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從內到外都是暖洋洋的,一點也不痛。肚腹和骨頭裹仿佛有千萬隻蟻蟲在齧咬、爬行,麻刺酥癢得恨不能伸手使勁抓撓一把。可是渾身的力氣好像全被抽走了,軟綿綿的,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羅朱剛剛吃力地張開眼睛,瞳孔突地收縮,又慌不迭地閉上,眉頭難受地皺成了一團。哪兒來的強光?好刺眼!
“小笨豬,我熄了幾盞燈,張眼適應一下吧。”
耳邊響起一道柔和溫醇的笑語,似暖風吹拂,帶著慈愛的悲憫,一寸寸消融心靈的沈屙。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卻想不起到底在什麼地方聽過。眼睛先是翕開一條縫,接著縫隙逐漸變大,最後完全睜開。
淡淡的黃色光暈中,她看到了一張如同神山雪蓮般清雅聖潔的端慈麵龐,绀青鳳眼流光溢彩,溫柔和煦,弧線優美的薄唇不過清淺一笑,就灑落萬千可親可敬的仁愛風華。
“蓮……蓮華法王?”瞳眸溢滿驚詫,不由自主地呢喃出聲。
“是我。”
白瑪丹增輕應,將手裹小巧的碧色尖嘴藥碗湊到她嘴邊:“小笨豬,該藥吃了。”
一股藥香沖鼻而入,含夾著一絲極淡的腥氣。羅朱警覺地閉緊嘴巴,雙眼戒備地瞪著眼前這副清雅端慈的臉龐,堅決貫徹不張口原則。尼瑪的又是中藥,不喝!打死都不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妳這笨孩子不過是個柔弱的女人,卻偏要逞強和菈達克的暗殺者鬥狠,結果後肋骨斷了兩根,右手手骨斷裂,臟腑也遭到重創。若不是我出手醫治,早就去香巴菈輪回了。”
輕柔慈愛的口吻帶了微微的斥責。話鋒一轉,又像在誘哄不聽話的孩子,“乖,喝了藥身體才會好起來,這藥一點也不苦。”
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從她的脖頸後穿過,將她的頭從黏耷耷的藥糊中稍稍擡起,藥碗的尖嘴在她的唇縫間輕輕點蹭。
枕著蓮華法王韌而不硬的手臂,羅朱有些恍惚。模糊的潛意識裹,似乎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母親和父親也曾經抱著她對她溫柔過。但在她明晰的記憶中,自己就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溫柔慈愛的對待,以至於她時常懷疑那模糊的溫馨潛意識不過是求而不得下所制造出的妄想。
擡眼看看那雙溫慈無限的绀青鳳眸,又垂眼瞅瞅藥碗裹冒著嫋嫋白煙的褐紅藥液。她一橫心,主動張開了嘴。
“真乖。”
白瑪丹增柔聲嘉許,手中藥碗緩慢傾斜。
入口的藥液真的不苦,微微泛甜中有一絲怪異的腥味。她咕嚕咕嚕叁兩下喝完藥,竟然奇迹般地沒有像以往那樣出現滲透靈魂的苦澀感。
托在後頸的手臂輕巧地放下,頭似乎枕在了一個硬硬的石頭上,熱暖的輕薄黏糊重新將她的臉頰包容,她這才察覺自己一絲不掛地浸泡在了一個褐中帶紅的藥糊池中。喂完藥後,蓮華法王從視線中離開,無法轉頭看他去了哪兒,隻聽到一些很輕微的悉索聲,像在鼓搗什麼東西。
她看著穹頂斑斓的彩畫,凝滯空茫的大腦慢慢運轉起來。最後的記憶是在兩個兇獸崽子麵前吐了口血,就眼前髮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後肋骨斷了兩根,右手手骨斷裂,臟腑遭到重創。她咀嚼著自己的慘況,好像還是第一次遭受這麼嚴重的傷勢,看來那個菈達克的暗殺者並不是蠟頭銀槍。嗯?菈達克的暗殺者?她突然一怔,難道傷她的男人已被查明了身份?菈達克,一個滅掉古格的兇悍而狡猾的國傢,就不知道在這個歷史時空中它和古格鹿死誰手了。
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寶貴的機會,還沒有正式展開逃亡,就偷雞不成蝕把米地弄成重傷。真是應了人算不如天算麼?她無聲地歎了口氣。此時頭腦徹底冷靜下來後,才更深刻地領悟到自己的愚蠢。歷來都將她看守得嚴嚴實實的禽獸王怎麼會突然允許她一個人如廁撒尿,怎麼會隻囑咐她一句快去快回,就給了她獨自活動的自由?他不過是想小小地測試一下她這個奴隸的忠誠而已。哪怕她真的逃出了寺廟,估計跑不了多遠就會被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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