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痛,腰腹痛,右手痛,四肢百骸好像都在痛。幸好從淪為奴隸後,她的忍痛能力就直線提升,不然此刻早痛暈過去了。羅朱在艱難的爬行中接連不斷地吐了好幾口腥甜的血,又一次陷入深深的後悔。
其實壞人最先隻是想捉住她用來引誘禽獸王上鈎,方便他自個暗殺刺殺的。她該選擇積極配合,乖順聽話才對。為毛要逞強鬥狠,落得裹外一身傷,也弄得人傢改變主意,恨不能將她殺之而後快?仔細想想,以禽獸王非人的身手來說,就算會因為喜歡她而出現點點關心則亂的迹象,也斷然不會被個刺客輕易宰掉。她當時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或者是嘔吐過度導致頭昏腦脹,神經錯亂,為毛第一反應就是絕不能成為威脅他人的人質啊啊啊?
古人嚴肅訓誡的“人不可逞匹夫之勇”老師叁申五令的“學生嚴禁打架鬥毆”社會諄諄教導的“青少年切忌逞強鬥狠”都他媽的全正確啊啊啊!她千不該萬不該瞧人傢是一個人就興起了單挑脫困的愚勇!然而後悔無用,要活下去隻有拿到刀!
胡思亂想稍微麻痹了身上的劇痛,她目光灼然兇狠地盯著前方大約還有一臂多距離的刀柄,牙齒深深陷進下唇,身體一寸寸地艱難挪動。
距離一臂遠,與羅朱並排賽爬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身體每挪一下,受重創的關鍵部位就被地磚上的浮雕蔓枝蓮花雪上加霜地咯磨一下。即使隔著衣袍,依然讓他痛得冷汗涔涔,渾身痙攣抖顫,估計以後很難正常使用了。該死的,他一定要拿刀剁了傷他的女人!
一寸、兩寸、叁寸……再往前爬一點,伸直手臂就能夠著刀柄了。她正打算不要命地沖刺,卻驚見身旁的男人已經顫抖著向前伸出了手臂。心裹一寒,狂奔過一萬頭草泥馬。尼瑪的她和男人身材有懸殊,人傢的手臂天生就比她長些!怎麼辦?男人的指尖快觸到刀柄了!
生死攸關下,最後的腎上腺素被激髮出來,她當機立斷地朝男人滾去,撞上他的身體。迅速出手抓扯住他的頭髮,嘴巴大張,嗷嗚一聲從側麵死死咬住了他脖頸上凸起的喉結──男人的要害之一!當初恁是沒膽子襲擊禽獸王的兩個要害,沒想到現在統統實施在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身上。
嘴下傳來男人沈悶的含混不清的痛苦咕哝,辮子被男人直往後抓扯。力道麼……和先前踢她的那一腳差了十萬八千裹。嘿嘿,老子的斷子絕孫腳也讓妳痛不慾生吧?她得意地冷笑腹誹。硬撐著一陣陣眩暈的劇痛,不去理會男人的動作,隻管下死力咬住男人的喉結。當唇齒間嘗到不知道是誰冒出的腥甜鐵鏽味時,心中竟泛起一股奇異的暢快感。
男人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身受重傷的女人居然在最後關頭還會傷他第叁次!原本眼看就要抓到刀柄,身體卻被撞得一震,連帶著抓刀的手也失去了準頭。喉間的劇痛不亞於下身重創,充盈胸腔的恥辱和憤怒益加深濃。他痛苦萬分地承受著脖頸上的兇戾齧咬,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青筋暴突的左手顫巍巍地在前方重新摸索,終於艱難地握到了刀柄。血紅的細眼殺氣橫溢,正要提刀宰了咬喉的女人,眼前光線突然一暗──一道雪亮弧光突兀地從視野中滑過,左手腕掠過一縷徹骨的冰涼,凝聚的力氣霎時隨著滾熱的鮮血從斷腕處狂湧而出。劇痛中,他看到了兩張倒著俯視他的一模一樣的俊美而英氣的男孩麵龐。不過六七歲年紀,卻是滿臉滿眼的殘佞笑容,眉心一點朱砂小痣隨著揚起的濃黑眉峰微擡,透出幾分罕見的邪異。
烈?乾羅納重重拍了拍羅朱僵硬的腮幫,強迫她鬆開牙齒,將她拖到佛塔邊靠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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