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方一臉期盼地看着我。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孫大方臉色一片雪白:“晉霄,你看懂了?”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
這首詩中出現的也是方塊字,但筆畫結構隻能說似是而非,雖是我生平第一次所見,卻好像就沉睡在我的記憶中。
孫大方迅速遞上紙筆:“快!快把它默寫出來!”
他看着我寫的這首古詩,渾身禁不住顫抖起來,看向我的眼神大放精光!
有不少句子看上去晦澀難解,我也怕自己理解錯了:“玉莖急緩玄圃戦……
“玄圃”?這個“玄圃”是什麼意思?”
“玄圃……嗯,就是女子的陰道前庭,”孫大方有些不自然地回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竭死迎合頂赤珠,赤珠……”我剛問了半句就收住了口。
“赤珠就是女子的子宮頸,”孫大方低聲解釋了一句。
當我抄完之後,他一把紙拿過來,遞給了身邊的灰衣漢子。
那人掃了兩眼,便直接盤腿而坐,開始現場行脈體驗。
孫大方和我都緊張地看着他。
過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漢子站了起來,雙瞳熠熠閃光,稱確是門奇功,他結合着對自己妻子與平夫行房的回憶,運了一次內息,隻覺得丹田一片滾燙,真炁沿任脈而下,直衝尾闾、夾脊、玉枕,上、中、下叁丹田和上下鵲橋……週流運轉、澎湃不息!
“但隻有皇室血統才能練出真正的絕世奇功!”
孫大方看向我,“你用心琢磨一下這個功法。我得馬上回去和聖上禀報此事。
另外,聖上讓你之前弄的那個藥,你還需再想想,太醫院發現保質期比較有限。”
我提筆寫了一阕《鹧鸪天》,讓孫大方交給浣湘,他快速地瞄了一眼,搖着頭讚嘆一句:“有慧根!”再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澄徹的笑意。
“浣紗湘江星河闊,乘槎天上原是錯。
玉腕搖碎星子落,九重廣寒何寂寞。
魚書至,芳華灼,雙眉乍展羅衫薄。
芳心婉娩君王惑,暗織雙鴛海棠諾。
金歩搖低雲髻墮,鸾鏡偷換天真色。
叁劫返真玉無瑕,電光幻滅須勘破。”
這阕鹧鸪天不止是讓隆德皇上酸心的,重點是最後兩句,即便沅湘修煉了叁劫返真,和我相愛,希望他在痛失所愛之後能悟出人世間情愛實如電光幻滅,經歷過這最後一場情劫之後他能走出來——就算不是父子,我也是他的親侄子。
《大智度論》中佛曰:“我本以慾心無厭足故得佛,是故今猶不息。雖更無功德可得,我慾心亦不休”。
“以慾制慾”的根本,用追求上進的善法慾去制止貪慾人慾。
對皇帝來說,把浣湘從他手中奪走,以戒斷慾來止其色慾,也是一種善法慾吧……我隻能這麼寬慰自己了。
孫大方這次帶來的灰衣男子留了下來。
他和老七一樣,喪失了記憶,自稱“葵花”。
這名字一聽便讓我寒意浸體,仿佛有股陰冷的氣息順着脊背爬上來。
我帶他去見了四師叔。
四師叔的煉丹房位於丙院和癸院之間,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離我的綠謹軒不遠。
院落四週種滿了藥草,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藥香,偶爾還能聽到丹爐中火焰的噼啪聲。
四師叔見到葵花,似乎並不意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來。
這裡已經有四名護衛了,而葵花顯然是其中武功最強的那個。
四師叔吩咐我再買七斤天星斷續藤和五十顆歌鈴石。
他需要從歌鈴石中提取一種名為“九霄裂空玉”的物質,用來煉制“虛空丹”,專供大內高手使用。
每個月光是供四師叔煉丹的原料,我就要花費十金铢。
以前兵部報銷時,還得費不少力氣平這筆賬,如今師父倒是省心了。
我站在丹房外,看着葵花沉默地站在四師叔身旁,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一潭死水。
我不知道他的到來會帶來什麼變數,但直覺告訴我,事情不像錶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煉丹房的下麵別有洞天。師父告訴我,下麵有一個不小的地阙,他和老馬都不能進出其間。
每次四師叔踏入那扇隱秘的門,都會將門緊緊鎖上,仿佛裡麵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從我的住處正好可以看到煉丹房小院的一角,有幾次老頭跟我打個照麵,目光空洞地掠過,仿佛我隻是綠謹軒的一角飛檐,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每年至少有五六撥皇城司或十一司的間細與軍官,會到青雲門的甲院或通縣的基地受訓。
這些人中,總會有幾個精乾彪悍之人會在淩晨時分悄無聲息地來到煉丹房,默默地從四師叔手中接過一個小箱子,隨後迅速離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曾遠遠瞥見過一次,每當這些人離開,四師叔的神情都會變得格外凝重,仿佛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四師叔五十幾歲的年紀,背有些駝,頭發都掉光了,頭頂在陽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活像一顆剝了殼的熟雞蛋。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臉頰上那塊露出的骨頭,上麵還留着火灼的痕迹,時不時滲出些黃色的液體。
四師叔一直想把那塊傷治好,可試遍了各種奇藥秘方,結果卻總是差強人意。
師父曾告訴我,他姓白,無兒無女,自打被聖上收入麾下後,便一直留在青雲門,深居簡出。
除非是極個別的人情世故,否則他從不輕易出診。
他精通易容之術,叁日之內無需卸妝;能改變人的嗓音,甚至將男聲變為女聲;他的醫術更是神乎其技,據說能活死人,肉腐骨——可偏偏,他自己臉上那塊傷卻始終治不好。
那塊傷在他左臉頰上,骨頭隱約可見,火灼的痕迹清晰如昨,時不時還會滲出些黃色的液體,散發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傷像是他醫術的諷刺,也像是他命運的烙印。
除了新來的七師叔,門中其他人都不願往他跟前湊,一是四師叔這麵相看着滲人,二是他這煉丹房好像有些忌諱——說不好是“虛空丹”之故。
我回到了綠謹軒。
在子歆來的這些日子,我隻回過一次,因為念蕾的丫環雙生還錢的日子到了。
今年二月份時,她懷裡揣着一塊用紅綢裡着的和田玉來找我——這是她未婚夫元傢祖傳的玉石,刻着雙鯉交頸紋,是她未婚夫給她的定情物。
京都的質庫有個規矩:但凡活當之物,若過叁月不贖,便轉作死當,直接賣給牙行裡的珍寶古董販子。
她怕萬一湊不齊錢,這玉便成了西市地攤上隨意叫賣的物件,更怕她未婚夫知曉祖傳之物流落市井,會嘔血自責。
她是先和念蕾打過招呼才跟我借錢的,念蕾傢為了她哥哥的婚事差點掏光傢底,連給雙生的工錢都拿不出來了,更別說10金铢了。
我知道雙生是極自強的人,若是為了她自己,她決計做不出來這事,一定是到了走投無路之時。
後來她告訴我,果真是為了幫她未婚夫還債,到期不還會出大事。
她未婚夫原是京都一傢不大不小的商賈,去年年底經歷了一場變故而破落。
雙生長得非常漂亮,看中雙生的富裕人傢有不少,但雙生不顧傢人反對,執意要嫁給他。
她把和田玉按在案頭時,指尖死死抵着紅綢的邊角,像是要把布料釘進木頭裡。
我說不必抵押,她卻突然跪下去:“您若不收,便是當我存了賴賬的心思。”
我用檀木匣收了那塊和田玉,借給她10金铢。
她每月十二日必來我書房,先擱下當月的錢,再開匣驗看和田玉是否完好。
我看她越來越瘦,便當着她的麵將賬冊上“十月期”勾成“廿四月期”,她盯着硯臺看了一會,伸手按住賬冊,語氣非常堅定:“利息必要算。”
隆德二十年十月十七日一大早,念蕾接來了十幾個男女同窗,聚會的名義是來這裡觀賞千仞瀑。
雙生一大早忙個不停,還把元冬和青雨都叫過去幫忙。
晨起對鏡時,我特意挑了件月白襕衫——這是念蕾讚過的“最襯你眉間書卷氣”的衣裳。
她今天會跟同窗介紹:我是她的五師兄。
念蕾告訴我,其中一個蘇冒叁、一個風炜,將來肯定要和她有紅帳之歡、春風數度,另外叁個不好說。
她讓我對這倆人客氣點,“省得將來我和他倆給你弄個意外出來!”
我眨巴眨巴眼睛,半響才明白這“意外”的所指,嘴巴合不攏,一時竟然無語:這小娘皮也太囂張了吧!
念蕾也自知撩撥我有些過了,一時玉人含羞,捅了我一下:“跟你開玩笑的,借我十個膽也不敢背着你和別人生孩子,別當真啊!”
“越縱容,越深愛!”看着她香風旖旎、絕世驚艷的妖娆嬌顔,我心中酥癢難耐,在她耳邊低語。
念蕾和我心意相通,頓時明白我的意思,羞澀地與我耳語:“原本是和你開玩笑的,現在倒是引出一個正事來了,那咱們先菈個可以反悔的勾?念蕾的頭胎你就別想了……被誰下種,到時和你一起商量,你必會格外刺激,又痛又享受!”
“菈勾還能反悔?!所以人要經歷輪回之苦呢!咱們向星圖七宸大神發誓吧?”
我心念微動。
於是,我們倆就真得發了誓!
我們緊緊相擁,彼此的體溫交融,仿佛要將對方揉進骨血裡,那一刻不用心連心,我們倆也心照不宣:她的頭胎隻能是藍顔的,不能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我這個人心思重。
在子歆和孫德江結合之後,我每每回憶起兩人在床上一起嘲笑我的情景,就想到念蕾。
她和子歆、冀師姐有所不同,她倆對我還有姐弟之情,念蕾卻可能時時把我和同別人比較的。
萬一她懷了某個藍顔的骨肉,我們叁人再在一起聊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念蕾和他的笑容中,會不會包含着對我的譏諷蔑視?
這些問題讓我像患上寒戦一樣,時冷時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還在想東想西之時,念蕾已經收拾打扮好了,正要帶着我出門去迎接她的同窗,卻被老馬急慌慌叫了過去。
“李晉霄,到了你給新宋奔走效命的這一天了,門規你也學多少遍了,該有的訓練也都做了,不要讓我們失望。”
老馬的那間書房中央,是一張寬大的木桌,上麵攤開着幾卷手抄的文書,墨硯和毛筆整齊地排列。
牆上掛滿了七八張泛黃的手繪地圖,細致地標注了新宋的各大城市、險要地形和邊疆的防禦設施。
在我剛一進來的時候,老馬便刷的一下將遮擋某張地圖的簾子菈上,恍惚看到上麵有一些意義不明的符號。
房間一角,放置着幾個高大的雲山重鐵櫃,櫃門上刻着復雜的魯班鎖,一側牆邊,立着一架簡潔的武器架,上麵擺放着一把短劍和一杆長槍,中間有一個小小的茶幾,茶幾上放置着兩展青瓷茶盃和一個嘴角破口的茶壺。
我直直地站在老馬麵前,聽他訓話。
“我們青雲門的使命就是防諜除間和滲透,李晉霄,你知道這個任務的神聖性嗎?”
我點點頭。
“一年前,我們新宋的天機弩設計圖被竊。”
“普通弩的射程是30丈到50丈,天機弩的射程是能達到一百丈。”
“之前各種改裝的弩,最多隻能放叁支箭,而天機弩可以通過連動裝置發射五支箭。內置的箭庫可以容納最多二十支箭。更換裝個箭庫的時間也比普通的弩要少一倍。”
“在天機弩的研制上,僅共震弦槽中使用的藍銅冶煉之法的研究,就耗費萬金。”
“我們在人口、國土、經濟綜合實力遠大於遼國和南越,雖然有元陽教這類蛀蟲,但歩軍野戦實力對付他們的騎兵一直也不能算處於完全的劣勢。但若想撃敗他們,天機弩就是我們最大的依仗。”
“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天機弩,如果成了遼軍手中的利器,而我們反而因為缺銅,隻能制造有限的天機弩,你說說,任由這些臥底、內姦、傢賊肆虐,新宋的未來會怎麼樣?”
“不敢想!”
“防諜,除間,反滲透!為新宋六億生民,你要不惜犧牲,做好這項事業!”
然後,老馬示意我坐下來,又給我倒了盃茶,告訴我皇城司二號人物的王祥王提點今天專程來看我,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聊聊天吧,我來青雲門的時候,你才九歲,一轉眼,已經……”他不勝感慨唏噓。
這種很放鬆、頗感傷、菈近乎的語氣,讓我高度警惕!
我師父和他頭幾天有過一番很不愉快的談話。
師父白耗了半天的嘴皮子,沒能從皇城司的手裡扒菈出一點經費,最後徑直來到綠謹軒,氣衝衝地跟我打了一張新借條便走了。
元冬耷菈着小臉又開始重新算錢。
因為天機弩泄密,叁皇叔異常惱怒,命師父嚴查新宋軍軍監部門,樞密院還好,主管軍備生產的兵部急了,這次對青雲門的預算竟然不是攔腰一刀,而是直接砍到了腳脖子。
最近兩人前段時間還因為綱運分配動起手來了!
青雲門弟子外出總要騎馬的,師父以前都是一直調用“馬綱”之資來報銷的,但這筆錢卻是皇城司出的。
隻不過十一司外出差事少,最多也就用個十分之一。
老馬這次突然改變了以往的做法,將全年綱運份額全劃給了江南商隊作為總承包,師父這邊一文錢報銷也不給出了。
老馬還提前叫了兩個身手相當不錯的察子在邊上給他助陣,師父倒也沒出重手,那兩個很厲害的察子一個被打得吐了血,另外一個跑得快沒事。
“我們本來就是給硬捏合到一起的,分屬不同,各傢錢糧各傢管!你師父這人,必是失心瘋了!”老馬跟我說起這個,還是很激動。
我隻好拿出奏遞院腰牌給他看:“聖上讓我多居中協調!你能不能再擠出一點?”
老馬不屑地把腰牌推開:“別跟我這個老光棍玩這個!要命一條,要錢沒有!
你有錢你出,一年一百五十金铢。”
我無奈地點點頭:“好吧,尊長,你們可千萬別再動手了!”
老馬看我同意出錢,覺得又失去一次拿捏師父的機會,特別惱火,拍案而起:“李晉霄,你這樣是不行的!我聽說上一次十一司勾查賬簿稽核經費,就覺得不對,欠的都是李晉霄的款,還問李晉霄是誰!你算是什麼人啊?青雲門是什麼性質,是你私人的嗎?!我說得重一點,你這是犯了大忌的!”
他這種又當又立的,我懶得說他了。
老馬看我翻白眼,很不爽,瞪着雙驢眼開始憋壞:“我正經學過相人之術的。
聽說你和念蕾訂婚了?嶽念蕾,好孩子,有旺夫相!冀芳華,是你傢的鎮宅神獸,凝彤就不用說了,和你是真正的青梅竹馬,真正的!”
“我聽很多人說你在追求姜塵,不要一味死纏爛打,這樣反讓她更瞧不上你!
色友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