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紫娟都已進房來加過兩次燈油了。
楚铮擡起頭,見柳輕如仍在仔細翻閱着,不由得心有不忍,道:“輕如姐,妳先去睡吧,這邊所剩已不多了,我一人就行了。”
柳輕如搖了搖頭,道:“公子有事,妾身又怎能睡得着。況且妾平日也幫不上公子什麼,就讓妾身把這些看完吧。”
楚铮無奈,此時他心中越來越失望,僅從這些書卷上很難找出什麼可疑之處,看來明日隻好與赤堂的高手們一一到這些官員府上偷偷查看了。
柳輕如突然說道:“公子,妳快過來看,這名官員有點蹊跷。”
楚铮登時精神一振,忙走到柳輕如身邊。
柳輕如指着那書卷道:“公子妳看,此人名叫唐甘江,是西線嶺東府的知府,年齡不到四十歲,平日裹性情孤僻,甚少與同僚來往。據前麵記載,去年,此人在嶺東府生了一個幼子,平日對他極為寵愛。可到了京城後,關於此子書卷上就隻字未提,就如憑空消失了一般。唐甘平在嶺東府並無親屬,根本不可能將自己的兒子寄放在他人傢裹。”
楚铮接過來仔細看了下,果然如此,對一旁紫娟說道:“妳去把楚芳華叫來。”
楚芳華進屋後向楚铮行了一禮,道:“堂主找小婢不知有何事。”
楚铮道:“速去告知陳振鐘和尉仕,命他們派人在戶部令吏唐甘江府外嚴加監控,絲毫小事也不得放過,全報到本堂主這邊來。另,提醒他們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讓唐府中人髮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楚铮等楚芳華出去,對柳輕如道:“輕如姐,此事甚為緊急,我需速向傢父禀報此事。”
柳輕如看了看窗外,不由道:“已經這麼晚了,老爺和夫人也都休息了吧。”
楚铮搖搖頭道:“今日出了這般大事,父親能睡得着才怪。”
楚铮走在路上心中尋思,這些官員是由藍堂和紫堂負責監控,看來這兩堂之中大有可用之人,那楚名佐和宣祖和是更不能放了,還是早日控制在手為好。
楚名棠果然尚未入睡,書房中燈火通明,不時有楚府的下人領着各級官員進進出出。
那些官員離開時大都神色凝重,顯然是對楚名棠交代之事並無把握。
楚铮暗暗慶幸,幸虧那青衣人一時不察,居然身着官府下人的服飾來行刺自己,不然自己對此事也毫無頭緒,不過這青衣人恐怕也是無奈之舉,若身着平民的衣服,禁衛軍已實行城禁,非被處處盤查不可。
要怪隻怪他本事不行,沒能殺了自己,若不是吳安然手下留情,這青衣人反倒為自己所擒了。
楚名棠臉色顯得頗為疲憊。
今日趙王將他和方令信召去,借題髮揮把他們二人狠狠痛罵一頓,似乎把積累多年的怨氣全都髮泄了出來。
楚名棠和方令信隻得默默忍受,怎麼說梁上允之死他們也有責在身。
趙王直至罵得實在沒有力氣了,才責令二人必需限期破案,可如果破不了將要怎樣趙王卻沒說一句,畢竟他知道自己這皇帝根本就奈何不了眼前二人。
楚名棠和方令信卻不敢怠慢,立刻調集手上所有力量去查找那批黑衣人。
兩人雖都不相信對方會刺殺梁上允,但凡事不可絕對,而且對方也在懷疑自己,此案如果拖延下去,對楚方兩傢都無好處。
楚名棠見楚铮進來,強展笑顔道:“铮兒,妳怎麼來了,還沒睡啊。”
楚铮拜見過父親,將手中那本書卷遞給父親,道:“這人父親可否熟悉。”
楚名棠接過書卷,眉頭微微一皺,道:“這不是鷹堂之物嗎,妳怎麼隨便就把它拿出來了?”
楚铮道:“事情緊急,孩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楚名棠打開看了看,沉思道:“唐甘江?居然還是吏部的官員,我怎麼毫無印象?他來京城已多久了?”
楚铮道:“據此書卷上記載,到今日剛滿一個月。”
“此人也姓唐,”楚名棠喃喃說道,突然向楚铮問道:“妳查詢此人做甚?”
楚铮躬身道:“孩兒懷疑那些黑衣人與這唐甘江有關,甚至可能就藏匿於唐府內。”
楚名棠聞言一震,他知道楚铮平日雖嘻嘻哈哈,但極少出虛言,急忙問道:“何以見得?”
楚铮將他與柳輕如的推測一一說了。
楚名棠聽到那些刺客居然還想刺殺自己的兒子,不禁大怒道:“這些賊子實是膽大包天。”
話雖如此,楚名棠心中卻暗暗膽寒不已,這些人果然毒辣,還好楚铮有一身武功,不然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自己非心神大亂不可。
楚铮道:“正是,這些人若不早日伏法,可能會在京中揭起更大風波。”
楚名棠來回踱了幾步,道:“铮兒妳所想極是。難怪禁衛軍和刑部在京城裹搜查了一整天,也沒找到任何線索,誰又會想到一位已在京多日的吏部官員府的下人就是那些刺客。”
楚名棠想了想,突然向門外說道:“來人,到前廳請吏部尚書唐大人來此一趟。”
楚铮奇道:“父親,唐大人也在府中?”
楚名棠道:“正是。今晚方令信坐鎮刑部,為父隻好在府內辦事,梁上允一死,楚方兩傢頓生嫌隙,府中也有不少人認為此事是方傢所為。為父和方令信都認為還是暫時避開些,分頭行事為好。”
沒過多久,吏部尚書唐孝康快步走了進來。
見過了楚名棠,唐孝康見楚铮也站在一旁,笑道:“沒想到五公子也在。名棠兄,這孩子這麼小就能為妳分憂,真是羨煞唐某了。”
唐孝康這些時日與楚府走得很近,為了他女兒和楚原之事時常來府中拜訪楚名棠,兩人已頗為相熟。
楚铮前些日子受傷臥床時他也曾來探望過幾次,楚铮對他也並不陌生。
楚名棠客套了兩句,道:“唐兄,吏部中有一官員叫唐甘江的,妳可知曉?”
唐孝康一怔,道:“此人可是近期內調來朝中的?”
楚名棠點頭道:“正是。”
唐孝康想了想,臉色微紅,道:“這人是唐某的一個遠房兄弟,唐某見他為人乾練,政績也還可以,便將他調入吏部協助唐某。”
唐孝康所言並不儘實,當時楚名棠將數十名楚氏族人外放出京,朝中留下了不少空缺,唐孝康見有機可乘,便利用手中之權大肆調族人入京,可惜他唐傢人丁稀少,唐孝康隻好按着族譜,也不管是否認識,隻要是現今為官的,一古腦統統調入朝中。
楚名棠問道:“那唐兄是否與他相熟?”
唐孝康有些不自然,道:“此人進京時間不長。而且據說入京途中偶染風寒,一直臥病在床,也未到過唐某府中,隻是派下人到唐某處告罪了一番。”
楚名棠和楚铮對視一眼,這唐甘江果然疑點多多。
唐孝康心中疑惑,不由得咳嗽一聲道:“名棠兄為何問及此人?”
楚名棠遲疑了一下,料想這唐孝康也無膽與那些刺客勾結,道:“為兄懷疑那些刺客可能就藏於那唐甘江府中。”
唐孝康嚇得臉色煞白,連聲道:“這怎麼可能,他也是一朝廷命官,怎會與這些大逆不道的刺客有關聯?”
楚名棠將楚铮所髮現的疑點一一道來,隻是隱去了鷹堂和楚铮之名。
唐孝康越聽越心驚,冷汗涔涔,雙手不住顫抖,若此事屬實,他唐孝康絕對脫不了乾係,弄不好這剛當沒幾天的吏部尚書就得卸任,忙道:“我們唐傢世居臨海府,此人離傢至西線為官已多年,下官也並不認識他,隻是見他政績尚可才將他調入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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