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沒有聽清楚似的微微偏頭,突然象坐馬蜂窩一樣彈開,他神情交替,有茫然、有灰蒙、就是沒有應該有的狂怒。然後他開始穿衣服,然後開門,關門。
床上的人保持着大字型,如果你走近一歩,可以看見瞪得大大的眼。曾經有一個人告訴他,當他想哭而不願意落淚的時候,眼睛張到最大就可以把眼淚瞪回去。眼角兩行不間斷的濕潤證明着他學藝不精,還是那個人的錯誤?
施言去了寢室,他倒頭在床,手尚抖,汗尚濕,甚至臉上都比平日白。奈何寢室也不是諾亞方舟的樂土,這裡正有一個對他極端忿然的邱林鬆。據昨天回來的牟維新消息:施言是先與貝戈戈約會,然後倆人在細雨紛飛的夜色裡遊車河,無限浪漫的時候被黑諾求助傳呼打斷。阿鬆被叁哥的腳踩兩條船氣到一夜翻騰,對黑諾竟然還找他們也是吃了蒼蠅一樣?
阿鬆反正不怕再打,一張嘴還是不饒人地插在哥們對黑諾傷勢問候之間,明褒暗貶叁哥“重友輕色“及時趕到。施言無心無肺尚未全死,焉有聽不出來的。拿了牟維新車鑰匙,邪佞笑對阿鬆:“等我接貝戈戈回來,咱們一起吃飯啊。”黑諾知道怎麼樣可以傷害施言,穿戴整齊走出這扇門的他,是一個鮮血淋淋的遊魂。黑諾毫不手軟地又狠挫施言,因為他恨,恨施言又和那個女人一起出現。黑諾身體裡也潛藏着一個撒旦,他邪惡的程度讓黑諾即使在日記裡也不會透漏出來。
從小受盡冷遇,看盡白眼的黑諾,深知被人鄙視歧視的滋味,所以他從來不允許自己對別人有輕蔑之心。乞丐,甚至帶有欺騙意味的乞丐,黑諾也承認那是一種生存的方式,如果可以,誰願意抛棄做人的尊嚴?但是對於貝戈戈,黑諾唯一深惡痛絕鄙薄的生物,或許潛在的原因是這個生物在他與施言的清澈戀情裡滴下第一滴汙黑,導致他們一身的混沌。
黑諾的平易近人後麵有着清高的一麵,即使他看出那種生物的不良動機,看出那是應該避走繞行的生物,他的驕傲也不允許他與施言討論那個生物,而他又對施言貝戈戈再次出現錶現得淡然,所以沒有人知道黑諾心海已經掀起滔天駭浪。黑諾就是因為被巨浪反噬,才會用那麼過份的話反撲到施言遍體鱗傷。然而施言瞅也沒有瞅他,麻木出走又令黑諾神魂俱裂。
劇烈的砸門聲音,黑諾不動。
“黑諾,你給我開門!”是阿鬆的聲音!帶着煩躁不耐,黑諾一骨碌爬起來,冷水拍了眼睛開門。眼睛僞裝不了,微微泛紅的樣子,阿鬆罕有的淩厲氣焰就遇見雨水一樣被澆滅。
“喝什麼茶,我去燒點水。”黑諾的掩飾讓阿鬆一腔酸酸澀澀。阿鬆進屋時候象被激怒的鬥牛,黑諾猜測他和施言又起衝突?
阿鬆目光定在還沒有收拾的混亂大床上,心頭的小蟲子又發起啃食。黑諾在自己來之前默默流淚,而叁哥卻出去花。阿鬆推測他們發生了爭吵,不用問原因就出在貝戈戈。看來黑諾外麵的無事都是裝出來的,隻要黑諾反抗,阿鬆就欣慰他不因為自己是男性而默許縱容叁哥。阿鬆就怕黑諾老實可欺,又無法見人身份而做出丟失人格的退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看見黑諾並非無志氣的地下情人,被施言惹毛的阿鬆心平氣和下來。
“你和叁哥乾(打架、吵架)了吧?”“他在寢室?”“為什麼乾的?”“小事,也沒什麼。”“黑諾,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黑諾擡頭,阿鬆特指他哪一句話?
“2年前我教你滑旱冰的那天。”阿鬆提示。
如果你不嫌棄,我黑諾一輩子是你的兄弟--黑諾記得自己伸出手時的話,也記得阿鬆那一日的反常。
黑諾重復自己不變的承諾,阿鬆認真聽,然後認真說:“因為這句話,我一直努力讓自己把你做兄弟,雖然我現在也沒有做到。”阿鬆的話令黑諾瑟縮,他以為阿鬆和高叁去舅舅傢抓回自己一樣,來替施言討公道的。他的瑟縮不是怕,是心寒,因為他朋友名單上有阿鬆的大名。
“你和他一起長大,你們才是兄弟,我一個外人。”黑諾張開防禦的冷盾。 “什麼意思?”阿鬆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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