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信上了馬車,方中誠也跟了進來,問道:“父親,您和楚太尉商量得怎樣?”
方令信欣慰地看着這個兒子,方傢也就這孩子最成器了,做事果斷,成熟老練,方傢內府他管理得井井有條,自己好多事也可與他一同商量,以後方傢交給他自己也就放心了。
方令信笑道:“楚名棠是個精明之人,老夫今日之言他是不會儘然全信的,但除去梁上允對他楚傢全然無害,又可削弱皇上之助力,他怎會不答應。我們方傢丟了個吏部尚書,能得到刑部尚書之位,也算聊勝於無了。”
方中誠道:“舅舅已被楚太尉免職,如今尚是待罪之身,這刑部尚書一職父親準備由誰出任為好?”
方令信道:“就讓妳二叔來擔當此職吧,儲君既然是孺子不可教,他以後也就不用再操心了。雖說為父已是相國,妳二叔再出任尚書有些不合適,但朝中律法對此沒有明文規定。過幾天老夫再去找一下楚名棠,隻要他無異議,梁上允、成奉之又已被除去,朝中還有誰膽敢反對。”
方中誠點頭道:“孩兒也覺得與其投效皇上,還不如與楚傢結盟。皇上年老體弱,儲君心胸狹窄,睚眦必報,根本成不得大事,這朝中大權還不如由方楚王叁傢把持穩妥些。”
方令信道:“誠兒妳說的不錯,為父也正是此意。楚王方叁傢已把持朝政數十年,這數十年來大趙國力日漸強盛。可皇上不知受了何人挑撥,非要鏟除楚傢,也不想想這些年來正是因為楚王方叁傢相互牽制,不由得任何一傢獨大,才在朝中已形成一平衡之勢,若一旦打破,大趙國將朝政動蕩,百姓也不得安生。何況皇上和儲君對世傢掌權向來痛恨無比,若沒了楚王兩傢,方傢便是朝中唯一的世傢大族,到時在位的無論是皇上還是儲君,都不會容忍方傢再掌朝政,他們想將朝中大權集於一身,我方傢就成了他們最大的眼中釘。論傢族勢力,方傢還不如楚王兩傢,又怎能與皇上相抗衡,隻能任由其宰割了,我方傢傳承數百年,豈能在為父手中斷了香火。”
方中誠點頭道:“父親所言極是。”
方令信問道:“誠兒,楚名棠幾個兒子與妳同輩,妳覺得他們如何?”
方中誠想了想道:“楚軒和楚原到了禁衛軍後,孩兒雖沒有與他們正麵衝突,但也暗中較量過幾次,感覺這兩兄弟中楚軒沉着穩健,向來喜歡謀定而後動,楚原則咄咄逼人,做事膽大心細,前些時日他們聯手對付孩兒,孩兒無能,實不是他們對手,方傢子弟已經吃了幾次虧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方令信笑道:“這那楚軒和楚原老夫也了解一些,的確也是人中之龍,以一敵二,誠兒妳輸得不冤,不過妳放心,以後這種事不會再有了。”
方中誠不解:“這是何故?”
方令信笑道:“過幾日那楚軒和楚原就要到南線大營去了,楚傢子弟群龍無首,又有何人與妳爭鋒。”
方中誠道:“此事當真?他們兩人才到京中沒多久啊,怎麼這麼快就又要離京了?”
方令信道:“應該不假,可能是楚名棠要堵楚傢族人之口吧,畢竟前些日子不少楚傢官員被他調離京城了,他讓兒子到軍營中歷練一番也屬正常。兵部的調令已經下來了,呈報到為父之處。為父也不願在這些小事上與楚名棠為難,已同意此事。”
方中誠懷疑道:“那也不對啊,照理來說,楚太尉將他們兄弟當中一人調到南線大營就夠了,當年父親也隻是將大哥送到西線大營,將孩兒卻留在了身邊。”
方令信平日關注之事甚多,對此事未曾細想,此時聽方中誠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蹊跷,自言自語道:“楚名棠不是還有個幼子嗎,可他還未成年啊。”
方中誠知道,當年他能留在父親身邊,是因為父親覺得自己比大哥更有出息才把他留了下來,於是說道:“孩兒雖隻見過一次楚太尉的幼子楚铮,但覺得此子頗為不凡,絕非池中之物。楚太尉此舉莫非另有用意?”
楚名棠到了京城後,楚铮從未在公眾場合露過麵,而楚軒和楚原則在眾官宦子弟中大出風頭,方令信一直關注的是他們兩人,對楚铮並不熟悉,聽兒子說曾見過楚铮,忙問道:“妳何時曾見過楚傢幼子?”
方中誠將當日與楚铮在街頭偶遇一事與父親細細說了,方令信微驚道:“妳說那楚铮能降服火雲駒?”
方中誠道:“不錯,當日孩兒見火雲駒把楚原從馬上踢下,卻對那楚铮頗為畏懼,如此神駒若不是已為他收服,是絕不會聽命於一個少年的。”
想起當日楚原的狼狽樣,方中誠忍不住一笑。
方令信卻沒心思笑,喃喃道:“當年王烈胯下火雲駒,身披麒麟甲,在皇傢大校場上將大趙一十叁位名將打得丟盔卸甲,狼狽不堪,當時為父年紀尚小,隻能在場邊人群中觀看,卻也被深深震撼。那郭懷也隻是用兵了得,真要論武功,又怎能與王烈相提並論。既然那楚铮已經從王府得到火雲駒,王烈的麒麟甲想必也送於他,我大趙又要出一個絕世猛將了。”
言中之意,竟不知是喜是憂。
方中誠也嘆道:“孩兒雖愛馬,但也自知絕對沒有降伏火雲駒之力。聽說那火雲駒高傲無比,從不與普通馬匹交配,王老侯爺當年那匹火雲駒就是孤老終身,孩兒當日所見的恐怕是北疆大營的王明泰從北疆捕捉而來的。隻是那火雲駒極為罕有,長此下去,恐怕就要絕種了。”
方令信不滿地看了兒子一眼,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愛馬成癡,一談起馬兒就滔滔不絕,火雲駒絕不絕種又關他何事了。
還好方中誠隻是感嘆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楚軒和楚原要離開京城,楚太尉在禁衛軍中不會不安排親信,而且還需是個能折服楚傢子弟之人。那楚铮既然能降服火雲駒,必然是個勇猛之人,雖然他尚未成年,但他既是楚太尉之子,又是王老侯爺的外孫,孩兒覺得他是最有可能的。”
方令信擺擺手道:“無妨,就算是他到了禁衛軍,以後也要讓妳幾分。”
方中誠有些不明白,問道:“楚傢與方傢爭鬥由來已久,他為何要讓我?”
方令信呵呵笑道:“今日為父替妳向楚名棠提親了,就是他的二女兒楚欣,看他的樣子極有可能答應,此事若成了,到時妳就是那楚铮的姐夫。他不給妳麵子,總要給他姐姐幾分麵子吧。”
大趙國男女之防並不甚嚴,像楚欣這種大傢閨秀也時常與一些楚傢姐妹在京城中抛頭露麵。
楚名棠在朝中根基漸穩,楚欣又相貌出眾,舉止落落大方,官宦子弟中想要追求者絡繹不絕,方中誠對楚欣也頗為傾慕。
但他這種世傢子弟婚事又豈能容他自己做主,何況楚方兩傢這些年來在朝中一直是死對頭,楚欣對他也不假以顔色,方中誠自知無望,漸漸也就死了心。
此時一聽父親竟為他向楚傢提親,方中誠不由得又驚又喜:“父親,您說的是真的?”
方令信笑道:“為父騙妳做甚?楚欣那丫頭老夫也見過幾次,覺得挺滿意,像個大傢閨秀的樣子。誠兒妳也不小了,為父早點為妳找個好媳婦,省得妳整天對着妳那群馬兒。”
楚名棠回到府中,王秀荷迎了上來笑道:“梁傢娶親熱鬧嗎?”
楚名棠坐下道:“熱鬧又如何,怎麼,妳有些羨慕了?”
王秀荷並不諱言,道:“是有那麼一些。軒兒也不小了,京裹像他這般年紀尚未成親的又有幾個,若不是因南齊的戦事和夫君赴京為相,軒兒恐怕早在平原城就成親了,妳我都有可能抱上孫子了。”
楚名棠嘆道:“是啊,連铮兒也長大了,也逐漸懂事了。但為夫還是覺得當年他承歡於膝下更招人喜歡些。不過軒兒此去南線大營,與寧傢小姐成親也隻好放在平原城了。”
王秀荷柳眉一豎,道:“這可不行,妾身正要與妳說這事呢。軒兒怎麼說也是長子,也是傢父的長外孫,這婚事一定要在京中舉行。”
楚名棠為難道:“這怎麼可以,軒兒和原兒已被任命為南線大營偏將,赴任後一年內是不得探親的,為夫新任太尉,總不能落下話柄。況且按朝廷律例這一級的將領是不得私自進京的,需報兵部備案。”
王秀荷道:“那就和方令信商量一下,軒兒和原兒的調令晚些時日再髮。他們後日照常動身,夫君給寧大人寫封書信,就說軒兒和原兒此去平原城是為迎親,讓軒兒和原兒把寧傢姑娘接到京城裹來,擇日完婚後,再一同回平原城。”
楚名棠今日在梁傢時就有些心動,此時聽王秀荷這麼一說,也就不再堅持,道:“就按夫人的的意思辦吧。”
王秀荷卻有些犯愁,道:“軒兒和原兒任命已下,此事必須要報知方令信和郭懷,不知他們會不會從中作梗。”
楚名棠笑道:“夫人放心,他們兩人絕不會從中作梗。”
王秀荷奇道:“夫君為何如此肯定?”
楚名棠笑着將今日向郭懷索要他女兒之事說了一遍,王秀荷聽了掩嘴直笑,道:“那方令信呢?”
楚名棠笑道:“我們楚傢是要郭傢女兒,他們方傢是想娶我楚傢欣兒。”
楚名棠把方令信所言一一復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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