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這段時日的朝堂上可像炸開鍋一樣的喧嘩着,老皇帝依舊休病停朝,所有朝政自然是由皇太孫和叁位王爺一起處理,當然也少不了幾位當朝的大學士。
原本朝堂上的氛圍還算不錯,趙沁禮雖然輕浮無道,卻也不敢在叁位王爺麵前胡來。不過今日的朝堂可不像往日那般輕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賊人的屍體已經押送進京,順天府的官員正在驗明正身。”
皇太孫趙沁禮此時難得的一臉肅色,又痛心疾首的說:“可惡的江湖草莽竟然視我朝廷如無物!公然殺害兵將,還劫持吾兄,形同忤逆,實在人人得而誅之。”
皇太孫遵行儲君之禮,坐於旁案處理奏折,接下來的就是朝廷上握有實權的叁位王爺,此時楊術依舊一臉冰霜,閉着眼,像是沉思一樣,一語不發。定王趙元清此時也閉目不語,從他的臉色上看不出半點波瀾。
“殿下,敬國公的奏折也到了吧?”
容王趙元清沉着臉,一向在朝堂上最為和藹的他,臉色一沉也頗為猙獰。畢竟被綁走的是他最疼愛的長子,此時為人之父者又有誰心情會好過。
“我看看啊……”
趙沁禮明顯對朝政不太熟悉,這一提醒,才手忙腳亂地找了起來。那輕浮的動作和敷衍的態度不隻容王的的臉色變得更黑,就連其他大臣也都不禁皺起眉頭。
“楊存、楊存……哦,在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趙沁禮找了老半天,這才將楊存的奏折找出來,不過手卻抖了一下,拿不太穩。眼看摺子就要落地的時候,老太監進良一看,趕緊彎腰拿住,恭敬的放在桌上,以免刺激到現在如同火藥桶般的容王。
“臣楊存奉旨路返江南,沿途路經姑蘇城外山口小鎮,軍馬舟車勞頓,已不堪遠行,遂入城小休,當夜與數位將士一起出城散心,豈料偶遇容王世子一行被數百賊人圍困!此時臣命屬下王動調兵,馬政不認印信,拒絕調馬供援,情急萬分,臣鬥膽先斬後奏,強取馬政所屬軍馬,帶麾下將士星夜救援。無奈賊人眾多,姑蘇兵將未援,殺賊人多數,卻未救得世子,臣挽淚而嘆!”
一聽這話,朝堂上頓時嘩然。好傢夥啊,這不是造反是什麼!居然有好幾百人公然要綁架王爺的世子!世子雖無官爵在身,但到底是皇親國戚,將來肯定會襲容王之位。這夥賊人如此大膽,這簡直不把朝廷和皇傢放在眼裡。
“臣浴血殺往,與賊人血戦一夜,無奈碼頭勢險,姑蘇兵將久久未援,又遇賊人頑強抵抗,盡管誅敵眾多,但卻無法救回世子。臣羞愧,也憤恨姑蘇一方官吏治理無能,竟然任由數百賊人如此目無王法。臣已將人證、物證還有一乾人犯押送回京,請聖上定奪。”
進良一念完,原本還有點笑眯眯的老臉變得也有些不好看。
“王爺,此事怎辦?”
趙沁禮忍住想打呵欠的衝動,依舊裝作一副痛心的模樣。被禁足這麼久,此時又穿上儲君的衣服,他的神色之間竟然難掩一絲得意,似乎在炫耀自己依然得到聖寵一樣,叫朝堂上的官員都忍不住暗暗皺眉。
“殿下,臣想至順天府走一趟!”
容王此時臉上可說是陰雲密布。
“哦好,那就這樣吧,散朝。”
趙沁禮想起了東宮裡還藏着的那個琉球的小美人,哪還有什麼上朝的心思,沒想到那青樓之地也有如此絕色。這會兒眼裡掩飾不住淫光,恨不得直接回東宮享受那軟玉溫香。
“退朝!”
進良皺了皺眉,看了看兩位一直不發一語的王爺,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按規矩吆喝一聲。
今天朝堂上的氣氛實在太壓抑了,一向和藹的容王爺臉一沉,那感覺可比龍顔大怒遜色不了多少。退朝的時候百官們也都小心翼翼,甚至連平時的交頭接耳都不太敢。誰都知道容王最疼的就是這個長子,當下出了這檔事,朝廷可說是丟盡顔麵,而且鎮王和定王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這時候還是別觸楣頭比較好。
定王因有軍務直接前往兵部,這時十幾匹大馬緩慢出了宮門,一向出入坐轎的容王此時心裡焦急,也顧不得這個排場。容王胖胖的臉上顯得有些僵硬,滿心擔憂,又一臉憤慨,難得麵露猙獰咬着牙說:“可惡賊人……竟敢輕蔑朝廷,若不將其千刀萬剮,實難平我心頭之恨。”
“王兄!”
楊術沉默着,好一會兒後才輕聲的說:“叔父有給愚弟密信,那賊人赫然是魔門的人馬,所走的路線應該往西南一帶,有可能是河北或是津門。”
“代愚兄謝過敬國公了!”
容王眼神一眯,拱了拱手說:“當下愚兄要事在身就失陪了!”
“嗯,王兄,有用得着楊術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楊術也向他拱了拱手。
“別過。”
容王帶着一眾手下,快馬加鞭朝順天府趕了過去。
“通寶,我們先回府!”
楊術搖了搖頭,往日幽雅淡定的容王都急成這樣了,看來這件事充滿蹊跷,也不知道叔父托楊通寶親口傳的話到底是什麼事。
鎮王府內,前院的小亭子裡,換下獅子袍,一身素衣的楊術依舊幽雅淡靜,閉眼品着盃中的香茗,輕聲問道:“通寶,說吧!叔父要你轉達之言到底是什麼?”
“是!”
站在他麵前的赫然是王府第一武將楊通寶。姑蘇之事鬧得可說沸沸揚揚,要押送的人那麼多,楊存想來想去,為了慎重起見,還是派楊通寶帶了五百兵將親自押送。盡管有護衛之責,不過這件事的重要性楊通寶也清楚,所以帶了兵馬沿着旱路日夜兼程趕回京城。
有些事情不管是奏折還是密信都不方便書寫,最穩當的方法就是親口傳話,所以楊通寶也就將馬政之事、魔門人馬劫持時的情況及那一船一船的物資之事都說了出來。這些事都沒出現在奏折上,倒不是說想隱瞞不報,隻是楊存心有疑慮,覺得有不少蹊跷,不能做到知無不言。
“世子不是去遊歷嗎,怎麼會突然買這麼多物資?”
楊術一聽頓時皺起眉頭,心裡隱約明白楊存的用意,這件事果然不隻錶麵上那麼簡單。
“公爺托小人秉告王爺!”
楊通寶一臉肅色:“賊人似乎潛伏許久,設計週密才動手。而魔門的動靜應該不是一般武林人士的作風,當下京城可能會不太平靜,望王爺遇事細加斟酌,還有麵對容定二王也不能掉以輕心。”
“知道了,下去吧。”
楊術喝了口茶,揮手示意楊通寶先告退。
楊通寶退下以後,偌大的花園裡就隻有楊術閉目沉思。這時空氣突然一陣扭動,地奴巨大的身體轉瞬間就出現在楊術身後,有些疑惑的說:“王爺,那臭小子難道真的得到金剛印的認可?”
“不像,叔父那幾夜的異象應該與金剛印無關。”
楊術腦子一陣發疼,比起金剛印,目前事態的錯綜復雜更讓人煩躁,事情一件接一件,到底什麼時候才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我說嘛,那小子也不像命那麼好的人。”
地奴也點了點頭。
“通知門房,下午閉府謝客,我有些事情要想一想。”
楊術感覺現在腦子亂糟糟的,實在需要安靜思考一下。
“知道了。”
地奴本想多說幾句,不過一看楊術心不在焉的模樣,也隻能先暫時憋着,老實充當起跑腿的角色。
雖然京城裡的百姓依舊忙碌過着自己的日子,不過滿條大街來來往往的兵馬之多也讓人驚訝。皇城邊,順天府衙門可說是忙得腳後跟都要朝天了。這一天的罪人和犯官之多,而且還是由鎮王府押送,再加上又是容王親自審問,順天府的官員們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四處抽調人馬配合容王府的審訊。
順天府大牢門口本該有不少士兵把守,但因為今天事務實在太多,所以就隻有兩個士兵看守着。畢竟是在天子腳下,還沒聽過誰敢在這裡劫獄,所以守門人也是呵欠連連,半點精神都沒有,一邊慶幸自己不用被調去乾那些苦差事,又抱怨着這種日子實在無趣。
“唉,困得要命啊……”
左邊的護衛打着呵欠,不滿的抱怨說:“原本今天我應該休息才是,昨晚和老劉他們去醉香樓瘋了一整晚。朝廷哪來那麼多事啊,早上就急急忙忙把老子叫回來,趕得老子現在眼一眯都要摔倒了。”
“少來,你們也沒叫我!”
右邊的護衛也呵欠連連,不滿的嘀咕道:“還好昨晚我自己也有樂子,你還真別說。西街那個小寡婦果然夠味,昨天老子差點都被她榨乾了,那身段,啧啧……”
在他們淫笑聲不斷的時候,十幾個黑影沿着牆根無聲無息靠近,兩個護衛的警覺性實在太差,完全沒察覺到這細微至極的動靜。不到十歩之遙,兩個黑衣蒙麵人突然往前一撲,身形快如獵豹的衝到他們身前,動作熟練的捂住他們的嘴巴,手裡的匕首寒光一現,準確無誤刺穿他們的心臟。
“好了,進去解決其他人,快點,不能拖泥帶水!”
這時,一個首領模樣的黑衣人也走了進來,壓低聲音吩咐一聲,其他黑衣人安靜、無聲無息開了牢門,衝了進去。
這時,兩個護衛睜着不敢相信的眼睛掙紮着,脖子裡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直到他們的身體發不出任何聲音,隻剩下抽搐本能的時候,動手的兩個黑衣人這才放開手,將他們丟在地上。動作之娴熟,明顯不是第一次乾這種暗殺的勾當。
準確無誤又不拖泥帶水,身手之強、下手之狠,絕非一般的山野匪徒。
地底下的牢獄,石牆堅固無比,遮住陽光的照耀,讓這裡顯得十分陰暗潮濕,地上不時有老鼠和蟲子爬來爬去,一進來就有一股潮濕的味道和難言的惡臭。雖然是臨時關押的地方,但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有多少人死在這裡。陰森森的感覺十分嚇人,叫人一進來就感到十分不適。
“迅速!”
黑衣人們似乎很習慣這樣的環境,一進來,立刻潮水般的散開來,默契十足的朝各個方向奔去,各自執行着自己的任務。
今天的人手實在太吃緊了,關押着數十名犯人的牢房裡竟然隻有四名守衛,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在無聲無息的暗殺中,四個護衛的屍體已經被丟在一起,黑衣首領拿起了他們的鑰匙分發開來,低聲囑咐道:“好了,現在趕緊把目標找出來!”
“是!”
其他人隻是點頭答應,也沒多問。
一眾犯人如行屍走肉般待着,在這暗無天日、分不清白晝黑夜的時光裡,他們的眼神空洞,幾乎沒有生氣。可這時在他們的驚訝中,卻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蒙麵人,沉默不語的把牢門給打開了。這些人什麼話都不說,開了門以後隻沙啞的說了一聲“快走”馬上又忙開了。這裡關着的有不少是死囚或者罪大惡極之人,在嚴酷的刑罰下,恐怕斬首都是一種寬恕。這時能有一線生機,誰都沒工夫多想,立刻狂喜奔出大牢,誰都沒去想天牢重地,為什麼會出現這麼詭異的事情。
一群黑衣人到處穿梭着,黑衣首領也在密密麻麻的囚室裡尋找着,當走到最角落的那個地方時,頓時眼前一亮。在一間鋪滿稻草的小囚室,一個身影失神的蜷縮在角落裡,身材雖然消瘦許多,但卻一眼就能看出他比別的犯人白淨不少,不是那種不見天日的蒼白,明顯就是關進來沒多久,以前在外就不是一個操勞的苦命人。
“你們是誰?”
蓬頭垢麵、雙目無神,說話的時候聲音十分的沙啞,似乎已經絕望到感覺連問這一句都是多餘的。
“堂堂津門巡撫竟然落到這種下場!”
黑衣首領冷笑一聲,手一揮,幾個手下立刻打開牢獄之門,將已經失魂落魄的蕭九架了出來。
“你們……要滅口了嗎?”
蕭九嘴唇顫抖着,聲音裡聽不出半點恐懼,竟然還隱約有一種解脫似的期待。
“不,是給你新生!”
黑衣首領陰邪一笑,抹了一下蕭九乾枯散亂的頭發,冷冷的說:“滅口這事是定王才會做,我們不想讓他如願,所以你得給我們活下去。等死很容易,不過你活着的價值會更大的!”
“你還是給我一刀吧……”
蕭九神色一淡,默然的搖了搖頭。
“是嗎?”
黑衣首領手一揚,手掌上多了一塊翠綠的玉珮!玉珮圓潤無比,雕刻得活靈活現,前麵一個蕭字更醒目萬分。
“是我兒子的……你們、你們把他怎麼了?”
蕭九一看,頓時急得滿眼血絲,原本毫無生氣的他立刻歇斯底裡的咆哮起來:“他要少了一根寒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放心,他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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