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櫻回國之後,與冷翎蘭的見麵少到屈指可數,就算有碰麵,大概也是簡短地問上兩句客套而冷淡的場麵話,假如冷翎蘭這兩天沒有來找我威逼,我還真是以為她們姐妹全無親情可言。
可是,平常無話可說的姐妹,今天聊什麼東西可以談上個把時辰?也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但我怎麼想,都覺得這冷賤貨一定在說我的壞話。
為了要制敵機先,我決定去偷聽看看她們到底在談什麼,於是便下令衛兵們保持靜默,也讓侍女們別去通報我已到來,就這麼獨自一人歩向後頭庭院。
冷翎蘭武功高強,耳力自然也不弱,但現在我是有心算無心,自然有些方法消去足音和氣息,讓她一時間難以察覺。
“風啊,大氣啊,請暫時來到這裡,帶走腳底的聲音。”從腰間的囊袋裡取出一包魔法藥粉,輕輕念完咒語,灑在自己的鞋子上,確認自己走路無聲後,我悄悄地去到驿館後頭的庭院。
時間已經將近黃昏,天邊的晚霞斜映下來,淒艷如火的夕陽,令得漫歩中的兩位公主娘娘猶如天仙化人,美得讓我幾乎忘記呼吸。
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因為月櫻正在和冷翎蘭閒話傢常,還送了一套軍服給妹妹,兩姐妹談談笑笑,氣氛甚是輕鬆,不像是在說什麼是非,遠遠聽來氣悶得緊。
比較有趣的地方是,月櫻在送軍服給冷翎蘭時,還囑咐她別整天都想着打打殺殺,偶爾也還是可以打扮一下,像個普通女孩子一樣。這些話冷翎蘭明顯地聽不入耳,隻不過因為不想與姐姐衝撞,所以默不作聲地回應。
沒有壞話可聽,又無是非,我才沒閒到聽兩個無聊女人啰唆,事實上,為了顧忌冷翎蘭武功太強,我並不敢太過靠近,所以她們的聲音我聽得並不是很清楚,加上話題無聊,我當下便想離開。
“……對了,你們這次的修法,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正當我要離開,突然聽見冷翎蘭這樣問了一句,我心中一凜,知道這女人叁句不離本行,終於談起了國傢政事,連忙側耳傾聽。
“我想應該是不難,萊恩在金雀花聯邦掌握大權十二年,議院中很多議員都隸屬於巴菲特傢,而他們這次推動……”
月櫻告訴妹妹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耐着性子,聽上老半天之後,我才大概有點了解,原來在萊恩舉行和平會談的同時,金雀花聯邦的議會,正由萊恩一派的議員所主導,舉行修改憲法。
修憲的範圍很廣,不過這次修法的其餘條文都隻是掩飾,真正的重點,在於修改總統任期,還有連選隻能連任一次的規矩。隻要先把這兩個死結化解,萊恩就有辦法在金雀花聯邦繼續任職總統,保有目前的權位。
這種修法百分百違反金雀花聯邦的憲法精神,正常情形下,肯定會麵臨極大的阻力,不過,隻要萊恩能夠促成國際聯盟,並且主導它的動向,那麼憑着這份大功與過人聲威,就能輕易鎮壓下國內的反對勢力,完成修法,繼續延任。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個死基佬願意花這麼大代價,去促成這次的聯盟,想不到居然有這樣的圖謀。哼,還滿口為着蒼生福祉,根本就是為了他自己的權力與利益……)
我仔細觀看,發現月櫻對萊恩的行為,沒有錶現絲毫惡感,冷翎蘭也似乎極為希望萊恩能夠成功延任,姐姐甚至可以一直待在金雀花聯邦,不用回來。這也難怪,畢竟隻要萊恩繼續延任,月櫻還是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一天,阿裡布達就能持續得到金雀花聯邦的幫助,對冷翎蘭而言,隻怕再沒有什麼事,比這更具意義了。
想到這個眼中隻有權力,自私自利,一點親情都沒有的冷血女人,如此的可惡,我真想直接衝出去宰了她。
“可是,你打算怎麼辦?你不是答應過那個無恥小人,如果他能促成合約,你就留在阿裡布達……”
冷翎蘭有些緊張地問着,而我的心跳也為之加速跳動,不知道月櫻究竟會如何回答,就這麼心頭狂跳地等了好一會兒,才隱約聽見那邊傳來一聲輕語。
“我會在當晚離開,永遠也不再回到阿裡布達,雖然毀約,但這樣子對雙方都好……”
“嗯,我支持姐姐,這是明智的決定,反正對付他那種人,你根本不必對他講信用。”
“話不是這樣說的,我……”
她們兩姐妹後頭在說些什麼,我已經完全充耳不聞,腦裡隻是反覆回響着剛才聽到的東西,聲音雖然輕,但在心頭的震撼,卻不啻是雷鳴霹雳。
當賭約完成,茅延安得意洋洋地收取賢者手環的時候,月櫻也會秘密離開,而若非我在這裡聽到這些,那時可能還在傻呼呼地作着蠢夢。
這麼拚死拚活地為人賣命,最後得到的結果,居然是被人當作傻瓜一樣地耍弄,天底下有這麼荒唐的事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驿館的,模糊的印象,隻記得自己好像在街上跑了一陣,瘋狂地大笑,引來旁邊行人的側目,幸好因為天色已黑,多數人都沒能看見那個狂笑着奔跑的傻瓜究竟是誰。
最後,當我回復意識時,人已經回到了爵府門口,由福伯幫我開門,疲倦地回到自己的房裡。
福伯像是想要對我說什麼,不過給我揮手推開了;茅延安沒有出現,似乎還在自己房裡與如山廢紙奮戦;阿雪和紫羅蘭在我進房之前,出現在走廊轉角,朝這邊趕過來,但我搶先把門一關,將她們擋在外頭。
溫柔是一件讓人很舒服的東西,不過,當一個男人想要靜的時候,就不需要太多的柔情。
腦袋昏昏的感覺並不好受,不過,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給欺騙到,那種感覺更是難過。我實在想不通,月櫻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決定?而且,自始至終,她從沒告訴過我萊恩預備再度連任的事,這又代錶着什麼?
我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想,但腦袋卻很自然地飛快運轉着,尋找答案,而一個極其惡劣的想法,也慢慢在腦海浮現。
“冷月櫻為什麼這麼做?會不會這婊子從頭到尾都隻是在利用我?我是不是變成了一個可笑的大傻瓜?如果她真的隻是在利用我,我該怎麼辦?要不要報復?”
質疑的聲音,以一個甜美得噬人心腸的輕柔女音,在耳邊響起,並且在提出報復構想後,迅速錶達了自我的身份。
“如果要報復的話,來無影、去無蹤,隨時隨地為您專屬服務的菲妮克絲,在此為您服務。”
“你挑在這時候來攪什麼局?”
我不耐煩地轉過頭,揮手撥開那雙輕纏在我脖子上的雪臂,對悄沒聲息出現在身後的菲妮克絲怒目相視。
“咦?我們跑外場業務的人員,當然要隨時關懷客戶的心情,你的快樂、你的憤怒,全都與我們相連相關,這樣我們才能夠把握你的心情與喜好,作出適當的服務啊。”
菲妮克絲笑得很燦爛,像是完全無害的可愛生物,但她身上卻已經找不到前幾天那偶一閃露的純真感覺。
“說得那麼好聽,你的服務都是無酬勞的嗎?”
“當然不可能天天都是特別酬賓,如果您大方一點,許上一兩個願望,照顧照顧我們的生意,這樣子豈不是皆大歡喜?”
我一語不發,靜靜地看着菲妮克絲。雖然我現在覺得那個十日賭約很沒意義,但不可否認,菲妮克絲上次對我的情報幫助,讓我非常感謝,覺得好像欠了她什麼。假如她不是那麼焦急而着象地要我許願,說不定我真的會感到難以拒絕。
可是,她的惡魔身份迅速讓我冷靜下來,也點醒了我,自古以來因為偷聽隻言片語所造成的誤會很多,也許事情沒有我想得那麼糟,在與月櫻談過之前,我不該這麼早下決定。
“有關報復類的需求,隻要向惡魔許願,一定保證讓對方身敗名裂,慘得不能再慘,如果你不相信,我們也可以提供試用,最快明天你就能見到效果,還有,我們的……”
自稱可以完全洞悉我心情的菲妮克絲,這時卻明顯地失策,所說的話,都在增強我的防衛意識,提醒我不可以被惡魔給挑撥與蠱惑。
不過,就在我要出言拒絕的時候,外頭就突然一聲爆響,好像是某種雷聲一樣的轟撃,突然在外麵的院子響起,聲音很雜,但我依稀辨認出有部分是紫羅蘭發出的雷撃之音。
那頭豹子雖然蠻橫無理,但平常都懶懶的,不會沒事找事,現在突然釋放雷撃,必然事出有因。我心頭一凜,待要向身後的菲妮克絲說些什麼,她已經消失無蹤,就像完全沒出現過一樣。
(那頭死豹子沒事會亂放電?唔,一定是有外敵入侵……)
我匆匆開門出去,誰知道門才一推開,一股強烈勁風讓我站不穩身體,居然倒跌回去,一屁股摔倒,然後才看見窗外庭院的異象。
一輪銀色的明月,出現在我傢庭院,在皎潔的雪亮銀輝中,一頭生着龍翼的黑豹像是戲耍一樣,奮力振翅,朝着明月撲撃……
(這……這是什麼……)
腦裡一陣亂,我驚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被強風所掀起的飛沙走石、浮草殘枝給吹了進來,觸膚割體如刀,給鬧得手忙腳亂,直到紫羅蘭的閃電劃破天空,震撼心頭,這才真正清醒過來,定睛看明了眼前的東西。
那並不是真的月亮,隻不過是一套散發着銀月光輝的貼身铠甲,聖潔而孤絕,像是天上明月的傳光體,當紫羅蘭的火、電與之接觸,立刻被中和掉八成,顯而易見是光明係的神聖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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