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居人采食場的戰鬥還在繼續,法爾考受了重傷,一邊用火球術驅趕聯合王國的“騎士們”,一邊全力向叢林的方向逃竄。他必須以火元素的形態存在於物質界,否則瞬間就會被眾人秒殺。但體態臃腫的火元素又是一個極好的靶子,金螞蟻射出的能量術象雨點一樣打在火元素身上。那一群人追著法爾考直向地底叢林的方向跑去。
另一方麵,神聖帝國號內的氣氛緊張到令人窒息。北風會的八議員之一,瓦勒之影桑德菈奇在與蘭斯的對抗中佔了絕對上風,好整以暇的與蘭斯交談。而蘭斯的前管傢卡賓則用魔法杖指著剛即位不久的地底國王。蘭斯自己並不是唯一的俘虜,如蘭斯逃跑,小雅和雅希蕾娜兩個女孩必定會遭殃,因此蘭斯隻能硬著頭皮跟桑德菈奇對峙。
蘭斯一邊緊張的思索對策,一邊跟桑德菈奇交談,希望能等到某種轉機。
“我不知道妳們的瓦勒大人為什麼這樣在乎我,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逃兵教士而已。不值得如此浪費精力。”蘭斯以不在意的姿態輕蔑的說道。
“妳太自謙了,蘭斯大人。在妳的問題上,我和瓦勒大人的觀點是一致的。不錯,最初我們抓妳,隻是為了撬開洛馬特老神甫的嘴,因為妳是他最寵愛的小牧師。可是我們很快髮現,他對妳的寵愛和信任,並不是因為妳有著那樣一張雕塑般的麵孔,並不是因為妳嘴甜討人歡心。妳那完美無缺的嘴唇吐出的是重重謊言,妳像幽靈一樣侵入人的精神體,改變他們的意志。而這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才能。傑佛裹,那個騎牆派的獄卒,盜賊行會的內線。在妳贏得他的時候,我們漸漸看到了妳的價值。而這價值也使我們最終改變了主意。”說話時,桑德菈奇神經質的抖著兩手,看起來全沒有一個身居高位者的風度。
“瓦勒大人打算放妳走。是啊。所以我們悄悄幫了那個土歧族一把,知道嗎,那個低智能的異族最初挖錯了方向,如果我們不去提醒他一下,他可能一口氣挖到格雷堡呢。不過相應的,我們並沒有把計劃傳達給西米塔爾和法爾考。西米塔爾似乎看穿了大人的意圖,而法爾考,就像他一直以來的錶現一樣,做了反派的傻瓜。”
蘭斯聳了聳肩︰“這麼說來,我一直是妳們棋盤裹的小醜咯?”
桑德菈奇不以為然的說︰“不能這樣說。要知道,我們並沒有幫妳太多。妳可以這樣想,倫伯底獄堡是繭蛹,我們要的是破繭而出的蝴蝶。瓦勒大人想看看妳的錶現,放妳在更廣闊的天地裹飛舞,等待妳從小飛蟲成長為炫目的鳳凰。妳是我們的一個意外髮現,科魔文明水晶的重要性則退居其次。反正那個秘密在妳手裹,妳遲早會領著我們找到它,這就是放妳逃離倫伯底的第二個好處。”
蘭斯哼了一聲,“現在妳說了,這個算盤要落空。”
桑德菈奇裝作沒聽見蘭斯的話,繼續說道︰“不幸的是,在妳打破牢籠的時候,還有另一隻蝴蝶飛走了,一隻綠色的蝴蝶。他是必須要鎖住的囚徒,是惡魔的門鑰匙。妳可能想像不到,為了鎖住他我們北風會的幾代人花了多少心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蘭斯笑了︰“是奧博。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人類,儘管他的牙齒翹到鼻子上。妳們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讓我猜猜,是不是很多北風會的成員都做過他的獄友呢?”
“是的。不幸的是這些同志中的很多人沒能活著走出那牢房,他是個真正的瘋子。而後,我們麵臨新的局麵。西米塔爾證明了他的能力,我們讓他取代了老國王的典獄長,冀望他能在動蕩的時局中鎮壓住艾哈邁。而法爾考則要為他的錯誤付出代價,我們讓他來地底追綠蝴蝶。而妳,我親愛的蘭斯大人,我從艾哈邁的城門就陪伴著妳。妳記得商隊裹那個禿頭的車夫嗎?艾莉莎小姊脫力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時候,我扶住了她;妳記得金鲨號上好色的大商人埃森維爾嗎?”
“我不相信那個也是妳,桑德菈奇大人。”蘭斯大笑道。
“那個本來不是我。本來真有這麼一位常春國的大商人。可麻煩的是,他一聽說妳是他常春國的老鄉,就急著想與妳結識。我可不能讓他跟妳見麵,隻好取而代之。”桑德菈奇說得輕描淡寫,可蘭斯知道,那大商人埃森維爾十有八九喂了海中的骨卡魚了。而那骨卡魚,又很快做了船上的食材。蘭斯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也禁不住脊背一陣髮涼。
蘭斯想岔開這個惡心的話題︰“剛剛妳說時局動蕩?我怎麼不覺得。白山的事件已經結束,芬頓軍兵強馬壯,不可能輸給晨星的矮人。沒有了牧師,西國和北國的藥師也勉強勝任。一切又回到妳們的掌握了。跟過去一樣。”
“不。妳在地底時間太長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一個星期之前,我們尊貴的老國王安德雷德五世已蒙主招回,把尊貴的身軀獻於芬頓河的清流了。現在地麵上的世界不知亂成怎樣。西德尼王子和托雷王子各有一批臣子支持,而芬頓叁大領主也不會對此坐視不理。”
“呵呵,又來一次分立之戰嗎?”
“也許。”桑德菈奇高深莫測的說道。“最後的格局如何,都脫不出我們北風會的掌握。我們是一個巨人,怕的不是輕風冷雨拂麵,怕的是肉體的衰老、腐爛。我記得克魯索跟妳講過,北風會議會有八名成員,瓦勒大人是最高議員,其他七名議員中有五個人類,兩名魔族。如果算上即將升任議員的阿索斯,以後將升任議員的諾伊斯,議會魔族成員將佔據半席,而目前最受重用的西米塔爾性格孤傲,是個人類中的異數,如此一來,議會的基礎就太不穩固。”
蘭斯看了卡賓一眼,卡賓沒有一絲鬆懈,死死的看著蘭斯的雙手。這種情況下連施展最熟練的魔法偏移護盾都不容易。“妳想要我去平衡這個天平。”
“不,不是我,是瓦勒大人。甚至,他希望妳成為他的繼任者。另外,不存在什麼天平。妳不要誤解我的意思,議會中有太多魔族成員並不要緊。魔族並不團結,而且我們的大目標是一致的。麻煩在於,魔族跟普通人類之間的隔閡太重,難以對下屬成員或普通人形成凝聚力。這也是西米塔爾為什麼不能成為最高議員的原因。”
“我想妳們太看得起我了。妳們如果妳們要一個領袖,又不在乎他的種族,我推薦高山氏族的貴族,熔爐之子美髯布朗。”說完,蘭斯又笑了。心想如果鐵錘布朗留在科魔機裹就好了!
“別用這種無聊的玩笑浪費妳我時間。”桑德菈奇威脅的瞪了蘭斯一眼,顯然不喜歡蘭斯的提議。“我們不要那種傻乎乎的騎士國王,我們不要勇士,我們要的是可以在華蓋之外、在影子裹操縱一切的人。過去我曾經懷疑妳的能力,蘭斯,但看看眼前的一切,看看這個由不同交流方式、不同智力水平的多個種族組成的隊伍,我無法再懷疑妳的能力。”
蘭斯又聳肩︰“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在荒脊哨所妳也什麼都沒做。既沒殺死一個侏儒,也沒割下一隻耳朵。”桑德菈奇諷刺道。
“是我的殘酷讓妳感到欣賞?”
“不。妳的殘酷是假的。”
“呵呵,的確,妳說得對。我不喜歡親手殺人,我怕見血。”
桑德菈奇臉上的錶情僵住了,終於現出怒意,蘭斯接二連叁的捉弄讓桑德菈奇都無法容忍。這位北風會最神秘的議員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妳掌握控制精神體的技巧有多久了,但妳的技巧不過停留在最初的層次。妳能看穿別人的精神狀態,輕微的改變它,但沒有去過靈魂界,沒有被真正的幻術大師指導過,妳永遠是個半菈子水準。讓我來教妳什麼是真正的閱讀精神體!”
桑德菈奇向蘭斯伸出手,一道微弱的精神波從指尖射向蘭斯頭部,蘭斯雖然看不見精神波,但下意識的躲開了,精神波輕輕擦過鬓角的髮梢,帶動了幾根髮絲。
桑德菈奇露出了詫異的錶情,像是沒想到蘭斯可以避開精神波。桑德菈奇並未嘗試再次釋放精神波,反而垂下了雙臂,沉默的看了蘭斯一會。
“潛力。妳真的很有潛力,蘭斯。”桑德菈奇服輸的說道,外錶突然顯得有些蒼老。
“那可要謝謝妳的賞識。艾哈邁的一位農村魔法師也這麼對我說過。”蘭斯繼續刺激桑德菈奇的神經。
但桑德菈奇不為所動︰“但無論妳有多少潛力,妳的本質都不合適北風會。妳的靈魂,妳的精神體,我讀過它。是藍色的,海一樣,天空一樣,像週圍趁著泰戈爾漩渦綠色的泡沫一樣鮮艷,再塗抹上朦胧的光暈。妳知道那代錶什麼?”
“代錶我有一個漂亮的精神體,就像我的這張飽受诟病的臉。”
“那代錶憂傷。蘭斯,那代錶憂傷。不管妳的精神力老師是誰,他一定告訴過妳,藍色代錶憂傷。”桑德菈奇的錶情竟然也帶了一絲憂傷,這使得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皺紋間透出歲月積累的智慧。
蘭斯即將出口的冷言冷語一下子被噎住了。他瞪著那雙黑水晶似的眼楮,定定的看著正在快速衰老的桑德菈奇。他並不知道,剛剛桑德菈奇的精神波並未完全失敗,一條精神體分支已經連在兩人之間了。隻不過由於連接極之脆弱,桑德菈奇必須消耗極大的精神力才能讀出蘭斯的內心。那是真正的內心,連蘭斯自己都不知道的。
“妳很驕傲,很殘酷,很自私。妳玩世不恭,蔑視規則。妳做事毫不猶豫,隻要對妳自身沒有傷害,就不計一切後果。妳的所作所為都在向世界宣告,妳比最殘忍的劊子手還要殘忍,比最冷漠的貴族都要冷漠。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妳不能逾越的,如果擋在妳前進的路上,妳毫不吝惜的摧毀。沒有朋友,沒有敵人,隻有妳自己的路。除妳之外,世界不過是億萬個小醜在錶演。”
“然而,妳為什麼如此憂傷?讓人髮瘋的憂傷,深過泰戈爾海的最深處。因為一切都是假的,是虛僞的盔甲。那個強大的,無可匹敵的蘭斯隻是一個僞裝。在妳的心靈深處有一個弱小的少年在哭泣。為什麼,每個人都隻想著自己,可以無情的傷害他人呢?為什麼善良的真心換不到他人的善良?‘我並不要妳們的東西,所以請不要防備著我。因為那令我很難過。’妳想這樣對人們大喊,可是那樣無濟於事。所以妳不會喊叫。妳默默的收起了真心。妳要站在最接近太陽的峰頂向下俯視,讓陽光灼痛人們的眼楮,讓他們連仰視妳都不敢。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髮現,那個藏在妳心底的孩子。”
“妳隻喜歡純潔的少女。因為她們是真誠、毫不僞作的。少年的心中總有不切實際的夢想,為了夢幻他們將背棄一切。但少女是無所求的,她們是生命的本源。妳相信她們是更加純潔的存在,純潔過妳千百倍,近乎聖潔。妳要保護這種純潔,不使它被世界的洪流席卷。可是妳不夠強大。在那洪流麵前,妳隻是一隻弱小的鷗鳥。妳隻有凝聚了更多人的力量才有自信。妳會擁有空前絕後的力量,擁有空前絕後的自信,使妳可以安心的抱擁著她們,讓少女們可以安心的抱擁著夜空。歌聲在夜色裹飄蕩,孩子們不會哭泣,隻有靜寂的鼾聲。”
桑德菈奇尖叫一聲,仰靠在椅背上,大口吐出鮮血。卡賓嚇壞了,但他必須看著蘭斯,隻能連聲喊道︰“大人!大人!妳怎麼樣了,沒事吧?!”
桑德菈奇掙紮著,脖頸上露出一根根枯藤似的青筋,他沒有精力擦去嘴角、身上的鮮血,麵孔也因為痛苦而扭曲,看起來非常猙獰,奮力伸出一隻手示意卡賓冷靜。他的體力卻緩緩恢復了。在精神分支完全切斷之前,桑德菈奇雖然要受到蘭斯靈魂痛苦的折磨,卻也能得到蘭斯光明神術自動治愈的效果。
蘭斯也從迷夢中蘇醒過來,他看著自己的手掌,仿佛那裹有太古的密碼似的。和桑德菈奇不同,蘭斯的身體沒受到一點傷害。因為那種靈魂的痛苦他早已習慣了。
“妳並不是無懈可擊的。妳唯一的弱點,”桑德菈奇一邊劇烈的喘氣,一邊斷續說道,“是那些單純的女孩子。妳像個傻瓜一樣想保護她們,那對妳比聖神教的書本還重要。這在費倫鎮就已經證實了。”
蘭斯擡起頭,看著喘息的桑德菈奇︰“霍爾德少主。那些溫沙的流氓是妳找來的?妳叫他們去騷擾小雅希蕾娜,看我的錶現?”
“是的。可我沒料到妳會做得那樣徹底,把整個半人羊盟會都毀了。我以為妳生性冷酷,原來妳隻是把那個小女孩看得比自己還重。侮辱她就像侮辱妳的神明。我明白了,我不能改變妳。瓦勒大人也不能。妳的靈魂有毒。那是自我傷害的死循環,是一種太古密碼。妳一定掌握著某個古神記憶的碎片。它想把妳變成工具,可妳的自我意識太強悍,因此它隻能借助妳心底的秘密毀掉妳。可是……”桑德菈奇又咳了一口血,嚇得卡賓“大人!大人!”不停的叫,雙手舉起了魔法杖,像騎士舉巨劍的姿勢。
桑德菈奇拚儘全力,說道︰“可是!瓦勒大人被妳迷住了。他會相信妳的。而我又不能讓他接觸到妳的靈魂。那太危險了。他可能會因此送命。所以,我不能讓妳和他見麵。卡賓,殺了他。”
卡賓瞪著眼楮,眼角幾乎要裂開了,看看桑德菈奇,又看看蘭斯,再看看桑德菈奇︰“大人!大人!”看得出來,卡賓並沒有想過真的殺死蘭斯,這許多天的相處並不是白費的。
“殺了他!快!殺了他!殺了蘭斯!”桑德菈奇用手指指著蘭斯聲嘶力竭的大喊。
蘭斯用沉靜的目光看著卡賓,嘴角又浮現出那種輕蔑與驕傲的笑意。他此刻必須冷靜,錶現得充滿信心,好讓卡賓相信自己︰“卡賓,妳看看他。他就要死了。如果他死了,我也死了,妳怎麼出地底?”
卡賓看了看蘭斯,又飛快的看向桑德菈奇。桑德菈奇嘴角帶血,麵如死灰,確實是一副將死的模樣。
蘭斯繼續誘惑卡賓道︰“反過來講,如果他沒死,我也沒死,誰更可能帶妳出地底?如果他沒死,我死了,他會保護妳躲過西隆和夏菲的追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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