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桐分開的時候,他告之了我和王烈約定的彙合地點。居然是在霄坪鎮以西十多公裡的李子坪。李子坪僅僅隻是個地名而已,哪裡沒有鄉鎮,附近隻有寥寥幾個自然村。幾個村落的勞力絕大多數習慣於外出務工,所以實際常駐人口都很少。幾年前我和同事曾經做過一個本地農村的社會情況調查。在記憶當中,那幾個村落裡,常駐人口最少的甚至隻有數十名老人和留守兒童。多點的,也不過一二百居民。一年前經過那裡通往鄰省的高速公路正式通車,並在李子坪設立了一座服務區。王烈預定的彙合地點便是在服務區了。
葉桐因為要返回住所攜帶他的那些“活屍妹子”,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出發。我則隻有獨自一人跑到長途汽車站那邊選擇了乘坐省際長途汽車前往。這趟長途汽車原本是不會在李子坪停車駐留的。不過司機還是同意了在哪裡讓我單獨下車,當然,票得買全程的。
半個小時後,我在其他旅客好奇的注視下獨自下車進入了李子坪服務區。這座服務區極為簡陋,除了一個小型加油站、一座公共廁所和一間超市外便沒有其他任何設施了。至於臨時住宿點和餐廳這裡都是沒有的。此時已經入夜,服務區停車場內隻見到了兩輛臨時停放的車輛。我走近超市,很快便看見了超市門口便民座椅上等候着的王烈。
王烈看見我後,向我招了招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來到超市門口,我坐到了王烈的身邊,王烈隨即開口詢問了起來。“我聽韓哲說,你前幾天跑鳳凰後山坑道裡麵去了?”
我點了頭。通過韓哲,王烈應該已經多少了解了一些我在坑道內的經歷。所以我也就沒打算再他麵前隱瞞什麼。
見到我坦然承認,王烈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能活着出來就好。鳳凰後山下麵有囚籠的事情,我們很早就知道,隻不過不知道那地方具體的位置了。”
“囚籠?”我扭過頭詫異的望着王烈。
“沒錯了。你進入的那座地宮其實是一座囚籠。作用是用來鎮壓某些兇魔惡鬼的。韓哲之前去見唐輝,也從唐輝哪裡確認了這一點了。不過那座囚籠居然是伍子胥和孫武修築建造的,倒是意外的發現。因為韓哲過去查閱典籍資料的時候,也沒查到那座囚籠的建築者了。”王烈意識到我了解的東西相當有限,隨即給我解釋了起來。
“你們知道那裡頭究竟鎮壓的是什麼妖魔麼?”我隨即詢問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是不是妖魔不好說了,那下麵至少埋了叁個人!韓哲從古代資料裡查到了兩個,你們這次下去又發現了夏南的墓志銘。在我看來,沒準還有其他的了。”王烈遞給了我一瓶飲料,一邊淡淡的說道。
“你是說,那地宮裡麵除了夏南,還埋了其他的人?”聽到王烈如此說,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韓哲查閱過一些宗門古代遺留下來的古籍資料。根據那些古籍當中的記載,隋末和唐末時期鳳凰山後山那裡都曾經被人盜挖。因為盜挖,而導致原本囚禁在裡麵的妖魔兩次出現。不過因為發現的早,當時的幾大宗門及時派出了人員過來鎮壓,所幸都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這兩次鎮壓經歷都被記載進了這幾大宗門的資料記錄當中。不過從那些資料記錄來看,兩次出現的都是變異的僵屍,不過卻不是同一隻。隋末時期出現的是一具僵屍,被滅殺後,當時懷疑是春秋時期楚平王的屍骸異變而成。唐末時期出現的另一具則極有可能便是被著名的刺客專諸刺殺的那個吳王僚了。當時的那些宗門很奇怪這兩個人異變的僵屍怎麼會先後出現在同一個地區。現在知道這囚籠是伍子胥和孫武修建的後,這就可以解釋了。想必當時伍子胥和孫武修建這座囚籠的時候,是把所有怨恨吳國的,並且可能屍變的人一塊都給埋在了裡麵,並加以鎮壓了。”王烈點了根煙,一邊抽着,一邊推測道。
“這說不通啊?楚平王和伍子胥有仇,吳王僚和阖闾有仇,被埋葬在地宮裡頭加以鎮壓這可以理解。夏南和吳國可沒有任何仇恨,要說有仇,他是和楚國有仇才對,怎麼也被埋在裡頭了呢?”我搖頭,對於王烈的推測錶示了反對。
王烈吸了一口煙,懶洋洋的答復着。“你說的沒錯了。所以韓哲懷疑,夏南恐怕不是那座囚籠所鎮壓的對象了!他認為,夏南墓之所以同樣在下麵,應該是作為厭勝墓而存在了。用夏南這個楚國仇人的墓去壓制同樣埋葬在裡頭的楚平王。他是這樣理解和認為的,不過我不太同意他的這種說法了。夏南和楚國有仇是不假。但夏南的直接仇人是楚莊王了,關楚平王什麼事?用夏南鎮壓楚平王的亡靈,這就有點雞同鴨講的意思了。不過除了他的這種解釋之外,其他的解釋更說不通了。所以,我暫時也隻能接受他的這個觀點了。”說着,王烈熄滅了手中的煙頭。
“其實,很早以前便有人對鳳凰山下麵這個地宮有很深入的研究。我和韓哲了解到的這些基本都是從之前的這個研究者當年留下的手稿和記錄當中得知的。從他留下的手稿和記錄來看,他應該是我和韓哲這些人的前輩了。精通奇門遁甲、陰陽五行!某些理論上的認知,連韓哲都自愧不如。不過韓哲卻不認同這位前輩在記錄中關於這座地宮囚籠的推論。哪位前輩認為,這座囚籠囚禁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古代惡魔。而其他被埋葬在裡麵的那些死者,其實都是建造者為了圍困和鎮壓這個惡魔所故意安葬在裡麵的。楚平王是,吳王僚也是。按照哪位前輩的說法,所有埋葬在裡頭的,除了那個惡魔外,其實都是人柱!韓哲之所以不認可這種推斷,是因為在古代作為人柱獻祭或者殉葬的對象,至今還從來沒有聽說會屍變成僵屍的。楚平王和吳王僚的屍體異變成了僵屍,就證明他們並非作為人柱而下葬的。這點上,我倒和韓哲看法一致。這十多年來,我親手滅殺的屍怪不下十餘頭了。至今沒有一頭是作為人柱或者祭祀獻祭而存在的。如果哪位前輩的推論正確,我真不知道鳳凰山下麵鎮壓的妖魔有多可怕了。連鎮壓它的人柱都能被汙穢變異成僵屍。”
聽到王烈說到這裡,我不禁對王烈所說的,對鳳凰山地宮早有研究的前輩以及他的手稿記錄這些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哪位前輩是什麼人?我能看看他遺留下來的手稿麼?”
“當然沒問題了,不過手稿原件你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稿原件保存在了省上的文史檔案資料館裡頭。當時韓哲在文史館哪裡有熟人,通過關係偷偷復印了部分手稿的復印件出來。因為趕時間,復印的質量很差,而且沒有全部復印完,韓哲當時隻能選擇性的復印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些部分。他去復印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也清楚,那個時候手機功能遠沒現在這麼多,要是現在,他帶着手機過去直接就能全部都拍攝下來了。現在他在文史館的那個熟人調走了,想再次查閱原稿估計是不可能了。你要看的話,就隻有回去看我們弄回來的那套復印件了。至於那位前輩的身份,具體叫什麼名字不清楚了。隻知道他在手稿當中自稱:慵閒齋主人。這位前輩研究的東西在外人看來是偏門,所以毫無名氣,韓哲查了幾年,也沒查到他的真實身份和來歷了。”
聽完了王烈的介紹。我笑了笑道:“解放前的那些學者和專傢很多都有給自己起字號的習慣和愛好了。看來留下這份手稿的人和我曾祖父一樣都是喜歡給自己取字號的人了。我曾祖父,光我知道曾經使用過的字號就有好幾個,什麼什麼山人、什麼什麼居士。每個字號都曾經刻過印章。他老人傢去世後,我祖父母整理他老人傢的遺物,光是這樣的印章就整理出了十多個。我祖母說,好多都是壽山石和青田石的,非常名貴,結果文革的時候,她害怕惹來麻煩,就都丟的沒影了!”
王烈聽到我隨口聯係到了曾祖父遺留印章的事情,頗有些遺憾。“那真是可惜了。不過你祖母也沒做錯了。那個時代太瘋狂了。她老人傢為了保護你們傢不至受到無妄之災,丟掉這些身外之物也是不得已的了。”
我點了點頭,對於王烈的看法錶示了認同,跟着便開口詢問起這次他忽然召集幫手的原因來。
見我問起這事,王烈居然皺起了眉頭。一邊再次拿出了香煙,遞給我一支後,自己也點了一根。要知道他才剛剛丟掉了一根,現在緊接着又點上了,這充分顯示出了他對此次行動的不安。
“不止是葉桐和你,我還找了其他的幫手過來,現在在這裡就是在等人了。因為這次連我也不清楚我們要對付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了。”王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後頗為謹慎的向我介紹起了他如今召集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委。
“李子坪荷塘村那邊有個叁清觀,裡麵的那個淳安道士和我有些來往。雖然算不上精通,但還是有些道門的,平日畫個符、鎮個邪之類的是沒問題的。所以過去從來也沒過來找我幫忙處理過什麼麻煩。結果昨天中午他卻跑到城裡頭來找我,說李子坪這裡很可能出了厲害的怪物。他說他應付不了,隻能過來請我出手了。”
“我昨天傍晚就跟着他一塊跑去了荷塘村那邊去了解情況。結果看到的情形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慎重起見,所以今天才想着多找幾個幫手過來一塊處理了。”
“你不是很厲害的麼?究竟看見了什麼奇怪的事情?連你都會覺得棘手?”我頗有些吃驚。
在我認識的這幾個“怪人”當中,無論是韓哲,還是唐輝對王烈的評價都是極高的。按他們的說法,單就能力而言,王烈在他們這個行當裡頭幾乎就是最強的幾個人之一了。昨夜和韓哲聊天的時候,梵蒂岡教宗雇傭王烈幫忙的事情我也從韓哲那邊得到了證實。照韓哲的說法,在他知道的從事這個行當的人中,即便是全世界範圍之內,王烈都是頂尖的“驅魔高手”了。在國內,能和王烈一較高下的“同行”,似乎隻有一、兩個人而已。而且這一、兩個人的實力也隻能說和王烈半斤八兩,沒人敢說自己就真比王烈更厲害的了。現在連王烈都感覺到了棘手,我不禁對這次所要麵對的“怪物”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王烈眉頭緊鎖。“這個跟我厲害不厲害沒關係!之所以找人來幫忙是因為我摸不清出現的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路數?你不知道,除了荷塘村外,其他幾個村子這幾天也都出現了各種怪事。而這些怪事關聯到一起,讓我根本無法判斷我們即將麵對的是什麼!”
“就拿荷塘村來說吧,村子裡的養的傢畜還有各種動物,一夜之間死了個乾乾淨淨!但村子裡的人卻都安然無恙,我暗地裡一個不剩探查了村裡留守的那些村民,結果沒有發現任何人有被鬼祟上身或者附體的情況發生。荷塘村西邊槐樹崗的情況和荷塘村又不一樣。牲畜什麼的都沒事,但是卻出了小偷。這個小偷還特奇怪,也不偷財物。就隻偷吃!好幾戶人傢做好的飯菜,放在飯桌上。做飯的人出去喊田地裡勞作的人回來吃飯,結果一回傢,就看見桌子上的飯菜被吃的乾乾淨淨,一點都沒剩下。到昨天為止,整整五天,早晚兩頓,一共十餐飯。每餐都有一傢人的飯菜被偷吃。嚴平……你別笑,你是不明白這事情的詭異了!圈養的牲畜和動物集體暴死,很多類型的鬼祟出現都有可能會造成這種結果。但人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就讓人費解了。至於偷吃村民做好的飯菜,我之前從來就沒碰上過這樣的妖怪了。還有就是週傢村,村裡的墓地被刨開了好多座,裡麵的屍體不翼而飛。我查過被挖開和墓穴和打開的棺材,卻看不出有任何屍變痕迹的殘留物,所以屍體應該是被盜走的,而沒有變成僵屍了。我滅殺的妖邪鬼祟我自己都數不清楚了。可我真不知道有那一種妖魔會同時做出這叁種不同的事情來……”
雖然王烈叫我別笑,但我還是忍不住在王烈的麵前露出了忍俊不禁的摸樣。聽到王烈說的差不多了。我一點也不客氣的給王烈澆了一盆冷水。“王烈,我覺得你是斬妖除魔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整個人的思維都已經徹底僵硬固化了!看到什麼,都隻朝鬼怪作祟那方麵去想了!你難道就不能腦子活絡一點?你說的這叁個事情,難道就不可能是毫無關聯的叁件不同的事情?”
聽我這麼一說,王烈楞了楞。猛然意識到了自己思維上的某些誤區了,連忙開口詢問我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比如動物和牲畜集體暴死這個事吧,你覺得是魔怪作祟!巧的是,我幾年前正好采訪過一個類似的事情了。當時有個村鎮也是村裡的動物集體死亡,結果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那鎮子附近有個化工廠,化工廠違反規定夜裡排放有毒廢氣。那種有毒廢氣比空氣重,排放過後就隻在地麵很矮的一個高度上漂浮蔓延,後來被風吹進了那個鎮子。那個鎮子裡的人都睡床上,床比廢氣漂浮的高度要高,村裡人因此沒有人吸入有毒廢氣,所以都沒事。而村裡的動物所處的位置卻都在有毒廢氣籠罩的高度之內。結果就出現了村裡動物全部被毒死,人卻沒問題的結果。我記得李子坪這邊五年前不是立項要建立一個化工廠麼?當時這個規劃引起了本地老百姓的強烈反對,還釀成了群體性事件。不過那個廠子來頭背景不小,估計花了不少錢公關。加之李子坪這邊距離市區確實比較遠,這裡的老百姓又說不上話,這項目最後還是通過了兩會的審議。我聽說去年就已經竣工投產了,因為之前的群體事件,所以這廠子開工投產都非常低調,甚至連新聞都沒發一條。荷塘村那邊牲畜死亡,很可能和我幾年前采訪的那個事件如出一轍了。對了荷塘村在李子坪的那個位置啊?”
“東南方向……”王烈立刻給出了準確方位。
我隨即拿出手機查詢網絡地圖,李子坪在群山之中,不過服務區這邊總算能連上微弱的網絡信號,我狠快查到了李子坪在地圖上的顯示位置,跟着把手機遞給了王烈。
“你自己看……”
王烈一看,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縮了一陣。“原來如此,化工廠在荷塘村的正南方,中間就隔了一個山頭。”
“最近都是刮南風了,荷塘村地勢低,如果那邊工廠偷排的是和我上次采訪的那傢化工廠一樣的廢氣的話,那廢氣順着山坳走,十有八九會最後集中到荷塘村那地方的。”我跟着補充剩餘的部分細節。
王烈聽了,連連點頭!接着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錶情。“如此說來,恐怕真像你所說的一樣了。叁個村子發生的叁件怪事彼此之間並無聯係,隻是時間上碰巧撞到了一起。槐樹崗可能是村裡進了偷食的流浪者了!這樣看的話,就隻有週傢村那邊發生盜屍的事情需要注意了。不過我去的時候,長源鎮派出所那邊已經有人過去調查了。嗯,早知道的話,我就不該興師動眾的把你們都給招來了。應該先等派出所那邊得出初歩的結論再說的。”
“盜屍確實值得注意了。這幾年我們這裡配冥婚的習俗好像又開始擡頭了。對了,被盜的是不是青年人或者小孩子的遺體?”我此刻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王烈提到的週傢村盜屍的事情上來了。
“你懷疑可能是有人盜屍去配冥婚?”王烈眼睛一亮,但略略思考了一下後,便又開始搖頭。“我之前打聽過了。被盜走的幾具遺體好像都是成年人的,有男有女了。如果都是青年女性的話,沒準真是你說的被人盜挖去配冥婚。不過被盜的中間還有老年男性的遺體了……沒聽說有人挖老年人遺體配冥婚的。而且被挖開的墳墓好多都是埋了好些年的,就算配冥婚,也隻會找剛剛下葬不久的了。你這個推測可能性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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