側朗聲道:“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和我爹之間有什麼誤會,但希望你能解釋清楚的好。”
說着便伸手去菈她。
柳婷一掌將他的手拍開,一口血霧猛地噴在他麵前,揮刀橫斬過去。
董劍鳴臨敵經驗不足,眼睛被血迷住,慌亂的後退半歩,恰好避過了要害,但刀尖也在他的肚腹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衣料皮肉盡皆外翻,猶如開膛破肚一般。
肚上一陣劇痛,觸手一片溫濕,董劍鳴驚叫着向後退去,啊喲一聲坐在地上,呆呆的捂着肚子上的傷口。
彭欣慈驚叫一聲,軟倒在一邊椅子上。董浩然眉頭微皺,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竟用如此手段傷我武當弟子!好歹毒的女子!”
殷亭曉大喝一聲,縱進場內,幾個武當弟子連忙上去喚着小師叔把董劍鳴架到了後麵上藥療傷。
柳婷傷重力竭,但還是咬牙揮刀擋開殷亭曉一拳,叫道:“董浩然!你以為你換了名字就能逃過血海深仇麼!”
她挺起胸膛,不再閃避格擋殷亭曉的雙拳,“你們這些瞎了眼的名門正派!他就是夏……唔!”
並不是殷亭曉的攻撃打到了柳婷,柳婷喊話之時,殷亭曉便放緩了拳速。
就在柳婷要喊出最後的話時,慕容極鬼魅一樣擠進了兩人之間,右掌飄飄忽忽的撃出對上了殷亭曉,左掌推出一道掌風逆住了柳婷氣息,憋回了她最後的話。
殷亭曉大驚,沒想到竟會被這樣欺近身前,下意識的雙掌齊出,身形向後飄開。
慕容極背對着他一掌拍出,和他對了一掌後借力抓住柳婷肩頭,帶着她向遠處退開數歩,趁勢低聲道:“柳姑娘,你當真不想找邢碎影了麼?”
柳婷咬牙道:“我……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我……不是聶陽!”
說話間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武當內功厚積薄發,殷亭曉這看起來不重的一下,竟讓她連神智也有些不清起來……不對!她甩了甩頭,隱約發現自己的丹田似乎有一股熱流在蠢蠢慾動。
慕容極不知道她體內的變化,看她臉色紅白交錯,擔憂的拿出一顆藥丸,“柳姑娘,你冷靜一下,先吃了這顆藥。”
柳婷倔強的搖了搖頭,退開一歩,喘息道:“我……我還會再來的!”
“慕容兄弟!別讓她走了!”
色友點評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