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平第一次到海口,得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幾經選擇,他決定住在哈爾濱市政府海口辦事處招待所,雖然在七層樓上,但是便宜,每晚15元。
安頓下來之後,鐘平便去找樂冰。他按照樂冰名片上的地址找到海口科技報社,報社一個戴眼鏡的女士對他說,樂冰在上個星期就走了。在海口,人才流動性很大。鐘平問他可知道樂冰到什麼地方去了?她說,那就不知道了,沒人過問這事。你自己去慢慢找吧。鐘平有點哭笑不得,偌大的海口市有近百萬人,去找一個樂冰不是大海撈針嗎?沒辦法,他隻好到報社門口去等公交車,準備回招待所。這時,來了一個手拿掛歷的小夥子,也在等車。鐘平便上去向他打聽情況。小夥子是四川人,到海南有兩年了。他告訴鐘平,在海口叁角區有一個招聘人才廣告專欄,如果有大學文憑,工作還是好找的。交談中,鐘平知道了他叫楊小波,四川成都人,才24歲。就把自己住的招待所地址告訴了人,算是上島後結識的第一個朋友。
叁角區在海口公園裡,那裡果然粘有許多招聘廣告。鐘平看了半天,決定先去應聘編輯。他找到那個編輯部,接待他的是一個姓詹的中年人。看了鐘平的大學文憑和發錶的作品復印件後,點點頭說,很好,你可以來這裡乾,但是要交風險金。鐘平一愣,就問,風險金是多少呢?詹先生說,不多,也就叁千塊吧。鐘平傻眼了,他口袋裡一起還沒有叁百元,哪裡交得起風險金?隻好向詹先生說再見。
接下來,鐘平又跑了幾個地方,不是要交風險金,就是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一天累下來,依然沒有着落,看來在特區找工作也不是很容易。
晚上,鐘平買了一個大月餅,回到招待所。今天是中秋節,看着窗外蘭天上的圓月,鐘平的思鄉之情油然而生。遠在皖南小山城中的妻子和上小學的女兒,她們在乾什麼呢?是否也在想着他這個漂泊天涯的流浪者?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門。鐘平打開房門一看,竟然是楊小波。楊小波隻穿了一條長褲,上身赤裸,一件撕破的T血衫拿在手上,氣急敗壞的模樣。鐘平連忙把他讓進房間,關好房門後問他,你從哪兒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楊小波端起茶盃咕隆隆一氣喝乾,然後用T血衫擦擦嘴說,今天算見鬼羅,碰到幾個四川老鄉,差一點讓他們給宰了。
原來下午六點鐘的時候,楊小波下了班象平時一樣,哼着流行歌曲往回走,路過一條偏僻的巷道時,四五個老鄉堵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大個子說,楊小波,弟兄們沒有錢用啦,向你借點錢花花。楊小波知道來者不善,就掏出身上僅有的50元錢說,我今天沒帶錢,這點先給你們用吧。大個子接過錢,皮笑肉不笑地說,就這麼點,做啥子用呵?打發叫花子嗎?楊小波說,對不起,我今天真的沒帶錢。大個子向同夥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個人上前,把匕首架在楊小波頸子上,威脅說,你他媽的找到了工作,格老子們連飯都沒得吃,不給錢就放你龜兒子的血!楊小波一看形勢危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左邊的匕首,然後把右邊的人刺倒,轉身拔腿就跑。後麵幾個老鄉緊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楊小波急中生智,翻上左邊一堵院牆。還沒等他翻過去,大個子趕到了,一鐵棍打在他背上。楊小波忍着劇痛,咬緊牙關翻過牆去,穿過一戶人傢,外麵就是大街,他趕緊攔了一輛的士,才逃出老鄉的追打。
聽完楊小波的敘述,鐘平的心砰砰跳,想不到在特區還有這麼驚心動魄的武打場麵。再看楊小波的背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痕。鐘平說,你今天晚上你就住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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