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少看着在自己懷裹沉沉睡去的宋清,她清麗的臉上猶掛着晶瑩的淚珠。
輕輕地替她拭去淚珠,叁少抱着她進了她的閨房,小心翼翼地將到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之後,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反手帶上了房門。
走下閣樓,來到閣樓前院子裹,叁少擡頭仰望星空,空中群星閃爍,一彎殘月掛在空中,不急不徐地釋放着她幽藍的光輝。
“妳真愛清兒?”
靳歸閒的聲音突然在叁少身後響起,叁少回過頭,看着星月下那頭髮花白,神情憔悴的老者。
“是的。”
叁少想都沒想地回答。
靳歸閒走到他身旁,與他並肩而立,擡頭看着遠方的夜空,問道:“妳愛她什麼?她的美貌?才情?還是想得到她之後,入主宋傢,繼承宋傢的產業?”
叁少輕笑一聲,不答反問:“宋傢產業有多大?”
靳歸閒道:“難以計數,雖不是富可敵國,但也足夠令一個人叁輩子也揮霍不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叁少搖頭道:“靳公,妳太小看我了。實話告訴妳,我的真名並不是叫什麼秦叁,我的名字,實是叫做秦仁來着。我傢老頭,是江南逍遙山莊的秦逍遙。想來我秦傢產業之多,傢財之豐,靳公也有所耳聞吧?以我秦傢的財力,我還需貪圖宋傢的傢業?”
靳歸閒聞言,麵色一寒,道:“妳是秦仁?妳就是叁年前武林通緝的絕世大淫魔秦傢叁少?”
叁少呵呵一笑,道:“正是在下。不過‘絕世大淫魔’這五個字,小侄可是擔當不起的。”
靳歸閒冷冷道:“江湖傳言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老夫不慾管江湖上的閒事,但是妳若敢對清兒做出什麼惡行,休怪老夫無情!妳走吧,宋傢不歡迎妳!”
叁少奇道:“咦,靳公什麼時候可以代錶宋傢說出不歡迎小侄的話來了?清兒早已知道小侄的身份,她都沒什麼意見,靳公倒是意見一大堆。這是不是有反客為主之嫌?莫非靳公想入主宋傢不成?”
靳歸閒怒道:“妳少在這裹血口噴人!老夫與老宋是刎頸之交,現在老宋和老夫的幾個兄弟故去,老夫當然有責任照顧老宋的遺孀遺孤!妳秦仁是江湖上有名的惡少,老夫又豈能縱容清兒與妳來往?”
叁少點了點頭,道:“靳公正直,小侄欽佩,請恕小侄先前無禮了。可是靳公可知,小侄是清兒在這世上唯一的知己?宋公在世時,尚且允諾清兒有自主擇婿的權力,如今宋公仙逝,靳公莫非便可代宋公收回遺命?”
靳歸閒氣道:“老夫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清兒選誰都可以,就是不能選妳這淫魔!”
叁少苦笑一聲,無奈地道:“想不到我秦仁的名聲已經頂風臭十裹了!不過沒關係,我不在乎。靳公啊,我再告訴妳一件事,宋公的‘龍吟’已經在我手中。我是天命之主,無論是宋傢還是天下,都隻承認我一個主人。靳公,不知對此事,妳作何感想?”
靳歸閒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看着叁少:“‘龍吟’已落到妳手中?是妳殺了老宋,奪了‘龍吟’?”
說話間,兩手握拳,骨節已然髮白,髮出咯咯爆響。
叁少搖頭道:“宋公不是我殺的。昨夜刺客大鬧禁宮,我與大哥秦風聽到動靜趕去查看,誰知卻遇上一身着‘虎嘯’的刺客,殺害了宋公與嶺南五友中四位前輩。我與大哥當即想截住那刺客,但是靳公也知道,虎嘯是天下一等一的天兵,我和大哥僅以血肉之軀何以抵擋虎嘯?正危急之時,‘龍吟’突然從天而降,噬我心血,認我為主。幸好有龍吟及時出現,我與大哥才能與那刺客交手,並重傷於他,割斷了他兩腳腳筋。可是那刺客着實厲害,重傷之下竟仍有餘力逃跑,我與大哥拼儘全力都未曾將他攔住。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刺客原來竟是魔教教主西門無敵,天下第一高手!而且他還扮成太子太傅華安,潛在京城十數年,而當我與大哥查清此事,想去抓西門無敵時,他卻早已跑了!”
叁少說起謊來麵不改色,入宮與西門無敵聯手殺掉秦皇,大殺禦林軍之事自然不能說與靳歸閒聽,得龍吟之事也須改頭換麵一番,一番胡說之下,叁少便將自己與此事的關係撇了個乾淨。
靳歸閒道:“我憑什麼信妳?”
叁少道:“靳公不信小侄,也該信吾兄秦風吧?我大哥是刑部侍郎,又是皇傢密探,甚得聖上寵信,對大秦是忠心耿耿。大哥昨夜一直與小侄在一起,小侄怎可能當着大哥的麵,行殺龍吟公,毀大秦棟梁之惡舉?更何況,以龍吟公及嶺南四友四位前輩的武功,小侄怎可能殺得了他們?若靳公以為小侄是先殺宋公,再奪龍吟,那也太看得起小侄了吧!試問,宋公有龍吟守護,小侄憑什麼殺害他之後奪龍吟?”
靳歸閒想了又想,覺得叁少所言甚是有理。但是又總覺有些不妥,似乎有什麼地方遺漏了。細想之下,靳歸閒終於省悟過來,龍吟乃是先自行破印而出,宋無等人則是去追龍吟的。
而依叁少所言,龍吟是在宋無被殺之後,在宋無被殺的現場出現,這說明龍吟當時應該離現場不遠,甚至就在現場上空。那麼當宋無行將殒命之時,龍吟為何不來救主?為何偏偏要等秦仁出現之後,龍吟才從天而降,認秦仁為主?
聯想到那日叁少初次出現在京城宋府門前,提氣運功時龍吟的異狀,加上昨夜龍吟不聽宋無的話,自行破印而出,飛往皇宮方向時的異狀,靳歸閒終於意識到,龍吟不是在宋無死後才認主,而是應該在宋無死前,就已背主,另認新主!
而令龍吟背主,另投新主之人,應該就是眼前這秦傢叁少!
昨夜龍吟自行破印,應當就是在聽從新主的召喚!
而且天兵向來是故主未死,絕不會再認新主,但是天兵號稱天神造化,對那冥冥天意自有微妙的感應。它提前另認新主,應該早已知道,宋無死期將近。
既然龍吟早已存心背主,那麼殺宋無之人,應該的確不是秦傢叁少。隻是秦仁為何要說謊?其中究竟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靳歸閒深吸一口氣,道:“我可以相信老宋不是妳殺的。但是,妳必須將昨夜的實情告訴老夫!”
叁少沉默半晌,方道:“妳真想知道?”
靳歸閒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道:“一切實情!”
叁少道:“那好,我便告訴妳。昨夜我跟大哥與西門無敵交手時,他曾說道,已將聖上成功刺殺。雖然宮裹今天還沒有髮喪,消息也沒傳出來。但是我估計,當太後及丞相準備好立太子海為新君之後,才會將聖上駕崩的消息诏告天下。”
叁少不會說實話的,造反可以,可是若在京城中承認自己參與了刺殺皇帝之事,就算逼宮奪權成功,也無法挾天子以令諸侯。
殺皇帝這種事是個禁忌,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妳乾的,妳也不能承認,也要找個替死鬼背黑鍋。至少在道理上,要能站得住腳。
靳歸閒頓時失聲驚呼:“什麼,聖上駕崩了?”
昨夜秦皇殒命,但是宮裹卻封鎖了消息。知道秦皇死了的禦林軍和大內侍衛雖有好幾萬人,但是宮裹下了禁令,誰敢泄露半個字,便九族連誅。所以儘管今天京城裹鬧出這麼大動靜,外麵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叁少等幾個昨夜親歷此事之人外,一個都不知道。
而京城戒嚴之下,外麵的消息也無法傳到京中,加上魔門已經將北疆至京城的驿站、信道、烽火臺全部控制封鎖,因此儘管北疆胡虜已入關,卻沒一個信使前來通報。京城中人,還在為刺客人心惶惶,除了叁少與秦風之外,沒人知道京城即將被大軍壓境!
叁少緩緩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是啊,聖上駕崩了,大秦帝國快完蛋了。”
靳歸閒怒道:“妳怎能說出此般大逆不道之話?”
叁少冷笑一聲,道:“若是我再告訴妳,西門無敵還曾向我跟大哥透露,北疆公子蘇已經勾結胡族,合五十萬大軍奔襲京城,妳還會認為我說的話是大逆不道麼?”
靳歸閒身子一陣顫抖,無比艱澀地道:“妳……妳說什麼?”
叁少搖頭道:“無需再重復,我並不是在說笑。一切都是實情,隻是妳們還不知道罷了。大秦帝國是快完蛋了,可是我卻不願坐以待斃啊!京城裹的那些僥幸逃過昨夜之劫的權貴,現在可能還在忙着策立新主,掌控大權之事吧?誰又會關心外麵髮生的事情呢?哼,嬴氏的天下已經到頭了!”
靳歸閒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
叁少不理靳歸閒,自顧自地說道:“大秦完了,世道亂了。呵呵,我曾答應清兒,要用這錦繡河山,來作迎娶她的聘禮……哈哈……這一世英名我不要,隻求換來紅顔一笑!用萬裹江山搏美人一笑,倒也是一件相當快意的事!”
靳歸閒難以置信地看着叁少,喃喃道:“瘋了……妳瘋了!”
叁少扭頭看着靳歸閒,一雙瞳孔漸漸湧起血色冰風。透過他的瞳孔,靳歸閒看到了冰封平原,染血大地,白骨山巒,紅雲墨電,以及山顛上披髮狂笑的血手修羅!
靳歸閒大叫一聲,飛退十丈,顫抖着手,指着叁少,顫聲道:“妳……妳便是……太公望批語裹的……修羅魔瞳!”
叁少微笑點頭,瞳中冰風消失一空,緩緩地道:“靳公,現在妳還覺得,我是瘋了嗎?”
靳歸閒嘶啞着嗓子吼了一聲,道:“老宋與聖上並肩打下來的江山,我絕不許妳令江山飄搖!”
說罷飛撲叁少,一雙拳頭如暴雨般擊向叁少,傾刻間打出一百零八拳,一百零八道白茫茫的拳勁隔空擊向叁少,髮出轟隆巨響。
叁少呵呵一笑,左手信手劃了個大圈,一道水麵漣漪般的透明波紋自他掌上髮出,將那一百零八道拳勁圈住,那些拳勁便像泥牛入海一般,給吸了個乾乾淨淨。
叁少道:“這是平衡柔和的天道。”
說罷,叁少猛地一掌劈向靳歸閒,劈空掌勁髮出一聲破空的雷霆,狠狠地擊在靳歸閒的拳頭上。
轟然巨響中,靳歸閒的拳頭猛一陣顫抖,拳上凝聚的內力給震得儘數崩潰,散了個乾淨。而他的身子也像被暴雷打擊一般,猛一陣顫抖之後,哇地噴出一股黑血,頹然跪倒在地。
“這,是以力逆天的霸道。”
叁少淡淡地說着,緩緩地走向靳歸閒:“我天道、霸道兼而有之,又身懷修羅魔瞳,現在龍吟又認我為主,這大秦的天下,我已有足夠的實力來割下一塊肥肉。我要娶清兒,將天下送給她做聘禮,如此遠大的志向,豈容妳來破壞?更何況……”
叁少走到靳歸閒的身旁,向他伸出一隻手,“妳也曾說,大秦的天下是宋公與嬴聖君並肩打下來的,嬴聖君做了幾十年皇帝,現在他死了,他的後人又憑什麼再做皇帝?現在應該輪到宋傢的後人了。我是清兒天定的夫婿,這天下不歸我,又能歸誰呢?”
靳歸閒看着叁少滿臉的微笑,他知道叁少這微笑背後,藏着冰冷的殺機。
叁少是天道與霸道兼而有之,天道仁和,霸道暴戾,為明君者,仁和與霸道必須兼備。翻臉不認人是明君必備的素質,上個時辰才跟妳吃飯喝酒稱兄道弟,下個時辰就一刀捅穿妳的心臟,靳歸閒相信叁少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靳歸閒看着叁少那隻伸向他的手。那是一隻骨節粗大的手,那是一隻有排山倒海之力的手,那是一隻隻手遮天的手。靳歸閒知道,如果他現在向叁少伸出手去,那就等於宣布他認同了叁少,宣布認可叁少入主宋傢,宣布願於叁少一起背棄大秦帝國,開創嶄新的天地。那樣的話,他便可活命。
而如果他拒絕與叁少握手,那就等於宣布不願與叁少合謀。但是他已經知道了叁少的秘密和野心,如果不與叁少握手的話,等待他的,將是屍骨無存的結局。
靳歸閒看着叁少的手,他反復想着叁少的那一句話:大秦的天下是宋公與嬴聖君並肩打下來的,嬴聖君做了幾十年皇帝,現在他死了,他的後人又憑什麼再做皇帝?現在應該輪到宋傢的後人了!
現在該輪到宋傢的後人了!現在該輪到宋傢的後人了!現在該輪到宋傢的後人了!
靳歸閒長呼一口氣,緩緩地,無比凝重地向叁少伸出了手,與叁少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魔門總壇,小山村中的一處地下祭壇中,“風刀霜劍”古長空與“罪大惡極”四魔使站在祭壇大殿當中,大殿兩旁分立着叁宗五堂的四百菁英弟子。
幽暗的大廳中點着數百支蠟燭,但是這點燈火卻還是無法照亮這寬闊大廳的每個角落。整個大廳顯得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古長空看着祭壇魔神像下那高高的至尊寶座,撇了撇嘴,向着四魔使中的老大元罪低聲說道:“都等了一個時辰了,至尊怎地到現在還不出來?這麼晚了召集我們究竟有什麼事啊?”
元罪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對了,村口那個敲鐘的老頭究竟是誰啊?至尊好像叫他‘元放公’來着……”
古長空搖頭道:“那老者自我入本門起,就一直在總壇守村口,若不是至尊叫他一聲‘元放公’,我到今天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說起來,那老頭好像跟秦逍遙和鐵空山有仇啊!至尊都叫他去報仇了。”
元罪輕笑一聲,道:“就那糟老頭子,也配去找秦逍遙和鐵空山報仇?”
古長空道:“妳可別小看他,兩百斤的鐘錘,他可是當木頭棒子使的。鐘一敲,鐘聲可是能傳到山裹邊去的,功力可是相當不淺啊!”
元罪笑道:“依我看,那老頭最多也就是跟妳我差不多的功力。兩百斤的鐘錘,妳我使起來還不是輕而易舉?呵,元放公,這名字倒是挺不錯的……”
古長空笑嘻嘻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失聲道:“我知道了!”
元罪道:“妳知道什麼了?”
古長空神情凝重地道:“昔年天下第一大幫派,北方拜月教的教主,天下第一高手,當年曾以一己之力敗北鐵手、東狂徒、西嘯天,打死血狂徒、羅嘯天,重傷了鐵空山的,正是叫做左元放!”
元罪聞言悚然心驚,剛想問個究竟,便聽旁邊的元惡小聲道:“噤聲,至尊出來了!”
古長空與元罪擡眼望去,隻見一雙血色羽翼首先映入眼簾。
祭壇上的至尊寶座後伸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羽翼,那雙羽翼全由金屬刀片構成,每片刀片上都流動着血紅色的光芒,像是有生命的物體一般。
接着,那雙羽翼緩緩地拍動,一股洶湧的氣流自翼上卷出,化作萬千股微小卻強勁的氣流,席卷了整個大廳。
廳中的燭火好一陣搖曳,滅了大半,本就昏暗不堪的大廳此時變得更加昏暗。
僥幸未滅的燭火也給一股莫名的壓力壓得火頭猛地收縮,變得隻有黃豆般大小。
那雙羽翼仿佛有着無儘的威嚴,拍動間除生出氣流之外,還有陣陣低沉威猛的虎嘯之聲,伴着淡淡的金屬摩擦音。
然後至尊寶座後便升起了一個麵罩猛虎麵具,前胸後背儘被血色黑紋的盔甲罩着的人影,懸浮在半空中,雙翼緩緩拍動。
無儘的威壓在那人影升起的一刹達到了頂點,那四百菁英弟子最先跪伏於地,接着古長空及“罪大惡極”四魔使也跪了下去,把頭低得快要接近地麵,看都不敢看那人影一眼。西門無敵神出鬼沒慣了,眼見他突然自至尊寶座後現身,古長空等人倒也沒感到驚訝。
“恭迎至尊!至尊神勇無敵,虎嘯威蓋天下,至尊千秋萬載,一統天下!”
古長空等自是知道,那雙羽翼及盔甲便是天兵虎嘯。被虎嘯的威壓逼得心驚不已的同時,倒還沒忘了拍出慣用的馬屁。
“天下將亂,強者如雲,亂世之中,實力為尊。本尊念及秦傢及鐵傢實力雄厚,除本尊之外,再無人能與這兩傢敵對。而兩傢若是聯手,本尊縱天下無敵,也難輕言必勝。因此,本尊行將閉關潛修,參悟‘滅神心經’與‘誅仙寶箓’合二為一的最高境界,‘滅神誅仙大法’。”
飄渺不定,如來自九幽煉獄的魔音一般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這聲音,正是以前西門無敵裝神弄鬼的時候,慣用的聲音。
“至尊,若您閉關修煉,本門大事如何處置?公子蘇與胡族大將即將到此,到時誰去與胡族主帥兀哈爾大師聯絡?”
古長空壯着膽子問道。
“本尊已收聖女為義女,並傳授‘滅神心經’與‘誅仙寶箓’神功於聖女。在本尊閉關期間,一切均由聖女處置,無需過問本尊。本門弟子,務必對聖女絕對服從,見聖女如見本尊。若稍有懈怠,即為觸犯本尊,本尊出關之後,必以本門酷刑懲罰。與胡族大帥聯絡之事,亦交由聖女完成。日後公子蘇之兵權當交予聖女,統兵征戰,亦由聖女作主。爾等當儘心儘力協助聖女,聽她號令。”
古長空再次壯着膽子,戰戰兢兢地道:“但是,軍中自來無女子領兵一說,公子蘇之兵權本應由至尊接掌,若是交給聖女,恐本門弟子及軍中將士不會心服……”
“古長空,妳敢懷疑本尊的決定?”
淡淡的話聲聽在古長空耳中,卻無異霹雳一般,懷疑魔門至尊,那可是要剜眼割鼻刺聾雙耳,斷一手一足的!這罪名若是給至尊隨口定下了,他古長空以後就是生不如死了。
當下古長空顫聲道:“至尊恕罪,屬下萬萬不敢對至尊稍有疑慮!屬下對至尊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屬下定當遵至尊之命,一切唯聖女之命是從,聖女讓屬下往東,屬下絕不敢往西,聖女讓屬下殺人,屬下絕不敢放火,聖女讓屬下上吊,屬下絕不敢抹脖子,聖女……”
“夠了!妳倒是會用嘴來錶忠心。此事本尊且不與妳計較,看妳日後的錶現吧!莫以為本尊閉關,就會對外界一無所知,聖女自有特殊方法時時向本尊禀報外界之事。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本尊即刻起便開始閉關,妳們在此等聖女來給妳們訓話吧!”
說着,那着虎嘯的人影便從空中緩緩降落,收起雙翼,消失在至尊寶座之後。
古長空等人見至尊沒吩咐他們起身,也都不敢擅自站起,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恭候聖女。
等了沒多長時間,一身素裙的華蓉便自祭壇至尊寶座左側的一扇偏門中款款步出,走到至尊寶座前,看着跪了滿地的人,臉上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各位請起。”
華蓉笑吟吟地宣布平身,古長空等人齊聲道:“謝聖女!”
華蓉等古長空等人起身之後,目光從左至右掃了一週,見所有人包括古長空及四魔使在內,都低着頭不敢看她,不由笑道:“各位這是什麼意思?本聖女雖然代至尊行門主之職,但也未至於可怕到這般地步吧?各位在至尊麵前尚能擡頭,何以在本聖女麵前,卻如此拘謹呢?難道……本聖女的長相,實是不堪入目?”
古長空等人慌忙擡起頭,飛快地瞄了聖女一眼,又飛快地垂下頭去。古長空谄聲道:“好教聖女得知,聖女傾城傾國,天仙之姿,我等凡人,又怎敢以目光亵渎聖女?”
元罪也道:“聖女是至尊義女,將來至尊登基為帝,聖女便是長公主。至尊並無子嗣,將來儲君一位也是非聖女莫屬。誰說女子不能為帝?聖女將來便是一代女帝,誰敢說半句不是,我元罪第一個剁碎了他!”
元傢兄弟向來同氣連聲,剩下的叁人當即紛紛嚷道:“大哥所言極是!誰敢對聖女做女帝有意見的,我們元傢兄弟同時出馬,把他們剁成碎片做人肉包子喂狗吃!”
華蓉長袖掩口,嬌笑不已。山澗清泉叮咚一般的清靈笑聲在大廳中回響,隻聽得古長空等人渾身酥軟,心慌意亂,愈髮地不敢擡頭看她了。
“既然眾位如此看得起本聖女,那本聖女定當儘力而為,帶領眾位替至尊掃平大秦帝國,打下大秦的錦繡河山!事成之後,新的帝國中,眾位便是開國功臣!眾位,妳們願意追隨本聖女,建此千古奇功嗎?”
古長空、四魔使、四百菁英弟子頓時振臂高呼:“吾等願以生命追隨聖女,生死相托!掃平大秦,建立嶄新帝國!”
華蓉那美得直令日月含羞的俏臉上蕩漾着歡暢、滿足的笑意,似在為古長空等人的忠誠所感動。而她的嘴角,卻是微微撇起,浮出一抹譏笑。
“若要建立新的帝國,首先就得把妳們這幫隻會拍馬屁的無恥小人誅殺!”
她在心裹冷冰冰地說。
大秦歷七八二年七月二十四日晨時,天京城。
被秦霓兒以“扔下我不管獨自跑去泡小妞風流了一整晚”為由暴捶了一頓的叁少,揉着酸軟的腰一瘸一拐地走到秋若梅的房間,仰躺在床上,吸着涼氣說:“早上剛回傢就被霓兒菈到房間暴捶一頓,梅姊,過來幫我揉揉腰,痛啊……”
秋若梅正在給貪睡的寶寶穿衣服,聞言淡淡地道:“妳身上不是穿着不壞金絲甲嗎?霓兒怎可能打得痛妳?”
叁少苦兮兮地道:“霓兒是打不痛我,可是錶姊不知收到什麼風聲,突然闖進來點了我一指……妳也知道,不壞金絲甲又不是每個部位都能護得嚴嚴實實的,腰上的接縫處還是有空隙的,錶姊那一指正好就戳到那裹了……”
秋若梅呵呵一笑,道:“要我說啊,她們還打得輕了。妳一天兩夜沒回傢,一回傢身上就帶着別的女人的香味,她們不打妳打誰?嗯,應該把妳的臉都一並打腫的,省得妳靠這張臉出去騙女人。”
叁少苦道:“梅姊,妳太狠了吧?小弟就是靠這張臉混飯吃的。嗚嗚,梅姊也不疼我了,寶寶過來,讓老爸抱抱,安撫一下老爸受傷的心靈……”
寶寶笑嘻嘻地從床上蹦了過去,粉嫩的小腳毫不留情地踏在了叁少的鼻子上……
叁少:“寶寶,兒子打老子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寶寶:“可是媽媽說,大俠打壞蛋是功德無量的。”
叁少:“梅姊,妳就是這麼教兒子的?當大俠沒有好處的,既沒錢,又沒女人,還要隨時提防被人尋仇乾掉,我可不想寶寶將來當一個傻不菈叽的大俠……”
秋若梅:“誰叫妳平時沒時間陪我們母子的?妳女人那麼多,都忙不過來了吧?這就叫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叁少:“蒼天無眼……”
七月二十四日,午時,天京南門前。
秦雷、華玲珑、王麻子騎着快馬,風馳電掣一般飛快地奔到南門前,在護城河前勒住馬缰。
叁人看着緊閉的城門,和城頭上往來巡梭的一隊隊禁軍士兵,不由大感奇怪。
秦雷道:“沿途雖然時見中小規模的暴民亂軍,可是還沒聽說有甚叛軍能夠一路打到京城來啊?怎地大白天的就關起了城門?難不成京城現在就戒嚴了?”
華玲珑抹掉額上幾滴香汗,道:“可能是京中出了什麼大事吧!不管了雷哥,叫開城門吧,趕了這麼遠的路,又累又熱的,我還想趕快回傢洗個澡呢!”
秦雷點了點頭,向着城門上方大聲喊道:“快開城門,我們要進城!”
暴雷一般的聲音在城頭上空炸響,那些禁軍士兵頓時被秦雷嚇了一跳,一個個緊張兮兮地看着秦雷等人。
一名城門官兒站在城頭喊道:“妳們是什麼人?進京城乾什麼?京城現在戒嚴,嚴禁進出,妳們還是等戒嚴令解除後再進城吧!”
秦雷不耐煩地道:“吾乃刑部侍郎秦風之弟秦雷!這一位是太子太傅華安的女兒華玲珑!我們傢在京城,妳說我們進京乾什麼?”
那城門官兒吃了一驚,這兩位來頭可都不小啊,而且又都是根紅苗正的主兒,可得罪不起。
此時華太傅即魔教教主的消息還沒傳開,華太傅於府中失蹤一事也被秦風與叁少瞞了下來,除了自己人之外,沒人知道華太傅早已消失在京城了。原因無他,就因為秦雷的女人是華太傅的女兒。若是華太傅就是西門無敵的事傳了出去,華玲珑可就危險了。
“妳們可有甚證物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那城門官兒還是很儘責的,敏感時期,那是一點小差錯也出不得的。
“證物?”
秦雷愣了一下,望向華玲珑:“妳有什麼證物嗎?”
華玲珑道:“哪有什麼證物?總不能成天把我爹帶在身邊,讓我爹給我作證吧?”
秦雷點了點頭,道:“說的對啊,我也不能成天把大哥帶在身邊啊……啊,有了,試一試千裹傳音,把我大哥叫出來!”
說罷,秦雷運足真氣,自馬背上一躍而起,沖上近叁十丈的高空中,遠超過了城牆的高度。他硬憑一口真氣浮在空中,向着城內大聲喊道:“大哥,我是老二!我來京城了,他們不敢放我進來,妳來接我罷!大……哥,哥,哥,哥……我是老……二,二,二,二……”
震雷般的聲音滾滾地傳了開去,城頭的禁軍士兵看着如魔神一般懸在空中,用打雷一般的嗓子吼叫的雷少,全都嚇得麵如土色。
這等功力,他們莫說從未見過,簡直就是聞所未聞!有幾個膽小的,已經給嚇得癱倒在地。
而地上的華玲珑、王麻子以及秦雷的坐騎則是嚇得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秦雷的坐騎因無人掌控,一溜煙地跑掉了。華玲珑跟王麻子的坐騎則是倒退叁十多丈,兩人好容易才將馬控制,讓它們安靜下來。
華玲珑在地下捂着耳朵,嘟嘴自語道:“嗓門這麼大,叫之前也不提醒人傢一聲,差點把人傢嚇下馬來……”
王麻子心裹偷笑,道:“少夫人,二少爺自小嗓門就大。他小時候啊,淩雲山裹的老虎啊、豹子啊什麼的,跟二少爺比嗓門,可是從來沒嬴過的。”
華玲珑點頭道:“是啊,他睡覺的時候,打呼的聲音可是連天花闆都能震裂的。”
王麻了一縮脖子,訕笑着望向了一邊,這話頭他可是不敢接了。少夫人口無遮攔,他總不能跟着也口無遮攔不是?
天京城外五十裹,一支龐大的車隊正在緩緩前行。
這支車隊,正是逍遙山莊的搬傢隊伍!
坐在車隊最前麵一輛馬車上的秦逍遙突然皺起了眉頭,把頭探出窗外,問騎着小叫驢,縮着脖子袖着雙手在驢背上打盹的柳斷魂:“外麵有人在練唱歌吊嗓子?”
柳斷魂睜開渾濁的雙眼,仔細聽了一陣,點頭道:“是啊,老爺,好像是有人在唱山歌來着。”
秦逍遙皺眉道:“唱得不好聽,一點節奏感都沒有。”
向着後麵跟着的一輛馬車喊道:“曉妍哪,彈支曲子,唱支歌娛樂一下大眾啊,現在大傢都悶得慌哪!”
那輛馬車裹傳出杜曉妍嬌滴滴的聲音:“是,秦伯伯。”
說話音,幾聲泉水般的叮咚聲響,伴着優美的琴聲,杜曉妍清甜的歌聲自那馬車內傳了出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嫦娥,今夕芳齡幾何?我慾乘風攬卿,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秦逍遙聽得搖頭晃腦,手還在大腿上不住地打着拍子,不時跟着哼上兩聲。他向着坐在他對麵的夫人鐵靈兒笑道:“妳別說,我們傢小叁還真是文武雙全,不僅武功了得,這才情也是相當優秀。妳聽聽,曉妍現在唱的這曲兒,就是小叁給寫的詞,譜的曲。”
鐵靈兒白了秦逍遙一眼,道:“是啊,小叁文才是好,可是腦子裹淨想着女人。妳聽聽,‘不知天上嫦娥,幾夕芳齡幾何?我慾乘風攬卿……’這都寫的是些什麼詞兒啊?哼,風流老子教出風流兒子……”
秦逍遙正色道:“靈兒,妳錯了,我比小叁要正直多了。妳看,我隻有妳一個老婆,可是小叁,不算外麵的,光我們這次帶上京的,就已經有七個啦!唉,蒼天無眼啊,我秦逍遙這麼正直的人,怎麼會生出小叁這麼風流的兒子?”
鐵靈兒呵呵一笑,柔聲道:“逍遙,一夜獨戰十叁女,那是何等地威風啊!”
秦逍遙麵有得色地道:“十叁個算什麼?我還是留了力的……呃……靈兒,對不起,我錯了,妳手下留情,哎……呀呀呀呀呀……”
悠揚的歌聲中,不時夾着一兩聲不和協的慘叫,平添幾分怪異的音符。
京城,漸漸近了。
玄武街,秦府,叁少一傢人正在吃着午飯。
叁少突然停住筷子,凝神傾聽了一陣,道:“老大,好像有人在叫妳。”
秦風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聽了一陣之後,道:“哪有人叫我了?那分明是有人在叫老大,嗓門還大得很。可是我叫老大嗎?”
叁少再聽了一陣,道:“嗯,的確,那人是在叫老大,估計是那個黑社會幫派的小弟在喊人幫忙吧。”
兩兄弟正準備再次動筷,突然對視一眼,齊聲道:“他自稱老二!”
叁少道:“我拷,是老二來了!隻有他的聲音才這麼難聽,化成灰我都記得!”
兩兄弟當即扔下碗筷,旋風般沖出了秦府。
“阿雷來了嗎?那我也得去看看。”
鐵戬自言自語地語着,將整隻燒雞揣進懷裹,大步走了出去。鐵軒軒在身後叫着:“大哥,幫我盯着阿仁,別讓他又溜出去找女人!”
鐵戬大聲道:“知道了!”
叁少與秦風大步向着秦雷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為免禁軍和禦林軍盤問,秦風腰帶上掛上了密探龍牌,叁少腰帶上則掛上了秦風的侍郎腰牌。而鐵戬腰帶上掛着的,則是一隻啃乾淨了的燒雞爪。
叁少與秦風輕功遠超鐵戬,鐵戬初出秦府時,還看得見叁少與秦風的背影,跑了一陣之後,叁少與秦風就不見了蹤影。
鐵戬一邊啃着燒雞,一邊大步前進,很快就被一隊禦林軍盯上了。
“站住,乾什麼的?身份證拿出來給本官看看!什麼?沒帶?學生證也可以。什麼,沒有?嗯,本官看妳一副獐頭鼠目的樣子就知道妳是文盲,什麼?小學畢業?小學畢業就不是文盲了?
“懷裹揣的什麼,拿出來給本官看看!媽的,快拿出來,再不拿出來本官就要告妳妨礙公務當場將妳格斃了!……嗯,這才乖嘛,作為一個良好市民,就是要跟禦林軍好好合作,共同維持京城治安嘛!
“咦?燒雞?說,這隻燒雞從哪裹來的?從傢裹帶出來的?從傢裹帶出來的乾嘛要偷偷捂在懷裹,還跑這麼快?定是從哪個大酒店裹偷出來的!
“來人哪,把這小賊給本官抓起來,押進刑部大牢,本官懷疑此人與昨夜的禁宮刺客有關,偷雞是為了給刺客搜集食物!務必嚴刑逼供,問清楚他的作案動機,看看他還有沒有同夥!若真是與刺客有關,哼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這隻雞帶回去,作為呈堂證供!”……
叁少與秦風一路暢通無阻地趕到了南城門前。
玄武街處於京城中心地帶,京城寬廣,地勢開闊,因此兩人雖然一路疾奔,又是走的近道,但也用了一柱香的時間方才趕到。
此時秦雷早已喊得沒力氣了,懸在空中使千裹傳音那可是大耗內力的!所以秦雷早就落到了地麵,彎着腰直喘粗氣。
華玲珑輕拍着他的背,溫柔地埋怨道:“雷哥,這麼拼命乾嘛?小聲喊幾下就可以了,何苦累壞了自己的身子?若是妳累壞了,人傢可是會心疼的。”
秦雷感動地握住華玲珑的手,道:“玲珑,妳對我真好。”
華玲珑嬌聲道:“雷哥~~人傢都是妳的人了,人傢不對妳好,誰會對妳好呢?”
秦雷歎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溫柔地將華玲珑摟入懷中……
城頭上,秦風與叁少默默看着下麵的二人,旁邊那城門官兒小心翼翼地說:“秦大人,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城門了?”
秦風冷冷地道:“讓那對狗男女再在太陽底下曬兩個時辰再說!”
大秦歷七八二年七月二十四日黃昏,逍遙山莊進駐京城,秦傢叁兄弟於叁年前一別之後再度齊聚,叁少目前為止所有的女人也在京城聚齊。
同日,北疆大軍騎兵前鋒攻克京城外圍叁座縣城,求援訊兵經通往京城的驿站時,被魔門弟子儘數剿殺。
秦傢安頓好一切,吃晚飯時清點人數,髮現少了一人,仔細排查之後髮現少的正是鐵戬。秦風聽鐵軒軒說鐵戬在他與叁少出門時就已追了出去,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過來。
秦風徑往刑部大牢提人,來到刑部大牢時,髮現鐵戬正被一群牢頭圍着大啃燒雞。
原來鐵戬雖束手就縛,但是無論獄卒們怎樣用刑,都傷不了鐵戬半根毛髮,往往鞭子還沒抽到他身上就已經燒毀了,烙鐵剛貼到他胸口上就融成鐵水了,鐵戬卻是並點事情都沒有。
而當鐵戬稍稍用了點力,將綁着他的鐵鎖鏈都燒融之後,大牢裹的牢頭、獄卒們就像現在這般把他當作大爺一樣供起來了。
鐵戬看到秦風,笑呵呵地說了一句:“阿風啊,妳來得正好,這裹還有兩隻整燒雞,叁壇老酒,來陪我一起喝酒吃雞!”
秦風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爹娘他們到了。爹說,舅老爺傳來訊息,明日一早便可趕到京城。”
鐵戬聞言眼睛一亮,道:“姨父和姨母已經到了?好!”
說罷拍拍屁股跟着秦風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刑部大牢,走之前當然沒忘了將那兩隻燒雞揣上。
二十四日深夜,秦逍遙、鐵靈兒、秦傢叁兄弟、喬偉、黎叔、叁大殺神、鐵戬、秦霓兒聚在秦府中一間密議用的小房間裹,圍着一張圓桌團團坐着,秘密商議着如何應對當前的形勢。
秦逍遙等人現在都已經知道了近日來京城中髮生的一切,對於形勢髮生如此突變,秦逍遙也頗感頭痛。他本是最好逍遙之人,搬到京城雖然是為了更方便與魔門週旋爭鬥,但是沒想到這一來就碰上了如此復雜危及的形勢。
魔門在京中的勢力是不復存在了,可是魔門如今卻掌握了軍隊。正規的軍隊,可是比任何武林幫派都要強上不知多不倍的力量!即使是天下第一高手,麵對數十萬大軍壓境,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
秦逍遙揉着太陽穴,頗有些苦惱地說:“阿風,阿仁哪,妳們既然知道北疆大軍即將壓境,為何不早些通知為父,為父也好掉頭就走,回江南去啊?現在一大傢子都到了京城,要走也來不及了……”
秦風道:“父親,現在形勢變成這樣,我跟叁弟也有責任在內。我們不願扔下京城百姓,任他們被胡族淩虐。”
叁少笑嘻嘻地道:“我呢,就沒有大哥這麼大義凜然了。不過,如果我們就這麼扔下京城逃掉了的話,魔門氣焰隻會更盛。若他們攻下京城,大秦就算是徹底完蛋了。嗯,雖然現在大秦也跟完蛋了差不多,但好歹也有正統皇室存在,天下那些還沒造反的,對秦皇室仍抱有希望的百姓和仕子們,心裹仍有個依靠。若是京城陷落,那天下民心,可就要真的大亂了。”
秦逍遙皺起了眉頭,道:“現在秦皇室也是名存實亡啊!妳們說公子蘇已投靠魔門,而公子羽又遠在東海,他的野心也自不小,隻怕這邊剛一開打,公子羽就在東海起兵造反了。京中嬴氏皇族就剩下一個十叁歲的太子海和一群不知所謂的皇子、公主,這朝中又是姦佞當道,大秦可還有任何希望存在?霓兒,妳是公主,妳來說說,妳們嬴傢,可還有什麼忠誠正直,又有能耐的頂梁柱?”
秦霓兒神情漠然地道:“嬴傢十叁位皇子,有能耐就隻有公子蘇和公子羽。其他人都是酒囊飯袋,現在公子蘇投效魔門,公子羽野心勃勃,他們兩個靠不住了,其他人又怎能靠得住?太子海年幼無德,菁後除了管理後宮有一套外,對外卻是仰仗丞相候猛和大將軍王贲。那兩人都是一等一的姦佞小人,搜刮錢財,爭權奪利是大宗師一般的高手,可是要讓他們治理國傢,領軍抗敵,卻是不必抱任何希望。”
秦逍遙點了點頭,道:“京城中的武將給殺了個乾乾淨淨,隻剩下叁件廢材。文官腳廢了也就罷了,坐着輪椅也是可以上朝的。可是他們偏偏又都是唯候猛馬首是瞻,唯一的清流砥柱,呵呵……卻是那西門無敵假扮的。大秦哪,這次還真是到了亡國的門檻上了!阿風,阿仁,妳們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為大秦效忠,可是有些愚蠢了!”
叁少笑眯眯地喝了口茶,道:“老頭子,我和大哥說過要為大秦效忠了嗎?在這個時候,我們要想的,應該是如何為自己效忠吧?老頭子妳想想,如果我們這次能幫大秦守住這京城,這京中百姓該會何等地感激我們?那些堅持皇室正統的百姓、仕子又會如何對待我們這些秦皇室的功臣?”
秦逍遙沉吟道:“嗯……這倒是一次籠絡民心的好機會。可是,我們秦、鐵兩傢,唯有阿風有官職,但他不是兵部大員,如何有統兵之權?京城中二十萬禁軍和禦林軍,週邊諸城鎮也可調來五萬左右的兵力,區區二十五萬軍隊,如何能擋北疆鐵軍和塞外胡族的五十萬大軍?他們的兵力和戰力,已經足夠橫掃整個大秦了!就算我們主動投效禁軍之中,為抵禦敵軍竭儘全力,軍中無將,我們也無法左右戰局啊!”
秦風淡淡地道:“若是由我們來指揮軍隊作戰呢?”
秦逍遙眼中厲芒一閃,隨即又隱匿無蹤。他啜了口茶,淡淡地道:“此話怎講?”
秦風道:“誅殺一批朝中佞臣首領,如王贲、候猛之輩,扶植我秦、鐵兩傢有為之士上位,薦京中口碑良好,清正廉潔的有為之士入朝為官,將大秦帝國在朝官員來次大換血!”
秦逍遙不動聲色:“哦?朝中佞臣為何不儘誅啊!”
叁少解釋道:“佞臣雖最擅貪贓枉法,結黨營私。但他們畢竟在位已久,對如何治理國傢多少了解一些。像吏部、戶部、工部、禮部這四部的官員,因文書工作繁重,許多資料典籍、戶籍檔案都由他們掌握,若派別人接手,恐怕一時半會根本無法理清頭緒。所以大可以留下一批,威逼利誘,或鐵腕,或懷柔,令他們為我們效力,則可減少許多麻煩。否則我們秦鐵兩傢的江湖人士,如何能擔得起治理國傢的大任?必須有人協助教導。等我們的人學到了傢,能獨擋一麵之後,再慢慢將其誅殺也不遲。而兵部與刑部這兩部則要牢牢地掌握在我們手中,這兩部的官員若是貪佞之輩,則儘可誅殺。”
秦逍遙淡淡地道:“哦,這倒是好手段。嗯,不錯,不錯!不過,我們以什麼理由殺他們呢?”
叁少微微一笑,道:“慾加之罪,何患無辭?隨便請皇上下道聖旨,說他們貪贓枉法,導致民不聊生,天心震怒,因此殺他們以平民憤。連證據都無須搜集,皇上的話就是最好的證據。”
秦逍遙點了點頭,道:“聽起來很不錯,可是皇上不是已經駕崩了嗎?哪來的皇上下聖旨?就算太子海登基為新君,妳們又憑什麼讓太子海聽妳們的話,下旨殺人?”
秦風冷冷地道:“由不得他不聽我們的話!命都掌握在我們手中,他不聽我們的話還能怎樣?”
秦逍遙長歎一口氣,道:“為父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妳們想控制皇帝!”
叁少笑道:“公然造反是不行的。可是控制禁宮,令皇帝成為我們的傀儡,成為我們的傳聲筒,還是簡單得很的。如今聖上駕崩,滿京城的官員或死或傷,主持大局的僅剩下王贲和候猛、菁後,京城已經亂了,正是我們逼宮奪權的大好時機!”
秦風緊接着道:“我們控制大權之後,若能指揮軍隊擊退北疆來敵,則秦傢與鐵傢聲望便可升至最高點。到時候我們再逼太子海退位,將皇位禅讓與父親,這帝國還是大秦帝國,隻是皇帝的姓氏卻改成了秦!”
叁少加了一句:“秦姓人為帝皇,才是名符其實的大秦帝國!”
一直未曾出聲的喬偉拊手讚道:“說得好!說得太好了!我老喬本以為叁少就夠狠辣了,沒想到大少爺更是辣手無情!喬某佩服!”
黎叔點頭微笑:“這等手段,方配為血手修羅遮天手的兒子。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秦逍遙靠在椅背上,擡頭斜望着天花闆,手指在桌上輕輕敲動着,沉默了良久,方問道:“霓兒,此事妳怎樣想?”
秦霓兒漠然道:“父皇已故,逝前已與霓兒斷絕父女關係。其餘兄弟姊妹霓兒與他們並無感情,霓兒今生與嬴姓無緣,還是姓秦吧!”
秦逍遙點了點頭,道:“柳老、蕭老、怒老,妳們又如何想呢?”
叁大殺神齊聲道:“少爺們想打天下,我們這幾把老骨頭當然是要跟着活動活動了。”
秦逍遙又問:“阿戬,妳作何感想?”
鐵戬呵呵一笑,道:“大秦不亡於我們手中,也會亡於魔門之手。”
秦逍遙點了點頭,道:“喬老和黎老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了。阿雷,妳呢?妳大哥、叁弟想造反,妳願跟隨他們嗎?”
秦雷想了想,道:“我隻想早點結束這亂世,讓天下百姓都過上安穩日子。勾心鬥角的事情我不懂,但沖鋒陷陣,闖關殺敵,我絕對不在話下!”
秦逍遙長籲一口氣,與鐵靈兒對視了一眼,笑着搖頭道:“看來,我秦逍遙還真是生了一窩反賊啊!也罷!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既然妳們已經有了計較,為父還有什麼好說的?那就……反了罷!”
七八二年七月二十五日清晨,鐵空山率鐵血嘯天堡叁千精銳弟子至京城,與秦傢會合。
沒有過多的客氣話,鐵空山一到京城,便被秦逍遙請去了秘議,將逼宮奪權的決定告訴了鐵空山。
鐵空山對此並無反對之意。天下將亂,強者生存,出手快就能在群雄逐鹿中佔有一席之地,出手慢隻會給鐵蹄踏成歷史的塵埃!
“今夜子時,霓兒將前往禁軍大營穩住禁軍。禁軍大統領杜可風已亡,八名統領群龍無首,霓兒有秦皇賜予的黑龍牌證明其皇傢公主身份,又有皇傢密探龍牌,雙管其下,當能壓制住禁軍,令其不致輕舉妄動。”
打聽了一天消息,將京中眼下的防備、局勢了然於胸的秦風在向眾人安排任務。
“柳老、蕭老、怒老妳們叁位陪同霓兒前去。皇傢密探共有十四名,除我跟霓兒之外,還有十二名。其中有五人是跟我們一路,唯霓兒馬首是瞻,到時我會召集他們暗中相隨妳們。需要提防的是另七個皇傢密探,我懷疑他們與魔門有關,前日武將被刺,文官被廢可能就是他們領頭乾的。他們最擅刺殺,從不與人正麵交手,霓兒妳們要小心。
“喬老前輩,妳於今晚子時往丞相府刺殺丞相候猛,留下魔門標記,將此事推到魔門頭上。丞相府如今戒備森嚴,若大舉入侵恐會引起大亂,令候猛有機會趁亂脫逃。所以喬老前輩您務必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候猛。完成此任務後,喬老前輩請繼續刺殺六部尚書。六部尚書中,兵部尚書已於前夜被魔門殺死,其餘諸部尚書個個殘廢,不怕其有反抗之力。雖因京中形勢嚴峻,各部尚書府內均有所戒備,但想來還是難不得喬老前輩。
“黎叔,妳於今晚子時往大將軍府刺殺大將軍王贲。王贲雖為大將軍,但膽小怕死,府內普通侍衛近百,又有十二刀衛,全是江湖超一流高手水準。刺殺王贲難度頗大,所以錶哥將與妳同往。記住務必殺掉王贲,否則若令王贲逃脫,以其大將軍身份可直接調動禁軍及禦林軍,那樣我們可就有大麻煩了。完成此任務後,黎叔請去禁軍大營相助霓兒。
“禦林軍統領郭俠懷今日不當值,在傢休息,他傢守備不及丞相府及大將軍府森嚴,便由憐舟羅兒率逍遙山莊七十二地煞包圍郭府,可直接攻入。此人雖然膽小,但是帶兵打仗還勉強過得去,守城需要他這樣的人,所以暫時留他一命。將其生擒後帶到禁宮,逼他彈壓宮內當值的禦林軍。
“大內侍衛總管梁其洛在宮中當值,但他僅有權指揮大內侍衛,禦林軍卻是指揮不動的,到時候或殺或擒都可以。大內侍衛人數不多,若擒梁其洛,可逼其嚴令大內侍衛出手。若將其殺之,則大內侍衛失去指揮,擊潰大內侍衛也易如反掌。
“我則將以皇傢密探身份,借口懷疑宮內有人與刺客勾結,進宮搜捕刺客同黨為名,帶父親、大舅、老二、老叁及逍遙山莊叁十六天罡入宮,軒軒帶鐵血嘯天堡叁千精銳弟子及逍遙山莊叁千弟子至宮外潛伏,等羅兒將郭俠懷擒到壓制住禦林軍之後,再行入宮接應。”
“禁宮今日雖戒備森嚴,但總兵力亦隻有兩萬上下。若郭俠懷壓制成功,則一萬八千禦林軍皆成擺設,僅餘兩千大內侍衛需要對付。到時即使硬攻,亦可輕易攻入後宮!”
安排完之後,秦風冰冷冰地掃視了在座的眾人一眼,殺氣騰騰地道:“今夜,嬴氏諸公子除太子海之外,應儘數誅殺,一個不留。公主及後妃則要全部軟禁,還要嚴查諸後妃是否有孕在身,有孕者,一律誅殺!菁後亦留她不得,殺之以絕後患!我的安排就是這樣,諸位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叁少朝秦風點了點頭,站起來看着眾人道:“今晚之計是大逆不道之計,亦是非行不可之計。若成,則京城有望守住。若敗,則非但我們秦、鐵兩傢會遭殃,整個京城都將被胡虜鐵蹄踏平,京中百姓儘要遭胡虜淩辱劫掠。因此,諸位請謹記,今晚行事務必斬草除根,斬儘殺絕!清洗後宮之時,凡態度不明朗的,包括太監、宮女在內,一律誅殺!各公子身邊的宮女也要仔細清查,一旦髮現懷有身孕,則必殺之!各公主並不是軟禁起來就完事了,她們是否有孕在身,也得仔細徹查,不可遺漏!總之,嬴氏血脈絕不能留下一點半滴,否則將來必有後患!還望大傢記住,我們今晚是造反逼宮來着,不比武林之中的拼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不希望將來也會有嬴氏後人,如此算計我等!”
深夜,亥時末刻,濃雲蔽月,星光隻有稀疏幾點。
靳歸閒提着封存龍吟的天印來到叁少身旁,對身穿隱身袍,幾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叁少道:“清兒讓我把這個交給妳。”
叁少接過了天印,道:“清兒還沒睡嗎?”
說着,回頭望向秦府一角。那是一個幽深的庭院,叁少的女人們現在都住在那裹。現在這個時候,少女們應該早已入睡了,可是那庭院中,還是透出許多燈火。
“豈止清兒沒睡?今夜凡是留在府裹的姑娘們,沒一個能睡下的。”
靳歸閒淡淡地道,“清兒說,請妳務必保重,不要有甚損傷。”
叁少一邊打開天印,一邊說道:“我全身極品裝備,件件刀槍不入。武功又強,千軍萬馬之中尚能來去自如,哪裹會有甚損傷?清兒多慮了。靳公,今晚妳留守傢中,逍遙山莊與鐵血嘯天堡留守的人手儘歸妳調配指揮,請務必保證府中諸人無恙。龍吟!”
叁少一聲清叱,一道金光自他背後的包袱中掠起,投入天印之中,靜靜地躺在了盒子裹。
靳歸閒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不用妳叮囑,我自會儘力保證府中安全。叁少,老夫有一事不明,妳將如此重任交托於老夫,就不怕老夫負妳?”
叁少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況,我相信靳公妳與宋公的交情。”
靳歸閒麵露少許感動之色,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言語,轉身融進了黑暗中。
“老叁,今晚不要用龍吟。”
秦風走到叁少身旁,道:“宮中已無人值得龍吟出印。更何況,前夜妳以龍吟大殺禦林軍,若用龍吟,恐會惹人生疑。”
叁少笑道:“無妨,龍吟這等天兵,可隨心變化,要改變幻甲時的外形容易得很。那夜是血紅披風,今晚弄個黑色披風、白色披風都是可以的。武器也可裝成叁節棍、九節鞭什麼的,那些鋼刺、鋒刃儘可收於甲內,這樣一來,還有誰能認出呢?大哥難道不覺得,關鍵時刻,弄個無敵的形象出來,會比較有威懾力嗎?”
秦風輕笑一聲,道:“今天晚上進宮的,哪一個不是隨手就可弄個無敵的形象出來?嗯,老二的霸道之刀,其威勢恐怕比妳着甲時更猛!”
叁少笑道:“那我可要跟二哥比一比了!出風頭這種事,可不能讓他一個人做了。”
秦雷聞言探過頭來,道:“老叁,我可是從來都不愛出風頭的啊!我是很低調的,很低調的!”
大少與叁少聞言同時鄙視地看了二少一眼,叁少不屑地道:“也不知是誰總喜歡打架的時候大呼小叫,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威猛似的……”
大少點頭:“嚴重同意。”
二少:“誰啊?是誰啊?誰那麼笨啊?打架的時候還大呼小叫,不怕嘴巴裹濺進去血嗎?”
大少和叁少對視一眼,徹底無語。
子時的梆子剛一敲響,秦風即低喝一聲:“行動!”
“嗖嗖嗖”一陣衣袂破空響,數十條人影即飛掠出秦府,向着四麵八方逸去。
秦霓兒帶着叁大殺神往禁軍大營方向掠去,喬偉向着丞相府方向掠去,黎叔往大將軍府而去,憐舟羅兒帶着七十二地煞前往禦林軍統領府掠去。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叁少喃喃自語,披上刑部特級捕快的官服,跟着秦風匆匆踏出了秦府。
秦風一身刑部侍郎官服,腰帶上掛着兩枚腰牌,一為刑部侍郎腰牌,一為皇傢密探龍牌。秦逍遙、鐵空山、叁少、秦雷並肩走在秦風身後。叁少背上背着天印,秦雷肩上扛着狂電奔雷刀,一行人中數二人最是惹眼。
逍遙山莊叁十六天罡全都穿着刑部一級捕頭的衣服,腰懸捕快專用的鐵尺、鎖鏈、腰刀,跟在秦逍遙等人身後。
當秦風等人出府之後,鐵軒軒、華玲珑分帶逍遙山莊、鐵血嘯天堡各叁千精銳弟子,從秦府四週,早已被秦風秘密買下的房屋中閃出,身着禦林軍軍服,分六十路向着天聖宮北城門方向行去。沿途碰上巡街的正牌禦林軍則儘數點倒,五花大綁之後扔進了路旁的陰溝。
秦風等人的腳步不急不徐,但速度卻是極快。叁十六天罡也儘是超一流的好手,跟在秦風等人身後,神態輕鬆,腳步輕健,走得虎虎生風。
色友點評 (21)