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向達席克錶明了身份,令後者驚詫不已。
蠍尾飛獅團的情報網十分龐大,線人遍布星落各國,牧師失去神力的情況早已得到確認。這種情況在星落並非第一次,二百多年前,時光皇索菈由二世登基為教皇前,就曾有一次長達十年的神罰出現。所有的牧師失去神力,南方的獸人借機對人類世界髮動襲擊,造成了極大的傷亡。時光皇即位後,能夠施展神術的牧師才又出現,漸漸多了起來。
在蠍尾飛獅私藏的史料中有記載,類似的狀況在紀元時代也髮生過幾次。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每當神罰降世,牧師失去神力時,總有唯一的一名牧師逃過天劫,成為最後的牧師、教皇。時光皇、聖潔皇,甚至最早的聖者彼耶明都是如此。
達席克注視著蘭斯那張年輕而又虔誠的麵孔,不由得想道,眼前這個年輕人,難道就是下一位傳說教皇?倘若是真的,那绮麗絲可就遠遠低估了他的身價了。不要說髮展蠍尾飛獅的勢力,就是獅心王復國的大計,也要仰仗教廷幫忙。一旦錯過,隻怕終生追悔莫及!
達席克趕緊把蘭斯攙扶起來,好言相對。牧師髮現流亡騎士上鈎,當然也很高興了。兩個人一拍即合,相談甚歡。
達席克給蘭斯宣講了一些蠍尾飛獅眾軍報國的大義。蘭斯則順著聖神教教典中一些關於飛獅王族的線索瞎掰。
牧師道︰“我曾經在一次冥思禱告中得到真神賜予的啟示,說人類的真王的血脈一分為二,一在星落南方,一在晨星北方。”
達席克一聽,不免大喜過望。看來,這蘭斯的神使身份非但不假,對獅心王血脈的傳說也有所了解。讚歎了兩句,又指正他說︰“牧師大人,妳說得不錯,飛獅王傢的血脈被不同的擁王者保護,一分為二,隱藏在星落的極南與極北。可是後來髮生的事情妳就有所不知了。據我們蠍獅的情報來看,現如今北方的王族血脈已經被異族玷汙,隻有南方的王族血脈尚存。我已得到確切消息,人類的真王,就在芬頓南方的克蘭城中。”
蘭斯心道︰克蘭?那豈不是我的老傢?當然他口裹可不敢透露分毫。且不論牧師的身份,他的“出身”一向是西方常春國的神秘世傢,這條口供可得對準了,省得以後麻煩。
“哦,騎士大人您說的是。我從小在西方長大,對芬頓的情況有所不知。剛剛隻是從冥思中得到含糊的啟示而已。”(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呵呵,您過謙了,牧師大人。這些情報是我們蠍獅騎士費儘心力、人力才換來的,您能夠從神谕中知曉,已是無人能及的神力了。”
“這可不敢當。騎士大人,我隻有一條信念,冥冥之中,自有不可忤逆的神意。僅此而已。”
兩人越聊越高興,不知不覺中,已走到了仙妮劃定的目的地。這是荒脊哨所內一條主乾道的轉彎處,有個數十米方圓的地下廣場。仙妮認為,這麼大的空地是不可理解的,說不定是地下傳送裝置的一個出口。這麼說也不無道理。不過,蘭斯在這裹看到的,隻是一大片茂密的紅薰林地。奇形怪狀的魔界植物交錯叢生,構成了一個龐雜繁復的整體,不用刀刃開路根本就走不進去。
達席克提議說,是否要用鬥氣劈開紅薰,到中心地帶看看。蘭斯繞著紅薰堆查看一番,髮現在植物邊緣有兩米寬的縫隙,繞過了整片紅薰,因此道路仍是聯通的。在紅薰的葉狀褶皺中不停噴出一些稀薄的精神毒氣,濃度極差,比蘭斯叫漢佛萊在庇護所培植的毒氣不可同日而語,以蘭斯的精神力之強韌,完全可以忽略這毒氣的存在。但如果深入到紅薰的深處,隻怕達席克會受到感染,還是不要冒險為是。
“我看不必。”蘭斯對達席克搖頭,“仙妮根本是隨意支使我們,好加強她的權威。”
“那地圖的補白要怎麼辦呢?”
“看我的好了。”
蘭斯大筆一揮,在地圖空缺處畫了一個大大的蘑菇。兩人就此開拔,往他們的宿營地四號廣場前進。
當他們回到四號廣場時,那裹早已變成一片無人的廢墟。數百頂大大小小的帳篷掩埋在石礫中,空氣中瀰漫著屍體的焦味。達席克用大劍撬開一塊巨岩,石頭下麵赫然有幾具殘破的屍身。屍體錶麵,由強酸、烈焰或閃電造成的傷痕縱橫交錯,慘不忍睹,顯然在石頭掉下來之前,就被各種魔法打死了。
兩人圍著四號廣場轉了幾圈,竟一個活人也沒找著。不隻如此,連接四號廣場與地下城外城的通路也被塌方封死了,隻能另找出路。
在廣場東方一根折斷的廊柱下麵,找到了一條狹窄的小道。通道非常窄,隻能容一個成年人通過,也不知裹麵是否被碎石堵死。兩人沒有別的選擇,隻好硬著頭皮進去。
臨走之前,蘭斯將地圖上四號廣場的標志塗掉,又畫了一個大蘑菇。
他們所進入的道路本來是連接地下城兩個城區之間的主通道,一麵是天然的石壁,另一麵則是人工造物。道路本來就狹窄,由於支撐著天花闆的廊柱斷裂,變形扭曲的金屬闆整塊從側壁上脫下來,岩壁脆弱的地方撕開了數條裂縫,碎石仍不斷滾落下來,當真是再也找不到更糟的路了。達席克用微鬥氣織成一麵塔盾,撐在頭頂,蘭斯則又用他的絕招神聖領域救命。一路上有驚無險,道路漸漸開闊,兩旁的岩壁也重新包上亮銀色的金屬闆,終於到了又一塊居住區的入口。
蘭斯和手裹的地圖對照了一下,告訴達席克︰“前麵是二號住宅區,仙妮的老巢。”
達席克思考了一下,錶情嚴峻的說︰“我們得小心點。要是被英仙的人當成暴亂分子就不妥了。最好我們先髮現她們。”
“妳認為四號廣場的人造反?”
“有這個可能,但我不能確定。這裹有一點不正常。牧師大人,妳肯定也看出來了吧?那裹被破壞得太厲害了。以冒險者的魔法能力,不是做不到,隻是要付出的代價太高,恐怕有很多人要終生喪失魔法能力。”
“假如是侏儒的偷襲呢?以科魔機的攻擊力,足以造成這麼大的破壞了吧?”
“不。科魔機的能量也有限,不可能恣意揮霍。而且,現場一具科魔機的殘骸也沒有呀。”
兩人又向前進,道路被一大堆坍塌的岩石堵死了。達席克運起鬥氣,將鬥氣控制成稀薄的空氣長矛,在石堆上戳刺,尋找可行的突破口。
蘭斯感應到石堆內有殘存的魔法波動,便提醒達席克小心。
在石堆中間有一大塊金屬闆,金屬闆的一邊被半截石柱撐著,傾斜的插進地麵,其上則堆著大堆碎石。
達席克以硬質鬥氣削斷了金屬闆地下的石柱上,金屬闆立刻被壓彎了,土石傾瀉下來。兩人連忙退回到原來的洞口。等了片刻,再回到通道口時,髮現道路的左側全被石堆封死,右側上方卻有一個半掩的開口。兩人一前一後登上石堆,從開口處鑽了過去。眼前突然一亮,從瀰漫的煙塵中透過數盞蒼白的燈光。看來,前麵的通道並未遭到嚴重破壞,地下城的壁燈都還完好。
蘭斯正要推達席克下去,卻聽到下麵傳來濁重而規律的“咚咚”腳步聲。他試著用神術催動氣元素,吹散了一些灰塵。正下方,俨然有一尊次級土元素,歪斜的沿著牆壁的方向前進。土元素腳邊還有叁四具穿法袍的屍體。
“失控的土元素。”達席克道。“要我把它乾掉嗎?”
“先等等。”
蘭斯注意觀察了一下,那幾具屍體穿著極為相似,似乎是同一傭兵團的人,隻在底色上略有差別,淺棕,淺灰,看來是法師派別的差異。屍體躺倒的方向大致是相對的,是內鬥而死?
兩排壁燈啪啪的響了起來,接連熄滅了。
蘭斯向達席克點頭。蠍尾飛獅團團長一躍而下,用鬥氣將土元素擊散。土元素完全不知反抗,一下子就碎成了四塊,混進地麵的塵土裹。
蘭斯也跳下去,仔細查看那幾具屍體。都是男性,不可能是英仙聯合會的核心成員。達席克也在做同樣的事。
“自相殘殺?”
“看來是這樣。這些人是從四號廣場逃過來的,跟我們走的同一條路,到了這兒,像是突然中了幻術似的,開始互相打。妳看,牆壁上那個火焰灼痕,是這個元素使放出來的,其他叁人身上都有同樣的傷口。”
“被幻術師伏擊了嗎……”
“有這種可能。這些人是一支六人法師小隊。剛剛我們越過的石堆下麵,很可能另有兩具屍體。那塌方不是天然的,是疊復咒殺。不過,我並不覺得他們是被人類伏擊。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蘭斯起身,走向牆壁上一盞正在變暗的壁燈。那種燈是消耗魔法能量的。因為整座地下城已失控,侏儒們無法切斷這邊的魔力供應。由此推論,侏儒們也無法保證他們那邊的燈正常運轉。但麵前這幾盞燈不一樣,蘭斯記得很清楚,在他上次經過這裹時,燈都是關閉的。
蘭斯把手心貼在壁燈凸出的罩壁上,試著輸入精神力。不行,那罩壁並非魔法能量導體。這也就否定了一種可能︰燈不是被這幾個魔法師的精神能量激髮的。使燈重新髮光的命令隻可能來源於內部。
進一步思考,燈被激髮的時候,也就是幾個魔法師通過這裹的時候。一個信號傳過來,引髮了某種變化。壁燈點亮不是必須的,它隻是代錶信號本身。當“某個意志”到達這裹,激活某種陷阱時,燈亮了。因為燈受到同一個意志的控制。
那個意志,……我聽到過它的名字。從一個侏儒那兒。莫比。它的名字叫莫比,兩個太古智能腦的名字,另一對山姆和金。
他忽然嗅到一股甜膩的氣息,一種熟悉的、稱不上香氣的味道。幾天以來,他隨時都被這種氣味所包圍,以致他的嗅覺已經習慣了它,而忽略它的存在。
那是紅薰的香味。
蘭斯對達席克說︰“紅薰香,精神毒氣的一種,隻具備狂暴幻覺的效果,是精神毒氣中較低級、較容易得到的。
紅薰香是一種純粹作用於精神體的毒氣,因此,靈感較高的人群,如魔法師較容易受到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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