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紫娟翠苓兩女怪異的眼神中,柳輕如步履蹒跚地從楚铮臥房走出。
紫娟翠苓兩女連忙上前扶住柳輕如欣喜道:“恭喜小姐。”
柳輕如嬌羞萬分地問道:“公子在那裹?”
紫娟翠苓齊指書房,原來楚铮早已在那埋首書案,看見柳輕如走入,合上書冊輕聲問道:“何不多睡會?”
柳輕如隻覺尷尬無比,連忙岔開話題,看着案上的書冊道:“公子,這些是什麼書籍,妳竟然早起就看?”
楚铮道:“這是我們楚傢下屬鷹堂的一些資料,娘昨日臨走時吩咐妳我要仔細看上一遍。”
柳輕如將左首第一本書冊粗粗看了幾頁,臉上震驚之色癒來癒濃,擡頭望着楚铮道:“這真是夫人讓妾身看的?”
楚铮點點頭道:“父親決定將鷹堂交於我來掌管,娘她覺得有些不大放心,所以想讓妳在旁協助於我。”
柳輕如想起昨日王秀荷前後言語,不由得嘟囔一句:“果然如此。”可想想又道:“這麼重要的事物,妳怎麼就在妳書房攤開看了?”
楚铮笑道:“這兩個丫頭也不是外人,咱們也不用事事瞞着她們,以後就靠妳慢慢調教她們了。何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楚铮站了起來,將身後的書架運勁一推,伸手往牆上某處一拍,一陣機關聲響,竟出現一間密室。
楚铮笑道:“以後我處理要事就放在這裹了。”
柳輕如往密室內看了看,覺得頗為寬敞,隻是似乎長久沒人使用了,裹麵雜亂不堪,黴味也甚為刺鼻,不由得皺眉道:“怎麼這麼臟,明日我領紫娟和翠苓將這裹打掃一下。”
楚铮把密室又重新關上,柳輕如想想又道:“公子,妾身隻是個弱女子,隻能寫寫畫畫,恐怕幫不上什麼大忙。”
楚铮道:“輕如姐妳不必多慮,能幫我把這些書冊整理好我已感激不儘了,何況這還隻是一小部分,妳今後有的忙呢。”
“至於那些跑腿的活……”楚铮突然露出一絲邪邪的笑意,衝不遠處的翠苓說道:“妳去把吳先生請來,就說我這做徒弟的有十萬火急之事邀他相商。”
吳安然沒多久便被請了過來,剛進門吳安然便冷冷地向楚铮說道:“妳現在可以啊,將為師也呼來喚去的。”楚铮呵呵一笑,向吳安然施了個禮,請他就坐。
這邊柳輕如也拜道:“見過吳先生。”
楚铮道:“輕如姐,以後妳不要叫師父吳先生了,也隨我叫師父吧。”
柳輕如有些窘迫,不明白楚铮為何這麼快就將此事告知吳安然,她看了看楚铮,見他微笑衝自己示意,不由得心中一暖,羞赧說道:“是,公子。”
吳安然莫名其妙,冷哼一聲道:“她叫我師父做什麼,別看為師是女子,但為師是絕不收女弟子的。”
楚铮笑道:“這個徒兒當然知道,不過輕如姐如今已是徒兒的妻子,當然應該叫您師父。”
楚铮知道今日娘既然將輕如許給了自己,恐怕不用多久府中上下就會傳遍,防人口甚於防川,還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地承認。
吳安然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了看滿臉通紅的柳輕如,良久地說道:“妳們兩個成親了?我怎麼不知道?”
楚铮笑道:“輕如姐是昨日由娘許給徒兒的,尚未過門,師父當然不知道了。對了,師父來得正好,徒兒有一事相求。”
吳安然微有酸意,低聲道:“說吧。”
楚铮牽住柳輕如手,道:“輕如姐在趙國舉目無親,師父和輕如姐同是南齊人,徒兒想請師父作為女方傢長吧。”
吳安然點點頭,她對柳輕如也略為了解,知道這女子也是苦命之人,不然也不會被送到趙國來,如今嫁給楚铮也不失為一上佳選擇。
柳輕如見楚铮為她想得如此週到,不由得心生感激。想了想,吳安然又問道:“铮兒,輕如入門是為妾吧,妳怎麼稱她為妻?”
楚铮淡淡說道:“既然輕如嫁給於我,那自然是我的妻子,我就要負責照顧她一輩子,何來妻妾之分。”
柳輕如嬌軀一震,向楚铮看去,見他神情肅然,毫無玩笑之意,不由得眼眶一熱,忙轉過頭,心中暗暗想道:有君此言,妾今生已知足了。
吳安然出身魔門,又身為女子,向來憤世嫉俗,聽楚铮能如此說,欣賞地看着他道:“不錯,徒兒,今天為師看妳最順眼了。”
楚铮話鋒一轉,問道:“師父可否聽說過鷹堂這個名字?”
吳安然想了想道:“聽說過,當年天魅門的人來南齊時與為師提起過,似乎是個神秘的門派,隻不過行事頗為詭秘,也不與江湖中人聯係,但勢力龐大,天魅門也不敢輕易招惹。”
楚铮不由得對這天魅堂深感興趣,道:“不是說魔門大部都退到西域了嗎?難道這天魅門還留在中原?”
吳安然道:“天魅中大都是些女子,當年怎麼也不肯去西域那種苦寒之地,她們隱匿功夫也頗為了得,這麼多年不但未被白道所滅,還過得挺滋潤的,哪像我們血影宗……”吳安然想到當年血影宗被南齊武林合力所滅,頓時黯然神傷。
楚铮明白師父為何神情低落,道:“師父怎麼不想為血影宗報仇?”
吳安然悶聲道:“怎麼不想,當年為師準備在趙國養好傷後便回南齊的,不是被妳耽擱了嗎。原本還指望妳能替血影宗復仇,看來是沒指望了。”
楚铮笑道:“師父怎麼這麼小看徒兒?”
吳安然看了他一眼道:“當年妳父親隻是一郡太守,如今已是當朝太尉,怎麼可能讓妳這貴公子單身去南齊與那些武林人士拼命?”
楚铮道:“其實想為血影宗報仇也不是一件難事,徒兒願為師父效勞。”
吳安然一震,這些年她雖為安逸生活所牽絆,但復仇之心卻始終未淡,而且知道這徒弟平日雖不正經,但很少虛言唬人,忙道:“铮兒,妳此言當真?”
楚铮慢條絲理地喝了口茶,道:“師父,報仇不一定要跟那些南齊武林人士一一單挑才取他們性命吧?”
吳安然道:“這是當然,那些白道俠士一個個嘴上冠冕堂皇,暗地裹卑鄙無恥之極,找他們單打獨鬥,不知會有多少人在等着妳。”
“那師父是一定要將他們親手格殺嗎?如果是死在咱們師徒派去的人之手呢?”
吳安然不禁失笑:“這倒沒什麼區別,隻是妳我師徒哪來這些手下。”
楚铮盯着他道:“師父沒有,可徒兒有,我們楚傢就有。”
吳安然有些懷疑:“妳們楚傢的勢力為師當然知道,可這哪是妳我所能差遣得動的。”
楚铮微微一笑:“徒兒不才,父親已任命我來執掌鷹堂。”
吳安震驚地望着楚铮,半晌才回過神來:“鷹堂是妳們楚傢的屬下?”
楚铮點點頭。吳安然想了想,這也在情理之中,楚傢的先祖本就是當年血影宗的堂主,對於刺殺探密當然是行傢裹手,而且又身居高位,在趙國建立這樣一個組織易如反掌。
楚铮說道:“據鷹堂所提供的資料,南齊白道武林門派繁多,相互之間也並非鐵闆一塊,當年不過是血影宗如日中天,白道中人人岌岌可危,才抱成一團。師父,徒兒到了今日才知道,您老人傢當年在南齊真是威風得很啊,您的大名簡直可以治小兒夜啼。”
吳安然臉方露得意之色,聽到最後一句,頓時哭笑不得。
柳輕如忍住笑,道:“公子,吳……師父在南齊竟如此有名?”
楚铮看了一眼吳安然,道:“師父當年綽號‘魔秀士’,不知輕如姐有沒有聽說過?”
柳輕如驚駭地看着吳安然,沒想到眼前這文文靜靜的吳先生竟是兇名昭著的“魔秀士”。
青樓的客人魚龍混雜,她不止一次聽見有人提起魔秀士,說她殺人不眨眼,甚至傳說她喝人血,啖人肉,簡直是世間惡魔。
吳安然咳嗽一聲:“铮兒,不要嚇輕如了,繼續說。”
楚铮從案上拿出一本書冊,道:“南齊白道以林傢和風傢為首,而且兩傢還是兒女親傢。但叁年前林傢嫁到風傢的女兒突然暴斃,風傢雖做了解釋,但林傢仍心存懷疑。據鷹堂潛伏在風傢的人報,林傢的那個女兒是私自外出與以前的情郎幽會被風傢長子髮現,一怒之下痛下殺手的,我們可以從此事着手。世上最省力的就是造謠生事,何況此事也不是空穴來風。”
吳安然想了下道:“可林、風兩傢有識之士不少,雙方也都有理虧之處,這挑撥離間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楚铮道:“師父,為血影宗復仇不是朝夕間就能辦到的事,徒兒也知道,這林、風兩傢在武林中久負盛名,並不是這麼容易能被打倒了,這事急是急不來的,所以此事還需師父您親自掌控,隻要計劃週密,不時再做一些栽贓嫁禍之事,由不得林風兩傢不會反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師父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還在乎再等幾年嗎。”
吳安然點了點頭。
楚铮起身道:“請師父放心,徒兒可在此髮誓,在師父您有生之年必將為您重建血影宗。”
吳安然看着楚铮,緩緩說道:“妳既有此心,為師先謝妳了。在妳們楚傢白吃白住那麼多年,為師也該出些力了,說吧,要我做些什麼?”
楚铮一笑,他拜吳安然為師已多年,兩人之間極為了解,也不用拐彎抹角,道:“徒兒想請師父掌管鷹堂江湖之事。”
吳安然皺眉道:“妳剛接手鷹堂,年紀又小,這麼快就將師父安插進去,難免會有人心生不服吧。”
楚铮說道:“不服是難免的。明日徒兒要與鷹堂在上京一些執事會麵,到時請師父一同前往,看看鷹堂中都是些何許人物。”
吳安然點頭道:“也好。”
楚铮想了想又道:“方才師父所說的天魅門,不知可否找到他們?”
吳安然看了他一眼,道:“怎麼,妳想打她們的主意?”
楚铮道:“不錯,那鷹堂雖說由徒兒來掌管,可徒兒年紀尚輕,上京楚傢又曾把持鷹堂多年,堂中必有不少親信,對傢父不滿的定有人在,徒兒很難服眾。血影宗與天魅門同出一脈,徒兒想見那天魅門主一麵,並不要求他們歸順楚傢,隻是偶爾能幫幫忙就行。”
吳安然道:“好吧,為師為妳聯絡他們。不過……”
吳安然看了看柳輕如,“那天魅門美貌女子甚多,輕如恐怕不會放心吧。”柳輕如沒想到吳安然會拿此事與她開玩笑,一時間頗感尷尬。
楚铮笑道:“師父真是說笑了,天魅門女子再美能美過師父?”
吳安然佯怒,笑罵:“連師父都敢調戲?”
吳安然一大早就來到楚铮所住的踏青園門外,卻見園門緊閉,隻好在門外獨自散步。
走了一會,吳安然不由得有些心煩,這些年來,在楚府太平日子過久了,雄心也亦漸漸淡去,若不是血影宗的大仇未報,她真想就這麼安逸到老了。
想起昨晚與楚铮的一席話,吳安然暗嘆,好日子到頭了。
當初她答應楚名棠來上京城時,就已預料到昨日之事。
楚名棠在平原郡可以獨攬大權,無人可掠其鋒,可到了京城後便束手束腳了,畢竟皇帝才是大趙國的主人。
楚傢危機日益顯現,吳安然也就不能置身事外。
若楚名棠在廟堂之爭中失利,必然連累楚傢,很有可能滿門抄斬,雖然吳安然自己可以依仗武功也許可以全身而退,但她在楚府居住那麼多年,楚名棠對自己有恩。
吳安然平生壞事做了不少,但忘恩負義之事尚未做過,而且重建血影宗也隻能靠楚傢了。
一想到楚铮,吳安然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自己縱橫江湖半生,沒想到頭來竟被自己徒弟吃得死死的,而且這個徒弟以後恐怕也不能再把他當成徒弟看了。
昨夜楚铮一席話說來頭頭是道,一步步硬讓自己往套子裹麵鑽,成了他的一個馬前卒。
吳安然並不傻,心裹明白得很,可她就是無法抗拒,特別是楚铮答應重建血影宗着實讓她怦然心動,心甘情願地答應了下來。
吳安然無奈地想道:為了重建血影宗,自己隻好賣命給楚傢了。
過了沒多久,楚铮也洗漱完畢出來了,見吳安然站在院中,還是女冠打扮,胸部沒有平時大,想來是用了束胸布,免得動起手來礙事。
楚铮淡淡地說了句:“有勞師父久等了,我們走吧。”說完便向外走去。
吳安然不由得自主地跟在楚铮身後,走了幾步突然醒悟過來,怎麼自己真像個跟班似的,這楚铮哪還有做徒弟的樣子。
吳安然有心髮怒,卻不知為何心有顧忌,話到口邊又咽了下去。
望着楚铮的背影,吳安然突然髮現這個徒弟已經長高了不少,且步伐穩健,乍眼看去,竟隱隱有着幾分楚名棠的氣勢。
究竟是自己老了,還是徒弟已經成熟了?
吳安然邊走邊想着。
楚铮倒並沒有故意怠慢吳安然,隻是他的心思全放在今日與鷹堂首腦人物的會麵上了,能否順利掌握鷹堂此舉至關重要,他也沒指望今日便能使他們臣服,但起碼也要留下個好印象。
兩人走出楚府,一輛馬車已等在門外。
見兩人出來,候在一旁的車夫輕輕敲了敲車門,一個身形瘦削的老者走下車來,楚铮上前兩步道:“孫兒參見堂爺爺。”
吳安然聽楚铮叫那老者堂爺爺,不由得一驚,難道此人就是把持朝政數十年的楚老相國?
那老者與楚铮寒喧了幾句,衝吳安然抱拳笑道:“老朽楚天成,這位想必就是铮兒的師父吳先生了。”
吳安然一聽他並不是楚天放,不覺鬆了口氣,上前行禮道:“晚輩正是吳安然,見過楚二先生。”
楚天放見他自稱晚輩,微微一愣,想了想頓時明白過來,說道:“我們楚傢與血影宗淵源甚深,吳先生不必客氣。血影宗為南齊武林所滅,楚傢絕不會袖手旁觀,今後有什麼需要鷹堂相助的,和铮兒說一聲就是了。”
回頭對楚铮說道:“铮兒,時候不早了,我們上車吧。”
走了約半個時辰,吳安然也已不記得拐了多少個彎了,突然聽得一聲呼哨,車速頓時慢了下來,楚天放對兩人道:“我們下車。”
拆開車簾便跳了下去,吳安然和楚铮也忙跟着下了車。
吳安然往四處看了看,幾人身處於一胡同裹,看看覺得很陌生。
他雖到京城已經有數月,可這種地方卻沒來過。
楚天成領着二人走到一座普通的宅子前,推門走了進去。
這所宅子院落並不大,四週擺放的幾樣物品也頗為陳舊,顯然是個尋常人傢。
一個老頭拿着把掃帚掃着院中的落葉,老太太正嘀嘀咕咕與似她兒子模樣的青年抱怨着什麼,旁邊還有個年輕婦人與一個牙牙學語的幼兒在院中嬉戲。
楚天成叁人從他們身邊走過,這幾人竟視若不見。
楚铮暗暗嘆服,鷹堂果然組織嚴密,名不虛傳,若能將它完全掌握於手中,對父親來說是個極大的助力。
叁人來到裹屋竈間,楚天成熟練地在牆上幾處拍打了數下,掀開柴垛,一條密道出現在叁人麵前。
楚天成領着楚铮和吳安然進入密道,走了一會兒拐個彎,進入了一個大廳。
楚铮看了看,大廳裹已有十幾人先到了,叁叁兩兩地分散在幾處輕聲交談着。
楚天成站在門口輕輕咳嗽一聲,眾人皆一震,頓時肅然而立。
楚天成請楚铮在主位就坐,楚铮知道這是鷹堂堂主之位,假意謙遜幾句便坐下了,他知道楚天成在鷹堂中威望甚高,禮數自然要做足。
楚铮向臺下看了看,見大多數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有幾位嘴角微斜,顯然是對他坐主位有些不屑。
更多的人是在打量吳安然這個美貌女冠,南齊分堂的執事更是麵露驚疑神色。
不過楚铮也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正是當日為楚慎平出頭與他交過手的陳振鐘。
陳振鐘含笑衝楚铮遙施一禮,他對這個坐於高位上的少年他可沒有任何輕視之意,那次交手他雖贏了楚铮,不過是他憑着幾十年的功力才力勝一籌,可對手隻是個尚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楚天成和吳安然分別在左右下首坐下,楚天成向臺下掃視一眼,說道:“今日鷹堂的執事基本都到了,連西秦、南齊、東吳分堂的執事也來了,可以說是我們鷹堂近十年來難得的一次盛會。”
楚铮微微一驚,他原本以為來的隻是鷹堂在京的幾位執事,沒想到鷹堂所有的首腦居然都到齊了。
可那幾個西秦、南齊、東吳分堂的執事趕到京城有的至少要一個月,哪能說來就來,楚铮疑慮陡生,這次會麵不知是早有預謀還是純粹湊巧。
楚天成道:“今日邀大傢前來所為何事,老朽想諸位已經心知肚明了。大先生已經退隱,老朽這做弟弟的原本也該跟隨大先生,可傢族的新任宗主硬是勸老夫留了下來協助老朽的堂孫铮兒掌管鷹堂,老朽曾當了十年的鷹堂堂主,在坐的與老朽都比較熟悉,知道我這糟老頭子的性情,老朽把話說在前頭,此番重回鷹堂,老朽並不是來當傢做主的,而是來輔佐铮兒的。鷹堂由楚傢創立,歷代堂主都由楚傢宗主指定,在座的也都是堂中的老人了,應該都很清楚。铮兒歲數尚小,還未到執掌鷹堂的年紀,所以宗主才命老朽輔佐,但铮兒行使的是堂主之權,老朽期望各位也能將铮兒視為堂主,切不可有任何怠慢,否則,這堂中規矩妳們不會比老朽知道的少吧。”
一個紅臉膛的老者站了起來,拱手道:“請二先生放心,鷹堂向來以楚傢宗主馬首是瞻,楚太尉既然已經接任宗主,並委派公子來執掌鷹堂,顯然是對鷹堂的極大重視。公子雖然還不是鷹堂的堂主,但在二先生的輔佐下,成為堂主隻是遲早的事,我等自然以公子為尊,謹遵公子之命。”
楚铮聽了微微一笑,這紅臉老頭此番話說得很大聲,又不時地看看楚铮臉色,顯然是在錶忠心,看來是個見風使舵之人。
他身邊幾人看着這紅臉老頭,似笑非笑,顯然對他頗為不齒。
楚天成點點頭,道:“張執事是堂中的元老了,能有此意實在難得,老朽深感欣慰。”
接着又有幾人站起來錶了態,他們說的就不像那張執事那麼慷慨激昂了,隻是淡淡地說了幾句,有些純粹是敷衍之辭。
楚铮不以為意,今天此行能收到這樣的效果已經不錯了,起碼堂中還有張執事這種見風使舵之徒,此類人雖不可大用,但起碼會有助於他了解鷹堂內部的狀況。
楚天成等眾人說完了,看了楚铮一眼。
楚铮知道應該輪到自己開口了,看了看眾人道:“今日是我與眾位執事初次相見。承蒙宗主厚愛,讓我到鷹堂管理堂中大小事務。小子年輕尚輕,初次擔當重任,實在是有些惶恐。在座的都已在鷹堂多年,也有不少是我的長輩,日後有什麼做的不對的,還請諸位多多提示。”
楚天成見楚铮一番話說得拘謹平淡,略有些失望,正待接口,不料楚铮話鋒一轉,道:“不過我猜想由一個未成年的小子執掌鷹堂,在座的諸位心懷不服的定是大有人在。”
此言一出,屋中眾人臉色登時千奇百怪,什麼錶情都有。
楚铮見楚天成麵帶焦急之色,衝他暗暗擺了擺手,笑道:“我覺得這也很正常,如果是我站在下麵,看到主位上坐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以後還由他來管我,我心裹自然也是不服的。”
不知是誰笑了一聲,眾人的臉色也緩和下來,見這少年直言相道,心中不由得得有了些許好感。
“還有些執事呢,是怕我年少不更事,偌大個鷹堂每日需處理大小事情不下百件,怕我應付不來,不過請諸位放心,堂爺爺諸位應該信得過吧,小子再無能,有堂爺爺在一旁為我把關,比如讓西秦的鷹堂分部所有屬下攻打秦王寢宮之類的荒唐命令是髮不到諸位手上的。”臺下傳來一陣笑聲。
楚铮繼續說道:“我們鷹堂成立已有百年之久,不管誰當這堂主,都以楚傢利益為首。妳們有的本就是楚氏族人,有的雖不姓楚,但有着楚傢血脈,與楚傢是錶親,還有的就是歷代受楚傢大恩,甘願為楚傢效力的,由此說來,在座的都是我的長輩,論禮數和輩分,小子無權對諸位髮號施令,但我想諸位也不會因我坐於此位而背離楚傢吧。若我有失宗主所望,諸位大可禀報宗主,宗主自然會將我調離此處。可諸位是為楚傢效力,而不是為我這未成年的小子辦事,從我手中髮出的指令都是由宗主首肯、在堂爺爺協助下髮出的,是為楚傢利害而着想。所以容晚輩鬥膽向諸位叔叔伯伯進言一句,不要因為是我坐在此位上而蔑視鷹堂的天鷹令,天鷹令的威嚴絕不容人冒犯,如有人不遵,晚輩奈何不了,但鷹堂的堂規上寫得明明白白,總還可以治妳的。”
“望各位執事今後還是以楚傢為重,以鷹堂為重,而不是以我這小子為重。”說完,楚铮向眾人施了一禮,這才坐下。楚天成眼中露出欣賞之意。
原本他對楚名棠讓幼子楚铮來掌管鷹堂很不以為然,認為此舉太過兒戲,此時卻覺得這孩子小是小,但頗有大將之風,若能經過幾番錘煉,必能成大器,難怪連楚天放對他也是稱讚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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