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這女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吧?打着佛祖的幌子招搖撞騙也就算了……她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麵,完全重復了一遍佛祖降世的過程,還他媽的開口說了佛祖出生時候說的這八個字?這傢夥難道就不怕佛祖真的降罪於她?”
我一時之間有些呆滯了……
雖然身具紅蓮之力,雖然明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妖魔鬼祟這些“怪力亂神”,但嚴格的說,我其實還是一個標準的無神論者。不僅如此,這次夏禹城我結識了除了王烈韓哲他們幾個之外包括趙中原等等這些人在內的一天到晚和鬼妖之類打交道的不少“獵魔人”,在和他們充分接觸和交流之後,我才發現,不僅僅是週昌,事實上包括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趙中原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也都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
對於他們而言“無所不能,不處不在神明”根本是不存在的!
對於他們而言,“兩儀”也罷、“紅蓮”也罷,其實都是人類自身所擁有的某種尚未被人類自己所了解以及充分認識的“未知能力”而已。
王烈和趙中原的說法或者更能解釋他們這些人對於所謂“神明”的認識和看法……
那個所謂的“玄女”是王烈乾掉的,在撤離夏禹城的路上,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向他詢問道:“你把玄女宰了……難道就不怕真的惹怒了上天的神明,然後降罪給你?”
王烈當時懶洋洋的回應道:“會被我殺死……那就證明它不是神!你倒把基督教裡的上帝給宰掉試試?”
我隨即反駁說:“神明不死,這隻是部分宗教或者神話傳說的說法而已。在西方神話傳說和一些多神教的宗教概念當中,神明也是會死的!比如北歐傳說中的諸神的黃昏,希臘神話裡的什麼克洛諾斯這些,不都死掉了麼?所以,是否會死,恐怕不能作為是否是神的依據了。”
王烈瞟了我一眼後對我說道:“你說的或者有道理!不過既然會死,那我又有必要去畏懼什麼上天的懲罰呢?上天要懲罰我,無非再派個什麼神明下來找我的麻煩,來了,我再弄死它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害怕!它殺了我,是它比我厲害,沒什麼好抱怨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王烈這話,當時就讓我徹底啞口無言了……
之後,注意到我和王烈對話後,趙中原湊過來說的話,則令我產生了腦洞大開的感覺。
“其實在老夫看來,神就是人,人就是神……各種宗教神話當中,把神明描述的無所不能!創造光明、創造世界、乃至於創造生命……可你想過沒有?神所能做到的這一切,如今的人類不都做到了?人類發明了電燈,照亮了黑夜,這和上帝創造光明有區別麼?神明創造了自然世界,而人類改造自然世界,人類修建房屋,建造水壩,圍海造田這些和創造世界有區別麼?神明創造了生命,人類改良物種,把野豬馴養成傢豬,把野雞改造成傢雞,育種出了雜交水稻,甚至現在還發現了基因的奧秘,用細胞克隆出全新的生命體,從某種意義上說,人類如今的能力比之傳說中的那些個神明還要更加強大,更加無所不能……”
“……所以了。身為人類,根本就沒必要畏懼什麼神明!神這玩意兒,其實說白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反倒是我們這些人人為創造出來的東西了。說句玩笑話,沒有了人,神屁都不是……”
“沒了人,誰給神明塑造神像?修建廟宇?山上的猴子還是水裡的鲨魚?又或者蜜蜂、螞蟻?你倒找個動物或者昆蟲塑造的神像或者廟宇出來給我瞅瞅?沒有了人,誰給寺廟施舍、供奉?沒有普通人們辛勤的勞動、工作和創造……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神明存在的任何迹象或者說法了!你倒是讓山裡的猴子給你念段佛經或者古蘭經來聽聽?當然,鹦鹉除外……那傢夥經過訓練,一張嘴一溜一溜的。不過我聽說會說話的鹦鹉都是修剪過舌頭的,鹦鹉自己可不會修剪舌頭,所以,要沒了人,鹦鹉估計也都不會說話的。所以,與其說神創造世界,倒不如說是人創造世界,這世界裡頭,也包括上帝、真主、佛祖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了!”
“對於老夫而言,固然不畏懼神明。但老夫也不會不尊重他們!原因很簡單,畢竟神明啊、宗教啊這些東西是咱們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自己生產的產品,多多少少你得愛護不是?而且為了推銷產品,咱還得玩了命的把這產品往死裡了誇!說的天上有,地上沒,這才能推銷的出去不是?才能賣的出好價錢不是?才能帶來經濟收益不是?”
趙老頭一番話,說的我一愣一愣的。我跟着開口詢問他道:“你老現在倒是一套一套的。可之前夏禹城塌陷前的時候,你可是又唱卿雲歌拍大禹的馬屁,又說王烈唱歌的不對。這可和您佬現在說的這話不搭調啊?”
趙中原眼睛一瞪。“什麼叫不搭調啊?老夫敬大禹,那是敬祖宗!又不是敬神!老夫不信神,但老夫敬天法祖!你知道啥叫敬天法祖不?敬天的意思,那就是要尊重天地間的自然規律,凡事,你得順勢而為。法祖,就是遵循、效法祖先總結出來的關於這世間萬物的原則和規律,一切按規矩來辦!”說到這裡,趙老頭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王烈後陰森森的說道。
“不過現在有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一點都不知道尊重前輩,按規矩辦事!”
麵對趙老頭的指責,王烈隻是淡淡一笑,並未接嘴,反倒是最喜歡和趙老頭擡杠的林默湘聽到後立刻跳出來繼續和趙老頭鬥起了嘴。
“……嘿,趙老爺子,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不尊重前輩,按規矩辦事?這世道在進歩,老的那一套法子早過時了!過時了,就該改,就該變!你還覺得咱們這行當裡的規矩是他媽的四項基本原則,不能改不能碰了?我跟你說,就算四項基本原則,這政府一倒臺,他媽的一樣就是個屁!現在這年頭,講的是創新!您佬講原則,還不準我們搞創新了?”
“你個小癟犢子……少在老夫麵前張口閉口帶把子!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創新、創新……有些東西你倒給我創新看看!哪……王烈你是兩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小子能力的運用和發動,都得照着道德經上來吧?你要創新,成,你倒是自個寫本道德經那樣的經典出來,讓你之後的兩儀能夠學習和借鑒啊?姓林的,你是紋章師,對付妖魔鬼祟,你靠的是你師門流傳下來的那幾套紋章施法,你喜歡創新,怎麼不自個新創幾種紋章來試試啊?”
麵對趙中原的诘問,林默湘傻眼了。
倒是王烈,聽了趙中原的話後,嘆了口氣回應道:“道德經我是肯定寫不出來的!李聃作為兩儀,窮盡一生的經歷,方才憑借自身的兩儀之力領悟到了世間萬物彼此之間的聯係與規律。我如今能夠借着他的道德經將我自己的兩儀的力量全力施展和發揮出來已經是極限了。學問方麵,哪裡還能想着跟他老人傢還有陽明大師比肩呢?”
說到這裡,王烈又自嘲般的向我解釋了起來。“我們這些人,對於神明固然是無所謂的。但並不是說我們就會輕視宗教或者各種宗教理論。比如道德經,對於道教弟子而言,道德經是經書,而對於我們這些人言,道德經是老子他老人傢感悟天地法則而總結出來的學術經典。當今世上幾大宗教的創始者其實都是和老子一樣的覺悟者。老子思考世間萬物之間的彼此關聯;釋迦摩尼感悟到了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和理由;耶稣基督則領悟了人本身的價值以及世人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應當遵循的原則……”
從王烈當時的話中,我弄清了王烈等人對待宗教的真正態度。王烈這些不是不信教,而是不信宗教神性的一麵,隻信奉其理性的一麵!對於王烈他們而言,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耶稣基督並不是神,而是人……準確的說,是“聖人”!是感悟並洞察了人生真谛、自然真相,並提出了與之相關的哲學或者學術理論的先驅者!
也因為這個原因,即便狂妄如王烈這樣的,也從來不敢做出任何亵渎或者不敬各類宗教先驅者的行為來。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模仿了釋迦摩尼在誕生之時的“神迹”,更是大言不慚的說出了佛祖誕生之時說出的那句話語。這簡直讓我覺得難以置信……
要知道,這女人是“仁波切”,是佛傢弟子……她此刻出現在這裡,可是要給臺下的這些聽眾們講經說法的,又不是拍攝與佛祖誕生有關聯的電視電影,這樣肆無忌憚的模仿行為,即便是現在的什麼輪子功教主、某藏功法大師恐怕都是不敢越過這一雷池的。
不過當我從驚駭之中逐漸清醒過來之後,我才猛然間反應了過來。此刻舞臺上自诩為“釋迦摩尼”的藏族女子的容貌,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跟着醒悟了過來。這個女人不正是我昨天傍晚,在南京機場撞上的被幾個黑西裝的保安人員所簇擁的那個女性“仁波切”麼?
“原來,那些”教練“所說的達耶。仁波切,就是她了!”
此刻,我忽然想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我忽然記起,昨天在機場,這女人的隨行保安在替我解圍的時候,確實報出了“達耶。仁波切”的名頭。我當時隻記得看美女了,腦子裡就聽到了仁波切叁個字而已。上了飛機後,又光想着自己傢裡的事情,跟着就把這女人丟到了九霄雲外,以致於溜到這裡之後,多次聽到這個女人的名號,卻壓根就沒對上號。
達耶。仁波切在做完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姿勢之後,沒有多餘的動作,隨即身體向下,盤腿坐在了舞臺的邊緣。
此刻房間四週響起了莊重而帶有某種神秘色彩的旋律,舞臺上以及樓梯上的人員紛紛雙手合十,不管所在的位置是在哪裡,全都麵朝這個達耶。仁波切雙膝跪地,同時不斷的大聲的念誦起了“唵嘛呢呗咪哄”……
在臺上眾人的帶動下,整座大廳中幾乎所有的人員都雙手合十,跟隨着開始念誦起了這佛傢的“六字真言”!
連續不斷,而且越念越快。片刻之後,最靠近前臺的部分聽眾仿佛進入了某種癫狂的狀態,他們不停的念誦真言,身體開始來回晃動……這種狀態仿佛會傳染一般,循序的開始向後方的人群開始蔓延。短短十多秒之後,我身邊坐着的人員也都開始搖晃……
不僅如此,最先開始搖晃身體的前排聽眾有人開始哭泣,有人開始手舞足蹈,跟着,最接近舞臺幾名聽眾如同着了魔一般,開始向盤坐在舞臺正麵邊緣的達耶。仁波切行起了佛教大禮……先跪拜磕頭,跟着身體前撲,身體正麵在地麵向前摩擦,跟着支撐起身,再次跪拜磕頭,重復之前的動作。
有人帶頭之後,大廳中的眾多人員紛紛為之效法……那場麵,讓我懷疑自己此刻不是在參加一個“佛教法會”,而是瞬間轉移到了麥加,置身於伊斯蘭教徒朝聖的現場一般!
“不對頭……這女人不是要講經說法麼?可她現在連講都還沒有開講啊?這些人怎麼都跟瘋了一樣?要瘋,難道不該是聽完了這個女人傳法之後才會開始麼?”
但很快,我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就在剛才我短短失神的不經意之間,那粉紅色的煙霧已經瀰漫到了大廳的各個角落,原先淡淡的顔色此刻已經變的異常深邃,甚至有些接近血紅的顔色了。不僅如此,大廳四週的邊緣以及角落,不知何時更泛起了滾滾的血潮……
現場的情況,讓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通過古代下水道裡聽到的那個白衣女人和幾名黑西服之間的對話,我已經確認,眼前的這幫傢夥同夏禹城裡出現的學宗等人即便不是一夥,也必然有着極深的關聯。所以,在我看來,這個達耶。仁波切如果要搞什麼幺蛾子“法會”,其方法和過程,估計也就和學宗在夏禹城地下的“祭祀之所”搞的那些差不多了。先是心理暗示,接着言語誘導之類的……參與者即便被洗腦,但多多少少應該還存在着些許理智。
可現在大廳內的場麵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或者在諸如聲光音響這些現代化手段的協助下,這裡現場人員的狀態,比我在夏禹城裡見到的那些人員的狀態更加狂熱,甚至在我看來,根本就已經陷入了癫狂的程度了。
我身邊的人,前麵的人,還有後麵的人,也不管自己坐的位置週圍有沒有足夠的空間,紛紛不顧一切的朝着舞臺上的那個達耶。仁波切開示了朝拜。
尤其是我背後的那個傢夥,施行跪拜大禮的時候,撲倒前伸的手臂更是直接打到了我的背上,我為此慌忙的開始扭動身體,以閃避這傢夥的“拍撃”。
結果閃了兩下,我幾乎本能的就從所在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這一站不要緊,舞臺上正在反復念誦六字真言的那些人立刻就把視線一塊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這也難怪,整座大廳裡,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瘋狂的朝拜舞臺上的那個達耶。仁波切,就隻有我一個人從人堆當中直起了身子……在一片撅起的屁股和塌陷的脊背當中,一個人直立起身,自然是要多醒目有多醒目了!
舞臺上念誦真言的人員停止了念誦,而盤膝端坐在舞臺上的達耶。仁波切也將視線筆直的投射到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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