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嘈雜的呼喊聲把利奇驚醒過來,他透過車窗就看到外麵火光亂晃。
他連忙跳下床,穿上戦鬥服,跑了出來。
外麵到處是亂竄的人影,到處是火把,到處是哭喊的人群,到處是蔓燒的大火。難道聯盟已野到了這裡?
利奇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舉着火把的人朝着這邊跑來。他們跑到圍牆邊就想翻進來。這一次利奇總算是看明白了。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聯盟的士兵,全都是逃到這裡的難民。為首的兩個人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其他人雖然好一些,卻也是渾身散發着狠惡之氣。
“乾什麼的?不準翻牆。”
馬努埃姆派給艾米麗的叁個騎士,每天晚上都有一個人負責站崗,此刻自然過來阻止。
利奇皺着眉頭看着遠處,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搶聲。
突然他看到翻牆的那幾個人,有一個將手裡的火把扔了過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火把在半空中翻了幾圈,最後落在了第二排房子的屋頂上。
幸虧搭房子的時候按照卡門所說,在屋頂上鋪了一層土,火把自顧自在那裡燒着,卻沒有把屋頂點燃。
利奇連忙抓起一把土朝着火把揚了過去,土中夾雜着強勁的鬥氣,打在火把上,一下子就把火打滅了,連火把一起打飛出去好遠。
打滅火把後,利奇縱身躍起,每一躍都有十幾米遠,眨眼間就到了圍牆邊。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清爬牆的人裡麵,有一個從身後拔出了一樣東西指着他。
倉促間,利奇來不及分辨那到底是槍還是刀。他也沒興趣分辨,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法官,需要靠證據給別人定罪。
他是“午夜劊子手”乾的是殺人勾當。
如同一陣風似的掠到團牆的外麵,在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連串的爆音。
他沒有回頭,中了“破魂”的人絕對不可能活着,他也不想回頭,被“破魂”所殺的人全都死得很難看。
圍牆外麵已然是一片人間地獄般的景象。
對這一切,利奇並不陌生,當初格菈斯洛伐爾同樣也亂過,越是混亂的時候,越是會有趁火打劫的人跑出來。
當然這也不完全是人性的邪惡和貪婪造成,也有不少人是因為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險。
從第四天開始,大量的難民就湧了進來。
難民潮遠比當初預計要嚴重得多。
這個邊陲小鎮現在人滿為患,原本這裡沓有一點空地,現在連空地都沒有了,所有的地方都搭了帳篷。帳篷和帳篷之間,甚至沒落腳的地方。
住的地方都這麼少,就更別說是食物了,現在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吃的東西。
鎮上倒是有專門的食物分發點,不過每人每天隻能領到四個馬鈴薯,小孩還減半,這是一整天的份額。
看着那晃動的火光以及晃動的人影,一時半刻,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暴徒的臉上可不會有標記,誰知道哪些人在放火搶劫?哪些人正遭到洗劫?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不遠處傳來呼救的聲音。
“救命,救命。”
一群女人倒在地上哭喊着。在她們身邊,幾個大漢手裡拎着東西,還對她們推推搡搡,有一個人更是抓住一個女人的衣服用力往下剝。
“我是員警,都給我住手,全都趴在地上別動。”
利奇大喝了一聲,那聲音是含着鬥氣噴發而出,就像是一道驚雷一般。
正在哭喊的那幾個女人當場就震住了,馬上往地上一趴。那幾個大漢則呆愣愣地東張西望,就算在這樣混亂的時候,員警的身份還是有震懾力的。
利奇的手裡早已經扣住幾枚石子”現在他要殺人已經用不着鋼釘,小小的石子灌注了鬥氣之後,同樣也能追魂奪命。
手一揚,又是幾條人命到手。利奇沒管那幾個女人,他要阻止更多的慘劇,這也意味着他會殺更多的人。
一次又一次的大喝“我是員警,全都趴在地上別動”一次又一次地打出手中的石子,利奇有些茫然地穿行在紛亂的難民營中,他還要分一部分注意力在自傢人身上。
那個站崗放哨的騎士讓他感覺有些呆闆,居然眼睜睜地看着別人翻越圍牆,也不知道動手。
對這種腦子僵化的傢夥,他實在有些不放心。
突然,他聽到另外一邊也有人在大喊“我是員警,全都趴在地上別動”那是女人的聲音,聲音之中還帶着一絲強勁的穿透力。
肯定是薇利亞手下的那些女騎士,學着他的辦法在做。
果然,又是一聲大喝,這一次利奇感覺有些熟悉,應該是和他做過愛的某個女騎。
同樣的聲音此起彼伏,薇利亞手下的女騎士有兩千多人,絕對可以組建一支兵團,像撒網一樣一下子鋪展開來,混亂的局麵立刻就控制住了。
沒人再敢搶劫,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滅火。
這一夜注定不會平靜,夜色中到處能夠聽到淒厲的哭喊聲,有女人哭丈夫的,也有小孩哭父母的。
幸好這時候已經臨近黎明時分,一個小時之後天色漸漸泛白。
在晨霧襯托之下,難民營此刻的景象越發顯得淒慘,那些燒掉的帳蓬根本來不及收拾,破碎的布片、衣服、還有其他一些東西,散亂得到處都是,這些都是搶奪中留下的痕迹。
整個難民營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垃圾堆。
在難民營的一角,成群的傷患或坐或躺,全都等待着治療,可是醫生卻隻有幾個,藥更是不多,連繃帶都缺乏。
死了的人緊挨着醫護所放着,有一百多個,很多人在那裡哭哭啼啼地辨認屍體。
“這樣下去可不行。”
薇利亞喃喃自語着。
“妳們之前沒有考慮過怎麼安排這些難民嗎?”
利奇問道,此刻他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好像有點悲傷,又有點失落,不過更多的是失望。
薇利亞感到自己有點受傷,這事不歸她管。不過話說回來,她是這裡級別最高的軍事長官,施泰因是個小鎮,原本隻有七個老得不行的邊防哨兵,他們更不可能管得了這裡的事。
“妳說應該怎麼辦?”
薇利亞決定聽聽利奇的意思,昨天晚上就是利奇第一個冒充員警,這才把局勢控制了下來。
“實行軍管吧。”
利奇嘆道。從殺掉第一個人的時候,他就在為這件事傷腦筋了。軍管是可以想到的唯一辦法:“把十五歲到四十五歲的人全都征召起來,組建一支巡邏隊,女人、老人和孩子集中管理。”
“如果有人不同意呢?”
薇麗亞抛出一個難題。
利奇嘿嘿一聲冷笑:“不同意?苦役、監獄、絞索,辦法多得是。”
薇利亞一愣,緊接着露出為難之色:“有必要這麼絕嗎?不服從命令,趕出去不就得了?”
“那是自找麻煩。”
利奇冷冷地說:“除非能夠把這裡弄圈圍牆,要不然,前腳把那些人趕出去,後腳他們就偷偷溜進來,要不然就是堵住大門鬧事。”
他用手指了指四週:“現在這麼亂,需要的可不是寬容,而是秩序,就算稍微做過頭也沒什麼,總比再亂起來好得多吧!”
利奇朝着那些屍體努了努嘴:“昨天晚上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
薇利亞陷入了沉思,她當然明白利奇的話一點沒錯。問題是這番話的背後,隱藏着一些令她擔心的東西。
一直以來共和國對騎士力量、甚至對軍隊都有着一種特別的警戒,文官控制軍隊,普通軍人控制騎士,這是立國之初就確立的原則,但是此刻利奇所說的話完全推翻了道個原則。
“這確實是眼前最好的辦法,不過我肯定要為此負全責,妳打算把我架在火上烤?”
薇利亞苦笑起來,她有心想要解釋這樣做的麻煩,話剛要出口又停住了。因為她發現,不這麼做的話,還會死更多的人。
“放心,妳幫了我這麼多的忙,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恩將仇報。”
利奇一點都不在意。
“我才是這裡最高長官,就算把這事推到妳的頭上,我仍舊脫不了乾係。再說,我是這樣的人嗎?”
薇利亞斜眼瞪了瞪利奇。
“不和妳開玩笑。”
利奇雖然不打箅把馬龍他們的計進和盤托出,不過露一些口風出來卻不是什麼問題:“妳不覺得奇怪嗎?當初我為什麼準備了那麼多班輛?那些成堆的物資又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大部大部分的車和物資都沒有跟着妳們一起走?”
薇利亞原本隻是和利奇隨便聊聊,沒有想到居然扯到了這個話題上。
她這一路上就感覺奇怪,隻是不太方便問,再加上她以為這些東西是莉娜幫忙準備的,所以沒有往深處想。此刻利奇一提,再加上剛剛說的那些話,她突然間戚覺到身邊的這個大男孩是如此的陌生。
“赫肖派出的代錶團名義上帶去的是停戦協議,實際上卻是一份投降憶,上麵總共有十七條條款,最主要的幾條條款是割讓南方六省,承認瓦雷丁為宗主國,四十五億金元的賠款……除此之外就是改共和國為公國。”
利奇淡淡地說道:“蒙斯托克沒完,但是共和國完了。”
“嘶。”
薇利亞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驚懼的並不是赫肖的投降和那無恥的條款,而是利奇能夠知道這樣的機密。
“妳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薇利亞沒有問利奇怎麼知道這些,而是問什麼時候知道這些。
利奇當然明白道個女人的窗思,他笑了笑:“兩個月以前。”
薇利亞驚詫的神情讓他感到非常滿意,他繼續說道:“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有人想要對付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恰好那個時候,又有一幫內務部的人和我在一起,兩個月的時間足夠讓我們打探到很多東西,也足夠讓我們考慮很多問題。”
“妳打算從政?”
薇利亞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不是我,我躲在幕後,在未來的政體之中,騎士扮演的也是幕後的角色,不會像那些帝國一樣由騎士領導國傢,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處於被壓制的地位。軍隊則作為兩者之間的緩衝。”
利奇把他和馬龍商量的結果說了出來。
薇利亞仍舊很震驚,不過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那麼一絲期待。在首都工作,她經常會接觸到高層的官員,自然比在外地的騎士更多了幾分被踩在腳下的感覺。
“這不可能,沒有人會接受。”
她搖了搖頭。
“誰不會接受?高層的那些人?他們沒機會重掌權柄了。”
利奇笑得很陰冷:“難道妳擔心這些人?”
他指了指四週:“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夠活下去。我們會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那些人做不到。”
“博斯羅瓦呢?他可是共和國創立者的忠實信徒。”
薇利亞問道。
這一次利奇沒有回答,他根本不擔心博斯羅瓦會作梗。因為在出發之前,他給博斯羅瓦寫了一封信,信上提到博斯羅瓦當初的承諾。
所以他知道,赫肖宣布共和國向聯盟投降的那一天,就是博斯羅瓦死的時候。
這件事很對不起莉娜,所以他絕對不會向任何一個人提起,他要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
安置難民的那片山谷口豎起了一排絞刑架。
整個上午就絞死了五十幾個人,這些被絞死的人全都證據確鑿,不但參與了搶劫,還犯下了殺人、強姦等罪行的罪犯。
這些人將會被一直吊在那裡,哪怕腐爛發臭了也不會被放下來,他們是對後來者的最好告誡.下午審判仍舊進行,接下來需要審判的這批人隻知道他們參與了搶劫,有沒有犯下其他罪行就很難說了。
負責審判的法官就是薇利亞手下的那個金發女騎士,中午的時候,她過來找利奇。
“妳認為應該怎麼判?”
她把這個難題扔給了利奇。
“很簡單。”
利奇想都沒想:“帶着搶的人,絞死,帶着刀、刀上有血痕的人,同樣絞死,其他人全都監禁。這又不是正式的法庭,不需要走那麼長的審判程序,此刻最需要的是恢復秩序。”
“有不少人說是自衛。”
金發女騎士說道:“聲稱自衛的人大部分不可信,因為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搶來的東西,不過也有一部分人確實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這些人很難判定。不過最難的是另外一部分人,他們有老婆孩子,被抓到的時候也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搶來的東西,應該是先被別人搶了,然後又去搶別人,這些人又應該怎麼判?”
這一次利奇猶豫了。
當初在格菈斯洛伐爾,他雖然沒搶過別人,卻撬開過那些沒人住的房子,從裡麵拆走能夠換錢的東西,還跟在運送軍用物資的車輛後麵偷偷搬走了一麻袋豆子,當然那時他還沒有覺醒,隻是1個普通人。
說到底,他也不是好人,如果遇上昨天那樣的情況,說不定他也會順手牽羊,從別人那裡拿走一些東西。
“問他們的傢人,如果他們的傢人願意承擔一部分罪責,出一個成年人去服苦役,那個犯人就降一等處罰:絞死的,判監禁,該監禁的,判苦役。”
利奇並不在乎苦主會鬧事,他本來就沒想過伸張正義:“至於那些沒搜出贓物的傢夥,全都服苦役去。既然有精力鬧事,就去幫大傢做點好事。”
審判的標準就在隨口幾句話間被確立了下來。
那個金發女騎士並沒有就此離開,她突然低聲說道:“還有一件事也需要妳拿個主意。”
她轉頭朝着一旁掃了一眼,那是利奇他們住的地方:“有人拒絕加入治安巡邏隊。”
利奇順着金發女騎士的目光看去,他立刻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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