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塔不但是臨海的名勝,且是海之眼的名勝。說是塔,其實並非塔,是一個宏偉的建築群,以巨石築成,佔地寬廣,聳立在海之眼最西麵的海崖之上,幾千年來,經歷無數風桑,任由巨浪狂濤拍撃,仍然屹立不倒。
望海塔以圓形建築為主體,整個建築呈一個大圓,而圓中的最高的建築,從狹義上將,就是所謂的望海塔,塔高十八層。在這主塔週圍,有着九十九座高矮不一的依附塔,來這裡觀海的人,都會有人招待。塔裡有無數的僧侶,也可以說是塔的主人,招待海之眼各方的觀光客,亦從觀光客手裡收入一定的費用。每年來望海塔觀光的客人很多,僧侶的收入亦很客觀,許多經費都用來修復望海塔。因海浪的拍撃,望海塔時有缺損,每年用來修復望海塔的花費是巨額的。
塔建於什麼時候,確切的時候,已經無從考證,隻是從海之眼的歷史來看,四千年前便有這塔的存在了。望海塔不但讓人站在他的高出觀海,它亦屹立在海的邊緣,觀望着無限的海洋以及小小的海之眼,觀望着海之眼每一個朝代的變換,戦爭、在戦爭……像海濤一樣,一波又一波,水不止息。
巴羅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的黃昏,乘着海浪的,風長明與兩女來到了望海塔。僧侶們給他們安排好住宿,就在左邊的某座圓塔,塔高五層,此時空着,他與兩女便佔據了一座塔。晚飯過後,夜罩大海,他攜着蒂檬,朝主塔(臨海塔)上去。
主塔是用來觀海的,因此無人居住,但零零落落的,亦有許多觀光客在上麵觀海。
風長明與蒂檬登上最頂層,或許是因為一些觀光客怕海風,頂層除了他們,沒有別的觀光客。夜色早已籠罩大海,冬的夜,不管是深冬還是初冬,都是寒冷的,隻是臨海的風,帶着春的暖和──卻常有着冬的呼嘯。
西風輕拂,北星淡遠!
星海圖夢,飄渺千年。
風長名手摟着蒂檬的蠻腰,憑欄觀望,一望無盡的海,和一望無盡的黑暗,塔上的臨海燈,依風而去,隨浪花拍起萬層火…… (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海搖億顆星,星蕩億年夢。
“老師,你喜歡這裡嗎?”風長明搖望,在蒂檬耳邊細語。
“嗯,喜歡。我以前在臨海城的時候,經常與錶妹到這裡看海,站在這海塔上,讓人很容易忘記煩憂,海風無論多兇猛,但聽在我耳裡,那種單純的海的歡笑、海的咆嘯,總是那樣的平靜。”蒂檬靠依在風長明的肩膀,風長明舉手撩動着她的被海風吹拂的秀發,像撫摸黑夜的海洋上暗柔的雲絲和水痕。
“老師,你相信嗎?海洋在戦鬥……”
“啊?”
“海的無限,也就是海的悲哀。在別的事物眼裡,它似乎是無限廣闊的,可是,人們怎麼會想到,海隻想回歸到一點,隻想讓自己成為一滴水珠,以小小的身形映照一個世界,而不是讓世界襯托他的偉大。有時候,無限大的,也即是無限小的,而無限小的,則是無限大的。海的偉大,注定了它要為回到它的原點而戦鬥,因為它本身就是偉大的,所以它想換一種方式存在,在海的眼裡,所謂的渺小,便是它戦鬥的目的,它要為達到另一端而不息止地戦鬥;然而,世界牽扯它無止境的擴張,無論它多麼想回到一點,它錶現出來的都是擴張,這是它的命運,它侵蝕所有能夠達到的地域,隻是……其實它隻想守着那最初的一點而已。因此,它的戦鬥,並不是向人們所看的、要到達更遠的地方,而是為了回它的原點,回到一滴水珠的形態。”
“而人恰恰與之相反。人是渺小的,卻總想着偉大,為了從渺小到達偉大的另一端,人的一生幾乎都在戦鬥,失敗的,成為一種妄想,成者,則為理想,這也許就是人的悲哀。海為回到水珠的形態而戦鬥,而人為達到無限的影子而戦鬥。其實無論是海還是人,都沒有太陽的偉大。太陽看上去很小,但它卻照耀着海洋、照耀着人,讓人看到了影子,讓海洋看到了方向……老師,我想成為升起在海洋一端的太陽,照耀着人世所有的影子,也同樣指引着海的方向。”
蒂檬側看着風長明,塔上的燈光落在他的粗纩的臉上,使他的狂言變得更狂,她聽不懂風長明的話,也不懂得他為何要突然說出如此哲理的話,隻是她清楚,風長明的言語中,含着他的狂妄的夢想,或許他隻是要告訴她,他要成為海之眼最強大的男人,為此而戦鬥到底!
隻是她不知道,風長明的言語,和當初泸澌的言語如出一轍,泸澌曾就對芭絲說過;他泸澌是升起在海洋的太陽……
泸澌的話剛說完,他所喻言的太陽就沉落到海洋的深處……
蒂檬也忽略了,此時的風長明,回復了他的本性,狂妄和天真,那是他血液裡關於聳天古族的,他所說的話也幾乎可以代錶整個聳天的歷史;在那遙遠的歷史裡,聳天就是那一輪升起在海洋的太陽,讓所有人成為他們的影子,也令海洋震撼。
許多時候,風長明都體現者風妖的浪蕩和鉑琊的殘酷,以及聳天下變的狂態,隻是,當他與他所愛的人相處之時,他更多的錶露出狂妄的姿態下那一點純真以及猶如春日一般的溫柔,在這種時候,從他身上,看不到輕浮和殘酷的殘影。
雖然蒂檬不明白為何風長明的個性總在變,像海洋一樣沒有固性,隻是她很愛這樣的風長明,就如同她很喜歡平靜的深遠的藍海,然而她亦知道,無論海多麼的平靜,更多時候,海體現出來的是洶湧的浪濤以及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而她覺得風長明,有點像海。
平靜時的溫柔,狂妄時的純真,戦鬥時的殘酷,烈日下的浪蕩……
“你不似我想象中的白明,亦不是他們傳言的白明,我忽然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在風長明和蒂檬的背後,響起芭婭輕柔的聲音,風長明回首笑道:“像巴羅金?”
巴婭走到他的左旁,道:“此時的你,不像巴羅金,而是像另一個人,一個沉落在海洋,像太陽一般偉大的男人。”
“哦?呵呵,你不睡覺,怎麼也來了?”風長明轉換話題,他不想與芭婭繼續討論他像誰的問題,他誰也不像他就是他,獨一無二的。
芭婭很誠實地道:“我一個人在塔裡,我害怕,也上來看看海。我記得我小時候,來過這裡一次,那時是和我爹娘……可我記不太清楚了,連爹娘臉也不記得起來了。”
蒂檬聽得心酸,這兩天的相處,讓她多少了解這個婦人,雖然她的年紀比自己要大,可是她還是那般的年輕,更重要的是,她的心似乎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般的純潔和脆弱……
蒂檬許多時候,把她看成是比自己小的柔弱人兒,這是芭婭給予人的第一印象。她的心靈似乎仍然停留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因為十五歲之前的一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蒂檬自然不了解這些,她隻是覺得芭婭,是她所見過的女性中最脆弱的,芭婭雙眼中那遙遠的回憶的痕迹,藏着抹不去的憂怨。
芭婭感到她的腰上突然多了一隻強壯的臂膀──風長明在此時用左手輕摟住了她,她心吃驚,要掙紮,但那一雙手摟得她更緊,她無法掙脫,想要對他呵斥,當她轉眼看他的時候,她卻看見他隻是看着遠方的海,似乎對他抱着她的事完全沒有在意,但卻抱的如斯之緊,巴羅金雖然也有強有力的,但除了最初強暴她的那一次,巴羅金從來沒有這般用力的摟抱過她。此種不帶着慾望的強有勁的擁抱,首次侵襲她身心,使她感到某種幸福以及不可抗拒。
蒂檬也察覺到了,她看了看風長明,同而也看了芭婭,幽幽一嘆,沒有說什麼。
“我也遺忘了很多的時間,像海洋忘記了天空,我也忘記了我的過去。”風長明望着黑暗的遠方,似乎是在自語,但兩女卻聽得清楚……還風漸強,濤浪起拍。
芭婭驚訝地凝視風長明,在風長明說話之時,她的心莫名的悸動,她道:“你……你忘記了你的過去?”
“恩,忘記過去,或許不似乎很可悲的,可悲的是,忘記過去的同時我卻和過去的人有着生命的交叉,那種交叉,對生命是一種負荷,或者,比大地所負荷着的海洋還要沉重的。”風長明仍然望着遠方的黑暗和偶爾起伏的星光,在那暗湧的海洋之上,他似乎看見一隻野性的雌海豹在浮沉。
蒂檬知道風長明想起了風姬雅,他的姐姐!
風長明忽然回首凝視芭婭,擠出一個微笑,道:“不幸的過去,還是遺忘的好,你的過去若充斥着不幸,也就把它抛去吧。人沒有過去,仍然能夠很好地活着,隻是人沒有了未來,便不可能有什麼生活了。”
芭婭聽的想哭,海浪的拍撃變得有些無度,她的眼淚滴落,又被強猛的海風吹走,從她的臉頰落下,又從她的肩頸處向後飄飛,直沒入她背後的黑暗……
風長明的手一鬆,她立即察覺,急忙抓住風長明的手,垂下臉輕泣,風長明再度擁住她,過了好一會,她才仰起臉看風長明,道:“已經差不多二十年了,我沒有在想過靠着一個男人的臂彎,也讓我靠一會。”
“你要知道。我並非一個正人君子……我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可你是影兒的男人,是不?”芭婭哽咽道,“影兒的選擇是不會錯的,她不像她的兩個姐妹,她隻是一個小女孩,沒有她的兩個姐妹有頭腦,然而正是如此,她有着比她的兩姐妹更真切的女性直覺,她不顧一切靠着的男人,不管多危險,也總有着難以想象的溫柔。“
風長明笑了,他望向遙遠的海洋,那海,像孩子的喧嘩。
海在盡情咆哮……
“你要知道,男人的溫柔像海一樣,往往伴隨着暴風狂濤,擁抱一切,也摧毀一切!不管你是誰,如果有一天我進入帝都,你做我的戦利品吧!”
西風嘯呼,北星長遠!
星海搖撼,濤撃千年。
芭婭沉默,在沉默中,她聽覺自己的心湖像大海一般起着風浪……
“你們想過海洋之外是怎麼樣的世界嗎?我想乘一艘能破千重浪的戦船,到達海洋的彼岸……”風長明指指遠方,又緩緩縮手回來,輕言道:“回去吧,我想睡覺了,明天再陪你們到海邊走走。老師,你為何不言語?是否老想着要與我在波濤中做愛的激蕩情景?”
蒂檬羞得怨唱,芭婭亦無意地垂下臉,她料不到風長明會出此言,她突然覺得風長明不像巴羅金亦不像泸澌,巴羅金不懂情調,而泸澌亦不會輕浮,風長明卻是多變的,像大海一般,時刻變幻着,但無論哪種變幻,都藉着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猶如海洋轟撃大地一樣轟撃她的心靈。
“你好壞!”芭婭驚異自己和蒂檬同時說出了這叁個字。
風長明與蒂檬睡在塔的二層,芭婭睡在叁層。雖然有着芭婭在,然而風長明仍然一如既往,上了床,就把蒂檬弄得呻吟壓海,直把蒂檬弄得癱瘓,兩人才相擁而睡,而睡於他們上麵的芭婭,卻須到他們睡着許久,才能入睡……
睡至半夜,蒂檬驚醒,細聽,原來是上層的芭婭在痛苦地呻吟,那聲音悲恸,蒂檬急忙把風長明踢醒,風長明醒過來就道:“老師,叁更半夜地,把我弄醒乾嘛,難道你還不滿足?”
蒂檬唱道:“誰說我不滿足了?你聽聽,好像是她在呼叫?”
雖然和芭婭相處了幾天,但風長明和蒂檬都不知道芭婭的名字,芭婭沒有說,他們也就沒有問。
風長明仔細一聽,嘆道:“你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可能是做惡夢吧。”
“你不上去嗎?”
“她在睡覺,我上去方便?還是睡覺比較好,老師,你代勞一下,她可能是影兒的什麼人,我怕我會把關係搞得很復雜,而且……我在望海塔摟抱了她,此時不適合上去慰藉她,”其實他隻是想繼續睡覺而已,蒂檬不放過他,扯他起來,他急忙穿了內褲,蒂檬道:“你讓我一個女人去安慰一個驚怯的女人,這行嗎?要你們男人乾嘛?”
“老師,這是你給的機會,你以後可別怪我,那女人不是一般的美女,她投入我懷裡,我是不可能推開的。”
風長明明着跟蒂檬說了,兩人上了塔樓,進入叁層的臥室,推那門,門沒鎖,似乎並不防着他們,兩人心裡覺得舒服了一些。沒鎖的人,至少證明芭婭相信他們……
蒂檬點燃燈,看見芭婭縮成一團,身體僵硬、發抖,俏美的臉痛苦得扯得變形,眼淚從她緊閉得眼縫裡流出,嘴裡夢呓着什麼,他們聽不懂,卻知道那時她痛苦的夢的原因。風長明坐於床前,扳過她的身體,她掙紮着,突然又抓緊他,發顫的小身體抱着他、盡力地依貼他,仿佛要把自己的小身體擠入他的懷裡,以圖得到某種保護。
風長明抱緊她,一會之後,她安靜下來,蒂檬在一旁喚道:“喂喂……”
芭婭緩緩地睜開淚眼,看見自己靠躺風長明地懷裡,卻沒有掙紮取來,蒂檬關切地道:“你沒事吧?”
“我……我……”
“你剛才似乎是做惡夢了,所以我們上來看看,你還好吧?”蒂檬解釋道。
芭婭地身體顫抖未止,緊緊地讓臉靠風長明地胸膛,雙收摟抱得風長明很緊,她聽了蒂檬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安靜了一會,放開風長明,道:“嗯,我又做惡夢了……這夢已經是我的習慣了。”她勉強一笑,隻是笑中眼淚依舊。
蒂檬嘆道:“可以說說是什麼夢嗎?也許,說出來會好一些的。”
芭婭的雙眼露出恐慌,蒂檬看見了,知道她的為難,便道:“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說了。”
“我……”芭婭無意地看向風長明,卻見風長明那眼睛倦意很濃,似乎根本沒有聽她們地談話,她的心莫名地一酸,偏心裡生出一陣衝動,要把一些事情說出來似的,她道:“我也不清楚夢中的情景,隻知道血……野獸,血不知是誰的,野獸要把我撕碎……我,我說不清楚,我的夢裡,也很模糊……真的,隻是,我、我很害怕,沒有人來救我,世界除了我自己,就隻有血和野獸……血和野獸……”
她靜下來的身子又開始顫栗,蒂檬看得心中不忍,向風長明道:“明……”
風長明睜開雙眼,問道:“什麼?”
蒂檬朝芭婭努努嘴,風長明看往芭婭,明白蒂檬的意思,無言地伸手抱住芭婭,芭婭先是一愣,然後就靠在他地懷裡,漸漸地安靜下來。
風長明依着燈火之芒,俯首端詳着芭婭地臉,她的臉像她的身體一般嬌嫩,如果她不說,很難讓人相信她已經芳齡叁十四了,從她十五歲那年開始,歷經帝都之變,心性似乎停留在那個時候,然而,似乎連身體地時間也停止了。
齊肩地秀發,黑澤中垂落一些自然地卷曲,在燈火地照耀下,顯一種柔性地黑黃,臉兒是細長精致地,玉鼻如勾月,唇薄嘴巧,雙眼如水中迷月,淚若細泉。她被稱為巴羅大帝身邊最嬌美的女性,在容貌上更是淩駕於依芝隻上。
隻是巴羅金並不懂得疼惜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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