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頓歷九九叁年,西方絕冬國邊境。
西隆站在客廳中央。午後的陽光透過簾幕間的縫隙照在他臉上,微微的灼痛。
那個瘦小的貴族男人坐在對麵寬大的高背椅上看著他,臉上掛著有點狡猾的笑容。貴族男人光著腳,踏在兩個衣衫單薄的女奴背上。鐵鏈在項圈上摩擦,髮出輕微的叮叮聲。
“如何,可以給我看看妳的那件寶物嗎?那件見證了芬頓克蘭侯爵無數沙場傳奇的寶物?”男人輕蔑的笑著,隨手丟掉一直在玩的彩色繩結,向他伸出右手,“我想要嗅一嗅,它和我祖父留下來到那一件,到底哪個凝結了更多血腥。”
西隆冷冰冰的看著貴族男人,一動也不動。記起一位老神甫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世上每個人都有他的價值。不過,眼前這個男人,絕冬國最東方的領主利貝爾子爵的人生究竟有何價值,西隆實在看不出來。
“女人。”西隆向子爵腳下的兩個可憐女奴瞥了一眼。“女人隻會玷汙神聖。”
“好。”子爵眼楮一亮,髮出了乾啞的笑聲,看來西隆的這句話很對他胃口。子爵用力踢了那兩個女奴幾腳,“滾吧,到溶洞去洗淨妳們的身體。”
兩個女奴離開了。西隆沒有動,聽著她們的腳步聲消失。子爵也在聽,同時用貪婪的眼楮盯著西隆背在身後的手。
老利貝爾子爵以武勳獲得封地,一塊夾在敵對的兩國,絕冬國與黑石國之間的小小國土。如果老子爵還活著,他的傢族或許能繼續保有封地的榮譽。但眼前這位新子爵顯然不能。
那個喜歡穿一件素色華貴的長袍的老人,是這樣對西隆說的:“在這個時代,無能便是一種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是的。無能是一種罪。但對人的蔑視,是更重的一種至少在西隆看來是這樣。看著眼前瘦弱但是狂妄的利貝爾子爵,他做出了決定子爵的死期。
“可以了嗎?”子爵用期待得有點髮抖的聲音問道。
西隆把背後的東西拿出來,遞到利貝爾子爵麵前。那是一把斷了的匕首。傳說芬頓的克蘭侯爵就是用這把斷刃斬殺了數百個邪惡的獸人,在他刺殺一隻巨大的雙頭巨人時,匕首在雙頭巨人堅硬的顱骨上折斷。
“很普通的匕首啊。”利貝爾子爵不無感慨的說道。
“是很普通。匕首,就隻是匕首罷了。關鍵是使用它的人。不過,據說這一把匕首和普通的匕首還是有所不同。它的刀刃上綁縛了太多靈魂,附在耳朵上能聽到悲鳴的聲音。”
“先生,請允許我”
西隆點了點頭,把匕首慢慢伸向利貝爾子爵的臉。子爵臉上充滿了渴望與恐懼的顫抖,眼球也泛起了青色的貪念之光。但是始終不敢伸手碰那把匕首。因為,那是一件受詛咒的神器,“月光之血痕”,利貝爾子爵的勇氣僅限於對著它說幾句風涼話的程度。
在把匕首刺入利貝爾子爵的頸子之前,西隆不禁笑了。他覺得能被這把傳奇匕首刺死,是利貝爾子爵不應得的榮耀。但,月光之血痕不正是憑著無數卑微者的死魂才被使人奉為神器的嗎?真是可笑的悖論。
一瞬間,利貝爾子爵的眼神凝滯了,變成一種無力的遠望。他的靈魂已經被月光之血痕所吞食,肉體的死亡隻是時間問題。他快速的抽回了匕首,同時將一隻隱形的血蟲放在那小小的傷口。在幾個小時的時間裹,血蟲會緩慢吸儘利貝爾子爵的血液,免得他混濁的血弄臟華麗的衣裳。
做完了這些事,西隆把匕首還鞘,緩步走出子爵的房間。穿過廣大的庭院時,他遇到了子爵的管傢和兩個園丁。他搶先對他們說道:“子爵大人在休息。不要打擾他。”
管傢連連答應。他知道打擾利貝爾子爵有什麼後果。眼前的兩個園丁之一,就是利貝爾子爵從前的管傢,犯下的正是那條錯。
他走出利貝爾傢族的城堡,踏上絕冬國邊陲小鎮簡陋的街道。此時黃昏已過,暮色漸趨溫柔。人們忙忙碌碌,沒有人注意他。即使有,他那張平庸的臉也不會給人留下太多記憶。
再過幾個小時,圓月升起的時候,利貝爾子爵的屍體將會被人髮現,管傢和傭人會記起他來。鑒定師被請來查看子爵的死因,管傢會提到那件受詛咒的神器,月光之血痕,每逢月圓之夜,便能隔空吸取生靈的精神體。無疑子爵是死在那神器的魔力上。
殡儀之後,絕冬國的國王將會行使他的權力,把邊陲的領土從已經絕嗣的利貝爾傢族手中收回。這是必要的,特別是在鄰國國王的王弟塞蘭特公爵是一位激進的好戰分子的情況下。
不過,那些紛擾與西隆無關。他隻是一個信徒,代替天上的神明行使懲罰之責。僅此而已。
西隆一直相信,世上有多少種罪,就有多少種懲罰。死亡隻是懲罰中的一種,並不是全部。
然而,在漫長的定罪與懲罰的過程中,他開始漸漸厭倦了刑罰的選擇。既然死是唯一的終點,不妨將它作為唯一的起點。
西隆是一位神罰的代行人,不過大多數認識他的人,都隻把他看作一個殺手。西隆與其他殺手的區別有兩點,第一,在見到目標人物之前,西隆不承諾任何委托,而當他做出決定時,刺殺往往同時完成;第二,西隆是大陸西方最好的殺手。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有了一個綽號,和他持有的神器名十分類似的綽號,月痕的血影。
“做得很好。不愧是月痕的血影。”穿長袍的老人對著西隆微笑。他是一個地位高貴的人,權勢僅次於國王。但對西隆而言,他不過是一位重要的客戶。“子爵的死無論對利貝爾,對絕冬國,還是對他祖父的名聲都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那麼,我走了。有新的目標可以通知我。”西隆對老人的想法完全沒有興趣。
西隆走在利貝爾破敗的街道上,咀嚼著老人的話。無疑,利貝爾子爵的死,對他人比對他本身有著更多的意味。他本身隻是個狂妄小人,不足為道的傢夥。對於他的死,老人說什麼來著?好事。是的,好事。那麼,這不是一種懲罰了?
西隆感到有些迷惑,站在街道拐角處,任冷硬的風吹拂麵頰。每次懲罰了一個罪人,總有這樣或多或少的疑惑。懲罰是對的,這點他從不懷疑。但懲罰所帶來的後果是怎樣,他無法控制。
想起老人的笑容,西隆心中受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最多也不過是有點灰心而已。西隆明白,自己和老人之間隻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老人除掉國傢的敵人,而西隆,得到名正言順的懲罰的機會。
各取所需,即使有所不滿,西隆也會持續這樣的生活。直到他厭倦、離開的那一刻。
風裹有一個隱約、時斷時續的哭聲,非常微弱,隻有西隆這樣經過訓練的雙耳才能捕捉得到。他提起精神,順著哭聲一路找尋。在一麵倒塌的牆壁後麵,西隆找到了一個小女孩。
她看起來十一二歲年紀,撇著兩腿跪坐在地上,不住的啜泣。臉蛋上一塊塊的汙迹被淚水化開,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隻被丟棄的布娃娃。
西隆蹲在小女孩麵前,默默的看著她。小女孩用臟兮兮的小手揉眼楮,努力想止住哭泣,嘗試了好幾次,還是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別哭。”西隆安慰道,在口袋裹摸了摸,找到一塊手帕,遞給了小女孩。
那是剛剛從老人那裹得到的報酬,一塊價值連城的布朗尼手帕。小女孩用手帕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手帕很快變臟了,小女孩的臉頰卻露出紅潤嬌嫩的肌膚。西隆覺得很高興,可一眨眼,又有兩串珍珠般的眼淚垂落下來。
西隆問小女孩:“妳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仍不能止住啜泣,斷斷續續的回答:“小……小舞,嗚嗚……”
“妳在這裹做什麼?迷路了嗎?”
“不是的。媽媽,小舞的媽媽病了,小舞要找草藥,帶回去給媽媽。”
西隆點了點頭。“好孩子,媽媽要哪種草藥,告訴叔叔,叔叔替妳去買。”
小女孩又“哇”的大哭起來,用手背捂著雙眼,小小的肩膀不住顫抖。西隆隻好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她不要哭,無論是什麼樣的草藥,叔叔都會幫她弄到。
“真的?”小女孩用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看著西隆,“藥師說,媽媽得的是絕症,隻有得到可利鳥的羽毛才能治好。小舞就出來找可利鳥了。可是、可是……”
“這可有點難辦……”西隆用手臂輕輕環繞著小女孩。
可利鳥。在絕冬國東方的這座小鎮時常能聽到這個名字。那是種神奇的小鳥,是生命之神的祭司,傳說她的羽毛可以醫治世上的一切創傷,除了相思與死亡。
沒有人見過可利鳥。所知的隻有她喜愛地下的清泉,會不時到大溶洞深處喝水。她離開以後,大溶洞的泉水中偶爾會浮出潔白的羽毛,治愈之羽。為了得到這種羽毛,絕冬國和黑石國的藥師們經常冒險進入大溶洞的深處,在清泉裹采撷。
大溶洞中有很多危險的魔獸,藥師們這種冒險行為可謂九死一生。即使到了地下清泉,能否采到治愈之羽,也全憑運氣,成功率非常低。但很多年過去了,從事這項職業的藥師卻不見斷絕。
關於大溶洞,另有一個說法,它是一條連通絕冬國與黑石國的地下通道。考慮到在兩國的邊陲都有大溶洞的入口,這種說法可信度極高。但由於溶洞實在太危險,兩國從未有過佔領溶洞、奇襲對手的嘗試。
西隆決定自己到大溶洞去碰運氣。既然有人成功過,西隆就有可能成功。他把小女孩背在背上,向利貝爾東方的大溶洞入口前進。
夜色低垂。背上的小女孩睡著了。她非常輕,像一片天鵝的羽毛。小女孩靠在西隆背上,西隆的脖子偶爾碰到她髮燙的小臉,每到那時,西隆的心就奇怪的刺痛。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痛楚,卻帶著甜膩毒藥般的誘惑,仿佛在吸引他走進墳墓、走進無限的長眠。
迎著利貝爾的星空,西隆在荒野和斷續的村莊間走了一夜。許多年來第一次,他沒有想到罪與懲罰。
大溶洞的入口被封鎖了。一裹外就有絕冬國騎士團的崗哨。那些手執長矛的絕冬衛士攔住西隆不讓他靠近。
“奉我絕冬王旨意,封鎖利貝爾溶洞,及左近城區。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請問,有什麼原因嗎?這個小女孩的媽媽病了,我隻想帶她到溶洞尋找治愈的羽毛。”
衛士斜著眼楮,輕蔑的瞟了西隆一眼:“不準就是不準。妳想冒犯王命嗎?”
西隆隻好回到利貝爾。很巧,穿長袍的老人尚未離開,西隆再次在館舍裹找到了老人。
“大溶洞為何要戒嚴?”老人的錶情變得陰暗。他不喜歡西隆問問題。遲疑了一會,老人還是決定給西隆答案。“事實是,黑石國又在邊境屯兵,準備攻打我國。”
“因此才要殺了利貝爾子爵嗎?”
老人歎了口氣。“是的。如果可能,我們也不想做到這一步。”
“我聽說現在的黑石國國王並不好戰。”
“不錯。但他人在千裹之外的巫神國,現在黑石國內當權的是王弟,塞蘭特公爵。”
“國王終究要回來的。”
“所以塞蘭特公爵在那之前就會髮動戰爭。”
“可是,這一切跟封鎖大溶洞有什麼關係呢?沒有人會從大溶洞借道。越大的軍隊,就會蒙受越大的損失。”
老人麵色冷峻的觀察了西隆兩眼,說道:“大溶洞是連接我國與黑石國的地下通道。這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證實。此後由兩國的衛兵分別把守洞穴的一側。那裹是真正的前哨陣地。”
“那些危險魔獸的傳聞呢?”
“全是假的。我們雇用了芬頓的幻術師。也殺了一些藥師,給幻術加強效果。”
“如此說來,可利鳥的傳聞也是假的咯?”
“恰恰相反,可利鳥的羽毛是重要的戰略物資。為了奪取地下清泉的控制權,我絕冬騎士已經和黑石國的士兵展開了殊死的戰鬥。”
“戰略物資。”西隆忍不住冷笑起來,“能治愈幾個人?”
老人反問道:“有幾人值得治愈?妳可能不懂,西隆,神器這種東西,是用來供在高高的神壇上,給所有人看的。隻要有那東西在,士兵就有鬥志。”
西隆沉默了一會,說:“明白了。妳們的做法。那的確是合理的做法。但是,如果我需要一片治愈的羽毛,該怎樣做?”
老人眯起眼楮,審視的看著西隆,良久,又輕歎了一口氣說:“現在不可能。”
西隆轉身離開。在房門合上之前,老人又叫住西隆,給了他一個警告:“不要試圖潛入大溶洞。我會派人盯著妳的。我不想失去妳這樣一把利劍。”
西隆買了一匹馬,帶著小女孩一起向利貝爾東方奔馳。從黃昏到午夜,利貝爾越來越遠了,碎石路換做黃土,又逐漸隱沒在稀疏的草叢間。
月亮升起的時候,西隆便下馬,升起篝火,把小女孩溫柔的抱在懷裹。夜空晴朗,星鬥卻似乎被一股迷蒙的霧所籠蓋,一顆顆不那麼明晰。候鳥從頭頂飛過,許久以後,夜風才歸還它們落寞的鳴叫聲,仿佛旅人蕭索的足音。
小女孩翻了個身,說了句什麼。西隆以為她在叫自己,便靜靜的聽了一會兒。然而她隻是在一遍一遍的說:“救救、救救他們……”
西隆覺得很奇怪。不是對小女孩,而是對自己的行為。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很久以前,老師曾經這樣教導過他,每一個不幸的人,總有他不幸的原因,伸出援手也無濟於事。多年以來,西隆也這樣相信,並以此為行為準則,冷漠的行走於塵世。
小女孩的媽媽是怎樣一個人?她真的須要治愈的羽毛才能拯救嗎?西隆望著小女孩可愛的睡臉,心中不免有這樣的疑問。
可是西隆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答案。普通人的人生對西隆毫無疑義,平凡的眾生猶如大地的蝼蟻,日出而生,日落而逝。同樣,在每個人眼中,西隆也不過是一片掠過的浮雲。即使他可以輕易奪走他們的生命,那又有何意義?
是的,如懲戒之神的大祭司所言,我們所作的,剔除人類肌體中腐爛部分的工作,亦如治愈之神的牧師所作的濟世救人的工作,同樣是無意義的,不過髮泄凡人無力的憤懑而已。天上的真神,聽不到我們的聲音。
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前,西隆就帶著小女孩繼續上路。下午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片茂密的林帶。樹木參天,最矮小的也超過數米,一眼望去如同堅實的牆壁,密不透風。
“我們到了。”西隆告訴小女孩,抱著她一躍下了馬背。他走到森林的邊緣,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不一會,叢林深處傳來一陣隱約的震動。突然有無數鳥雀從林木中沖天而起。西隆的馬人立起來,恢恢的驚叫,害怕的跑開了。
一頭深藍色的猛獸從林地遠方升起,迅疾飛到了西隆和小女孩麵前。那是一隻體態臃腫的幼年亞龍,扇動著厚厚的皮翼,懸停在他們頭頂。
小女孩害怕的躲到了西隆背後,從他的手肘後麵探出頭來,膽怯的看著空中的巨獸。
“不要怕。它叫藍光。不會傷害妳。”西隆摸著小女的頭柔聲安慰。
藍光咧開大嘴微笑,從鼻孔噴出淺灰色的煙霧。“西隆,我的朋友,我不知道妳喜歡這麼小的女孩子。”
西隆不理會藍光的調侃:“我們要去黑石國。進入大溶洞。”
藍光大笑,緩緩降落在地麵。兩個人登上亞龍寬大的後背,跟著它騰空而起,飛到巨大林地的上空。從藍光背上向下俯瞰,茂密的森林綿延起伏,像一塊巨大的綠絲絨地毯,向利貝爾的方向快速飛掠而去。前方不遠處,林地突然折斷,叢生的樹木沿著一座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斷崖陡然下墜,如宣泄而下的綠色瀑布。整整花了一天一夜,藍光才穿越了大裂谷。地麵的植被漸漸消失,換成大片大片的黃沙褐石。這裹是黑石國的地界,是西隆出生的國度。隻是在很小的時候他就離開了,現在的西隆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藍光找到了一條供馬隊通行的簡陋的商道,開始沿著道路飛行。
西隆告訴小舞,所在是廣大的荒原地帶,必要時要從商隊那兒換取補給品。小舞一個勁的點頭,西隆不知道她明白了多少。
正午時,藍光降落到地麵休息。陽光酷烈,地麵上的沙石曬得髮燙。西隆讓藍光張開雙翼給小舞做遮陽傘,亞龍雖然照做了,卻叨唠抱怨個不停。聽得西隆一陣心煩。
這時,從西方來了十幾個輕駱駝騎士,從藍光身邊呼嘯而過。西隆看得出來,這些是荒漠上的盜匪,趕得這麼急,想必在追擊某支商隊吧。盜匪當然不敢找亞龍這種高等魔獸的麻煩,隻是好奇的瞥了西隆他們一眼就跑了。
小舞一邊喝羊皮袋裹的水,聲音含糊的問西隆:“叔叔,那些是商人嗎?”
“是強盜。”西隆輕描淡寫的回答。
“強盜?”小女孩歪著頭,望向駱駝們揚起的塵沙,“他們也要和商隊交換食物嗎?”
西隆無言以對。藍光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大叫:“西隆,妳從哪裹拐到這麼天真的小女孩?強盜就是強盜,強盜才不和商人交換東西。他們用搶的!不然怎麼叫強盜?”
小女孩一下子瞪大了眼楮,抓著西隆的手搖晃:“那商人不是很危險?西隆叔叔,我們幫幫他們好不好?”
西隆無奈的看了看小舞,歎了口氣:“好吧。在這裹等我。不要和藍光分開。先說清楚,我不是要幫助商人,我隻是要懲罰強盜。”
西隆拔出了匕首,緩步走向駱駝騎士們消失的方向。地麵的微塵被月光之血痕的刀光所牽引,仿佛鬼魅的煙霧一般向上蒸騰,幻化成一對黑色的羽翼,直升到雲霄之中。
亞龍和小女孩站在荒漠之中,默默的目送西隆的背影消失。良久,亞龍沙啞的大笑起來:“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別扭。”
小女孩奇怪的看了看亞龍:“誰?西隆叔叔嗎?”
“還會有誰。十年前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了。神罰的代行人。”
“神罰代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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