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者……這是鳳凰對螺旋城內最強大存在者的稱呼。
我並未就鳳凰的這一稱呼提出異議,因為當領悟了鳳凰想要錶達的意思後,我覺得鳳凰的這一稱呼比之母親、王烈等等這些人所說的“妖魔鬼怪、神祗”之類的稱呼似乎更為合理和貼切。尤其是在得知螺旋城內的存在曾經奴役、獵食人類並支配人類命運之後。
也因此當鳳凰近乎於驚慌失措般的提醒與抱怨傳入我腦海的瞬間,我側身扭頭朝祭壇下方的通道口回望了一眼,想要一睹“支配者”的真容。但看到的卻是不斷擴散的漆黑神域。
當那如濃墨般的神域瞬間籠罩了整座平臺直接導致平臺週邊區域陷入徹底黑暗時,那支配者在我腦海中留下的僅僅隻是最初眼角餘光中潛藏在無數甲蟲魔物之後的那一抹殘影。這一刻我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栗顫抖起來……
前所未有的恐懼令我甚至產生了強烈的窒息感!
“這是什麼神域啊?”
支配者散發的黑色神域摧毀了我之前對於“神域”這一東西的基本認知。在我之前已經能夠確認的“神域”當中,母親、鳳凰還有青帝的殘留神域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尋常肉眼的“不可視性”。這也造成了那些“神域”並不會對普通人正常的視覺光感造成任何的影響。即便是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下,“神域”也僅僅隻會對週邊光線造成了些許的色差變化而已,並不會造成光線強弱的任何變化。而此刻支配者散發的“神域”竟然直接遮蔽了平臺四週的自然光線,我因為原本的方向目標在黑暗中消失而被迫停下了衝刺的腳歩……
如果隻是視覺上的黑暗其實都還未必能讓我停滯駐留,更重要的一點是,當四週一片漆黑之後,原本喧囂吵鬧的平臺也在一瞬間陷入了徹底的寂靜。人們的咒罵聲、哀嚎聲;妖魔們發出的各種不同的吼叫聲;槍聲、法器所散發的特殊鳴響聲……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仿佛是在一瞬間從現實進入了徹底的黑暗虛無世界當中。
“這、這難道就是支配者的力量麼?這神域……不僅能遮蔽光線,甚至連音波都能阻隔?”
總算此時的我已經恢復了頭腦的清醒,當即覺察到了這個問題,我因此而慌張起來,因為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攙扶着母親的春日那幾個,甚至於原本因為身上的火焰而光芒四射的鳳凰此刻竟然也都徹底湮滅在了無盡的黑暗當中,我看不到她們,甚至連感覺都感覺不到她們的存在。鳳凰在我腦海中佔據的那一片視覺區域內,也隻有單一的黑色!(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我轉身向後奔跑,印象中,由於我此刻混身浴火的狀態,春日等人不敢太過接近於我,但卻應該在我身後十多米所在的位置跟隨,隻需要返身奔跑幾歩,應該能同她們撞上,至於我此刻的狀態會不會對直接對她們造成傷害,這一點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需要立刻找到她們。但讓我震驚的是,我連續奔跑了數十歩都未能遭遇到任何事物……人或者是妖魔。在這一刻,原本平臺上存在的一切竟然真的徹底消失了!
我慢慢的停住了腳歩,全身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這一刻,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絕望”的感覺!
被我認為是支配者“神域”的黑暗物質也在發生着變化,之前我曾經認為那應該是類似於光波或者聲波之類的物質,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發現那東西正在不斷的實體化,固體化……
一開始仿佛是單純的漆黑光線,但漸漸的那東西有了近乎於氣體般的狀態,開始壓迫起了此刻我週身正在燃燒着的火焰。就在我奔跑的這短短幾秒的時間內,我身體週圍原本四散擴張的火焰竟然被這黑氣壓制的緊緊貼附在了我的身體錶皮之上。再接着黑氣進一歩的開始了變化,開始纏繞起了我的身體……
我最初的感覺像是被砂礫包裡,但很快那些砂礫就開始變的黏稠起來,就如同泥漿一般,再之後,泥漿開始了凝固。
我試圖掙紮,扭動自己的身體,但卻隻是徒勞。最終,我如同一具被水泥固化了的雕塑般,被眼前的漆黑徹底湮沒了……
在我被黑暗吞噬的同時,一個漆黑的巨大球狀物體以螺旋塔頂層為核心形成、出現,並開始逐漸成長,擴張……這引起了王烈的注意。此時的他同黃炎棟以及關悅然等一行人也出現在了螺旋城的週邊,兩百多人的隊伍在碩大的塔形城市建築前顯得異常渺小,而在人群聚集所在的中央則是一座同螺旋城整體建築相比毫不起眼的一座“魔堆”。
在發現黑球出現前,王烈跟黃炎棟兩人正在魔堆四週布置某種法陣。而黑球的出現令王烈臨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那是什麼東西?”黃炎棟也同樣注意到了螺旋城頂部忽然出現的“黑球”,開口向王烈詢問起來。
“我不知道……不過那東西給我的感覺非常的奇怪,怎麼說呢……混亂、非常的混亂!我能從那玩意上感覺到各種各樣不同的氣息!雜亂無章……根本,根本就是一種,一種混沌般的存在!”王烈凝視着黑球,錶情僵硬。
“危險麼?”黃炎棟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抽縮了兩下,從王烈此刻的態度上,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東西在旋轉、成長、擴張……按現在這個速度看,一、兩天之內這東西就能把整座螺旋城以及週邊的空間區域徹底囊括進去。如果它一直照這個速度發展,過不了多久整個昆侖核心區域都會被它充滿……接下來它應該會衝破昆侖秘境的區域然後擴展到外部世界……”王烈說着說着,似乎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跟着脫口而出:“不好……看來九鼎封印已經失效了!”
“什麼?那……那我們現在修復這天地隔絕陣還有必要麼?隔絕陣能阻止那東西的擴張?”黃炎棟大吃一驚,手上的動作隨之停頓了下來。
“修,繼續修……這天地隔絕陣是颛顼當年窮盡華夏一族的力量布設的法陣。幾千年來,雖然沒能徹底擋住那些奇人異士對昆侖秘境的窺伺,但卻成功的把昆侖秘境和外部世界割裂了開來。就憑這點,我們也應該讓這法陣再次啟動。”王烈說着,露出了懊惱悔恨的錶情。“你留下繼續修復中樞,修復結束了,叫孫總、關總他們組織人員配合你啟動儀式,讓隔絕法陣恢復運作。法陣恢復後,再帶他們登城……我現在就出發,上去找嚴平他們!”
“你在開玩笑麼?現在去來的急麼?這城這麼高……要爬到那黑球地方,需要多少時間你想過沒?”黃炎棟試圖阻止王烈的魯莽行動。
麵對黃炎棟的勸阻,王烈搖了搖頭。“現在已經容不得我們從長計議了……唉,怪我。我之前想着,週靜宜那傢夥找九鼎不管什麼目地,總不至於會是想要破壞九鼎封印,所以由着她帶着嚴平走了。她對嚴平那傢夥的感情是真的,既然愛嚴平,應該就不會做出任何有可能傷害嚴平的事情。而且我也想不出她破壞那封印對她還有嚴平有什麼好處。她是半神不假,可她跟夏姜一樣,是在昆侖秘境之外成就的半神之身,跟螺旋城裡麵的那些傢夥沒有交集。不過現在看來我錯了……而且錯的厲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女妖在人類和她的同類之間看來還是選擇了她的同類。出手破壞了封印!所以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不管來不來得及,我都必須立刻過去。”
見到王烈轉身,黃炎棟皺起了眉頭追問道:“既然九鼎封印失效了,那我這裡修復完了天地隔絕陣還有必要帶着這些人登城麼?”
聽到黃炎棟這個問題,王烈扭頭回應道:“不登城還能去哪裡?逃離秘境的通道在螺旋城裡,想離開這裡隻有這一條路。而要是上麵的情況真的已經無法收拾了,你覺得這裡的人就算四處逃亡躲藏,在這昆侖核心之中又能苟活多久?我知道你的意思,靠着炎、黃二城或者能支撐一段時間,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難不成你覺得這裡這些人能夠重復當年軒轅、神農氏族在這裡頑強抗爭的生活麼?”
說到這裡,王烈頓了頓,再次搖了搖頭。“……罷了,修復完了這隔絕陣,你不妨把如今的具體情況跟孫明、關悅然明說吧。讓他們自行決定。我必須馬上出發,這邊一切你看着辦了。”
說完,透明的黑白雙翅在王烈的身後浮現而出。黃炎棟見到王烈去意堅定,連忙提醒起了王烈。
“破壞封印的未必就是週靜宜了……你要去,我建議你最好先弄清情況再說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王烈一頓,扭頭朝黃炎棟望了過去。
“沒啥意思了……我隻想說,這些年我們處理的那些個棘手事情,有幾次是單純的妖魔作祟?最後十有八九都是人故意搞出來的事情了。”
聽到黃炎棟的話,王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錶情。接着徑直趕到了譚亦欣身邊,取走了譚亦欣此刻掛在背後的那把依班娜吉他琴,接着振動黑白雙翅,在其他人員的注視下隻留下了一道殘影……
人在絕望後會變得麻木不仁,對一切都麻木後,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情緒反應。有的人會因此歇斯底裡、情緒異常。而有的人卻會在麻木不仁中感覺到大徹大悟……
從實際情況看,我似乎就是這後一種類型!
當身體被黑暗徹底禁锢後,我絕望了,我體會到了“萬念俱灰”具體是怎樣的一種心境。要知道我雖然是個亡命徒,但在此之前無論麵對何種狀況,我都沒有真正抛棄過“求生”的慾望。我可以為了所愛的人挺身而出,也可以為了堅持自己的原則而犧牲自己。但我卻從來不會有坐以待斃的念頭和想法。不過現在,我卻真的“認命”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但我應該隻能就這樣安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了吧。”
因為四週一片黑暗,我乾脆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開始了靜靜的“等死”!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卻又再次睜開了雙眼。我原本以為我會很快陷入窒息的巨大痛苦當中,但慢慢的我發現,過了這麼半天的時間,我竟然沒有身體上絲毫的痛苦和難受。這讓我猛的醒悟了過來。此刻的我正處於週身浴火的狀態之中,這種狀態下,我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像正常人那樣進行呼吸……
“對啊……我現在這樣子就算被活埋都死不掉的。頂多就是身體動彈不得而已罷了!”想到這裡,我的腦子再次活絡了起來。我意識到此刻的我遠沒有到真正絕望的境地!
片刻後,一縷拇指大小的火苗出現在了我眼前極近的黑暗當中,那火苗一出現,就被四週的黑暗物質壓制、包裡僅僅燃燒了片刻便無奈的熄滅了。但我卻禁不住心頭一震狂喜!
“果然,我沒猜錯……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這些黑暗物質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它應該是支配者身體的一部分,或者說是其本體的某種延伸……這樣的話,就算我沒看清支配者具體的形象外貌,但我的火苗卻可以在一定距離內釋放到這黑暗之中,而且好像可以放置到任何位置!這黑暗的一切對於我的火苗而言,好像都可以視為支配者本身!”
“接下來……星炎應該能用的上!等等……我現在好像隻能把火苗釋放到緊貼着自己身體位置的黑暗區域,這麼近的距離觸發火苗星炎我自己受的了麼?奶奶的……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考慮這些做什麼?”
我一咬牙,隨即釋放了一株火苗,這次這株火苗我並未放置在自己眼前,而是放置在了貼緊胸前的黑暗區域,在放置後的瞬間就開啟了圖譜,同時讓圖譜中的主火苗迸發出了火星……
一道強光在我的視線當中閃過。我的胸口仿佛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而在我感覺到這一衝撃力量的同時,我的整個身體開始了鬆動!在我身體前方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片空蕩區域。
“有效!接着來……”
又一枚火苗出現在了黑暗之中,這次火苗的位置在我的後背,隨着來自後方的光感和衝撃力,我終於可以扭動身體了!
隨着身體四週不斷的閃光和撞撃,我終於奪回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注意到那黑暗在被星炎炸裂後正在再次瀰漫想要填補因為爆炸而形成的虛無空間,我隻能強忍着不斷爆裂星炎而產生的對身體的衝撃力,不斷的施展星炎,炸出一片片可以移動的空間的同時,向前開始了緩慢的前進。一路上黑暗依舊在不斷的試圖纏繞我的雙足,阻止我的行動,我不得不在開辟前進道路的同時向朝着腳下的黑暗區域植入火苗,發動星炎,讓我的雙足能夠擺脫黑暗的羁絆。
星炎炸裂時產生的火焰對我沒有任何傷害,但同時產生的衝撃氣流卻在拷打着我的身軀。總算當年我在服役期間鍛煉過自己的抗撃打能力,加之在身體浴火狀態下,我身體的強度似乎得到了明顯的強化,這才讓我一歩歩的堅持了下來。靠着不斷的釋放星炎,我在黑暗中前進了十多米的距離。
當又一縷火苗引爆炸開了一片黑色區域後,“嘩啦”一聲,一具血肉模糊的人類骸骨赫然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骸骨的下半身陷在黑暗裡麵,上半截卻懸掛在了我剛剛用星炎炸開的空間當中,兩隻血淋淋的手臂骨隨着其身軀在我眼前晃動了幾下後從骸骨的肩胛處脫落,掉落在了下方的黑暗當中,極短的時間內,兩隻殘缺的人類手臂便被黑暗吞噬,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我的視線卻被依舊在我麵前懸掛晃蕩的那半截人類殘骸所吸引……
星炎炸開了骸骨所在的黑暗區域,讓它暴露在了我的眼前,但我卻依舊能看到少量的黑暗物質貼附在血肉模糊的骨植上麵。殘留的黑暗物質就如同密密麻麻的黑色螞蟻一般,正在啃咬,吞噬着骨骼上的那些血肉。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充滿了我的全身,我身體四週的火焰隨之升騰,迸發出了類似於星炎般的爆裂火星。
新濺射出來的火星似乎對於週圍的黑暗物質產生了克制的效果,竟然將我週圍的空曠區域擴大了幾分。空間擴大的同時,我看到了新的目標……
出乎我的意料!在新擴大空間的範圍內,竟然出現了一隻混身黑氣纏繞的妖魔!這隻外形類似某種犬科動物的妖魔同之前的人類骸骨一般,半截身子被黑色物質所禁锢,另有半截身子暴露在了我火星開辟出的空間當中,我能看到它身上被我之前火星的高溫而灼燒出的痕迹,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隻有着明顯生命體征的妖魔並未因為遭到我火星灼燒而錶露出任何試圖對我攻撃或者仇恨的態度,反倒似乎是在拼命掙紮着,刨動着自己的前肢,想要把自己的全部身體從黑暗中掙脫出來一般……
掙紮的同時,這妖魔竟然發出了“嗚咽”的陣陣悲鳴。它的悲鳴並未持續多久,快速蔓延的黑暗就再一次擴張,將它的全部身體再次包裡了進去。在它即將徹底陷入黑暗包圍前,我注意到它的身軀正在隱約縮小。那黑暗物質竟同樣的在吞噬這隻妖魔!
“這、這怎麼可能?鳳凰說過,妖魔是不會自相殘殺的……老韓當初也有類似錶述!妖魔吃人或者獵食其他生物是本能,但基本上,妖魔這些東西相互之間是不會彼此傷害的。原因是從同樣的妖魔身上,得不到維持它們生存所必須的陽氣!可……現在要我沒看錯的話,這黑暗,這黑暗連妖魔都在吞噬……而這黑暗是那個支配者創造出來的啊!”
當我剛剛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尚有小部分頭部暴露在外的這隻妖魔忽然頭部一歪,身體在黑暗物質的擠壓下化為了一片顔色略淺的飛灰,飛灰隻存在了片刻的時間,就被黑暗吸收同化,化為了烏有。
因為驚訝,我倒退了兩歩,我一倒退,背後的黑暗物質立刻就貼附了上來,我又連忙向前邁歩,趁着黑暗尚未完全粘上的時刻,擺脫了出來。同時條件反射般的朝後揮手了一把,用手臂的火焰阻斷了黑暗的粘連……當我縮回手臂時,我發現揮手的同時,我居然順手抓了一把黑暗物質在手裡,那東西似乎有生命般在我手掌心裡運動着。
我忙不迭的將手擡到了麵前,開啟紅蓮之眼觀察了起來……
咋一看,這一小團黑暗就如同墨汁般漆黑的泥土一般,但當其被我的紅蓮之眼不斷放大後,黑暗中密密麻麻不可計數一條條形似肥大蛆蟲的生物形體展現在了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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