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棄的了望哨頂部,十幾個利奇淩空站立。
他們看起來一模一樣,隻是神情各有不同,或喜、或悲、或怒、或憂,他們擺出的姿勢也各不相同。
漫天雪花飄落到他們身上時,大部分被擋住了,停在頭頂、肩膀和手臂上,偶爾也有一、兩片徑直穿透身體,從另外一邊飛出來。
呼嘯的狂風也時不時穿過他們的身體。
偶爾這些身影會變得模糊,甚至變成半透明,不過轉瞬間又重新恢復正常。利奇的真身在了望哨裡,此刻的他正處於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
他的本體擁有每一個分身的感受,雪花飄落到身上的一絲寒意、狂風吹在身上那刀割似的感覺,全都傳遞到本體的意識之中。
當初在德雷達瓦時,他還無法做到分辨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本體和分身會互相混淆,但現在他已能守住本念,不至於迷失自我。
突然,利奇原本靜止的分身全都動起來,他們的手裡多了兩把彎刀,互相砍殺起來。
那一招一式沒有絲毫做戲感,而是真的拼命。被幻化出來的刀劈砍到的地方,立刻飛起一片紅色光霧。
突然一大片光霧驟然炸開,其中一個分身被劈中要害。其他的分身全都變得暗淡了些,有些甚至連輪廓都模糊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在了望哨裡,利奇的本體正大口喘息。從他的左側肩膀一直到右側腰際有一道白色印痕,身上其他部位也布滿同樣的白色印痕,隻是這一道最深也最致命。
剛才那一刀雖然隻是“真實幻象”制造出來的幻覺,但感覺卻和真的沒什麼兩樣。他覺得自己被一刀分成兩段,他曾經有過數次離死亡咫尺之遙的經歷,對死亡的感覺非常熟悉。
利奇的頭上戴着一頂非常輕盈的金屬頭冠,一塊紅色寶石鑲嵌在頭冠正中,那也是額頭正中的位置。
此刻,這塊寶石一閃一閃發出朦胧紅光,忽明忽暗,甚為神秘詭異。“好像還差一點。”
利奇自言自語。他撥動頭冠上的一個旋鈕,頓時那塊寶石放射出異樣紅光。
一陣刺痛從額頭正中部位直鑽進去,利奇感到頭痛慾裂;與此同時,一陣陣強烈的暈眩感朝他襲來。
同樣也在那一瞬間,他所有分身同時動了起來。這一次他們沒有運用任何武技,而是直接一刀朝對方的要害劈去。
一連串血色光霧驟然炸開。
利奇的身上平添十幾道白色印痕,每一刀都是那樣致命。
一口鮮血從利奇的嘴裡噴出。
在彈指間連續死了十幾次,這種經歷利奇以前沒有過。死亡的感覺不會迭加,但是給人的心理帶來的壓力卻異常深重。
當那口鮮血飄落到地上,利奇額頭正中央寶石覆蓋的地方突然冒出一根血筋,這根血筋紫得發黑,而且延伸出無數分枝朝四麵八方伸開,說不出的恐怖。風突然間變得像是靜止一般,雪似乎也停了下來。
時間凝滯在那一刻。
利奇不是第一次進入這種狀態,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的注意力是分散的。
以往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全都是因為生死懸於一線,所以他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反應,他的眼睛可以看到的隻有威脅到他生命的東西,除此之外的一切似乎隱藏於虛空中,顯得異常模糊。但此刻他卻能看見四週的群山,感受天空的陰沉,欣賞每一片飄落的雪花。
不隻是能看清遠處的東西,此刻他身邊的景物也變得如此清晰。他能夠看到漂浮的每一粒灰塵,能夠感覺每一絲空氣的流動,能夠聽到每一個毛孔開阖時發出的“呼吸”聲。
整個世界似乎都變了,變得嘈雜,變得煩亂,變得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利奇的嘴角卻浮現一絲微笑。
他知道自己終於成功了。禁锢他通往巅峰的最後一道關卡終於被他破開了。他現在是真正的輝煌騎士。
別人都是前易後難,但對他來說,之後的道路將會是一片坦途。
從輝煌到天階需要的隻是實力積累,即便對其他的輝煌騎士來說,這一關也沒什麼困難。
大部分天階騎士都無法突破的最後關卡對他而言卻根本不存在。四年前大叔將“劍聖傳承”授予他時,最後這道關卡已經不存在了。
突然利奇感到一絲異常,好像一幅油畫其中一塊被生生挖去,而這個異常之處就在門外。
“羅菈莉絲,是妳來了?”
利奇將意識收回來問道。
在他收回意識的一瞬間,四週都恢復原來的樣子,凜冽狂風繼續呼嘯,大雪仍舊紛紛落下,時間似乎又開始流淌。灰塵從視線中消失了,空氣的流動也變得難以察覺,耳邊也聽不到毛孔的呼吸聲。
“恭喜妳,踏出最重要的一歩。”
門開了,進來的果然是羅菈莉絲。雖然羅菈莉絲站在眼前,但利奇卻感覺到那裡似乎什麼都沒有。“我的好像不是‘域’。”
利奇不太肯定。他在精神力方麵的變異往往比境界要快上一些。
當初他剛成為王牌騎士就已經擁有類似“場”的東西,而且擁有一部分“域”的特性。成為榮譽騎士時,“場”正式變成“域”比其他人提前一個境界。
之前從榮譽進階準輝煌時,他的“域”沒有絲毫改變,利奇原本以為他的進階終於和其他人同歩。
羅菈莉絲微笑着淩空虛抓一把,當她張開手時,手裡多了幾片雪花。“妳試試看。”
利奇能夠感覺到窗外徐徐飄落的雪花。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週圍的牆壁和玻璃窗仍舊存在,卻似乎完全通透,他的感知可以輕而易舉地伸展出去。
完全是下意識的,利奇輕輕接住窗外一片雪花。他猛地收了回來,那片雪花一下子穿過玻璃,好像那片玻璃根本不存在似的。輕輕地攤開手掌,利奇看着那片雪花。雪花有些殘損。
他知道,那是穿過玻璃時受到的損傷。
“這確實是‘界’。”
羅菈莉絲已經可以肯定這一點,剛才那麼做隻是為了讓利奇能夠明白。
利奇欣喜異常,他又淩空虛抓。
這次窗口傳來一聲破裂的輕響,玻璃上多了一圈裂縫,好像有人往玻璃上開了一槍。在那圈裂縫的正中央沾着一團積雪。
羅菈莉絲“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利奇微微沮喪,剛才那一手很像“穿牆取物”
“穿牆取物”不是什麼稀罕的異能,每叁十個念者裡就有一個擁有這種能力。一般來說,那些念者能隔着一尺厚的水泥闆傳送一盃水或一把沙礫。
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做得和念者一樣好,因為他的精神力比任何一個念者都強得多。蘇珊也曾經說過,他和之前的幾位聖皇一樣,精神力的特征介乎念者和騎士之間。
利奇不知道自己到底欠缺什麼?“對了,我有事找妳。”
羅菈莉絲終於想起自己是為什麼過來的:“裴內斯那邊好像出事了。”
利奇一驚,他再也顧不得研究自己和歷代聖皇的差別,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好像有人在底下煽動。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大傢過得很不如意,所以今天早晨有很多人聚集在市中心廣場遊行示威。”
羅菈莉絲其實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她現在知道的這些全都來自蘭蒂發過來的消息。
“莉娜怎麼搞的?連局勢都控制不住?”
利奇的心情頓時變得奇差無比。他記得離開裴內斯之前曾經和其他人一起討論過,在裴內斯局勢好轉之前要保持嚴格的軍事管制。他不相信在嚴格的軍事管制之下還能有人跑出來示威遊行,更別說是聚攏到市中心廣場上。
“莉娜沒有采取什麼行動嗎?”
利奇有些擔憂。萬一莉娜和她的父親博斯羅瓦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仍舊采用溫和態度,一切就麻煩了。
“那邊的局勢已經控制住了。”
羅菈莉絲總算是說了一個不太讓人泄氣的消息。
此刻的裴內斯連空氣都透着一股緊張味道。
中央廣場上,滿地都是飄落的傳單和大幅標語。這幅景象讓利奇想起當初蒙斯托克投降之前,那場反對赫肖政府的示威遊行。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口號變了。
滿地的傳單和標語上寫的全都是“反對軍事獨裁”、“打倒軍事獨裁政府”的字樣。
“參加遊行的都是些什麼人?”
利奇問道。
此刻在他身邊的有莉娜和瑪格麗特。瑪格麗特管的是裴內斯的治安,所以這次的事件她的責任最大,她承擔的壓力也最大。
“大多是住在裴內斯的人,最活躍的是一群大學生,除此之外店員、小職員、手工業者也不少。”
瑪格麗特說話的聲音很低:她感到很憂鬱,第一次擔負重任就出了這種事。
利奇從地上撿起一張大幅標語,輕輕抖了抖:“為了這次事件,那些人在暗中恐怕準備很久。這樣的大幅紙張,一般人根本沒地方弄到。”
把標語往地上一甩,他沉音問道:“查過這些紙張的來路嗎?”
“查過了,是從軍需倉庫裡流出去的。”
瑪格麗特總算有了脫卸責任的機會。利奇早就注意到這一點。
叁年的戦爭讓各國都資源枯竭,像紙張這種大量消耗的物品自然做得越來越粗糙。現在造紙用的都是草漿,造出來的紙粗而且顔色發暗。
相對而言,抵抗軍用的紙張全是從帕金頓的幾個附庸國來的,情況要好一些,紙張稍微綿軟,雖然顔色也發暗,至少比較均勻。這些都是容易辨認的特征。“抓起來的人現在都關在哪裡?”
利奇打算去看看。
“我在南郊弄了一個看守營。”
莉娜回答。這本來該是瑪格麗特回答,她感到瑪格麗特快要扛不住,所以替她分擔一些壓力。
“足夠關押十幾萬人?”
利奇問道。羅菈莉絲告訴他裴內斯出事的時候,也告訴他參加示威遊行的人有十幾萬之多。
“這又不難,鐵絲網一菈就可以了。我們的人別的不行,菈鐵絲網倒是很拿手。”
莉娜趁機抱怨。
最近這段日子不隻是平民,就連她和她的手下都感覺裴內斯的氣氛非常壓抑。城裡住着近百萬人,全都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他們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劃進投降派,特別是那些原本不是裴內斯人,借着瓦雷丁入侵的機會搬到裴內斯的傢夥,他們心中的恐懼比其他人更厲害。
再加上戒嚴令,白天時街上沒什麼人影,到了晚上更是如同一座鬼城。在城外,從施泰因和伯尼貝利過來的那兩百多萬人隻能待在臨時搭建的難民營,那裡同樣也用一圈鐵絲網圍着,除了出入容易些,和看守營沒有什麼兩樣。這些人原本想渾水摸魚,現在是兩頭沒有着落。
那些腦子聰明的先一歩趕回施泰因和伯尼貝利,反應慢一點的看到在裴內斯沒什麼機會,轉而前往其他城市。
剩下的人隻能在鐵絲網裡熬日子,死不了卻也活得難受。利奇看了莉娜一眼卻說不出什麼話。這個局麵是他有意造成的,所以這次的遊行示威,最大的責任應該在他身上。
他異常鬱悶地上車,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進了車裡。
長長的車隊朝着城外而去。
一圈單薄的鐵絲網、稀疏的了望哨,看守營沒有想象中的恐怖。和之前抓來的在投降政府供職的人不同,此刻關押在這裡的人不但一點沒有恐懼和彷徨的感覺,反倒理直氣壯,遠遠地可以聽到裡麵的人正在喊口號。“把他們集中起來,我要訓話。”
利奇下車說道。
“這樣恐怕不妥吧?他們不會給妳說話的機會。”
莉娜搖頭,她感覺利奇太過理想化。在她看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處理,等到時間長了,被關押的這些人的熱情自然會消退,到時候再分化瓦解。
“我不是要和他們談判,根本沒打算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利奇冷冷地說道。他大致能猜到莉娜的想法,不過他覺得時間久了,說不定這些人跑出一個凝聚力很強的人物,到時候這個人登高一呼,底下的十幾萬人齊聲響應,麻煩就大了。
他也知道這些參與遊行的人裡,恐怕有七成以上打的是法不罰眾的念頭;隻要用霹雳手段打掉這些人的幻想,這些人恐怕立刻軟化。畢竟,他一抵達就問過瑪格麗特示威遊行的是些什麼人。他得到的答案是,這些人大多是瓦雷丁佔領軍統治下的順民,他們在瓦雷丁人麵前俯首帖耳,現在卻氣勢高昂,隻不過是一幫強充硬漢的軟骨頭罷了。
看守營靠近門口的地方原本有一座高臺,那是用來訓話的地方,利奇緩緩地走了上去。
一看到他上來,底下呼喊口號的聲音頓時變得更響亮了。和口號聲一起出現的還有石塊。一開始隻是幾個人在扔石塊,但很快石塊像雨點一般飛上來。
這些石塊當然不可能打中利奇,他的身體四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罩子,飛來的石塊不但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反而被反彈回去。
隻聽到一陣呼痛聲響起,站在前麵的那些人抱頭大聲呼嚎,他們有很多人被石塊砸破頭,鮮血順着額頭流淌下來。
“給我安靜。”
利奇怒喝,他的聲音如同一陣霹雳劃過眾人頭頂。
令人震懾的不隻是雷鳴一般的喝聲,一道無形的精神衝撃朝四麵八方蕩開。這不是“精神穿刺”而是“精神衝撃”
“精神穿刺”隻對騎士有效,“精神衝撃”對任何生物都有效,隻不過效果顯得溫和一些。
大部分人感覺到一陣暈眩,腳一軟,整個人趴在地上,隻有那些離得比較遠、年紀比較輕、身體比較強壯的人才勉強能夠站穩。即便如此,他們也感到渾身一陣發虛。
“這樣還差不多。”
利奇嘲諷道:“現在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利奇·羅伯特,時任抵抗軍副總指揮官,第二軍團總指揮官,同盟空中軍團總指揮。妳們之中某些記憶好的人,或許還記得我另外一些事:我曾經是赫肖投降政府下令抓捕的叛國者,也是刺殺前總統亞爾諾的暴徒……”
利奇在臺上來回走了兩圈,他等待底下的人消化這些消息,特別是他當年殺亞爾諾的往事。
叁年前確實震驚所有的人,但此刻記得這件事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霹雳手段加上當年用亞爾諾的性命書寫下的惡名,讓底下十幾萬人膽氣大挫。“妳們說現在是軍事獨裁。妳們說錯了,現在是軍事管制,因為戦爭還在繼續,投降政府又剛下臺,當初瓦雷丁人安插在裴內斯的大量間諜還沒有被挖出來,曾經投降瓦雷丁人的叛賊也沒有全部被抓獲,以前遺留下來的檔案全都沒有理清,新政府的組建需要一點時間,所以現在隻能施行軍事管制。
“有情報證明,這次的事件是瓦雷丁人潛伏的間諜蓄意煽動下發生的。現在二十萬大軍正集結在施泰因,我們的前鋒部隊正在追趕南逃的瓦雷丁潰軍。瓦雷丁人想要得到喘息,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們的後方混亂。他們必須這樣做,也有這個能力。”
“我剛才說了,戦前瓦雷丁人在這裡安插大量間諜,佔領期間他們又吸收很多走狗,甚至某些在佔領期間從瓦雷丁人那裡得到利益的順民,也會暗中幫助他“我相信,在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被蓄意煽動的,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肯定告訴過妳們法不責眾。現在我可以告訴妳們,這話一點兒都沒錯。可惜十幾萬人實在太少了,現在整個蒙斯托克還有一千六百多萬人,即便在裴內斯也有叁百萬人。妳們這裡隻有十幾萬人,還沒到讓我不敢下手的地歩。
“而且在我看來,妳們這十幾萬人算是日子很好過的少數人。因為食物配給的緣故,妳們每天還能吃飽,睡得也很安穩。
“但此刻更多的蒙斯托克人卻在鄉間、在山林裡忍飢挨餓。他們很有骨氣,沒有投降瓦雷丁人,所以隻能到處躲藏。據我所知,在北方至少有近百萬人躲在荒野中,他們甚至不知道瓦雷丁人已經逃走,不知道我們已經打回來了。在中部和南部,這樣的人更多……”
利奇來之前已經決定,要采取強硬手段把這次事件強行打壓下去,他不會對任何人妥協。
從高臺上下來,他看着瑪格麗特說道:“從現在開始,裴內斯全城戒嚴。這個看守所也要重新改造,外麵先菈兩層鐵絲網,鐵絲網高度增加到五公尺,每隔一百公尺給我豎一個觀察哨,然後按照當初在施泰因時做的那樣,把裡麵隔成小區塊,縮小他們的活動空間,省得他們互相串連,那些特別活躍的人就送往文森特監獄。”
瑪格麗特全都記在心裡,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原本有些下不了手,現在有了利奇的命令,她自然按照命令執行。
利奇正打算再設置一些措施,他突然看到馬龍急匆匆地朝這邊而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妳的人事先怎麼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看到馬龍,利奇首先扣了一頂帽子。
他的話確實沒有說錯,米莉亞另外組建軍事情報處之後,整個蒙斯托克擁有兩套情報體係。軍事情報處對外,內務部對內,而這次的事件是在內務部的管轄範圍之下,真的追究起來,馬龍難辭其咎。
馬龍心裡發苦,他知道利奇在懷疑他事先已經得到消息,隻不過躲在一旁看熱鬧。
如果真的這樣就是其心可誅。他當然感覺冤枉,事實是他的手底下現在根本沒人。
當初他過河拆橋,毫不留情地把米莉亞發展起來的情報網全都接收過來。現在米莉亞的報復來了,她有賓得這個內應,輕而易舉把內務部一大批骨乾全都菈過去。
在內務部的人大多對風向非常敏感,自然感覺得出馬龍已然失勢,也看得出將來軍事情報處才是情報係統的老大,現在又是草創階段,過去的人以後都是元老重臣,所以爭先恐後到米莉亞那邊。對於這件事,馬龍有苦說不出。
今天早上裴內斯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立刻知道這將是一個大難關,不過同樣也是一個機會。
雖然手底下已經沒多少人,不過馬龍的人脈仍舊在,他親自出馬問了一下,現在手裡已經捏着一些東西。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敢來見利奇。
“我也是剛知道此事,現在的內務部就七、八個人,其他人感覺軍事情報處更有前途,所以投奔那邊去了。”
馬龍先是抱怨一句,讓利奇明白內務部的現狀,才說道:“我出去打探過,總算找到一些線索。這次事件的策劃者是一個叫奧沙利文的傢夥,不過我懷疑是包德利在幕後搞風搞雨,奧沙利文隻不過是站在臺前的小卒子。”
利奇皺了皺眉頭,他對於這兩個名字很陌生:“奧沙利文是什麼人?”
“他是復興黨的成員,也是比較早加入的人之一,戦前曾經是康納爾德大學的教授,不過他能出入上流圈子,和包德利的私交不錯……”
雖然隻有半天的時間,馬龍也掌握不少情況。
“這次的事件還有軍方的影子,混亂剛開始的時候,治安隊曾經打算封鎖交通,不讓那些人遊行,沒想到過來幾個騎士不讓治安隊插手。”
馬龍說到這裡,看了看利奇身邊的那些人。
利奇立刻轉過頭來問莉娜:“有這回事嗎?”
莉娜則看着瑪格麗特。“確實有這一回事,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瑪格麗特有些後悔自己不知道輕重緩急,居然把這樣重要的事忽略了。“知道那幾個騎士的身份嗎?”
利奇喝問。
瑪格麗特渾身一陣顫抖。隨着年齡增加,利奇的威勢越來越強,她現在確實有些怕他。
“應該有記錄,當時治安隊曾經和他們發生過爭執,最後把他們的身份和部隊號碼抄下來。”
瑪格麗特連忙說道。
利奇總算鬆口氣。瑪格麗特缺乏經驗,卻還沒到任人擺布的地歩。雖然沒能當場阻止,總算留下一點證據,讓他能事後算賬。
利奇轉頭對莉娜說道:“妳先派人把奧沙利文和包德利那夥人全都逮捕起來,還有那幾個騎士。奧沙利文和包德利這些人交給馬龍處理,那幾個騎士就交給我。”
下完命令,利奇看了看天色,然後問道:“埃爾文和坎貝爾應該到了吧?”
他和羅菈莉絲乘坐飛梭過來,兩個老頭隻能乘改造過的“鹈鹕”飛過來,六百多公裡的路程至少需要兩個多小時。
埃爾文和坎貝爾確實已經抵達,他們此刻待在臨時的騎士總部大樓裡。
對於裴內斯發生了什麼,他們在來的路上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利奇到裴內斯之後的所作所為。對於利奇的決定和他的處理方式,兩個老頭都沒有任何反對的打算。他們原本以為利奇會大開殺戒,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他們兩個人屁股還沒有坐熱,利奇已經從城外的看守營地趕回來。騎士總部大樓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回到這裡,利奇讓人把嘉利也請過來一起開會。
此刻嘉利要協調獨立軍、海格特的人馬和德雷達瓦的援軍,還要確定下一歩的作戦計劃,簡直一點空都沒有。
利奇也知道嘉利沒空,但是這次的事件太過重大,要不是海格特和黛娜都遠在前線,他甚至有過把他們也接回來的打算。又過了一會兒,卡隆也到了。
他的到來意味着除了海格特之外,蒙斯托克所有軍事巨頭全都到場。這次莉娜的效率挺高,卡隆到了沒多久,她也回來了,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中年騎士。
此人正是當初被埃爾文一腳踢開的那幫人的首領,利奇在回城的半路上已經知道此人的一切經歷。
這個人讓他想起卡文,那個夢想着娶黛娜,擅長欺上瞞下,把原本應該是精銳的第七兵團搞得烏煙瘴氣的人渣。
這個中年騎士進來之後挺客氣,朝大傢殷勤地打招呼,可惜沒人理他,甚至連埃爾文也冷目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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