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諾發現了奇怪的事情,自從他上學以來,同村的一個和他同級不同班的孩子總來,他一到就和舅舅及倆位弟弟背開黑諾說話。舅舅也總是詢問他放學後都到哪裡去了?黑諾每天放學都是在山上小樹林中躺個10分20分的才回傢。他喜歡躺在那多年累積的枯葉上,睜開眼睛就是一碧如洗的天空,賦予他心靈上無限的放鬆與慰藉,他要求自己每天有個好心情。
一封信解開了黑諾的疑惑。他在給大傢洗換下的冬季棉襖時候,先習慣把各個衣兜翻一下檢查有無東西遺漏在內,他在舅舅衣服中看見了一封信,是爸爸的筆迹寫給舅舅的。他好奇地展閱:……這個孩子品質不好,注意別讓他和同學們接觸過多,放學後不要讓他隨便出門……;這前半封信是父親的筆記,後麵就是母親接寫的了:……要大龍、小龍(舅舅的兒子們)也留心點他在學校別又惹麻煩,這個孩子挺能惹禍的,別讓大龍、小龍和他走得近免得被帶壞了……
黑諾本是蹲在河邊的,仿佛一瞬間就由一精神熠熠的少年變為耄耋垂暮之人。手腳冰冷,他動作緩慢把衣服放在了河堤邊,移歩到一棵樹前靠坐下,他的手還捏著那封信,頭仰高閉目關住眼中溫熱的液體,心中一片荒蕪。第一次,黑諾不再自欺欺人,承認自己會難過、會受傷。
片刻之後,陰霾的心已經有所控制,他告訴自己是傷到了施言、連累了哥哥、還要父母受委屈,這些別人都沒有冤枉自己,追究起來是自己那天太衝動了。等施言好了、哥哥上了大學,一切就會好起來的。大男生乾嗎這樣受不住幾句話:黑諾,快擦了那狗尿,該乾嗎就乾嗎去!站起來大歩走回河邊拿起衣服。
黑諾不想給舅舅添麻煩,所以也盡量避免和同學有接觸,一放學就立即回傢。日子沒有什麼起伏,黑諾看過插秧、看到綠油油的麥田時暑假來臨了,黑諾沒有如其他學生一樣興奮,而是有了擔憂。他的成績算不錯的,可是看看高叁年級畢業生,最好的也就是考上了大專的師範學校,因為這裡畢竟是鄉下,教學的質量不過關不說,也沒有什麼係統的復習資料,農村才不會舍得花錢去買“海澱”[1]的復習題冊呢。他有些為自己的將來發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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