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王撚着胡須聽完了門子的回話道:“嗯,你此番做得很好,王子騰一死,這王傢就再也沒有個撐腰說話的了。暫記你一大功,來日必有重用。”
門子聽了大喜忙叩首,心知這回定能成忠順王親信之人,因趁機試問道:“都是仰仗着王爺提拔,奴才隻是按着王爺的旨意行事罷了。隻是小人有事不明,不知當不當問……”
忠順王道:“說罷。”
門子這才小心翼翼的道:“王爺,您要找的究竟是什麼人?犯得上費這麼大的週折要搬倒寧榮二府?”
忠順王略想了一會子方道:“你來我府上這許久了,也出了許多力,我也早將你當成心腹,況你又有些能耐,頗能為我辦些事情,有些事隻告訴你也無妨。隻是此事事關重大,我連紹祖都瞞着不讓他知曉,就是因為他魯莽,恐壞了我大事。”
門子忙點頭,忠順王又道:“我要找的那人確實是我眼中刺肉中釘,一日不除我一日難以安枕。如今得知這人正藏匿在賈府。這賈府本也是……”不覺忠順王已將聲音壓至更低。
正說着,隻聽外頭人喊:“王爺!王爺!不得了了!”話音未落,長史官也顧不得敲門,直直的便衝了進來跪倒在忠順王麵前。
“放肆!何事驚慌成如此,成何體統!”忠順王因被早放話出去旁人不得亂入,如今見有人闖進來擾了自己說話,不由大怒。
“大……大事不好……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那長史跪倒在地上,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忠順王又氣又急,將條案一拍沉聲道:“有什麼話隻管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長史好一會子才道:“萬……萬歲爺……駕崩了……”說罷,又癱軟在那裡。
忠順王聽了這六個字,不由噗通一聲跌進了太師椅中,一雙眼瞪得大大的,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晌,才轉過神來,略平了幾口氣道:“可當真?究竟是如何,你將所知道的細細道來,若差一個字,當心你的狗皮!”
長史這才顫着道:“是……是……奴才因前幾次慾毒害元妃娘娘都未得手,上回因藥量不足,隻讓她病了一場便又好了,這回奴才便加倍了藥量,將藥投進娘娘日常用的紅棗蓮子羹中,指望一招便去了王爺的心病,可……可內監端了上去,元妃口中無味懶怠吃,隻在一旁放了。可巧皇上因元妃臨盆在即,故而又去探視,見桌上擺着投了藥的蓮子羹,便用了,不出一個時辰,便在元妃娘娘宮裡氣絕身亡了……”雖然略有些結巴,長史總算是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得清楚了。
忠順王聽了噗通一聲跌坐在太師椅中,半晌說不出話來。那長史更是磕頭如搗藥般不止,早已嚇得沒了人形。隻有門子在一旁眼珠子滴溜亂轉。好一會子,忠順王才緩過神來,見門子這般神態,因道:“你可有主意?”
那門子忙道:“王爺,依我看此事也不能怨長史大人,隻機緣巧合罷了。長史大人受驚嚇過度,不如先讓他下去休息吧。”
忠順王點頭道:“如此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有事我再傳你。”那長史巴不得一聲,又胡亂磕了幾個頭便下去了。忠順王見長史去的遠了又吩咐門子道:“你下去派個親信的人好生看着他。莫要讓他出了大門一歩,安排妥當了再回來見我。”
門子答應着去了,不一時便回來。王爺道:“方才見你有話要說,如今便說無妨。”
門子便道:“王爺,您這許多年都想着搬倒賈府,雖然要擺弄賈傢不是最終目的,若要尋到王爺要找的那個人,卻是勢在必行。若要使賈傢垮臺,勢必先去其羽翼,動其根基,這羽翼必是與賈傢世代交好的幾傢,根基便是康熙爺在位時的寵信,如今雍正爺在位十叁年,早已時過境遷,這穩固的便隻有在宮內的元妃娘娘了。故而這些日子裡王爺已施巧計將同賈傢交好的甄傢、薛傢、王傢都敗落了,又想一味在元妃產龍子之前取她性命……”
忠順王不耐煩道:“隻說重要的。”
門子道:“是。這回雖是長史大人誤將皇上毒殺了,依小人愚見,卻也不時是一個搬倒賈府的大好時機。”
忠順王聽了此話一愣,道:“如何這般說?你細細說來。”
門子道:“方才長史大人說了,皇上是在元妃娘娘宮中吃了羹才暴斃的,就死在元妃宮中……”
忠順王眼睛一亮:“你是說……”
二人正自計議,外頭有小厮跑進來道:“王爺,內務府公公來傳旨。”忠順王忙起身去了,果然見外頭兩個內監在廳上,見了忠順王忙叩頭道:“王爺,奴才奉太後懿旨,急招王爺進宮。”
忠順王忙穿戴了進宮,一時太監引着來至後宮,隻見皇太後也在做着流淚,東平王西寧王北靜王都在一旁垂首靜立。忠順王給皇太後請安,道:“不知太後召見小王有何懿旨?”
太後方勉強止了哭道:“王爺免禮,皇上駕崩了,特請王爺來商議大事。”
忠順王假意震驚,哭道:“萬歲爺龍體一向安康,怎麼突地就升天了?”言罷嚎啕大哭,眾人也都跟着流淚。哭了一回,東平王方將事情來龍去脈與忠順王講了一回,果然和長史所說出入不大。
忠順王因道:“可曾請了太醫?”
有雍正跟前最得寵信的太監蘇培盛也在一旁伺候,因回到:“回王爺,萬歲爺因掛念元妃娘娘臨盆,故而去探視,哪知隻坐了一會子便身上不適,奴才忙命傳太醫。太醫把脈隻說氣滯不通,正抓藥間,萬歲爺就……”
忠順王又道:“那太醫何在?”
蘇培盛回道:“已派人嚴加看管。”
忠順王道:“太後,小王以為應該先問問這太醫才是正經。”太後點頭應允,不一時將捆着的太醫押上來,那太醫隻渾身戦栗,癱倒在地上不能起身。忠順王道:“萬歲身患何病?如何這麼快就升天了?”
那太醫一麵叩頭一麵道:“諸位王爺明鑒,小的隻是開了方子,卻並未來得及給萬歲爺服用小的的藥方,可萬萬不關小的的事兒。”
忠順王聽了忙道:“你這話,可是說萬歲爺是吃了別的才這般?”
太醫道:“小的不敢說。”
忠順王怒道:“混賬,都什麼時候,還遮遮掩掩,難不成還要我動刑?”
太醫這才道:“是……是……依小人看,萬歲爺隻怕……隻怕是被毒死的……”一席話殿內的人無不吃驚。紛紛交頭接耳。
忠順王這才轉向蘇培盛道:“蘇大人,萬歲爺可是吃了什麼不曾?”
蘇培盛想了一回道:“萬歲爺去探視賢德妃,因有些腹飢,見桌上擺着的一晚紅棗蓮子羹便吃了。不一時便覺龍體不適……”
聽罷,忠順王道:“太後,依小王之見,隻怕元妃娘娘和萬歲爺的死有莫大的關係……”
太後顫聲道:“你是說,是元妃她……”
忠順王點了點頭又問道:“元妃娘娘何在?”
蘇培盛回道:“元妃娘娘臨盆在即,又受了驚嚇,仍在宮中靜養。”
忠順王因道:“太後,依小王之見,需先將元妃娘娘禁锢了,加以拷問,必能問出個緣由來。”
不待太後說話,北靜王站出來道:“太後,王爺,且聽小王一句。”
太後道:“溶兒隻管說。”
北靜王道:“太後聖明,元妃娘娘乃身懷六甲,腹中有了萬歲的骨肉,這可是我大清血脈,如何能禁得起拷問?即便萬歲猝於元妃娘娘宮中,若需詢問,依我愚見,也隻等元妃娘娘產下龍子鳳女之後將養了鳳體才好。”
忠順王冷笑道:“這等大事,怎麼能等?”
北靜王道:“王爺明鑒,依小王之見,萬歲爺的死未必於元妃娘娘有瓜葛。元妃娘娘懷胎十月,不幾日便要臨盆,正是得寵的時候,又怎麼會加害萬歲?再者說,那蓮子羹若我沒猜錯,必然是禦膳房備下給元妃娘娘用的,又有誰能算得萬歲爺會去?”
忠順王道:“她是得寵,隻是你能保不齊她後頭有人指使?”
北靜王道:“元妃乃榮國公之子賈政長女,乃忠良之後,賈傢如今還都世襲着官位,無不對朝廷忠心耿耿,又有何人指使?”
忠順王一揮手打斷了北靜王道:“哼,好一個忠良之後。水溶,你小小年紀也該記得,那壞了事兒的義忠親王,生前可不是和賈傢交往慎密?你這般一味的護着賈傢,可是有什麼隱情?”一句話說得北靜王低頭不語。忠順王冷笑一聲,朝太後道:“太後,依小王之見,定要先拿下元妃,並將賈傢寧榮二府上下人等都囚禁起來等慢慢審問。”
北靜王聽了這話隻得又站出來道:“太後,依我所見,此事切不可輕下定論,需仔細斟酌,如今頭等大事竟不是賈傢。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萬歲駕崩,首要的還是冊立新帝。”
忠順王一拍桌子怒道:“水溶!難道說萬歲爺被毒害還不算首要大事?”
太後道:“夠了,你們吵什麼吵?難不成你們這班就能將雍正爺吵回來不成?”忠順王和北靜王這才止了口。太後又道:“溶兒說的有理,再怎麼說元妃腹中也是我大清血脈,若要問她,隻等她臨盆之後罷了。這賈府若真如親王所說脫不了乾係,隻先委屈他們,他府上男丁拘幾個來問話便是了,切不可衝撞了女眷。都下去吧。明日再來議定。請出雍正爺遺诏,冊立新帝。都下去罷!”
眾人這才散了。卻說北靜王出了宮門便急急地走,卻被忠順王叫住了道:“水溶,你這麼忙忙的,可是要去給賈府通風報信不成?”北靜王隻得站住,忠順王又道:“你年紀尚小,其中利害隻怕你不太明白,老夫隻勸你少要蹚這攤子渾水才好,免得惹一身腥臊。”說罷冷哼一聲迳自去了。
卻說賈府中,都隻忙着準備元妃娘娘臨盆賀喜,又值年關將至,有各處送禮回禮。閒雜事等諸多。因明年係鄉試之年,賈政隻命寶玉下場,因將寶玉看管的嚴謹。每晚寶玉隻唉聲嘆氣。
這日晚間,寶钗見寶玉又捧着書本發呆,因道:“老爺管得你嚴謹也是好事,我知道你放不下外頭那些姐妹,又掛念着颦兒。湘雲她們知道是老爺管得緊,也不會怪罪你就是了。”
寶玉將書放下,菈起寶钗的手道:“還是我的寶兒好,我心裡想的什麼不用說你都知道。”
寶钗一笑道:“這幾日府上忙亂,雜事太多。明兒得空我想去瞧瞧雲丫頭,隻怕她也該生養了。我去看看都準備的妥當了沒有。你可有什麼話要帶過去?”
寶玉喜道:“如此再好沒有了,你隻讓她好生靜養,我一得空了就去看她們的。你明兒隻帶茗煙去吧。他跑得多了,熟絡。”
寶钗笑道:“知道,不用二爺吩咐,若是讓別人知道了你金屋藏嬌,倘或說出去不是麻煩?我隻帶茗煙和莺兒去便是了。讓襲人留下服侍你。她最心細的。”
寶玉也笑道:“隻出去一日,哪裡就有什麼打緊?以前十幾年沒你這般照顧,不也好好的?依我說你不妨把襲人也帶了去,她和麝月姐妹一塊兒着許多年,這回乍乍的分離了這許久不見,也該好好讓她們呆一會。況且上回湘雲也念叨着有些想襲人呢。”
寶钗道:“如此就這般定下了,明兒一早我便帶着他們叁個去。你還是好好看你的書吧。”說着將桌上撂下的書拿起來又遞給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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