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到底昏厥了多久,但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望見的是母親呆滯的麵龐……
淚水沾濕了她的臉頰,沿着兩側天妙隨心紋的紋路緩緩的流淌到下颚,再從下颚墜落到我的胸前。
我從未見到過這樣的母親,無論她是以奶奶的形象伴隨在我身邊,還是以週靜宜的身份出現在我麵前,又或者她最終暴露了她是我媽媽這一現實之後……
此刻的她麵無血色,模樣蒼白的就如同一尊石膏雕塑一般。隻有從眼眶中湧出的淚水才能證明她還活着。看着她此刻的樣子,我心中感覺到了極度的難過和憂傷。我緩緩的擡起了右手,伸到了她的臉畔,擦拭起了她臉上的淚水。
“……儀式,好像、好像失敗了。”
此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知道單純的陳述着這一現實。
雖然我並不知道母親的那個儀式在成功後具體會是怎樣一種情況,但我本能的感覺我的身體似乎同以往並未發生任何實質性的變化,而昏厥前母親當時的那種反應也從另一方麵證實了這一點。
麵對我的語言和動作,母親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隻是維持着固定的姿勢,呆呆凝視我的臉龐,而淚水也依舊不斷的湧出。這令我幾近心碎,我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母親。母親仿佛木頭般僵在哪裡,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行為上的回應。
“應該是紅蓮之炎吧……”
我撫摸着母親的後背,以自己的方式竭力的試圖撫慰母親,同時回憶着儀式時的情況。儀式中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其實到現在也沒真正弄清楚。迄今為止,我對紅蓮這一能力依舊了解的非常有限,但紅蓮之火將滲入我體內的玄女血以及母親的血液還有那個針管中藍色液體的融合體燒毀和蒸發我卻是看的一清二楚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看來,我體內的紅蓮之火天然的能夠排斥妖魔之類的力量,這樣一來的話,老娘估計會徹底死心了吧。將來也不會再想着搞什麼儀式,想着讓我長生不老了!”此刻的我在心疼母親的同時卻又感覺到了一種輕鬆的釋然感。我也說不清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長生不死?看上去似乎非常誘人。但我還真對這玩意兒沒有絲毫的興趣!我從未覺得活的時間長是什麼值得慶幸或者值得追求的目標。因為在我看來,生命的價值與存活的時間長短沒有絲毫的關係,而隻在於生命的過程本身!
當然,此刻我不能把這種想法告訴母親。這種想法固然灑脫,可一旦說出口,必然會對母親造成加倍的心理傷害。因為這是對母親這一係列辛苦計劃的徹底否定。雖然我從來都未掩飾過對母親行為的反對……但在此刻確認她已經失敗了的情況下,再說的話,那就等同於嘲笑和譏諷了。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情況下,我也隻能用肢體動作來向母親錶明着我此刻的心疼。而偏偏母親的身體如今僵硬的就跟一塊石頭一般,我拼命用力想要將母親的上身攏進懷中,但卻發現,無論我用多大的力量,都無法令她如今的姿勢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嚴平?你怎麼先到了?”
就在我驚駭於母親此刻的狀態時,春日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了起來。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一看,見到春日正從頂端平臺與外圍坡道的連接處朝小祭壇這裡奔跑而來。而陳小薇則提着手槍,跟在了她的身後。
兩個女人尚未抵達祭壇,陳小薇便首先發出了驚呼。“九鼎……是九鼎!”
而春日則對漂浮在空中的九鼎視若無睹,徑直衝到了我的身邊,在看到我和母親此刻的狀態後,春日一臉的疑惑。
“……她、她想施展秘術儀式,讓我獲得長生不死的能力。不過,好像是失敗了……”我並沒打算讓春日去猜測什麼,徑直以最簡單的語言向其說明了這裡的情況。
春日聽後並沒有太多的錶情變化,半跪在我和母親身邊,伸手輕輕接觸了母親一下。母親自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春日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然後陪在了我和母親身邊,也沒說話。而陳小薇則完全被空中飛舞的九鼎虛影所吸引,站在一旁觀察了片刻後,便試圖伸手去抓。抓了兩下,都抓空後,陳小薇意識到了眼前的九鼎僅僅隻是空虛的影像而已後隨即走到了我的身邊,她對於我此刻渾身赤裸的形象並沒有什麼過渡的反應,而是在看了看其他叁個人此刻的狀態後,開口詢問了起來。
“你們現在打算做些什麼?難道就在這裡乾坐着麼?還有……你們兩個不是跟其他人在後麵的麼?怎麼跑到我和她的前麵來了?”
聽見她的詢問,我隨即淡淡的對陳小薇說明了她和春日先行離開探路後,後方隊伍的具體情況。柳惠茹當時的行為應該是其個人的臨時起意,陳小薇並不知情,而且從她跟春日一道出現的情況看,她應該是認真履行了母親給她的探路工作,所以我倒也並不介意把這些告訴她了。
當得知了柳惠茹的舉動後,陳小薇以抱歉的語氣替柳惠茹辯解了兩句。“惠茹姐因為那個嚴子路背叛她的原因,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了。現在她對誰都不信任,隻信任自己。你們沒事就好……估計她過陣子也會趕到這裡,看到她了,我看能不能勸勸她。畢竟這種時候,還有這種地方,她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活下去的,更別說從這裡逃出去了。”說完,陳小薇頓了頓,瞟了一眼母親此時的狀況後,開口說道:“……我倒覺得,咱們現在應該想想接下來要做些什麼事情。達耶還有嚴子路她們的隊伍也在攀登螺旋城,走到這裡是遲早的事情。她們人多勢眾,一旦趕到,我們這些人都會被她們抓住的。這九鼎居然就隻是九個影子而已,她們來到這裡要發現了這個事實,別人我不知道,但達耶上師會是什麼反應我是能猜到的。肯定有人會因為她的憤怒而喪命的。而我們這些人十有八九會成為她泄憤的對象。”
聽到陳小薇的話,春日沉默不語,隻是將目光投向了我。
我不了解陳小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甚至於很長時間裡,她對於我而言,僅僅是個客觀存在而已。但我卻不得不承認,陳小薇此刻說的話,還有擔心的事情都是必要的。母親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過來。我在思考了一下後,鬆開了母親,朝春日遞了一個眼色,春日會意,挪動身體來到母親身邊,承擔起了看護的工作。而我則站直了身子,開始了思考。
母親一切圖謀和計劃的最終目的應該就是為我準備的那個長生儀式了。而她之前提到的修復什麼九鼎封印之類的說法現在看來僅僅都隻是為了說服我聽話、跟從而杜撰的借口而已。如此一來,儀式已經失敗了的情況下,對於我以及春日這些人而言,設法逃離這裡也就成了我們此刻唯一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了。
至於九鼎……眼下我們能看見的僅僅隻是沒有實體的鼎靈而已。從母親在儀式前提到的關於九鼎的情況來看,當初週穆王和他的部下設置的九鼎封印是非常精巧、週全的。鼎靈和本體分離的情況下,除非能夠找到分散在昆侖核心天知道什麼地方的九鼎本體,在將本體帶到平臺這裡同鼎靈完成融合,否則沒有人能真正把九鼎從昆侖核心當中帶走。這樣一來,王烈擔心的九鼎會被達耶以及其他別有用心者獲得和利用的事情也基本可以不用擔心了。不過出於安全考慮,我還是轉身向春日詢問了起來。
“春日,封印,結界這些我不是太懂了!你在這個行當的資歷比我深的多,你能看出現在這個九鼎封印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麼?是不是需要修補之類的?”
對於我此刻的問題,春日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將視線投向了旋轉舞動的九鼎虛影之上。看了幾眼後,春日露出了凝重的錶情……
“……這裡漂浮的是鼎靈,雖然隻是虛影,但虛影中展現的形象應該就是九鼎實體此刻真實的外觀形象了!而現在這些虛影看上去外錶斑駁。這說明九鼎的實體本身也已經非常殘破了!我雖然對封印、結界這些方麵的了解也非常粗淺。但從影像上分析,這九鼎結界確實已經非常虛弱,需要再次完善和修補了!”
聽到春日這話,我有些意外……我沒想到,母親之前的說法並非單純隻是對我的忽悠了。這九鼎封印居然真的需要修補。春日是個極為獨立且有主見的人,雖然她受到了母親的壓制而為其效力,但我相信,她此刻說的,應該是她通過觀察而得出的自主結論。
“那具體應該怎麼修復?”
對於我的這個問題,春日輕輕搖頭。“具體應該如何修復,我不知道了!我們姐妹當中,對於結界、封印、陣法這一方麵最為精通的是蘭澗。想知道具體修補方法的話,恐怕得問她才清楚了。不過我也不確定她就一定會知道修補方法了。”春日說着,扭頭看了一眼依舊處於呆滯狀態的母親。
春日的意思我明白,此刻隻有母親才是唯一真正知道修補封印方法的人。看看母親現在的樣子,我嘆了一口氣。很明顯,因為儀式失敗的原因,母親遭受到了沉重的心理打撃……現在的她完全就處於一種自我封閉的精神狀態當中。在她恢復正常之前,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蘭澗她們此刻應該正在朝這裡趕!看來隻能等她們幾個到了再做打算了!”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出了我的此刻的打算。而陳小薇則對我此刻的說法提出了質疑。
“修補封印?我們為什麼要修補封印?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找到逃出這地方的方法難道不是第一位的麼?祭壇這裡不是有個入口麼?孫聰說的離開這裡的通道想必就在這入口裡麵。我覺得等其他人到了,我們直接就進去尋找逃生通道才是對的。”
站在陳小薇的角度來講,她的這一想法是很自然的。同時也證明了她對於昆侖核心還有這螺旋城的具體情況了解的確實有限。想着此刻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耐着性子向她解釋道:“螺旋城的出逃通道具體在哪裡,我們其實也不清楚的。這入口,最好還是不要輕易進入的好,這入口應該是通往螺旋城內部坡道的路徑。而螺旋城內部可是這裡那些臟東西的巢穴。在有些情況尚未明了的情況下,貿然進入沒準就是找死。修補封印,如果有條件和時間的話,還是需要去做的。畢竟我聽說這封印直接關係到華夏民族的氣運乃至與人類整體的安危。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算是我們這些炎黃子孫還有身為人類的義務和責任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此刻說這些東西口氣太大也太空虛了一點的原因,我接着又補充了一句。“當然,要是沒有條件或者情況不允許的情況下,放棄修補而先設法逃離這裡也是沒錯的了!”
陳小薇以一種看着怪物般的錶情看了我半天,接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義務?責任?……你是傻瓜麼?這年頭,誰還在乎這些?你難不成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白癡?天啊……現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人?你是在耍我麼?”
此刻的陳小薇很顯然正處於一種心情焦慮的狀態當中,我能夠理解她此刻的這種揶揄口吻。自然也不會同她較真,僅僅隻是勉強的笑了一下,算是對她話語的回應。也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匆匆的從外部坡道的連接處出現在了平臺之上,人影在接近祭壇並看清祭壇上此刻的情況後,立刻對着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小薇……你沒事?太好了……”
此刻現身的是柳惠茹,我個人沒有同這個女人發生衝突的任何想法,在其用槍指向我後,一邊後退到了春日和母親身側,一邊舉起雙手錶明了自己此刻對其的友善態度。
柳惠茹對於我此刻的反應似乎並不意外,也因此她並未在第一時間開槍射撃。而是迅速的跑到了陳小薇身邊,隱約中與我和春日兩人形成了對持的局麵。
柳惠茹站定之後,並未立刻同陳小薇交談,而是以一種奇特的眼光打量起了我和呆滯的母親。看的出,她對於我和母親居然先她一歩出現在這祭壇上感到了某種意外。接着,她帶着幾分疑惑開了口。
“……你、居然沒摔死?”
“啊……命大而已了。”麵對柳惠茹手中的自動歩槍,我其實並沒有任何實質的畏懼。這來源於我自認比她強悍的絕對自信。另一方麵也因為春日就在旁邊,柳、陳二人隻要流露出絲毫想要對我們下手的念頭,春日必然有能力在瞬間將她們的威脅消滅在萌芽狀態,因此,我在回應的態度上顯得有些隨意和坦然。
柳惠茹對於我此刻的態度並不在乎,她詢問的目的僅僅隻是出於一種心理上的習慣。在從我和春日此刻的反應確認我們都沒有對她報復或者動手的意思後,她沒有再理會我倆,而是伸手菈住了陳小薇,一邊說“小薇,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這個通道一定就是孫聰說的那個逃生之路。我們倆趕緊走了。”一邊拽着她就想趕去祭壇下方的內部坡道入口。
陳小薇並未配合柳惠茹此刻的舉動,反而用力將柳惠茹拖在了原地。
“等等,慧茹姐……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不要擅自行動跑進去的好。”
聽到陳小薇的勸誡話語,我知道,我之前告之對方的信息起到了作用。而陳小薇則在柳惠茹一臉錯愕的情況下,把頭湊到了柳惠茹耳邊,同其小聲交流了起來。漸漸的柳惠茹的錶情從錯愕轉變成了疑惑,接着又變成了驚訝。在陳小薇說明完畢後,柳惠茹扭頭朝我看了過來。
“……你說這洞口裡麵就是哪些臟東西的巢穴?不是騙人的嗎?”
“你要不信,一定要進去試試的話,請隨意了。你們有槍,難不成我還能攔住你們了?”我對於柳惠茹雖然談不上仇恨,可她畢竟之前害過我。我雖然理解她當時行為的目地和原因,但我又不是聖人。因此此刻我錶露出了信不信由你的態度。
因為我的這一態度,柳惠茹當即猶豫不決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新的身影出現在了平臺上,袁芳芳、觀雪等幾個人也終於登上了這最高的平臺。當看見我和春日後,觀雪發出了欣喜的歡呼聲,一馬當先的趕了過來。而柳惠茹同陳小薇則選擇了退後。陳小薇的態度還算坦然,而柳惠茹則緊張的端着歩槍,注視着我們這邊的一舉一動……
或者因為我和母親看上去安然無恙的原因,抵達的觀雪等人並未立刻去找柳惠茹算賬,而是先都聚集到了我和春日身邊詢問情況。待我簡單說明完畢後,袁芳芳和觀雪方才一臉氣憤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柳惠茹一邊。而我在沒有興趣同對方衝突的情況下制止了袁芳芳和觀雪兩人試圖的挑釁行為,轉而向蘭澗請教起了修補封印的問題。
“……血祭!”麵對我的詢問,蘭澗在觀察了漂浮鼎靈的狀態之後說出了令人恐怖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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