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帶著黑諾去父親單位的招待所吃的飯,並且在這裡打的電話通知傢裡不回去以及安排一會籤字買單的事。黑諾拿筷子的手上黑色的傷要施言難以下咽這頓飯,飯前洗手他看見了黑諾因痛而抽動的眉。飯後他握住黑諾手的時候,才發現在左手手心裡也有一道嚴重的傷:“這都是電焊弄的?”黑諾點頭:“我還不太會,才這樣的。”因為臨時工,所以不發配備的,黑諾沒有護手的手套才會弄出這樣的手。在大人們下午上班以後,施言和黑諾回到了黑諾的傢裡。施言要他把書本都整理出來,準備明天去上學,黑諾其實不是相信他的,卻不想拂了他好意,就去菈床下的紙盒,施言也蹲過來幫他。
一些藥入眼簾,施言拿起看過,啞了聲音:“你又尿血了!”“都好了。”“什麼時候?”黑諾跳了起來,尿血就連帶想到高考、高考就想到考前,他心裡驚怕,一直都不去回想的事情被揭開了掩蓋,他本來麵對這人也封死的記憶,現在被施言拎出來,黑諾恥辱自卑又恐懼。
一看這反應,施言的心就沈下去了,苦澀地說出答案:“考試的時候。”走向黑諾,隻想把他抱在懷裡,黑諾,究竟受了多少罪?黑諾退到桌邊無處可退,施言抱他的時候,黑諾拒絕著:“別、別,”卻不敢使大力,他怕激起施言的狂性。
“對不起,黑諾;對不起,黑諾……”高傲不可一世的施言虔誠地在道歉,他恨自己,恨假期的逍遙遊,恨為什麼不來找黑諾。即使在忙於應酬,哪怕他脫身一會不就可以來看黑諾。以前他和哥們在一起,不是也要抽空出來看他一眼的嗎,說到底,施言還是心裡上閃避著黑諾。施言沒有注意的是他沒有恨那個下午,在以後的歲月中,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恨那個下午發生的一切。他對不起的不是那個下午,而是引發黑諾的病,是黑諾孤獨無依時自己不在身邊。
施言的痛苦轉化為禁锢黑諾的力量,要把他揉進自己骨血的力量。黑諾被他勒得腰都折了一樣咳嗽出來,施言才醒悟得放軟了手臂。對著那清澈的眼睛:“黑諾,對不起。”“不是,與你沒關的,我如果沒有騙他們,說不定現在也考上大學了。”黑諾去揀書本,施言蹲在他身邊。黑諾就又擡頭,有些為難開口:“施言,如果我爸罵了你,你別生氣,走就行了;而且他們如果不同意我去復課,你也別頂撞他們行嗎?”黑諾擔心施言那囂張性格,從來發布命令的人,在自己傢被拒絕,會不會引致爭端。他也為施言擔心,他覺得施言說服傢裡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可是又阻止不了施言去碰壁,隻好先把預防針都打上。
黑諾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習慣把難受壓在心底不去觸動。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羞恥不堪,接著是病、友誼的失去、高考的失利、自己夢想的破滅。本來多年的心願就是考上大學,有一片自己的天空,畢業到外地以後多給傢裡寄點錢,大傢都過上好日子,即使他都不知道自己好日子的定義是什麼。
挑完書的黑諾站起來頭一暈,身體一晃,施言急忙扶住他:“怎麼了?”黑諾閉著眼說:“我忘記了,又這樣站起來,班上師傅說我可能低血壓要慢慢站起來。”幾秒就沒事了,黑諾把書抱到桌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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