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客廳中,巨大華麗的水晶吊燈讓秦桧啧啧讚嘆。他見聞也算得廣博,但這處別墅每件陳設都別出機杼,連一桌一椅都與眾不同,讓人耳目一新。
程宗揚穿着大花襯衫短褲,大搖大擺進來。「會之,原來是你啊。」
他往沙發上一坐,懶洋洋道:「有什麼事趕緊說,我還忙着呢。」
玄武湖一戦另一個後果是自己吸收太多死氣,真陽充沛得直想外溢。剛才隻乾了一半就被死丫頭暗算射精,程宗揚實在很不過瘾,隻想趕緊把秦桧打發,好回去左擁右抱。
秦桧第一句就讓程宗揚坐直身體。
「一個時辰前,宮中下了诏書。」
「怎麼說的?」
「诏書說貴妃孟氏昨日產子,陛下喜得皇子,下诏大赦天下。」
程宗揚等了一會兒,「完了?」
秦桧點了點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程宗揚叫道:「這算什麼诏書?」
玄武湖之戦,王處仲敗死,少陵侯蕭道淩慘勝。在畫舫談判中,丞相王茂弘與謝太傅聯手壓制蕭侯,桓大司馬臨陣倒戈,致使蕭侯功敗垂成,憤然離席。不過蕭傢沒有就此收手,一直牢牢把持禁軍與石頭城水師大營,更將太初、昭明二宮死死握在手中,擺出絕不善罷乾休的姿態。
晉國制度,诏書不是宮中隨便一下就算的,必須由丞相籤署才能生效。晉帝在蕭傢手中,丞相是王茂弘,程宗揚原以為诏書既然頒布,肯定是兩傢談定的結果,內容對晉國未來政局極為重要,沒想到是不痛不癢的一件破事。
程宗揚發了句火才沒好氣地說:「你從哪兒得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秦桧徐徐道:「是王丞相、謝太傅對在下親口所言。」
「哈!」
程宗揚對這死姦臣刮目相看,「兩位大人可真給你麵子啊。」
秦桧平靜地說道:「今日黎明,王丞相、謝太傅、蕭侯爺、雲叁爺聯名請公子赴東府城議事,在下遍尋不見公子,隻好越俎代庖。」
黎明那會兒自己正在內宮的華林園快活,連小紫都沒找到,他能找着自己才見鬼了。程宗揚乾笑兩聲,「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哈……對了,聽起來大傢似乎談妥了,結果是什麼?」
「陛下失德隻是傳言,幾位大人的意思,既然陛下身體不豫,當在宮中慢慢調理。至於宮中妖人與漢安侯王處仲勾結、圖謀作亂,已由蕭侯領軍平定。桓大司馬、徐司空、王侍中、週僕射聯名上書,為首的古冥隱、王處仲懸首示眾,餘黨枭首,已經結案。臨川王乃國之賢王,忠心可嘉,下诏在建康賜宅居住。」
「就這麼算了,大傢還太太平平照常過日子?有本事啊。」
程宗揚真服了王茂弘的手段,這麼大的事,琅玡王傢連毛都沒掉一根。
「蕭傢呢?這種條件他們也能忍下來?那八千禁軍難道是紙紮的?」
「少陵侯蕭道淩平叛有功,晉升鎮東大將軍,加封食邑五百戶。」
秦桧停頓一下,慢慢道:「兼任江州、寧州刺史。」
程宗揚精神一振,「這是什麼交易?」
秦桧笑道:「蕭侯晉位大將軍,有權建牙開府,自辟僚屬。江、寧二州雖然不足六州之地,但西連大江,南及雲水,有山河錶裡之固。堂上雙方已經約定,兩州政務、軍務,朝中一概不予插手。」
程宗揚思忖道:小狐狸獅子大開口,要把建康週邊六州全劃為軍鎮;若真遂了他的意,大傢也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以後都在蕭傢屋檐下討飯吃得了。這會兒咬下兩塊肥肉,名正言順劃為蕭傢的地盤,差不多夠意思了。
「雲傢呢?雲老哥辛辛苦苦不會隻換了一條渠吧?」
「雲傢拿到鹽業生意。」
「什麼!」
程宗揚差點兒跳起來。鹽、鐵這兩個行當在六朝至少有四朝都是官府專營。單從利潤說,雲傢得到的鹽業生意隻怕比蕭傢的兩州獲利還要豐厚。
秦桧笑道:「雲老爺子本來要把鹽鐵兩個行當一手拿到,但謝太傅堅決不同意,隻允許雲傢經營鹽業,至於鐵器可以自行煉制,與海外交易,絕不能在境內販賣。我瞧雲老爺子雖然臉色不悅,其實心裡還是挺得意的。往後掛着雲傢徽記的鹽船就可以在境內暢行無阻。」
蕭傢、雲傢各有所得,朝廷也安然無事,一場偌大風波就此風平浪靜,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程宗揚不得不服王茂弘這把稀泥和得真有本事。而這樣的結果恐怕也是最好的。
想着程宗揚有些奇怪地問道:「他們幾傢分贓,叫我去乾嘛?」
「這是蕭傢和雲傢的意思。」
秦桧笑道:「我猜度他們兩傢也怕彼此爭執起來,便宜了王傢和謝傢,想讓公子當個和事佬。」
程宗揚笑道:「少來。雲傢早把陛下和太後送回宮裡,牌都給蕭傢了,還怕什麼爭執?」
秦桧笑咪味道:「正是因此,才更要公子出麵。」
程宗揚哼了兩聲,突發奇想道:「他們各撈各的,分贓分得不亦樂乎!我呢?我也辛苦這麼多天,難道沒我的一份?」
秦桧露出為難錶情。
程宗揚失望地說:「真沒有啊?」
「屬下慚愧。」
秦桧說着慚愧,臉上卻沒有一點慚愧錶情,反而有些尷尬。
程宗揚訝道:「秦會之啊秦會之,論起姦猾來,我看小狐狸都比不上你,難道還有人能硬吃你一道?到底怎麼回事?」
秦桧道:「屬下特別問過王丞相和謝太傅,我傢公子出生入死,一身是膽,如今總該有些報酬吧。」
程宗揚連連點頭,「說的不錯,這話太有理了。那兩個老狐狸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裝作沒聽到吧?」
「屬下問完,王丞相咳了半晌也沒開口。」
程宗揚恨得牙根發癢:「老傢夥又裝糊塗!謝太傅怎麼說的?」
秦桧也禁不住咳了幾聲,才吞吞吐吐說道:「謝太傅一聽,比屬下還驚訝,問屬下:貴主人整日在宮裡厮混,還想要什麼?」
程宗揚瞠目結舌。想不到自己這幾日的荒唐看似無人知曉,其實全落在旁人眼中。半晌他跳起來:「我乾!我在宮裡關他們屁事啊!兩個老傢夥什麼意思?就這麼把我打發了?借花獻佛也不是這個借法吧!拿這些來搪塞我,他們以為我程宗揚是什麼人!精蟲上腦的好色之徒嗎!」
秦桧挺身憤然道:「隻要公子一句話,屬下便是拼上一腔熱血也要為公子分說明白!」
程宗揚扭過頭,「什麼話?」
秦桧正容道:「隻要公子不再入宮,屬下定把公子的一份討要回來!」
程宗揚琢磨片刻,然後嚴肅地擺擺手,「此事還是從長計議。」
秦桧一聲不響地坐下來。
程宗揚看着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會之,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那個……那個……算了,你知道我就不說了。」
秦桧麵無錶情地說道:「公子身為傢主,在下隻有奉命效力而已。」
程宗揚寬慰道:「世上有的是錢,想掙錢還不容易?他們不給,咱們自己掙嘛。好了,好了,你別把臉菈那麼長。我這會兒明白給你說吧,我是跟麗娘有一腿,夠坦白吧?我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好色,但這事真和好色沒多大關係。說實話,麗娘她們真的挺可憐的。守着那個廢物,連自己最起碼的安全都保不住。怎麼說我也是個男人,對吧?以前大傢又有點交情,總不好乾完就翻臉不理吧?」
程宗揚推心置腹地說道:「蕭傢和雲傢一個得了地,一個得了利,我沒有他們那樣的雄心,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活得越久越好。力所能及幫別人一把,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程宗揚靠在沙發上舒服地攤開雙手:「會之你瞧,這世上有太多可以享受的好東西,該享受的時候何不盡情享受呢。」
秦桧微微嘆口氣,「是。」
程宗揚忽然跳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道:「你說這事王丞相和謝太傅都默認了是吧?哈哈哈!會之你去忙吧,沒什麼大事別來叫我!」
說着他左右一看,「小紫呢?我乾!那死丫頭又跑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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