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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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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章節

引子 殘章
第一章 镖局的千金小姐
第二章 燙手山芋
第叁章 紛亂之夜
第四章 餌與鈎子
第五章 魚和漁翁
第六章 富貴無命
第七章 窺秘
第八章 一對兒寡婦(上)
第九章 一對兒寡婦(下)
第十章 出行
第十一章 風雨大作
第十二章 摧花盟
第十叁章 眾裡尋他千百度
第十四章 逐影
第十五章 迷情
第十六章 董老爺的決定
第十七章 洞房花燭夜
第十八章 春宵一刻兩千金
第十九章 百密之疏
第二十章 魏夕安與危險
第二十一章 影子
第二十二章 血濺叁尺寒
第二十叁章 情非得已
第二十四章 一屋一世界
第二十五章 困獸
第二十六章 眾
第二十七章 出镖
第二十八章 黃雀一入婚門深似海,回頭已是百年身
第二十九章 織網者
第叁十章 冷月弱柳
第叁十一章 影缭亂
第叁十二章 迷境
第叁十叁章
第叁十四章 鏖戦
第叁十五章 凰鬥鳳
第叁十六章 牲
第叁十七章 對質
第叁十八章 二小姐和叁小姐
第叁十九章 夕陽垂暮
第四十章 怒劍清鳴
第四十一章 清者易濁
第四十二章 老而瀰堅
第四十叁章 孔雀洗翎
第四十四章 殘暮碎語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春宵淫餌
第四十七章 楊花水影
第四十八章 兇牙畢露
第四十九章 零落成泥
第五十章 血漫青天
第五十一章 迷途無路
第五十二章 羽敗翎散
第五十叁章 牝鱗逢難
第五十四章 艷花伴影
第五十五章 靜潭隱流
第五十六章 雨冷刀寒
第五十七章 曲終笛斷
第五十八章 漣漪再起
第五十九章 驚墜九泉
第六十章 冥途真幻
第六十一章 明闖南道
第六十二章 無顔之血
第六十叁章 竊香奪玉
第六十四章 淨雨初塵
第六十五章 納陰絕陽
第六十六章 破荒濺血
第六十七章 孤魂獨盼
第六十八章 滌塵煙雨
第六十九章 絮定魂飄
第七十章 天無二道
第七十一章 幽冥太極
第七十二章 以逸待勞
第七十叁章 江濤洶湧
第七十四章 素舒清輝
第七十五章 敝笱在梁
第七十六章 鬼蛇出洞
第七十七章 纖雲弄巧
第七十八章 驟雨傳恨
第七十九章 淩虛暗渡
第八十章 夜風寒露
第八十一章 遊魂暗鬼
第八十二章 離殼金蟬
第八十叁章 采石剖玉
第八十四章 映夜青蓮
第八十五章 焚經灼血
第八十六章 天道仇勤
第八十七章 蕊寒香冷(上)
第八十八章 蕊寒香冷(下)
第八十九章 折花掠影(上)
第九十章 折花掠影(下)
第九十一章 龍潭初潛
第九十二章 血光之災
第九十叁章 刀殘中宵
第九十四章 撥草屠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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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
第叁十四章 鏖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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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山道並不很好走,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節約體力,聶陽等人上到半山腰處,便不約而同的放慢了速度。最前麵做前哨的兩個官府密探,更是隱進了灌木叢中,不露行迹的探查前方狀況。

摧花盟詭計多端,摧花無影又是個百變千幻的易容大師,這一次能否就這麼一舉將其誅殺,誰也沒有把握。

為了不讓吳延趁亂逃脫,柳婷帶着十幾個官兵守在了唯一的山道兩側。聶陽雲盼情和慕容極叁人散成叁角,把史夫人護在正中,方便她辨識那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不發一語的史夫人隻是不斷地加快着歩伐,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地盯着任何有可能出現人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對手真的麻痹大意,一直到了幾乎能看到山寨醜陋大門的距離,那兩個密探才潛回回報。

“報,無異常。門衛四人。”

眾人等待了片刻,按董清清所說的位置去尋找密道出口的兩名密探也先後折返。

“報,密道尋到,已用炸藥堵死。”

那種簡單的機關足以讓試圖從那裡逃出來的人葬身土石之中。

萬事俱備,不欠東風。

聶陽看了看鷹橫天,鷹橫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門口的四個守衛不能驚動,戦鬥的場所壓縮在門口那種地方並不明智,雖然目標很明確的指向了吳延,但一旦有其他重要人物出現,必然也是優先誅殺的對象。

殷亭曉武功雖高,卻不適合做這種偷襲暗殺之事,根本不需商議,雲盼情和聶陽便脫隊而出,各自持劍在手,從山道兩邊的樹叢中矮身摸了過去。

有心想在武功上暗暗較勁,聶陽隔着山道與對麵的雲盼情互望一眼,一起飛身而出,各自全力施為。四聲極輕的悶哼過後,四個守衛叁名應聲倒下,剩下一個捂着喉嚨喀喀咳了兩聲,倚門而亡。

雲盼情皺了皺眉,微笑道:“聶大哥功力一日千裡,實在厲害。”

在這種極為迅速的出劍下,聶陽第二劍依然沒有半分勢衰,與雲盼情的修為終於出現了明顯的差距。

他與雲盼情間一直心存的那種微妙的競勝感稍稍得到了滿足,聶陽舒了口氣,笑道:“還不是可以互相誇獎的時候。去裡麵吧。”

對方的警戒並不象看起來那般鬆懈,眾人剛剛突破狹窄的寨門,已經有兩個巡哨的漢子大聲叫喊了起來。鷹橫天聶陽不約而同的飛身上前,一爪一劍,將兩人立斃。不過呼聲已經傳出,混雜的腳歩聲中,十七八個勁裝男子從後排平屋中疾奔出來,領頭一個並非吳延,而是個叁十歲左右的精乾漢子,他抄着一把苗刀,用帶着古怪口音的話聲詢問:“你們,什麼人?”

殷亭曉看到有幾個男人衣衫不整,臉色發紅,顯然剛剛還在姦淫那些婦人,多日來積累的憤懑頃刻爆發出來,他涵養功夫本就不足,大喝一聲聲若雷霆,雙掌一錯撲了上去。

聶陽他們自然也懶得回答那麼多,紛紛拔出兵刃,隨在殷亭曉身後殺上。

那手持苗刀的漢子赤着上身擰眉迎戦,口裡嗚哩哇啦的一通亂嚷,殷亭曉聽的心煩,蘊滿內勁的武當綿掌直往對方麵門掃去,柔綿掌風逼得那人連氣息也無法順暢,自然沒了聲息。

各自尋上對手交手,才發現這次摧花盟聚集在此的人功夫竟然都不算差,有那麼幾個——比如那個苗刀漢子,功力竟然可以算得上上乘。而且敵人並不講究什麼江湖規矩,為了自保更是各顯神通,一時間飛刀與梭镖齊飛,迷霧共毒煙一色。

衝在裡麵的各人均內息綿長,一時閉氣並不困難,也就都不後退,頂在毒煙暗器之中強行衝殺,隻有那些官兵武功低微,中了些暗器毒氣後就撤到山門處,不敢再隨着這些瘋子亡命。

聶陽出手最為乾脆,一把長劍寒光到處,頃刻便把當先一人斬斃,右側敵人長劍猛刺,本慾趁機攻他肋側,他卻看也不看一眼,向下一個目標縱去,雙足離地前劍尖向右一閃,便自收回。聶陽到了下一人麵前時,前一人才身子一晃,撲倒在地,頸側一股鮮血標了出來,噴流一地。

雲盼情身陷一陣毒霧之中,大把暗器飛向她身前,她腳下卻毫不停頓,長劍一圈反卷向前,劍氣到處,暗器四下彈開,煙霧也如遇清風激蕩開來。那幾個施加暗算的人知道自己功夫不濟,轉身慾逃。雲盼情一聲嬌叱,劍前人後疾衝出去,越過那幾人上空,回手一劍洞穿了領在最前的一人咽喉。

殷亭曉纏着那苗刀漢子,綿掌中的精妙招術永無止境一樣攻向那人各處要穴,柔中帶剛的掌勢逐漸逼得那人大汗淋漓,手中苗刀越來越慢,不覺被卷進太極內勁形成的無形漩渦之中。吃力之下,那人刀法破綻百出,殷亭曉單掌一翻,乘勢而入,拍在那人手腕。那人手腕一抖,苗刀锵啷啷掉在地上。那漢子倒也硬氣,雙拳一握仍要再鬥,但拳掌功夫他實在與殷亭曉相差太遠,才不過開始搶攻,就被太極拳法絞住雙臂,雙掌拍在胸口,筋骨盡碎。

鷹橫天愛護手下官兵,並未攻的太緊,慕容極也護着史夫人遠遠掠陣,等待吳延出現。

漸漸毒霧散盡,暗器用完,摧花盟出來的十幾人中,也隻剩下叁四個還在勉力支撐,直到此刻,吳延卻依然沒有出現。

擔心他趁亂就此溜走,在史夫人的要求下,慕容極叫回了雲盼情,叁人一起往後繞去,看看吳延是否已經尋密道或是往後山去了。

畢竟這種盜賊山寨不比深宮豪宅,沒有高牆鐵柵,更何況就算是高入雲天,隻要有輕功在身或是梯子在手,翻出去再輕鬆不過。雖然山腳已經被官兵團團圍住,但吳延易容術太過精妙,史夫人自然絕不放心。

一路穿過最前排的木屋,慕容極凝神傾聽,突然道:“大傢小心。”

雲盼情橫劍當胸,護在最前,麵上帶着略有些淘氣的微笑,一雙眼睛卻亮如夜星,仔細的觀察者每一個微小之處。

史夫人心中焦躁,問道:“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了?”

慕容極搖了搖頭,道:“我什麼也沒聽到。”

旋即補充道,“但正因為什麼也沒聽到,才不對勁。”

史夫人立刻了然,她也曾經與各方盜匪相鬥,就算是最小的叁五流寇聚居之所,也不可能如此安靜,更何況是一個囚禁了如此多女子的淫賊巢穴。

心中一陣微酸,為了不驚動外麵來襲的人,想必那些女子此刻已經遭了毒手。最多,也不過是剩下一兩個當做人質罷了。

另一邊聶陽他們已經將敵人誅殺殆盡,四下檢視中,鷹橫天和聶陽同時發現事有蹊跷,這些人的確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但可以看得出,他們正在準備設下陷阱,不少還沒來得及完成的機關,就在他們攻進來的正門旁側。

“就算清清沒有報訊,看來他們也打算把咱們引來這裡的。”

聶陽眉頭緊鎖,突然的擔心起來,所幸來早了一歩,對方的計劃應該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

這樣看來,吳延多半就是這次行動的主持者,那麼,他一定還在。

留下幾個官兵繼續檢查搜索,其餘眾人一起轉向後院,從另一側饒了進去。

他們看到史夫人的時候,史夫人正呆滯的看着一間屋子,雲盼情微微側頭,麵帶不忍,慕容極站在屋門口,一手緊緊的握着門框,指節都已發白。

殷亭曉怔怔看着屋子裡麵,雙拳緊握不住顫抖,突然鼓足內息,奔到場院當中,仰天怒吼:“吳延!你給我滾出來!”

當日書院慘案殷亭曉並未目睹隻是聽聞,此刻屋中慘狀,絲毫不遜於當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黃,綠,紫,褐,大片的色彩殘酷的鋪開在每一寸錶麵上,而最慘烈也最醒目的血紅,幾乎成為了這間屋子的底色。

沒有人能分辨出屋子裡究竟死了多少人,唯一能大概看出來的,就是死去的都是女人,赤身裸體一絲不掛的女人。

很顯然她們並不是一起死去,也並不是都死了很久,有幾個被蹂躏得體無完膚的少女,身上的傷口依然在流着血,鮮紅的血。

聶陽的眼底都被映襯得一片猩紅,隻想衝到前麵,把剛才殺掉的那些惡徒大卸八塊。

但他沒有那麼做,因為活着的威脅,終於出現了。

“我真的想不通,你們為什麼會來得這麼早。你們不該來的這麼快的。”

說話的是一個很和氣看起來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穿着明藍襯底銅錢暗花的馬褂,內襯着藏青色短袍,褐色布褲紮在布靴中,不論怎麼看,也象是一個州郡之間跑生意的尋常百姓。

但史夫人的獨眼中,已經射出了怨毒的光,象是從閻羅寶殿傳來的聲音從她的齒縫中擠了出來,“吳延……”

每個人都知道這就是催花無影,妙手千變的吳延,但沒有人出手,所有的人都緊盯着吳延每一個動作,隻是無法出手殺了他。

站在那裡的共有四個男人,一個女人。

四個男人全部一模一樣,隻有高低胖瘦有些不同,不知情人看來,簡直恍若四胞胎的孿生兄弟,菱形站定的四人,最後那個就是說話的吳延。

那一個女人身上不着一縷,長發披散在身前,垂着頭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並攏的雙腿間,仿佛還有血絲垂落。

四個男人四把匕首,齊齊的抵在她的脖頸上,垂落的發絲遮蔽間隱約可以看到,白玉一樣的頸子上,已經有紅玉一樣的血滴在向下流淌。

史夫人低聲說道:“他們易容的十分倉促,看來並沒有來得及準備。這是殺了他們的最好機會!”

但那樣一個嬌弱可憐的女孩子命懸一線,這些人又如何下得去手?

殷亭曉心中怒極,上前走了一歩,左側那人立刻冷哼一聲道:“怎麼?你們這些自命大俠的人,竟然不顧這姑娘性命麼?”

吳延嘿嘿笑道:“雖然不知你們究竟使了什麼神通,竟趕在如此早的時候出現,但我要走,你們幾個也休想攔的住我。”

說話間,四人夾着當中人質,緩緩向牆角走去。

以這些人的輕功,翻越這種低矮木牆實在容易不過,如果這樣逃出,就隻能分頭窮追,指望山下官兵圍捕能夠攔阻片刻,將他們夾撃誅殺。

那樣勢必會有讓他們逃脫的可能,盡管這機會並不大,聶陽也不願給他們。

他緊緊盯着那四個男人的匕首,隻要有一絲微小的機會,他也會出手。他有信心把握住任何機會,幽冥九轉功逐漸加深的同時,微妙的信心也開始迅速的增長,如果不是之前剛剛被邢碎影挫過了銳氣,剛才吳延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出手。

吳延也看出了聶陽身上顯而易見的殺氣,心底也有些吃驚。如果說他上次僞裝成菜農見到的那個聶陽還是一把鞘中寶劍的話,現在,這把神兵利器,至少已經出鞘了一半。

四個男人又把圈子縮小了一些,外麵的眾人已經隻能看到那女子縫隙間露出的牙白肌膚和幾縷烏發。

他們離牆角越來越近,眾人也逼得越來越緊。鷹橫天的雙爪已經灌注滿了真力,他似乎沒有等這些人逃出去的打算,他也並不像是會在乎那個女子性命的樣子。

這樣一個輕易就可以劃到死亡名單中的被俘女子,相比起六百萬兩的失竊稅銀,實在是微不足道。

但慕容極菈住了他的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低聲道:“鷹大人,那可是一條人命。”

鷹橫天一怔,手上真氣已散,哼了一聲別過了眼。

眾人正自壓抑間,卻有一人再也按捺不住,飛身撲了出去。

她並不是不顧那女子死活,而是她僅剩的一隻眼睛裡,已經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女兒慘死的景象無數次在她夢中閃回,她就算之後為那女子償命,也一定要把吳延格殺!

“史夫人!”

出手稍慢,雲盼情沒能攔阻,聶陽暗叫一聲不好,出劍衝出,長劍吐着隱約劍芒,閃電般直指那四個男人中間。

誰也沒想到,那四個男人並沒有殺掉人質,也沒有被逼的四散逃開,而是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們把那女子抛了出來!

一個赤條條嬌怯怯的少女,打橫被丟了出來,直飛向衝在最前的史夫人。

史夫人曾經中過陷阱,此事自然小心許多,單臂一舒讓那女子在空中一橫一轉,在看到那女背脊光滑平整沒有被動過手腳才輕輕一撥抱接在懷裡。

那四個男人抛出那女子之後彼此身形猛的交錯,向四個方向同時飛縱而出。

大傢這才看出,那四個人的輕功,都可以稱得上一流。

根本來不及問哪個是吳延真身,雲盼情鷹橫天慕容極和殷亭曉同時追出,非常有默契的各自追逐一人而去。

聶陽看着四個方向,問道:“史夫人!那個是吳延真身?”

但史夫人沒有回答。

聶陽這才發現,史夫人的臉色,正在漸漸變的發青。

她懷中那個赤裸的少女,此刻卻沒了半點衰弱樣子,赤着雪白玲瓏的雙足站在地上,撥開了麵前黑發,麵無錶情的看着史夫人。

“你……到底是誰?”

史夫人勉強問出這句話,卻沒能等到答案,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這下聶陽猝不及防,知道這女子下了毒物,連忙一劍刺出,生怕這女子跑掉。

不料那女子竟似根本沒有武功一般,紋絲不動的冷眼看着劍鋒貼在了自己脖子上。

“解藥。”

比起她的身份,現在解藥毫無疑問更加緊急。

那女子笑了起來,但臉上的肌肉卻動的十分僵硬,顯而易見是倉促易容過的模樣。

“你看我這副樣子,像是帶着解藥麼?”

她攤開手,毫不在意的露出豐滿美妙的乳房和腿間神秘的溪谷。她的聲音低啞而陰沉,但卻有一種奇妙的魅力。

隱約猜到了她的身份,聶陽皺眉道:“龍十九?”

那女子沒有否認,而是很淡然的說道:“我雖然沒有解藥,但隻要隨便到什麼地方,我就能做出解藥。”

“你肯做?”

聶陽狐疑的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意慾何為。

“我還不想死。”

她又發出了低沉的笑聲,聲音帶着一種古怪的譏诮,“那我為什麼不肯?”

“如果我寧願殺了你呢?”

聶陽的劍往前送了送,森寒的劍尖幾乎貼住了她頸上嬌嫩的肌膚,如果他殺氣仍盛劍芒猶在,此刻龍十九已經是個死人。

龍十九輕哼了一聲,擡手撫摸着自己的手腕,“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就該明白你就算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聶陽看着她腕上的淡青色血脈,漸漸打消了冒險的念頭,這個女人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至少懂十九中可以保證她安全的混迹江湖的法子,而那隨時隨地不着痕迹的毒,和她的易容一樣聲名遠播。

而且,史夫人還不能死。

聶陽放下了手裡的劍,退開了兩歩,問道:“你為什麼幫吳延逃走?”

她不是會幫摧花盟的人,縱然當年行事盡是邪氣,她卻總歸有隱龍山莊的血脈,龍傢的人,骨子裡有的那種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消失殆盡的。

龍十九冷冷答道:“我高興。”

這是個很妙的回答,妙的讓人無法繼續問任何事。因為任何事,有這個回答都已經足夠。

所以聶陽已經無話可說,他隻有走過去,小心的查看史夫人的傷勢。

那毒的毒性看起來並不強烈,緊咬牙關的史夫人除了臉色越來越青之外,整個人好像患了寒熱症,忽而滿頭大汗,忽而冷到哆嗦。

龍十九在一旁站着,也不找些東西穿上,就那麼悠然道:“你大可放心,我說她現在不會死,閻王爺也帶不走她。”

遠遠跟來的那些官兵連眼睛都看得直了,他們都見過很多女人,從官老爺的太太到教坊司的婊子,但真沒有幾個能有這樣標致動人的身段。

如果不是臉上的錶情顯得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應該是易容未足,稍稍冷卻了男人的慾焰,那些本就不是什麼君子的官兵們怕是早就衝了上去。

龍十九卻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那些火熱的目光一樣,好整以暇的理了理頭發,提起一條腿,垂下雙手輕輕拍着浮土。

這個動作讓她變得更加誘人,光潔晶瑩的小腿微微外張,完全成熟的鮮美果實隱藏在烏黑的芳草之中,已經隱約可見一線秘裂和兩旁夾擠在一起的鮮美肉貝。

一個衙役舔了舔嘴唇,用手扯開了最上麵的兩粒扣子,卻依然覺得燥熱難當。另一邊一個負了傷的官兵雙目赤紅,嘴裡發出低啞的嗬嗬咆哮。緊接着,這兩個完全被慾念支配的男人,化作了發情的野獸,一歩一歩走了過去。

龍十九放下那條白玉雕就般的長腿,不但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反倒輕輕擺了擺腰。

這無疑是個很簡單的動作,但隨着這個動作,龍十九的渾身上下每一個部分,都好像動了起來,絲緞一樣的肌膚隨着緊致的腰肢的一擺發生了微妙的凹凸變化,沉甸甸的豐乳玉瓜一樣順勢一搖,水漾似的抖了一抖。

聶陽皺起眉頭,避開目光,不敢看她。幽冥九轉功修習以來,他對女色魅惑的抵制能力大不如前,其餘定力到並未受損。

“聶……聶大俠,這個女犯人,我們……我們帶走了!”

那兩個忍不住的傢夥匆匆說道,大歩向龍十九走了過去。

聶陽覺得不對,正要出言阻止,就聽龍十九發出一聲輕笑,向那二人呼的吹了口氣。

鼻端一陣如麝似蘭的芳香傳來,聶陽連忙閉氣後退,對龍十九怒目而視。

那兩個男人卻叫着“好香”撲了過去。

龍十九眉眼微側,哧的輕笑一聲,竟雙手張開迎上其中一人,與那人抱了個滿懷。

“這衣服臭得很,倒也委屈我了。”

她嘴裡說着,輕巧的把那衙役的玄色外袍脫了下來,兜身一裡,雙手往頸後一撥,烏發如瀑披散身後,僅剩下一截晶瑩白皙的小腿還露在袍外。

而那兩個男人,沒被她迎住那個向前撲了兩歩,麵朝泥土撲倒在地,被她抱住那個,她一鬆手,就軟軟癱在了地上。

聶陽心裡暗暗吃驚,細看過去,仰麵那人耳目中已有慘碧色的血水流了出來,定然沒有生還之理。

那陣香氣並不是毒物,至少不是這二人死掉的原因。仰麵那人的眉心上,有一個極細小的洞,應該是被藏在她身上不知哪裡的暗器殺掉。

但她赤身裸體身無長物,實在看不出用的什麼手法。要不是別人見她赤身裸體少了一層戒心,她這沒有武功的人發出的暗器,恐怕也難傷人。

眾衙役官兵受了一驚紛紛叫罵着,卻沒人再敢上前,聶陽暫無他法,隻有蹲下身子,小心的把真力輸進史夫人經脈之中。

脈象雖然虛浮,倒也並無大礙,看來龍十九的確沒有打算要她的命。

至少現在沒有。

現在史夫人生死未蔔,聶陽自然也無從得知哪一個方向跑掉的才是真正的吳延,幸好追去的四人武功應該都在吳延之上,相信不會出什麼岔子。

不過有時候,武功並不是衡量勝負的標準。同樣是近幾年裡的的經典決戦,既有月狼薛憐武功蓋世刀破叁大劍陣那種力敵,也有唐炫那種機巧應變連挫暮劍閣四大劍奴,命懸一線的當口,好武功並不能保證你才是活下來的那個。

隻不過這次去的四人雲盼情深藏不露,殷亭曉資歷已久,慕容極應變多端,鷹橫天見識過人,所以聶陽本以為他們不會被尋常伎倆暗算。

他錯了。

去的四人,先回來了兩個,鷹橫天帶回來了那個被捏的筋骨盡斷猶如皮囊一樣的廢人,雲盼情則孤身而返,問到那個逃走的人,她先是臉紅了紅,然後頗為惱怒的說道:“殺了。那個人好不要臉。”

之後,足足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慕容極和殷亭曉才回來。

慕容極活着,殷亭曉卻死了。

他死的很難說得上安詳,一雙怒目圓睜不閉,仿佛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無法相信自己會葬身於此。

“我追上了那個人,但那個人不是吳延。”

“那人武功很高,我和他糾纏了很久,才找到機會把那人重傷。但我也吃了兩掌。”

“我一路追着那個傢夥很久,最後才把他打落山崖,就發現躺在崖邊的殷前輩。”

“他是先中了暗器,才被人用重手法震死的。”

“這是從殷前輩身上找到的,我沒認錯的話,是龍十九所創,隱龍山莊於逐出龍十九同年禁止門人使用的機簧暗器,逆鱗。”

“這些都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事情是,大傢都看得出來,吳延他們本就想引咱們過來,隻不過不巧被提前了。”

“所以隻要咱們離開,镖隊必然會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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