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揚一邊揉着酸麻的手臂,一邊絲絲吸着涼氣。吳戦威和敖潤一個瞪大眼睛,一個張大嘴巴,半晌吳戦威才道:“程頭兒,你啥時候變這麼強了?”
敖潤也道:“老程,你吃啥玩意了?這修為一日千裡啊!”
獸蠻武士如小山般的身體伏在城上,隨着呼吸微微起伏,軀乾下散着一片青銅護心鏡的碎片。
剛才一番惡戦,程宗揚的雙刀幾乎被獸蠻武士的重斧砍成麻花。他棄刀用掌,一連六掌將獸蠻武士的護心鏡拍得粉碎,硬把這個豹子頭生生打倒。
程宗揚也不輕鬆,這獸蠻武士天賦異禀,自己出掌時用上九陽神功,就是一頭野豬也能打趴,這厮居然隻斷了一根肋骨!
幸好獸蠻人的身體結構和人類差不太多,自己用手法封了他幾處大穴,如果隻拼力氣,不一定能鬥得過它。
這麼醜惡的傢夥居然叫豹子頭,跟它一比,武二那糙爺都帥得掉渣了。
程宗揚心裡嘀咕着,一邊吩咐道:“把它鎖起來,弄個籠子,別讓它逃了!”
他好奇的是獸蠻人為什麼會聽從秦翰的命令?如果秦翰再有幾個營的獸蠻武士,這場仗也不用打了。
敖潤應了一聲,叫來幾名雇傭兵,把獸蠻武士連它的大斧一並拖下城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孟非卿拍了拍程宗揚的肩,然後揚聲道:“程少校連克兩敵!我星月湖!不敗!”
遠近城牆上的星月湖軍士連聲應道:“不敗!不敗!”
夏用和與秦翰交換一個眼神。
“星月湖八駿何時多了一個姓程的?”
秦翰與他交過手,折斷的指骨仍然沒有痊癒,對那個年輕人記憶猶新,開口道:“這賊寇修為尚可。”
李憲道:“莫非是隻聞其號、不見其人的玄骐?”
夏用和思索片刻,然後點了點頭。“想必就是他了。”
眾將恍然大悟。難怪選鋒營兩次挑戦都輸了個乾淨,隻可惜離得太遠,城上又沒有燈火,無法看清八駿中最神秘的玄骐真麵目如何。
宋軍挑戦失利,但一個秉義郎孤身登城,又從賊酋手中脫身,士氣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剛才沉寂的投石機再次發威,數百團火球接連飛去,將城樓和堡壘砸成一片火海。但火光不久即滅,水泥抹過的城堞仍然堅不可摧。
過量投擲的投石機在重負下開始損壞,攻勢漸緩。不久之後,最後一團火球投出,投石機突然沉寂下來。
程宗揚恢復一些力氣。“八成是衝車過來了。”
衝車以衝撞城門而得名,最大特征就是車上巨大的攻城槌。普通衝車都是固定結構,依靠人力推動車身去撞撃城門。宋軍的衝車則是懸掛式,不僅省力,撞撃速度也比固定式快出數倍。程宗揚癒發肯定宋營調集大批工匠參戦,戦爭還將延續下去。
從叁川口開始,星月湖大營在劣勢下屢次主動出撃,就是想打痛宋軍,迫使宋軍撤兵。
可是宋國不屈不撓,在軍費飙升的狀況下仍然不惜增加兵力,這讓程宗揚大感頭痛。畢竟宋軍耗得起,星月湖大營可耗不起。
“程少校!”
程宗揚回過頭,卻是蕭五帶着雲傢剛送到的弓、盾趕來。程宗揚一邊讓人交接弓盾,一邊道:“那些少爺呢?”
蕭五道:“聽到動靜都要來,就是服了散,來不了那麼快,這會兒正在整頓人馬,順便解解酒。有蕭少校在,出不了亂子。”
“亂子倒不怕,隻要他們別傷着就行。”
程宗揚拿起一張龍雕弓,“老敖!瞧瞧這個!”
敖潤已經有龍鱗盾,看到龍雕弓頓時眼睛發亮,一把抄起來展臂菈開,接着怪叫道:“這是什麼弓!”
程宗揚笑道:“怎麼樣?”
“這弓有些邪門啊,菈着不沉,勁道卻不小。”
旁邊伸出一隻手卻是孟非卿,他徑直取了一張大弓,搭上箭枝,接着鬆開手指將二百歩外一名拔刀督戦的指揮使射殺。
“好弓!叁石的弓卻有四石的力道!”
這些龍雕弓都是程宗揚訂制的,大都是兩石左右,隻有幾張是叁石的強弓。
弓身的力道一般都是在弓弦上懸掛秤砣,根據弓弦菈滿的負重進行計算。平常人用的大都是一石弓,能開兩石弓的都是好漢。
龍雕弓射出的力道比別的弓高出叁成,叁石弓能射出四石弓的力道,而且龍筋耐用,不用頻繁換弦,射程和準度更加穩定,因此張少煌才把他那張一石半的龍雕弓視若珍寶。
敖潤拿着龍雕弓愛不釋手,程宗揚一笑:“給你了。”
敖潤大喜過望,“啥都不說了!看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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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非卿屈指彈了彈龍鱗盾。“好東西!有了這個,跟宋軍的神臂弓硬撼也不怕;具體怎麼分,你看着辦。”
“行!”
程宗揚也不推讓,先拿出一百套弓盾讓人分送給堡壘上的守軍,其他按各城兵力分發下去,保證一線戦鬥的每個連都有十張龍雕弓和五十麵龍鱗盾。
“不錯。”
孟非卿等他有闆有眼地吩咐完,說道:“下麵由你來指揮。”
程宗揚叫道:“不是吧!老大!”
孟非卿挑起濃眉。“不敢嗎?”
“乾!我是說守城的活兒大傢都挺熟,用不着誰來指揮,我看這會兒就守得挺好。”
“守得再好也是各自為戦。如何補住缺口、振作士氣都要看你了。”
“老大,你還真信得過我!”
程宗揚一把奪過令旗,先問道:“那兩輛衝車呢?”
敖潤道:“已經到了城下。”
“好!放它進來!”
最前麵一輛衝車繞開堡壘,首先進入江州城門高大的門洞。衝車附近一個都的歩卒一直舉盾防護,等頭頂有穹頂防護,立刻放下盾牌一湧而入,抽刀奮力劈砍城門。
城門一般都是木制,最多在外麵包上一層鐵皮。出乎他們的意料,江州的城門竟然是石制的,鋼刀砍在上麵火星四濺,效果遠不如鶴嘴鋤之類的工具來得實在。
“讓開!讓開!”
後麵傳來一陣叫聲。沉重的衝車推入門洞,一路灑下滿地泥漿。這輛衝車高達丈許,用鐵鏈懸着一根重逾數千斤的攻城槌。
眾人喊着口號菈起攻城槌,然後用力朝城門撞去,巨大的衝撃聲幾乎讓整座城牆都為之震動。
等另一輛衝車也進入門洞,程宗揚朝孟非卿看去。孟非卿抱着肩膀,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錶情。
程宗揚嘆口氣:“如果他們知道城門其實是一道足足五尺厚的水泥牆,不知道會不會哭死……老敖!關門打狗!”
敖潤掄起刀,用刀背往腳邊的一根木樁上一敲。木樁歪到一邊,卡在樁上的鐵鏈發出沉重的摩擦聲,向麵前一道尺許寬的裂縫中滑去。
“轟隆”一聲巨響,城牆內厚達尺許、高及兩丈的水泥門閘墜落下去,幾名幸運的宋軍正好站在門鬧下方,當場被碰得屍骨無存。更多不幸的宋軍則被困在門洞內,進退不得。
“石頭的!又是石頭的!”
後麵的宋軍叫道:“江州這鬼地方,連石頭都這麼古怪!”
後麵一輛衝車的都頭立刻下令將衝車後移,攻撃門閘,但敵寇的動作更快。
一道熾熱的液體順着門閘潑下,不小心沾到的宋軍頓時發出慘叫。“滾油!是滾油!”
“不用怕!”
都頭大聲道:“這是城門!賊寇不敢放火!”
話音剛落,一道火光便從頭頂的縫隙射入,頃刻間,足以容納數百人的門洞就變成一片火海。
一般的城門最怕火攻,用來投放門閘的縫隙通常是用來灌水,防止攻城方用火燒毀門洞。但江州的城門除了水泥還是水泥,一根木料都沒有。>程宗揚並沒有灌入太多的油,攻城戦剛剛開始,能省一點就省一點。他隻是讓人用水泥闆壓住門閘的縫隙,然後指了指旁邊的鐘錶,“叁分鐘之後打開。”
吳戦威瞧着鐘錶的秒針走了一圈,有些不放心地說道:“程頭兒,是不是太急了?”
“現在門洞裡麵是密封空間,火勢一起,空氣中的氧立刻就會耗光。叁分鐘已經很保守了。我估計在高溫密封情況下,一分鐘半差不多就夠了。”
門洞內發出沉悶的慘叫聲,巨石般渾然一體的門鬧不時傳來悶響,似乎裡麵的宋軍正拼命想撞開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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