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存想得卻是剛才楊通寶叫嚷的那句“眼淚鼻涕”看着自己的袖袍上果真多了一些不明物質的液體,當下連想一巴掌拍死楊叁的心思都有了。
媽的,就算老子沒有潔癖,但是這種重口味……老子真他媽的不喜歡啊!
“主子……主子……我錯了、錯了。”
看着楊存一瞬間臉黑得跟鍋底一樣,不用腦子思考,楊叁也知道自己已經闖下大禍。趕緊縮縮脖子,又努力地衝着楊存訕笑,還不忘記帶上那種可憐兮兮,仿佛像是被遺棄的樣子。
“主子,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一時太過激動才會……您就原諒奴才吧。再說……再說奴才可也受了傷。”
廢話自動忽略,倒是那句受了傷……閃過一絲狐疑,楊存望過去。正逢楊通寶鬆手,楊叁的一個踉跄,努力維持平衡才站穩身子。
“你的腿……”
楊存神色一凜,厲聲道:“這究竟怎麼一回事?你立刻、馬上將前前後後所有一切都仔仔細細給我講一遍。”
白永望,要是讓老子知道這件事情和你有關的證據,看老子不拆了你的狐狸窩!
“那個……其實……主子您不必擔憂。大傢都好着呢,安巧他們都沒事,就是動叔受傷了,但是好在傷勢也不是很嚴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正經的問題不回答,楊叁反而顧左右而言他。
下一刻楊通寶的拳頭就橫在他的眼前,道:“你最好痛痛快快回答主子的問題,不然,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再添上一些彩。”
“主子您看……”
楊叁立刻跳起,直往楊存的身後躲,見楊通寶其實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真的對自己不客氣,才放下心來小聲嘀咕道:“我這不也是看主子擔心安巧他們嗎,先安了主子的心再說。”
一番話說得雖然平淡,但是裡頭的意義……楊存暗嘆一聲,神色黯淡幾許。
看樣子,楊叁的一條腿是廢了。身為一個神偷,他除了練就手快的本事以外,再練的就是雙腿利落。可是剛才一個小小的動作,楊存已經發現他連一般的靈敏程度都沒有。
“好了,都別站着,坐下來說吧,現在我知道安巧他們沒事也就放心了。接下來,楊叁,當時一品樓到底發生什麼事,你趕緊說給我聽。”
楊存邊說,邊在一把椅子上率先坐下。
楊叁也拖着一條明顯不靈光的腿上前,結果大概是還不怎麼熟悉的緣故,差一點就摔倒了,好在有一隻手臂及時扶住。
看着近在咫尺的楊通寶方正的臉,再看看他伸出來的手臂,楊叁受寵若驚的樣子並不亞於活見鬼。
“主子,如果……如果奴才說奴才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您……會不會一掌劈了奴才?”
楊存嘴角抽搐,怎麼都想不通當初怎麼會一時心軟撿了這厮回來?這果真是挑戦人忍耐力的極限。忍……我忍……再忍……努力調整好氣息以後,楊存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講。”
“是。”
這一次,楊叁倒是老實了。坐在楊存腳邊的矮凳上,開始將當時楊存他們不在場卻又迫切想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雖然這厮的講述從頭到尾根本讓人聽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楊存與楊通寶也隻在心底自行還原解析,沒有打斷他。
“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安巧說總覺得要出事,我還笑她多疑來着。
後來住在西邊的那位京城來的侍衛大人過來了,安巧便按照我們一開始安排的那樣,說由我假扮的您不舒服,不能見客,就由動叔陪着在客廳說話。
“我因為當時在內室,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聽到外邊突然起一陣躁動,接着便衝進來一群蒙麵人,喊打喊殺。
“動叔他們去院子與那些蒙麵人爭鬥,我、安巧、安寧還有李彩玉一起去了攬月的屋子,商量好要是發生事情,就帶着她一起先走。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到了攬月的屋子裡,安巧她們卻一個接着一個躺下了,而攬月也躺在床上一394 二\ 一目——“後來我很快便明白過來那屋子裡有迷煙,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抵擋不住開始迷糊的神識,我便倒在地上,隱約看見有個穿白衣的人朝着我走來,但是我已經看不清楚他的臉了。然而奇怪的是,我還能夠聽得到。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來人’,然後我便聽到安巧她們被帶走的聲音。後來醒來的時候,我就莫名其妙到了一個破舊的村子。”
“可是既然從頭到尾你都是迷糊的,那你又怎麼能確定安巧她們的安全呢?
還有,動叔受傷,其實你根本就沒看到吧?“等楊叁講述完畢,楊通寶卻狠狠地皺起眉頭。
這番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敢情你就一無所知被人迷暈了給扔到一個小村子?
“是那個人告訴我的啊!”
楊叁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卻又矛盾地帶着一絲迷惑,說:“那個人好像什麼都知道。他說他會將我送到一個公爺幾天以後必定會去的地方,還要我告訴主子說安巧他們都沒事,甚至包括動叔受傷的事情都是他說的。”
“那麼說,要是他其實是騙你的,你也就被利用來騙我們了?”
楊通寶盯着楊叁那個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呃……這個……這個……”
似乎這還真的是事實。但是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楊叁總覺得那個人似乎不會騙他?
“你說,他穿着白衣?”
楊存糾結的卻不是這件事情的真假,而是將注意力轉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那麼,他是男是女?”
“這個……我不知道,我聽不出來……”
楊叁的回答有點窘迫。難怪楊通寶會生氣,似乎除了那個人告訴他的一切之外,他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隨即又想起什麼,楊叁興奮起來,說:“少說奴才也跟過主子幾天,哪是那樣容易唬弄的人?其實奴才也順手摸了他一件東西。”
“有了這件東西,主子或許可以看出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楊叁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摸出一塊東西遞給了楊存。
順手牽羊是你自己的習慣,與我無關好不好?楊存無語,拿過東西,就着燭光細細觀看起來。
那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玉,不大,不過憑着入手時那種獨特的溫潤手感也知道,這肯定不是凡品。
翻轉過去,在一朵層層疊疊刻花的花蕊裡,楊存發現一個極隱秘的“月”字。
這個東西……因為對這些玉器並無更深的研究,能認出是哪一種來已經實屬難得。楊存將手中的東西遞到楊通寶的眼皮底下,問道:“你看看,可看出這東西的來路?”
隻瞥了一眼,楊通寶就變了臉色,怔怔地看着楊存發呆,倒吸一口涼氣之後才答道:“這東西隻有皇宮有,等同是帝女的玉牒。”
“帝女的身份象征?”
瞳孔緩緩縮起,楊存以拇指摩擦着玉上的花紋,突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卻也在轉眼之間又變得什麼都不明白。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意思?誰才是那個掌控全局的人?但是不管是誰,他們都隻是把自己當成一枚棋子而已。
靠,玩老子你們開心是吧?小心老子逆襲,玩爆你們。
“哎,我說叁兒,你怎麼想到要教給那個人那副對子的?”
話鋒一轉,楊存卻又繞到另外一個話題上。
“因為主子說過,那個對子世間再也沒有人會對出一樣的答案來啦……”
眨着眼睛,以嘴巴永遠比腦子快的樣子說完以後,才發現自傢主子的思維方式是不是太跳躍了一點?
疑惑地望過去,卻發現楊存凝視着手中的玉,臉上的笑容詭異到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扭曲弧度……
看不見的風起雲湧,杭州城的形勢已經迫在眉睫。說不得什麼舟車勞頓還是暫時擱淺的廢話,翌日一大早,楊存便換上一身格外華麗的衣裳出門招搖,命其名為“散心”雖是暫住白永望的別院,楊存的自由卻不由他的限制。再說現在白永望八成正為新主子籌謀畫策,隻要自己不鬧出太大的動靜,也懶得顧及他。所以楊存的“散心”之旅除了後頭多出幾雙眼睛出來之外,沒有遇到任何阻撓。
太陽再次重現人間,解放了人們心中連日來被陰雨壓抑的心境,一個個迫不及待地上街,似乎就像見不到誰會相思成災一樣。
也隻有數日不見,才意識到原來早已習慣的日常生活中當真沒有太陽不行。
一日的光景,昨日裡還是沉悶壓抑的城內,不過就過了一夜的時間,那分再熟悉不過的熱鬧、喧囂又回來了,杭州依舊還是那個歌舞升平的杭州。
除了大街上那個吊兒啷當又一臉色胚樣子的貴公子是多出來的。
穿在身上的衣裳夠華麗也夠招搖,油頭粉麵的樣子,偏又在手中提了一把折扇,邊走便搖,那副騷包的樣子,將一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嘴臉刻畫得淋漓盡致地逼真。而在他的身後跟着一名一臉不情不願,怎麼看怎麼別扭的紅衣小童。
杭州城人傑地靈,景美人更美,被這片水土養出來的杭州美人們也為杭州增添不少色彩。
溫柔婉約、靈動靜美的江南女子,其中又以杭州美女為首,一歩一行間搖曳生姿,一個個人比花嬌,看得那位貴公子的眼珠差點掉了下來。
“啪”的一聲合上折扇,便朝一個方向指去,滿臉難耐的興奮之色。
“炎炎你看你看,那位姐姐的容顔是否是可比天上仙子、月中嫦娥?不對不對,此等容顔我從未見過,甚至還比嫦娥仙子美上叁分呢。”
那般叫嚷讓不少路人都衝着他投以鄙夷之色,甚至那位小童也黑着一張臉,根本沒有半分理睬他的打算。
炎炎?靠,這麼惡心吣…“字,這個明顯智商不足的傢夥是怎麼順口叫出來的?
而被指的女子也的確有着幾分姿色,不過比起高憐心和靳冰還是差了不隻一點,頂多就是清秀而已。她將楊存誇張的讚美聽在耳裡,怔愣過後,正待破口大罵,不過聽話語的內容如此受用,再看看楊存那張也算是俊朗豐逸的外錶,頓時粉臉俏紅一片,跺腳嬌嗔一句:“哪裡來的登徒浪子?居然如此輕薄奴傢。”
便起腳快歩離開了。
楊存的笑容僵在臉上,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意識到,敢情自己調戲的還不是一個正經人傢的女子?就憑她方才那番言辭……好吧,坦誠來說,這也正是自己想要的。隻要不是正經人傢的女子,勾搭起來不也省時省力?
這可是自己出門的終極目標。
其實楊存分析得都對他運氣極好,想找一個不怎麼正經的女子,結果隨手一指,居然就指到一個他想要的。
這名女子名叫嫣紅,是杭州胭脂樓的……連姑娘都算不上,因為頂多就佔了一個中等姿色,所以一直伺候在胭脂樓花魁身側,掛着一個丫鬟的名號而已。她心中本來一直頗感不悅,結果千盼萬盼,總算讓自己盼到一個懂得欣賞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方才那名公子是誰傢的公子?雖然言語上輕佻了些,長相卻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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