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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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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書生

小說章節

第一章 秉遺志從師
第二章 助拳展神功
第叁章 暗襲無功
第四章 俊逸超群
第五章 軒轅神指清風撤分壇
第六章 歧黃稱聖手
第七章 豪雨如奔雷媵蛇神鞭七道驚絕技飛騎走太原巨憝玩盜貪念總成空
第八章 天竺來魔僧絕壁岩洞護禅經慨然談往中土舞群魔冰天雪谷頻現蹤一念存貪
第九章 身墜千丈崖怎奈生機未絕萬般緣由命腹孕絕世珍無端不翼飛去千裹苦奔波
第十章 夜半驚賊雙俠出手天馬行空
第十一章 菩提存於一念好心終有好報霹雳妄動無名辱人自取其辱
第十二章 潘陽湖中俠隱娓娓孤身千裹全道義清涼山上丐門惴惴兄弟絕據分東西
第十叁章 語不厭詐惡師爺受愚地室縱囚故示從容醜少年無意樓頭驚艷
第十四章 功同將相神功療沉疴識荊望切玉顔慰相思
第十五章 銀雪遍野風湧火狂盜賊肆虐驚馬四竄劍光刀影麗妹懲兇
第十六章 以怨報德小人之心易翻易覆種愛難釋刻骨相思不即不離
第十七章 為慾成仇天外叁尊魂歸極樂癡情生恨難成連理誓遁空門
第十八章 龍江叁魁自取其辱苗疆四妖斷腿喪生
第十九章 羞愧憤極皓首自刃亂雲散鬓玉人無恙
第二十章 鐵指琵琶金剛不壞環碧山莊兩小杳蹤
第二十一章 兩小身隅孤峰雪地冰天難越雷池一歩二女被困閣樓風寒夜黑同作楚囚對注
第二十二章 萍水一麵女兒傢情思魂斷寒塘腿鬆魔尊者戲弄神丐
第二十叁章 天柱金頂武當叁老身罹寒冰真氣漢水泛舟內方二傑隻怨怪手書生
第二十四章 察微知漸為鬼為域弄巧成拙釜底抽薪消弭浩劫端在人謀
第二十五章 勸不如激雲夢心毒心狠致招禍由術中有錯魔僧借刀殺人反而成全
第二十六章 叁峽天險瞿塘湍流鄰舟無意瞥仇迹劍閣危道蠶徑峽谷洞天詫聞話當年
第二十七章 載髮含齒負義良朋天奪其魄自吐蜮謀投德報恩不仁惡友覆載不容罪之勝誅
第二十八章 悔悟減前愆十萬功德諄諄囑咐補修佛傢如來毀容恨難忍護犢情深不明偏聽痛失掌門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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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書生
作者:不詳
第二十七章 載髮含齒負義良朋天奪其魄自吐蜮謀投德報恩不仁惡友覆載不容罪之勝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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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婉汩如常,水色澄碧,兩岸青林垂影,萬花爭姘,層壑飛巒,蒼翠慾滴,風光極佳。時當夏初,麗日橫空,潼南至安嶽道上,灰塵揚天,四座健騎蹄聲如雷,風馳電掣奔去。騎上人伏在馬背上,反臂揚鞭捧起「叭叭」連聲,神色緊張,似是有什麼危難急事臨頭,一騎之後尚伏着一小童。

沿途兩山夾峙,峭壁懸崖,綿延不絕,四騎正奔向一條峽谷危徑中,忽聞崖上傳出數聲異嘯,響澈山谷,缭繞不絕。騎上人霍地一勒歐繩,隻見四匹駿馬前蹄高舉,希聿聿髮出數聲長嘶,騎上人閃電般飄身離鞍,紛紛亮出兵刃。其中一人麵色淡金,猴臉流須,目中神光亂閃,仰麵四下打量。

同行叁人護定一個八九歲小童,隻聞猴睑疏須老者微微歎息一聲,道:「想不到賊子竟恁的趕儘殺絕,看來我侯履冰無力保全稚子了。」

同行叁人均是勁裝捷服、氣態軒昂的大漢,同聲答道:「侯老師,今日吾等寧為玉碎,不可瓦全,說怎麼也要一拼到底。」

侯履冰苦笑了笑,厲嘯聲再度揚起,愈來愈近了,倏然之間,隻見崖壁之上閃電一般瀉下十數條人影,飛撲而來。所來諸人也不打話,蜂湧地向侯履冰四人攻去,一具龐大的身影迅捷無比,單手疾若電光石火般伸出,抓着小童衣襟,左掌掃出一片掌風。

小童髮出一聲驚呼,這人已衝霄而起,侯履冰四人見狀大急,無奈被人絆住,不能分身搶救,空自高喝大罵。數聲慘叫聲出,血影刀光中十數條身影「一鶴衝天」紛紛騰起,落向崖上密釀中,轉睛不見。山道上四具屍體倒臥血泊中,在此古道寂寞中,平添了無邊恐怖。

約莫一頓飯光景,來路上一條灰影扳逾流星奔矢而來,在四具屍體身前猛然刹住。這人正是怪手書生謝雲嶽,一見金麵悟空侯履冰倒臥血泊中,不由眉頭緊皺,俯腰伸手按了按侯履冰胸口,髮覺心脈仍未斷絕,連忙取出一顆長春丹喂入侯履冰口中,並點了他的睡穴。

之後再細察另叁人,這叁人已氣絕多時,匆匆在道旁推土葬埋完畢,牽出散在路邊山草之四匹駿馬其中的一匹,將侯履冰軀體橫擱在前鞍,反手戴上了一張人皮麵具,一躍上騎,猛力揮鞭,叭的一聲脆峋,座騎頓時亮開四蹄,疾奔而去,蹄後蕩起一片濃濃黃塵,人騎漸遠,轉瞬已杳。

叁日後,日薄西山時,謝雲嶽人騎抵達成都萬寶客棧門前,侯履冰仍自昏睡不醒,謝雲嶽挾着候履冰昂然進入客棧,店夥迎着,哈腰笑道:「大爺可要住店?」

謝雲嶽哼了一聲,道:「我不住店,到此乾嗎來出啦。」其聲陰沉森厲,使人不寒而栗。(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店夥嚇得一哆嗦,忙道:「小的這就帶路……」急急轉身,心說:「今日算是觸了黴頭啦,這人臉孔真怪,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

二更將過,室中一燈瑩然,謝雲嶽望着榻上昏睡的侯履冰,眼中不時流露出愛惜之色。因侯履冰內腑受陰毒掌力震成稀爛,雖經他療治,亦須去瘀生新,費時半月之久,而在此期間又說話不得,無法問出仇傢是誰,深深懊惱不已。

他擡麵望了望中天皓月,蓦然想起今晚就是鐵爪黑鷹邢天生所約之期,不禁匆匆立而身起。忽然瞥見屋脊上騰起兩條人影,一閃而沒,謝雲嶽身法迅疾,穿窗而出,落在屋脊上,毫不猶豫,身如激矢般朝那兩條人影追去。

眨眼,已追至兩人身後,雙手十指如電分出,抓向兩人肩後。兩人突感身後微風飒然,不禁心神一凜,忙叫道:「四長老┅┅手下留情。」

謝雲嶽兩手已觸及兩人肩上,聞聲倏地回撤,怔得一怔,低喝道:「妳們是丐門弟子麼?怎知我在此地?」

兩丐門弟子聞言,旋身回麵,目中尚有驚悸之容,左側一老丐屈膝為禮言地:「小的萬長吉及王迪乃川西分堂弟子,隻因為四長老在雲夢沼澤瓦解紅旗幫之後不告而別,為此大長老傳今天下丐門弟子,探悉四長老行蹤回報,並命探知後,暗暗隨讓。」

謝雲嶽心中激動不已,笑了一笑道:「大長老也真愛管閒事。」

萬長吉又道:「小的得知大長老已分頭找到各位姑娘,現已在大長老一處兼程趕來。」

謝雲嶽聞言,笑道:「我尚要趕赴天山,恐怕不能等了,妳們在我的房中,將我那友人扶往分堂,調養半月後,向明其仇傢是誰,並請大長老等代為伸手。」

萬長吉答了一聲「是」,謝雲嶽已振肩掠出,萬長吉手掌往暗中一揮。隻見暗處衝出幾條黑影,身法快捷無比地向謝雲嶽身後蹑去。萬裹無雲,月色如洗──成都東郊叁裹許,武侯祠內古柏蒼鬱,枝乾叁天,月映陰影,風拂濤吟,氣象分外肅穆蕭森。

古柏叢中,一條長長石闆甬道中有一黑衣少年徘徊踯躅不時駐足眺望祠外,神態之間略略現出煩躁不耐之狀。中殿內突然掠出一人,疾如流星般閃在黑衣少年身前,說道:「邢兄弟,那姓謝的多半不會來啦,何必苦等,這娃謝的與邢兄弟有恩無怨,無須耿耿於懷恨他不願助妳恢復功力,一則他當時也曾說過功力火侯尚淺,萬一運用不當,使妳含恨終生,況且他為其嶽父危在旦夕,急慾趕返┅┅」

鐵爪黑鷹邢天生目中閃出炬炬怒芒,截住那人話頭道:「即使他對兄弟有些許微恩,兄弟指點他脫困也可以抵消了,哼,他妒才嫉能,存心不助兄弟恢復功力,害得兄弟多受半月痛苦,現在想起,恨如山積,臨別之時,兄弟暗中許下重誓,有望之日,不報此仇,難消此恨。」

那人無語了片刻,又低笑道:「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邢兄弟,妳在泰安萬德村臨走之時,會留函與他,並在函上灑有劇毒藥粉,但未能將他害死,可見姓謝的功力高不可及,邢兄弟,愚兄慶幸妳大仇得報,不可為此一念鑄成大錯,依愚兄之見,我倆不如歸返黃山。」

叁天古柏上,謝雲嶽屏息凝神靜聽着,聞言不禁暗歎一聲道:「君子以德報怨,小人以怨報德,人心有如此分異,良可差歡。」

他不由悟出離了萬德村,踏進辛壯時,手臂忽生麻軟現象,幸經「菩提貝葉彈功」將蘊毒驅出,先隻道替邢天生療傷時所染,原來竟是邢天生所設毒計所致,暗覺此人留在世上,必將贻害武林,不如趁此除去。隻聽邢天生冷笑道:「兄弟心意已決,為防他不會應約而來,兄弟已另有安排,途中做下了叁件兇案,留下他的姓名,最令他身敗名裂的,就是闖上青城,掌劈五大弟子,並盜去一冊秘笈,縱使大錯已鑄,此時卻箭已離弦,不能挽回。」那人似乎惋惜地望了邢天生一眼,默不作聲。

存身老柏之上的謝雲嶽不由目眦皆裂,怒潮如湧,暗道:「想不到妳竟如此心狠意毒,哼,我謝雲嶽如不殺妳,誓不為人。」正慾飛身撲下,猛一轉念道:「他說盜得一冊秘笈,難道是在霧靈山聞得青城宿畢曉嵐所說的那本風雲真經不成?但那本風雲真經早為玉鐘島主窩去,想必是另一冊青城科學了,不如此刻是否在他懷中,倘他另藏在別處,豈不是武林又生大變,自己將成罪魁惡首,無法澄清。」於是暗哼一聲,且隨他回到居處再作計較。

隻聽邢天生又道:「有勞陳兄相伴苦候,為示取信與他,說不得要等待至天明而返轉客棧了。」

那人笑道:「身入武林,以夜作儘,本是司空常事,那弟未免太多紮了。」邢天生微笑不答,隻在週邊上來回踱步。

皓月高懸中天,皎潔銀輝映在武候詞外,郊野如同積水空明,分外清澈。謝雲嶽忽見一條矯捷身影,在田隴阡陌間疾如流星奔電般向武候祠而來,他看得清切異常,來人正是喪門劍客靈飛不禁大吃一驚,為防他壞了人事,身形淩虛破空而起,迳朝靈飛迎上前去。

原來謝雲嶽手刃了彭灏後,即閃電出手制住了靳騰輝、靳文龍、墨合英、羊崇盛四人,穆雲早已藏身洞側,瞥員謝雲嶽一身武學震佔爍今,不禁大為驚異,現身出來,喝問謝雲嶽出身來歷。謝雲嶽直說他是追魂判謝文之子,穆雲大為驚愕,繼而轉悲為喜,握手唏噓良久,延請入洞,不勝感慨,互話當年往事,留連叁日,告辭出洞。謝雲嶽、靈長與崔世玉、柳翠蘋分賦陽關,灑淚而別。靈飛有事晤一友人,與謝雲嶽約在今晚在成都武候祠見麵,他知道謝雲嶽與鐵爪黑鷹邢天生約見之事,但未知邢天生另有異圖,謝雲嶽深思靈飛見上邢天生時說破,事情則變化得不易收拾了。

謝雲嶽身法迅絕無論,電疾風飄地掠至靈飛身前,低喝道:「靈老師。」

喪門劍客靈飛隻道有人猝然施襲,長劍已脫鞘而出,聞聲一愕,詫道:「謝少俠,難道邢天生並未應約前來。」

謝雲嶽冷笑一聲,與靈飛悄語一陣,靈飛滿臉憤容,道:「人心叵測,有愧市井小人多矣。」兩人聯袂掠至祠外,一鶴衝天而起,藏身柏翳叢中,隻見邢天生與同伴言談在甬道中。

靈飛儘量壓低着嗓音道:「少俠,臨事不可猶豫,遲則生變,不如老朽引開邢天生同伴,讓少俠猝然下手,至於那本青城秘笈,酷刑之下,何愁求之不得。」謝雲嶽略一沉吟,含首讚同,靈飛疾飄下樹,落在祠外形如飛煙似地掠至武候祠正門而入。

邢天生正與同伴談得正興高采烈時,忽見一氣度非凡,長髯飄飄的老者,步履從容地向甬道踱了進來,不禁四道眼神投向靈飛麵上。喪門劍客靈飛麵色凝重,視若無睹,大模大樣地走過兩人身前。忽地,靈飛身軀猛然一蹶,一腳踩在邢無生同伴腳背,靈飛似對此不理會,邁步如飛向中殿走去。

那人腳背劇痛慾折,隻痛得咧牙歪嘴,見靈飛不致謙詞,分明有意尋事生非而來,大喝一聲,身如激矢地撲去,雙掌推出一股兇猛淩厲的勁氣喪門劍客靈飛哈哈一笑,身形疾閃,一溜煙似地竄進中殿隱去。那人兩掌打空,大喝道:「狂徒,那裹走?」電疾追入中殿。

邢天生揣料靈飛有意而來,正慾舉步向中殿掠去,忽聞身後生出了一聲陰森森的怪笑,不禁心神一凜,蓦感後胸「靈臺」、「神堂」、「長強」正處重穴各中了一指,隻覺一陣天暈地眩,望後倒去。謝雲嶽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施展震古爍今、曠代絕學「軒轅十八解」中制龍手法點倒邢天生。

他右手一翻,將邢天生挾在肋下,長身一縱,一式「遊龍升天」撥起五六丈高下,把邢天生擱在柏梢叉之中。身形毫不停頓,閃電流星般穿泄中殿而去,一落人中殿,隻見靈飛與那人弓腰凝式,蓄勢慾劈,立時朗聲說道:「朋友,且慢逞意氣,暫聽在下一言。」

那人蓦然旋身回麵,眼中爆出驚愕之色,藉着中殿祀案前的長明燈光,謝雲嶽這才看清對方形象。對方生得威武不凡,方麵大耳,劍眉虎目,眸光正而不邪,謝雲嶽跨前一步,用手一指靈飛,道:「在下這位同伴有意相誘,隻為朋友人甚正派,不願朋友落個玉石皆焚,存心保全,朋友,妳難道仍懷恨在心麼?」

那人目中驚愕之色益髮加濃,詫問道:「尊駕此話究是何意?」

謝雲嶽笑道:「朋友,妳覺得邢天生為人如何?」

那人默默無語,眼中忽閃出凜駭光芒,道:「尊駕莫非就是謝┅┅」

謝雲嶽沉聲道:「不錯,正是在下,邢天生以怨報德不說,反冒在下之名劫盜兇殺,掀起武林大變,在下為洗刷冤名,逼不得已出手將之點倒,送往青城。」

那人臉上泛起惋惜之容,歎息道:「久聞等駕俠名威括宇內,一身武學更是震古爍今,出神入化,企慕不已,在下趙懋功,出身赤城,與邢天生本是世交,隻為他天性乖僻,為所慾為,在下屢勸不聽,也是無可奈何。」

謝雲嶽微笑道:「趙老師想是赤城四友高足,在下不久之前西行奔蜀,途中不期而遇赤城四友,聚談兩日,四友為人風趣,有緣獲睹,實感快慰平生。」

趙懋功長施一禮道:「不敢,在下就此趕返赤城,今宵之事在下隻有置身局外,終生不予吐露,以報有意成全之德。」轉身又對靈飛抱了抱拳,身形一動,掠出殿外。

謝雲嶽望着靈飛道:「司馬仲明、姜中諒就在這兩日來到成都,在下同靈老師前往丐幫分堂須丐幫弟子協助查訪,務於短期中查出盜魁何人,在下立即動身趕去青城,靈老師暫請在此主持一切。」喪門劍客靈飛含首應允,兩人立即如飛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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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移兩天,繁星明浩,夜風輕拂,鬆音鬆濤,如琴如蕭,武侯祠一片靜蕭,氣象肅穆。青城山在灌縣西南叁十裹,為道教名山,與峨嵋佛門勝地,駐譽國內。青城有「天下幽」之稱,群山滴翠,萬樹凝煙,一片綠海,人行其間,須眉儘碧。

蜀中六大名山以峨嵋青城兩山為最,峨嵋得天下秀名,青城獨以「幽」稱,以山形如城郭,多叢篁修竹,四時常青,故名青城,道書列為第五洞天,山有叁十六峰,七十二洞,暗含天罡地熱之數。晨曦初上,雲幻異彩。

謝雲嶽背負着一隻大麻袋,衣袂飄飄,自出得灌縣導江門經往西南向青城走去。身形步法如行雲流水,邁步不疾不徐,路人瞧得他形狀怪異,又背着一隻大麻袋,不禁停步注目,麵露驚奇之色。謝雲嶽行若無事,迳自大步走去,沿途阡陌蔥綠,水廓煙村,一如江南。

他腳程飛快絕倫,不消半個時辰,已自抵達青城山腳長生宮前。長生官紅牆一角隱現在一片萬杆修篁之內,隻見漫空籠翠,竹葉婆婆,搖曳起舞中,濤吟如蕭,令人神清氣爽。謝雲嶽尚未踏進長生宮門,倏地宮內人影一閃,走出一個鳳目長髯道人,手執着一柄雪白如銀的雲帚,兩道眼神有如冷電,上下打量了謝雲嶽一眼,道:「施主何來?」說時,眼神定在麻袋上。

謝雲嶽微笑道:「在下慾往玉皇頂,請道長指點路途。」

那道人聞言之下,麵色頓時一愕,忽轉怒容道:「請施主慎勿說笑,本山雖倒不禁遊人觀賞,但玉皇頂百年來並未有遊人涉足。」

謝雲嶽道:「道長這句話在了頗費猜疑,玉皇頂是否險峻難登,遊人視為畏途,抑或是貴派列為禁地,不準外人登臨?」

那道人沉聲說:「施主既然知道,就無須貧道繞舌。」

這無異是說兩者都可說,謝雲嶽微微一笑道:「倘是前者,還難不到在下,至於後者,在下今日實有要事非去不可,縱然有犯貴派乾禁,也說不得了。」

那道人朗聲一笑道:「施主要去玉皇頂,貧道已把話說明,隻怕本派上千弟子要將施主當作強仇大敵,無法生卞青城的了。」

謝雲嶽道:「道長好意,在下着實心感,無奈箭在弦上不得不髮了。」說自轉身哈哈大笑,揚長走去。

正行之間,忽聞身後一聲大喝道:「站住。」隻聽身後微風飒然,心知道人趕來,身形電晃,門在叁丈開外,旋身一望,但見那道人率領四個背負長劍道者立在兩丈開外,目中泛出驚詫光芒。

謝雲嶽道:「道長追來何事?」

那道人冷笑道:「施主所背麻袋內藏何物?」

謝雲嶽陰沉沉地一笑道:「在下袋內之物,是貴派夢寐不忘,亟慾一得之寶,是以在下負來麵見貴派宿畢曉嵐獻納。」

道人不由麵色疾變,大喝道:「那麼請施主解開麻袋與貧道一視,究是何物?」

謝雲嶽笑道:「道長尚不配瞧。」

廖廖數字,極儘其訕笑鄙薄的能事,那道人如同麵罩寒霜,眉宇之間,泛起陣陣殺機,雲帚一掄,四名背劍道人霍地身形一分,長劍同時出鞘,四道匹練寒光矯疾飛出,灑下一片劍雨,襲向謝雲嶽週身要害大穴。四人出式沉厲,而且輕靈無比,配合無間,一片呼嘯之聲托着萬點寒星,蜂湧而出,勁氣逼人。

謝雲嶽死人臉孔森冷已極,單掌沉式不動,待得劍芒近身,突然身形滴溜溜地一轉,臂腕飛掄。隻聽一片光啷啷的金戟交擎之音而出,四道同時驚呼了聲,身形散開,但見謝雲嶽手中多出了四柄長劍。鳳目長髯道人見狀不禁大感凜駭,這等絕詭無論武功,在他出生之中堪稱罕睹。

怔得一怔,默喧了聲「無量壽佛」,知來人孤身慾闖玉皇頂,必有所為而來,青城是福是禍,尚不得而知,呆得一呆,邁腳走上一步,稽首問訊道:「施主武功卓絕,貧道多有得罪,然則施主此來是友是敵,煩倩相告。」

謝雲嶽微笑道:「在下如是貴派強敵,眼前那有全死之人?在下實有難言之隱,如今暫不說出之故,就是為防貴派有所誤會,是故須麵見畢曉嵐老師。」

那道人沉吟了一陣,道:「既是施主如此說法,貧道也不便再多問,施主請自宮側竹林小徑,轉至宮後,過引勝挢即入上山正途,但途中多有阻截,因近日本山遭遇變故,望施主切勿生出誤會,猝施煞手。」

謝雲嶽笑謝道:「多謝道長指點,在下敢不遵命。」緩緩轉身向竹林小徑走去。

那道人目送謝雲嶽形影消失後,才率領四道人飛步奔入長生宮內,片刻之後,宮中忽放出數十隻白鴿,在宮檐之上略一盤旋,張翼鼓風飛入青翠蓊翳中,響起了嗡嗡哨聲,鑽繞天際。

謝雲嶽振步如飛來到引勝挢,挢畔巍然矗立着赤城閣亭,飛檐流舟,古雅壯麗。過挢沿溪而行,隻見滿山蒼鬆翠竹,漫空碧綠,流水淙淙,鳥語啁啾,音生天籁,令人目不暇接,心曠神怡。忽見叁隻白鴿疾振雙翅向山中飛去,哨音搖曳長空,心知長生宮放鴿傳警,隻微微一笑,更自身形電疾而去。

正行之間,隻聞林隱深處傳出一聲嘹亮的鐘聲,心中一怔,腳下毫不停留,迎麵赫然呈現一座壯偉道觀。觀門上立匾直書「丈人觀」叁字,殿宇叁進,宏偉潔幽。這「丈人觀」又名「建福宮」,始建於北宋,為守封真人修道之所,觀在赤城崖下,四週悉為鬆竹柏楠擁圍,濃蔭蔽日,陰壑生寒,東望丈人峰,丹嶂千尋,層層翠繞,真個山麗之極。

謝雲嶽見觀門以外靜悄悄的,並無一人,心中正感訝異之際,突然從兩旁翠竹葉中嗖嗖竄出十數道人,隻見一麵色凝肅老道迎麵走來,道:「請問施主,意慾麵見敝派畢長老究為何事?」

謝雲嶽道:「適才在下已向長生宮主持說明,來此並無惡意,但必需麵見畢老師方可言明,道長阻截不知為了何故?」

道人微微躊躇後,說道:「施主是否與敝派畢長老相識?」

謝雲嶽冷笑一笑,道:「聽道長話意,慾求見畢老師,一定要相識不可麼?」

道人雙眉皺了一皺道:「這個┅┅」

謝雲嶽又冷笑接道:「在下還有要事待辦,麵見畢老師後即行下山他去,無暇與觀主糾纏┅┅」說時,忽見左側一道暴喝一聲,伸劍飛刺謝雲嶽背負麻袋,疾如閃電。

謝雲嶽鼻中濃哼一聲,目迸怒芒,右手飛快一掄,五指宛若電光石火般攫去。那道人一劍刺出,忽見謝雲嶽五指電攫而來,不禁大吃一驚,飛撤長劍,豈知對方手法曠絕千古,那能避得開的,隻覺劍身猛烈一震,虎口酸麻一裂,長劍立時脫出了手外,一溜寒光,飛向翠篁葉中墜去。

謝雲嶽手腕一翻,推出弭勒神功震字訣叁成真力,道人悶吭一聲,身形立時震得翻了出去,隻聽喀炖之音連續響出,一片竹林被謝雲嶽真力殘馀威勢所及,斷竹倒下,隻見竹葉濺射如飛,聲勢駭人。丈人觀主不由驚得倒退了一步,目中泛出凜駭之色。

謝雲嶽冷笑道:「不料忝為正派之青城,竟也出些不肖之徒,偷襲暗算,無恥已極。」

丈人觀主聞言憤怒莫名,放聲大笑道:「無論施主來意是何,貧道青寧,有幸目睹施主絕倫武學,不覺技癢,且請施主將麻袋放下,以免損傷,貧道想見識見識施主掌法。」

謝雲嶽傲然一笑道:「無須放下麻袋,在下隻需以單掌與觀主週旋已自足矣。」

青寧道人不由氣往上衝,沉聲道:「施主,請賜招。」雙掌當胸,作「童子拜觀音」式。

謝雲嶽見狀,隻覺青寧迫人雖然怒極,但絲毫不缺禮數,這種架式,是武林中極崇敬的起手法,當下微笑道:「在下與道長既無仇怨,何必動手致失和氣,方才無禮貴觀手下,在下謹此致歉就是。」

青寧道人顔色稍好,垂目沉吟了一陣,慨然道:「施主如此堅決慾麵見畢長老,當係重大要事,貧道即命飛鴿傳書請華長老等來此,施主也可稍事減卻勞累跋涉之苦,但貧道仍請施主賜教為幸。」

謝雲嶽心說:「這青寧道人仍脫不了爭名好勝之心,無怪佛傢常說七情六慾最是難泯了。」當下微微歎息一聲,道:「觀主定要在下現醜,敢不遵命。」

青寧道人立時用手一招,一年青道人疾閃掠在青寧道人身前,青寧道人低語了數句,那年青道人即向丈人觀內奔去。隻見青寧道人仍然是擺出「童子拜觀音」架式,顯然使得謝雲嶽大題為難,他知本身武功在當今武林中,罕有人能與其匹敵,一出手即穩佔勝算,倘與青寧道人交手得不相勝負,而實際上是遜讓青寧道人,但從此要張揚開去,這一來無異是助青寧道人成名,成全他人本是好事,然而青寧道人恃強好勝之念未混,反倒害了他,月後定必喪生好名之中,心念一轉,決定使他知難而退,當下毫不遲疑右掌輕靈無比地穿出,虛飄飄地巡走中宮擎去。

青寧道人隻覺一片柔風襲向自身,卻又絲毫不佔力道,隻道對方是極陰毒的掌力,心中一凜,迅疾無倫地雙掌一翻,推出一片潛厲的勁力。拿出立生狂飚急風,宛如巨浪排空,洶湧逼來,淩厲駭猛。但見謝雲嶽手勢未撤,隻微微向外一弧,青寧過人猛感自己推出的掌力頓時被引向外側,身形也不由自主地衝出了兩步。

隻聽得一聲蓬地大響,一株圍可合抱,高的十丈的楠樹齊腰而折,跟着哔啦之聲大作,枝葉橫飛之中,密竹修篁被壓倒了一大片,地麵亦為之震撼不止。塵飛漫空中,青寧道人,不禁瞠目失色,暗道:「這是什麼怪異的武功?」心猶未死,朗聲說過:「施主再接貧道一招降魔出力試試。」話聲中兩掌上下分襲而出,捷逾閃電,身形猛欺而進。

謝雲嶽心中冷笑道:「妳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身形一動,亦自電欺而進,兩條人影一接,青寧道人悶哼聲中,身如激矢地斜射了出去,到得半空,一個翻身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青寧道人雖然了無負傷模樣,但一陣灰白,愧恨慾死的神色在他雙目之中錶露無遺。原來謝雲嶽身形電欺而出,暗中已凝用弭勒神功「卸」字訣,對方所推出的勁力,頓被消於無形,迅如電光石火般五指飛扣在青寧道人腕脈上,一牽一甩。青寧道人隻覺腕脈一麻,人即被一股巧勁甩了出去。

此際,天際忽然飄送過來幾聲情嘯,高自雲霄,清越嘹亮,嘯聲傳來疾似閃電,聲音甫歇,隻見赤城崖上電瀉而下八九條身影。謝雲嶽目光銳利,遠遠瞧出最後的清懼老叟就是無影神掌畢曉嵐,除了七個老道之外,尚有一個身瘦如柴,胸前銀須飄飄的老僧。青寧道人見得九人前來,頓時大喜,飛步趨前躬身稽首後低語了一陣。

謝雲嶽隻見華曉嵐目露疑訝之色,一瞬不解地注視着自己,眼神熠熠若電。忽見一髮須斑白,神威奕奕的老道,手執着雲帚大步走來,謝雲嶽心中思念百轉,儘力在不生誤會中解釋此來用意,他已瞧出青城對自己已有視如仇敵之意。

那道人步法飛快,眨眼功夫便在身前立定,沉聲問道:「施主可否將姓名來意見告貧道?」語音森厲,咄咄逼人。

謝雲嶽不由怒氣陡熾,聞言冷笑道:「青城忝為名門正派,代出奇人,武林為之側目,但如今每況愈下,看道長此等氣量偏狹,神宇不宏,由此可見鬥肖之器,難成大局,致日趨衰微,令人浩歎。」

這老道被譏罵得麵紅耳赤,目蘊怒火,隻是髮作不得,突然又飛步走來一個生像奇古、長須若漆的老道說:「寒竹師弟不可如此疾言厲色對待這位施主。」繼而望着謝雲嶽微笑道:「施主遠來荒山有何賜教?貧道千葉忝為青城掌門,施主但請明言。」

謝雲嶽道:「在下來此隻是想解釋一件事。」

千葉道人頓時一愕,問道:「不知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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