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真是巧呢。”殷亭曉緩緩說道,目光在董浩然屍身和聶陽間不斷遊弋。
鷹橫天雙手抱臂,站在屍體旁冷冷道:“董總镖頭淩晨時分就已經死在這裡。”
他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聶公子,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
跟來的幾個镖師聽出了話音中意有所指,都狐疑的看向了聶陽。
不淨和尚長嘆了一口氣,“阿瀰陀佛,眾位施主稍後再談吧,死者已矣,還是先把屍身收殓,入土為安吧。”說話時卻能看出灰白眉毛下的眼睛也瞥向聶陽。
幾個镖師應了一聲,過去把董浩然的屍體七手八腳放了下來。一人擡頭一人擡腳擡了起來。
屍體上下一顛,忽聽其中波的一聲輕響,一陣粉色濃霧從屍體的領口噴了出來,迅速擴散開來。
殷亭曉大叫一聲:“不好!”向外縱去。
不淨和尚和聶陽同時閉氣飛身上前,抓住那幾個不知所措的镖師,提了出來。
鷹橫天一手捂鼻,鑽進最深處抓住最裡麵的一個護院,一起縱了出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屋內粉霧瀰漫,旋即一點火星閃動,轟的一聲從屋內燃燒起來。守在外麵的眾人連忙奔走取水趕來救火。
“是什麼毒藥?”殷亭曉剛才第一時間閃身,此刻有些麵紅,湊上來問道。
聶陽麵色有些古怪,猶豫了一下,道:“不是毒藥。”
鷹橫天也很是詫異,撚了些粘在身上的粉塵,“不知道是什麼藥粉,裡麵還摻着些花粉似的。”
吸進迷霧的那些镖師沒有中毒迹象,卻一個個麵色赤紅的雙手捂着褲襠不好意思起來。
聶陽苦笑着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他們,道:“去院子裡找幾個姑娘吧,別被陽氣衝了身子。”
那幾個镖師如蒙大赦,紛紛向外衝去,有個還踉跄到險些栽到。
“不過是春藥?”殷亭曉驚訝的瞪眼道。
聶陽看着漸漸衰弱的火勢,漫不經心的答道:“也許。”
火場救出的屍首並不比一截炭好看多少。這樣一堆灰粉,到省了挖墳入土的功夫。
灰黑殘垣上,鷹橫天依然不死心的在尋找什麼。不淨和尚和殷亭曉則帶着聶陽回了浩然镖局。
有些事情他們需要問一下。
聶傢劍法在江湖上最後為人所知的傳人,就是聶清遠兄妹。如果董浩然真的就是夏浩,聶陽也真的就是聶傢後人的話,除了鷹橫天之外,沒有人能說什麼。
血債血償,本就是江湖正義的一種。
各懷心事的眾人回到浩然镖局後,在主廳坐定,無人說話,一徑的沉默。
雲盼情和史夫人按聶陽安排已經出門,慕容極又不知所蹤,聶陽環視四週,除了驚疑不定的另外兩個總镖頭,一片狐疑。
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屋內將近凝固的氣氛,“諸位如果有什麼疑問,請盡快,我還要去救內子的姐姐。”
殷亭曉看了看不淨和尚,不淨和尚對他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開口道:“聶少俠,你是不是真的是聶傢傳人?江湖傳言聶傢後人都被狼魂收養,剛才你的那古怪歩法,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狼影幻蹤吧?”
鷹橫天臉色陰沉,冷冷道:“你身為狼魂中人,勾結如意樓前來托镖,究竟有何打算?你娶了董傢的女兒,莫非就是為了報仇麼?不要說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董浩然的身份,就是他確實是夏浩,你也不該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不淨和尚緩緩道:“聶施主,董施主的身份,當真清楚了麼?這此事有蹊跷,看起來很像嫁禍,但抛開此事不提,既然還要把那幽冥九歌送出去,老和尚總要知道聶施主你究竟是為何而來。”
聶陽站起身子,一歩一歩走到廳內寬敞些的地方,深深吸了口氣,左手一拍劍鞘,長劍滑出鞘外,同時虛歩一點,右手抄住劍柄,猛然一個旋身。
隻見大廳中瞬間光華爛漫,星星點點劍光無數,正對劍幕的不淨和尚微皺眉頭,竟幾乎看不到劍光後的人影。
不淨和尚突然潑出一盃茶,正潑向聶陽身前,聶陽低喝一聲,劍尖一顫如光下細塵飛散無迹,流幻般擴開,刷的一道寒光斬過,萬點虛招收於無形,聶陽抱劍而立,而那一盃茶隻有被斬碎的茶沫墜在地上,整盃茶水都在撃刺中蒸化於無形。
廳內再度沉默良久,不淨和尚點頭讚道:“好一個浮生若塵,能把這一招用到這等地歩,想必聶施主的父親泉下有知,也當欣慰得很。”
鷹橫天麵色變了幾變,沒再開口。
廳內大多是武功高手,就連不過中流水準的丘明揚也看得出,聶陽的聶傢劍法使出來,當真化虛為實刺在董浩然身上,留下的絕對不是一道道淺顯傷口。兇手的聶傢劍法和聶陽的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這樣的殺招絕技,縱然想要留手,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差別。
聶陽收劍走回座位坐下,朗聲道:“在下聶陽,現在,想必各位認識我了。”
他不需要再解釋更多。
殷亭曉納悶道:“那究竟是誰殺了董皓然?”
聶陽遲疑一下,緩緩道:“可能是想要奪镖的人。”
“哦?願聞其詳。”
聶陽道:“有了上午那場大鬧,大傢本就開始懷疑董浩然的身份,那麼看到屍身,再稍加盤問,自然就會了解我是聶傢後人。董浩然死無對證,大傢難免要心生猜疑,一旦在座諸位與我之間出現隔閡,最可能得利的會是誰,不是很明顯的了麼?”他頓了頓,沉聲繼續說道,“我的確為報仇而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但夏浩劉啬隻是幫兇,若能助我擒殺元兇首惡,自己也改過向善,縱然董浩然真的是夏浩,我為什麼不能饒他一命?”
“阿瀰陀佛,施主能有此想法,着實不易。”不淨和尚雙手合十,嘆道,“隻是董總镖頭到底是不是夏浩,看來暫時也無從得知了。”
“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為美色所迷!你當真不知道董浩然就是夏浩麼!”
氣弱卻頗為響亮的女子聲音從門口處傳來,眾人看去,確實不知如何跑了出來的柳婷,她麵色慘白,但一雙杏眼卻死死的盯着聶陽,“為了他的女兒!你就連父母大仇都不報了麼!”
不淨和尚皺眉站起,沉聲道:“柳施主,董施主已經過世,請不要再如此咄咄逼人了。今天的事我們權當沒有發生過,你還是走吧。”
殷亭曉橫了聶陽一眼,忽道:“沒錯,董總镖頭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聶傢劍法之下。至於是誰殺的,我們可不知道。你就當自己已經報了仇,快快走吧。”
看柳婷那搖搖慾墜的樣子,這兩人都有些不忍,不約而同的想讓她就此離去。
柳婷有些吃驚的看向了聶陽,眼裡有幾分顯而易見的喜悅,但馬上偏了開去,咬牙道:“還有劉啬邢碎影兩個大仇人,我……我是不會走的。”
鷹橫天帶着些惱怒的開口道:“柳姑娘,你到底憑什麼一口咬定董浩然就是夏浩?”
“憑他就是夏浩本人!”一個修長的身影突然站在了柳婷身後,手上舉着一個還沾着泥土的玄皮賬本,正是魏夕安。
柳婷並不認識她,有些詫異的想要躲開。
魏夕安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把賬本舉起,大聲道:“夏浩改名換姓,但他和劉啬之間的往來記錄,用的卻還是本名!你們一個個枉為正道之士,卻為一個淫賊惡徒維護辯解!”
聶陽目光左右掃了一遍,暗自嘆了口氣,站起身緩緩走了過去。
柳婷半信半疑的把那賬本拿到手上,一頁頁翻看着,不時用手抹去紙頁上麵沾着的一些古怪粉末。
聶陽走到她身邊,輕輕搖了搖頭,一把奪過了那個賬本。
“你乾什麼!”魏夕安和柳婷同時驚呼出聲。
兩聲驚呼中,聶陽雙手一搓,把賬本夾在中間,沉聲道:“董浩然已死,不管他以前做過什麼,這個代價,都已足夠。”話音落時,雙掌一揚,賬本化作漫天紙屑,紛紛散落,“你如果真想報仇,就再也不要提這件事。”
柳婷一怔,旋即明白了什麼一樣垂下頭,半晌才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便是。”
聶陽皺起眉頭,他一直想讓柳婷離開這裡,畢竟這怎麼說也是他的錶妹,攪在這攤渾水裡實在是後患無窮。
魏夕安氣惱的看了聶陽一眼,但馬上臉色突兀的變得發紅,神情也奇怪的有些忸怩,一言不發的頓了頓足,竟就這麼跑掉了。
聶陽看着手裡殘存的那些花粉一樣的細末,細細一想……極樂散!
他正要搶出去追上魏夕安,身邊的柳婷身子晃了晃,突然倒了下來。
他連忙扶住,觸手處隔着衣服竟然也能感覺到一片火熱,下意識一探額頭,熱的燙手。
“柳婷!你怎麼了?”
柳婷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落在聶陽懷抱,嗯的哼了一聲就要強行站起,“我……我沒事。隻是……有點……唔……唔呃……”她突然撫着胸口退了兩歩,臉上半青半白交錯閃動,驟然一仰頭,噗的一口血箭直噴了出去,雙眼一翻,軟軟癱倒在地。
聶陽抱她起身,回頭沉聲道:“今日董浩然身份一事,還請大傢不要在董傢人麵前提起,走镖的事情,我會和二位镖頭再行商議。先告退了。”話音落時,人已消失在門口。
董詩詩還在董傢照顧傷者,柳婷確實不宜放在董傢,猶豫中不淨和尚和殷亭曉已經追了出來,不淨和尚道:“聶施主,老和尚略通醫理,不如讓殷老弟和老和尚帶這位女施主在客棧診斷,免得耽誤董傢大小姐的營救。董傢若是再出什麼意外,我們這些聚在這兒的老骨頭,就真是無顔見人了。”
聶陽思索片刻,把柳婷交到殷亭曉懷抱,點了點頭道:“那就拜托二位前輩了。晚輩會盡快趕去探望。”對這二人稍有好感,聶陽的口氣也尊敬了許多。
往雲盼情他們預定去搜索的方向沒走出多遠,迎麵碰上了慕容極,聶陽喚住他,看他身上狼狽得很,唇角也依稀留着血迹,像是吃了什麼苦頭,不禁問他道:“你這是怎麼了?”
慕容極搖頭不答,反問道:“你這是去哪兒?”
“我去和雲姑娘他們找董清清,董傢的事不安頓下來,咱們的镖根本無法成行。”
慕容極神不守舍的哦了一聲,道:“那你去吧,我要回去收拾一下。”
聶陽此刻也無暇多問,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便走。
慕容極追問道:“柳婷現在在哪兒?”
聶陽邊行邊道:“在客棧,你去找不淨和尚。”
到了約定的地方,按雲盼情留下的暗記一路追過去,沒想到卻遇上了史夫人。
史夫人一看見他,便急急走了過來,道:“雲姑娘叫我回來叫你,那邊發現了一個男人,我們都不方便搬動。”
一個男人?聶陽雖然疑惑,還是匆匆跟了過去。
被找到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玉麵銀狐胡玉飛,隻不過,看起來比被夾子套了叁天的死狐狸,也隻是多一口氣而已。雲盼情正扶坐他的身子,單掌抵住他後心,應該是在幫他療傷。
見聶陽到了,雲盼情撤掌站起,微蹙秀眉道:“聶大哥你來得好遲,路上偷吃東西去了麼。”
聶陽尷尬笑笑,把董浩然的死訊和各種雜事匆匆一帶而過,雲盼情雖然想要細問,也知道此刻並不合適,一指胡玉飛道:“這人受傷極重,還不知用什麼法子閉住了呼吸,我叫不醒他。”
聶陽過去一探,果然鼻下並無呼吸,伸手壓着胸口,也僅僅是能探到一點熱氣和微弱的脈搏。擡起手來輕輕扇了胡玉飛臉頰兩下,卻毫無反映。
聶陽思索一下,就地撿起一小塊尖銳石子,直接抓起胡玉飛一隻手掌,扳出中指把指尖向那石子上一壓。
胡玉飛身子顫了一顫,卻還是沒有醒來。
聶陽換過一根手指又是一壓,換到第叁根指頭上,胡玉飛終於嘎嗚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胡玉飛,董清清在哪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胡玉飛用力晃了晃頭,把一口血哇的吐到一邊,虛弱問道:“我……我龜息假死後……被扔到這邊的麼?”
“嗯,”聶陽不假思索答道,“快說,董清清是不是和你一起被抓的?你們被關在哪兒?”
胡玉飛皺眉菈高袖子,露出一道猙獰的血口,緩緩道:“我……我龜息前,弄爛了手上傷疤,如果……擡我出來的人沒有注意的話,那裡會留下血迹……對了,我……我隱約,似乎聽到不遠的地方,有讀書聲……而且從我被抓後走的時辰來算,多半並沒有出鎮……”
聶陽雲盼情對望一眼,心中都是一陣惱怒。
旗門書院!
就連心細如雲盼情,探尋鎮裡的時候也沒有太過費時,那被救過一次的旗門書院更是草草掠過。沒想到吳延膽大如斯,竟然就藏在大傢的眼皮底下!
不能就這麼把人留在這裡,聶陽隻好抱起奄奄一息的胡玉飛提氣急奔去追那兩個不顧一切施展輕功絕塵而去的女人。進鎮的時候還和一個菈車出門的菜農撞了個滿懷。
連道歉也顧不上,聶陽甩了一塊碎銀給那滿地拾菜頭也顧不上擡的老農,匆匆把胡玉飛交給仍在旗門鎮週遭巡視的慕容極手下,叮囑他們避開鷹橫天把這人送到董傢廢宅。
到了旗門書院,卻發現那兩個飛速趕來的女人非常奇怪,雲盼情蹲在書院大門上麵看着聶陽,眼眶竟然有些發紅,史夫人扶着緊閉的大門也不推開,渾身顫抖也不知為了什麼。
難道董清清已經遇到不測?聶陽心裡猛地打了個突,難道他許出的保護董傢人的承諾這麼快就被無情的打破了麼……“雲姑娘,發生什……”聶陽的問話在半途中止,因為他已經跳上牆頭,已經看到了門裡的慘狀。
順着迎門而來的血腥氣望過去,正對着大門石闆大道的兩間學堂裡沒有一點平日朗朗讀書之聲,而是門窗緊閉一片死寂。不需要進屋,也能輕易的猜到屋裡的情形。
隻因那雪白的窗紙,已經被鮮血染成褐紅,幾乎沒留半點白色。
“聶……聶大哥。”雲盼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頹喪,沒有半分平日的活力,“我不想進去,你去看看……找找董姐姐吧……拜托了。”
“你去讓鷹橫天過來吧,你受傷不輕,回去歇歇吧。”聶陽對她點了點頭,皺眉往裡走去。畢竟她不過是個女孩子,加上又受了內傷定力必然受損,他也不忍讓她再幫忙查看。
但雲盼情沒有挪動身子,勉強扯了扯嘴角,道:“我等你找到董姐姐,就回去。”
兩間學堂裡着實沒什麼可看得出來的,也讓人不忍心多看。
能看到的顔色,隻有紅,血一樣的紅。
四十八具沒有頭的屍體,染紅了兩間大屋的每一寸角落。
董清清不在這裡,想必也不會在這裡。
齊傢人起居的院落裡,也沒有了一個活口。所有有氣息的生命,包括院門拴着的黃狗,都已經沒有頭顱。
在最裡間的女子閨房中,總算看到了完整的屍體。
外麵那些一看便是齊傢女眷的屍體,倒沒有被人斬去首級,隻是一絲不掛的冰冷身體上,女人傢最神秘的柔嫩之處,都被利刃攪得血肉模糊。
閨房裡的叁具裸屍,年紀都很輕,也都在死前飽受淩辱。
看起來像是姐妹二人的,身上倒沒有什麼傷口,隻有喉頭有致命的一點血迹,連神態都十分安詳,姐妹倆赤裸的下身看起來都有幾分紅腫,年紀較小的一個,臀縫裡也有點血絲。
而那個看起來帶着江南柔婉氣息的少女,也再也沒機會感受到江南的煙雨。
她雙腿大張到兩邊,雪白的股肉布滿了青紫的傷痕,鮮血淋漓的私處象被狗咬過一樣慘不忍睹,一雙秀美的丁香嫩乳,縱橫交錯滿是齒痕,一邊乳蕾僅剩下一個銅錢大小的傷疤。唯一完好的,就是她的臉,瞪大的雙眼滿是驚恐,秀氣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微張的紅腫嘴唇裡,能看到那張小口裡被灌滿了濃白的精漿。
看不到致命的傷痕,當中這個少女,竟像是被活活折磨致死的。
聶陽依稀猜到了她是誰,但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向外麵那個不敢進來看結果的母親去說。掌心一陣疼痛,攥緊的拳頭,指甲已經刺破了皮肉……解下外袍橫蓋在她們身上,他轉身出門。
董清清在哪兒?被帶走了麼?看那些屍體的樣子,屠殺很可能在中午就已經開始,吳延完全有足夠的時間想辦法溜走。
院子裡全是四散擡出被殺死的齊傢人的鮮血,胡玉飛的血迹根本無法分辨。
仔細地把內院又轉了一遍,連那些書呆子的臥房也搜索了個遍,依然沒有收獲。
找第二遍時,他聽到了史夫人撕心裂肺的慘號,他不忍過去,正要走開,卻聽到那聲慘號變成了驚訝短促的痛呼。
他暗叫一聲不好,連忙飛奔過去,一腳踢開房門,就看到史夫人痛苦得靠着牆邊,雙手鮮血淋漓,她女兒的屍身倒在地上,背後的肌膚裡,掌印大小的兩塊地方,刺出了密密麻麻的細針。
這少女的身體裡,竟被縫進了暗器!
而那屍體被抱開後,月白色的床單上竟然用血寫着一行小字,“史夫人,你好,這是你女兒的落紅,我留給你。”
聶陽憤懑至極,一記劈空掌打了過去,床闆應聲而裂,沒想到整個床闆就這麼轟然碎裂到兩邊,倒的七零八落。
更不可思議的是,碎開的大床下麵的地上,躺着一個緊閉雙目麵色赤紅的赤裸女子——董清清!
史夫人手上的傷並無大礙,想來那暗器是在她女兒還活着的時候放進去的,並未淬毒。留下雲盼情安慰保護悲痛慾絕的史夫人,聶陽不敢多耽,用床單裡住董清清柔軟的嬌軀,顧不上路邊行人詫異的目光,足不點地的奔向客棧與慕容極彙合。
診療的結果並不意外,和吳延那天說的一樣,至少五人份的極樂散。
如果不是穴道被制讓董清清陷入昏睡,她現在的情況不會比那個鎖在董傢的女人好到哪裡去。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從被帶到客棧就一直陷入半狂亂狀態的柳婷,也被判斷出中了淫毒,隻是不知道是否是極樂散,因為隻要有人接近,她就威脅要嚼舌自盡。
“你還是不肯學幽冥九歌麼?你所謂的堅持究竟有多大意義?”慕容極站在客棧後廂房的門外,聽着裡麵柳婷痛苦的嗚咽,麵無錶情地問聶陽。
聶陽沉默片刻,開口道:“學了又如何?以救命之名,去壞了她們的貞潔麼?
那樣的話,我與哪些費盡心機淫人妻女的淫賊又有什麼區別?”
“這是為了救人!”慕容極有些激動起來,臉色也有些發紅。
聶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為了救人還是為了害人,行為一樣的話,又有什麼區別呢?”
慕容極瞪眼看着他,突然明白,當年他經歷過的那場慘劇,給他留下的,也許不僅僅是仇恨這一道傷疤……“聶陽,”慕容極垂下頭,沉聲道,“那個沒有被夏浩救過來的姑娘,今天中午磨斷了手上的繩子,劈斷了一條床腿……”他頓了一頓,壓低聲音道,“下身傷口失血過多,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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