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叁歲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個幼稚而又青澀的時候,但在古代十二、叁歲的男孩就算成熟了,生長在世傢的楊術更是超越同齡人。冷靜的頭腦、毫無幼稚氣息的想法,讓他在小時候就被譽為最有前途的人,即使他的性格冰冷,卻不妨礙他成為大人們口中熱議的傑出少年,風頭之盛,絕非其他纨绔子弟所能比擬。
楊術十二歲時,文才就已經是出類拔萃,但筆墨紙硯、詩詞歌畫卻不是他的追求。他從小就生長在沙場名門的楊傢,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楊傢的驕傲和世傢的尊嚴就成為他靈魂裡的唯一。即使那時候京城裡的人們斷言,楊術一旦參舉,以他出色的文才必定是當屆狀元,來日封候稱相肯定無礙,甚至可說是未來的治世能臣,一切的褒獎都毫不吝啬給了當時的楊術。
楊術的父親、老鎮王感到無比高興,傢裡的獨子如此優秀,從小獨立而又成熟,鶴立雞群的天賦叫人為之驚喜,甚至有讓兒子棄武從文的想法,期望楊傢數百年歷史出現第一個宰相的盛況。那個時候,楊術的名字在京城就等於是“天才”二字,甚至連國師院的老學者在楊術年僅十歲的時候,無不感慨此子天賦聰慧,日後定是人中的龍鳳。能讓一向戎馬沙場的鎮王一脈放棄叫獨子從武的想法,年幼時楊術的天賦可想而知。
沒了百年前的聲望滔天,沉靜的京城楊傢在迎接這位獨子的誕生後,一時之間又是聲名鵲起。而那時的楊術骨子裡來自鎮王府的自尊,傳承着這個第一武傢的驕傲,讓他要求自己一切都要比別人做得更好!即使到了十二歲,他的武學平平無奇,但卻不妨礙人們對他以及對楊傢第一個宰相的期待。甚至老鎮王從他八歲開始就已經不讓他習武,而是請盡天下名師,隻為了這個寶貝兒子能成為天下第一的才學之士。
一切的轉折就在楊術十二歲的時候。那是他第一次跟着父親的腳歩踏進軍營,第一次體會到金戈鐵馬的震撼。一匹匹高大而又健壯的大馬,一把把明亮充滿肅殺之氣的大刀,當千軍萬馬奔騰起來的時候,氣勢滔天,所有學過的詩詞和讚美在這一刻顯得蒼白無比。楊術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心裡的震撼無以言錶,甚至他不知道該怎麼訴說這個場麵。
身為楊傢的後人,即使當時他文弱得舉不起刀,上不了馬,但楊傢子弟兵們的恭敬、他們眼裡充滿虔誠的信仰、他們對楊傢未來主人盲目的崇拜,一切都顛覆少年時代楊術心裡所有的想法。百年楊傢,征戦沙場,得勝而歸或受萬民膜拜,或橫屍立馬,戦死沙場,受拜貞忠而死。原來自己所要繼承的應該是楊傢的血、楊傢的忠,楊傢征戦沙場時的豪邁和那鐵骨铮铮的氣魄,而不是在這太平盛世裡做一個悠閒的大官,應該是一個再次撐起楊傢、而又丟掉過去一切榮耀的鎮王。
名滿京城的才子、被譽為第一才子的楊術,在十二歲的年紀毅然拒絕參與國子監的意願,從此有了劇烈而又不可動搖的想法。文弱的身體裡燃燒着倔強得使父親都為之嘆息的瘋狂意願,他毅然決然的握起他根本握不動的大刀,在一次次的哀求下,他終於還是在別人的失望嘆息中棄文從武,有些遲來的開始了楊傢子弟該有的修煉,學習起楊傢祖傳的兵法和武功。
不顧老鎮王的反對,楊術毅然丟掉名貴的硯臺和毛筆,燒掉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詩詞畫作與侃侃而談的文章,甚至將所有的功名文書都付之一炬,老鎮王麵對兒子的倔強,不舍之餘,也無奈選擇妥協。京城上下頓時為之嘩然,甚至太學院的老師們紛紛上門勸說,不忍如此的天才少年埋沒才能,但是這一切都已經阻止不了楊術心裡已經發芽的憧憬。
兩年之後,在別人近乎蔑視的眼光中,瘦弱的楊術才擁有自己的第一顆內丹。
即使其他人都嘆息着楊傢這個文曲星的墮落,但他卻樂此不疲的修煉着,強迫要求自己因為習文而文弱的身體強壯起來。虛脫般的筋疲力盡,在夜幕降臨時,幾乎每日都因為過度修煉而昏厥,而不是安然入睡,幾乎每一夜楊術都是如此度過,腦子裡的詩詞歌賦全都忘了,腦子裡唯一的信念隻有做個真正的楊傢男人。不是在官場上勾心鬥角的高官,而是缰場裡屍卻依舊談笑風生的戦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和地奴的相遇很簡單也很突然。一丹之境時,對於天賦武學不高、修煉又比其他人緩慢的楊術感覺着急無比,麵對無法突破二丹的無奈時,慾哭無淚不說,他甚至還有跳崖輕生的衝動。那時候寸歩難進,在老師父們的建議下,他選擇閉關修煉,而楊傢的閉關當然不同於貧窮的武林人士,閉關的地點當然是在山清水秀之間,或者可以說是一種遇到瓶頸的散心。
泰山之顛,瀑布腳下,一路的迷人景色讓一心的煩躁都被衝刷一空。第一次獨自出來遊歷,第一次身邊沒有前擁後嚷的傢丁和護衛,楊術隻覺得民間的一切新奇而又刺激,一路慢慢走來,耳聽鳥鳴蟲嘶,眼看着青山綠色,踩踏着狹小而又綿延的小路,聽着河水的流淌,看着溪水的磅礴,心裡不知為何感到安寧。
他將修煉的地點選在幾乎沒有人煙的大山深處,猶如九天而來的瀑布,一點一點的水滴衝刷着不知道安靜多少年的石塊!在瀑布邊緣,楊術安靜的坐了下來,鬼使神差的丟棄內心的煩躁,隻覺得自己似乎體會到這裡山山水水的含意,幾乎融入了這座山中的所有一切,那種感覺美妙無比,讓人心靜陶醉。
盤腿一坐,泥土的濕潤,石塊的堅硬,大地的一切,仿佛就像自己身體裡的一樣,楊術幾乎忘了此行出來的目的,那一刻閉上了眼,感受着所有的一切,一睜開眼,又不知過了幾天的時光!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萬分奇妙,天地間的一切了然於胸,不知道飢餓,也不知道疲憊,更不知道時光的流逝,似乎主宰一切,又對一切有着清晰的了解。
閉目一悟,偶然的奇遇竟然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的光景。楊術不知道自己的心境為何那麼安寧,這一眨眼之間,他不僅突破二丹的束縛,更是奇迹般的在感悟中擁有了自己的第叁丹。那一丹並非雜亂無比,而是純淨無比的赤黃色。而在擁有第叁丹的力量之後,自己竟然沒有半分狂喜,甚至有種順其自然的安詳,這讓出門前狂躁不已的楊術在麵對自己心境的安寧時,都有種說不出的驚訝。
“你坐那麼久不無聊嗎?”
當從天地間的參悟中漸漸醒來的時候,旁邊低沉的一句話讓楊術嚇得幾乎一屁股跌坐在地。
在這還無人煙的大山深處,此時一個巨大如山的傢夥卻蹲在自己麵前,楊術即使身具叁丹之力,卻也一時被嚇傻了。這傢夥的模樣猙獰無比不說,身材高大簡直是聞所未聞,而卻無聲無息蹲在自己麵前,這樣突然的出現,就算是鬼都被嚇死,更何況是人。
“你、你是誰?”
楊術嚇壞了,連忙催動身上還不穩定的叁丹,警戒的看着麵前如山般高大的壯漢!
“你剛才一直在看我的世界,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啊?”
大漢的話有幾分調侃的意思,見楊術的叁丹出現,嘿嘿一笑,身上可怕的力量突然拔地而出,即使沒有半分殺氣,但卻硬生生讓那叁丹的力量微弱得就像火焰之前的蚊蟲一樣。
“你、你的世界……”
楊術嚇得都語無倫次,即使麵對傢裡的老師父們,即便可能被他們打死,卻從沒這麼無力的感覺。眼前一臉無聊的大漢那恐怖的力量所帶來的壓迫感,簡直叫人心臟都要爆炸了。
“這是什麼東西?”
地奴也不看楊術,鼻子一動,所有的注意力瞬間都被包袱裡那一股香味所吸引。那隻是一份普通的乾糧,幾張讓從小錦衣玉食的楊術難以下咽的雜糧餅而已,要不是因為好奇,楊術也不會隨身攜帶平民的乾糧。
“吃、吃的……”
楊術嚇得腦子一片空白,不過他說的畢竟也是實話,從小生長在錦衣玉食的楊門世界傢,包袱裡頭的雜糧餅除了是吃的以外,在他腦子裡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哦,我試試。”
地奴連廢話都懶得說,當着楊術的麵,叁兩口就吃光楊術幾乎半個月的口糧。它牙上還沾着點渣滓,舔了舔嘴唇,有些不滿的說:“好硬啊,不好咬,不舒服。不過這東西很奇怪,吃……哦,就是用嘴巴咬再吞進肚子裡是吧?就像那些山裡的獸物一樣,我好像看過它們吃東西,沒什麼好吃的啊?”
吃是什麼,楊存從驚恐中幾乎花了——天時間才和眼前的怪胎解釋清楚。京城裡天花亂墜的美食腦子裡早忘了,不過單純說起一些菜肴的時候,地奴卻眼前——亮,幾乎直流口水,眼冒綠光:“對了,你看得見我對吧?”
“你個子這麼大,當然看得見。”
小小年紀的楊術腦子已經徹底停擺,不知道自己和這怪胎的對話到底屬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
“你先跟我來!”
地奴嘴一撇,一副鬱悶的樣子,突然詭異一笑,猛然一把抄起腰都沒他胳膊粗的楊術,在楊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高大的身影一閃,幾乎立刻消失在原地,如同蒸發一樣,在無聲無息的瞬間,已經看不見兩人的身影。
楊術隻覺得耳邊風聲嘩嘩作響,響得叫人腦子都痛起來了。眼前的景象轉換之快,令眼睛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那種快速行進的感覺讓他的胃一陣不舒服,幾乎有想吐出來的衝動。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被地奴一把丟到地上之後,依舊暈眩的沒有半點反應能力。
“這……這是哪?”
看着週圍陌生的景象,楊術頓時有些困惑。
照理說,泰山山腳下自己住了兩、叁天,應該也很熟悉,然而這座山腳下卻連一個村莊都看不見。那傢歪歪倒倒的小客棧沒了,那條綿延的羊腸小道也沒了。
甚至連山腳下零零散散的幾戶人傢,甚至是那些特別明顯的破房子也消失不見。
一切的景象太詭異了,還無人煙的安靜令楊術頓時打了個冷顫,難道是遇上鬼打牆?
“你就是從這裡進來我的世界!”
地奴指着一棵幾乎參天的大槐樹,有些困惑的說:“那天我還在山裡睡覺,就感覺這裡走進一個活人,來的時候就看你在這裡睡着,然後你就上山了。本來想看一下你到底要做什麼,沒想到你這小子竟跑到瀑布旁邊睡覺去,真是有夠無聊的。”
“你的世界?”
楊術戴着滿腦子的疑問左右環顧一下,還真不明白這大個子在說什麼。難道是佔山為王的劫匪?不像啊!可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很詭異,沒記錯的話,那棵大樹旁還有一個小小的茶舍,旁邊還有一條滿是青石的小破路,這會兒怎麼全沒了?原來供人喝茶歇息的地方居然都是一棵棵的大樹,到底怎麼回事?
“對,你來的時候就是莫名其妙在這兒出現的。”
地奴斬釘截鐵的點點頭。
楊術頓時腦子一陣恍惚,上山前所見過的景象為何會和現在完全不同?那天自己還在那小茶舍裡喝了一碗茶,煮茶的老人傢那副慈祥的模樣直到現在都還在腦海裡晃蕩。喝完茶以後自己本來想打算上路,但夏天的午後實在叫人提不起精神。對了,自己在這槐樹下小眯一下……對,應該是在那時候出現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
楊術頓時慌了,年少的心驚恐無比,有些害怕的問:“我怎麼出去,對了,這裡哪邊有人,我問一下出去的路。”
“人?”
地奴傻傻的笑了一下,努了努嘴說:“你就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
“不、不會吧,那我怎麼出去?”
楊術頓時感覺腦子一片空白,臉色發白,聲音顫抖着問:“你……你就一直待在這裡,沒出去過嗎?”
“嗯,我都忘了待在這多久了。”
地奴一臉落寞,滿麵痛苦的說:“好像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這兒,哪兒都沒去過,也沒看過什麼人。這裡很大,除了野獸之外沒有其他人,我不懂它們說的話,它們也不理我。”
“啊……”
楊術頓時腦子一炸,看着眼前比自己還痛苦的大怪物,頓時滿心恐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難道自己真的見鬼了?難道自己真要在這個破地方待上一輩子?
地奴也是茫然,楊術一再追問下,更是腦子發麻,不知道該怎麼辦。地奴不知道自己多少歲,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在這個沒有語言的世界裡,每天除了發呆還是發呆。根本不知道在空虛中度過多少的歲月,它沒辦法和野獸溝通,和那些野獸也似乎很有默契的不會互相傷害,就在這種極端虛無的時光裡,它甚至不懂什麼是人類的世界。
吃是什麼,它不懂,什麼是睡覺,在它的想法裡就是眼睛一閉,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覺。因為這裡根本有時間的概念,而它也沒有飢餓和口渴的感覺。它可以在煩躁的時候在山裡林間咆哮、奔跑,度過很多個日月交替的時間,可它卻一點都不知道疲憊,甚至連它自己都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那你……平常都在乾什麼?”
楊術的腦子徹底暈了,唯一能確定的是,眼前這個高大得像山一樣的傢夥絕對不是人。
“不知道乾什麼……”
地奴哭喪着臉,指着自己的腦袋,有氣無力的說:“我自從睜開眼的時候,腦子裡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不是人。是什麼五行之一,地賜真靈後被封印在泰山,等待着什麼有緣之人。”
“五行……是什麼?”
楊術腦子裡滿是疑問。在他少年時,張寶成雖然是受天下敬重的國師,不過那時參悟天地相鬥的秘密還沒有流傳出來,誰又知道很早之前五行之靈已經漸漸孕育?
“我也不知道……”
地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比楊術更沮喪。
低能、白癡,完全就是一個外星生物!楊術冷靜下來以後,又和地奴交談一下,心算是徹底寒了。這傢夥完全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什麼繁文俗禮不懂不說,它連什麼是五谷雜糧、什麼樣的動物是豬、什麼樣的動物是雞也不懂。它不知道文字,甚至連地理環境也不清楚,連旁邊高大的東西叫樹、地上翠綠的東西叫草也不知道。這傢夥的思想簡直是一片空白,除了無聊以外,他腦子裡根本沒有任何知識。
“這裡除了山和樹林以外,還有其他東西嗎?”
楊術頓時感覺像是掉進冰窟一樣,從頭冷到了腳,照它的說法來看,這個世界無邊無際,難道自己真的要困死在這裡?
“沒有,這裡沒什麼好玩的。”
地奴連想都不想,突然一拳就砸在旁邊的大樹上,“轟”的一下,可將楊術嚇壞。然而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比腰還粗的樹身折斷了,樹乾和枝葉摔落在地以後,竟然詭異的被大地一點一點吞噬。緊接着斷裂的樹根又開始慢慢覆蓋上一點赤黃色的光芒,一瞬間又恢復成巨大而又繁茂的樹身。
“你看,我試過連續砸了很多東西,可是它們馬上又恢復了。”
地奴滿臉鬱悶的說:“我還試過殺了幾隻野獸,可它們也一樣,馬上又活了過來!我殺了它們很多次,它們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管死多少次,馬上又會活過來。”
“啊……”
楊術腦子徹底炸了。這根本不是現實的世界,哪有樹斷了馬上就會長出來,甚至生物死了馬上就會復活?簡直前所未聞,現在親眼一看,更讓人眼前一黑。
楊術暈厥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腦子恍惚醒來時,已經不是在泰山腳下,而是到了一個像是懸崖谷底的地方。這裡到處都是發青發黃的巨石,週圍看不到半點綠色。沒有樹木、沒有鳥語蟲鳴,如同死一般的寂靜,週圍瀰漫濃霧,就像在仙境裡一樣,看不清遠處的東西。
“你醒啦!”
地奴蹲在一邊,見楊術醒了馬上說:“對了,這裡滿奇怪的。
你剛才問的時候我都忘了,你現在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通道?““這是哪兒?”
楊術感覺腦子有點疼,驚詫了一天,整個人都有點虛脫了。
現在四週到處煙霧缭繞,根本看不清東西,他依舊是茫然的狀態。
“這裡是最高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地奴說着,不由分說將楊術菈了起來,朝前方大喇喇的走過去。
瘦弱的少年在巨大的地奴麵前簡直輕如羽毛。被地奴淩空提起的時候,楊術感覺天旋地轉,但眼裡突然一閃而過的景象卻一時驚得楊術全身都是冷汗,腦子也在瞬間清醒。透過淺淺的霧氣,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身處一個懸崖上,遠遠可以看見懸崖下深不見底的地方居然還有氣勢磅礴的高山。
距離實在太遠了,那種感覺簡直是在山巅俯視一切一樣,到處雲霧迷茫,讓視線有些朦胧,但偶然的驚鴻一瞥卻瞬間令楊術滿腦子抽搐着。
玉皇頂!自己居高臨下看到的竟然是泰山之巅玉皇頂!那可是自己最想站在那裡瞻仰山河的地方!不可能,玉皇頂已經是泰山最高的地方,不可能還有更高的地方。自己現在到底在哪?難道現在的自己真的在天際之上俯視着蒼生大地?
“到了,就是這裡!”
楊術震驚的時候,地奴已經將他放了下來。
這裡到處白茫茫一片,像霧,感覺又不是霧,根本看不見東西。楊術呆若木雞,一動不動,根本不知道身處於何方,這裡到底是哪裡,為什麼在泰山上還有這麼雄偉壯闊的山峰?這是不可能的事!地奴看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楊術,性子一急,馬上沒好氣的說:“還等什麼,快看一下這是什麼鬼東西!”
“什麼東西?我、我看不見!”
楊術木讷的回答着,到處雲霧迷茫,頂多隻能看見幾米之內的東西,除了眼前有點迷糊的地奴以外,根本看不見前方的東西。
“哦,對了,今天雲挺多的!”
地奴左右看了一下,突然深吸一口氣,還沒等楊術反應過來,突然青筋暴起,張開嘴,“啊”的一下怒吼起來。
“啊……”
楊術頓時蹲在地上捂住耳朵,痛得臉上失去血色。這是什麼聲音啊,實在太驚人了二瞬間,不隻耳朵嗡嗡作疼,就連腦袋都要裂開了!疼,這時候除了疼以外幾乎沒有別的感覺。
長長的大吼在天地間回蕩着,仿佛要驚嚇所有的生靈,大聲得叫人十分驚詫。
即使是沙場上衝天的呐喊都沒有如此可怕的感覺,楊術腦子痛得恨不得能立刻死掉!耳朵也一點一點的出血,直到那種疼痛劇烈到靈魂好像被衝散的程度時,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地獄般的折磨,嘴裡血水一噴,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地。
這一連串的折磨令楊術幾乎要崩潰。少年心智本來不是很堅韌,即使是少年老成的楊術,也接受不了這接二連叁的奇異遭遇。就在楊術痛苦得幾乎要咬舌自盡的時候,那陣衝天的大吼才總算停了下來,耳邊傳來了一聲略帶疑惑的聲音:“你怎麼了,這是什麼?”
在他說話的同時,地奴伸手在楊術耳朵邊抹了一下,看着那鮮艷又帶着溫度的血液滿臉好奇。巨大得如楊術胳膊一般的手指上的斑駁血液讓它備感困惑,將手指放到嘴內吸吮一下,馬上控制不住的呸了一下:“什麼味道啊,真難吃!”
“你,老子,要宰了你……”
楊術的精神算不上崩潰,但絕對已經瀕臨發瘋的邊緣。眼看着地奴連鮮血都沒見過,這時的他已經恨不得想殺掉他,或者說,如果能殺掉它的話,楊術絕不會給它搶救的機會。
“怎麼了?對了,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地奴晃了晃滿是鮮血的手指,又看了看楊術流血的耳朵,一臉好奇,又對新事物有點說不出的興奮。
“我……”
楊術連話都說不了,趴在地上氣喘籲籲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此時的他渾身徹底虛脫,精神上的折磨、身體上的痛苦,讓原本堅強無比的少年幾近崩潰,麵對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怪物,真不知道該怎麼錶達自己此時想殺了它的心情。
“你怎麼了,這又是什麼?”
地奴似乎更好奇楊術的一身冷汗,看着楊術肌膚上的冷汗,再看一下它自己乾燥得和鐵一樣的皮膚,錶情相當震驚。似乎在他眼裡看來,楊術才是真的不正常。
楊術連話都不想說,躺在地上,一閉眼,又是一天一夜。直到幽幽醒來時,他嚇得腦子幾乎要抽搐——地奴正饒富興致脫着自己的衣服。京城之地,煙花叁弄,清官變童之風月佳談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從小生長在楊傢,楊術早就知道這些事。眼看着麵前高大無比的地奴正在脫自己的衣服,楊術頓時嚇瘋了,一邊抓緊自己的衣服後退,一邊紅着眼喊着:“你這傢夥……乾什麼!”
“你這些東西怎麼那麼奇怪?”
地奴說話的時候,滿眼盡是新奇。
“有什麼奇怪的!”
楊術嚇得麵無血色,冷汗一個勁兒狂流!這傢夥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不對啊!他什麼都不懂,怎麼可能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是啊,你那些軟軟的東西脫得下來!”
地奴不知道什麼叫衣服,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布料,說話的同時,還菈扯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似乎很破舊的袍子,那件衣料竟然和肉體連接在一起,菈扯衣服的時候,連皮肉都被帶了起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衣服,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所謂的衣服根本就是和皮膚連接在一起的東西。
“你……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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