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義耐着性子聽賀仙澄講完,一直仔細留意着她的目光神情,到最後,總算是有了八成把握,她先前所說並無虛假,的確沒有投靠到唐飛鳳一側。
既然如此,先前詐她的話自然也可找個由頭收回。他微微一笑,將她菈到身邊,附耳低聲講出了之前刻意隱瞞的內容。
賀仙澄先是一驚,跟着神情一黯,淒然道:“原來……你要後路,不過是在驗我的真心麼?我……若不是全心全意為你謀劃,你是不是就要拿我,當作獻給唐飛鳳的厚禮了?”
袁忠義搖頭道:“錯了,你全心全意為我謀劃,我才要將你獻給唐飛鳳,作為厚禮。你要是還有什麼我覺得不安的企圖,我便不如將你殺了,獨個去找她。”
賀仙澄唇角微顫,朱瓣緊抿,蹙眉思索片刻,頗為驚愕道:“你……打算跟她辦事了?”
“她許了我不能告訴你的好處。”袁忠義淡淡道,“為了那好處,莫說是跟她辦事,就是跪下捧起她的腳舔幾口,我也心甘情願。”
賀仙澄大驚失色,身子都晃了幾晃,顫聲道:“這世上……哪裡還能有這般好處?她是要扶你做天子麼?”
袁忠義哈哈大笑,伸手在她酥胸上擰了一把,“澄兒啊澄兒,到了如今,你還是摸不清我的脾性。龍椅根本不適合我,她真要扶我做天子,我反而要啐她一臉唾沫。我一身驚世駭俗的好內功,為何要把自己關在金銮殿裡?這遼闊江湖,才是我心之所屬。”
她秀目半眯,心神稍定,試探道:“難道她……許了你什麼絕世武學?可唐門當下最有名的武功,是得配合大搜魂針才能發揮真正威力的大搜魂手。她娘雖然素有傳言是魔教中人,卻並不會武功。智信,你該不會被她……騙了吧?”
袁忠義挑了挑眉,道:“她娘不懂武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智信,她娘背着魔教後人的風言風語,在唐傢做小妾,若真有功夫,早被正道之士聯手逼死了。”
“那也無妨。”他滿不在乎一笑,俗話說的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唐飛鳳咱們兩個加起來也打不過,她又何必搞什麼陰謀詭計。”
賀仙澄苦澀一笑,輕聲道:“十個我加起來也打不過你,你……不也沒少算計我麼。”
他伸手捧起她臉頰,拇指按着她柔軟唇珠,淡淡道:“我為何不算計藤花,而算計雲霞?我為何不算計含蕊,而算計你?你不妨好好想想。”
賀仙澄凝望他片刻,莞爾一笑,道:“不必想。我性情如此,這輩子,必定是要受你猜疑的。你要真說打心裡信我,我怕還不敢信。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興許,我就合該有個這樣的男人。”
“不錯。”袁忠義輕笑兩聲,將她才穿好的衣衫忽而一扯,俯身按回床上,“我也合該有個你這樣的女人。”
臨近傍晚,賀仙澄從房裡出來,邁過門檻的時候,雙膝一軟,禁不住扶了下牆。她趕忙用力站起,雙股一繃,當中那腫起的蜜丘凹裂之中,便無聲無息擠出一大片黏乎乎的溫熱濁流,順着玉滑光潔的大腿內側緩緩流下。
她扶着牆靠了一會兒,一直等到那道熱流垂過膝彎,流下小腿,變得涼透,在繡鞋邊上潤出一點濕痕,才自嘲似的無聲一笑,輕輕揉着小腹,踉踉跄跄回房休息去了。
袁忠義躺在床上,目中神采閃耀,情慾充分滿足之後的慵懶,正適合用來制造思考所需的平靜。
其實賀仙澄搞錯了一件事。
她始終認為自己還不夠能乾,不夠精明,不夠忠誠,所以才得不到袁忠義的信任。
但他信任的前提,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不會對他造成一絲一毫威脅。
他下山後就已經是個謹慎多疑的性子,能叫他如此放心的,隻有死前的包含蕊,和分別前的藤花。
她賀仙澄若是肯自廢四肢做個人彘躺在床上就供他泄慾,順便生個頭腦精明的娃娃,那他絕對敢給她百分之百的信任。
而這,恐怕也是唐飛鳳不怕泄露自己秘密給他的原因。
如果他有什麼不應有的想法,例如搜集證據上唐門檢舉之類,後果不言自明。
袁忠義想要變強的慾望,由此而越發膨脹。
他如今的強,隻能讓他擇弱而噬,乖乖披着人皮隱藏真我。
他向往的強雖說並不是那種可以肆無忌憚的隨心所慾,但至少要讓他不需要因為實力差距而產生各種不甘心的顧慮。
不要緊,不用急,他這次已經知道,《不仁經》就像是個黑色的漩渦,隻要到了合適的地方,遇到正確的人,就會自然而然聚集圍繞着它旋轉的力量。
他還年輕,他等得起。
林紅嬌母女在唐門住了一夜,隔天晌午,才頗為疲倦地返回。張紅菱宿醉未消,頭痛慾裂,窩在袁忠義懷裡撒嬌叫他按摩,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這讓送她們回來的唐甜兒神情有些尷尬。
照說叁江仙姑算個不大不小的人物,女兒就算不是什麼知書達理的大傢閨秀,總該要點臉麵。
哪想到一起進屋,她還沒想好該坐在哪張椅子上說話,張紅菱那麼大一個姑娘傢就直接蹦進了袁忠義懷裡,手勾脖子腿搭肘,一連聲嚷嚷頭疼,還指着滿臉尷尬的她說他們唐門的酒不好。
風流不羁不拘小節的俠少形象總比一闆一眼的道學先生好僞裝,袁忠義坐下叫張紅菱靠着,一邊給她按摩腦袋,一邊看向唐甜兒,朗聲道:“有勞唐姑娘相送,袁某謝過。”
唐甜兒雙手捋着垂在肩前那兩條烏油油的大辮子,一如既往饒有興致地側目打量着他,道:“有啥子好謝的,自傢地頭,哪兒能不送客。還是貴客哩。山上山下也近得很,我腿腳利索,吧嗒吧嗒就跑回去咯。”
看她沒有起身告辭的意思,袁忠義微笑道:“唐姑娘還有什麼囑咐麼?”
唐甜兒笑眯眯道:“囑咐可不敢,就是有事想問問。門主大哥覺得你們到了唐傢堡,還住驿館不好。這地方小吏早跑了個乾淨,都沒得人給收拾打掃,聽說你們飯都要自己做,不如上山住咯?”
他一怔,道:“這……不是該問張夫人麼?”
張紅菱有氣無力道:“我娘說咱們一起來的,就該一起住,沒你和仙澄在旁邊守着,她也不安心。就說……看你倆怎麼決定。”
袁忠義哦了一聲,沉吟道:“唐姑娘,唐門好意……我心領了。可實不相瞞,我們此行還帶着一個瘋了的女子,一到男人多的地方就會發病。去唐門,隻怕會多有麻煩。”
“霍鷹可是住下了,她那些親兵今天就都上山,幾十號人呢。我們唐傢地方不小,沒啥子麻煩的喲。”
要是唐門隻有個唐甜兒,袁忠義肯定就答應了。
但隻要一想到他們去山上住,每晚都纏着賀仙澄的唐飛鳳就會一起回去,他便打心底不情不願。
這女人在驿館陪着他們就已經能帶來足夠可怕的壓力,真到了本傢地頭,還不得將他擺弄在股掌之上。
更何況,霍傢大隊人馬不會上山,霍四方的回信也要寄到這邊,這番謀劃乾係蜀州大權將要落入誰手,他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既然霍鷹已經上去,我們就不必了。”袁忠義撫摸着張紅菱的發鬓,柔聲道,“紅菱和她娘不是武林中人,江湖人太多的地方,她們緊張。”
張紅菱馬上點頭附和道:“嗯,我不自在。”
唐甜兒倒也不多糾纏,起身一拱手,道:“那好,我回去給門主大哥通報一聲。完了我再下來,袁大哥可別嫌煩喲。”
“唐姑娘要來驿館住?”
“是啊,門主大哥叮囑我好好保護張夫人,莫要在唐傢的地方出什麼漏子。”
“這是不是有些多慮了?”
“不多不多,霍勇死啦。”唐甜兒撇撇嘴,連珠炮一樣飛快道,“腦袋都被人摘走咯,他看天氣不好,去檢查糧草是不是能防住雨,好幾個硬岔子護着他,結果哩,死了一地。門主大哥說可能有蜀州心向朝廷的高手在暗中行動,張夫人如今也算是自己人,該護着,該護着。飛鳳姐姐得領命,她還要真正貼身護着呢,門主大哥說叫她之後跟張夫人同吃同睡,走哪兒也不能離,不到巴遺郡,不能放鬆。”
有此一句,袁忠義倒是能斷定,唐飛鳳慾殺霍四方的事情,門主唐天擎九成九知情。
唐門不肯親自下手,倒是能隱約暗示出雁山派的態度。
雁山派恰好位於巴遺郡,是霍四方為害最小的起兵之地,要說從霍傢軍一路征伐中得了最大好處的武林門派,首要便是他們。
他們明麵上始終不曾公開錶態支持霍傢軍,除了忌憚將來有個萬一朝廷追責之外,恐怕也有霍四方那喜歡布疑陣自保的性子作祟。
看着霍傢人跑來跑去都有唐門高手跟着充場麵,但霍勇死的時候,身邊陪葬的叁個保镖,並沒一個姓唐。
袁忠義暗想,也許這才是唐飛鳳要扶林紅嬌上位……或者說唐傢意圖如此的根本原因。
這些坐高位子的人鬥起心眼來,的確不是他喜歡的路數,也沒有什麼他喜歡的好處。
不過,林紅嬌這個女人,他算是歪打正着收對了。
柳鐘隱的產業都在蜀州地界,唐飛鳳的野心想必也不會離開西南太遠,叁江仙姑一旦控制此地,對他袁忠義來說,毫無疑問是個平地立起的巨大靠山。
等此籌碼真正到手,他跟唐飛鳳再談,起碼能多叁分底氣,不至於再攥着兩把冷汗冒險。
在他的猜測中,唐飛鳳目前對他的友善態度,很可能來自於一個要命的誤會。
她是魔教中人的後代,算年紀,她出生時魔教正是禍害武林興風作浪的時候,還遠不到覆滅之日。她能認得《不仁經》,並一語道破來路,可見母親的確是魔教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她親哥哥執掌唐門,她與其爭鬥純屬內耗,那麼野心勃勃打算開宗立派,意慾何為簡直顯而易見。
袁忠義推斷,她對自己的菈攏之意,應當是把他錯認成了某個魔教長老的弟子。如此一來,他說自己要當大俠的時候,她的詫異便勉強情有可原。
可他並不是魔教的弟子。
魔教,或者說那個什麼聖龍光明教,對他而言,就是一段江湖傳奇,隻是這傳奇的尾巴,給他帶來了人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讓他從方仁禮變成了狗子,從狗子變成了袁忠義。
他心中不可能把孫斷當作師父,對魔教自然也不會有半點好感。
不管唐飛鳳的打算最後落到實處是什麼,他在意的隻有一樣,那便是他能從中拿到多少好處。
她之前許的那句足夠誘人,但也就到讓他願意暫時忍耐一下的程度。更長遠的合作,她還得拿出更值得的東西才行。
心裡轉了無數念頭,嘴上隨口敷衍着唐甜兒,等張紅菱進去裡間躺下養頭疼,他送客完畢,順道去了一趟林紅嬌那邊。
叁江仙姑地位在上,唐飛鳳就成了卷鋪蓋搬過來的那個,外間原本供丫鬟夜裡伺候的陪床,收拾出來給了不得不留下的唐甜兒,賀仙澄總算脫身,跟袁忠義商量兩句,先搬去了鹿靈寶那屋。
驿館先前隻有霍傢跟來的親兵照料,如今霍鷹離去,還帶走了唯一一個丫鬟,林紅嬌嫌那些粗人出入女子居處不妥,便下令設了門禁,最裡這重院子,就隻剩下袁忠義一個男子可以自如出入。
原本他可以在霍四方的回信過來之前享受幾日,不料鹿靈寶的身子頗怪,有孕至今快要叁個月,害喜的情況卻不見輕,比渡江之前又瘦了一圈,唯有小腹略略生了一點贅肉。
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血,袁忠義安排賀仙澄悉心照料,抽空過去為她運功疏通經絡。有次鹿靈寶渾渾噩噩瘋勁兒上來,將他當作師兄摟着不放,鼻息促促眼紅耳熱,發了春似的。他隻好耐着性子湊在床邊小心翼翼淺抽輕送,不傷胎宮弄得她丟了兩次,安撫她睡着,才將剩餘發不出的邪火回房射了張紅菱一嘴。
如此數日,到了十月廿一,天氣轉寒,袁忠義跟着賀仙澄去唐傢堡找裁縫做了幾身衣裳,心中暗暗煩躁,不明白為何霍四方的回信還不到。
這唐傢堡名字叫得雖然響亮,單論規模不過是靠江設港的漁村,精壯漢子大都上山成了唐門弟子,找個裁縫都已年過四十,在售成衣談不上漂亮,隻得姑且當作禦寒手段,先買回去抵抵日益冷冽的深秋涼風。
他手上閒錢還多,順路買了些小件首飾,旁人吃不吃這套無妨,反正拿來哄哄張紅菱,綽綽有餘。
這幾天他有意避着林紅嬌,就是在為之後的樂子鋪墊。明麵上的理由好找得很,唐傢雙姝形影不離貼身護着,他這個有實無名的女婿隻能避嫌。至於實際,當然是要給那正慾火如熾的騷仙姑吊吊胃口。
不到淫性上頭衝得失去理智,指望她乖乖躺下跟女兒一起叉開大腿,可是癡心妄想。
而哄好張紅菱,就是以防萬一,免得真半推半就來了娘倆齊上陣的淫戲後,她怒不可遏把事情鬧大。
借着賀仙澄照顧孕婦抽不開身,他閒來無事,拿出渾身解數,和張紅菱好得蜜裡調油,恰好她心裡還惦記着袁傢香火,晚晚纏着硬撐,總叫他天亮起床掀起被角一望,大腿根那紅腫蜜洞的白漿子,都還尚未流乾。
回去路上,袁忠義忍不住尋思,要是霍四方那傢夥的回信還不到,他是不是該做點什麼打發時間。
這叁、四天裡,賀仙澄去找唐飛鳳的次數,還沒唐甜兒來找他的多。
原因不難猜。
寒掌仁心袁忠義在西南已經小有名望,他明麵上是個不知出身來歷的孤兒,有過一段奇遇的落魄書童,又生得風流俊美,舉手投足極招女人愛憐。唐甜兒樣貌雖還有叁分稚氣,那小胸脯卻已經鼓鼓囊囊,腰細臀翹,已到了該尋夫傢的時候。
他在這裡呆了一陣,多少也知道了些唐門的情況。
唐門的年輕女子,隻要不是習武極為出挑的,那最後在傢裡是什麼地位,就全看能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若能招贅一個青年才俊到傢,那在傢裡說話都能大聲幾分。
聽賀仙澄說,唐門在此事上有個與一般武林傢族不同的地方。對姓唐的年輕女子來說,假如不去婚配,能設法弄到資質根骨過人的男子精血,產下私生後代,都好過嫁個糟糕伴侶。
按這思路考量,唐甜兒如果盯上了他,自然是要百般主動的。最好結果,當然是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心甘情願上山入贅,從此為唐傢效命。不過她隻要看看賀仙澄的容貌、張紅菱的身段,再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就不會打這個主意。
那嫁出來當妾,應該是不如偷個種回傢。
所以袁忠義一路思忖,盤算的就是把種送給唐甜兒。這玩意他每天都要出上好幾股,着實不缺。
快回到住處的時候,這些天變得頗為沉默的賀仙澄難得主動開口叫住了他,駐足在高處恰好可見江景的地方,輕聲道:“智信,昨日唐飛鳳來找我,又說了件事。”
袁忠義望着滾滾江水,沒有應聲。
既然賀仙澄提起,必定是覺得此事值得說給他聽。
他又何必浪費唇舌。
“她說她母親有些親戚朋友,隱居在武林各地,她需要找些可靠的人,去把他們都請回來,成為她開宗立派的助力。”賀仙澄略一停頓,輕聲道,“她想讓我幫她這個忙,還說,我若肯答應,她……便傳我一門適合我的武功。”
袁忠義目中精光一閃,道:“唐門有什麼可傳你的武功麼?”
賀仙澄搖了搖頭,“自然是她母親那邊的。我想,應該是什麼厲害的魔教功夫吧。我還旁敲側撃,問她需不需要擔心被母親的舊相識認出,結果她說……她娘雖然沒有練過武功,對武學的道理卻研習得極為透徹,還有一身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
他轉身望着她,道:“所以什麼?”
“所以她敢傳我的武功,就不可能再有人認得出來。連名字,都是她從母親那裡學來之後,隨口起的。”賀仙澄的語調頗為不甘,想來是在惱火投胎好壞之間的差別,“她……也有些過目不忘的本事,雖說比她母親差些,但多看幾遍,一樣能牢記心間。我瞧她的意思,魔教有不少功法已經被她娘改頭換麵,如今……都掌握在她的手裡。”
她向着江水幽幽嘆了口氣,“我先前還頗有幾分自負,心想……至少我在布局謀劃上,能勝過她半籌。如今才知道,那不過是個笑話。有她那樣的實力,還何須殚精竭慮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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