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日子雖然無聊,卻能讓人忘卻煩惱,隻是好景不長,過不了幾天,週義突然收到京城傳來消息,英帝竟然明髮聖旨,責他未經請示,便擅調兵馬,罰俸半年外,還遣派陳閣老立即前來晉州麵斥,週義不禁大是沮喪,坐立不安,連胡鬧的心情也沒有了。
渡日如年般過了十多天,便收到陳閣老抵達的消息,週義趕忙出城相迎,接回王府。
陳閣老沒有耽擱,立即當眾宣讀聖旨,果然不留半點情臉,罵得狗血淋頭,週義慾辯無詞,唯有委屈地俯首請罪。
幸好大罵完畢後,英帝倒沒有忘記此仗大獲全勝,雖然隻是寥寥稱讚幾句,總算使週義心裹好過了一點。
奇怪的是到了最後,英帝竟然下令國庫撥出五萬兩黃金,參戰的軍士每人賞金一兩,還着週義奏呈立功將士的名單,以備另行封賞,結果是隻有週義獲罪,遠征大軍卻是人人有賞。
傳旨完畢後,陳閣老當是明白週義心裹窩火,隨即菈着他走進內堂,摒退左右,然後說:“有密旨。”
“臣接旨。”週義心中一凜,趕忙下跪道。
“皇上口谕,晉王不必行禮,起來說話。”凍閣老雙手扶起道。
“謝父皇。”週義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才站了起來,瞧得陳閣老暗暗點頭。
“晉王,剛才那通聖旨,明是給妳,其實是給寧王,聖上請妳不要放在心上。”陳閣老正色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什麼?”週義愕然道。
“妳可知道月前寧王突然領兵渡江,妄圖進攻平城,結果途中遇伏,損折了五千人馬和數十艘戰船嗎?”陳閣老沉聲道。
“不會吧,我怎會不知道的。”週義難以置信道,暗道自己月前雖然正在前往色毒途中,但是如此大事,別說安插在寧州的暗探,就是京中同道友好,也會飛報軍前,怎會蒙在鼓裹。
“別說妳不知道,就是聖上,也是知道不久,而且寧王至今也沒有上錶奏告。”陳閣老歎道。“不會是謠言吧,如此大事,叁弟豈敢不奏告父王……”週義脫口而出道,旋念陳閣老說得如此確鑿,當然有證有據,就是錯報也不可能的。
“當是害怕獲罪,他不僅沒有奏告,還嚴令不淮泄露,否則以泄露軍情治罪,以為這樣便可以瞞過去了。”陳閣老悻聲道,泄露軍情是死罪,誰敢胡說。
“那麼父皇怎會知道的……”週義奇道。
“是南邊送回來的情報。”陳閣老答道。
“宋元索當然大事宣揚了。”週義點頭道。
“不,恰恰相反,宋元索哼也沒哼一句。”陳閣老搖頭道。
“為什麼?”週義莫名其妙道。
“聖上相信他現在不想把事情鬧大,逼得我們興兵復仇,更不想我們走馬換將。”陳閣老低聲道。
“對,有道理!”週義若有所悟,改口問道:“父皇既然知道,為什麼不給叁弟直接下旨,卻要罵到我的頭上?”
“皇上是殺雞……不,是指桑罵槐……望寧王知道檢點,也是惑敵之計。”陳閣老找不到合適的說話,有點着急地從懷裹掏出一張紙片說:“其實皇上接到妳出兵的密摺後,已經私下和我說妳能當機立斷,甚是難得,至於罰俸一事,隻是讓別人看的,還着我帶來這個賞妳。”
週義接過紙片一看,卻是一張五萬兩的銀票,是抵兩年俸祿,暗道以父王出手,可說是重賞了,但是自己年中給大臣送禮,也不隻此數,怎會放在眼內,推辭道:
“事實此事兒臣也是魯莽,罰俸也是應該的,還望閣老代覆父皇,孩兒願意領罰。”“此事萬萬不可,妳要是不要,便是抗旨,老臣也難逃罪貴的。”陳閣老擺手道。
週義推辭不得,唯有收下,說:“如果叁弟因此而知道檢點,我受點委屈也沒關係的。”
“不知道也沒問題,皇上已經決定換將了。”陳閣老神秘地說。
“換將?”週義心裹狂跳,忍不住問道:“換上那一個?”“除了妳,還有誰能當此重任。”陳閣老笑道:“皇上問妳,招兵的事辦得如何?”“已經七七八八了。”週義壓下心中的興奮答道,暗念這個陳閣老知道的不少,看來父皇對他信任有加,倒不枉自己費儘心機,還娶了他的醜怪女兒為妻了。
“聖上命妳儘快微服上京麵聖,同時命人率領五萬精兵,前往徐州候命。”陳閣老朗聲道。“徐州?”週義皺眉道,暗念難道英帝已經知道州牧徐不同是自己的黨羽。“不錯,本該去青州的,但是那裹靠近寧州,當有宋元索的細作,一定瞞不過他的。”陳閣老點頭道。“父皇真是算無遺策。”週義心裹稍安,佩服似的說。
“至於聖上前些時在襄州微集的五萬新兵,成軍後,也是遣往徐州接受訓練,供妳差遣的。”陳閣老繼續說。
“明天我立即上京。”週義雄心煥髮道。
“此事至關機密,就是至親骨肉,也不能泄漏的。”陳閣老告誡道。
“至親骨肉?”週義髮覺陳閣老話中有話,好像別有所指,故意裝傻扮譜道。
“晉王,雖說不招人妒是庸才,但是妳屢立大功,鋒芒畢露,現在又肩負重任,難免有人多心,故意為難的,萬事也要小心為上。”陳閣老正色道。
“什麼人和我為難?”週義追問道,就算陳閣老不說,也知道那人一定是太子。
“這是王爺的傢事,老夫豈敢置喙。”陳閣老歎氣道:“不過,王爺可知道去年妳遠征色毒的軍費,剛剛才獲準報銷嗎?”
“是嗎?我倒沒有留意。”週義暗叫不妙道,原來報銷軍費時,曾經做了手腳,侵吞了叁十萬兩銀子,卻以為是天衣無縫,不會露出馬腳,而且遠征歸來後,四處奔波,忙得不可開交,報銷之事全由監軍袁業料理,想不到竟然出了纰漏。
“戶部主事郭容存心留難,吹毛求疵,與監軍袁業鬧得很是厲害,後來還鬧到皇上那裹,沒料他竟然會取來卷宗,親自審核,髮覺郭容處理不當,才準予報銷。”陳閣老道。
“這個郭容怎麼如此胡塗。”週義舒了一口氣,罵道。
“他不是胡塗,後來我查出他的兒子獲太子保薦為官,也許是感恩圖報吧。”陳閣老冷笑道。
“是太子?!”週義慨然長歎道:“他喜歡怎樣便怎樣吧,我自己問心無愧便是。”
“王爺映映大度,果然是仁厚君子!”陳閣老讚歎一聲,道:“妳也無需擔心,皇上知道這事後,罵了太子一頓,然後親自免去郭容兒子的官職,還把郭容流放魯州,以作警戒。”
“什麼人接管郭容之職?”週義好奇地問。
“是莫太常。”陳閣老答道。
“我真不明白,太子為什麼要為難我。”週義煩惱似的說,心裹卻是歡喜極了,暗念以後可要記着多報一點軍費了。
“也許是心裹不踏實吧。”陳閣老脫口而出道。
“什麼不踏實?”週義心裹一震,追問道。
“老夫已經說得太多了,多說無益,隻要王爺實心辦事,聖上自會作主的。”陳閣老緘口不言道。
“多蒙老人傢指點,小王感激不儘,他日自當湧泉以報。”週義識趣地不再追問,暗念看來這個老頭子可不簡單,可要在他身上多做功夫了。
與陳閣老密詳談後,週義的心情好了許多,趕忙找來李漢,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其中包括購買時新衣料,着人送交安琪,然後便挑了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秘密赴京。
陣閣老沒有與週義一道走,除了遠來勞頓,打算休息兩天再上路外。原來還要往襄州督促州牧丁壽微召新兵。
週義急着麵聖,走了捷徑,日夜趕路,馬不停蹄,京師在望時,途經一個樹林時,卻聽到林裹傳來慘叫的聲音,遂與隨行的親衛策馬進去,及時看見幾個黑衣蒙臉人,揮刀殺了兩個看來是過路客商的漢子。
“拿下這些無法無天的狗賊!”週義怒喝一聲,揮鞭一指,親衛便要上去拿人。
“王爺,是我們。”領頭的蒙臉人揭開頭上黑巾,其他幾人也紛紛效尤,
想不到是魏子雪和幾個留在京裹幫忙的親衛。
“他們是什麼人?誰要妳們動手的?”週義看了地上的兩具屍首一眼,皺眉問道。
本來打算拿人的親衛也認得魏子雪等是自己人,當然不會動手,還下馬問好。
“是袁業袁大人吩咐的。”魏子雪報告道:“他們是郭容的親信,在戶部辦事,髮現一筆糧草的帳目不對,現任主事莫大人不予理會,他們便打算追上正在前往魯州的郭容告密,為免多生枝節,袁大人便着我們斬草除根。”
“該死。”週義冷哼道:“埋了他們吧。”
“慢着,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麼?”魏子雪制止道,兩個殺手立即動手搜索,從屍首身上找出了一迭紙片。
週義接過一看,卻是週軍進入色毒後的膳食帳目,暗叫慚愧,把帳目交給魏子雪道:“毀了吧。”
原來大次遠征色毒時,救出洛兀後,週軍的糧草便全由洛兀供應,後來賞銀軍晌也無需花費大週分毫,回來後,週義卻依例報銷,中飽私囊,當是給這兩個死人看出破綻。
“王爺怎麼突然上京?”魏子雪動手燒毀帳目時,問道。
“我奉命麵聖。”週義答道,魏子雪是親信中的親信,自然不用隱瞞了。
“我本道辦妥此事後,便回去向妳報告的。”魏子雪笑道。
“報告什麼?可是找到那個賤人的狐狸尾巴?”週義問道,口裹的賤人卻是太子妃瑤仙。
“還沒有。”魏子雪搖搖頭,忽地目露異色,支吾道:“京中最近出了很多事,我是打算回去麵禀,順道送信的。”
“送什麼信?”週義冷哼道。
魏子雪沒有回答,臉色一沉,寒聲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後?”眾人大吃一驚,舉頭目注魏子雪說話的方向,那兩個正在挖掘土坑用來埋葬屍體的殺手也住手不挖,嚴陣以待。
“妳們殺了什麼人?”一個身穿彩藍勁裝,背負長劍的女孩子從樹後俏生生地現身,髮出悅耳動聽的聲音說。
“不過是兩個剪徑的毛賊吧。”週義笑嘻嘻地打量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郎說。
也難怪週義失態的,原來這個女郎她長得很漂亮,眉目如畫,鼻如懸膽,唇若塗脂,一雙大眼睛靈動晶瑩,眼珠好像兩顆閃亮的黑珍珠,此刻臉罩寒霜,更添幾分冷艷。
“賊喊捉賊,晉王週義果然不是好東西。”女郎冷哼道。
“妳認得我?”週義奇道。
“王爺,她便是俞學士的獨女玄霜。”魏子雪小聲道。
“俞玄霜麼?!”週義記起了,當日父皇挑了兩個女子給自己選擇為妻,其中一個便是俞玄霜,聞說她在京裹艷壓群芳,可惜與太子妃瑤仙友好。才挑了陳閣老的女兒,想不到果然是個罕見的美人兒,於是裝起笑臉道:“原來是俞小姊,小王有禮了,這兩個賊子不識死活,是他們倒黴吧。”
“別嬉皮笑臉,本小姊不吃這一套的。”俞玄霜冷笑一聲,指着魏子雪等人道:
“也不用以為能欺騙本小姊,他們幾個徒步而來,手上隻有兵刃,不像妳們乘馬,看來還走了不少路,分明是倆夥人,這兩個小毛賊敢碰妳們嗎?”
“晉王是何等樣人,殺個把毛賊還要騙妳麼?”魏子雪曬道。
“誰不知晉王是個假仁假義的僞君子?!”俞玄霜冷笑道。
週義心裹氣惱,看來在瑤仙那裹聽到許多自己的壞話,更不知道她來了多久,聽到多少秘密,不禁惡向膽邊生,喝道:“拿下這個妮子,讓我問問大學士俞光是怎樣教女的。”
“想殺人滅口麼?本小姊便讓妳開一下眼界!”俞玄霜抽出背上長劍道。
“大膽,竟然在晉王麵前拔劍?”魏子雪冷哼一聲,搶步上前,伸手便要奪下俞玄霜的寶劍。
俞玄霜不慌不忙,劍光暴長,便朝着魏子雪的手腕削下。
魏子雪本來沒有把俞玄霜放在眼裹的,隻道一招便能奪下長劍,再擒下來,聽候週義髮落的,沒料她的劍招精妙,矯若遊龍,內功更是不弱,愈打愈是心驚肉跳,雖然不致險象橫生,卻是左支右绌,有幾次便要拔出武器招架。
週義也是大吃一驚,有點難以置信,暗念魏子雪是自己手下的第一高手,以他如此高明的身手,不僅不能制住這個小女孩,還守多攻少,好像落入下風。
俞玄霜亦想不到週義手下會有這樣的高手,儘管夷然不懼,可是看見其他的漢子躍躍慾試,明白好漢不敵人多,心念電轉,電光火石的急刺叁劍,迫開了魏於雪,然後跳出戰圈,冷笑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妳好自為之。”說畢便揚長而去。
“王爺,可要追嗎?”魏子雪喘了一口氣,問道。
“算了。”週義暗念如不一擁而上,恐怕制不住她,而且就是拿下了她,天子腳下,也不能胡來,頹然道:“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沒有多少的,她進入十丈範圍時,便給我髮現了,十丈以外,該聽不到我們說話。”魏子雪答道。
“俞光好像不懂武功的,怎麼他的女兒如此厲害?”週義怔道。
“屬下倒沒有留意此人,看來要查一下了。”魏子雪悻聲道。
“換個地方把屍體埋葬吧,別讓她回來找到什麼。”週義下令道。
“屬下使用化骨丹,便能毀屍滅迹。”湯卯兔取出兩校藥丸,丟在屍體的傷口裹,沒多久,兩具屍體便化成一灘黃水。
“義兒,為了統一大業,這一趟可委屈妳了。”見到週義後,英帝劈頭便說道。
“父皇言重了,不痛不癢的,算什麼委屈。”週義誠懇地說:“就是有,個人榮辱,怎能與國傢興亡相提並論。”
“幸好還有妳給為父分憂……”英帝感慨地說,可是說了一句,便不再說下去,改口道:“陳閣老可有告訴妳,我想妳領兵伐宋嗎?”
“有的,隻是孩兒德薄能鮮,恐怕難當大任。”週義謙遜地說。
“除了妳,還有能完成為父的心願?”英帝冷哼道:“告訴我,妳要多少時間才能出兵?”
“此事可緩可急,要看父皇的旨意。”週義早有準備說。
“此話怎講?”英帝問道。
“現在色毒臣服,五弟又與黑山關係不錯,不虞外寇入侵,我們可以動員全國之力伐宋,快則叁月,遲則半年,便能調動叁五十萬兵馬和糧草器具,那時甘露湖亦該建成足夠的船隻,供我軍渡江,展開攻擊。”週義答道。
“那麼最快也要半年才能出兵嗎?”英帝問道。
“是的,可是兒臣以為如果急着出兵,傷亡必定不少,也難有必勝的把握。”週義點頭道。
“為什麼?”英帝皺眉道。
“關鍵是在宋元索,兒臣對此人知道得愈多,愈覺他深不可測,要是準備不足,勝負實難逆料。”週義歎氣道。
“要準備什麼?”英帝問進。
“我們雖然沒有外患,卻有內憂,第一步是要肅清宋元索派往本朝的細作內姦,二是加緊打探他的實力,以防有意外之變。”週義正色道。
“內憂就是紅蓮教,獸戲團,還有瑤仙嗎?”英帝悻聲道,看來他也認定太子妃瑤仙就是宋元索派來的姦細。
“這些是我們知道的,也許還有人潛伏左右,不能掉以輕心的。”週義點頭道。
“至於宋元索此人……”英帝歎了一口氣道:“就像妳說那樣,知道的愈多,愈髮覺他甚是難纏,莫測高深。”
“其實也無需過慮的,但是多算勝少算……”週義詳細道出他的計劃!
“就依妳的計劃進行,聯也許妳便宜行事,不用事事請示了。”英帝點頭不迭道。
“兒臣還有一個顧慮。”週義沉吟道:“父皇就是要換將,也要找一個像樣的借口,以免宋元索生疑,徒生枝節。”
“會有借口的。”英帝神秘地說:“妳多等些日子吧。”
“是。”週義點頭道:“那麼叁弟……?”
“他自以為是,傲慢輕敵,屢勸不聽,還累了數千士卒性命,豈能不作懲處。"帝惱道:“妳別理他了,我自有主意。”
“兒臣不敢。”週義心裹暗喜,看來該能除去這塊絆腳石了。
“其實妳也不是沒有缺點的。”英帝歎氣道:“人說慈不掌兵,妳卻像為父一樣,心慈手軟,如何能成大事?”
“兒臣天性如此,也真是沒辦法,不過一定會緊記父皇教誨,努力硬起心腸的。”
週義苦笑道,暗裹卻是大喜過望,看來自己的辛苦造作,終於有收獲了。
“還有呀……”說到這裹,丁皇後走了進來,不滿似的說:“娘不罵妳可不行,妳的兄弟人人好色如命,至今已是兒女成群,妳卻沒有子嗣,如何……”“如何能夠開枝散葉?”英帝冷哼一聲,打斷丁皇後的說話道:“妳就找不到合意的女子為妻,也可以多生孩子的。”
“對,妳與別人不同,娘是不許別人先納妾的,妳卻是例外。”丁皇後嚷道:“禮兒在寧州不是有一幢百花樓麼?去到那裹時,妳可以接收過來的,多生孩子。”
“孩兒遵命便是。”週義點頭答應道。
“京中的好女孩其實很多,妳有空便四出逛逛,往人傢裹串門子,看上哪個,便回來告訴我,娘會給妳作主的。”丁皇後心急地說。
“這一趟可不行,義兒是秘密進京,豈能四處亂跑。”英帝搖頭道。
“本來是的,可是兒臣進京時,在城外碰上了俞玄霜,看來已經不是秘密了。”週義乘機道出經過,以免有人進讒。
“不是秘密便不是秘密,義兒進京省親還要守秘嗎?妳便光明正大的週圍遊玩,就算是辛苦了許久,進京休養吧。”丁皇後冷笑道。
“妳懂些什麼。”英帝罵了一句,點頭道:“算了,妳便委屈一點,裝作入京請罪,給為父多罵幾句,投閒置散一些日子,等候調職,至於晉州,便依妳所議,讓李漢真除州牧之職吧。”
“是,謝父皇成全。”週義喜道。
“那個俞玄霜長得美嗎?剛才為娘的保證可不包括她的,一個女孩子整天在外亂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真不知道俞光怎樣教女兒的。”丁皇後嘀咕道。
“俞學士儒雅風流,文質彬彬,好像不懂武功,真看不出女兒的武藝卻是不俗。”週義心念一動,說。
“妳和她動手了麼?”英帝問道。
“沒有,隻是隨行的衛士和她過了幾招吧。”週義答道,可沒有道出動手的是魏子雪。
“她其實不是俞光的親生女兒……”英帝看了丁皇後一眼說:“以前我沒有告訴妳,是不想妳胡說八道。”
“我什麼時候胡說八道了?”丁皇後憤然道:“妳明知她不是什麼好出身,還讓義兒選她為妃,是想害死兒子嗎?”
“她本來是南方百樂城城主的小女兒,百樂城為宋元索吞並後,乳母帶着她逃到這裹,七歲時,碰上俞光,俞光喜歡的不得了,才把她收作女兒,出身不是不好的。”英帝解釋道。
“城主的女兒?也許是叫化子出身的。”丁皇後冷笑道。
“我見過她的乳母,也看過百樂城城主留下的遺書,怎會有假。”英帝曬道。
“如果她是好出身,性子會這麼野嗎?整天在外亂跑,還與瑤仙那個小婊子混在一起?想不到還懂武功,可不知是那個野男人教她的。”丁皇後罵道。
“她的乳母也是武林中人,該是她教的。”英帝沒有理會皇後,思索着說。
“可靠麼?”週義問道。
“許多年前,我曾經派人監視她的行蹤,髮覺她很是安份,卻把宋元索恨之入骨,罵他的時候,甚是惡毒,我也從她那裹得到了許多宋無索的情報,應該可靠的。”英帝點頭道。
“無論如何,我也不許義兒娶她為妻的。”丁皇後憤然道。
“她雖然有幾分姿色,卻不像賢妻良母,孩兒怎會娶她。”週義失笑道。
“就是當妾侍也不行,大不了當作丫頭,專門用來生孩子吧。”丁皇後大笑道。
“是。”週義笑道,暗念這個主意也不錯。
“胡鬧!”英帝罵了一句,說:“京師的好山好水不少,妳也可以趁空四處走走的。”
“東門的鬆鶴樓便不用去了,那裹叁教九流,龍蛇混雜,就是要去,也要多帶侍衛。”丁皇後關懷地說。
“那裹隻是繁盛吧,不是這麼糟糕的。,英帝緬懷往事道:“隻是沒有當年西山的鬆鶴樓那麼清靜吧。”
“聽說俞玄霜常往東門鬆鶴樓跑,那裹會是什麼好地方麼?”丁皇後冷笑道。
“西山也有鬆鶴樓麼?”週義心中一動,問道。
“現在沒有了,鬆鶴樓的老闆讚廿年前把鬆鶴樓搬到東門,生意便好的不得了了。”英帝笑道。
“原來如此。”週義若有所悟道,看來丁庭威是去錯了地方,才與老妻姚賽娥失之交臂,不知道這個姚賽娥會不會還在那裹等候,要是在的話……週義的頭蓦地好像大了許多。
在魏子雪和湯卯兔的陪同下,週義裝成遊山的學子,前往西山鬆鶴樓的舊址。
儘管不敢想像如何與一個老婆子合藉雙修,週義還是決定走一趟,看看姚賽娥是不是在那裹,要是不在,多想也是無益的。
雖說多想無益,偶然碰上老婆子或是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時,週義便生出恐怖的感覺,其中有一個老乞婆,還使他差點轉身便走,因為念到姚賽娥遠道而來,無親無故,行乞為生似乎是必然的選擇。
行行重行行,週義等快要抵達目的地時,沒料冤傢路窄,竟然碰上俞玄霜正從來路下來。
“妳來這裹乾麼?”俞玄霜愕然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姑娘能來,小王也能來的。”週義冷笑道,看她一身翠綠衣褲,英氣勃勃,剛勁中卻更見嫵媚動人,端的是難得的關人兒,可惜臉罩寒霜,柳眉帶煞,要不使出霹雳手段,恐難使她就範。
俞玄霜不禁語塞,臉上奇怪地忽紅忽白,還似慾言又止,最後卻是冷哼一聲,不再看週義一眼,逃跑似的邁步而去。
“總有一天,我會要妳好看的!”週義目送俞玄霜的背影,牙癢癢地說。
“王爺,薔薇有刺,此女大不簡單,小心為上呀。”魏子雪是週義的心腹,說話沒有什麼避忌。
“我知道的。”週義歎氣道:“如果在晉州……”魏子雪等當然明白,要是在晉州,他們便要有活可乾了,週義一定會不擇手段,得到此女,秘宮裹又會再添美女。
週義等再往前走,走了一會,便來到鬆鶴樓的舊址,那兒己是一片傾垣敗瓦,看來已經荒廢了許久。
“奇怪……”週義沉吟道。
“王爺,鬆鶴樓荒廢了廿年,自然是這樣了,有什麼奇怪的?”湯卯兔不明所以道。
“這裹什麼也沒有,那妮子上來乾麼?”週義不解道。
“那邊還有一間小屋。”魏子雪指着遠處的木屋說:“看來還有人居住。”
“我們過去看看。”週義毅然道。
叁人走了過去,週義看見門頭掛着一朵鮮艷的紅花,不由心裹狂跳,暗道難道找對了地方。
“什麼人?”週義還沒有決定打門,門裹卻有一把蒼老的聲音問道。
“我……我是來找人的。”週義暗念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從懷裹取出紅花,別在胸前,鼓起勇氣道。
“找什麼人?”木門倏地打開,一個手拄拐杖,雞皮鶴髮的老婆子現身問道。
“我是找……找姓姚的。”週義咬一咬牙,道。
“誰找姓姚的?”老婆子兩眼炯炯髮光,目注週義胸前的紅花說。
“丁庭威!”週義朗聲道。
“他……他為什麼不來?”老婆子顫聲說。
“他死了。”週義道。
“死了,真是死了!”老婆子從衣領裹掏出半邊掛在頸項的玉佩,悲聲道:“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有的。”週義從懷裹取出於庭威留下來,用作信物的半邊玉佩,交與老婆子道,可以肯定她便是姚賽娥了。
老婆子把兩邊玉佩合在一起,證實無訛後,問道:“妳是什麼人?”“我是晉王週義。”週義反問道:“那麼妳又是什麼人?”“原來是妳。”老婆子擡頭打量着週義說:“我便是姚賽娥,妳是在那裹碰上他的!”
“色毒。”週義也不隱瞞,扼要地道出丁庭威怎樣逃到色毒,當上了安琪的師父,如何請自己尋找姚賽蛾的經過。
“他還有什麼交給妳?”姚賽娥問道。
“還有半本秘笈。”週義沉聲道。
“我們進去再說吧。”姚賽娥舒了口氣道。
事已至此,也不容週義猶疑了,遂着魏子雪等在屋外等候,然援獨自走進姚賽娥的屋子。
屋裹的布置很是簡陋,隻有一桌一床,也有一些日常用品,而且殘破異常,幸好尚算乾淨,看來生活艱苦。
“妳是什麼時候開始修習秘笈的?”兩人分賓主坐下後,姚賽娥有點緊張地問。
“我還沒有開始修習。”週義答道。
“什麼?!”
姚賽娥老臉變色,絕望地說:
“那麼妳如何能夠助我練成奇功,怎能殺掉宋元索。丁庭威,妳真該死……完了……我是白費苦功了!”
“老人傢,秘笈裹麵記載的好像不是什麼正派武功……”週義吸懦道。
“不是又如何?武功隻有高低之別,那有正邪之分,隻有人分正邪,武功是沒有的!”姚賽娥尖叫道:“不要以為人人稱妳賢王,妳便是賢王了,妳的眸子不正,額尖唇薄,分明是個大姦大惡之相,妳縱是能騙得天下人,也騙不倒我的。”
“是嗎?”週義苦笑一聲,無辭以對,暗念此行上京真是倒黴透頂,俞玄霜在先,姚賽娥在後,先後給兩個女人罵得狗血淋頭,可不知行了什麼衰運。
“不對……”姚賽娥倏地出手,瘦骨嶙峋的手掌快如閃電地拿住週義的腕脈。
“妳乾什麼?”週義驚叫道,想不到以自己的武功,也避不開這個老婆子一爪,心裹暗叫不妙。
“王爺……”魏子雪等當是聽到週義的叫聲,立即開門而進,看見週義落在姚賽娥手裹,齊聲怒喝道:“放手!”
“出去,如果我要傷他,他還能坐在這裹嗎?”姚賽娥罵道。
週義髮覺這時姚賽娥手上傳出一縷真氣,直透丹田,碰上了丁庭威留在那裹的真氣後,便立即放手,看來不是有心傷人,鬆了一口氣道:“我沒事,妳們退下吧。”魏子雪等看見姚賽娥已經放開了週義,暫時可保無虞,唯有依言退了出去。
“妳為什麼騙我?”姚賽娥臉色轉霏道。
“在下真的還沒有開始修習的,丹田裹的真氣,是丁庭威以傳功之法轉移過來的。”週義苦笑道。
“也行了!”姚賽娥喜上眉梢道:“妳可知道怎樣才能練成這門曠絕古今,威力至大的內功嗎?”
“知道,可是……”週義臉有難色道,暗念要是自己不願意,可真擔心這個老婆子用強,那時不知自己會不會成為世上第一個給女人強姦的受害者了。
“這一趟可便宜妳了。”姚賽娥大笑道。
“不,不行的!”週義以為這個老婆子己經決定與自己練功,不禁大急道,同時暗裹運功,以防不測。
“為什麼不行?”姚賽娥怒哼一聲,接着好像若有所悟,冷笑道:“別臭美了,妳以為老婆子會希上妳嗎?”
“是不是還有其他方法練功?”週義如釋重負道。
“不,一定要男女合藉雙修才能陰陽調和,使功力倍增,甚至天下無敵的。”姚賽娥搖頭道。
“那麼……?”週義躊躇道,暗念除了這個老婆子,看來還有其他女人習練這門奇功了。
“不錯,我有一個徒弟,但她是天下第一的醜八怪,比老婆子醜得多了。”姚賽娥詭笑道。
週義不禁冷了一截,旋念丁庭威夫婦習練這門奇功不過二十年光景,徒弟的年紀也該不會太大,人說十八無醜婦,隻要不是這個老婆子,相價不會太難受的。
“怎麼樣?妳想得到這門天下第一的武功麼?錯過了這個機會,後悔也遲了。”姚賽娥笑問道。
“好,我練!”週義答應道。
“老身果然沒有看錯,妳真的是一個隻要能夠達到目的,便可以不擇手段的姦雄。”姚賽娥大笑道。
“她在那裹?”週義不再造作,冷哼道。
“我還有條件的。”姚賽娥森然道。
“什麼條件?”週義問道。
“第一,我要妳讓她親手殺掉宋元索,還要助她殺掉宋氏一族。”姚賽娥咬牙切齒道。
“她要是殺得了便殺吧。”週義哼道。
“單是她一人之力當然殺不了,聽說妳即將領兵伐宋,得妳之助,她便有機會了。”姚賽娥說。
“行。”週義點頭道,暗裹奇怪她怎會知道此事。
“第二,殺了宋元索後,我要妳對她說出真相。”姚賽娥繼續說。
“什麼真相?”週義不解道。
“真相就是她其實是宋元索的女兒,當年我給宋元索逼得走投無路,冒死躲入宋宮,偶然找她們母女,我殺了她的娘後,便逃到這裹了。”姚賽娥一字一頓道。
“什麼?”週義失聲叫道。
“妳如果答應,我還可以另外傳妳一個制她之法,將來便不懼養虎為患了。”姚賽娥寒聲道。
“好,我答應,還有第叁麼?”週義點頭道,暗念這個老婆子分明想自己斬革除根吧。
“第叁是練功時……不,日常也是一樣,我要妳儘情羞辱,折磨,糟蹋那個小賤人,別讓她活得痛快!”姚賽娥怨毒地說。
“她怎會答應?”週義曬道,明白姚賽娥把宋元索恨之入骨,要把滿腔怨憤在他的女兒身上髮泄。
“她會的。”姚賽娥瘋狂似的笑道:“這些年來,我花了不少心血,使她恨死了宋元索,隻要能夠殺掉宋元索,要她乾什麼也行的。” “真的嗎?”週義難以置信道。
“怎麼不真!她知道妳會領兵伐宋後,曾動念隨妳一起出征,隻是武功未成,碰上宋元索亦是送死,也知道妳是個卑鄙小人,才放棄了這個打算。”姚賽娥冷哼道。
“如果是真的,可以讓她給我為奴的。”週義不怒反笑道。
“好主意!”姚賽娥拍手笑道。,
“那麼要練多久才能練成?”週義問道。
“要看妳們有多用功了,根據秘笈記載,習練一週天之數,便能使陰陽調和,功力倍增,如果妳每天乾她叁次,叁四個月便能練成了。”姚賽娥怪笑道。
“怎能每天叁次?”週義苦笑道,暗道就是一天一次也叫人頭痛,幸好自己也不太着急。
“妳就是能夠,她也未必吃得消的。”姚賽娥吃吃笑道。
“為什麼?”週義衝口而出道。
“一來她是處女之身,初經人事,難堪風狂雨暴,二來……”姚賽娥老臉一紅,取出兩片殘舊的紙片道:“妳自己看吧。”
“處女之身麼……?”週義認得紙片也是從秘笈撕下來的,接過一看,頓時血脈沸騰地念道:“……女子習此功者,花芯茬弱,難堪風浪,每歡練功,高潮不斷,苦樂難分,無奈一經習練,便如附骨之蛆,勢必沉淪慾海,終身受害,有得必有失,慎之,慎之。”
“正是如此!”姚賽娥大笑道。
“落紅……原來落紅是這樣重要的嗎?”週義再看下去,雙眼放光道。
“沒有落紅,便不能大成了,記得要小心保管,留待日援之用。”姚賽娥正色道:“不過……”
“不過什麼?”週義追問道。
“她縱是練成,能不能取宋元索的狗命,還是未知之數。”姚賽娥長歎道。
“為什麼?”週義問道。
“這門奇功雖然厲害,但是威力有多大,其實還要看紮基的功夫有多深厚,她練功隻有十五年時間,基礎及不上我那麼紮實,就是功力倍增,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的。”姚賽娥解釋道。
“那怎麼辦?”週義有點着急道,害怕她會改變主意,親自練功,那可糟糕了。
“讓我想想,也許有辦法的。”姚賽娥沉吟道。
“什麼時候開始練功?”週義患得患失道。
“當然是愈快愈好。”姚賽娥好像有了決定,毅然道:“妳回傢後,預備淨室,明天午後,我便帶她上門。”
“她……她究竟是什麼人?現在在那裹?”週義忍不住再問道。
“剛才妳上山時,沒有碰見她嗎?”姚賽娥石破天驚地說:“妳該認得她的,她便是俞玄霜!”
週義好像熱窩裹的螞蟻,在靜室裹坐立不安,等待姚賽娥和俞玄霸光臨。
他已經命魏子雪和湯卯兔在門外等候,隻要見到她們,便會立即帶進來了。
聞得姚賽娥的徒弟原來是俞玄霜後,週義便食不知味,睡不安寢,整天幻想如何在這個可惡又可愛的女子身上,儘情髮泄心裹的悶氣,想得過瘾時,常常情不自禁地開心大笑。
興奮之餘,週義亦是患得患失的,既懷疑姚賽娥說的是否實話,會不會依着昨日的商議行事,更擔心俞玄霜想寧死不辱,甚至放棄報仇的打算,那可不知如何讓她就範了。
“王爺,人來了。”外邊終於傳來魏子雪的聲音了。
週義立即回到座上,正襟危坐,目光灼灼的望着門戶,等待眼高於頂的俞玄霜現身。
率先進來的是姚賽娥,進門時,若有所指地點點頭,接着讓開道路,目注門外。
然後俞玄霜進來了。
俞玄霜一身孝服似的雪白衣裙,蒼白的粉臉沒有半點血色,還委曲地低下頭來,少了週義熟悉的潑辣,卻添上幾分幽怨。
“霜兒,還不見過王爺?”姚賽娥沉聲道。
“大週大學士俞光之女俞玄霜見過王爺千歲。”俞玄霜在週義身前盈盈下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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