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沉,稻香村四麵一片寂靜,初春夜正寒,李纨獨自一人坐在籬笆旁,正看着天邊一彎新月發呆。呼覺腰身一緊,竟是被人從後頭抱住了。驚得李纨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背後那人卻忙伸手掩住了李纨的檀口道:“纨兒,是我。”
李纨這才回過神來,輕聲道:“寶玉……叔叔,怎麼這麼晚了過來?”
寶玉卻不說話,把臉貼在李纨冰涼的俏臉上道:“纨兒,這麼大冷的天兒怎麼在外頭坐着?當心着了風寒。”
李纨不答,卻將腰間寶玉的胳膊隔開了,站起身來扭頭不去看他。寶玉不由一愣,又賠笑道:“好纨兒,可是我許久不來看你,你惱我了?今兒我便好好給你賠不是吧。”說着又要伸手去抱李纨。
李纨一麵躲着一麵輕聲道:“叔叔……放尊重些……我……”
寶玉這才想到,如今自己同鳳姐兒迎春湘雲等人的事兒隻怕都知道了,唯獨同李纨,尚未被人識破。想李纨守寡這許多年,倘或這名節一朝壞在自己手上豈不是罪過,忙也站直了身子道:“嫂嫂莫怪,寶玉失禮了。隻是這夜深了,霜露襲人,還請嫂嫂移歩屋內好說話。”
李纨看了寶玉一眼,方轉身往屋裡走去。寶玉隻在後頭跟着,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門。寶玉將門掩了,剛要轉身去抱李纨,卻見李纨已端端的坐下了,寶玉討了個沒趣,也隻得隔着桌子在一旁坐了。見李纨也不說話,寶玉隻得道:“纨兒,我聽鳳姐姐說,你有事兒找我呢?”
李纨嘆了口氣,好半晌方叫道:“蘭兒,你寶二叔來了,快出來見。”
寶玉聽了不由一愣,心中卻沒想過要同賈蘭說些什麼,不由有些局促起來,可看李纨的神情這回叫寶玉來卻是早就想着要將賈蘭叫出來的。一時不由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李纨也不說話,隻將頭側過去望着牆壁發愣。
直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方聽外頭門一響,賈蘭赤裸着上身,低着頭,雙手捧着一根藤條走了進來,迳直站在李纨麵前,道:“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李纨也不看賈蘭,冷冷的道:“還不見過你寶二叔。”
賈蘭方又轉向寶玉道:“二叔。”
未等寶玉說話,李纨卻喝道:“還不跪下?”
賈蘭聽了果然噗通一聲,跪在寶玉跟前。唬得寶玉忙起身道:“蘭兒,為何要行此大禮,快快起來。”一麵去攙賈蘭。
賈蘭卻並不敢起身,隻口中道:“二叔,都是蘭兒一時糊塗,還望寶二叔看在蘭兒年紀尚小,好歹原諒我這一回。”
寶玉忙道:“這是從何說起?嫂嫂,快讓蘭兒起身吧。”
一麵望向李纨,卻見李纨不知何時已是淚痕滿麵了:“寶二叔,你也不用裝糊塗,你在金銮殿上那些話老爺都告訴了太太,太太也私下跟我說了。我方知道這不肖逆子居然能乾出這些事來!我……我……我真是白白將你菈扯成這麼大,寶二叔,如今你也不用管我,隻管替我將這逆子打死了大傢乾淨。”說着又哭了起來。
寶玉這才明白,原來李纨是為了這個。正要說話,賈蘭卻道:“寶二叔,都是我一時糊塗,不單差點害了二叔二嬸子和琏二嬸子,更讓我娘傷透了心,二叔隻管責罰便是。”說着將手中藤條高高捧過頭頂。寶玉隻得接了,賈蘭便伏在地上,將整條脊梁露了出來。
寶玉接了藤條,卻卡嚓一聲掰斷了,往地上一丟道:“蘭兒快起身,二叔不怪你。”
一句話說得李纨賈蘭都是一愣,賈蘭擡起頭來,看看寶玉又看看李纨,不敢說話。李纨道:“寶二叔,你不用顧忌我的情麵,這逆子做出這等事來,實屬大逆不道。莫說二叔要生氣,我這當母親的都……”
寶玉卻打斷了李纨道:“嫂嫂,我果然不生氣的。蘭兒,快快起身,你現在也是叁等將軍了,這等光着身子討打若是讓外人知道了豈不平白辱沒了你威名?”
寶玉本是想隨口說笑,卻不知這句話正觸着了李纨的痛處。李纨哭道:“寶二叔,蘭小子做的那些個事兒他已都同我講了,我卻不明白,為何你卻要在皇上麵前保舉蘭小子去做官?”
寶玉道:“蘭兒如今也長大了,又是文武全才,如何做不得?難道真要我等無用無為之人去為朝廷出力?豈不成了笑話?”
李纨道:“可蘭兒他……”
寶玉一擺手止住了李纨道:“嫂嫂,我知道蘭兒卻是說了些咱們傢裡的事情,險些讓姦人做出壞事來,可一則老天有眼,姦人並未得逞。二則想是那會子蘭兒也是被姦人蠱惑。”
李纨哭道:“叔叔不必為他開脫,他都已同我說了,是賈雨村同他說,若是將所知道的事都說出來,便能將我開脫出來……”
寶玉道:“正是呢,我就說蘭兒說了那些話必是有個緣由的,這不就是了?那賈雨村果然是個姦詐枭雄,見咱們傢在勢頭上就狠勁兒巴結,等咱傢出了事便頭一個將咱們都賣了出去,實在可恨!”
李纨剛要說話,寶玉卻攔住了道:“嫂嫂,且讓我把話說完。如此說來,別說是蘭兒年幼被姦人蠱惑,即便是我,隻怕我也要拚力保全你的安危。珠大哥早逝,是嫂嫂一人獨守空閨十餘載含辛茹苦將蘭兒養大,蘭兒又如此懂事孝順,那會子咱們府被安了那麼大一個罪名,上男丁都在獄神廟,女眷都被軟禁,卻是局勢不妙,若我是蘭兒,知道有一線希望能救你,我也定不會放棄的。”
賈蘭聽了這話不由擡起頭來看着寶玉,眼裡有了淚光:“寶二叔……我……其實我當時心裡也恨你……”
寶玉卻並不意外,一笑道:“嗯,也是自然。畢竟是你們母子親昵,我是後來因機緣巧合才和嫂嫂……如何算來我也是後來的,卻搶了蘭兒的母親,換做是旁人要搶我的姐妹,我定然比你還要恨的。若是不恨,還能算是男人嘛?若是不恨,還能說你心中真有你娘嗎?我說的可是?”
賈蘭已是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寶玉將賈蘭攙扶起來,拍了拍賈蘭肩頭道:“蘭兒,如今蒙聖上恩典,祖上蔭德,咱傢得以在襲一世這一等將軍。大老爺二老爺都年事已高,且這回也受了驚嚇,都慾歸農頤養千年,琏二哥又……我更是無德無能,如此看來,咱傢裡也隻有你能擔此重任了。隻是你年紀尚幼,不好便直接讓你襲了爵位,因此才讓你從叁等將軍做起。你好歹也要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來,一則不負皇上隆恩,再者,咱們賈傢還要看你,你更不可辜負了你母親一片期望,你先父在天之靈!”
賈蘭哭道:“是,二叔,蘭兒一定努力!”
寶玉笑道:“好,有你這句話也竟夠了。”說罷站起身來,看了看伏案恸哭的李纨,又拍了拍賈蘭的肩頭道:“好蘭兒,好好孝順你娘,再不用多想了。嫂嫂,早些歇息吧,也不用再責難蘭兒。夜了,我去了。”說着起身便去了。
寶玉打稻香村出來,卻並未回怡紅院,而是一個人悄悄來至鴛鴦屋外輕輕敲門。鴛鴦尚未睡,聽得敲門聲因問道:“是誰?”
寶玉輕聲道:“鴛鴦姐姐,是我。”
鴛鴦隻隔着門道:“原來是寶二爺,這大晚上的,有什麼事兒?”
寶玉道:“好姐姐,果然有些事,還請開門說話。”
鴛鴦道:“夜了,我睡下了。二爺若有什麼話明天再說無妨。”
寶玉央求道:“好姐姐,還請開開門,我知道我許久不來尋你你定是惱我,好歹讓我給你陪個不是。”
鴛鴦道:“我惱你做什麼?二爺多心了。夜裡露水重,二爺在外頭站久了當心着涼,還請回去吧。”寶玉隻是在外頭央求不肯離去,鴛鴦無法,又恐寶玉在外頭站的時間長了被人看去了倒不好說,隻得將門開了,卻不理寶玉,扭身往裡頭去了。
寶玉隻得自己進去,關了門又去上追鴛鴦,一把菈住了鴛鴦的手道:“好姐姐,可是氣我了?我知道我這些日子都不來找你,定是惱我了。”
鴛鴦冷笑道:“這是什麼話?咱們兩個你是爺,我是奴婢,我哪裡犯得上惱你?二爺若是有話隻管快說吧,這大晚上的你跑來我屋裡,讓人看見了傳出去成什麼?二爺也不該這般菈菈扯扯的……”說着便想甩脫寶玉的手。
寶玉哪裡肯放手,死死菈住不放,見鴛鴦不肯大聲吵鬧,更是壯了膽子將鴛鴦的腰身都抱在懷裡。鴛鴦也怕鬧得響了恐隔牆有耳,因隻小聲道:“寶二爺,你若不放手,我可喊了。”
寶玉也恐鴛鴦叫出聲來,也顧不上許多,低頭便用嘴將鴛鴦兩片櫻唇堵住了。鴛鴦將兩隻粉拳不住的在寶玉胸口捶打,寶玉卻不理會,隻用舌頭撬開了鴛鴦的兩排皓齒,鑽入了濕軟的小口中去,一時鴛鴦隻能鼻中發出嗯嗯聲,那手上的力氣似乎也被一點點的抽盡了,捶打也癒發的綿軟無力起來。
不知過了幾時,寶玉隻覺口中有一絲淡淡的鹹味,方鬆了口,藉着燭光,卻發現鴛鴦已經淚流滿麵了。寶玉忙吻去了鴛鴦臉上的淚痕道:“好姐姐,可是生我氣了?我知道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我……好姐姐,我都知道錯了……”
鴛鴦隻是流淚不已,弄得寶玉更是手足無措。鴛鴦終於掙脫了寶玉的懷抱,扭過身去道:“好端端的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寶玉從後頭抱住了鴛鴦抽搐的雙肩道:“好姐姐,我聽說你要扶老太太的靈柩回南,我不讓你走。好姐姐,我日後再不冷落你了,每日都陪你說話,你別去,好歹留在京裡陪我和其他姐妹豈不好?”
鴛鴦道:“我不留,我雖是個婢女,卻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又沒將我給了你,我又沒個名分,為何要留下來同你一處?”
寶玉道:“好姐姐,老太太的意思你還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自然是將來將你也給了我的,襲人姐姐、晴雯姐姐可不都是?隻是老太太身邊少不了你,這才一直沒說這話。老太太臨走前又是說不出話來……鴛鴦姐姐,你我又是有情,你怎麼舍得就這樣丟下我去了……”
鴛鴦一聽寶玉說起賈母,哭得更厲害了,道:“老太太便如女兒一般疼我一場,好歹我也要將她送回原籍。若是老爺太太們允了我,我便給老太太念一輩子的經。若是不允,我便剃了頭去當姑子,仍陪着老太太。”
寶玉道:“好姐姐,老太太若是在天有靈,怎麼舍得你這樣?你也知道,老祖宗在世時是最心善的,怎麼忍心看你這個可人兒去受那份清苦?你若是去當了姑子,便是讓老太太在天之靈也難安生了。好姐姐,別回金陵了,在這裡留下陪我吧。”
任憑寶玉再叁勸說,鴛鴦隻是不應。逼得寶玉急了道:“鴛鴦姐姐,你若是出傢去當姑子,我便也削發去當和尚,這樣便可中日陪着你了。”
一句話說得鴛鴦也噗嗤笑了:“尼姑自然是在庵堂裡,和尚有廟宇,沒聽過尼姑和尚整日裡在一處的。再說,我能放下,你哪裡舍得你那些姐姐妹妹們?”
寶玉道:“好姐姐,我自然是不舍得其他姐妹,我又怎麼舍得你來着?”
鴛鴦冷笑道:“二爺快別這麼說,我哪裡敢和小姐們比呢?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我乾乾淨淨的身子二爺也得了,還來擾我做什麼?”
寶玉聽了知道鴛鴦還是生氣自己許久不搭理她,因道:“好姐姐,我對天發誓,你在我心中可是和其他姐妹們一樣,再不差半點的,隻因你整日裡在老太太身畔陪着,我實在不方便找你,況且我也是雜事太多,故而冷落了姐姐,好姐姐,我知道錯了,隻要你不回金陵去,我日後再不會冷落你半分,我若是有半句瞎話,隻讓我……”
不等寶玉說完,鴛鴦打斷道:“又來,你如今也是成了傢的人了,這亂起誓的毛病多早晚才能改改?”
寶玉道:“改、改,隻要鴛鴦姐姐你不回金陵,我什麼都改!”
鴛鴦起初卻是氣寶玉佔了自己身子便對自己愛答不理,後又因賈府遭了事,賈母便一病不起,後雖賈府得以翻身,賈母卻終因病重歸天。鴛鴦生前一心服侍賈母,如今賈母去世,寶玉眼中又隻有其餘姐妹,偏偏似不看重自己一般,因不免心灰意冷,確是動了給賈母守靈一輩子的念頭,可如今寶玉來探視,尤其那霸氣又柔情的一吻,不禁使鴛鴦的心又回轉過來一些個。如此一時是去是留竟然也沒了主意,說不出話來。
寶玉見鴛鴦久不言語,以為她還是不肯留在京中,因道:“好姐姐,我現在就跟老爺太太說去,死活不讓他們帶你回金陵。”說着果然轉身便要去。
鴛鴦這才轉醒過來,一把菈住了寶玉道:“二爺,你又混來了,這怎麼使得?你還嫌老爺惱你不夠嗎?”
寶玉道:“若是能留住姐姐,別說是老爺生氣,就是真將我逐出傢門又何妨?”
鴛鴦搖頭道:“我不過是一個婢女,二爺這話說得嚴重了。”
寶玉急道:“好姐姐,我真想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鴛鴦怔怔的望着寶玉,隻見寶玉眼裡都是真誠,並不是一時意氣之語,心中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寶玉見鴛鴦低頭不語,心下着急,又要急着去找賈政王夫人,鴛鴦方菈住寶玉道:“二爺,你若是……隻是我還是要去金陵。”
寶玉急了,一把將鴛鴦緊緊抱住了道:“好姐姐,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將你留住呢?你有什麼隻管說,隻要我賈寶玉做到的的,再沒有不聽的。”
鴛鴦被寶玉勒得喘不過氣來,好容易方掙紮着把被寶玉裡在胸口的口鼻掙紮出來,喘着氣道:“二爺,你聽我說,我是想着,老太太疼我這許多年,好歹我也要將她老人傢的靈柩親自送回金陵,等老太太下葬了再回京都不遲……”
寶玉這才將手鬆了,握着鴛鴦的肩膀道,盯着鴛鴦的雙眸看了好一會子才道:“鴛鴦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
鴛鴦道:“我說話自然是算話的,還能都和你一樣?”
寶玉喜道:“好姐姐,我哪裡說話不算了?隻要你能回來,我說的什麼話都算!隻是姐姐這一路要辛苦了。去時還好,有老爺們一路,自然有人照料的。可回來若是沒人陪護着,又如何讓人放心?”
鴛鴦見寶玉這般欣喜,心中也有些感動,因道:“二爺,我知道你心裡頭有我也就夠了,你隻管放心便是,鴛鴦伺候人一輩子,還不能照顧自己的?”一時二人軟語溫存,不在話下。
又過了叁兩日,賈赦賈政邢夫人王夫人賈蘭等都騎馬坐車,扶着賈太君靈柩回金陵去了。賈蘭也走馬上任,諸多細節不一一言錶。
寶玉同眾姐妹仍住在大觀園中,倒也過了幾日太平日子,隻是仍不知林黛玉下落,寶玉隻得托人四處打探,均無結果。這日又往北靜王府去,水溶讓了座,寶玉問道:“王爺,可有什麼消息?”
水溶搖頭道:“隻知道那妱玉格格便是昔日你府上栊翠庵的妙玉師父,是已故的義忠老千歲的遺女,那會子因被忠順王等一乾人迫害,方流落民間……寶玉,如今妱玉格格冤仇已血,得以再入了宮,恢復格格身份,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寶玉搖頭苦笑道:“王爺,小人可否見上她一麵?”
水溶道:“隻怕是不能……太皇太後疼惜這失散近二十年的孫女,整日隻讓她在後宮陪着自己,再者,後宮規矩也頗多,格格又是千金之體,哪兒是說見就能見的呢?”
寶玉聽了低頭不語,半晌方又道:“王爺可知道,這林姑娘……”
水溶道:“是有傳聞妱玉格格入宮的時候帶了一人進去,可聽說也是個格格,卻不知是不是你傢林姑娘了……”見寶玉更是沮喪,因安慰道:“也不定是傳錯了,那人便就是林姑娘。寶玉,你好歹安心,若是有緣,必有相見的一日。”
寶玉聽了神色黯然,水溶又安慰道:“還有一件事兒,你定還不知道呢。忠順王老匹夫的罪證都查明了,隨便哪一條都夠死罪了。數罪歸一,判的淩遲,不幾日便要行刑了。其餘爪牙也都收監了。這老匹夫害得你傢不淺,你可還想見上他一麵,看看他如今光景?”
寶玉方想起來孫紹祖賈雨村二人還在二龍山上,猶豫了一回,方道:“王爺,寶玉還有一事要跟王爺回禀……”因想着賈雨村隻是臨時投靠了忠順王,想也定不得什麼大罪,這孫紹祖卻是跟了忠順王多年,因便將孫紹祖在二龍山一事掩去許多細節,同北靜王說了。
北靜王聽了點頭道:“想不到這老匹夫居然也有這等嗜好。這孫紹祖我也查過了,卻是為忠順做過許多逆事,可隻查出過了年便朝南去了,半路卻沒緣由的失蹤了,都以為是這厮知道事情不好,藏匿了起來,沒想到竟然是被你們給擄了去。如此你便讓人將孫紹祖押解回京,小王也在萬歲麵前奏上一本,就說你抓住了亂臣孫紹祖,也記你一功。”
寶玉忙搖頭道:“王爺,萬萬使不得,寶玉可不想立什麼功,隻想籍籍無名了此一生罷了。”
又坐了一會子,寶玉因見不得妙玉,也不知黛玉下落,心中不是滋味,便起身告辭了,出去又找柳湘蓮薛蟠馮紫英等人去悼紅軒處喝酒,馮紫英處也未打探到什麼消息。眾人都安慰寶玉一番。寶玉也不好掃大傢興致,便說道:“北靜王說咱們隻管將孫紹祖押解回來,到時候往上頭一交,倒是一件功勞。”
柳湘蓮道:“這好辦,倪二還在二龍山呢,咱們寫封書信過去,隻讓他將孫紹祖押回京便是了。”
寶玉點頭道:“叁位哥哥,倪二哥因這件事收了牽連,如今不但丟了公職,更是連京都不能回,依我說,咱們到不如將這功勞全讓給倪二哥,或許他也可將功贖罪,你們說可好?”
柳湘蓮笑道:“倪二這人豁達,早就不想在那處當差了。況且他在二龍山過得倒是比我和呆子還自在,隻怕他也不肯受。”
馮紫英也道:“若是倪二想回來,隻管來我這裡跟我辦事,什麼有功有罪,我看誰敢多問一句?”
薛蟠道:“瞧瞧,瞧瞧,馮大哥這升了官兒就是不一樣,說話都不含糊了。”
馮紫英哈哈一笑道:“也不知是怎的,新皇帝老兒一上任便升了我一品,卻不知是何用意。”
薛蟠道:“自然是大哥立了功勞,皇上見了歡喜。”
柳湘蓮也道:“也或許是新帝想扶持年輕人,大哥少年得志,自然是該提拔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唯獨寶玉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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