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這個時候一定會拍手吧,就像我身邊的樂天派大叔,他就給我在旁邊小聲拍手,問他搞什麼東西,他就很無辜地回答說:“黑龍王要親自錶演節目給我們看耶,你在路上看到馬戲團小醜之類的,不都是會拍手嗎?”
“你……你以為自己是誰?五大最強者嗎?有種就把剛才的話對黑龍王說一次。”
黑澤一夫可不是白麵小醜,堂堂黑龍王到這裡來,也絕不是來當個嘻哈黨的,隻是,比起大叔的故意搞笑,賽場上有很多人是真的搞不清楚狀況。
不少仕女嚇得臉色蒼白,想要立即起身奔逃,可是她們的紳士丈夫卻要爭取體麵,擺出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因為全場無數的達官貴人身邊,有的是強大武者與魔法師,人數不下成千,可以組一隻精銳部隊,足以對付任何心懷不軌的歹徒,所以他們大有本錢錶現鎮定,不失金雀花聯邦名流的身份。
東海與金雀花聯邦實在相隔太遠了,雖然是當世五大最強者之尊,但在這些腦滿腸肥的西裝權貴眼中,黑龍王和那些打傢劫舍的強盜沒有差別,頂多就是通緝犯頭子,在無邊佛法與正義之前,很快就會被收伏,有什麼可怕?
倒是那些淨念禅會的僧侶,見到頭號大敵出現,紛紛從各處搶奔出來,佔好陣位,持咒誦經,想要壓制黑龍王;但潛伏在人群中的忍軍部隊,卻先發制人,更早一歩取得伏撃位置,單是首輪毒镖,就已經倒了一大片人。
場內終於整個亂了起來,我看到碧安卡在指揮精靈們撤退,天龍賊禿號召僧侶抗敵,方青書則是單劍遊走,迅速找出藏匿的忍者斬殺,而飄移在高空上的邪惡黑影冷冷看着這一切,好像什麼也不作,又像已掌握一切。
天上的烏雲越來越密,明明是接近正午,卻宛如黑夜,看不到一絲光明,恍惚中又好像有一股轟雷霹雳之聲,仿佛潮水奔騰而來,教人心中不安,尤其是當我腳底開始輕微震動,我就曉得自己的感覺沒錯。
“轟!”
幾道漆黑如墨的水柱,從場外急勁射來,卻飛越過賽車場,分別命中附近的幾棟大廈,其中一棟還是市政廳。那些有特殊結界守護的高大建築,此刻竟顯得不堪一撃,命中瞬間便告崩毀,旁人或許隻是驚於這一撃之威,但我卻直至此刻方明白黑龍王的意圖。(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攻撃場外?這不是單純的威嚇,他……他的目標不隻賽場內,而是想要一舉毀掉整個紐奧良!)我的驚呼聲,被一陣萬馬奔騰似的霹雳聲響給掩蓋,當我們擡頭仰望,隻見一道好高好高的海浪之壁,長寬難測,高度絕對比賽場的圍牆要高,正裂岸毀物,吞卷一切,瘋狂襲來。
這洶湧的大海嘯,才一與岸邊接觸,就把沿岸的港口、船隻全數破壞吞噬,跟着更朝這邊怒奔湧來,那些原本還要維持體麵的紳士,這時候才知道要逃命,已經喧嘩震天的會場頓時亂上加亂,想要逃命的人們擠滿了各出口。
黑龍會發迹於東海,本就善於掀波作浪,我在幽靈船之役就見識過了,紐奧良是濱海大城,掀動海嘯攻撃,是最有效的戦術,黑龍王親自現身場內,一來是為示威,二來則是爭取施法時間,如今海嘯已成,除非有五大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出現,否則就算淨念禅會調來幾千個禿驢念經,都無濟於事。
“阿雪、羽霓,你們保着月櫻姊姊離開,盡可能不要發生戦鬥,我稍後會與你們會合。”
她們兩個在車賽開始後,就被月櫻找去,在專屬的貴賓包廂一起觀看比賽,這段話我以魔法書簡發出,能否傳達給她們,實在很沒有把握。
“大叔,你就跟我在一起,我會設法保着你離開。”
“哦,這點太好了,賢侄,看不出你這麼講義氣。”
“但要先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會遊泳。”
“哦,這點就實在太不好了。”
海嘯摧毀沿岸一切,濁浪排空,滔滔湧湧,眨眼間就來到賽車場外圍,那些之前跑出賽車場的,反而第一時間成了水鬼,而場內見到如此大浪當頭拍來,人們悲嚎、哀泣,甚至指着海浪狂笑,早已成了一片末日景象。
舉頭不見天日,唯有濃密烏雲、怒海狂濤,我把握住最後一點時間,在漫天大水湧來之前,和茅延安退回工作站,菈下鐵門閘,重新躲回阿瑪迪斯。車內空間雖然窄小,不過硬塞一個中等身材的茅延安,還不成問題。
“你好啊,老哥。”
“嗯,夥計。”
阿瑪迪斯一經啟動,車窗緊閉,自動分析情勢,隻聽得外頭慘呼聲不斷,轟隆轟隆聲響漸大,終至覆天蓋地,震耳慾絕,最後工作站的鐵門閘一聲迸響,怒湧水龍將鐵閘衝毀,浩浩蕩蕩地衝了過來。
“夥計,倒車了。”
要正麵衝撞這股滔天洪流,絕對不可能,我高速倒車,在海嘯把整座工作站衝毀同時,和怒濤一起衝了出去。令人驚訝的是,阿瑪迪斯刹時間所有車輪平移,化直為橫,高速轉動,變成了一艘能夠潛航的超級小艇。
(哇塞,這輛車真是有夠神的。)避開了致命的第一波怒流衝激,我們仿佛怒海中的飄葉,身不由主地隨水流激烈打轉,所有精神都花在避開與建築物殘骸的撞撃上,根本顧不到上浮,而這時我突然憶起一事。
“明天的紐奧良,記得帶傘上街啊,找不到傘………就帶條船吧。”
從結果來說,這個天氣預報完全正確,雖然這場“雨”下得未免太大,但人傢本來也就沒說是下雨。要發動這等規模的大洪水,不可能沒有事先預備,那少年昨晚在碼頭了望海上,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迹,就是可惜我沒能早一歩想通。
躲過怒濤當頭一撃,固然是幸運,但水底下卻是危機四伏。被海嘯重重一衝,賽車場的水泥建築立刻就毀了,成噸重的碎塊落入水中,被潮流帶動,比什麼都要危險,若是給兩邊這麼重重夾上一下,就算是阿瑪迪斯也要變成一塊鐵餅,而我和茅延安就理所當然變成一塊肉餅。
惡,和大叔變成同一塊肉餅,這想起來真惡心,為了避免這種後果,我會很小心地開車……
左彎右繞,我們躲避着各種墜落物,在水裡延伸思感,比平時更加疲憊,體力消耗得更兇,特別是看着那曾經是達官貴人的殘屍碎塊,一一往下飄落,那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縱使是在距離水麵十多公尺下,我仍感覺得到上方波濤洶湧,一波海嘯之後跟着又是一波,連續幾波的海嘯衝撃,足夠毀去大半個紐奧良,把繁華都會變成人間地獄,黑龍會這手委實又毒又辣,當日在東海上有李華梅破解,沒有釀成巨災,但今日的紐奧良……這死傷會非常慘重啊。
黑龍王應該還沒有消失,我實在不想挑這種時候浮上去,但是水流混濁,思感怎樣延伸都不辨東西,本身體力在經歷一場賽車後,已是氣空力盡,又這麼潛行一段時間,實在是不行了,最後無奈放手任阿瑪迪斯往水上浮去。
“呼!”
摘下頭罩,回復視覺,從玻璃中所見,我們已經浮上水麵,而且也已經漂流出賽車場外,黑色車體如同小艇,在混濁波浪中載浮載沉,天上仍是烏雲密布,滂沱大雨似泄洪般傾注而下,讓昏暗視線更加被搞得一塌糊塗。
而我簡直沒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雖然早已料到紐奧良死傷必重,但眼前這種人間地獄,委實太淒慘了些。
十五到叁十公尺高的海嘯,前後大概八波,巨浪橫掃過後,全市平均積水是五公尺高,整個變成了水鄉澤國。而原本應該在洪水中矗立不搖的高樓大廈,有不少已經攔腰折斷,或頹倒,或半毀,隻能用滿目瘡痍來形容,而側耳傾聽,狂風暴雨聲中,隱約傳來無數的哭號哀叫聲,代錶很多幸存者正在生死邊緣掙紮。
我們可以這樣保住一命,真的是運氣很好,全靠阿瑪迪斯的性能優異,還有我見機應變得快,但在水裡飄來飄去,不是辦法,之後又該何去何從呢?
“啊,賢侄,掉頭啊,有好戲可看。”
“那麼多災民都快完蛋,我們也還泡在水裡,你還有心情看誰的好戲?”
“黑澤一夫啊,他的好戲你不看嗎?”
這一驚非同小可,而空中確實在上演一出不凡好戲,我看到那抹邪惡的黑影,仿佛與空中的黑暗相結合,在高樓廢墟間閃電躍動,似乎正在與什麼人交手。
追着那個方向看了半天,這才依稀看見在強風急雨中,有一道灰色身影正緊追黑龍王歩伐之後,兩個人刹那間攻守迭換,不停地交錯換位,戦得異常激烈,一時間竟是勝負難分。
莫說這區區紐奧良城,就算放眼整個黃土大地,又有幾個人能與黑龍王戦得不相上下?但這灰衣人頭套遮麵,身材體型又完全看不出什麼特別,除了知道他是個男人,就看不出其他東西來,難道天下之大真是如此臥虎藏龍?
(這金雀花聯邦是什麼鬼地方?每個人走路都帶頭套和麵具上街的嗎?出現一個神秘黑衣人不夠,現在又來一個灰衣人,這是在演哪出名著啊?)東海幽靈船之役,其實我並沒有仔細看到李華梅與黑龍王的戦鬥,現在雖然說也是遙觀,但卻比當時近了許多,隻見黑龍王像是使了高等浮遊術之類的飛行術法,一麵飄忽飛騰,一麵重掌進撃,每一掌都是力道雄渾,重逾千鈞,不少斜插在水麵的半毀建築,就是中了他一掌,整個四分五裂地沉下水去。
相形之下,那個灰衣人就好像全然處於守勢,憑着輕身功夫,像一隻矯捷猿猴般在大小廢墟上躍來躍去,不與黑龍王正麵硬碰,每一撃雷霆重撃都被他險險避開,偶爾週圍不見危樓,他踏水滑行,藉機卸勁,動作如行雲流水,圓轉如意,以柔克剛的武學妙旨就蘊藏其中。
這兩大高手一攻一守,僵持不下,但卻苦了泡在水中的紐奧良。雨水、海潮被掌風帶動,如同炮火弩箭般亂射四麵八方,本來就已經搖搖慾垮的危樓、廢屋,哪承受得住?半毀的市容頓時被他們毀得徹底乾淨,至於那些不幸被卷入戦場的犧牲者,隨便幾滴掃出去的雨水貫體,都是殺身之禍,盡管從頭到尾兩大高手眼中隻有彼此,但這一輪交戦下來,我看波及到的死者不下千人。
時間一長,我倒也看了出來,灰衣人的武學傢數,似乎正是慈航靜殿一脈,光明正大,極善於守禦,他不顧週圍死傷,拚命拖住黑龍王,就是為了不讓他再鼓動下一輪的海嘯。
黑龍王的武功固然厲害,但我卻覺得有點詫異,因為以黑龍王的魔武雙修,如若他配合巫術施展武功,引動此刻城中新增的成千上萬死靈,彙集怨毒之氣於體內,重重一撃,石破天驚之威,這名灰衣人定然抵受不住。這個道理甚是淺白,為什麼戦鬥至今黑龍王隻以純力量比拚?他想保留魔力作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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