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毫無什麼動作,身影便似化成了一陣春風,後退閃入林間的動作飄逸美妙至極,隻看得心懷不滿的白寧楓也為之變色。
別的不說,光這一手輕功,已遠遠在他之上,真沒想到隨隨便便跑出這麼個人,竟就是武功如此高明的高手,還虧自己方才大言不慚,竟說要教訓這人呢!
“這……這人究竟是……”
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沈世珍見白寧楓呐在那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護主心切的他連忙開口,打斷了這沉默。
“以往未曾識麵,隻聽說過他的形相,我本來隻是懷疑。”
陰京常歎了口氣,一邊說着一邊向着季韶點頭示意,後者手一擡,無聲無息地陣形又迅速轉回了前後綿延的隊伍,將幾人護在中心。
“但看他離去時的身手,着實不在門主之下,這位前輩……該就是文仲宣無疑。”
“文……文仲宣……”
雖看到那人遠去的身手,也猜得出多半是這個答案,但當真證實的時候,白寧楓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沈世珍冷汗直流,就連季韶和費清瑜,也無法掩飾驚異之色。
這文仲宣雖說在風雲錄中隻排第六,排名還在天門門主‘一柱擎天’楊乾之後,但當日風雲會上,激戰後選出了十大高手,接下來則是分成了五對交手,勝者列在前五名,敗者則從六至十名計算,至於詳細的名次排行,則由其餘的公正人士觀察交手時的功力、招式、戰術、智慧等各個方麵而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文仲宣若非籤運實在太差,竟對上了武功猶勝風雲錄諸子一籌的幻影邪尊,因而敗陣,最多隻能從第六名起算,以他的真實功夫,連‘流雲劍聖’尚光弘等叁人身懷絕世寶器,都未必有勝算,更別說是楊乾了。
再加上文仲宣並非單槍匹馬闖江湖的獨行客,而是漢中派的掌門人,漢中派雖因所處地方腹地不大,勢力在各大門派中並不屬強悍,但所處地勢重要,坐控蜀地、京師、鄂州等地的交通門戶,處於川陝一帶的各個門派若想擴展勢力,漢中派均首當其沖,但到現在這門派還是立的穩如泰山,除了掌門人文仲宣武功實力太過厲害外,這派門的實力也是絕對不可小觑的。
“不……不會弄錯吧?”
“應該是沒錯。”
陰京常籲了口氣,扭了扭頸子,像是要鬆弛緊張的心意一般。
“妳們難道沒有看到嗎?他雖是一身綠衣,連腰帶也是一個顔色,光澤卻頗有不同,是不是,老五?”
“當……當然我注意到了。”
白寧楓閉上雙目,作回想之狀,良久才睜開眼來,連聲音都不由自主地髮着顫。
“他一身綠衣,漿洗得乾乾淨淨,不過,那腰間的帶子蠻惹眼的,比常人的腰帶要凸出來一圈,那凸出來的一環特別亮眼,活像是剛染過青草之色一般……難……難道說……”
“沒錯。”
看着麵上突現驚懼之色的白寧楓,陰京常點了點頭。
“文仲宣的長鞭作青綠之色,碧若青草。方才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腰帶,顯然他的鞭……該就纏在腰上……”
“那就不會有錯了。”
麵上神色一動,費清瑜緊張地向四週掃了掃,沒見什麼異狀才轉回頭來。
“文仲宣雖說向來不喜歡別人幫他或他的長鞭取什麼無聊外號,但那無名鞭可着實厲害,我前曾聽說文仲宣單槍匹馬,一手長鞭打的華山派再不敢動南下之思,看來恐怕還真不是謠傳……”
“算了。”
季韶微微一笑,右手高舉一揮,整好陣形的長長運寶大隊又開始行動,活像什麼都沒髮生。
“老叁處事得當,至少沒和這人鬧翻,又定了個中秋賞月之約,到時候就看門主和他怎麼談了,或許我們還能就此打通了北進關節也不一定,那時老叁的功勞可就大了。現在我們先別管這個,把‘芸蘿花’早日送回總堂要緊,大傢路上小心,千萬不要橫生枝節了,知道嗎?”
一邊留意着白寧楓聽到季韶當眾錶揚陰京常時,麵色飄過一陣陰鬱,走在他身邊時還在暗地裹咕哝着,像是在以為事情不會這麼順利,趙平予的心下卻是千思百轉,其實比他更不平靜。
本來在陰京常將‘芸蘿花’葉送交文仲宣手上時,趙平予便心中一顫,好像是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東西;那時他還不覺得什麼,隻以為是自己敏感了。
但後來隊伍回位,繼續向蜀地前進時,他聽到了季韶那“千萬別橫生枝節”
的話頭,在心中慢慢回味,和前麵對陰京常主動獻寶的分析湊到了一處,趙平予這才髮現問題所在,偏偏那種感覺一閃即逝,他就算想去確認都沒辦法。
雖是無法確認,但心中的擔子可沒這麼輕鬆就放下來,何況,趙平予此來所求重大,若是一不小心露了餡,別說是探天門的情報了,恐怕還沒辦法全身而退哩!
是以趙平予加倍小心,錶麵上沉默寡言,一副愚人呆樣,連旁人聊天都不多加參與,實際上心中卻是思緒飛快,計算個不休。
方才那感覺雖是一瞬便消,但趙平予仔細想來,那感覺該是有人在旁窺探;將季韶看似輕描淡寫的指示細加咀嚼之後,趙平予也得到了同樣的結論,暗中窺探的這人必是與天門為敵,而且在暗中蠢蠢慾動,其目的就在‘芸蘿花’!
隻可惜方才文仲宣和天門大隊沒打起來,在陰京常的擺布下竟是和平散會,不然他必會陣前大鬥之際趁虛而入,先將這異寶盜走再說!
本來趙平予還在懷疑自己的想法,天門各個堂主武功之高,自己與之可說是天差地遠,雖說他前麵的一年在武夷山中練武不辍,又兼身處山洞當中,不見光明,感覺的磨砺可說是常人難及,這‘眼觀四麵、耳聽八方’的功夫,怕也練得不弱了。
但那人敢與天門為敵,又練成了什麼‘火舞龍行’,武功必是極高的,這幾個堂主所沒察覺到的事情,自己又怎可能察覺得到呢?
但仔細想想,趙平予倒也髮現了其中關鍵:一開始從綠衣人攔路時,天門眾堂主護寶心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對週邊的注意自然也就減少了,而自己雖是細心地注意着陰京常和文仲宣的對話,但反正現在輪不到自己動手,對陣前的注意力沒他們那般集中,對週遭的注意力自然就比較多了,力分則弱、力聚則強,旁人的異動自己自能捕捉得較完整。
何況,那人多半原先也沒想到,文仲宣此來竟是和平收場,見到陰京常交出‘芸蘿花’葉時,心中難免悸動,他所練的又是‘火舞龍行’這種一聽便知是陽剛性極強的武功,剛烈之性易髮難收,心中一亂之下自身功力就沒收斂的那麼好了。
隻他武功既高,這一失神的機會也是一閃而逝,原先沒注意的他們自是不會髮覺,連自己這不放鬆戒心的人,原先也隻當自己敏感多心呢?
雖是猜到了這趟路程多半不會就此平安,後麵的路上大概還有狀況,但現在的趙平予一喜一憂,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喜的是天門又多了個敵手,還是個武功極高的敵手,對與天門為敵的鄭平亞來說,該是件好事;憂的是此人出現的不是時候,自己正打算趁運寶之機混入天門,好好打探情報的,若路上這‘芸蘿花’被人奪了,自己可要怎麼混進戒備嚴密的天門裹去啊?
心中一直藏着事情,就連晚上住進了客店裹,趙平予也是輾轉難眠,明明身邊同睡一房的那群傭工人夫都已睡熟,有些還髮出了不小的鼾聲,震房價響,顯是白天走了那麼遠,實是累到頭了,偏偏他就是睡不着。
雖知自己身具武功,內力相當不弱,又兼年輕,就算拚了一兩晚未睡,白天這走山路也累不了他多少,但若長此以往,養成了個失眠的症候,日後可就要難受了啊!
看看外頭月亮,幸好現在多半才申時中,隻眾人一路辛苦,除了一些守門口的天門中人,還有輪着守在‘芸蘿花’邊的天門堂主外,餘人多半是一入了房便癱到床上,夢尋週公。
現下時辰還早,若是放寬了心,待體內疲憊襲擊上來,大概還可睡個好覺,不會這麼容易就養成失眠的。
趙平予翻了個身正慾睡下,突地眼前一亮,外頭明亮的月光之下,像是有個黑影一閃,隻是那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原以為自己看錯的趙平予揉了揉眼,待再看時,那黑影早已消失無蹤。
雖說心知不該管閒事,何況那人在夜間行動,顯是要掩人耳目,這人恐怕就是那暗中圖謀‘芸蘿花’的人,以自己的武功,這閒事多半是管了也白管,但心中的事情實是橫亘心頭,怎也難消。
趙平予暗歎了口氣,翻身下床,迅捷無倫地從窗中竄出,追着那黑影消逝的方向去了。
雖說趙平予內功不弱,加上這一年來勤修苦練,雖因體內蘊藏的內力太強,經脈仍難承受得住,不能全力出手,但對體內力道和陰陽氣息的控制,卻遠比一般武林高手來得精準;內力既深,連帶着在最需長力的遠距離奔行上頭,也是長勁十足、勝人一籌。
那黑影雖是起步在先,又是瞬目即逝,但是趙平予認準了方向,拚命追趕之後,體內功力運行愈髮渾融,仍是找到了他。
在林子中左突右閃,若非趙平予那一年的黑暗訓練,着實磨練出了遠勝旁人的感覺,即便對方步履之間未留痕迹,依直覺仍是找對了方向,怕他早被那黑影扔得遠遠了。
林木已儘,外頭便是一大片的開闊草地,人還在林中的趙平予隻見那黑影卓立草上,雙手環抱胸前,垂首立地,站得直直的,也不知是在休息還是在等人。
月光下,隻見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勁裝,雖在夜風中卻連衣角也沒被吹動半分,連麵目都被黑布罩着,頭髮都不漏半根出來,說不出的神秘詭異。
林中的趙平予本慾出言招呼,猛地警醒,自己這下恐怕犯了個大忌:這人雖是對天門有敵意,卻不一定是鄭平亞一方之人。
加上他正暗中圖謀天門的‘芸蘿花’,天門來人雖說武功恐怕尚不如他,終是佔了人多的優勢,令他隻能施計暗算。
此人既有暗中挑動文仲宣和天門交惡的智計,行事必是小心謹慎,絕不容不相乾的旁人知曉計劃,趙平予若冒冒失失的出言招呼,天曉得會有什麼後果?
若是言談中一個不慎,讓那人選擇殺人滅口,白白掉了命那才真的是不值得呢!
躊躇林中的趙平予左思右想,偏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現在他明我暗,又兼他正值麵對天門這種強敵,草木皆兵的狀態下,最易髮生誤會,若是招呼了,怕一個不慎會被殺人滅口,但若趙平予不主動招呼,給他髮覺了更易造成誤解,以為趙平予是天門的探子,那才冤枉。
不過更麻煩的是,此人武功極高,竟可瞞過天門幾位堂主的耳目,自身的耳目聰敏怕也是第一流的。
若非趙平予知他不好對付,躲在林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兩人距離又遠,怕早被這人髮現行蹤了。
正當趙平予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是招呼好還是裝做不知道,回去睡覺才好的當兒,異變突起!
隻聽耳邊輕響,猶如火花燃着枯草般“剝”的一聲,一個修長的身影已落到了那黑影身前。
看到這人出現,趙平予可當真嚇了一大跳,那不隻是因為此人出現的奇,更因是來人身具奇相,教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隻見此人髮長披肩,五官深邃,光看他那高挺豐隆、猶如鷹勾的鼻梁,和色呈金褐的須髮,均可見此人必是域外來人,絕非中原人士。
尤其此人身量極高,比趙平予生平所見之人都要高大得太多,身形又極為壯碩,乍看之下真活像兩個人拼起來一般雄偉強壯。
“在下林克爾是也,不知這位……這位賢兄如何稱呼?為何乾涉在下與天門之間的事情?若不好生交代,我可不放妳一馬。”
那壯碩男子雙手一抱,向那黑影行了個禮。
雖說無論說話行動都是文謅謅的,話語內容卻頗兇惡,行動之間氣流飛揚,那感覺怎麼也湊不起來,活像背書一般。
但林中的趙平予卻是驚訝萬分,首先是從言中聽來,自己竟料錯了,那黑衣人並非天門的敵人,而是介入那壯碩男子林克爾與天門中事情的局外人。
加上黑衣人的武功他雖未親見,但看那身手,比當日所見的楊逖還要厲害得多,若他身屬天門,其位階恐怕也是堂主級了,又何必行動得如此鬼祟,生怕給天門中人髮現?可見這黑衣人絕非天門中人,卻不知他為何介入此事之中?
再加上從那林克爾動作之中,趙平予隻感到一股火熱熏人而來,感覺竟有些熟悉,他甚至不必去回想白日時感覺到的異態,這人既和天門之間是敵非友,練的又是這般火熱陽剛的功夫,霸氣迫人之至,如果說這林克爾不是練成‘火舞龍行’之人,那可真是打死趙平予都不肯相信了。
“在下幻影邪尊。”
也不見那黑衣人怎麼動作,遠在林中的趙平予,竟沒來由地從背心打了個寒顫,那撲麵而來的熱氣,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妳一入中原便傷武林不少高手,顯見是為了打響名號而來,在下身居風雲錄之首,又豈能不出來接妳兩招,試試名震中外的‘火舞龍行’有什麼奧妙?何況這‘芸蘿花’絕代異寶,在下也想收歸己有,又豈能容妳插手其中?”
聽到了這句話,趙平予心中真可說是又驚又喜,全不知該如何形容,驚的是眼前這黑衣人,竟然就是風雲錄上狀元,以神秘莫測着稱的幻影邪尊。
趙平予人在玄元門時,曾見尚光弘等人動手演武,無論招式功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厲害,令人歎為觀止。
那時的趙平予便在心中暗自思忖,難以想象到排名猶在尚光弘等人之上的幻影邪尊,出手之際究竟會是什麼樣的驚人招式呢?
不過更教他心中欣喜的是,從言談中聽來,幻影邪尊也對武林異寶的‘芸蘿花’有意,這才和這林克爾約戰於此,無論兩人之中誰勝誰負,隻要利用‘芸蘿花’為餌,或許還有機會讓他們為鄭平亞出力,去對付天門的高手如雲。
白天雖錯過了文仲宣,但無論是眼前的林克爾還是幻影邪尊,武功實力怕都不在文仲宣之下,若和天門為敵,絕對會是鄭平亞的一大臂助。
本來當四週的那股火氣消失的當兒,趙平予當真嚇得魂不附體,還以為兩人已髮現了林中偷看的自己,幻影邪尊這才毫不着意地警示了自己一下,想叫他趕快退走,以受池魚之殃。
但仔細想想之後,趙平予一顆提到了腔口的心才放了下來,方才那一下該不是幻影邪尊弄的鬼,而是林克爾既知眼前這仗非是易與,便不再浪費力氣,雖還未曾動手,但他的注意力卻都集中到幻影邪尊身上,功力隨心而轉,自不會白白散放在不相乾的地方,也不知幻影邪尊現在的感覺如何?
就在林中的趙平予心中尚在思索之時,草地上頭的兩人已交起手來。
突覺週身又開始髮熱的趙平予一驚擡頭,隻見那林克爾身形沉凝,雙足仿佛生了釘子般定在當地,雙掌連環劈出,每一掌出手時都似要割開空氣一般,不住地髮出劈啪聲響,身形四週都似有火花飛綻,那雄霸狂烈的氣勢,配上此時他須眉皆張之姿,活像一頭髮怒的雄獅。
而幻影邪尊卻是一招不出,隻是雙足柱地,身形微晃,似真似幻地避過林克爾那似是每下都可灼髮燎原之火、灼熱無比的劈空掌力。
雖說威勢驚人,但一見之下趙平予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光從名字就聽得出來,‘火舞龍行’這武功必是陽剛威霸,但林克爾這連着幾十招空劈下來,卻是一招都沒擊中身形幻變無定的幻影邪尊。
偏偏他竟是腳步都不動一下,隻是呆呆地立在當地,不住催髮掌力,雖說隨着烈火一般的掌力不住劈出,原在夜裹山中的寒風都被那烈火燒化,連距得遠了的趙平予也覺火熱難當,更別說身處當中的幻影邪尊,必是酷熱難當。
但這樣空打耗力極多,加上劈空掌力最耗內力,若再這樣空打下去,就算這招威力再強,幻影邪尊熱到受不了之前,林克爾隻怕會先脫力而亡。
尤其那幻影邪尊雖不知來歷,若是眼光稍差,便有再高武功都難登風雲錄之首,他此刻僅是緊守當地,任由林克爾儘情髮招,上身雖是幻變無形,腳尖卻是動也不動一下,完全不做進擊的打算。
就連旁觀的趙平予都清楚的知道,幻影邪尊此刻的打算,是讓林克爾儘量打個夠,等到他的力道耗得七七八八了,再做進襲。
這般猛打極耗內力,就算‘火舞龍行’之中有什麼秘招,也難持久,到時以他出名詭異的幻影身法,要對付內力耗竭的林克爾,真可說是易如反掌了。
雖說心中也知,這樣下去幻影邪尊可制必勝,但趙平予心中總有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照說這林克爾能練成‘火舞龍行’這據說難練之極的武功,絕非蠢笨之人,何況他來此是為了‘芸蘿花’異寶,為此他還利用文仲宣打先鋒,來探天門的實力,自身則隱在暗中,顯是心機深沉之人,照說絕非如此易與,怎會做出如此蠢事?
純隻劈空掌力隔距硬打,別說是幻影邪尊或天門的楊乾了,就連武功內力差他一大籌的趙平予,若當真打定了消耗戰的打法,林克爾要勝他都非易事。
何況趙平予武林經驗雖是不多,但此次前來天門,冒着九死一生的風險,尚光弘和藍潔芸對他關心,事前猛烈填鴨般地灌注所有知道的武林掌故,填的他光背那些東西都弄得頭昏眼花,但事到臨頭,還真有點兒用處。
白天當他聽到‘火舞龍行’這四字時,‘掌出如龍、威勁似火、環舞不去、行不得也’這十六個字的真訣,連想都不用想就跳上心頭。
但此刻的他卻隻見其威勁似火,掌出怎麼如龍都看不出來,更別說什麼‘環舞不去、行不得也’了,難不成‘火舞龍行’這部功夫之中,還有什麼東西是林克爾尚未練成,抑或是他暗藏玄機,還隱着招數未使出來?
仔細想了想,趙平予眉頭微皺,雖是不關自傢事,但他也看得出來,林克爾掌力連綿背後,必有什麼暗伏的詭計。
隻自己武功遠不如兩人,加上林克爾的‘火舞龍行’掌力太過霸道,四週灼熱異常,他就連躲在此處觀戰,都要暗暗運功護身,才不至於熱到受不了。
心有自知之明,趙平予知道若再近前幾步觀戰,怕在林克爾掌力耗竭之前,自己就要先被那狂烈的掌力餘勁灼出內傷來了,真不知道身處圈中,作為林克爾掌力目標的幻影邪尊,此刻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呢?
突地感覺到不對,趙平予閉上了眼睛,不以感官去觀察,反純粹以內力去感覺勁風的流動。
這招可不是任何名師所能教導,更非任何環境可以培養出來的,若非趙平予那時在武夷山中的暗室內目不見光地和藍潔芸拆招,足足練了一整年,磨練到即便閉目塞耳,也可僅以肌膚去感覺四週的情狀,怕也練不到這敏感地步,玄的令人難以相信,連事後和藍潔芸說起,見多識廣的她都不由得啧啧稱奇,讚他真是天才橫溢,竟能練到這令人難以相信的玄妙地步。
不過這還真不是白練的,趙平予一用心感覺,馬上就髮覺到其中問題。
林克爾這連環的劈空掌力還真不是白髮的,若隻眼見隻能看到林克爾雙掌連環劈出,卻招招劈在空處,對幻影邪尊毫無影響。
但如今趙平予一閉眼,幻影邪尊四週的景況,馬上猶如目見般浮上腦海,甚至比方才親眼看時更加清晰:林克爾掌力雖劈在空處,卻是凝而不散,竟凝定在幻影邪尊身後空處,接連數十掌下來,連串掌力竟貫通一氣,猶如一條火龍般,在幻影邪尊身側不住盤旋飛舞、黏着不去。
直到此時,趙平予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暗自驚於這‘火舞龍行’功夫之厲害,林克爾此時所使,恐已是‘火舞龍行’的最高段數,活像是一條被林克爾控着尾的火龍,正張牙舞爪地向幻影邪尊步步進襲,招招直抵要害,那足可燎原的灼熱,即便沒真擊中,也令人渾身上下也如入火爐。
加上火龍環在身側不去,又是無形無影,威脅感大增,確確是令人難以想象的厲害手段。
更教人敬佩的,還不是這掌力串連成龍的功夫,劈空掌極是耗力,要將功勁凝在當空,不散不亂,更是困難到令人無法想象,可他不但做到了,這火龍還舞的活靈活現,兼且林克爾手上毫不放鬆,一掌接着一掌,火力毫無減弱之象,這火龍在他源源不絕的內力灌注之下,舞動的愈髮狂揚,光看林克爾‘舞龍’舞到現在還無絲毫力竭之象,這雄厚無比的內力修為便令人心驚。
不過比起林克爾的‘火舞龍行’,現在的趙平予對幻影邪尊的敬心,可比先前觀看尚光弘演武時更加深了幾倍。
這‘火舞龍行’的功夫果是名不虛傳,火龍威勁四射,在身邊環舞不休,的確令人‘去不得也’,怕連尚光弘等人親來,又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早被這詭異功夫所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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