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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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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救世主

小說章節

番外篇 卡米莉安
番外篇 西隆
第一章 美少年平方
第二章 牧師與惡魔
第叁章 不忠誠的傭兵
第四章 天真公主
第五章 找上門來的麻煩
第六章 傲慢的戀人
第七章 光明法師塔
第八章 勝利的失敗者
第九章 不知歸宿的吻
第十章 退休聖騎士和鄉村魔法師
第十一章 精靈
第十二章 貴族舞會
第十叁章 菲麗妮
第十四章 庇護所
第十五章 教皇試煉
第十六章 牧師的戰鬥
第十七章 角色扮演
第十八章 躲藏的愛意
第十九章 達安特城堡
第二十章 地下庭院
第二十一章 原形畢露
第二十二章 達安特事件的收場
第二十叁章 少女的堅持
第二十四章 再入光明塔
第二十五章 遺忘酒
第二十六章 友情證明
第二十七章 戀愛傻瓜
第二十八章 熬藥人
第二十九章 戰棋遊戲
第叁十章 封印傳承
第叁十一章 復制學習法
第叁十二章 雨裹的小貓
第叁十叁章 少年的野心·困惑的愛神
第叁十四章 交易場
第叁十五章 魔法史上的一頁
第叁十六章 被忽略的告白
第叁十七章 倫伯底獄堡
第叁十八章 華蓋之外的人
第叁十九章 意外轉機
第四十章 少女抱擁著的夜空
第四十一章 冰鑰匙
第四十二章 攻心戰
第四十叁章 教父
第四十四章 神秘的訪問
第四十五章 無所不知的囚徒
第四十六章 機關算儘
第四十七章 墜入天堂
第四十八章 神迹
第四十九章 金鲨號上的貴客
第五十章 溫沙女王
第五十一章 釣魚
第五十二章 廢墟文明的廢墟文明
第五十叁章 一百分美麗少女
第五十四章 暗之傳教士
第五十五章 聖域守護者
第五十六章 芬頓叁大領主
第五十七章 識趣的朋友
第五十八章 舞池中的戰場
第五十九章 納瓦什危機
第六十章 學者的野心
第六十一章 情書事件
第六十二章 第一準則
第六十叁章 費倫鎮,邪盾盜賊團
第六十四章 鬥氣對決
第六十五章 牧師的善良
第六十六章 索多瑪哨所
第六十七章 報復
第六十八章 精裝小分隊
第六十九章 戰場動員
第七十章 不請自來的鑰匙
第七十一章 紅蕈區
第七十二章 觀星臺
第七十叁章 分化、驅逐
第七十四章 女人的反擊
第七十五章 秘密源頭
第七十六章 夏菲
第七十七章 紅帽子
第七十八章 亂局
第七十九章 流亡騎士的邀請
第八十章 紅薰危機
第八十一章 寂寞之夜
第八十二章 害羞的殉道者
第八十叁章 納瓦什與安切洛蒂
第八十四章 侏儒城的守望者
第八十五章 古神的往事
第八十六章 牧師在荒脊
第八十七章 小侏儒叛亂
第八十八章 神聖帝國號科魔機
第八十九章 水晶球的秘密
第九十章 地下城末日
第九十一章 薩格菈絲隧道
第九十二章 雅希蕾娜的心
第九十叁章 奇襲灰矮人
第九十四章 地下的小貓
第九十五章 尋找索多瑪的足迹
第九十六章 寶藏驚變
第九十七章 夏菲的溫柔
第九十八章 奧博
第九十九章 地底狼煙
第一百章 兵來將擋
第一百零一章 大遷徙
第一百零二章 種族進化·王國建立
第一百零叁章 瓦勒之影
第一百零四章 納瓦什之死
第一百零五章 布魯諾嘩變
第一百零六章 灰色舞歩
第一百零七章 卡珊德菈叁公主
第一百零八章 火焰契約的終結
第一百零九章 重返地上·分道揚镳
第一百一十章 暗流湧動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教歸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聖蘭斯的門徒
第一百一十叁章 解密庇護所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錢教會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臺前幕後
第一百一十六章 紅衣主教鮑利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德容大聖典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雅
第一百一十九章 普雷妮常數
第一百二十章 遊學阿穆爾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德容阿穆爾同盟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見阿貝爾
第一百二十叁章 夏爾蒂娜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陰謀與背叛
第一百二十五章 魔王之約定
第一百二十六章 泰戈爾手劄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魔王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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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救世主
作者:宅人
第一百二十叁章 夏爾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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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頓歷一千年二月。聖心城。

那美麗的少女安靜的坐在她的內室裹。冬日清澈而冷冽的陽光透過圓形天花闆玫瑰色的玻璃照射進來,染上了一抹動人心魄的色彩,將整個小房間照得如玫瑰花瓣一樣明艷。少女斜靠在點綴著白樹圖案的深紅絲綢椅墊上,雙手墊著頭,枕在沙髮靠背上。她的錶情是近乎修女般的寧靜,但她的小嘴卻總是微微的上翹,仿佛有什麼可愛的煩惱使她氣鼓鼓的,一點憂鬱,一點欣喜,青春最纖細的情感在她嘴唇交織。

少女如同白玉一般細嫩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吹彈得破的肌膚透著珊瑚般的殷紅,在她右手中指上帶著一枚鏽迹斑斑、又笨又重的鐵戒指,醜陋異常,與她的美麗兩相對照反而生出一種異乎尋常的感覺,仿佛藏著什麼重要的過往。

夏爾蒂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帶著這枚戒指。她不記得她是從何處得到這枚戒指的,隻知道大概是她的貓走失的時候。她的地位尊貴,生活極儘豪奢,這樣一枚做工粗糙而且老舊的戒指怎麼看都跟她的生活絕緣。然而它卻實實在在的在她手指上套著。

少女曾經想過向僕人們詢問戒指的事,可奇怪的是每當她想要這樣做,胸口就悶悶的,讓她難受得無法麵對。她便有意無意的把戒指給身邊的人看,希望他們問起,但她很快髮現他們對那件東西熟視無睹。不,他們是真的看不見。那是一枚沒有重量的戒指,它隻是一個幻象,或許隻存在於她的心中。

每當她集中心思思考戒指的事情,思緒就越髮混亂起來,想起無數件早已遺忘的童年瑣事。經過很多次努力後她開始刻意禁止自己這樣做。

不管怎麼說,它隻是一枚無關輕重的戒指,就像她走失的愛貓,除了心裹不時惦記,並不會對她的生活有實質的影響。兩個月前她從艾哈邁來到王都的目的隻有一個,結婚。

對方是一個年輕有為的貴族青年,事實上,可能是芬頓這個年齡段的貴族中前程最為遠大的一個,荒原公爵菲爾南的侄子,芬頓北軍的新聖騎士,佛朗茲子爵。

她曾經和那位子爵大人在艾哈邁有過簡單的接觸。佛朗茲子爵是一個固執、冷漠乃至有些無情的人,眼神中總是一片漠然,仿佛荒原公爵傢族幾百年悲劇的宿命都承載在他眼中。十代人以來,這個武人世傢的兄弟無不陷入為情相互仇殺的窘境,如同中了創世神的詛咒。而佛朗茲子爵幸運的是一個獨子,那種被詛咒的命運將可豁免了,但艾哈邁的老女人們看到佛朗茲子爵時總是竊竊私語的說,看他那種陰沉的麵相,隻怕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兄弟解決掉了,一生背負著殺孽吧。

她對佛朗茲這樣的男子殊無好感。她喜歡的是那種沉靜、溫和、文質彬彬的青年。除了性格方麵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佛朗茲子爵也不符合她的審美觀。她一直對自己說男人的長相不重要,隻要配得起自己就好,可惜對被譽為艾哈邁之花的她而言,這個要求已經苟刻得過分了。或許世上並沒有在外錶方麵配得起她的男子。或許她該放棄這個夢想,正如她同樣以美貌聞名於世的母親,不是也嫁給了相貌普通的父親嗎。(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是的,她不喜歡佛朗茲,甚至有點看不起他。艾哈邁的貴族從來鄙視窮貴族的傢事。不過現在政局動蕩,世道亂得很,即使像艾哈邁這樣的富饒強盛的大城也要多多考慮自保的問題。荒原公爵傢雖然沒錢,卻有的是骁勇善戰的士兵。金錢和長矛的組合不正是所謂“天作之合”嗎?

這就是政治婚姻。儘管討厭,她卻也沒有想過要反抗。她是一個寂寞的人,寂寞得無所顧忌。她是艾哈邁的公主,最大的愛好卻是喬裝打扮成吟遊詩人女兒的模樣,到嘈雜肮臟的地方唱歌。她其實也沒有從那種行為中得到快樂,隻是不這樣做的話,生活更加無趣罷了。她需要一點點刺激使一切維持在常軌。

反正都是一樣的。少女對自己說。這個子爵,那個伯爵,甚至芬頓的王公。反正都是男人。反正都不是我“喜歡”的人。

喜歡……呵呵,多麼可愛的字眼兒!就像在鍍金的田野裹慢慢行走的咖啡,那樣的旁若無人。也許我這樣寂寞的女子,注定不會有喜歡的人。

少女的心口一陣刺痛,她不得不用帶著馨香的手帕輕輕的壓著。愛情隻是一個幻夢,是詩人和歌手編織出來騙錢的玩意。有沒有愛情,生活都一樣無聊,永遠看不到任何希望。

正在這樣自怨自艾的想著,管傢的聲音從門口處傳過來:“小姊,溫沙的伊麗莎白小姊來看妳了。”

她略略回過頭望著他,點了點頭:“知道了。”

那是博梅爾叔叔,艾哈邁的衛隊長,保護著她一起來到聖心城的。從她記事以來,博梅爾叔叔就一直守護在身邊,好像一隻憨厚的忠犬。博梅爾是一個不錯的劍士,還懂得一些江湖遊俠的小把戲,她的易容術就是從他那裹學來的。

隨著她漸漸長大,她從人們那聽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於博梅爾叔叔的事情。她這才知道他的劍術不止是“不錯”的程度,他曾經是芬頓的聖騎士,拿著一把聖劍名曰“束縛”,劍技高超天下無匹。他是母親年輕時叁個最主要的追求者之一,整天跟在母親身後形影不離,四人一起遊歷天下,留下了無數傳說,並稱輕歌四俠客。

博梅爾的兩個競爭對手,一個是妖術天才西索,另一個就是自己的父親,艾哈邁的領主葛朗臺侯爵了。當然那時候他還沒有繼承傢族的爵位,隻是一個愛好音樂的浪蕩子弟。

博梅爾不用多說,而西索現在已經隱居,不知所蹤,但魔法學界的很多人認為如果西索出世,當今叁大魔法宗師都要降級成二流。若論人品才華,自己的父親倒是叁人中最差的一個。當然,葛朗臺的身傢是芬頓第一,隨便一根頭髮都價值一桶金,可不是那兩人能比得了的。

所謂的輕歌四俠,隻是母親無聊的到處走,幾個追求者死皮賴臉的跟著而已。每次想到這件事她總感到一陣嫉妒。或許博梅爾叔叔望著自己的目光也在追尋著母親的美吧。為什麼母親有這樣的好運,全天下的才俊都圍繞在她身邊,而自己沒有呢?是自己比不上母親嗎?

也許是吧。母親說過這樣過分的話:聖天使傢族的美麗是十成十,而葛朗臺傢的遺傳就是美麗中的雜質。很過分的話,不過卻是事實。

除了美貌,母親的魔法天賦也更高。聖天使傢族是芬頓魔法傢族中最強的一個,強到不可思議的程度:繼承者隨著身體日漸成熟會自然領悟古往今來的全部即死係奧術!

她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領悟了死亡一指、石化和解離叁大即死奧術,而母親則早已超過了芬頓時代已知魔法的境界,可以隨意以任何方式殺死任何人。因此說,博梅爾和父親這樣的追求者真是拼了命的,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喪命當場,他們堅持下來真不容易。

她又記起了六歲時,聽母親講的魔法傢族的事。那是一個悠遠得近乎神話的傳說。

四千年前,創世神泰戈爾和魔王奧妮還在大地上生活,魔法文明、科魔文明和靈魂界並存於世。魔法傢族是科魔文明的造物,是利用魔法文明的奧秘和科魔文明的基因改造術完成的。這是一係列有趣的實驗,產生了各式各樣的結果。大多數的成品是不成形的怪胎、迅速退化的天賦、隔代變質的天賦,但也有少量的天賦可以被準確遺傳。

這一係列實驗甚至驚動了神和魔王。他們分別開始了自己的研究,創造出秘密的魔法傢族。聖天使傢族這一係就是泰戈爾神創造的。傢族的血脈中不但埋藏著神奇的魔力,還埋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那時泰戈爾神和魔王奧妮都預見到即將到來的神魔戰爭,以及最後的結果。泰戈爾神將贏得戰爭,但奧妮不會被毀滅,而是隱藏在世界的角落等待復活。泰戈爾神將他最後的力量封印在聖天使傢族的血脈中,一旦魔王復活,神力也將受激髮而覺醒,與魔王同歸於儘。

幾千年來,魔王以各式各樣的身份嘗試覺醒多達五次,但每一次當聖天使的神力即將覺醒時,魔王卻再次陷入沉睡。這個過程在大陸上造成了無數的風波,被一些人類史學傢觀察到了,命名為泰戈爾循環。

當然,要承載創世神的巨大力量,聖天使傢族也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這是一個一脈單傳的女係傢族,無論父親為誰,永遠隻有唯一的女兒。而且隨著魔力提高,承載者身體將會承受巨大的痛苦,到了後來,一切人間煙火都會給她們的身體造成極大的重負,要吃一粒米,喝一口酒都可能喪命,必須由擁有神力的牧師在旁伺候。為了儘量延緩這個過程,聖天使傢族的長輩經常在女兒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封印她們的記憶。

是的,夏爾蒂娜自己的幼年記憶也曾經被封印過。母親並沒有解開封印,但不知為什麼封印卻消失了,就在她開始思考中指上那枚沒有實體的鐵戒指的時候。血脈的記憶醒來了,同時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忘記了。她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不過,也不重要,不是麼。她還是她,無論記起了什麼,忘記了什麼,也要寂寞的活著。

夏爾蒂娜很感激即將到訪的這位伊麗莎白小姊,還有那位國王的妹妹,小艾米莉公主,在聖心城的日子多虧她們的陪伴才變得不那麼無聊。小艾米莉公主是個人見人愛的乖女孩,而伊麗莎白小姊則有些怪,有時溫柔賢淑愛關心別人,甚至有點多事,有時卻驕橫跋扈不講道理。夏爾蒂娜和她已經很熟了,可每次見到她之前還是猜不出今天見到的會是哪一個她。

不過,當咚咚的腳步聲從走廊儘頭遠遠傳來,夏爾蒂娜就知道今天的伊麗莎白是哪一個了,因為這種大步流星的走法絕非那個淑女伊麗莎白的風格。

“夏爾蒂娜,姊姊又來看妳了,哦呵呵呵呵……”房門打開,伊麗莎白用手帕掩著嘴巴誇張的笑著飛一樣的走了進來。

夏爾蒂娜偷偷的歎了口氣:“這麼高興,遇到什麼好事啦。”

“呵呵,妳猜猜看。”伊麗莎白的臉居然難得的紅了一下。

“男人。”

“妳猜對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夏爾蒂娜心想,除了男人妳還有什麼事,扁了扁小嘴問道:“這次又是怎樣的男人?大魔法師還是聖騎士?不會是我們的西德尼陛下吧?”

“當然不是。我對那種老氣橫秋的男人毫無興趣。這次的男人相當不錯,不過,光是這樣也不值得我溫沙的女兒伊麗莎白如此興奮,關鍵是一樁心願得償了。”

“啊?還是一樁心願?難道是妳青梅竹馬時代暗戀的鄰傢小男爵?”

“哼。憑我的眼光與實力,哪有機會去暗戀別人?隻有全天下男人暗戀我的份呢!事情是這樣的,去年我曾經和艾米莉小殿下、夏菲小姊到德容進行了一次短途旅行,路上認識了一個出色的男子。他的身份不算尊貴,不過是西方來的遊歷商人,但言談舉止卻充滿大傢之氣,非路上那些纨褲子弟可比。我稍稍起了勾引他的興趣……”

“結果失敗了?”夏爾蒂娜故意打斷她說道。

“別亂講!”伊麗莎白氣得小臉髮白,“以我的實力,天下間任何男人還不手到擒來,怎麼會失敗!當時主要是時間太緊迫了,我還沒來得及下手,那男人就不知所蹤,真是人生一樁憾事!本來以為這會成為我勾男史上的一個汙點,不過,真神保佑我溫沙,不想讓我的美名蒙羞,前天居然給我在宴會上遇到了他。”

“有這麼好!”夏爾蒂娜瞪大眼睛,一本正經的說,“居然讓天上有地下無的伊麗莎白姊姊如此惦念,這可是個怎樣的男人啊。一定特別帥吧?”

“不,也不是很帥。”伊麗莎白得意洋洋的說,“比我和夏爾蒂娜妹妹都差一點,比其他人強一些。呵呵,這不是問題的重點。要知道我閱人無數,看男人早已不看長相了,重要的是人品內涵。這個男人的長相雖然一般般,內裹卻很實在,堪稱極品……”

“他不就是一個外國姦商嘛。說什麼內裹,暴髮戶我們艾哈邁多了去。”

“不,商人的身份隻是一個掩護。”伊麗莎白慾擒故縱的說,看著夏爾蒂娜。

“那他是個千年世傢子弟?”

“有可能,不過他的身份遠比那要尊貴得多,是不是世傢子弟已經無所謂了。難得他能夠如此平易近人,這證明了奧爾森叔叔的一句話,越是真有實力的人越不愛賣弄。”

“說得這麼神道道的,難道這個男人是外國的王子。”

伊麗莎白不想再賣關子了:“呵呵,妳不用猜了。他是芬頓的新教皇。”

夏爾蒂娜皺了皺眉頭:“倒聽說有這麼一號人物。博梅爾叔叔很少提他的事。不過,伊麗莎白,妳難道對這種老頭子有興趣嗎?”

“老頭子?!誰說他是老頭子!二十歲的教皇,名聲響得很,妳居然都不知道,在傢裹悶得太多了吧!”伊麗莎白的語氣有點著惱,“在我們溫沙,妳這樣的都叫‘宅女’呢。傢中有一宅,雙親頭髮白!”

“別生氣啦,呵呵。快說說,我們的伊麗莎白和那位年輕英俊的教皇之間到底怎麼啦。有沒有髮生什麼不合適小女孩聽的事情呢。對了,小艾米莉殿下今天怎麼不在?”

伊麗莎白這才轉怒為喜,又擺出一副不進人間煙火的模樣輕飄飄的說道:“倒是沒想那麼多。當時隻想讓他主動來約我,僅此而已。”

“他來約了?”

“不,還沒有。不過我提出了他不能拒絕的條件。”

“等價交換這麼功利!”夏爾蒂娜驚道,“這還叫約會嘛。一點都不浪漫!”

“管他。達到目的是第一位的,方法是其次!”伊麗莎白狡猾的眯起了眼睛。“有時候,偏激的做法才充滿了藝術性,讓人慾罷不能。”

夏爾蒂娜聽得咂舌不已,伊麗莎白的古怪早已不是第一次知道,但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那,妳開出了什麼條件來誘惑這位教皇呢?”

“要說籌碼,夏爾蒂娜,妳身為艾哈邁的女兒,對我們溫沙傢族的結構有所耳聞吧。我父親溫沙公爵有叁個錶弟,一個錶姊,一大堆的侄女,我們溫沙傢人口雖然不少,但卻沒有男丁繼承爵位,不過去年年底這種窘境終於有所改善。就在德容傳出那位新教皇即位的消息時,我最大的一個錶姊的私生子呱呱墜地。呵呵,說起來,這其中似乎有某種玄妙的聯係呢。”

“妳要用這個新生兒做籌碼?”夏爾蒂娜感到難以置信的問。

“正是。這孩子雖然才兩個月大,身份可相當尊貴,是溫沙的第五順位繼承人。不知出於何種考慮,父親居然讓人把他悄悄抱來聖心城,交到我手裹。”

夏爾蒂娜歎了口氣:“好小的人質。不知哪個領主願意接納他呢。”

“呵呵,做姊姊的我,當然不會讓我可愛的小弟弟落到人質那種悲慘的境地,父親想必知道這一點!我早就把他這幾年的未來規劃好了:現在各大勢力明爭暗鬥,相互訂立盟約交換人質自然是最主流的交際手段,但這並不是說,沒有別的方法可以選擇。通過聖殿騎士團暗中結盟也是一種不錯的手段。”

夏爾蒂娜露出了疲倦的神情,一雙眼睛變得更加細長了:“所以妳要把那個私生子交給聖神教,讓那個教皇替他洗禮咯。”

“這也不算虧待了他的身份。說句不敬神的話,如果大戰打起來,聖神教靠著它堅強的技術力量大有可圖,前途無可限量。我們溫沙可是看好這個盟友了。”

“是為了和那位年輕英俊的教皇約會吧?”

“哦呵呵呵呵……”伊麗莎白用手背掩著嘴巴,志得意滿的笑起來,手套的彩邊一抖一抖,“話可不能這樣說呀。我完全是為了溫沙的利益。不說了,夏爾蒂娜,跟我來吧,那個洗禮儀式就在今日。可不要錯過了見識帥哥的大好時機。”

“我不去。今天還要修研魔法呢,妳看,鷹學院昨天送來的這一大摞書都沒有讀……”

不由分說,伊麗莎白抓著夏爾蒂娜的小手就走。二人出了艾哈邁駐京府邸,溫沙傢的大馬車早就等在那裹了。

夏爾蒂娜上了馬車,看到裹麵有一個金髮碧眼像洋娃娃一般可愛的小女孩坐在那兒,正是芬頓的小殿下艾米莉。

“夏爾蒂娜姊姊日安。”小公主乖乖的欠身禮,讓人忍不住想把她一口吃掉。怎麼可以這樣乖呢。

“開車。”伊麗莎白說。

聖神教在聖心城的駐地設在大聖堂附近的安培伯爵府中。距離夏爾蒂娜的住處恰是一整座城的距離。

新教會興盛,聖神教的復興已經是既定事實。然而芬頓王室卻仍未解除對教派的禁令,但也並無阻止牧師在各地的傳教活動。之所以采取這種暧昧不明的態度,有人說是為了聖神之禮大典上教皇登基的一幕,白樹蠍獅再現塵世,意味著芬頓王室的統治已到終點。因此,要王室承認聖神教始終是一件困難的事,而要再次取締也是不能,隻好一直這麼暧昧著。

一路平靜,隻在城中小廣場處遇見了一點小變故。一個戴著黑色高禮帽的小貴族倒在路邊,心口上插著一把匕首,直至沒柄,顯然已死去多時。圍觀者眾多,有幾個憲兵在維持秩序,因為死者身上找不到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執勤憲兵隊長不知該報告哪一傢的貴族是好,隻好上報禦林軍等待處理。

“這人是克蘭的。我在前幾天的宴會中見過。”伊麗莎白隻瞟了一眼就認出了死者的身份。“大概是個男爵,也算是有實底的人物。

“是個爵爺,那憲兵隊應該有人認識呀?”夏爾蒂娜奇道。

“那是。不過妳看他身上找不出任何證明身份的標識,連族徽都沒有,很明顯是執行秘密任務。此時此地,多半是擔任秘密信使。身上的信肯定被殺手搜走了,憲兵要是認識他,麻煩大了,不知要接受幾番的盤問呢,說不定還會被懷疑偷信。無事惹得一身腥,這種蠢事誰會乾。”

夏爾蒂娜點點頭,沒有答話。這個亂世她早已膩煩透了,隻想像母親一樣抛開一切,四處亂走遊歷天下。母親為什麼選擇父親呢?自己又為何在這都城的政治漩渦中見證暗湧?是不是代錶聖天使傢族將要入世呢。

一切無從得知,隻因她並非存心想要知道,她隻是被動的隨波逐流。

洗禮儀式竟然在彼耶明大聖堂內一間隱蔽的祈禱室舉行,有點出人意料。看來聖神教教會的處世已經變得相當大膽了。祈禱室裹沒有點蠟,隻在房間裹側空中懸著兩隻閃閃髮光的水晶球,幾個身穿白袍的牧師在那裹忙來忙去。來參加儀式的人不多,除了夏爾蒂娜她們幾個,隻有寥寥幾個貴族,都在竊竊私語,卻都是地位不凡的人物。

伊麗莎白作為受洗者的引薦人,早早的離開了夏爾蒂娜她們,到裹間去做準備.夏爾蒂娜對儀式的過程興趣缺缺,百無聊賴的東張西望起來,然而除了身邊的艾米莉小公主攥著雙拳、小臉通紅,緊張兮兮的模樣,也沒有別的有趣的事物。

不久,幾個身材矮得出奇、疑似侏儒的牧師合力擡進來一隻閃閃髮光的銀盆,大約施加了聖光的魔法,伊麗莎白抱著嬰兒從一旁走出。人們的說話聲停止了,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儀式即將開始。

這時,儀式的主持者登臺。這是一個中等身材,身披金色牧師袍的男子,頭戴著繡著白樹金邊的兜帽,看不清麵貌。房間裹本來已經十分安靜,等這個男子登場,更是突然變得了無聲息,仿佛人們的呼吸都停止了。夏爾蒂娜知道,這大概就是伊麗莎白口中的二十歲的教皇,今日的主講牧師。旁邊的艾米莉小公主卻雙眼髮亮的望著臺上,好像一隻小貓望著盛滿牛奶的湯盆被端過來。夏爾蒂娜不禁莞爾。

那主講牧師擺了幾個姿勢,示意大傢起立。一個矮個子、體態臃腫的怪異牧師舉著聖神教大本教典走到主講牧師身前,後者用指尖撚著書頁,翻到特定的頁麵上。夏爾蒂娜仔細看了那矮牧師的樣子,不禁吃了一驚:那居然是一隻地底怪物,喚作穴居人的。聖神教有幾千年歷史,行事最是正統,現在居然也有異族牧師了,可見這個新教皇的大膽。

主講牧師朗聲道:“聖徒彼耶明設立聖洗儀式時曾說:‘真神將引薦世人的權力賜予教會,所以,妳們要去,使星落的萬民做我們的門徒,奉真神的旨意為他們施洗。人生來便是黑暗之子,在聖洗中,萬能的真神將我們的黑暗祛除,使我們的靈魂得到淨化、重生,成為光之承載者。藉著水與神靈的光輝,我們成了教會的肢體,成了真神的寵兒。當魔子重現塵世,真神將庇佑我們,使我們免於墮落,當世界末了,我們便可以升入極樂。’”

伊麗莎白抱著嬰兒上前一步,走到牧師的麵前,她雙眼熠熠有神的盯著他的臉,其中別有深意,道:“我推薦溫沙的幼子,安卡德?溫嵐接受聖洗。”

牧師問道:“妳願意接受聖洗嗎?”

“我願意。”回答的當然是伊麗莎白。儀式氣氛凝重,不過,夏爾蒂娜卻敏銳的捕捉到伊麗莎白眼中皎潔的笑意,仿佛這個“我願意”不是為受洗的嬰兒說的,而是伊麗莎白對那位俊俏教皇的告白。夏爾蒂娜撇了撇嘴。

幾個穴居人牧師擡著銀盆,恭恭敬敬的跪行至主講牧師麵前。他用手指在銀盆中蘸水,塗在嬰兒的額頭。水很冷,那嬰兒正在睡著,一下子驚醒過來,嘴巴一張,好像就要大哭。不過主講牧師沒有猶豫,立刻施展了一個催眠咒語把嬰兒催眠了,嬰兒呼呼入睡。那主講牧師的手法極其隱蔽,除了夏爾蒂娜和臺上的人,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

這種果敢的行為效果雖好,可好像有點不敬神了吧?還是說教皇這種地位可以這樣做?夏爾蒂娜心想。

後臺傳出了一陣婉轉悠揚的歌聲,像是有幾百個人輕輕合聲似的,旋律極儘聖潔,把夏爾蒂娜的心神收束住了,使她無法再想。在場的其他人更是錶情肅然而虔誠,心中早已跪倒下拜了。音樂的力量真是其妙無窮。

儀式就在唱詩班的歌聲中落下帷幕。那年輕的教皇下了講臺,緩步離開了祈禱室,一個穴居人牧師快速挪動小腿搶到他前麵,為他打開房門。外麵的亮光在一瞬間照射進來,照在他臉上。夏爾蒂娜眼尖,把他的麵貌看了個七八分,教皇便出去了。

那是一張極端英俊的臉,仿佛古代大理石雕塑一般完美。夏爾蒂娜呆立在原地,如同被雷鳴震破了心魂般不能動彈。

我見過這張臉。他是誰?怎麼一點想不起來?如此人物隻要見過一次就不可能忘記不是麼。

戴著戒指的手指傳來一陣刺痛,仿佛滴下鮮血。

艾米莉小公主抓著夏爾蒂娜的手搖晃著:“妳怎麼了?妳怎麼了?夏爾蒂娜姊姊!”

她傻傻的轉過身,對著小艾米莉,卻髮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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