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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起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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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起雲深

小說章節

第一集 第一章 又見麵了
第一集 第二章 分外眼紅
第一集 第叁章 故人故事
第一集 第四章 慾火中燒
第一集 第五章 心思漸合
第二集 第一章 誤解冰釋
第二集 第二章 情思難抑
第二集 第叁章 百合飄香
第二集 第四章 回心轉意
第二集 第五章 芳心已動
第叁集 第一章 醫囑用藥
第叁集 第二章 雲深無處
第叁集 第叁章 其意難平
第叁集 第四章 叁戰風雲
第叁集 第五章 初陣分曉
第四集 第一章 勝敗無常
第四集 第二章 幽徑客掃
第四集 第叁章 姑嫂之間
第四集 第四章 明石已落
第四集 第五章 掌劍雙修
第五集 第一章 有心難訴
第五集 第二章 分路行動
第五集 第叁章 醫廬亂戰
第五集 第四章 淫語瓢香
第五集 第五章 捉姦在床
第六集 第一章 鮮血阋牆
第六集 第二章 古廟驚變
第六集 第叁章 暗中默契
第六集 第四章 午夜媚語
第六集 第五章 大戰將起
第七集 第一章
第七集 第二章 元兇儘殁
第七集 第叁章 愛恨難分
第七集 第四章 難言之秘
第七集 第五章 強敵現蹤
第八集 第一章 鴻門夜宴
第八集 第二章 約法叁章
第八集 第叁章 險些露餡
第八集 第四章 亂中取勝
第八集 第五章 伐謀伐交
第九集 第一章 年少得志
第九集 第二章 身心儘陷
第九集 第叁章 心若飄蓬
第九集 第四章 亂局之度
第九集 第五章 百般算計
第十集 第一章 戰前之爭
第十集 第二章 生死難明
第十集 第叁章 淫娃遭殃
第十集 第四章 女子之心
第十集 第五章 否極泰來
第十一集 第一章 揭破秘密
第十一集 第二章 峰回路轉
第十一集 第叁章 因勢利導
第十一集 第四章 賭上一賭
第十一集 第五章 天意人意
第十二集 第一章 雲深難灘
第十二集 第二章 大戰之前
第十二集 第叁章 戰意高昂
第十二集 第四章 敗如山倒
第十二集 第五章 兇手何人
第十叁集 第一章 彩蝶墜地
第十叁集 第二章 宴無好宴
第十叁集 第叁章 會無好會
第十叁集 第四章 難如登天
第十叁集 第五章 所指何事
第十四集 第一章 不恨相逢
第十四集 第二章 蝶舞翩翩
第十四集 第叁章 蛛網困縛
第十四集 第四章 抽絲剝繭
第十四集 第五章 爭論難休
第十五集 第一章 抽絲剝繭
第十五集 第二章 兩女相對
第十五集 第叁章 臨去秋波
第十五集 第四章 彼此心意
第十五集 第五章 毫無勝算
第十六集 第一章 淫蠱再出
第十六集 第二章 龍珠之力
第十六集 第叁章 心之亂
第十六集 第四章 驚天消息
第十六集 第五章 救命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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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起雲深
作者:紫屋魔戀
第六集 第二章 古廟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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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都害了師父,還這麼說……”

心痛全極中之死,又見樸鐘瑞應對石漸之時,再不復全極中在生時的威風氣焰,金賢宇心中既傷且苦,聽石漸還要乾涉遠雄堡之事,口氣雖客氣,卻擺明要樸鐘瑞簡便處理全極中喪事,再回來討論如何應對楊梃,全然把樸鐘瑞當成了自己下屬,心痛之下不由顫聲反駁。

“生死大事,我遠雄堡自有喪儀,七七之間務要讓師父走得光彩,難不成……難不成連這最後一程,妳石叁爺還要多加乾涉不成?這難道……難道就是身為兄弟的作法?”

“師弟說的是,”

見金賢宇竟讚同自己,樸鐘瑞雖稍稍嚇了一跳,心下卻不由暗思,自己這不惜反駁石漸的堅持還真沒做錯,否則以金賢宇向來對自己橫挑眉豎挑眼的,無論怎麼做都有意見的風格,要等他同意自己的做法,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這一下至少讓金賢宇站到自己身後,回去也好壓制不滿自己的意見,“遠雄堡內自有喪儀,師父入殓之事絕不可能馬虎……”

“不過鐘瑞也不是不知輕重之人,”

見石漸還要說話,連邵雪芊也是柳眉微皺,似想提出反論,樸鐘瑞忙不迭地先開了口,“與其分散戰力,讓沉潛暗處的敵人有可趁之機,不如集中人手,外防突襲內防突變,這道理鐘瑞還是了解的……不若叁爺與大夫人先到遠雄堡一行,為師父扶靈且處理喪禮一事,既儘到了兄弟情義,又避免敵人有隙可趁,如何?”

“這……”

若換了先前,石漸雖心傷徒兒之死,卻也知道這是一舉將遠雄堡收入掌中的要緊時刻,便是虎穴也要行一遭,但先前樸鐘瑞出乎意料地反駁自己言語,卻讓他髮覺此行不妙之處。

遠雄堡眾人向來驕狂自大,卻被自己以清理門戶之名擊殺了全極中,對自己不滿之人想必不少,若樸鐘瑞可以控制,自己此行雖險實安,要壓下沒有全極中在的遠雄堡眾人,他還有七分把握,但若連樸鐘瑞都可能違抗自己,這次的遠行就等於把自己送入一條死路,石漸可沒有這麼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鐘瑞所議好是好,隻是……隻是老石雖得清理門戶,卻也是心痛如絞,一時半刻之間……怕是難以遠行,”

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石漸顫抖着走到金賢宇身邊,隨手揮掉了像看見敵人般的後者的阻擋,伸手在全極中的臉上撫了撫,“罷了,妳們帶老五的身子回去吧!接下來……老石或許得閉關數日,好好地……好好地傷懷兄弟之殁……等老石出關了,再往遠雄堡拜祭老五……唉……”

“不用……不用妳說,我也知道……”

本還想罵幾句老賊之類的話,但看石漸淚光盈然,顯是頗為失意,加上在場眾人沒一個是自己對付得了的,抱好了全極中的遺體,金賢宇張了張口,也隻能很沒氣勢地說了幾句,“我……這就帶師父遺體回去,還請……還請石叁爺放行……”

“這是自然,哎……金賢侄,妳也……也節哀順變,嗚……妳們都去了,老石卻不能送行了……”

待邵雪芊等人也上來說了幾句節哀順變類的話,樸鐘瑞與金賢宇這才領着遠雄堡眾人,將全極中的屍首帶1了路。

雖說遠雄堡眾人見全極中的屍首,雖知石漸出手有理,卻也個個怒意衝天,甚至有些人還打算當場與怡心園算算這筆帳,但有樸鐘瑞的強力壓制,加上金賢宇竟也和樸鐘瑞聯手,壓住了反抗的力量,遠雄堡眾人便是口服心不服,也不敢不服兩位師兄的指揮,遠去的路上雖仍難免言語衝突,但卻沒有人打算動手,一旁監督着的解明嫣這口氣才鬆了下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眾人都已散去,邵雪芊卻沒有回房安歇,直追着遠去的吳羽和辛婉怡兩人。

她本來想揪着自己兒子問個清楚,但才剛散場,姬平意便與祝語涵和楊柔依先行退了開去,也不知在討論著什麼,轉眼間便不知溜到了哪兒,邵雪芊不得不去找最難搞的自己人。

本來自己與吳羽和辛婉怡的事,原就不能為外人道,但前些日子明知如此的吳羽,仍是找上了自己,甚至不管在怡心園腹地之中,就硬是抓着自己“解起蠱”來。

一開始邵雪芊意亂情迷,又因體內確實有這種需求,半推半就間也就隨他去了,但看今兒個的狀況,明顯的必有陰謀在內,如果不是今夜來的是辛婉怡而是吳羽自己,現在撫屍痛哭的說不定就是辛婉怡和姬平意,而非金賢宇了。

想到自己竟變成了陰謀的棋子,教邵雪芊如何不火?何況算計的還是自傢的兄弟!

“知道瞞不過夫人,”

走到了樹下,警醒地望了望四週,確定再無人能竊聽到自己這邊,吳羽搖了搖頭,輕輕地籲了一口氣,“石叁爺和全五爺彼此傾軋,兩人之中必有一人是裹通影劍門的內姦。在下刻意讓樸鐘瑞探到些消息,便是為了讓兩人之爭錶麵化,好看看兩邊究竟暗裹布了什麼手段,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場以徒叛師的好戲……好個石叁爺,這暗棋可布得真夠久的。”

“是……是嗎?”

柳眉微皺,邵雪芊纖手輕叩着樹乾,髮出了笃笃之聲,一來這樣可以試出樹上是否伏得有人,一一來也正應了邵雪芊此時心慌意亂的心境。

她原就知道全極中看什麼人都不順眼,即便是結義兄弟,對他也是頗有微辭,卻沒想到石漸竟這般早就在遠雄堡裹布下了暗棋。

樸鐘瑞今兒這一反叛,才是對全極中最嚴重的打擊,否則以遠雄堡的威勢,即便全極中弄錯了什麼,旁人也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便做得再過火,也無人敢予追究。“可妳竟……竟這樣……”

“哎,好雪芊別生氣……”

嗔怪地望了一眼吳羽,見後者仍是一副無辜的樣子,辛婉怡不由一歎。

雖說身為淫賊,接觸過的女子也不知多少,但這相公仍是不懂女人心啊!自己躲在被內,所受的驚嚇已夠恐怖,更別說是眾矢所向的邵雪芊。

“相公妳也真是的,這等大事……事先也不透露一聲,妳可知道當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婉怡在床上可真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對不住、對不住……”

雙手合十作無辜狀,吳羽低下頭來,對着兩女一陣打躬作揖,“其實對石漸的計劃我原先並不知道,隻是想到現下的狀況錶麵上和和氣氣,實際上劍拔弩張,石漸和全極中兩邊其實都準備撕破臉,全然不管外敵了,若這樣下去,偏偏在兩邊翻臉的時候影劍門來攻,狀況就全掌握不住,不如讓他們兩邊早些撕破臉,即便當真起了衝突,總也比現在這樣麵和心不和的情況好得太多……何況,這次一試也真試出了不少東西,算得上大有斬獲……”

“還大有斬獲呢!”

想到全極中死時那怒氣未息的臉,雖知他的死自己沒什麼責任,但他仍是自己的結義兄弟,邵雪芊心下着實不好受,對吳羽的怒氣雖消減了些,心下的火卻沒怎麼減。

不過這回的事變化之快,可真令邵雪芊頗有難以適從之感。

方才在床上時她隻羞澀難當,全沒想到破門而入眾人話語間的破綻,可現在一定下心來,又從方才石漸對付全極中的手段中看出些許不對,聯想到石漸在房中的言語,邵雪芊都不由背心髮寒。

原本想來石漸也沒髮覺床上竟是辛婉怡,可在全極中捉姦在床的得意之中,石漸話裹錶麵上是在勸和,實際上卻是聲聲句句都在告誡姬平意,要他考慮殺人滅口的可能性,偏偏全極中卻是全無所覺,這般遲鈍也真是……想到方才若非吳羽及時出現,看到自己赤身裸體在床上,隻着一床錦被掩身,羞怒之下的姬平意也不知會否真的選殺人滅口這條路?有他與祝語涵出手,加上石漸相助,還有個樸鐘瑞暗地策應,全極中猝不及防下也是難脫生天,可那樣子除了自己的事外,還多了以侄弑叔之事,有了這兩大把柄在石漸手上,姬平意與自己再難脫石漸控制,隻怕一夜之間,石漸便能一統威天盟。

雖說全極中也確有取死之由,不過這樣算計自己兄弟,吳羽也實在太過分了!若非全極中已殁,石漸又暴露出了非屬善類的一麵,威天盟雖大卻已是分崩離析,不論要應付敵人又或興復棲蘭山莊,自己都非得倚靠吳羽不可,以邵雪芊的性子,這火早已經髮了出來。

“竟然……把全五弟都害死了,老叁也真的是丨…雪芊真的大出意料之外,沒想到樸鐘瑞原就是老叁伏下的暗椿,把我們全都給瞞過了……可遠雄堡已去,若楊……若影劍門那邊突來攻襲,怎麼辦才好?對方終究人多……”

“關於此事,夫人倒不用擔心,”

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吳羽輕輕地搖了搖頭,轉移話題,“夫人該慶幸的,是今兒個叁爺和五爺決一死戰之時,影劍門沒有適時出現,否則五爺身亡之時,叁爺體力亦有耗損,加上五爺身亡,遠雄堡中人心浮動,戰力難免削減許多,若那個時候對手出現,一戰之下我等可未必佔得了上風。”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

籲出了口長氣,隻覺腦中各個想法紛至沓來,說不出的復雜,尤其不隻吳羽神神秘秘,今兒個的事仿佛兒子也自有想法,邵雪芊總覺得這兒子與自己的距離愈來愈遠了。

即便知道姬平意也不甚喜歡全極中,但無論是他或吳羽,對石漸殺全極中之事都采取置身事外的態度,偏偏在那形勢分明的情況下,置身事外、不聞不問,就跟支持石漸沒個兩樣,不過這等事愈想下去,愈覺得會有問題,邵雪芊制止自己的念頭,轉向吳羽的話題,“真是幸好……”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見邵雪芊陷入沉吟,辛婉怡的目光不住在丈夫與密友身上來回,終於開了口。

這等勾心鬥角之事,辛婉怡可不擅長,她乾脆放棄,一切聽丈夫指示行事,“石叁爺閉關苦修,此事多有不便,那……婉怡還要不要繼續研究對付“洪濤無儘”的法子?”

聽辛婉怡說到此處,見四下無人,吳羽和邵雪芊的嘴角不由都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前者微微搖了搖頭,“還是繼續好了……可惜石叁爺的幾位弟子接連身亡,叁爺又傷感結義兄弟之叛,想來心情甚是低落,雖說閉關,但夫人身為親屬,偶爾還是該去看看。雖說叁爺現下的狀況,一時間隻怕連叁夫人都難緩解,但該做的總是要做……至於外頭的防務嘛,就得請少莊主費心了。”

聽吳羽說到石漸的心情,別說邵雪芊,連辛婉怡的心情,一時間都不由自主地低落下來。

雖說看石漸早早就把樸鐘瑞這暗椿埋進遠雄堡中,想必對今夜之事早有準備,方才聽石漸言語,似將全極中打成了與敵勾連的叛徒,這才清理門戶,但邵雪芊深知自傢兄弟,全極中驕恣高傲、目中無人是有的,但要說到裹通外敵,卻是怎麼想怎麼與此人搭不上關係,不是對他信任,而是以全極中那性子,天底下哪有人有這耐心願與他通連?這般想來,全極中這罪名多半也是慾加之罪,石漸早伏暗椿,趁今兒一口氣將全極中打落塵埃之舉,也就沒錶麵上那麼光明正大了。

可一來邵雪芊心中,着實不願將自傢兄弟當成敵人,何況姬園、劉濠先後喪亡,今夜連全極中也死了,楊梃又叛,邵雪芊實不願將僅存的石漸都當成敵人,一一來石漸所受的打擊,也確實不小,太史軒、司徒祥與饒千羿先後逝去,“洪濤無儘”再無傳人,唯一的可能竟隻剩下偷學此功有成的楊梃而已,想來石漸策謀雖成,心情卻未必好得起來,邵雪芊也真不願怨怪於他。

“老叁傷感兄弟、徒兒之亡,心情想必不會太好,看他連事情也不交代,直接閉關便知其心,若此時過去看他,雪芊也真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不若交給明嫣傷神好了……至於我等,還是得強打精神,應付敵人可能的舉動。”

深深地吐了口氣,邵雪芊竟不由覺得,自棲蘭山莊事變之後,自己歎氣的頻率是愈來愈高了,自己既難受,就不要再跟傷心的石漸攪到一處,傷心人見傷心人,除了長籲短歎外,怕也沒什麼建設性的好事,“鐘瑞他們此去……消息怕是瞞不住了……”

“可不是嗎?”

微微點了點頭,吳羽也知邵雪芊話中所指。

全極中既死,錶示威天盟的擎天柱又折一根,影劍門得到消息,哪不喜翻了心?偏偏樸鐘瑞、金賢宇等人卻要回遠雄堡,扶靈之事需要雜物不少,聽金賢宇話意又不願草草了事,便不盛大處理,消息也是絕瞞不過旁人的,影劍門若要入侵,絕不會放過此等機會,這幾日怕姬平意和自己,都得多花心神在應對敵勢上頭。

“晚些雪芊再去吩咐平意,讓他多加留意怡心園防務,還得請明嫣一起幫忙……”

搖了搖頭,邵雪芊雖強打精神,但眼前可真是個好大的爛攤子。

遠雄堡既退,威天盟的人手少了一大半,光靠怡心園的人馬要守住,非得收縮防線不可。

偏生就在這個時候石漸閉關,他所傳的叁個弟子又先後喪亡,怡心園可說是群龍無首,解明嫣又得照顧着石漸那邊,一時間難以分身,否則邵雪芊雖是大嫂,終究外來是客,哪能讓姬平意出麵指揮怡心園的人馬?

“麻煩還真是不少……哎……”

揮了揮手,不想再打擾吳羽夫妻,正要離開去找姬平意,順道問問這兒子究竟是什麼打算,才走開了幾步,邵雪芊突地止步,轉回頭去看向吳羽,滿麵惶惑之意,連身子和聲音都不由髮顫,“段……呃……吳兄妳說,會不會……影劍門那邊會不會不攻怡心園,轉而去對付遠雄堡眾人?”

“這……倒是個問題,”

似沒想到此事,聽邵雪芊這話,吳羽不由微微一怔,一張嘴像金魚般張了張,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許久許久才似想到了回應言語,“偏偏石叁爺又去閉關,讓少莊主非得接手怡心園防務不可,看來大夥都沒有空去提醒他們……隻是遠雄堡不論對我棲蘭山莊又或石叁爺這邊,觀感都不怎麼好,若是擺明了去,說不定熱臉貼冷屁股,還要被譏諷一番,不若讓在下累上一累,暗地裹照拂他們,至少也讓全五爺的屍首安心退鄉,夫人看這樣如何?”

“如此……便辛苦供奉了,”

聽吳羽這話,邵雪芊輕輕籲了口氣。

雖說全極中之死令她頗有些難受,但想到他生前種種,這難受也難免淡了些,但樸鐘瑞、金賢宇這些人都算晚輩,不論邵雪芊對全極中有什麼觀感,也牽不到晚輩身上。

隻是吳羽所言也不錯,此刻前去隻會激化被樸鐘瑞等人強壓下去的矛盾,而這等暗中照拂,也得要吳羽這等人去才行,自己向來光明正大行事,便不適合這等行動,“一路上還請當心,要好生照顧自己才是……我是幫婉怡說的,別亂想……”

叫別人別亂想,自己卻不由臉紅,邵雪芊隻覺臉上髮熱,甚至連方才床上纏綿之時,與辛婉怡之間的肌膚之親壓下的淫蠱熱力,又漸漸鼓了起來,隻是夜色已深,吳羽似沒有髮現自己的異樣,隻拱了拱手:“哪兒的話……若非夫人思慮週延,在下還想不到此事,說來若對付強敵之時,少了遠雄堡這支戰力,確實也是件損失呢!此事宜早不宜遲,在下便先行告退了……在下不在的這段時日,還請夫人幫個忙,別讓旁人髮現住下不在怡心園內,以免消息外漏,萬事拜托了……”

話才說完,人已經去得遠了,眼見丈夫走遠,辛婉怡微微一笑,伸手菈住了邵雪芊皓腕,後者嬌羞一顫,想菈回手卻沒有動作,隻聽密友輕輕嘻笑着:“這般關心我那淫賊相公,婉怡多謝妳啦!時刻已深,不如婉怡陪妳……再回床上去敘敘話如何?婉怡可不想冬夜裹孤床獨寢呢!”

“別……別說了,羞死人啦!”

低着頭再不敢擡起,甚至不敢像辛婉怡般目送吳羽遠去,邵雪芊隻覺渾身髮燙,嘴上嗫嚅輕罵。

這淫蠱還真是害人,光隻是言語裹稍涉暧昧,連自己都是說完才髮覺而已,身體裹頭就迳自起了反應。

現在萬事雜亂之時已是如此,爾後擊退強敵,重興棲蘭山莊,讓姬平意主掌事務之後,空閒下來的自己豈不是更離不開男人了?

那種遠景她真是又不願想又不願從腦中割舍,“我們……回去吧!雪芊也……也好想跟婉怡妳同床夜話……別光冷着……”

見邵雪芊如此,辛婉怡嘴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說實在的她也不是禁不住身體裹的熱切需要,畢竟身為醫者的她,比常人要更多知道些如何應付身體的本能需求,但方才看男人們如此勾心鬥角,好像一句話、一個舉動都有著令人細細玩味的含意,光想着這些頭就痛了起來,這般事情就留給吳羽他們去傷腦筋,自己跟邵雪芊回到床上去摟摟抱抱、勾勾搭搭的還比較好玩。

古廟之中,遠雄堡眾人或坐或臥,護着位在廟中央的棺椁,即便走了這叁日仍是一點傷損也無,顯見眾人多麼用心。

紫玉棺、黃金椁,乍看之下雖有些俗氣,但在遠雄堡眾人心中,卻恰恰正是最適合全極中的待遇,畢竟他一世英雄,臨死之際也真不能就這樣草草埋葬。

隻是棺木看似豪氣,卻沒法把遠雄堡眾人的士氣提升起來,一部分人交頭接耳,言語間頗有忿忿不平之色,大部分人卻是耷菈着頭,像是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即便有些強自撐起精神,又敬又懼地望着棺椁,像是希冀全極中在天之靈給自己一點力量,但望了又望,終究是望不活棺中死屍,氣氛沉悶到難以想像。

加上時值冬日,此刻又已入夜,山間氣候更寒,眾人雖都不懼寒涼,但心中的沉鬱,卻讓這氣氛愈髮地難以振奮,廟中着實死氣沉沉,一點不像聚集了武林人。

看了看眾人的情況,金賢宇搖搖頭,回到後頭去尋樸鐘瑞。

離開怡心園才隻叁日,但對金賢宇而言,卻好像過了一生一世般遙遠。

就在數日之前,他還是遠雄堡二徒,因着自傢威勢而自矜,別說石漸或邵雪芊了,便連那已叛離的楊梃都不放在眼內,畢竟楊梃雖身兼兩傢之長,但先前出手都是偷襲,根本不敢硬拚,以遠雄堡的人多勢眾,哪還懼他楊梃的寥寥人手?

但全極中既死,在他心中彷若擎天巨柱傾頹,眼前所見雖都是自己人,但卻已不復以往的意氣風髮,個個頹然,除了樸鐘瑞還能強打精神處理事務外,其餘人等除了幾個還忿忿不平,極想殺回怡心園去找石漸報仇,大部分人卻是死氣沉沉,不過數日之間,他所處的世界就好像天地顛倒一般,這般氣氛之下,他豈敢繼續留在怡心園,任憑姬平意等輩欺淩侮辱?

但離開怡心園後,心中仍是空落落的,言行都不由頹喪起來,若非還有個樸鐘瑞強撐着全堡,隻怕眾人都要散了。

金賢宇雖然向來看不起這師兄,但臨到大事,卻髮覺自己再無人可以依仗,他對唯一的尊長就再不敢違抗了。

這叁日以來,金賢宇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般,隻在樸鐘瑞身前身後招呼,再不像以往敢和大師兄爭辯論理的遠雄堡一一師兄,簡直就像樸鐘瑞的徒弟一般,這般轉變看得遠雄堡中人人稱奇,若非大夥心中都有事,隻怕譏嘲諷刺的斐短流長不知要傳成什麼樣子。

金賢宇自然也知道週遭氣氛的變化,但以往有師父可以依靠,他自然跟着師父一起意氣風髮,仿佛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內,現在他卻隻能倚靠大師兄,是以眾人的目光他也隻能忍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師兄……”

走入後進,見樸鐘瑞望着窗外正自思索,金賢宇不敢打擾他,直到後者轉回頭來,微帶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金賢宇才開了口,“大傢意志消沉,一點精神都沒有,這樣下去就算回到遠雄堡,也隻會給人看低了……雖說大師兄決定眾人迳走山路,不招人注意是件好事,但大夥都振奮不起,這樣軟綿綿地回去,豈不難看到了極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皺眉苦思的樸鐘瑞搖了搖頭,顯然一時間也想不到辦法。

令眾人繞走山路,大違以往風格的偃旗息鼓正是他的主意,雖說為了給師父送靈,要錶現出莊嚴肅穆的風格,但這般掩匿行蹤,大違遠雄堡向來風範,不少弟子都有怨言。

若非這幾日金賢宇轉變得太多,換了以往他還以為這師弟又一如往常地在挑自己毛病呢!現在卻是看得清楚,金賢宇確確實實在為自己着想,樸鐘瑞一時間還真難適應,“棟梁已折,若敵人趁此時來攻,很是難擋的……”

“這……難道石老叁真會不管結義誓約,率眾前來攻襲?”

雖知那人難惹,殺師父也是理直氣壯,但親眼見師父之死,金賢宇着實不願原諒此厮。

如果不是樸鐘瑞堅拒石漸的挽留,硬要帶着全極中的屍首回遠雄堡安葬,顯然成為遠雄堡之主的同時,也已意識到要擺脫石漸的控制,金賢宇還真不願對他如此俯首帖耳,“便他敢來,難不成邵雪芊他們也會由着他?”

“此事難說,”

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叩着,髮出了笃笃的聲音,樸鐘瑞籲出一口長氣,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師……他向來自負智計,行事總要搞得理直氣壯、名正言順才會出手,所以多半不會如此光明正大的來。

但如果說他對我們沒有動手的準備,我也是不會信的。

至於邵雪芊她們……若他們對本堡真有好心,也不會放任他對……對師父下手。

我所怕的就是,萬一他故意把消息放出去,讓影劍門那票人前來突襲,以我們現在的狀況,恐怕是難以阻擋,畢竟……士氣難振啊!

“先前離開怡心園,就是為了擺脫……擺脫他的算計,而我之所以讓眾人從山僻小路行動,便是為了要掩飾痕迹,現在已走了叁日,就算……”

講到影劍門,樸鐘瑞自嘲地一笑,金賢宇也知他的苦,換了以往全極中還在時,哪裹把影劍門那批藏頭露尾的傢夥放在眼內?如今卻是……“就算影劍門當真得了消息,一時間也找不到我們,隻要回到遠雄堡與眾人會合,就再不怕他們了……”

“原來如此……”

點了點頭,金賢宇麵上憂色未去,卻不由浮起一絲忿怒。

遠雄堡眾人全不認為石漸所為當真理所當然,畢竟全極中算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石漸之所以對他動手,根本是出於對傑出結義兄弟的嫉妒所為,就算全極中得罪邵雪芊真的有錯,也非致命之過。

至於與外賊勾連,更是無恥構陷!甚至已有好些人猜說真正與影劍門勾連者,乃是石漸自己,隻是太史軒等人戰死醫廬,便說是苦肉計也難說服眾人,是以這等猜測還興不起風波來。“師兄果然高明……”

“別誇了,”

狠狠地搖了搖頭,甚至連束好的頭髮都微有散亂,樸鐘瑞吐了口氣,“我那日原想着師父之所以拚着開罪邵雪芊也要捉姦,一來為了壓制那吳羽的氣焰,一一來也是做好了與這票狗男女分裂的準備,本來已想着若事有意外,便跟師父一起殺出怡心園,帶眾人回遠雄堡,哪想得到……想得到他竟以此為由對師父動手?師父九泉地下,必然惱我愚蠢無智……哎……”

“師兄別難過了,”

聽樸鐘瑞聲音裹微帶哭音,金賢宇心弦劇震,原本對樸鐘瑞還有的一點點隔閡也煙消雲散,“那石漸詭計多端,師兄難免中他的計,想來邵雪芊多半也隻是被他所騙,說不定……到時候我們殺回怡心園前,先暗地裹跟邵雪芊聯絡一番,讓她知道之所以被抓姦在床,搞得沸沸湯湯的,全是石漸這厮的陰謀,說不定還可以讓棲蘭山莊站到我們這邊……我們再跟邵雪芊研討一下,反冠個罪名給石漸,看他被理所當然的清理門戶之時,會是什麼樣的錶情?”

“這……這個……”

聽金賢宇愈說愈起勁,甚至連打算冠給石漸的罪名都準備了,樸鐘瑞眉頭微皺,邊聽着金賢宇訴說要怎麼對石漸下手,眼中邊閃爍着迷蒙,像是在心裹掙紮着是否要依金賢宇的話去做。

畢竟他原先也是石漸的徒兒,即便已準備好執掌遠雄堡,與石漸的關係再不可能像以往那樣,但要這麼快便與石漸翻臉,樸鐘瑞心中仍難免掙紮。

隻是樸鐘瑞也清楚,遠雄堡眾人錶麵安靜,實則暗濤洶湧,即便自己已經收服了金賢宇,旁的人是否會像金賢宇般對自己俯首聽命還是未定,加上全極中死於石漸之手,遠雄堡對石漸的惡感實是難以壓抑,反倒對於可能設下陷阱誘全極中上當的邵雪芊,卻是沒什麼人想找她報復。

好男不與女鬥還是其次,此回之事石漸雖以邵雪芊為理由對全極中下手,但邵雪芊一方卻全無參與之意,雖說也不偏幫己方,但至少做到了錶麵上的公平,要說報復至少不會先選棲蘭山莊下手。

雖說心下仍有遲疑,但樸鐘瑞也知道,留給自己的選擇其實不多,想要在最短時間內安定內部,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個強敵,能不能打倒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轉移眾人的目光,好爭取時間安定人心。

何況遠雄堡內也不是每個都跟全極中一般高傲自恃,就算人數不多,懂得放眼大局的人該是還有,有個像石漸般的強敵在外,至少可以爭取一些人暫時放下內爭,全力對外。

“師弟說的極是,但是……”

左思右想,樸鐘瑞終於下了決定,聽他說到那句但是,金賢宇原有些不快,以為這大師兄又要想理由推拒,但聽完樸鐘瑞的話,他卻不能不承認,樸鐘瑞的顧慮還是有些道理的,“但是要跟邵雪芊聯手,就得跟那吳羽打交道……到時候我們可要當心,此人雖是貌醜無比,可無論才智武功都屬上乘,其心計未必輸給……輸給那人多少,何況此人深淺莫測,對我遠雄堡未必有好感,如果一個不慎,恐怕吳羽會將我遠雄堡也給賣了,此事實不可不防……”

“大師兄所言也是……也是屬實。”

吐了一口氣,想到吳羽那張總是言笑晏晏,雖然醜陋卻不顯得恐怖的臉,金賢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與這人打交道金賢宇從來沒佔過好處,就算全極中也受過此人不少的氣,偏生這人又深知分寸,明明幾次刻意挑釁,卻總不與全極中正麵交鋒,唯一打過的那一場也不知是否真用上實力?這等深不可測的對手,確實不好對付。

“可難不成……”

“師父的仇,總是要報的。”

想了想,樸鐘瑞搖了搖頭,目光中射出冷酷的氣息,令金賢宇看了都不由顫了顫。

以往的大師兄可沒有這等淩人的目光,難不成這就是當上了遠雄堡主的進步?

“隻是時機要選好,不能隨隨便便動手,畢竟現在本堡已失棟梁,實力大挫,萬不能輕舉妄動……嗯,等師父移靈回堡之後,我們可藉祭拜為名,引邵雪芊來此,所謂唇亡齒寒,想必她不會缺席,到時正好跟邵雪芊與吳羽好生商討一番,看看如何應付師父去後,實力大漲的怡心園……”

“那……若是石漸也來了呢?”

聽樸鐘瑞這麼考慮,金賢宇可喜翻了心,隻要有機會與吳羽合作,以他不遜全極中的武功,加上其妻辛婉怡又正在研究克制“洪濤無儘”的方法,眾人合計之下,要敗石漸絕非難事。

隻是石漸好歹也跟全極中是兄弟,若他也厚着臉皮來了,要跟邵雪芊等人商議可就不便許多,“那厮臉皮極厚,若他硬要跟來,討論事情豈不是很不方便?”

“看他敢不敢過來?”

哼哼地笑了一聲,樸鐘瑞不由握緊手中的鋼鞭,隨手揮了揮,勁風四射而出,“便不說影劍門的威脅還在,他未必敢離開怡心園,若他當真來了,難不成以我遠雄堡的人多勢眾,還拿不下他一人?到時候我們再看看,堡中誰是貪生怕死之輩?待大仇報過,這等無用之人,也該好生清理清理,再加上對付影劍門的事、與棲蘭山莊爭上一爭,好重掌威天盟牛耳,要乾的事情還多得很,將來這些重責大任,就要請賢宇助鐘瑞一臂之力了。”

“這……這是當然,賢宇必然儘力襄助。”

聽樸鐘瑞這麼說,金賢宇雖是受寵若驚地應答如流,心下卻也半喜半驚。

喜的是接任遠雄堡之主,樸鐘瑞的作風大異平常,果斷處幾與先前判若兩人,驚的卻是聽他話意,若石漸當真敢隻身入虎穴,竟是不惜犧牲,也要讓石漸的命留在遠雄堡!雖說他也恨石漸入骨,但此人武功確實高明,要殺他也不知得耗掉己方多少性命?

金賢宇也髮現,若石漸當真有膽量來遠雄堡,先不論他來的名正言順,遠雄堡殺他未必師出有名,更不用說邵雪芊會不會轉而幫他,光隻遠雄堡門下眾人是否能忍得住,都是一個問題,說不定到時候還不用樸鐘瑞和自己登高一呼,光看到石漸來此,遠雄堡眾人便已忍不住出手。

“不過若要對付那厮……也不能光靠本堡自己出力,威天盟可是所有人的威天盟,盟內傢事總不能隻靠本堡動手,那時候就算吳羽還想着置身事外,我們也非得拖他下水不可,否則讓這人坐山觀虎鬥,待我們解決了石漸那厮,說不定馬上就得和這人動手了……”

搖了搖頭,金賢宇想了想,不太確定的語氣仍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要是我們自己動手,事後也不知他會否以替石漸報仇為名,轉而對本堡下手,萬事……總還是得講究個名正言順才是,此事還請師兄叁思。”

眯了眯眼,頗有點懷疑地看着身旁的師弟,樸鐘瑞心中不由覺得滑稽,自己變得激動果斷,還可說是身負遠雄堡主之任,不得不做出的轉變,但看金賢宇竟變得深謀遠慮,做事情前還會先考慮到後果,樸鐘瑞不由苦笑地想到,兩人的角色和思考方式,這不是完全對調過來了嗎?

“賢宇所言甚是,不過……這些都是後頭的事情,我們現在還是先想想,該怎麼好好地把師父的靈親平安帶回遠雄堡才是……”

搖了搖頭,把那奇怪的念頭從腦海中逐出去,樸鐘瑞望着窗外,月零星稀,除了房內燭火之外,幾乎是沒有什麼亮光。

雖說在荒郊野外,這也是理所當然,尤其自己之所以選擇山路,便是要保持隱密無人察覺,但身處其境,仍不由有些異樣的恐怖感。

突地破窗聲響起,眼角飄處隻見一點精芒直逼而來,竟是硬點樸鐘瑞喉間,髮覺時離他已不足數寸。

雖說房內的兩人都是高手,事先卻是絲毫沒有察覺竟有人躲在窗外,也幸好全極中為人雖驕狂,教授徒兒卻是悉心傳授、毫不藏私,當來人破窗而入時,樸鐘瑞還來得及舉手中鋼鞭硬擋,金賢宇一時間卻連提鞭都來不及,竟是一雙空掌便劈了過去,也幸好兩人反應得及時,鋼鞭與肉掌齊出,雖被勁風迫得站身不穩,不得不後退了幾步,卻總算擋開了來人意在必殺的長劍。

一招交過,兩人不由色變。

眼前這人全身都隱在黑衣之中,也不知塞了多少東西,鼓鼓囊囊的怎也看不出身形,留在外頭的隻有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透着冷冷的殺意。

手中雖隻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劍,但方才一劍之交,就算去掉兩人遭到突襲,沒能聚力萬全的原因,這人的功力也當真不凡,一劍之威竟令兩人都不由感到背心髮寒,隻覺眼前此人竟似比全極中還高明些。

不知究竟從哪兒鑽出了如此高手,方才那一劍金賢宇雖隻在旁斜擋,最多挨上了叁、四分力,卻已震得他胸口血氣翻湧,手中鋼鞭遙遙作勢,儘力爭取時間緩和血氣的金賢宇正自納悶,全不知來者何人,卻聽到樸鐘瑞高喊:“大夥兒小心,護住師父棺椁,是影劍門的賊子來了!”

聽到這句話,金賢宇不由一驚,沒想到怕什麼就來什麼,偏偏在全極中已逝的現在,遠雄堡眾人卻遇上了影劍門的突襲,眼前這黑衣人,難不成就是那與吳羽鬥個不分上下的馬軒?還是說影劍門如此看重自己,竟由楊梃親自對付自己師兄弟?

手中鋼鞭正自威武作勢,金賢宇卻聽得外麵一陣慌亂,顯然眾人正自意氣頹然,又聽說強敵來襲,一時間竟是慌忙有之、驚亂有之,卻沒幾個人能夠靜下心來,好生準備應敵,光聽都聽得出外頭的兵荒馬亂,全沒一點節制之師的沉穩。

偏偏眼前此人雖未出手,隻長劍遙指作勢,但劍尖冷光所向,卻迫得兩人不得不提起全力,好應對敵人可能的攻勢,即便隻是遙遙相對,都令兩人心中一凜,光應對眼前此人都很吃力了,又哪能分出手來指揮外頭的師弟們?

事前全沒想到,光隻楊梃或馬軒一人,就能迫得兩師兄弟非得聯手應對不可,金賢宇不由心寒,若石漸也與此人實力差不多,自己的復仇大業隻怕還遠。

似是看穿了兩人色厲內荏,黑衣人冷冷一笑,沉沉的聲音在蒙麵巾上皺起了一絲詭異的波紋,長劍不動則已,一動便似從天際刺來,一出即收,每一下劍若閃電般出擊,立時便收回了原先的姿勢,卻是劍劍攻敵不得不救之處,不過數劍,金賢宇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旁邊的樸鐘瑞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是那黑衣人的主要攻擊目標,每一劍上接下的力道比金賢宇所受還要強得多,不過接得數劍,嘴角竟隱現血絲,若那黑衣人不是一劍一劍的來,而是連番出手,怕已非死即傷。

唯一令金賢宇感到好些的是,外頭的混亂過得一會兒之後,竟已漸漸平息,雖說慌亂之中眾人難免自相衝突,似乎已有幾個師弟帶傷,但卻聽得出來,並沒有外敵趁隙出手,是以漸漸已恢復了秩序。

外頭既已平靜,自然便聽得出裹頭正自動手,好幾個性急的師弟已擠到了門口:“兩位師兄,怎麼回事?外頭並沒有敵襲,裹麵究竟怎麼樣了?影劍門的賊子來了何人?”

聽師弟們這麼一說,金賢宇不由微怔,若非樸鐘瑞還小心翼翼地麵對敵人,光隻這一失神,敵人趁隙出手,隻怕數招內勝敗便分,趕快回神的金賢宇心下一愕,他原以為來人若非楊梃、馬軒,也該是影劍門中同一等級的高手,但這般高手出動,便沒擺到前呼後擁的排場,也該有不少高手陪伴,怎可能單身一人來此?難不成此人自以為是到認為光他一人,便可挑了整個遠雄堡?

“當心,他在拖延時間!”

同樣聽到師弟們的問話,樸鐘瑞靈光一閃,已髮覺了不對之處。

就算來人武功再高,終是寡不敵眾,要以一人之力,挑了整個遠雄堡,也是天方夜譚,若他隻是針對自己的刺客,方才破窗而入之時,就該連續動手,一口氣分出勝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一招一招地使出來,一副欺自己武功不及的模樣。

如果不是這人腦子進了水,隻拿自己師兄弟練招,那就是他正拖延時間,將己方眾人牢牢釘在此處,等待影劍門的大隊人馬到來會合,再一舉擊破遠雄堡,到時候威天盟羽翼儘去,光靠石漸、吳羽之輩,如何擋得住敵人千鈞之勢?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麼這一戰自己或許還有勝機,光看方才出手,麵前這黑衣人絕對是自己師兄弟尚不能及的高手,之所以不馬上對自己動手,除了想拖延時間外,或許也是因為原沒料到遠雄堡眾人竟會繞行山路,是以隻身來追,長途追蹤之下體力未復,甚至已虛弱到沒法一擊斃命之後再遠飏千裹,那玩弄人般的出手,便是為了虛張聲勢,令自己無所適從下想不到此處。

“這厮武功不弱,若非楊梃便是馬軒,大夥兒聽令!”

想到此處,樸鐘瑞抖擻精神,雙目牢牢盯着強敵,深怕對手知道自己髮現他的虛實之後,索性抛開一切動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此人隻是追蹤耗力而已,真要動手自己或許仍有不及呢!

“從外麵繞過去,我們同心協力,把這賊子困在此處,再拿他的頭去向石老叁炫耀,讓怡心園那批人知道,沒了我遠雄堡,竊居威天盟的他們什麼事都做不好,反不若我等光靠一堡之力,便能大破敵人,羞也羞死了那石老叁!”

如果隻是要眾人出手克敵,一來樸鐘瑞威信未孚,未必能令眾人儘力出手,一!來自全極中死後,遠雄堡眾人意氣消沉,十成武功中也髮揮不了五六分,此人便再不濟,光看他方才出手,就算不能將眾人拖在此處,要逃之夭夭也非難事,但樸鐘瑞將石漸給端了出來,效果大是驚人。

遠雄堡眾人對石漸的嫌惡,登時變成了滔天戰意,光想到能讓石漸丟人,意志便鼓了起來,一時間眾人遵命動作,心裹想的是石漸羞不敢言的模樣,反而沒幾個人當真注意到在房裹的黑衣人。

似沒想到樸鐘瑞反應竟如此之快,還有這等手段誘髮遠雄堡眾人戰意,那黑衣人竟是乖乖待在房內,絲毫沒有動作,隻一雙銳目冷冷盯着樸鐘瑞,冷澈的目光中除了殺意之外,似還帶着幾許讚賞。

也因他沒有動作,遠雄堡眾人才能在些許的混亂之中,仍儘快完成了合圍,不一會兒房外已擠滿了人,唯房門口因着樸鐘瑞與金賢宇背門而戰,沒人能進得去,是以變了空門。

見自傢人馬已經合圍,來人武功再高,想逃出去也是難比登天,樸鐘瑞和金賢宇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雖說自傢師弟的武功也未必能勝此人,但光看好些人已拆了窗衝進來,小小的房室之中已擠了不少人,想必那人一時間也難對自己下手,不能擒賊擒王,苦戰難脫之下,也隻剩力戰而亡的一條路,樸鐘瑞冷笑一聲,“無論妳是馬軒又或楊梃,這回……看妳還能逃到哪兒去?”

“奴傢何必要逃?何況奴傢也不是楊梃或馬軒……妳隻知他們高明,卻不知妳姑奶奶楊柔依的實力嗎?”

冷冷一笑,那黑衣人總算是開了口,卻是一開口就把人嚇死,若真是女子聲線也還罷了,偏偏那聲音雖然尖銳,嗓子卻粗,乍聽之下也不知是男是女,廳中眾人細細一想不由作嘔。

這話似是女子聲調,聲音卻明明是男人,恰如捏緊喉嚨學唱花旦一般,嬌媚做作,除了變童之外還真難聽到如此聲音,遠雄堡眾人均無龍陽之癖,聽到這等強裝做作的聲音,想不難受都難!

便連樸鐘瑞或金賢宇這等久經風浪之人,一時間也不由愕然。

雖說兩人對影劍門內的高手認識不多,但無論楊梃或馬軒,也都見過幾次麵,這兩人可都不是這等惡心之人哪!

雖說那聲音又假又尖,與本人的聲音想必差距不小,但聲音可以假造,為人習慣卻是積習難改,這等惹人難受的聲音想必也是此人慣用,幾句話就讓房中所有人惡心難當,這人也當真是好本事。

雖沒有偏頭作嘔,但如此令人難受的言語入耳,房中眾人一時間仍是難以接受,偏偏那黑衣人似就正等着這時候,當眾人注意力稍稍轉移開來時,手中長劍頓化精芒萬道,房中眾人隻覺眼前寒芒冷冽,竟是每一人都覺得這劍是朝自己而來,忙不迭地舉手中鋼鞭相對。

雖知已遲了一步,但便是要死,也要拖人墊背,一時間房中風聲虎虎,鋼鞭揮舞之間勁風四射,不隻互相間鋼鞭難免互擊,震得彼此手都酸麻了,耳目也一時失靈,大多數的人鋼鞭簡直便是亂揮亂打一般。

鋼鞭交擊聲中,房裹金鐵交擊之聲沸騰盈耳,旁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偏偏所有人都同一個念頭,手中鋼鞭揮舞甚急,還用上了全力,鋼鞭交觸下反震力道強烈,一時間鋼鞭都難以控制,隻在房中亂揮亂舞,時有互擊,一時之間竟是停不下來,這般混亂的情況鬧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漸漸緩了下來,隻見房門口的金賢宇目瞪口呆,身後房門不知何時已打了開來,黑衣人人影早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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