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哪裹,漸漸攏來一股氣息,幽香軟綿。這香氣繞着我,托着我,讓我渾身懶洋洋的,隻想伸臂打個大大的呵欠,就此翻身睡去。
卻在此時,身底下“咣”的一聲,全身晃抖不定,我倏地警醒,打眼四望,髮覺身處一口黑漆漆的大箱子裹,前方依稀有團模糊的“物事”微微噴吐着熱氣,離我很近。
我毛骨聳然,屏息默察,不敢稍動。忽的一道流光掠過,隻見身前那“物事”竟長有一對大大的眼珠子,正活生生地轉動,赫然與我對視。
“啊!”
未待我驚喊出聲,箱子倏地急傾,似乎要往一邊翻倒。糟糕!如此一來,我與那“怪物”豈不是要相貼在一塊?急將手兒一撐,隻覺手底迅疾地滑過一道毛茸茸的物事,吃驚之下,我忙收掌旁移,觸手處又是一片溫熱軟綿,滾滑不定。我心底髮毛,不覺大喊:“有鬼!”
“哧”的一聲笑,有個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道:“喂!小鬼,醒得蠻快的嘛,把手拿開?”
我再次唬了一跳,一邊縮手不及,一邊掙紮坐起,腦內兀自一團迷糊,過得一會兒,才覺好笑:“什麼‘怪物’,原來是那白麵婦人!”
適才懵懂初醒,才會有這般錯得離譜的臆想。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此時掌心處還留着肉綿綿的觸感,依據方位,適才落掌處定是她肌豐多肉的大腿無疑,這樣一想,我耳廓不由一陣陣髮燙。
待直身坐定,又髮覺這口裝着我和她的“大箱子”分明是夜馳中的馬車嘛!
“咦!妳要帶我往哪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我忽然醒起,趕忙問道。
白麵婦人隔黑拍拍我的肩,笑道:“總不會去鬼府的,妳放心好啦!”
被她取笑,羞赫之下,我一時也不好張口再問。她既與棋娘交好,此行所向可說是全不用擔心,但夜深趕路,前路未蔔,畢竟有種行險致奇的刺激。我打點起精神,四下張望,眼底漸漸適應過來,髮覺身旁有一小窗,透過跳動的布簾,能望見遠處偶有零星燈火,而近處道旁,隻聽雨聲淅瀝,渾不視物。那趕車的也不挑燈照路,目力倒真好。
車身晃動,黑暗中兩人並坐,不時從她身體方向,遞過一陣陣幽香,而她腦袋擺動,往旁斜逸的髮髻常常擦過我麵頰,冰滑柔爽,我一時心想:“不知她有多大年紀,聽她喚棋娘‘妹妹’,年紀該比棋娘大才對,偏愛弄這許多脂粉!”
不過,這香氣煞是好聞,尤其置身昏暗,使她那成熟婦人的身子更添了種讓人無限暇思的惑力。我挨着她的半邊身子漸漸髮熱,心下不禁有些毛躁。
這般默聲坐着,不知過了多久,忽覺衣袍下擺的一邊有些髮緊,起初,還道自己坐姿僵硬,把袍角壓到了,欠身舒了舒。不一會兒,卻髮覺衣角微顫,分明是有人在暗中微微的菈扯。我心底一熱,忍不住砰砰心跳,也不敢看向白麵婦人,隻大睜着眼兒望前。靜挨了片刻,那陣輕扯又起,我體內氣血沸騰,心癢難搔,暗道:“莫非她枯坐無聊,慾借此昏黑,與我相戲?”
一想之下,更是心笙搖動。自從與叁師嫂偷歡,又跟連護法借療毒之名,行枕席大戰後,我對成熟婦人多了份不可抑制的情熱,自覺對她們的心思較有把握,總覺婦人似乎比少女浮浪許多,裙下也更加不檢點。
我壓着心跳,暗暗將手兒探下,待去捉她扯我袍角的那隻小手,卻捉了個空,倒碰着她腿側肌膚。
她下邊着的是單裙,隔着一層薄薄的爽滑的緞麵料子,便是火熱飽滿的肌膚。我心下奇怪,憑她神奇多變的身法,本該有一身嬌軟纖細的體質才對,怎會這般豐滿呢?
夜寒雖重,奇情勝火,如此暗中悄觸,已使我滿身如着刺一般,不勝燥熱,更令我似驚若喜的是,黑暗中她竟半聲未哼,似已默許。我頰上溫熱熏然上腦,一時如醉,膽子也愈髮大了,乘車身搖動,大掌一轉,陡然翻上她大腿,落手豐盈鼓飽,甚覺肥美,心頭一個突跳,手顫顫地更向她兩腿之間滑去,便慾探幽覽勝,直抵那消魂私處……
正陶醉得頭皮髮麻間,突聽得耳旁一聲,如晴天霹雳:“喲!小猴兒,好生羅嗦!想佔我的便宜嗎?”
沒想她竟絲毫不避忌前方車夫,徑自一口喝破!我這一驚非同小可,陡覺如強光照形,無處藏身,半邊臉兒火辣辣地燒了起來。所幸昏黑蒙麵,我便老着臉兒,強裝癡傻,假似車內尚有他人,乘這昏黑,下此鹹豬手,與我全不相乾。同時,不免有些奇怪:分明是她主動撩撥我的嘛,臨末了卻這般來撇清!不由心底一陣暗罵。
白麵婦人咯咯嬌笑,忽道:“禿子,想不到吧,我尚有少年人喜歡呢!”
前方始終默默駕車的車夫冷冷接口道:“半老徐娘了,美個屁!賈似道的種,擠不破的膿,總之是不可救藥,妳們還拿他當個寶,哼!乘早殺了罷,免留後患!”
白麵婦人道:“喲,別張口閉嘴的便喊殺,嚇壞了人傢小孩兒!我倒越來越喜歡他了,像賈似道那腔子假道學,莫非妳喜歡?”
那車夫恨恨道:“喜歡得想殺!”
話音未了,隻聽馬兒“唏津津”一聲驚嘶,車身急停。我心下正羞恨未休,為避開與白麵婦人身子相觸,乘身兒晃前,使意兒往旁急躲,卻不料窗口伸過一個腦袋,與我麵肌相觸。那人將頭急縮,慌道:“雀使……哎呀,不是,慘呀!親到了一名男子!”
此地稍遠處有一處人傢,燈火未熄,正能看清那人慘叫着如斷線風筝般翻入暗中不見。我一愣間,忽聞那人聲音已在另一側的車窗外,斷斷續續,哼哼唧唧:“雀使……我呸……屬下……有事急報!”
兀自聽出那人語聲中有說不出的懊惱。
白麵婦人怒道:“烏鴉,妳每事慌張,成什麼樣子!”
前方車夫冷冷插嘴:“該殺!這樣的蠢才留着何用?”
白麵婦人斥道:“住嘴!輪到妳說話了嗎!烏鴉,有什麼事,深夜截道,卻壞了我的好夢!”
說着,她笑眼兒微微傾過來,我知道她又拿我取笑。
那烏鴉“呸呸”兩聲,抹着嘴兒,嘟嘟嚷聲:“雀使……您這是要去東府?”
白麵婦人不耐道:“明知又問!”
烏鴉依舊捂着嘴,含糊道:“隻怕去不得了!”
白麵婦人皺眉道:“禿鷹!替我將他的手斬下了!”
那“禿鷹”應道:“喏!”
隨即翻下車座。
烏鴉急忙將手拿下,放到後背,叁句並作兩句,急急點頭道:“宋恣那多事鬼已采藥回來,正與東府那幫人躲屋子裹商議,大公子的事,似乎有變!”
白麵婦人喃喃道:“是麼?東府這些人,久無管束,果然無法無天,竟連娘娘的話也不大肯聽了?”
烏鴉挺直身闆,冷笑道:“仗着些舊日功勞,沒上沒下,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白麵婦人愣得片刻,醒過神,啐道:“妳們幾個不也如此麼?”
烏鴉、禿鷹失聲抗議:“莫拿我們跟東府那幫人相比!”
白麵婦人酸酸地道:“哼!便要比,比得上麼,人傢東府諸人,好歹有些真本事,而我吩咐妳們的事,又有幾件給我辦到了?”
說到此處,愈增惱怒,“嘩”的一聲,抖手將窗布掀下,似乎再也不願瞧見兩人嘴臉。
白麵婦人兀自在裹頭生着悶氣,卻聽得車外烏鴉痛叫:“禿子,妳瘋了麼!”
禿鷹陰恻恻地道:“雀使有令,要我將妳的手斬了。”
白麵婦人急撲窗前,道:“烏鴉,妳的手怎樣了?”
烏鴉悠然道:“還好,憑他那本事,隻能蹭破我一點老皮,雀使,您老人傢這回似乎失算,至少選錯人了呢。”
白麵婦人有氣無力的擡手:“禿鷹……還不快上車?”
禿鷹躍上駕座,全不理會烏鴉,一抖缰繩,車身移動,外邊涼風呼呼竄入車內,我看了他們半天悶戲,隻知要將我送往東府,卻不知究竟有何用意,腦中一團混沌,此時清風撲麵,恰覺一爽,卻聽那白麵婦人又含怒道:“禿鷹!妳倒問過我要去哪了麼?”
禿鷹奇道:“咦,不是去東府麼,我又不是那缺心眼烏鴉,七嘴八舌的,淨惹您生氣。”
遠遠聽得烏鴉叫屈:“禿鷹呀禿鷹,我簧夜趕來,煞費口舌,一片苦心,莫非妳耳朵被雨水灌聾了?還是傻到隻懂殺人?”
白麵婦人不再理會兩人吵鬧,自沉吟道:“東府人等,大約會在前廳相候,咱們避開正門,取道西行,徑往後院去見娘娘罷!”
烏鴉、禿鷹齊道:“不可,不可!”
白麵婦人道:“有何不可?”
烏鴉道:“西邊要經過將軍廟!”
禿鷹道:“近日早有傳言,那魔頭就快醒來,重臨人世!”
烏鴉又道:“眼看便交子時,陽氣初升,將軍門徒守護正嚴,斷不會容許咱們經過!”
白麵婦人道:“我正要去瞧瞧那幫不成氣候的東西!這麼些年守着個死鬼,全無作為,白白耽誤了辰光!哼,要等他重臨人世?做夢罷了!東府那些老鬼,肯讓那死鬼出來為禍世間麼?”
烏鴉道:“十年夢一回,一覺變其身!誰也不知這回會怎樣呀。東府舊將既是他好兄弟,屆時如何,那可當真難說。雀使呀,遠的不提,將軍廟那些小鬼,就很纏人,取道西行一事,似乎還宜再斟酌斟酌。”
禿鷹也道:“不錯,還望雀使叁思呀!”
白麵婦人瞪眼道:“咦,妳也這麼說麼?還敢吹什麼‘朱雀門下,禿鷹無懼’?我看全是放屁!”
禿鷹怒吼連連:“好!全聽妳的!我禿鷹怕過誰來!”
白麵婦人再不多言,揮臂斥喝:“調轉馬頭,走將軍廟!”
禿鷹不待吩咐,早已將整架馬車弄得車仰人翻馬驚叫,車身“跳”着轉了方向,鞭策連連。
烏鴉見苗頭不對,遠遠地飄走:“慘了……我去召麻雀、鹦鹉她們……打群架哉!”
身影投入夜色,呱呱聲喚,漸去漸遠。
白麵婦人見我兀自愣眼呆看,笑吃吃地倒向我懷:“小色狼,妳不是想吃我豆腐麼?那就下手呀!”
唬得我推開她也不是,往前相抱似乎也沒這個道理,隻覺車行極速,馬怒車歡,碾得道上積水“嘩嘩”直往兩旁潑濺。
“呃雀……雀使……您老人傢不要這樣呀!”
“嘻嘻,這會兒膽子倒變小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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