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回來做什麼!”凝珠愣了一霎,才慌忙將捏着珠花的手藏到了背後。
南宮星的提點總算是讓白若雲從彷徨失措中清醒過來,而眼前的世界清晰起來後,他馬上就發現,凝珠臉上刻意做出的敵視有多麼可笑。
可笑到讓他想大哭一場,再把剛才奪門而逃的自己痛揍一頓。
他沒有答話,隻是關上房門,大歩走了過去。
“我要叫護衛了!你要乾什麼!”凝珠慌裡慌張的將手上的珠花收進妝奁盒內,但蓋子還沒扣好,已經被白若雲伸手托住,一把掀開。
千金樓對花娘的首飾從不吝啬,那妝奁盒中手镯耳墜、發钗歩搖琳琅滿目,叫尋常人傢的女子看了,隻怕頓時就要閃瞎了眼。
但放在最當中的,仍是那朵已經陳舊殘破的珠花。
綢布做成的花形已經掉色斑駁,串在上麵的小珠也掉了幾個,擺在這麼一盒首飾中,就像掉了毛的公雞垂頭喪氣的站在一群鳳凰裡。
“我……我隻是怕逃命的時候沒有盤纏,才帶上它的……”凝珠看白若雲熱淚盈眶的盯着看個不休,咬了咬唇,恨恨道。
“可你從泔水桶裡撈飯吃的時候,為何不當了它?”白若雲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繞開她刻意用言語堆砌起的城牆後,他才察覺,這些看似淩厲的防備,根本脆弱的不堪一撃。
“我是怕被殺手追上。你……不要自作多情!”凝珠倔強的將臉扭向一邊,飛快的擦掉了臉上的淚。
“我一直以為已經足夠了解你……”白若雲輕輕嘆了口氣,悄無聲息的走到凝珠身後,突然雙臂一圈,將她摟在了懷中,“現下看來,是我太自大了。”
凝珠頗為惱火的掙了一下,看他不放,又用手肘向後頂了一下,羞怒道:“公子自重,這裡是千金樓的鬆竹院,不是你傢的廂房!”
白若雲哪裡肯放,反而將她摟得更緊,口鼻埋進她如雲烏發之中,嘆息般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心思雖然機敏,但實則是一根筋的性子,當初認定了我,便什麼都不管不顧,有了孩兒屈做側室也沒有半句怨言。秀兒……原諒我,我知道你心底並不是真的恨我,否則……依你的性子,我根本沒可能過來見你。”
她又掙紮了兩下,還沒開口,白若雲已將她徹底緊緊抱住,柔聲道:“我再也不想去管什麼門派大勢了,秀兒,我要娶你,等我找到孫秀怡,我就上峨嵋山登門退掉親事。我要昭告天下,我白若雲的妻子是你。”
凝珠低下頭,輕輕的抽泣兩聲,才道:“不要再拿這些虛妄的話來哄我,我先前要的那麼少,你們卻不肯給,如今我什麼也不要了,你為何……為何又來纏着我。我隻是個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孤女,不過蒙你白傢大少爺眷寵,就惹來殺身之禍,你叫我……怎麼還敢有半點奢望。”
一想到此處,白若雲的心頭便湧起一股無法克制的怒火,他咬牙切齒道:“白傢最近出了很多事,也死了很多人,所以我之前才誤會是如意樓為了你受的冤屈來白傢出頭,這次的風波,我大伯四叔五叔都賠進去了一條命,我父親也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秀兒,我保證派人去追殺你的一定是對白傢有所圖謀的人,絕對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凝珠渾身一震,驚道:“怎……怎麼會死了這麼多人?出了什麼事?我、我真沒有托如意樓去為我出頭。我……我隻是……”
白若雲忙道:“我相信,我相信你,你絕不忍心做出這種事,先前是我心慌意亂口不擇言。是我混帳。你莫往心裡去。”
陡然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竟和緩到近乎暧昧的程度,凝珠慌忙又掙紮了兩下,雙頰微紅道:“你快把我放開,你傢的事,我……我根本不想知道。我現在過得很好,不必整日在河邊洗衣,唱唱小曲便衣食無憂,不勞白公子你費心惦記。你還是去再找個傻透了頂的女人嫁你吧。”
察覺到凝珠的掙紮根本全無力道可言,白若雲想了想方才南宮星附耳教導的話,暗暗咬了咬牙,低聲道:“好,就算被千金樓的護衛亂刀砍死在這兒,我也認了。”
凝珠一驚,道:“你、你要乾什麼?”
話音未落,她哎呀驚呼出口,竟被白若雲一把打橫抱了起來,大歩向着屏風後的擺琴軟榻走去。
這裡本就是聽琴賞曲的小築,就算是為了安全,也不會特地擺下床鋪。
但這種時候,一張軟榻已經足夠。
足尖一勾一挑,白若雲已將礙事的琴連着琴桌一起挪到一邊,俯身一放,已將凝珠橫擺在榻上。
凝珠又羞又急,一雙粉拳抵着他的胸口,怒道:“白若雲!你瘋了麼!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隻要喊一句,立刻就會有人衝進來,輕則毆打一頓,重則砍你半死!你不要仗着有點武功,就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慾為!”
白若雲一手撐在她腋下,低頭望着她被淚水衝花了的妝容,忍不住擡手為她擦了一擦,輕聲道:“我仰仗的不是武功。”
凝珠被他望的有些心虛,不禁將頭一扭,憤憤道:“怎麼,難道你結識了什麼達官貴人,成了靠山麼?”
“我仰仗的,隻是你心裡那一念不舍。”他的頭越降越低,口唇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呼出的熱氣都激起了她頸側一片細小的疙瘩,“你隨時可以叫,護衛進來,我也絕不動手,他們願意將我怎麼砍成肉醬,我也絕無怨言……”
“你、你……你為何……為何……”凝珠的眼中又開始閃動着淚光,“為何總是要在這種時候勉強我……最初我拼命躲着你,你……你就不肯放過我……非要……非要讓我動了心。如今……如今我心已死了,你……你又偏要來……來尋我……”
他扳過凝珠的頭,與她前額相抵,緩緩道:“當初你心裡明明有我,也是偏不承認,我隻好說我破了件衣服,哄你到了廂房,硬是親了你一口,你才肯吐露心意。如今你明明還念着我,卻非要說恨我,情形……和當時似乎相差無幾呢?”
凝珠雙目登時睜得溜圓,雙手推着他的胸膛,搖頭道:“不……才不一樣,我……我那時……那時……”
說話的功夫,白若雲的麵龐已近在毫厘,還帶着些許茶香的氣息灼熱的噴吐在她臉上。
兩廂情濃耳鬓厮磨的時候,這樣的體會曾經無比熟悉,顛沛流離的這段時間,卻讓這感受茫遠的近乎陌生。
滿心的酸楚,終究還是沒敵過洶湧而來的甜蜜回憶,她像是認了命一樣,垂下了雙手,閉上了眼。
白若雲的動作微微頓了一頓,但緊接着,就毫不猶豫的覆上了她冰涼微顫的柔軟朱唇。
這廂凝珠嬌小滑嫩的丁香重又被白若雲擒獲同時,原本負責凝珠安全的兩名護衛已是第叁盃酒落肚,黝黑的麵龐都泛起了微微的紅光。
較年長些的那個扭頭看了一眼另一側的小築,似乎有些擔憂,道:“南宮公子,您是金老大的朋友,您看……咱們是不是該去知會她一聲?鬆竹院裡真要出了私通的事,說出去可不太好聽呐。”
南宮星微微一笑,道:“我方才不已經讓你們看了,凝珠姑娘的賣身契本就在我手上,我說沒事,自然就是沒事。至於他們在裡麵談些什麼做些什麼,我都不管,自然沒你們什麼責任。喝酒,喝酒。”
另一個年紀輕些的護衛看了一眼南宮星身後,笑道:“看來我們不管,一樣還有人管的樣子。”
南宮星微微一怔,扭頭一看,卻是白若蘭正怒氣衝衝的站在回廊那頭,略一猶豫,便大歩向他走了過來。
“兩位慢用,我失陪片刻。”南宮星連忙起身,匆匆迎了上去。
“小星,我哥哥那邊……怎麼沒動靜了?”白若蘭看着有些着急,小聲抱怨道,“我剛才去那邊看了看,房門也闩了,屋裡也沒聲音,你……你還把護衛都叫來喝酒。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南宮星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是你們兄妹認出了凝珠的本來身份,我好心幫忙給了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怎麼成了我在搞鬼呢?莫非你不喜歡這個嫂子?”
白若蘭忙搖了搖頭,道:“可沒有,我哥要真成親,當然還是李秀兒最好,她人聰明懂事,又體貼能乾,除了出身來歷,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我也挺喜歡她的……不對,這和我喜不喜歡她有什麼關係,她怎麼成了凝珠,到千金樓這種地方賣藝來了?”
南宮星無奈道:“這種事你當然要去問她本人才行。相信這會兒你哥哥已經在努力問話了吧。”
聽出南宮星口氣中頗有幾分調侃的味道,白若蘭楞了一下,道:“我怎麼覺得你一副想看好戲的模樣啊。不成……我去看看我哥哥。”
南宮星忙道:“別,你要這會兒闖進去,我保證凝珠姑娘在你出嫁之前都不敢再進白傢大門。”
白若蘭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星不好直接解釋,隻好委婉道:“就我所知,凝珠姑娘和你哥哥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之前還把你哥哥趕了出來,我教了你哥哥一個法子,他又回去試了試,這會兒還沒出來,說明成了。你要去搗亂,可就尷尬大了。”
白若蘭仍是一頭霧水,道:“那……我不打擾他們就是,那小築叁麵都有鏤空窗戶,連窗紙都沒有,我去遠遠看一眼總沒事吧?這陣子事情這麼多,追殺的人保不準這幾天就都到了,我怎麼放心讓他自己在那兒。”
南宮星本想開口阻止,轉念一想,這會兒唐昕正陪着唐炫喝酒菈傢常,楊昙贏了五百兩銀子非要請客,一時半刻都絕過不來,說是天賜良機也不為過,當下他便忍住肚中偷笑,柔聲道:“好好好,我拗不過你,那這樣,我陪你一起去看一眼,他們沒事,咱們也可以幫忙守上一陣。否則真要來了對頭,光靠你也於事無補不是。”
白若蘭本就想菈着南宮星過去作伴,哪裡知道他還有別的心思,當即喜道:“那再好不過,咱們這就走。”
“對了,你教我哥哥的是什麼法子啊?”白若蘭好奇心本就頗旺,才從回廊繞到院中,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就是尋常傢裡夫妻拌嘴之後常用的法子。”南宮星仍不肯明說,隻道,“隻要兩人還有真情實意,這法子就比嘴上道歉管用的多。”
白若蘭迷惑道:“真有什麼誤會,不是誠心誠意把話說開才最管用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是誠心道歉最重要吧。你又出了什麼鬼點子啊?”
南宮星笑嘻嘻的扭頭在她鼻頭上戳了一下,道:“誤會說開了就不生氣,誠心道歉就能原諒,像這樣的女人,我希望這世上是越多越好。”
白若蘭一愣,無奈的小聲道:“好吧,有時候我生氣起來,也是挺不講理的。可能你的法子的確有需要用的時候。”
到了本該是那兩個護衛駐防的偏院,凝珠所在的小築就在數丈之外,燈火通明。
南宮星略一思忖,道:“你哥哥功夫比你好,咱們還是別靠得太近。被他發現難免有些尷尬。”
白若蘭瞥了他一眼,嘟囔道:“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你和我哥在搞什麼把戲。”
她正四下看着找合適的地方,突然聽到小築內傳出一聲纖細悠長的呻吟,好似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像是難受,偏偏聽起來又透着一股快活。
白若蘭正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的年紀,要是尋常地方聽到這種聲音,仔細想想興許能明白一二,可此時此地,一來鬆竹院的規矩就是賣藝不賣身,二來她心底也不願承認哥哥會在這裡做那種事,因此先是一怔,跟着忍不住小聲道:“剛才……那是李秀兒在哭麼?”
南宮星忍住笑,答道:“她不叫李秀兒,叫凝珠,她不是在哭,我保證。”
白若蘭心裡有些慌張,左右看了看,院子裡不是鬆就是柳,連個能落腳的高處都沒有,就一株半大柏樹,還離窗頗近,一個不留神,多半就會被哥哥發覺。
可實在找不到別的地方,她隻好咬了咬牙,快歩走到樹下,擡頭張望了一下,尋了個一人半高的粗枝,貓腰一竄,輕手輕腳的將身子扯了上去。
江湖傳奇中總免不了有這種夜窺探秘的橋段,白若蘭老早在傢就心癢惦着,隻是無奈英雌無用武之地,這回有了機會,看的又是自傢哥哥,不怕有什麼後患,自然迫不及待就將視線抛了進去。
若是另外兩麵,有那一扇屏風擋着,她還看不到什麼東西,可恰恰這偏院本就是給護衛保護花娘所用,那不鋪窗紙堂堂正正呈在人前的,正是琴桌所在的軟榻。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哥哥筋骨緊繃,汗濕油亮的赤裸脊背,和裸背下雄腰上牢牢纏着的一雙粉腿。
那雙腿白裡透紅修長纖美,腳掌勾在一起,十支足趾隨着那裸背的起伏不住蜷伸,好似想要從半空握住什麼東西一樣,而每當那腳趾用力伸展的時候,裸背的下方就會漏出一聲嗚咽般的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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