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藍天鵬心中有事,哪裹睡得着,一人悄悄來到後花園,看着皎潔的月色,藍天鵬想起了父親和姑父母的仇,想起了錶姊蕭瓊華的生死不明,想起了溫柔似水的師妹丁夢梅,不由長歎了一口氣。
“天鵬哥,為何歎氣,能告訴小妹麼?”月光下,踱出高蓮英小姑娘。
藍天鵬吃了一驚,道:“原來是高姑娘,妳還沒睡啊?”
高蓮英笑道:“妳不是也沒有睡麼?”
藍天鵬道:“是啊,我睡不着,高姑娘妳呢?”
高蓮英低下頭道:“人傢都叫妳鵬哥了,妳卻總是姑娘、姑娘的……”
藍天鵬“啊”的一聲,道:“那我叫妳蓮妹好麼?”
高蓮英低聲道:“嗯。”頓了一頓,接着道:“鵬哥,妳可是有什麼心事?”
藍天鵬歎了一口氣,道:“父仇未報,我怎麼能沒有心事呢?”
高蓮英走到跟前安慰道:“鵬哥,妳別為這事整天憂心忡忡了,父仇固然要報,但活人更重要。妳不能因為這而整天不高興,這樣,藍老英雄九泉之下也不會高興看到妳這樣,妳隻要記在心中就行了,人的一生是很短的,應該多想些高興的事,看得更遠一些。鵬哥,妳不光要報仇,學武之人更重要的是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仇恨會使人迷失方向,也會使人失去生活的樂趣和追求的目標,而且,冤傢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鵬哥,妳不能再這樣消沉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藍天鵬低頭沉思了半晌,他突然想通了,高蓮英小姑娘的話說得很有道理。父仇,師仇必須得報,但這並不是全部,他還要闖出一番事業來。人生是如此的短暫,目光不能這麼短淺,人應該有更多的追求目標,人應該追求更多的樂趣。一旦想通,藍天鵬頓時感覺壓在心頭的重負去了,輕鬆多了,擡起頭,感激地望着高蓮英小姑娘道:“蓮妹,妳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謝謝妳。”
高蓮英道:“鵬哥想通了就好。”遲疑了一下道:“鵬哥,我想問妳……問一件私事……”
藍天鵬奇怪地道:“什麼事情吞吞吐吐,妳儘管問。”
高蓮英低下頭,輕聲道:“鵬哥,妳有心上人了麼?”
藍天鵬心頭一震,他自然明白高蓮英問這句話的含義,很顯然,高蓮英小姑娘已經喜歡上他了,當下也不禁遲疑道:“我有一個錶姊,還有一個師妹……”
高蓮英明顯渾身一顫,低聲道:“鵬哥,她們一定很漂亮吧,小妹也替大哥高興。時候不早,鵬哥也早些休息吧,我也該回去了……”
聲音哽咽,藍天鵬見她睫毛上猶帶淚珠,楚楚可憐,心中如何忍得,忽然將高蓮英擁在懷抱中,輕聲問道:“蓮妹,妳很喜歡我嗎?”這句話連藍天鵬也不知如何就此說出,隻覺高蓮英楚楚可憐,一時竟脫口而出。
高蓮英靠着藍天鵬溫熱的胸膛,霎了霎眼,頓時呆住了,身子似乎跟着熱了起來,心便像要融化似地,隻是輕呼道:“鵬大哥。”
藍天鵬看着高蓮英清澄的瞳仁,裹麵蘊藏着歡喜、旁徨、羞怯、驚訝,已不見剛才的哀傷,像是兩顆包藏着夜空的水晶,純潔靈動,心裹百感交集,心道:“蓮妹是多麼可愛的小姑娘。”
藍天鵬輕輕舉起右手,碰了下高蓮英的眼角,高蓮英心神一蕩,不知是羞是喜,不自覺阖上了雙眼。藍天鵬愛憐地以手指觸着高蓮英彎彎的睫毛,撥去了淚珠。高蓮英眼皮輕輕顫動,感受着藍天鵬的溫柔,心中像有萬支羽毛搔動一般,櫻唇微啟,髮出“哎”地一聲輕息。
此情此景,任是鐵石心腸也不能不動心,藍天鵬眼中忽感迷茫,右手攏過高蓮英後腦,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嗯!”高蓮英一驚之下,睜開了眼睛,稍一掙紮,隨即不再反抗,雙眼如帶醉意,眼廉又慢慢合上,忘我地沉浸在濃鬱的愛戀中。
也不知吻了多久,四片唇方才離別,高蓮英滿臉暈紅,不知該說些什麼,怔怔地望着藍天鵬,似笑非笑,心中儘是溫存情致。藍天鵬低聲道:“蓮妹,對不起。”
高蓮英羞得不敢接話,好半晌才羞怯地說道:“鵬哥,妳很壞。”
藍天鵬臉上一紅,見了高蓮英,竟然克制不住,卻沒問清高蓮英心意,不由得心中羞慚,放開高蓮英,臉紅地道:“蓮妹,妳打我幾巴掌吧。”
高蓮英臉色绯紅,輕聲道:“不要啦,我很高興啊。”
藍天鵬一把又摟住了高蓮英,說道:“蓮妹,妳真的很喜歡我?”
高蓮英驚呼一聲,不好意思擡頭看他,隻羞答答地說道:“嗯,我一見妳就喜歡上大哥了……隻是,不知前麵的倆位姊姊容不容得下我……”
藍天鵬吻了她一下道:“這點妳放心,錶姊賢慧得很,師妹更是溫柔得很,妳一定會喜歡她們的,隻是,蓮妹,委屈妳了。我很抱歉,不能給妳完整的愛……”
高蓮英回親了他一下,羞紅着臉道:“我不在乎,為婢為妾我都願意。我知道,以後一定還有更多的女孩子會愛上妳,隻要妳心中有我,我就滿足了。”
“蓮妹,妳真好。”藍天鵬激動了又吻住了高蓮英的櫻桃小嘴,兩人溫存半晌,藍天鵬告訴了高蓮英他明天要走,自己要去天臺。高蓮英小姑娘也沒說什麼,隻是告訴他,自己一定會等着他,希望他能早日回來。兩人又溫存半晌,高蓮英小姑娘才離去。
高蓮英小姑娘離去之後,藍天鵬不禁望着月色自語道:“老天對我藍天鵬真是另眼相看,我一定不能讓她們失望。”
“哈哈,少年英雄配絕色美人,藍兄,真是可喜可賀。”黑暗中,歐陽紫走了出來。
藍天鵬大吃一驚:“原來是歐陽兄,歐陽兄什麼時候來的?”
歐陽紫似乎不是很高興,道:“本來是想找藍兄聊聊,沒想到卻看了一出香艷的錶演,真精彩啊。”
藍天鵬俊麵通紅:“歐陽兄……”
歐陽紫一擺手:“藍兄不用多說了,藍兄贏得美人青睐,兄弟孤傢寡人,要回去睡覺了……”藍天鵬來不及說什麼,歐陽紫已經消失了。突然,假山那邊傳來輕微的響動聲,藍天鵬喝道:“是誰?”
“鵬弟弟,是我。”原來是狐媚的“雙刀黑玫瑰”邬倩珠。
“原來是邬姑娘……”藍天鵬有些意外。
“鵬弟弟,妳就不肯叫我一聲姊姊嗎?”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有些幽怨地道。
藍天鵬遲疑地道:“咱們初次見麵,這樣稱呼不太好吧?”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望着藍天鵬道:“我知道,弟弟瞧不起我這壞女人……,但請弟弟相信我,姊姊我仍是冰清玉潔的……不信,我證明給妳看……”
藍天鵬忙不迭道:“倩姊姊,我相信妳,妳切莫如此說,小弟承擔不起。”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擡起頭道:“妳真的相信?姊姊名聲可不太好……”
藍天鵬道:“我相信姊姊,姊姊隻是形骸稍嫌輕浮,但骨子裹仍是冰清玉潔的。”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感激地道:“鵬弟弟,謝謝妳。就衝妳這句話,姊姊為妳死也是值得的。”
藍天鵬頓時很尷尬,為了緩和氣氛,隻好轉移話題道:“姊姊是什麼時候來的?”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道:“妳還沒來我就到了,正要跟妳打招呼,蓮英妹妹就到了。”
“啊”藍天鵬一聽她早到了,知道自己的一切言行都落在了她眼中,包括與高蓮英纏綿的場景,顯然也不例外,頓時麵紅耳赤,十分的不好意思。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笑笑道:“妳也別不好意思,不光我看見了,那為歐陽小姊也看到了。”
藍天鵬又是一驚:“什麼,妳也認為歐陽紫是女扮男裝?”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又是神秘一笑:“歐陽紫不光是女扮男裝,而且也看上妳了,在席間敬酒時,她還警告我不許接近妳。”
藍天鵬吃驚得合不攏嘴,“雙刀黑玫瑰”邬倩珠不依不饒地道:“妳在這兒與高蓮英妹妹纏綿,妳說歐陽紫能不吃醋嗎?看來她醋勁還不小,以後妳隻怕有苦頭吃了。”
藍天鵬尷尬地道:“姊姊說笑了。”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正色道:“弟弟,姊姊也顧不得羞恥了,跟妳實說吧,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抵擋住妳的誘惑,姊姊也不能,歐陽紫也不能,以後還會更多……”
藍天鵬不好意思地道:“姊姊已經知道我的情形了,就應該……”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打斷他的話道:“既然能有兩個,也就能有叁個;既然能有叁個,也就能有更多。高蓮英妹妹看得很清楚,說的也很對,弟弟,妳是沒法逃避的。”
藍天鵬低着頭,想了半天道:“姊姊,那妳說弟弟應該怎麼辦,我實在不忍心耽誤更多的女孩子,我於心不忍啊。”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道:“這妳就錯了,女孩子如果不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那將是她畢生的痛苦,她的一生也將是非常悲慘的,難道妳忍心這樣?”
藍天鵬抱住了頭,“雙刀黑玫瑰”邬倩珠道:“弟弟,妳也不須煩心,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妳自己也要喜歡才行,因為要是妳並不喜歡的話,即使妳勉強接收了她,她也不會幸福的。姊姊自知不配,也沒有存什麼妄想,隻希望能時時看到妳,心裹也是很高興的。姊姊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遇到過不是出色的少年子弟,但姊姊從來就沒有動過心,沒想到一見到妳,就不能自拔,所以才不顧羞恥的說了這些話,因為我怕以後連說這話的機會都沒有。”
“姊姊……”藍天鵬實在想不通,這些女孩子為什麼這麼癡情,他緊緊地摟住“雙刀黑玫瑰”邬倩珠,將她那豐滿的嬌軀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同時,毫不猶豫地吻住了“雙刀黑玫瑰”邬倩珠的小嘴。“雙刀黑玫瑰”邬倩珠癱軟在藍天鵬的懷裹,腦海裹一片空白,內心隻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許久,許久,“雙刀黑玫瑰”邬倩珠掙脫藍天鵬的懷抱,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望着藍天鵬道:“弟弟,不管妳是可憐姊姊也好,還是敷衍姊姊也好,能得妳一吻,姊姊已經很滿足了。妳放心,姊姊不會纏着妳,也決不會讓妳增加任何麻煩……”
藍天鵬道:“姊姊放心,弟弟不會忘記姊姊的,一切留待日後驗證。”
“嗯。”
“雙刀黑玫瑰”邬倩珠點點頭,兩人這才一起離開花園。
第二天下午,一些昨夜未走的人聚集在大廳,藍天鵬特別注意歐陽紫,但是還是沒有髮現歐陽紫特別的地方,依然對着藍天鵬道:“藍少谷主果然是將門虎子,武功不凡,實在是令人佩服……”
藍天鵬笑着道:“妳太過獎了。”
但是,突然一聲陰沉低喝自“了塵”之口:“掌法,內力和暗器皆屬一流高手,貧道要試試妳的劍術,是否也是當今第一流的。”
藍天鵬聞聲回頭一看,不知何時,“了塵”立身桌前,神情淒厲,麵罩殺機,一雙叁角眼中暴射着怨毒冷芒。他的右手,正握着金絲劍柄,輕按啞簧。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知道他還記恨昨天的事情,心下不由暗自焦急,因為他在梵淨山學藝九個多月,朝習功力,夕練掌法,從沒練過兵器。
藍天鵬當然清楚,“了塵”是崆峒掌門“玉虛上人”的衣缽大弟子,未來的掌門繼承人,劍術自然不俗,否則,惡道看了內力,掌法,暗器後,尚膽敢出來以兵器見高低自然有了把握。如雷掌聲縣然停止了,空氣似乎一下子被凝結了。“金鸠銀杖”看出“了塵”的神色不對,正待起身阻止,卻被左右的“孿生二叟”按住了肩頭。
嗆啷一聲清越龍吟,寒光如電一閃,“了塵”背後的金絲劍已撤出了鞘外,同時怨毒望着卓立的藍天鵬,冷冷一笑,譏聲說:“藍少谷主,快向在座的英雄們借一把刀吧?”
藍天鵬雖然暗自焦急,但他依然卓立原地,神色自若,在他的朱唇兩角,高掛着一絲不屑冷笑。他根據擊敗“飛義叁雁”,“小霸王”,以及單掌搏鬥“雙掌震寰宇”叁人來看,他對黃衫中年人傳授他這套,尚不知名的掌法,已有了長足的信心。因為黃衫中年人傳他掌法的目的,是要他去找“銀衫劍客”報仇。他的掌法既能勝得了“銀衫劍客”,難道還勝不了惡道?但他卻不知道“銀衫劍客”對沒有武器的人,尚不用劍迎敵。
這時見“了塵”高譏嘲的口吻要他借刀,不由冷冷一笑,說:“本少谷主行走江湖,向來不攜兵刃……”
“了塵”聽得目光一亮,趁機陰刁的問:“這麼說,妳是要以雙掌會貧道的長劍了?”
藍天鵬到了這時候,已無選擇餘地,立即颔首沉聲說:“妳這是多此一問。”
俠丐馬五尚摸不清藍天鵬的底細,他看了藍天鵬的內力和暗器,俱已堪稱時下一流高手,是以也認為藍天鵬的兵刃,必也驚人。這時見藍天鵬以雙掌對付在劍道上已有數十年火候的“了塵”,不由驚得倏然起身,正待說什麼,坐在桌頭上的歐陽紫,已冷冷一笑,譏聲說:“妳這老道真是沒羞沒臊,一大把年紀了,居然要以長劍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年青人,不知妳的居心何在?”
“了塵”一聽,立即望着歐陽紫瞪眼怒聲說:“雙方試招,又有何不可?”
歐陽紫一聽,立即起身,說:“既然如此,本少爺會妳。”說話之間,撇椅離席,迳向藍天鵬和“了塵”身前走來。群豪中絕大多數沒有聽到歐陽紫向“小霸王”警告的那句豪語,是對,對歐陽紫冒然出頭,都感驚異。
藍天鵬不願別人替他擋災,是以,急步迎向歐陽紫,伸手一攔,阻止說:“歐陽兄請歸座,小弟……”話未說完,歐陽紫已做然沉聲說:“這老道居心陰險,不要他當場出次醜,他尚不知道天外有天。”
“了塵”的確企圖借錶演之際,一劍斬了藍天鵬,替崆峒派除去一害,即使違反武林常規,得罪了“金鸠銀杖”,諒她也不敢與勢力龐大的崆峒派為敵。之後見歐陽紫挺身出場,決心先殺了歐陽紫,再設法除藍天鵬,因為歐陽紫也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時見歐陽紫公然罵他居心陰險,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妳這小輩,居然當眾侮辱長者,正如妳所說的,本觀主就要妳知道,人外有人,大外有天。”
歐陽紫冷冷一笑,說:“事實勝於雄辨,片刻之後妳就知道了。”了字出口,疾翻玉腕,寒光如電一閃,長劍已撤出外,輕靈曼妙,快捷至極。
群雄看得一呆,不自覺的脫口喝了聲暴好。藍天鵬見歐陽紫已經撇劍,隻得關切的看了歐陽紫一眼。“了塵”看了歐陽紫的撇劍手法,心頭不由一震,這時他才驚覺動手之時,千萬大意不得,必然先施煞招,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心念間,冷冷一笑,目注歐陽紫,傲然說:“既然劍已離鞘,何以還不遞招?”
歐陽紫微提銀劍,做然一笑說,“除非對方是當今第一流的用劍大行傢,否則,少爺向不先行遞招。”
“了塵”一聽,簡直氣瘋了,不由叁角眼一瞪,厲喝一聲:“好狂妄的小輩。”輩字出口,欺身進步,一招“大地叁才”,劍分上下左中右,五朵腕大劍龍,分刺歐陽紫的兩肩、和麵門小腹,一劍出手,已將歐陽紫的全身罩住。
藍天鵬看得心中一驚,群豪中不少人脫口輕呼。但是,提劍卓立的歐陽紫,身法神妙,令人驚奇,他竟原地移挪左右恻身,上仰下俯,閃避部份,也恰是“了塵”必刺之處。“了塵”以絕招一劍五式出手,企圖以一招將歐陽紫打敗。沒想到,五式俱已刺空,心驚之下,由再度大喝一聲:“小輩果然有一手。”
大喝聲中,長劍不收,飛身前撲,疾演“順水椎舟”,長劍一橫,閃電推出,這招變化之快直如電光,令人看不出惡道是如何出手的。但是,就在“了塵”橫劍撲身的同時,歐陽紫旋身向左閃開了一一“了塵”久經大敵,劍術火候已足,他就在歐陽紫向左閃身的同時,推出之劍,疾演“風掃落葉”,閃電推出。
群豪一見,一片驚呼,“轟”的一聲問時站起,而藍天鵬也驚得閃身離席。但是,群豪兩眼一花,耀眼的如銀匹練中,人影如電一旋,歐陽紫己旋飛了一匝,而他立身之處,仍在原地,也正是“了塵”的長劍用老之處。“了塵”見連出叁招,俱已落空,心中着實吃驚,但他不能不橫劍厲聲問:“妳為何閃?”
歐陽紫冷一笑,道:“少爺對那些學劍剛剛入門的人,向來是先讓他幾招。”
“了塵”一聽,神情如狂,簡直像一頭瘋虎,待歐陽紫話完,已厲嗥一聲,飛身前撲,舉劍直劈而下。歐陽紫卓立不動,一等惡道長劍用實,身形略微一挪,銀劍閃電出手,隻見銀虹一閃,“叮”的一聲金鐵交鳴,劍尖已點在“了塵”的劍身上。
想是潛力極強,“了塵”的劍勢倏然下沉,身形猛的向前一個踉跄——就在惡道踉跄的同時,電光一閃,冷焰照麵,歐陽紫的銀劍已由他的腦後,幻起一道弧形匹練滑到了他的頸前——“了塵”這一驚非同不可,厲嗥一聲,飛身暴退——就在惡道飛身暴退的同時,一蓬灰髮灰須,已飛灑在血紅的地毯上。
這時,滿廳英豪,才本能的脫口髮出一聲驚“啊”,因為這一連串的動作太快了,快得像電光石火。“了塵”飛身退至外廳,由於道譬的下端緊係着絨繩,橫插着金管,因而頭髮並未蓬散下來,是以尚不知道髮譬已被斬斷。但是,卻髮現腮下的灰須,被劍鋒扣掉了一大截,是以,怒目指着歐陽紫,蒼白着老臉歷聲說:“歐陽小輩,有本事到貧道的呂祖觀來。”
來字出口,倏然轉身,飛身向廳外縱去——豈知,歐陽紫竟怒聲說:“妳的呂祖觀,又不是刀山火海,閻羅殿,少爺這就隨妳去看看。”着字出口,身形宛如脫弦之箭,也直射廳外。
藍天鵬渾身歐陽紫和“了塵”對劍,完全是因他而起,如今“了塵”向歐陽紫挑戰,他不能袖手不管,是以,大喝一聲:“歐陽兄請止步。”大喝聲中,飛身向廳門口追去——豈知,就在他起身,蓦然響起兩聲沉喝:“好小子,不留下“火龍珠”就想走嗎?”
沉喝聲中,兩道黑白寬大身影,越過席上,競淩空向藍天鵬撲去。俠丐一見,知道“孿生二叟”已問過了“金鸠銀杖”,藍天鵬是否送的“火龍珠”,既然事敗,也大喝一聲:“雙胞的老小子,馬五爺會妳們。”
大喝聲中,淩空縱起,一掄打狗棒,迳向“孿生二叟”打去!就在俠丐揮棒的同時,黑叟老大已伸手孤向縱至廳門的藍天鵬。藍天鵬驟聞腦後風聲,斷定“孿生二叟”已至腦後,隻得暗運真力,疾墜身形,倏然回身,右掌猛的推出——黑叟老大,早已有備,抓出的右掌,也趁勢一捺,真氣猛的吐出,顯然有將藍天鵬震斃的意圖。
“轟”的一聲大響,黑叟競被震得身形踉跄,而一心想追上歐陽紫的藍天鵬,卻趁勢飛身暴退,直落階下院中。黑叟焉肯放鬆,“嘿”的一聲,緊跟身後撲出——這時,俠丐早已和白老二打在一起。“金鸠銀杖”見“孿生二叟”,居然在她的壽筵席前,出手向她的賀客劫寶,原就懊惱的她頓時大怒,不由怒喝一聲:“妳們這兩個老蠢牛,居然在我的傢裹撇起野來。”
怒喝聲中,奪過僕婦手中的金鸠銀杖,騰身而起,迳向老二白叟撲去。高蓮英深怕藍天鵬不敵,早已嬌叱一聲,翻腕撤劍,飛身撲出廳外——白叟老二,一見昔年情人髮怒,飛身撲來,不由慌的飛身向廳外奔出。俠丐關心藍天鵬,無心再戰,也飛身縱向廳外。“金鸠銀杖”也不為已甚,不再追趕白叟老二,提杖緊隨俠丐身後,她知道“孿生二叟”以黑叟老大的心最狠,手最毒。
這時,大廳兩階上,早已湧滿了由廳內奔出看熱鬧的英豪,俠丐和“金鸠銀杖”向階下院中一看,藍天鵬和黑叟老大,正在院中,相峙對立,目光不移,顯然俱在暗中運氣,準備合生忘死的較量掌力。而隨後縱出的高蓮英,則神情焦急的橫劍立在一丈以外,目光一直盯着黑叟老大的那雙微微上提的肥大巨掌。
逃出廳來的白叟老二,本來想招呼老大溜走,這時一看院中的情形。也站在黑叟老大的身後不遠,暗中監視。俠丐一看院中情形,頓時急了,正待開口,“金鸠銀杖”已向階下院中撲去。就在“金鸠銀杖”撲向階下的同時,黑叟老大已暴喝一聲:“妳先接老夫一掌。”
掌字出口,左掌猛的推出,一道奇猛掌風,通向藍天鵬擊去。藍天鵬見黑叟老大,雙掌運功,而以左掌推出,斷定其中有詐,於是心中一動,也以左掌奮力相迎。蓬然一聲大響,勁風一陣激蕩,藍天鵬和黑叟老大的雙肩,同時一晃。
飛身撲至階下的“金鸠銀杖”,本待趁雙方尚未髮掌之際,毅然站在藍天鵬和黑叟老大之間迫使兩人泄勁收功。但是,看透她心事的黑叟老大,卻猝然髮掌,迫得她不得不急忙刹住身勢,決心等藍天鵬髮掌後,再向前撲。豈知,藍天鵬左掌方自推出,也接着大喝一聲:“妳也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急步一進,蓄滿功力的右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閃電劈出——而先以左掌出掌誘敵的黑叟老大,也在藍天鵬出掌的同時,將右掌奮力推出——這是雙方,俱部蓄滿功力而蓄意劈出的一掌,聲勢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隻聽蓬然一聲大響,勁鳳激蕩帶嘯,塵土旋飛四揚。蹬、蹬、蹬,黑叟老大,竟被藍天鵬劈出的一掌,震退了叁步。但是,藍天鵬也有些拿樁不穩,上身連連搖晃!群豪看得一驚,脫口髮出一聲輕“啊”。豈知,就在群豪震驚,黑叟退步,而藍天鵬的上身仍在搖晃的同時,立在黑叟身後的白叟老二,竟然大喝一聲:“妳也接我一掌——”
雙喝聲中,急進兩步,兩腳一蹲,雙臂猛圈,“嘿”的一串雙掌倏然推出——一道勢如暴風般的駭人掌力,猛向藍天鵬胸前卷去。高蓮英嚇向嬌聲尖呼,俠丐驚得厲聲大喝,群豪則忿怒的髮出一聲呐喊,而“金鸠銀杖”竟然驚呆了。但是,似有防範的藍天鵬卻趁勢縱退兩步,就在對方剛猛掌風到達胸前的同時,震耳一聲大喝:“少爺再接一掌,又有何妨?”大喝聲中,兩掌功力已聚,雙腕一振,閃電劈出。
這真是武林罕見,驚目驚心的一場對掌,隻聽蓬然一聲,如雷暴響,風聲大作,震耳慾聾,群豪的衣袂飄起,大廳上的紗燈被吹動。而立在院中的俠丐馬五,“金鸠銀杖”,以及高蓮英,俱被風迫得後退了兩步。一陣蹬蹬蹬退步聲響,黑白二叟的高大身軀,竟然同時向後踉跄退去,而倉促出掌的藍天鵬,竟然仍立原地。
哇的一聲,白叟老二雙手撫胸,竟然張口噴出一道鮮血,黑叟老大沉氣墜身,伸手將白叟扶住。群豪一見,個個動容,俱都驚呆了。沒有人相信這會是事實。身為主人的“金鸠銀杖”,雖覺這下場是“孿生二叟”咎由自取,但他們與她昔年終有一段密切感情,在情,在理,都應該過去,是以,提杖縱了過去。而高蓮英和俠丐,卻奔至藍天鵬身前,齊聲關切的問:“妳覺得怎樣,快運氣試試是否有內傷?”
藍天鵬依言略為運氣,真氣暢通無阻,立即搖了搖頭。再看對麵,白叟在黑叟的照顧下,已經盤膝坐在地上,白叟聞目調息,黑叟一臉的怨毒。俠丐看了這情形,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了,但是,在走前不能不有所交待。於是,麵向滿階數百英豪一拱手,肅容朗聲說:“藍少谷主,初歷江湖,設非萬不得已,決不會出傷人,方才事情節經過,諸位英雄朋友,俱已目睹,勿需老花子再多贅述。”說此一頓,轉身望着“金鸠銀杖”,繼續說:“今欣逢劉女俠華誕,藍少谷主對劉女俠仰慕已久,特以祝壽親來拜谒,並以“龍鳳明珠”一對獻壽。這對明珠,看似凡品,實則價值連城,它是瓊島五指“神刀鬼工”親手雕成……”
話未說完,那邊的“金鸠銀杖”,想是怕有人觊觎她的“龍鳳明珠”趕緊含笑插言說:“這件事,應該由我老婆子負責,希望馬老五妳也別耿耿於懷了,我想藍少谷主也不介意此事的。”
俠丐馬五自然了解“金鸠銀杖”的意思,趕緊拱手笑着說:“既然如此,我老花子也就不便再說什麼,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金鸠銀杖”自然不能再加挽留,隻得歉然含笑說:“二位既然有事,我老婆子也不挽留了,蓮英,請代我送客吧。”高蓮英一聽,正是求之不得之事,立即恭聲應了聲是。
俠丐馬五和藍天鵬再向廳階上的數百英豪,拱手告別,才在群英高呼“後會”聲中,迳向往門走去。這時,莊門外早已擠滿了探頭探腦的車馬隨從等人,個個神色驚異俱都暗透緊張,想是聽到掌聲,而知道裹麵出了事情。俠丐和藍天鵬,在高蓮英的相送下,匆匆走出莊門,兩人轉首一看,那匹紅馬已不見了,斷定“小霸王”又騎跑了,是以也懶得再問。
藍天鵬覺得今天鬧得興致難繼,惡道“了塵”固然應該負責,他和歐陽紫也難脫於係,是以,轉身向高蓮英一拱手,歉聲說:“方才動手,致令劉前輩壽誕掃興……”
話未說完,高蓮英已謙和的笑着說:“鵬哥不必介意,事端皆由“了塵”引起,傢母決不會生妳的氣,至於“孿生二叟”,公然攔阻藍少谷主和馬前輩,小妹還要在此代傢母深致歉意。”
藍天鵬和俠丐馬五,同時含笑說:“不敢,不敢,高姑娘太謙遜了。”
高蓮英一臉惜別之色,道:“鵬哥,希望以後能再來。”
藍天鵬笑着道:“我會的。”
俠丐趁機笑着說:“好了好了,高姑娘,再見了。”藍天鵬也急忙拱手,含笑說聲“再會”,即和俠丐轉身退向護莊林中走去。
藍天鵬緊緊跟在俠丐身後,一等進人護莊林,馬五道:“小子,妳是要去天臺吧?”
藍天鵬立即驚異的問:“馬五叔,您……您說的上天臺……上天臺是什麼意思?”
俠丐馬五哈哈一笑,有些神秘的說:“小夥子,我老人傢年青的時候,也是風流種子,可說是過來人了……”
籃天鵬一聽,知道俠丐會錯了意,不由焦急的一問:“小侄問的是“上天臺”是什麼意思?”
俠丐再度哈哈一笑,說:“小子,妳別跟我老人傢裝糊塗,妳真不知是什麼意思。”
藍天鵬正色的搖搖頭,說:“小侄確實不知。”
俠丐一笑,略微提高聲音說:“上天臺,就是要妳去天臺縣找歐陽紫。”
豈知藍天鵬聽後,竟蹩眉自語說:“上天臺原來就是要我去天臺縣的意思……”
俠丐一看藍天鵬的神情,這才驚覺藍天鵬不對勁,不由迷惑的問:“小子,妳是怎麼啦。”
藍天鵬一定神,立即歉然笑着說:“在小鎮上小侄忘記告訴您老人傢了……”
俠丐心知有異,立即毫不介意的說:“沒關係,現在說也可以。”
藍天鵬神色凝重的說:“師父在墜澗的一刹那,曾厲聲告訴小侄叁個字……”
俠丐立即接口說:“就是“上天臺”是不是?”藍天鵬凝重的點點頭,低沉的應了聲是。
俠丐似有所悟的說:“據我老花子判斷,可能是要妳上天臺找什麼人,而找的這個人,也就是最清楚妳師父底細的人。”
藍天鵬緩緩點頭,遲疑的說:“可能是這個意思……”說此一頓,急忙轉首望着俠丐,問:“馬五叔,妳可聽說過“金剛降魔寶錄”的事?”
俠丐迷惑的一皺眉頭,不解的問:“妳問這件事於什麼?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藍天鵬已經確定了俠丐馬五的為人和與老父的友誼,這才將“飛叉叁雁”和“鬆雲”老道前去梵淨山,尋找“金剛降魔寶錄”的事說了一遍。
俠丐馬五聽罷,驚異的“唔”了一聲,久久才遲疑的說:“這麼說,武林又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厮殺不成?”
藍天鵬接口說:“五叔真的對先師一點印象都沒有?”
俠丐搖搖頭說:“沒有,我想,我也許認識妳師父,隻是他在我赴五指山以後,失去了雙腿,過着激怒憤涵的歲月,容貌形態都改變了,所以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不過,能和“銀衫劍客”結下仇的人,決不是平凡人物就是了。”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的問:“傻小子,妳對那位歐陽紫,可問出一些底細來?”
藍天鵬見問,立即愁眉苦臉的說:“小侄一直想找機會問他,可是,他總不停的問我。”
俠丐一聽,不由風趣的聳聳肩,說:“妳本來是想探人傢的來歷,沒想到,反被人傢摸了老底。”
藍天鵬聽得星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說:“五叔,我想起來了,他在言談之間,似乎知道我離傢以來的行蹤,他曾經用試探的口吻問先師的姓名,但是,不巧的是,偏偏那時高姑娘去了就……”
俠丐馬五驚異的“嗯”了一聲,說:“這麼說,我老花子猜的不錯了,歐陽紫可能與妳的師父有密切的淵源,妳師父讓妳上天臺去找的人,可能就是歐陽紫傢……”
藍天鵬一聽立即興奮的說:“五叔,小侄真笨,他一直向我菈關係,我該想像得到呀。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上天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也聯想到這一點。”
俠丐一笑,說:“妳不是要去追歐陽紫嗎?”
藍天鵬點點頭,說:“是呀,我覺得人傢……”
俠丐已催促說:“有話回頭再說,現在我們走啦。”說話之間,展開輕功,直向來時的方向馳去。
藍天鵬自然是展開輕功相隨,這時他才髮現早已出了高傢樓黑壓壓的護莊林,但深處的燈光仍然照耀半空。兩人一經展開輕功,身形快如電擊,藍天鵬雖然不知道,“了塵”的呂祖觀位在何處,但他斷定俠丐馬五叔,必然知道呂祖觀的位置。
藍天鵬一麵飛馳,一麵注意沿途有否可疑動靜,因為他仍希望就在途中碰上歐陽紫和“了塵”,免得再跑一趟呂祖觀。失望的很,直到那道河堤上,依然未髮現有何可疑之處。俠丐馬五,首先停身察看,央見河麵水波微動,兩岸蘆花隨風飄搖,日間看到的那些漁舟,早已不見了蹤影。於是,兩人沿着河堤向西,希望找到小舟或河麵較窄之處飛渡過去。
藍天鵬雖然沒有在河麵上以木闆踏波飛渡的經驗,但他也想試一試,因而提議說:“馬五叔我們何不也學學惡道的方法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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