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將近,一葉扁舟破浪而來,西門慶一襲白衣立在船頭,風流十足地搖着手裹的大紅灑金折扇。要論派頭,他可比程宗揚更像公子哥,腰間單是香囊、玉佩就掛了七八個,一手還扶着個玉墜兒般的小侍女。
程宗揚眉頭微皺,自己就知道以劍玉姬的智能,不會讓自己輕易得計。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西門慶會帶那個小玲兒來。
當日在野豬林,這個貌似天真的小女孩出手之狠辣,自己記憶猶新,俞子元好不容易撿了條命,到現在仍臥床不起,就是拜她所賜。
小玲兒的衣着比當日更加暴露,玲珑的玉體上隻有一條低胸的大紅肚兜,裸露着如雪的腰臀和玉腿。易彪那樣鐵打的漢子,一眼看去,臉膛頓時紅了。
程宗揚暗暗踩了易彪一腳,讓他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切不可被這丫頭的外錶誘惑,一邊堆起笑容,“大官人果然是信人,怎麼沒見到仙姬的大駕?”
西門慶跳上岸,潇灑地合起折扇,握在掌心,拱手道:“仙姬有些小事要處置,少頃便到。”
“原來如此,大官人請。”
程宗揚心念電轉,劍玉姬不露麵,多半心下生疑。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的目標本來就是西門狗賊,劍玉姬不來,自己把握更大。
西門慶邊走邊道:“這小瀛洲愚兄倒是來過,當時愚兄正好在五原買了個大食奴姬,帶來臨安,便在這島上一享春色。那大食姬別的倒也不出奇,隻是身高腿長,肌膚如雪,頭髮猶如金絲一般。承歡之際,妙趣橫生……”
西門慶說得眉飛色舞,程宗揚一臉假笑,眼睛卻緊盯着他手邊的小玲兒。那丫頭手中的一柄彎鈎,恐怕隻有秦桧和金兀術才敵得過,易彪和豹子頭等人都差了一籌。隻是她渾身隻有一條肚兜,不知把那柄彎鈎藏在何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西門慶留意到他的目光,笑着擠了擠眼,“這丫頭雖然低賤了些,但皮滑肉嫩,把玩間別有情調。程兄要不要試試?”
程宗揚心頭微動,片刻間便打定主意,搓着手嘿嘿笑道:“這不大好吧?”
“朋友有通財之誼,何況一個小奴婢?”
西門慶那雙桃花眼笑眯眯道:“程兄若是喜歡,便讓她陪妳樂樂。”
說着西門慶把那女孩兒推了過來。小玲兒揚起臉,用童稚的聲音嬌滴滴道:“程爺……”
程宗揚一臉淫笑地搭住小玲兒的肩背,一手朝她粉嫩的小屁股摸去,“果然是皮滑肉嫩。”
小玲兒對他的撫摸毫不介意,反而順勢把香軟的肉體偎依過來,媚眼如絲地貼在他懷中,雖然是童稚的容貌,卻有着婦人的淫浪。
說話間,涼亭已然在望。程宗揚擁着小玲兒,邊走邊笑道:“這小玲兒是不是天生的叁焦不暢?”
西門慶道:“程兄何出此言?”
“聽說叁焦不暢之人,身材難以長高,還有巨乳之症。”
“程兄居然也通醫術?”
西門慶一臉驚訝,用折扇拍着掌心道:“程兄所見不差!隻不過這小賤人叁焦不暢並非天生,而是幼時便被人改易。即使再長十歲也高不了一寸。豢養此輩,隻為取樂耳。”
“是嗎?竟然是被人為改易叁焦,養成侏儒?”
程宗揚一臉好奇地菈起小玲兒的手臂,一手放在她腰間,似乎要去探查她身體的異狀。忽然間五指一緊,封了她腰背幾處大穴,然後厲聲道:“殺!”
西門慶笑容僵在臉上,秦桧應聲一指點出,指尖隱隱帶出風雷之聲。
西門慶怪叫一聲,手中的折扇“唰”的張開,硬生生封住秦桧突如其來的一指。
“篷”的一聲巨響,西門慶手中的折扇紙屑紛飛,鋼制的扇骨也斷了兩根。
西門慶借勢退出涼亭,接着衝天而起。
伏在涼亭上的豹子頭挺身掄起巨斧,吼道:“死!”
西門慶身形一翻,脖頸以毫厘之差,緊貼着斧光掠開,雖然保住一條性命,那張俊秀的麵孔也不禁滲出冷汗。
“去!”
冥冥中一聲低喝,接着碧藍的晴空中毫無征兆地迸出一串火球,流星般朝西門慶擊去。
西門慶展開身法,在空中飛速變幻身形。那串流星火並沒有落在空處,而是長蛇般緊跟着西門慶的身影,如影隨形。
“篷”的一聲,一隻火球擊在西門慶頭頂,那隻紗冠頓時四分五裂,西門慶盤好的頭髮披散下來,襯着他扭曲的麵孔,狀如瘋魔。
西門慶弓起身,箭矢般向後疾退,逃避襲來的流星火。退出數丈之後,他身形蓦然停下,立在一竿綠竹上,接着手掌一翻,一頂白骨小傘在他手中張開,帶着無數紛飛的鬼火迎向飛舞的流星火。
一連串的巨響在天魔傘上接連響起,骨制的傘柄被震得彼此鬆開,碰撞着髮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猙獰的白骨上留下焦黑的印迹。
西門慶臉上泛起一層詭異的綠色,天魔傘上閃耀的金絲符文迅速收攏,將幾乎散開的傘骨合並在一處。接着一層慘毒的綠色從傘骨上掠過,白骨上焦黑的印迹像被抹去般消失無痕,重新變得慘白。
“藏鋒道人已死,星月湖竟然還有陽鈞宗的高人。”
西門慶冷笑道:“想取我西門慶性命,豈有這般容易!”
程宗揚確認小玲兒穴道被封,喪失反擊的能力,才把她放在一旁。
“大官人是開玩笑吧?就妳那點武藝,程爺一隻手就能打得妳滿地找牙!不信咱們在這兒比劃一場,公平較量!誰都不許找人幫忙!敢不敢!”
西門慶氣極反笑,“妳以為我是叁歲小兒,被妳一激就會中妳的計?我西門慶倒是沒想到妳會如此狠辣,一言不髮便動手。本來還想和妳談筆生意,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言!要取我性命,儘管來吧!”
易彪一個箭步踏出,舉刀將西門慶立足的綠竹一砍兩段,接着刀光猛漲,劈向西門慶的小腿。
吳戰威、吳叁桂和易彪都是使刀的,吳戰威的刀法江湖氣極重,動辄就是以命換命的搏命招術。吳叁桂刀法出自黑魔海毒宗,刁鑽陰狠。易彪的刀法則是軍中常用的招術,雖然中規中矩,出刀的氣勢卻比以往高出一截,顯然這段日子的苦修也大有精進。
西門慶半空一聲長嘯,聲音遠遠傳開,接着那頂天魔傘猛然一收,利劍般刺在易彪的刀鋒上,將他逼開兩步。
秦桧猱身上前,與西門慶連交數招。忽然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西門慶隨風蕩開,一邊張開天魔傘,旋身迎敵。
一聲巨響傳來,仿佛無數骨骼同時破碎,西門慶的天魔傘被一柄大腿粗的重槌砸得四分五裂,雖然散亂的白骨又迅速聚攏,傘上飛舞的鬼火卻少了一半。
秦桧趁勢而入,右手叁指輪流遞出,拇指破開西門慶的護身真氣,食指與他硬拚一記,接着中指蜻蜓點水般從他手臂上一掠而過。西門慶左臂應指而陷,飙出一股鮮血,傷處幾可見骨。
西門慶修為比秦桧還略輸一籌,此時身陷重圍,不過數招便告負傷。他踉跄着退開,後麵金兀術張開獠牙,暴喝着再次攻出。西門慶腹背受敵,前有秦桧的驚魔指,後有金兀術的重槌,兩側還有豹子頭的巨斧,青麵獸的長槍和易彪的鋼刀。眼看就要插翅難飛,西門慶腰間一隻玉佩猛然炸裂,白玉腰佩中竟然藏了一粒小小的翠玉--龍睛玉!
一團柔和的白光蓦然張開,圓球般將西門慶籠罩其中。那層光幕邊緣不住流動,有如實質,眾人的刀斧落在上麵,被儘數擋開。
程宗揚臉色黑了下來,這東西自己見過--在南荒最危急關頭,就是靠了雲蒼峰隨身帶的龍睛玉佩放出法陣,眾人才保住性命。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對手用同樣的法陣保命。
這種藏在龍睛玉中的法術一經施放就不可逆轉,法力耗儘才會消失,屬於一次性消耗品。西門慶的龍睛玉雖然不及雲蒼峰當時的大,但要保的也隻是他自己的性命,看光幕的大小色澤,至少也能撐上一刻鐘。
六朝法師出售的龍睛玉佩中,攻擊類的極少,往往都是放的保命的法術。想想也不奇怪,若是有人用龍睛玉佩置放的法術傷人害命,苦主少不得要找出售者的麻煩,防禦類就安全得多。因此有身傢的人往往會買上一件,好在要緊關頭保命。
西門慶半截衣袖都被鮮血浸濕,他目光森然地盯着程宗揚,忽然放聲大笑:“好個程員外!果然夠狠!”
程宗揚冷着臉一擺手,“把光球的法力耗乾淨!看大官人能在烏龜殼裹躲到幾時!”
金兀術的重槌仿佛砸在雞蛋上,光幕薄薄的蛋殼一震,裹麵濃鬱的白光隱約淡了幾分。眾人兵刃齊出,輪番攻擊。身在暗處的匡仲玉蹤影不見,流星火、飛火輪諸般法術卻憑空浮現,不斷擊在光幕上,迅速消耗着護身光幕的法力。
西門慶披頭散髮,一邊借助光幕的法力療傷,一邊不停髮出尖嘯。
湖上幾艘遊蕩的船隻聞聲駛來,遠遠能看到一個黑衣女子立在船頭,長髮高挽,纖手握刀,身後一麵黑旗,卻是翻江會的旗號。
遊婵!
程宗揚一眼認出船頭的女子,不禁心頭微緊,沒想到黑魔海竟然把她派來與自己交手。與泉賤人和凝賤人不同,遊婵自從把自己誤認為飛鳥熊藏,就從來沒有暗算過自己,並且因為自己替她遮掩了暗殺計好小太監的事,對自己別有一番好感,大傢連床都上過幾次,交情不比尋常。
可現在遊婵根本不知道對敵的是自己,手下留情那是不用想了,萬一交手中有所損傷,無論是自己的人傷了她,還是她傷了自己的兄弟,都會成為一個難以化解的死結。
西門慶大笑道:“程員外!妳機關算儘,豈能算過仙姬!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妳設下圈套想把我西門慶留在此處,焉知仙姬將計就計,趁勢將妳的羽翼剪除乾淨,擒回我黑魔海總壇!”
“儘管吹吧,一會兒有妳哭的!”
西門慶朗聲道:“翻江會好手儘在於此,這些水上好漢縱橫湖海,個個悍不畏死,妳便是有十餘高手,又豈能敵得過數百水上好漢!”
“數百?也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就這幾條破船,撐死能過百!”
程宗揚喝道:“彪子!好好接待客人!”
易彪收起長刀,不言聲地退出戰鬥。
程宗揚暗暗施了個眼色,低聲道:“留下那個女的。”
色友點評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