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法王以超乎常理的神奇方式點燃酥油蓮花之後,端坐如磐石的身體又重新落在了蓮臺上。绀青眼眸微合,修長的手指不疾不緩地撥動著念珠,瑩潤絕美的蓮白唇瓣輕輕開合,似乎在念誦著什麼,隻是那低微的誦經聲已淹沒在民眾歡騰的海洋中。
咬著下唇的齒間嘗到了淡淡的腥甜,羅朱拼儘所有的意志才勉強支撐住了自己。環顧麵容祥寧肅穆的僧人,歡樂舞蹈的人群,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而事實上,她也正是一顆錯墜時空的小石頭。
“王……王,我……我想……我想撒尿!”
她猛地撤回視線,扯著禽獸王的袍擺,仰頭虛弱而堅定地乞求。
讚布卓頓轉側過頭,從斜上方俯視她。微眯的暗褐鷹眸深邃沈冷,什麼情緒也看不見。直到羅朱快要扛不住地垂下頭顱時,才淡淡開口道:“找個僧人問問地方,別迷了路,快去快回。”
“是。”
羅朱垂頭恭聲答道,提起袍擺,謙卑地弓著腰,從席位間慢慢退出。剛走下臺子,她便撒開腿沿著來時的道路,朝矗立無數佛塔的西北方跑去,試圖快些遠離這個她無法融入的歡樂世界。偶爾與歡騰在廣場的人擦肩而過,除了得來怪異的一眼後,那透著驚恐與張惶的匆匆身影幾乎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五彩軟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被主人遺落的黃褐色鴛鴦暖手爐,清雅脫俗的淡香瀰散在浸寒的空氣中,無奈地融進了一縷冷冽。
讚布卓頓瞧了片刻,微微俯身,纡尊降貴地伸手拾起了沈香暖手爐。手爐錶麵暖烘烘的,卻也濕漉漉的,清雅的淡香中隱隱夾雜幾絲芬芳的乳甜清茶味兒。
豬猡不是博巴人,不信奉佛苯教,要她像博巴信徒一樣滿懷欣悅和肅穆地參與祭祀,不亞於是種苛求。所以,即使明知祭祀中應該心無旁骛,他還是在僧人切割祭品時,向她分去了眼角的餘光。(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果然,她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本就不好的臉色更是煞白透青。牙齒咬進了下唇,柔嫩的唇瓣上泌出細細的血絲。纖細的肉嫩身體微微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暈厥倒下。然而她的視線卻像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被不偏不倚地釘在廣場中。直到五彩蓮花騰燒起來後,她的視線才被仁慈地放開。
如果不是坐在臺子正中受萬眾矚目,他早已伸臂將她摟抱在懷中,用皮袍裹住她,讓她安心地倚靠在他的胸膛上。手指慢慢摩挲著被豬猡手心汗液浸濕的手爐錶麵,指尖輕輕描摹鴛鴦的一根根羽毛,鷹眸略帶不善地投向了寶座上的蓮華法王。
真要怪就該怪這個猶如神佛降臨,聖山雪蓮的法王,是他用秘術牽扯了豬猡的眼睛,強迫她將祭祀從頭至尾地觀摩完畢。白瑪丹增,豬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卑賤女奴而已,就算身具眾多蓮女之相,也並非獨一無二。妳,為什麼要打她的主意?
讚布卓頓的唇角冷冷勾起,鷹眸裹厲光森然,食指輕叩沈香暖爐,陷入沈思。
“能窺視到長刀魂眼的人很有趣。王如果找到,請將這個祭品完整無缺地送給我。”
他突然憶起征下普蘭凱旋王城的那天,前來恭迎他的白瑪丹增對他說的話。
難道說豬猡就是能窺視到長刀魂眼的人?心裹悚然一驚,沈沈目光落在廣場中那些血淋淋的祭物上,當時他似乎對白瑪丹增回了個“好”字。其實以白瑪丹增和他的關係而言,把豬猡送出去幾天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豬猡最終也要變成一堆血淋淋的祭祀雜碎,那麼他寧可背棄諾言,得罪白瑪丹增,也絕不將她獻祭出去。
純潔無暇的處女才能成為祭祀的祭品,隻要讓豬猡早一點從裹到外都染上他的氣息和印迹,她就喪失了祭品的資格。他也不用擔心白瑪丹增會使用陰險的手段從他手中奪走這個逗人喜歡的女奴。
“惡──惡──”羅朱剛奔到佛塔林邊緣,憋在心頭的那股痙攣就再也無法壓制了。她連忙就近選了個偏僻的角落,彎腰狂吐起來。
早上被禽獸王哺喂的東西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被吐出來的隻是攜帶了點點殘渣的酸水。酸水吐儘,胃部和喉頭仍在不停地痙攣,髮出一聲接一聲的乾嘔。
她蹲在地上,吐得淚花直冒,青筋暴起,一張煞白透青的小臉漲成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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